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21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景,独孤晓月偷笑一声——这两位貌似发展得不错!那,她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位单相思的司徒二少爷呢?毕竟,多些波折才更好玩嘛!
小魔女悄悄地策划着该如何整人,可计划才要进行,变化就先来了!
“二哥在忙着找什么?”一道浅蓝色的人影慢慢地走入喜堂,脸上挂着森冷的笑意,优雅的唇角吐露出一声冰凉的句子。
“关你屁事!”找不到人的二少爷心情不好地啐道。
“当然关我的事了,”不如以往的忍气吞声,司徒兰妍神情自若,忽然语气骤变,“毕竟兄妹一场,在送二哥下地狱之前,小妹好给二哥完成遗愿啊!”
“你说什么鬼——话!”司徒二少爷正要发飙,突地声音一顿,一头栽了下去,突着一对眼珠子,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上,溢出嘴角的尽是黑血,明显的进气少,出气多。
“我的儿啊!”看到小儿子惨死,司徒夫人踉踉跄跄地从主位上扑过来,大哭了一阵后,冲着兰妍叫道,“死丫头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司徒兰妍无辜地摆摆手,“大娘,时候到了,人总是要死的,兰妍向来孝顺,不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你也下去陪陪你心爱的小儿子吧!”
话音刚落,司徒夫人感到胸口攸地一痛,也直直地倒了下去。
“混账,你究竟……”看到妻,子皆倒地不起,司徒老爷愤然叫出声,可惜,他才说了一个字,便栽了下去。
“爹爹做什么如此激动呢?兰妍原本是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的,看着二娘,三娘,大哥,大嫂,二嫂,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先下地狱的,”她每点到一个人名,那一位就吐血身亡,一一数来,司徒府的那一窝就全数到冥界报到去了,“瞧瞧兰妍多有孝心,怕你孤单,让他们先下去陪你了,谁知……你却不领情?女儿还真是难过呢!不过……”
“好了,好了,人都死了,你还啰嗦个什么呀!”独孤晓月不耐地摆摆手,忽又认真地看向她,揣测地说道,“难道说,你有自言自语地倾向?如果是那样的话,当我没说,请继续,请继续!”
“水公子如此善解人意,兰妍还真是舍不得让你死呢!”被打断了话语的兰妍也不恼,只是阴测测地笑了一声。
“兰妍小姐客气了,不过,在下的生死向来是交给老天定夺的,你就算舍不得也没办法啊?”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到了独孤晓月的嘴里,却硬是被扭成了别的意思。
这下子,司徒兰妍总算是破功了,柳眉一挑,冷笑一声:
“是吗?那小女子就替老天爷送水公子一程了!”说罢,水袖一挥,冷眼等待着独孤晓月倒地。
岂料,眼前的人只是抬手在鼻孔前面扇了扇,皱着眉头道:“你是不是把整座花园搬身上来了?呛人得要命!”
“怎么可能……”兰妍惊诧,双手不由得握紧成拳。
“怎么不可能?”水清浅自叶慕爵身后走出,眼角,眉梢,尽是了然于心的淡定,“你以为就你懂得下毒么?蚀心粉,无色无味,闻之一炷香的时间,胸口疼痛难当,直至死去,死时如万箭穿心般痛苦。你自认这是奇毒,无药可解,所以安然现身……可惜,这世上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司徒兰妍近乎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看来,她还是大意了,不过……只见她眼角攸地上挑,双掌齐发,将一阵毒雾拍向水清浅的方向,同时身形急速后退,企图在对方有所动作时避开。
然而,她还是算错了!面对着那阵毒雾,水清浅是避也不避,独孤晓月则以更快的动作,在那一位推出喜堂前将之拦住。
“还没有人能从我的眼皮底下安然逃出!”独孤晓月傲然一笑,和她比速度?呵呵,班门弄斧!随即连点司徒兰妍身上的几处大|岤,随手一推,将她按跪在原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哑|岤没有被封的司徒兰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失败,近乎疯狂地叫出声,她明明看到……
“怎么不可能?”还是一样的答案,只不过回答的人却变成了独孤晓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秀发,悠然笑道,“你看到那个醋坛子能够以掌风扫断我的玉冠,就肯定了我的速度么?愚蠢啊愚蠢,要你上钩实在太容易了,哎,真没成就感!”
看着她摇头叹息,好不懊恼的模样,司徒兰妍简直想要吐血,她的计谋被人料得一字不差也就罢了,对方居然还一脸瞧不起的模样?似乎嫌她脑子动得不够多,让她玩得不尽兴!
