清穿·只是为了遇见你第9部分阅读
清穿·只是为了遇见你 作者:rouwenwu
来,呵呵……
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粽子了,55555~~
安在此要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今天更新的这章没有老十四出场,8过正在努力码字中,明天会送上很长很长一篇,大家8要丢鸡蛋,迅速土遁。。。。。
三十三·知心
也不知道我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转醒的时候,却仍然感觉脖子后面一阵疼痛。我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揉,谁知我的双手却被绳索紧紧地绑住,动弹不得。
我一下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手脚皆被绳索绑着。我的心里一凉,自己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我刚想大喊救命,耳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不咸不淡地道:“你醒了。”
我扭过头去,就看见一个灰袍男子,正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直直地看着我。我使劲儿扭了扭身子,妄想能动一动,谁知还是老样子,于是就斜着眼瞥他,道:“你是谁?为何绑住我?跟着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他走到床边,对我道:“那姑娘关在柴房里。”他说着,又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半晌,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我一下停住嘴,眼前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若告诉了他我是谁,怕是会更惹麻烦。我想着,就闭上了嘴巴,不吭声,只是瞪他。
他见我瞪他,就过来扶着我坐起来,双手抱拳,对我作了个揖,道:“在下柳一舟,漕帮东堂掌事,见过姑娘。”
我眯起眼睛看他,不对啊……以前看那些什么戏说这个戏说那个的电视剧,里面的漕帮和盐帮不都是堂堂正正的江南大帮派,该是一群劫富济贫、义薄云天的好汉啊,怎么还干这种绑架女人的事情?
思及此,我在心中呐喊了三声:那些电视剧的导演们,我诅咒你们圈圈叉叉,尽是胡编乱造来欺骗观众!
正拼命在心里诅咒那些导演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劫富济贫……莫不是我救李大娘的时候露了富,现在就被他们这些江湖好汉们劫回来准备济贫了?
我一阵冷汗,干笑了两声,对柳一舟道:“柳大哥,有事好商量。你若是想要钱,我身上的首饰都是值钱的货色,你尽管拿去,若是觉得不够,只要你放了我,我定回家给你取去。”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可不要被撕票死在这里。
他闻言,微微一笑,摇着头对我道:“姑娘,我们漕帮虽然不成什么大气候,那几个银子却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况且,许多事情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我听得他说,心里一惊,吞了吞口水,道:“那……你们想要什么?一切好商量,都好商量。”
他仍然微笑,看着我道:“我们要的是……姑娘你。”
他的话让我立马愣在那里,要我?他们要我干什么?莫不是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像警匪片里演的那样,用我做人质跟朝廷换什么钦犯吧?
柳一舟见我呆在那里,就道:“姑娘不要害怕,在下若不是情非得已,是万万不愿意加害姑娘的。”
我使劲儿瞪他,不愿意加害我?把我的手脚绑得跟粽子似的,还编这样的谎话来骗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口。就是死,也得死得明白点。
他摇摇头,道:“敢问姑娘芳名?”
“完颜瑞雪。”我低下头,老实回答,充分贯彻国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思想。
他听见我的名字,微有些吃惊,道:“姑娘是满人?”
“恩。”我点点头。
他也点点头,接着对我道:“完颜姑娘,柳某实在迫不得已,才把姑娘请了来。实在是有件事情,想请姑娘帮忙。”
我在心里“嗤”了一声,请我来?绑架比较正确吧?“说吧,一气儿说完。”我瞥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他看了我一眼,道:“姑娘爽快,柳某也直说了。这件事情,本是与姑娘无关,今日姑娘为绿珠姑娘出了头,替她还了我们银子,就惹上了身。”
我忙抬眼看他,急急地问:“你跟那群放高利贷的是一伙儿的?”
他点点头,接着道:“高利贷本不是我们的本行,我们漕帮只管在运河之上,以漕运为生。谁知扬州知府隆庆,竟反复刁难本帮,现在我们的日子,是一日难过一日。前几日隆庆不知从哪里得知李家欠了我们漕帮放出去的贷银,竟找上门来,让我们把绿珠送到他府上,否则今年的漕运,我们不但没有生意,反而还要吃官司。我们实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逼着李家母女还钱。谁知今日她们竟被姑娘救下,我们也再也不好找借口强抢民女,只能……把姑娘请了来。”
我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该不会是想要拿我替代绿珠,送给那狗官吧?”