这是怎么回事?叶慕爵的脑袋几乎处于罢工状态,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突然发觉自己很没用,她们似乎对一切了若指掌,而自己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同时,对于这位太子妃的身份,他是越来越好奇,她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白琴忧的状况比他好上一些,毕竟对这两个女人的身份,他了解的比较透彻,而她们那聪敏得另人发狂的智商也早就打击过他了,所以,现在除了喝茶,他找不到别的动作。
“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就算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司徒兰妍一脸绝望地询问。
“在你隐身于屋顶的时候,”水清浅颇为好心地回答她,你以为自己的隐匿功夫卓绝,所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下面的状况,可惜……”
“可惜,你低估了我们的实力,一个大活人藏在上面,我们若发现不了,岂不是太逊了?”
“而且,你自作聪明撒下蚀心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我天生对对毒药敏感,就算是一点点,我也可以感觉出来,何况你那么大手笔,不嫌浪费地狂撒毒药?”
“所以,我故意让我的四位美人和那个醋坛子相斗,”独孤晓月边说话边将四位美人招呼到身边,左拥右抱,左右逢源,不亦乐乎,“借机撒下解药,让不该死的好好活下去,虽然也救了某个该死的,不过,就当日行一善吧!”况且,留下她,给浅浅的爱情里加点刺激也不赖啊!
“至于我们的动作慢了一拍,也只是隐藏实力,想试试看你还有什么招数罢了,只不过,你的后续动作实在不怎么高明。”声东击西,下毒走人,不知道她是百毒不侵的吗?
“就是说嘛!”推开四位美人,独孤晓月悠哉地晃着圈圈,“好了,我有缘无分的娘子,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要下毒手杀害我们的原因了吧?至于你的家人,他们是死是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对于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我也没兴趣知道。当然,为了增加解释的完整性,我不反对你提一下。”
“哼——”司徒兰妍很有骨气地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那个尊主真就那么重要吗?”水清浅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句,果然,司徒兰妍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水清浅再接再厉,循循善诱,“值得你们姐妹俩拼死拼活为他卖命?”
“你怎么知道?”司徒兰妍果然中计了,脱口就问。
“知道什么?你与悠兰是姐妹的事吗?”水清浅斜睨她一眼,口中如是说,心中暗喜:没想到她们还真是姐妹,她的猜测成真了!
这位兰妍小姐现身时和他们搭着同一艘船,想必也是从新月国来的,况且,从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听到她的名字里有个兰字,便自动自发的联想到悠兰身上去了。加上晓晓说起,她是顺着那股神秘势力留下的线索,从凌星国追到了傲月国,一直追到了司徒府,追到了这位不受待见的兰妍小姐身上,由此她便更加肯定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要我承认也罢。没错,悠兰是我的姐姐,可是你害死了她,我一定要为她报仇,偏偏这一位又盯了我许久!我原想着让你们彼此对上,我好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你们……”
“没想到我们相亲相爱,默契地在你面前上演卿卿我我的戏码,让你的计谋都打水漂了?”独孤晓月百无聊赖地拍拍兰妍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了,这个解释勉强过关!现在换个问题,那个尊主的身份,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不知道!”司徒兰妍撇了撇嘴,悉听尊便的模样。
“好,我相信你不知道!”独孤晓月的回答叫所有人吃了一惊,而她的动作更是叫人吃了一惊,她居然解了兰妍的|岤道!还摆摆手,一副大度的,任你来去的模样。
“你有什么疑问吗?”看着踌躇了半路的叶慕爵,水清浅忍不住开口问道。
彼时,六匹马在官道上奔驰,一行五人一狐踏上了前往月城的归途。那幕事件的后续有些莫名其妙,晓晓就这么让司徒兰妍走了。她没有多问,若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她们也枉为生死之交了!
之后,她与晓晓分道扬镳,据说人家要继续她的“融冰之旅”,至于融的是哪块冰?就有待考究了!
“如果我问,你会回答吗?”叶慕爵抱着一丝侥幸出声。
“也许。”她的确不肯定,毕竟有些事情暂时无法说出口,或许,一辈子也无法说出口。
“那我问了也是白问,不如不问。”叶慕爵有些讪讪地回应。
“那就不问。”水清浅回答得很迅速。
那就不问?叶慕爵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禁感到一丝委屈,早知道,他就不以退为进了,直接问她,看她如何回答?