他不言语,但表情已经明白地告诉了我答案。
我心里一慌,忙道:“柳大哥,我看你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他摇着头,对我道:“姑娘,在下知道对不住姑娘,在下打听过,姑娘不是本地人,所以姑娘不知。那隆庆素爱美女,到了扬州任知府之后,四处强抢良家妇女,这扬州城内的女子,怕被累及,几乎在几日之间,纷纷嫁娶完毕,这几个月来,扬州城里几乎已无适龄又能被隆庆看上的女人,在下实在没有办法找一个女人来代替绿珠。”
我“哼”了一声,看着他怒道:“我听你的语气,也是十分讨厌那狗官的,可你现在的做法,与那狗官有什么区别?”
他被我一说,愣了一下,随即又躬下身子,深深朝我拜下去,道:“姑娘,柳某对不住你,只因为柳某的母亲和妻小的性命,全在那狗官手里,柳某实在无计可施。”
我一愣,慌忙道:“那你们往上告状啊!隆庆只是个知府,总有比他大的吧?”
柳一舟冷冷一笑,愤然道:“告状?自古官官相护,如何告?我若真是告了,他隆庆还我的只能是母亲妻儿的尸首!”
“不会的不会的!”我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柳大哥,你放我回去,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你?”他一脸的不信,“你一个姑娘家,能如何?”
我见他不信我,想了想,又道:“柳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一定会让我丈夫替你们讨一个公道的,真的,柳大哥你相信我!”
他闻言一愣,问:“你已经嫁人了?”
我忙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道:“嫁了嫁了,都嫁了快两年了!”
他微微一笑,道:“姑娘这谎说得太可笑,我请这飘香院的老鸨检查过了,姑娘还是完壁之身。”
他的话深深地震惊了我,完颜瑞雪嫁了胤祯那么久,居然还是chu女?!
他见我愣在那里,就冷冷地丢下一句:“姑娘,莫要编那些谎话来骗我,你若帮了柳某这个忙,柳某必当一生感激你,你若不识好歹,那也不要怪柳某无情。柳某自问不是好汉,为了母亲妻小,牺牲一个陌生人,也值得。姑娘,你好好想想吧。”他说着,就步出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大叫着“柳大哥!柳一舟!”
随着“嘎”地一声,房门就被柳一舟重重地关上。我自知喊叫已经没有用,就噤了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对策。心里懊悔为什么今天出门的时候竟没有带侍卫,小月现在被关在柴房里,不知道情况如何。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胤祯是不是已经察觉到我有危险?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被缚住的手脚,头一歪就靠在榻上。呆呆地想了好久,却也不知道怎么让胤祯知道我在这里。待我回过神来时,房间里已经漆黑一片,我才反应到已经晚上了,可是却没有人来为我点灯。我一个人呆在漆黑的房间里,渐渐开始恐惧起来。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胤祯,若他在我身边,一定会保护我,若他在我身边,一定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黑暗的屋子里。
我想着,就在心里笑了,原来自己在身临险境的时候,竟是这么依赖他。
眼前一片黑暗,我竟条件反射地犯起困来。正昏昏欲睡时,依稀听见一声推门声,我睁开眼,就看见黑暗中一个男人走向我,在我面前站定,就如那天在河边胤祯找到我时一般。我条件反射地就叫出声:“胤祯!”
突然眼前一片亮光,那个男人吹亮了手里的火引子,我一见那人,心就凉下来,无奈地坐在一旁。
“你方才叫谁?”柳一舟边问,边点亮了床边烛台上的蜡烛。
我瞥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我的丈夫!”