或许,她会直接来一句“我不想说”也说不定!并且这个“或许”的可能性还极其大。
“清儿姐姐,前面就是月城了!”小狸策马从前头转回来。
月城到了么?水清浅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墙,一丝别样的情感在心底流淌而过,新月之行,真的,结束了啊!
卷三:离歌唱晚 59 真假阁主
策马行走在月城的大街上,店铺萧条,行人稀少的景象叫水清浅疑惑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她开出的药方不可能没有效果,况且,就算悠兰动了什么手脚,清风的医术也不赖,没理由任凭瘟疫蔓延下去啊?更何况,还有那个绝对虚心求教的老御医坐镇,怎么也不应该成了这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象啊?
“三弟他是怎么回事?月城发生了这么大的状况,也不传书告知一声!”叶慕爵面染愁思,低声数落了一句。
“他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没有告知你这一切应该有他的理由。”水清浅宽慰他一声。
“我知道,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这两天,一股不祥的预感总是萦绕着他,叫他寝食难安,现在看到月城里的惨况,不安变得更为浓郁。
前进不久,便到了城中心的岔道口,太子府,丞相府,千音楼的方向各不相同,该是几个人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离开了千音楼这么些天,身为楼主的白琴忧也该去整顿下楼中的大小事务,何况瘟疫蔓延,也不知千音楼是否受到波及,简单道别之后便离开了。
虽说欧阳慕音不甘愿就这么同叶慕爵分离,无奈她的脸皮不够厚,不敢堂而皇之的追到太子府去,只得随了白琴忧先回千音楼,一步三回首,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至于我们的清后,她赶着到丞相府去走过场,毕竟演戏演一半是一年四季的毛病,她还是习惯演全套的,既然说了是回“娘家”,她还是由“娘家”回府为好。小狸自然是随了她回丞相府去的,反正她也乐得摆脱耐和那只跟屁虫。
不过,在去丞相府之前,她还要去别的地方——巡视店铺。把自己的产业搁着,任由手下打理是凤凰那个懒女人会干的事,而她,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主子。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客栈的匾额上,衬得“广丹楼”三个金漆大字越发得闪耀夺目,毫无疑问,这是一家气派不凡的酒楼,只不过,在瘟疫蔓延的阴影下,同样门可罗雀。
嘀嘀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骏马在广丹楼前停了下来,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的年轻公子翻身下马,动作流畅优雅,十分好看。旁边跟着的小厮也是一身白衣,看起来十分的聪慧讨喜。
不用怀疑,这两位便是水清浅同小狸,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小狸使用法术,改变了两人的装束而已。
“有人在吗?”小狸率先走进客栈吆喝了一声。
打着哈欠的小二听到这清脆的声音,蓦地惊醒,迷迷糊糊地望过去,看到门口那两位神仙般的人物,瞌睡虫立时跑了个干干净净。
“客官请进,快请进!”甩着抹布,小二殷勤不已地把人往里头迎。
“掌柜的在哪里?”水清浅问了一句,掩藏在斗笠下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表情。
“掌柜的到后堂去了,客官有什么吩咐,告诉小的便是!”小二继续摆着一张笑脸,毫不含糊地回答。
听到回答,水清浅径自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莲花瓣形状的玉玦递到小二的手中。
“把这个东西交给掌柜的,让他到二楼的雅间见我。”
看到那件信物,小二先是愣神片刻,再听到这样的吩咐,知晓事情的轻重的他,立刻小心的收好那块玉玦,匆匆赶往后堂找掌柜的去了。
小狸则跟在水清浅的后面上了二楼的雅间。
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什么都没有改变,而且,人气味很重,一点也不像长期无人居住的样子,想来是厉言坤日日派人打扫的缘故。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小狸上前将门打开。一位神色激动的中年男子杵在门口,额上的冷汗明显的预示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在门板开启的瞬间,那抹悠然的白影就这么映入眼帘,中年男子的双膝忍不住地打颤,眼看着就要跪下来了,他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失态,抖着声音开口:
“你……是……阁主?”
“喂,清儿姐姐才离开多久,你就连她是不是你们的阁主都不记得啦?”小狸讪讪地看向他,暗自腹诽:人类的记性啊,还真是糟糕了去了!