他挑眉看我,却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指着放在八仙桌上的食物,道:“吃些东西吧。”
我别过头去,道:“柳一舟,你快把我放了,不然等我丈夫找到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声轻笑,道:“完颜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吧?让柳某告诉你,这里是飘香院,扬州城内最有名的妓院。若姑娘口中的丈夫能找到这儿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我一急,也口不择言起来,大声吼道:“柳一舟,我告诉你,我是当今十四阿哥的福晋,你快把我放了,不然……不然……”
他没等我说完,就大笑起来,轻蔑地道:“姑娘莫不是还在梦里?十四阿哥?那些王公贵胄都在京城里醉生梦死,怎知我们百姓被昏官欺压的死活?”
我被他说得语塞,心里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任凭我怎么说,他也不会听的。于是我就决定为自己省点力气,索性闭上了嘴,别过头不再理睬他。
柳一舟见我这样,也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他一走,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扭了扭已经被勒得生疼的手,发现自己自行逃跑的想法简直就是做梦,就认命地继续靠在榻上。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天已经黑了,胤祯若办事回去,看不见我,一定会找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不能让柳一舟在胤祯找到我前把我送走。
我主意打定,就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个觉,明日好“打仗”。
长夜漫漫,扬州虽然是南方,但在冬天里也是非常冷的。我费劲地用被绑住的双手拉过被子,让自己蜷在被子里,不大一会儿竟真的不知死活得睡着了。
不知我睡了多久,突然只听“砰”地一声破门声,我迷茫地睁开眼,隐约就看见胤祯朝我奔过来。我摇摇头,呓语了一声:“做梦。”闭上眼睛就又接着睡过去。
不料却有人一个劲儿在晃我,迷糊间只听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道:“瑞雪,醒醒!”
我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感觉手上一空,绑我的绳索就被面前的人解开来,而我面前的人,竟真的是胤祯!我使劲儿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疼。我终于认定自己不是做梦,“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抓住他的衣襟就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你怎么让我等了那么久……”
胤祯一把把我紧紧地抱进他的怀里,我的耳边是他清晰而沉重的呼吸声,好久,才听见他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可知我多么担心!”
我满心都是劫后重生的喜悦感,也不管他怎么说我,只是抓着他的衣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哇哇大哭。不料胤祯身子一撤,把我从他的怀里拉出来,又往我手里塞了块帕子,正色道:“别又往我的袍子上抹鼻涕,上次就算了,今儿这可是朝服。”
我一愣,边抽泣边傻傻地看着他,他一见我这样,就笑道:“上次在那树林里,你也是如此,边哭边往我身上抹了一堆鼻涕,脏死了。”
我本来一心感激他来救我,谁知却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阵羞愧,就把帕子往他身上丢。他笑嘻嘻地看着我,突然脸色就又冷了下来,抓住我的手,看着我被绳子缚住时勒出来的淤痕,狠狠地道:“这些人,我定奏请皇阿玛,灭其满门,诛其九族!”
我正呆呆地看着胤祯突然而来的发狠的样子,只见几个兵勇扭了柳一舟进来,按倒在胤祯面前,道:“十四阿哥,请发落。”
柳一舟见到我和胤祯,脸上有几分不信,几分了然,却不求饶,只定定地看着我们。
胤祯没有回头,边为我揉着手腕,边拿眼角瞥了一眼,唇微启,两个字就从他的嘴里飘出:“杀了。”
柳一舟闻言却不为所动,依然只是看着我,我见那几个兵勇领了命,架起他就往外走,忙道:“慢着。”
胤祯和屋里的所有人,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了看柳一舟,就对胤祯道:“放了他吧,他也是不得已,都是隆庆的错。若不是隆庆以他家人的性命逼他,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胤祯深究地看着我,我则只朝他点了点头,以央求的眼神看着他。好一会儿,只听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朝那些人摆了摆手,道:“罢了。照福晋说的,放。”
那几个兵勇一听,就松开了抓柳一舟的手,柳一舟看了看他们,就朝我深深地作了个揖,道:“完颜姑娘,柳某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求姑娘从隆庆那里救我家老母妻小一命。”
我一听他说,才想起来,忙对胤祯道:“隆庆那狗官……”
胤祯微微一笑,握住我的手微笑道:“我都知道了,你只管养着,其他的事情,都有我。”
我放心地朝着他笑笑,又对柳一舟点了点头,道:“柳大哥,你安心吧,十四爷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我话音刚落,就见小月慌张地由人扶了进来,在我面前跪倒,叫了声:“福晋……”
我见胤祯眼神凛冽地往小月那边一扫,就忙抢在他前面开口道:“不许罚她,是我自己要溜出来的。”我说着,见胤祯无可奈何地回头看我,就忙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找着我的?”
他想了想,就对自己的亲随道:“让她们进来。”
那亲随领了命出去,不大一会儿,就见绿珠扶着李大娘进了屋子。李大娘一进屋子,就拉着绿珠向我和胤祯跪下,道:“福晋,十四福晋,老身愚笨,老身谢十四福晋救命之恩啊!”
我忙去扶起李大娘,又狐疑地看着胤祯,道:“这是怎么回事?”
胤祯看看他们,道:“昨日晌午我回客栈,却不见你,就让人出去寻,却百般寻不着。心急如焚之时,遇到这大娘拿着你的镯子去当,就带回去问话了。幸而绿珠姑娘聪慧,说出这中间的干系,我才能顺藤摸瓜寻到这里。”
我点点头,心里感谢上帝,看来人说日行一善,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胤祯看看我,又道:“你好些了么?咱们回去,这地方不合适你。”
我看着他说“这地方”的时候,脸分明红了一下,突然想起这是个妓院,就笑起来,道:“我没事儿了,走吧。”
刚由小月扶着下了床,没走两步,只见绿珠“扑通”一声跪下,朝我道:“十四福晋,绿珠蒙福晋搭救,感激涕零,求福晋让绿珠跟着你,伺候你,以报福晋的大恩。”
我笑着去扶她,道:“绿珠姑娘不要这样说,好好伺候着你娘便好,瑞雪为你们做的并不是求回报。”
不料她却不肯起来,坚定地看着我,“福晋若不答应,绿珠就不起来。”
我看着她,心里生出一丝疑惑,但随即又笑了,绿珠虽然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倒是非常懂得知恩图报。
李大娘也跪了下来,道:“福晋,绿珠虽然不懂什么礼数,但也是个手巧的孩子,福晋就让她跟着你吧,待绿珠到了嫁龄,恳请福晋绿珠寻一户好人家,老身也放心了……”
我听了李大娘的话,又想了想,绿珠这孩子倒真是个伶俐的姑娘,若是我带她去了京城,过几年给她寻户好人家嫁了,也是好事一桩。于是我就点点头,回头对着胤祯道:“绿珠跟我回京城,可以么?”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了声:“你做主便可。”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笑着拉起绿珠,就往门外走。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扬州府衙,用过膳后,我就带着小月和绿珠进房歇息,胤祯却也跟了进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遣退了小月和绿珠,看着我道:“今夜,我留下吧。”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呆呆地看了他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看着我呆楞的表情,轻叹了口气,深深地看着我,低低地道:“你仍然是不愿意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许久,我才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屋里顿时变得很安静,我不敢抬起头来,只好低下头等他说话。好长一会儿,才听得他道:“你好好歇着吧,我们后日就回京城。”
我点点头,福下身子送了他出去,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竟生出一丝难受,开口叫了声:“胤祯!”
他回过头,挑眉疑惑地看着我。我也看他,却说不出自己为何要叫住他。
他看了我半晌,终是对我扯出一个苦笑,道:“歇着吧。”说罢,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三十四·权衡
在扬州歇了两日后,胤祯赶着回京复命,我们就启程回了京城。
一路颠簸了半个多月,当我又站在十四阿哥府门口时,心里竟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在我的心里,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家了?
云夫人抱了弘春,跟银夫人一同站在门口迎我们。见我们到了门口,忙福下身子,朝我和胤祯请安,“爷吉祥,福晋吉祥。”
“起吧。”胤祯只淡淡地道了一声,就一脚跨进了府。
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自从那夜以后,他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淡然。虽然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但却始终彬彬有礼,仿佛我们当初“相敬如冰”的时候。
“姐姐,咱们进去吧,银姐姐已经跟爷进去了。”云夫人在我身边轻轻地道。
我被云夫人唤回神来,朝她点了点头,也进了府去。可是进了府门,胤祯早已不知所踪,我在门里站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对跟着的小月和绿珠道:“咱们回屋吧。”
进了屋,沐浴一番,洗去了一身的奔波的尘土,我刚坐在前厅里喝茶,小月就领了绿珠进来,朝我福了福,道:“福晋,绿珠姑娘如何安排?”