斗笠下的唇瓣疑惑地开启,削葱根般的手指抚上帽檐,稍一使力,斗笠被揭了下来,露出了其后的绝色容颜。
“你,真的是阁主!”这一句不是问话,而是肯定,中年男子一个激动,直直拜倒在她的面前,“阁主——”
没等他继续激动,水清浅就出声打断了他。
“他在哪里?”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厉言坤,要了解这些日子来月城的状况,问他再合适不过。
“厉长老他……不好,厉长老正和那个假冒阁主的女人在一起!”中年男子攸地惊叫一声,表情极为担忧。
“有人假冒我?”
“有人假冒清儿姐姐?”水清浅方才出声询问,对此显然更感兴趣的小狸也叫了起来。
“回阁主的话,前些日子厉长老收到阁主失踪的消息,立刻整顿人马前往四处寻找,却在中途救到一名同阁主容貌相似的女人,厉长老同属下们皆认为那名女子就是阁主本人。可是,那名女子醒来后,却意外地失去了记忆!属下们曾想过是阁主遭到了重创,所以一直耐心地等待阁主恢复记忆。”
“可是,失去记忆,没有理由连性格都大变,那名女子的性格与阁主截然不同,属下们虽有怀疑,可一直未得到证实,而且厉长老似乎……似乎极为迷恋那名女子,每当属下们提出这个疑问,都被他言辞驳回,所以,所以属下们都很担心……不过,现在阁主终于回来了!属下们也终于可以安下心了!”
“那个和我容貌相似的女人,是什么性格?”听完他的陈述,水清浅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吐出一句问话。
“她……很温柔,看到谁都会微笑……当然,属下不是说阁主不温柔,毕竟要当清涧阁的阁主,温柔是没有用的,只有像阁主这样风华绝代,气质如仙,冷情弃爱才能治理好一个门派所以,属下们才会怀疑……”
“还有呢?”她可没心情听这一位拍马屁,何况……她有冷情弃爱吗?这个形容她可不敢苟同。
“哦哦……还有,那个女人见血就晕,半点医术都不精通,属下想,一个人就算失去了记忆,本身具有的能力不可能也一并消失啊?忘记医术也就罢了,可见血就晕这就……”
“他们现在在哪里?”水清浅再一次打断这一位的长篇大论,至于那个假冒她的女人,她已经有八分肯定那一位的身份了!
“呃……现在这个时辰,他们应该在香茹苑欣赏歌舞……”
“张公子啊,您都好几天没有过来了,滟娘想死你了……”
“哎哟李少爷,今儿个吹得什么风,把您都给吹过来了呀?”
“钱员外,你可总算是来了呀,梅香还以为您把人家给忘了呢!”
……
二楼雅间里,透过半开的轩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阴影中,她的模样透着一股朦胧的美感。已经来过多次,她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惊慌变为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好奇那些姑娘们对付客人的手段。她虽然不记得一切,可是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告诉着她,这一切都是她从未经历过,感受过的。
突的,楼下响起了擂鼓声,她探出些许身子,眼神明亮的看向楼下,阴影中的模样顿时变得清晰,若有人看到这样一张美丽的脸蛋,一定会忍不住惊叹。
并且,那张脸,同水清浅一模一样。
表演终于开始了!一楼大堂内座无虚席,这样的盛况在瘟疫盛行的时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今日是辛姑娘登台表演的时刻!
辛姑娘来到香茹苑不过个把月,她不仅艳冠群芳,而且舞姿优美,令人沉醉,甚至有人说,她的舞姿盖过了傲月国的第一舞姬——公孙霓裳。
只是,辛姑娘并非苑里的姑娘,据说她是因为同香茹苑的主人有些交情,才会登台献舞借此揽客,并且,时隔七天才会再一次登台,而今日正好是她再一次登台的时刻。
如此的倾国尤物,如此的倾城之舞,就算瘟疫闹得在厉害,一干附庸风雅的看客又岂会错过?而且,若是幸运地得到了辛姑娘的青睐,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在这双重原因的作用下,香茹苑又怎能不爆满?
“辛姑娘,辛姑娘,辛姑娘——”
“辛姑娘,辛姑娘,辛姑娘——”
吆喝声四起,一些激动的看客,甚至忍不住敲起了碗筷,拍起了桌子!
千呼万唤中,音乐声起,中央的圆形舞台上升起冉冉的青烟,慢慢地,青烟散去,身着彩色舞衣的玲珑身影渐渐明晰,随着音乐的节拍,她且歌且舞,唱的是一首傲月国的名曲。
流转的歌声极为动听,旋转的身姿极具诱惑,听她一歌,看她一舞,再加上那几乎不下于水清浅的美丽容颜,确实能醉了人心。怪不得她现身短短数日,便造成了这么大的声势!