我想了想,这一路上绿珠对我照顾得也非常仔细,看得出来是个细心伶俐的人,就道:“绿珠,你可愿意去茶房学习伺候茶水?”
绿珠低下头想了想,点点头,道了声:“我愿意。”
在一旁的小月忙出声道:“绿珠,在府里该自称奴婢。”
我看着绿珠一脸不习惯,就笑了笑,道:“不要紧,慢慢儿来吧,小月,你先领绿珠到茶房去安顿吧。”
待她们俩领了命应了声下去,只听一个丫鬟来报:“福晋,云夫人来了。”
我愣了一下,才道:“请她进来吧。”
小丫鬟领了命出去,不一会儿,云夫人就抱了弘春进来,朝我福了福,笑着道了一声:“姐姐吉祥。”
我对她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她就把怀里抱着的弘春放在了我的手上,笑眯眯地道:“春儿,来,叫干娘。”
小弘春刚满一岁,正是呀呀学语的时候,听见他额娘这么说,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叫:“娘,娘。”
我听着弘春一声声地叫着“娘”,心里突然一阵温暖,同时又生出一丝惆怅,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正在呆呆地看着弘春边“咯咯”地笑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我旗服盘扣上挂着的玉饰珠,就见一个小丫鬟又进了前厅,福着身子对我和云夫人道:“福晋,夫人,爷来了。”
我和云夫人忙站起来,福着身子迎他。
胤祯进了屋,仿佛没有料到云夫人也在这里,就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云夫人见他问自己,忙低下头,柔声道:“回爷的话,奴婢带弘春来看姐姐。”
胤祯点了点头,目光就朝我这边看过来,停在我手里抱着的小弘春身上。我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弘春,突然发觉弘春长得其实很像胤祯,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就把孩子抱向他,道:“弘春,来,看看你阿玛。叫一声,阿——玛——”
我柔柔地哄着小弘春,弘春倒也配合,张着嘴,含糊不清地学了一句:“阿玛。”
胤祯一听就笑起来,或许孩子叫父亲的时候,男人都会升起一种自豪感的吧。他笑着摸了摸弘春的脸,笑眯眯地哄着:“弘春,再叫一声阿玛。”
我看着他逗弘春,云夫人在一旁陪着微笑,那画面美得让我嫉妒。嫉妒?我让自己吓了一跳,突然一下明白了自己惆怅的是什么,如果……那是我的孩子,如果……那样乐融融的是我和他,该有多好。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一颗情种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可自己还全然不知!
胤祯见我不说话,就对云夫人道:“你先回吧,我有话想跟瑞雪说。”
“是。”云夫人福下身子应了声,就从我手里接过孩子,向我道了声:“姐姐多保重,妹妹改日再来看你。”说罢,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慢着。”胤祯见她走到门口,出声叫住她,又道:“弘春一岁时,没怎么给他过生辰,回头,我让德福给弘春送过去一个如意吉祥锁,你记着给他戴上。”
云夫人忙跪下谢了他,他才摆摆手,示意云夫人出去。
待云夫人走了以后,胤祯在厅里坐下,却不言语,只是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朝他笑了笑,也坐下来,道:“想说什么?”
他看我一眼,就低下头去把玩着套在拇指上的扳指,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我道:“弘春真可爱,是么?”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跟我扯这个是什么意思,只好点了点头,道:“是。”
他见我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却又接着轻叹了口气,道:“我希望……你也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惊愕地看着他,随即心里一苦,见了弘春这可爱的样子,我又何尝不想生个孩子做一个真正的母亲?可是想的又何尝是我一个人?
他见我微微摇头,却不说话,就站起来一把把我拉到他跟前,逼着我与他对视,沉着声道:“瑞雪,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的,只要我有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是你为何什么都不要?你连我都不要!”
我苦笑着摇头,道:“我当然有想要的东西。可是,我想要的,或许你已经没有了。”
“你要什么?”他看着我问。
我将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要你的心。”
“我的心里本就有你的。”他道。
“我要的是,你的心里只有我。”我看着他,认真地道:“只有我一个,我要你只爱我一个,只有我一个女人。”
他沉默。
我凄凄一笑,道:“你早就没有了,不是么?你的心里不止有我,还有云夫人,银夫人。”
他眯起眼睛看我,道:“我知你与银儿不睦,如此说无可厚非。可你连云儿和弘春都容不下么?瑞雪,你不是这么不大度的人。”
“我……”我竟不知如何回答,以前只是因为我不爱,所以我不在乎,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已经在爱了,怎么会那么大方?我呆了半晌,终于道:“我很贪婪,一旦爱了就很贪婪,只希望自己的男人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是一心一意对你好,云儿和银儿虽在我心上,却与你不同。对你,我是真的在意,对她们,我有责任。我娶了她们,云儿还为我生了长子,你如今要我休了她们么?”
我语塞,的确,他已经娶了她们,若是因为我而休了她们,让云夫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让弘春以后怎么过?可是,看着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别的女人,我又该怎么过?
他见我不语,又轻叹了口气,道:“瑞雪,今儿你是累了,这事儿,以后再谈。明日你进宫住几日吧,年关将至,蒙古王公又该遵年班制进京朝见皇阿玛。皇阿玛下了旨,由我和八哥负责安排蒙古王公在京城的一干事宜。你去看看额娘,帮她操持操持她宫里过年的事宜,也替我尽尽孝道。”
我见这气氛,心里知道这话题现在是谈不下去了,就点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进了宫。帮着德妃娘娘操持了几天,我天天忙得团团转,关于那天和胤祯说不拢的分歧,也忙得没有闲情去想。
一日,我大早起来,陪着德妃娘娘用了早膳,就在暖阁里坐着陪着她老人家边喝茶边聊家常。刚说了一会儿话,只见兰嬷嬷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朝我和德妃娘娘福身行了礼,道:“娘娘,方才良主芓宫里的人来了话儿,说良主子今儿临时有了事情,不能赴娘娘的约。”
我放下手里的茶,向德妃娘娘道:“额娘今儿请了良妃娘娘?”
德妃娘娘微笑着点点头,道:“马上过年儿了,到哪儿都是儿孙团聚,可良妹妹就八阿哥这么一个,却也跟胤祯一样在忙着为皇上接待年班朝觐的蒙古王爷们。我就寻思着,请她来说说话儿,也热闹热闹。”她说着,又想了想,转头对兰嬷嬷道:“良妹妹那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可是身子又不好了?”
兰嬷嬷摇摇头,向我和德妃走近了一些,压了压声音,道:“回主子,奴婢听说,今儿皇上因为八福晋不许八阿哥纳妾的事情,竟大发雷霆,训斥了八福晋一顿。这会儿,八福晋正在良主子的宫里掉眼泪呢。”
我一听,心里竟不是滋味,八嫂的心思,或许也只有我最了解。我想了想,就对德妃娘娘说:“额娘,我想去看看八嫂。”
德妃娘娘点了点头,道:“也好,我知道你们俩素来要好,你去好好劝慰劝慰她。这马上就过年儿了,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就带着小月往良妃娘娘的宫里去。刚进了暖阁,就看见八福晋坐在炕上,正拿帕子印着泪。良妃娘娘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只是无奈地摇头。
我朝她们福下身子,道了声:“良妃娘娘吉祥,八嫂吉祥。”
良妃娘娘笑着道:“十四福晋不要这么多礼。”她说着,又看了看八福晋,就对我道:“瑞雪,你陪着你八嫂好好说说话儿吧。”
我明白良妃娘娘也是希望我劝慰八福晋,就点点头,在八福晋身边坐下。
八福晋见了我,仿佛是找到一个可以诉委屈的人,拉起我的手,道:“瑞雪,难道非要三妻四妾才是男人,非要子孙成群才是家么?”
我看着她,竟说不出话来。
八福晋叹了口气,又道:“人都只想着,皇室血脉,越繁盛越好。可哪个女人希望有许多别人来分享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丈夫,只属于自己的情爱?”
我低下头,叹着气轻轻地拍着八福晋的手,为她感到无奈,也为自己无奈,可自己又能劝慰她什么?自己都还是个与她同病相怜需要人劝慰的主儿。
“男人的心,总是很大,也总是很小。”突然,坐在一旁的良妃娘娘开口。她见我们都抬眼错愕地看着她,只温和一笑,接着道:“一个女人,尤其是与这紫禁城有关联的女人,哪一个是真的完全拥有自己的丈夫的呢?上天太公平,他给你人人艳羡的名分和荣耀,给了你最优秀的龙子龙孙做你的男人,你就要做好与别人分享的准备。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是真正完全圆满的。”
“额娘是在说我奢求么?”八福晋含着泪问良妃。
良妃娘娘叹了口气,点点头,“确实是奢求了。女人总是贪心的,只愿与自己的心上人和孩子有一个家,再也容不下别人,这原本是最平常的一个想法,可在这皇家,就是奢求。”
我和八福晋听了她的话,都苦笑起来,微微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良妃娘娘微微一笑,平静地道:“咱们的男人啊……不论是你们皇阿玛,还是胤禩,还是十四阿哥,都是一样的,皇上胸怀四海,胤禩和十四阿哥也是一心一意只为辅佐皇上,装在他们心里的,不止是自己和自己的家,更是天下苍生,无数黎民百姓的家。可他们的心也很小,总会有一个人,在他们的心里,独独占着那个最暖最暖的位子。”她说着,看向八福晋,接着道:“依额娘说,只要他心里有你,便是你拥有了。对胤禩而言,你是他的妻子,他对你好,只因你在他心上那最暖的位子。而其余的人,对他而言只是女人,只是责任,这便已经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圆满了。”
良妃娘娘的话,一字一句,如针尖一般,刺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良妃娘娘,她平静地朝着我们笑,我的心里一阵触动,要过多少年,我们才能看得像她一样透?
辞了良妃娘娘和八福晋出来,我看着紫禁城的红墙,一层又一层,仿佛看不到尽头。在灰灰的天空下,这个封建王权的中心是那么肃穆。一重一重的宫殿,把我紧紧地裹在中间,自己在这城里,只不过是一粒小之又小的尘埃。
正如良妃娘娘所说,胤祯是个胸怀四海的人,若我这颗尘埃,能落在他心里最暖的那个位子上,便已经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圆满了。在这封建社会,在这皇室里,我却苦苦追求三百年后的人追求的那种一对一,或许真是奢求吧。
换一种方式想,我有什么资格说云夫人和银夫人霸占了我的丈夫?曾经我与胤祥……我不也正是他和他的福晋之间的那个可耻的第三者么?如此,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要求别人?
我苦笑着,伸出手去抚摩着那道宫墙,轻轻叹了口气。
“福晋,怎么了?”小月在我身边轻声唤了一声。
“恩?”我被她唤回了神,回头看了看她,局促地道:“没,没什么。”
“福晋回永和宫么?”
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恩,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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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对不住大家,因为论文改成隔一天一更,那个那个……不少亲们问我,瑞雪和十四的饭什么时候熟,这个这个……
大吼一声:下章开锅!
爬走。。。。。。
三十五·执手
回了永和宫,让小月她们一番收拾之后,我就辞了德妃娘娘,匆忙往十四阿哥府赶。回到家时,已经申时末。虽然是隆冬,可十四阿哥府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微微地亮着,却让我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我下了暖轿,却发现府门站着一排禁军。
我疑惑地看了看那排站得笔直的禁军,就跨进了府门。“门外怎么那么多人?”我问上来迎我的管家德福。
德福笑着朝我跪下打了个千儿,道:“福晋吉祥,回福晋的话,蒙古格格来了,那些禁军是陪着格格来的。”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德福,这几日蒙古进京朝觐的王公的确是到了京城,可是这个时候来十四阿哥府做什么?“哪个蒙古格格来了?”我想着想着,就问。
“这……”德福想了想,躬着身子道:“回福晋,奴才也不清楚,只听说是蒙古喀尔喀部的格格。”
我听他这么说,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一个身影,遂皱起眉头问道:“爷在哪儿?”
“回福晋,爷与蒙古格格在前厅。”
我点点头,抬脚就往前厅走,刚走到门口,仔细一看,果然是塔娜格格。她站在屋里,正噘着嘴揪着胤祯的袖子不撒手,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我可以容忍的标准距离。
我眯起眼睛看他们,心里“哼哼”了两声,敢情我才出门没几天,这小蜜都进了家门了?我完颜瑞雪要是连个男人都看不住,传了出去我还怎么见人?我想着,就进了屋子,笑着朝胤祯福下身子,道:“爷吉祥。”
胤祯一见我,先是一愣,随即就笑起来,使劲儿把袖子从塔娜格格的手里挣出来,上来扶我,欣喜地道:“你回来了!”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就转头看向塔娜,扯出一抹笑容,道:“塔娜格格,许久不见了,格格吉祥,别来无恙?”
塔娜仿佛没有料到我回来,就讪讪道:“十四福晋吉祥。”
我依然热情地朝她笑,身子往胤祯身边靠了靠,把手扶在他的腰上,偏着头朝他道:“爷,瑞雪想求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胤祯疑惑地看我。
我眼睛一转,道:“我想把这前厅重新修修,总觉得这厅不够大,你瞧,来个客人就没地儿站了,人靠着人,挤得一点儿颜面都没有。”
胤祯闻言,伸出手捂住嘴轻咳了一声,我却分明地看到他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他不过是借咳嗽挡一挡罢了。
我又在心里“嗤”了一声,居然还敢笑?都把小狐狸精勾回家里来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笑?我想着,放在他腰上的手就悄悄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掐下去。
胤祯被我冷不丁一掐,微微直起了腰,却不好发作,只能斜着眼瞪我。我笑眯眯地瞪回去,用眼神无声地道:活该!
被我们冷落在一旁的塔娜格格,噘着嘴看着我们如此这般地眉来眼去,终于是受不了,就出声道:“十四阿哥,我回去了!”
我一听,马上堆起礼貌的笑容,道:“格格,用过晚膳再走吧?”
她瞪了我一眼,“不用了,我走了。”说着,一跺脚就出了屋子。
我忙不失礼数地送到府门口,笑着道:“格格慢走……”我话还没说完,塔娜格格已经翻身上马,一扬鞭,绝尘而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笑得几乎抽搐,头一扬就进了家门。
回了我住的小院,却看见了胤祯身边的小成子站在屋外,他见我回来了,忙迎上来下跪请安:“福晋吉祥。”
我让他起来,又看看屋子里,问:“爷在里面?”
小成子忙点着头,躬着身子答:“回福晋,爷是在里边儿。”
我点点头,就进了屋子,胤祯正倚在暖炕上看书,见我进来,就笑着道:“送了塔娜了?”
我白他一眼,也在暖炕坐下,酸酸地道:“塔娜……叫得真是亲热,知道的才道是十四爷在叫蒙古格格,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在叫哪个相好的。”
胤祯听我这样说,轻笑了一声,想了想,就看向我,煞有介事地问:“闻着了没?”
我愣了一下,“闻着什么?”
他看着我,一脸认真地道:“我料今日晚膳厨子做的是面条,瞧,下面条的那股醋味儿都飘到这儿来了。”
我一听,心里明白他在笑我,就从他手里夺下了书,扔在他身上。想了想,还不解气,又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
不料他却抓住我的手,靠到我身边,直直地看着我,柔声道:“这几日,我想你了。”
我看着他明亮澄净的眼睛,又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脸颊发烫,低下头,想了想,才道:“今儿……你留下来用膳吧,用完了膳,我有话对你说。”
他看着我,想了半晌,突然笑起来,朝着屋外喊了一声:“立刻传膳!”
用完了膳,胤祯依旧坐在椅子上,边端着茶轻轻吹着杯里的茶叶边问:“想说什么?”
“那个……”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