一歌唱罢,一舞跳玩,台下的看客无不如痴如醉,嚷嚷着要这位辛姑娘再表演一个,然而,佳人却不予理会,在众位打手的护送下,便进了后台,徒留一片叹惋声。
窗前的女子也不免有些惋惜,多好看的歌舞?可惜,只是昙花一现。
“不知,水阁主觉得品靥这一舞如何?”背后突然响起女子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立刻回转身,只见一娉娉袅袅的女子立于门口,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身上的那身彩色舞衣则揭示了,她,便是之前跳舞的那位辛姑娘。
“辛姑娘的舞自然是天下无双。”看到对方没有恶意,她也温柔地笑着回答。
卷三:离歌唱晚60 清浅品靥
“水阁主太过谦虚了,厉大哥常说水阁主是奇女子,不仅医术超绝,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品靥的歌舞,该是入不了阁主的眼的。”辛品靥的表情十分真挚,语气也是真真切切的,看起来绝无一丝故作谦虚的成分。
“哪里是我谦虚,”长相酷似水清浅的女子展眉一笑,对于眼前这一位毫不恃才傲物的辛姑娘,显然极有好感,温和的唇角上扬,没有半分心机地回道,“阿坤也许告诉过姑娘了,前一阵子我受过伤,很多事情都忘掉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没有失忆的时候,是不是像姑娘说得那么好。不过,我想,就算是我恢复了记忆,而且真的学过歌舞,也是赶不上姑娘的。对于姑娘的歌舞,我是真的很欣赏。”
“你……受过伤?失去了记忆?”辛品靥的表情很是吃惊,眼神关切地看向她,接着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声,“怪不得厉大哥不许我接近你呢!原来是怕我打扰了水阁主静养啊……那,品靥不请自来,不会影响了阁主的休息吧?”
“阿坤不许你接近我?”美丽的眼睛眨了一下,她显得有些意外。怪不得辛姑娘来了香茹苑许久,今天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原来是阿坤的吩咐……随即,嘟着蜜色的双唇,责怪了一声,“他也太大惊小怪了,只不过失去了记忆,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哪用得着静养!”口中如是说,精致的脸蛋上漾起的一丝甜蜜却泄露了她的真心。
“厉大哥也是关心水阁主嘛!”辛品靥弯眉巧笑,“要是知道水阁主不领情,他一定会伤心的。”黛眉蹙起,她故意说出这么一句话。
“人家哪有不领情……”她急着申辩,无意间瞥到对方戏谑的笑靥,顿时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双颊立刻变得绯红,害羞地嘟囔了一声,“辛姑娘取笑我……”
“好了,好了,我不笑,我不笑了,这样行了吧!”辛品靥摊开双掌,作投降状,满含深意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这还差不多。”她低着头,绞着削葱根般的手指,一副小女儿的情态。
眼底的怀疑一闪即逝,辛品靥攸地提议道: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就不要生硬地称呼辛姑娘啊,水阁主的了!不如,你叫我品靥,我叫你清浅,怎么样?”
“好啊!品靥,品靥,这个名字真美!”
“清浅也很好听啊!清清浅浅的,宛如一首歌谣,怎么听都不会厌倦。”
互相赞美名字的两个女人笑成一团。
半晌过后,两人闲话家常,谈得很是投机,辛品靥留意到她时不时看向门口,打趣道:
“怎么,厉大哥才一会儿不在,清浅就想他想得坐立难安了?”
酷似水清浅的女子含羞带怯地瞪了她一眼,正要开口,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的眼睛也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但,没等她过去开门,门外的人已经急着进来了,却不是厉言坤,她那明显的失落,完完全全被辛品靥看在了眼里。
门外,一出闹剧正在上演。
“你做什么,还不给我回去!”男人的声音挟着难掩的愤怒。
“你要我回去?可以,只要我见到了那只狐狸精,剪了她的狐狸尾巴,立刻就回去!”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刻薄。落下狠话之后,女人旋身进了雅间。
“姓辛的狐狸精,你给我立刻滚出……”她看也没看就大声嚷嚷起来,待发觉里头有两位绝色美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你嫌闹得还不够……”扫视了一眼看好戏的众人,深感丢脸的男人愤愤地进屋,准备将那泼妇拽出来,可看到里头的景象时,也不由得呆住了。
两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一冶艳,一清幽,简直就是所有男人的美梦,怎能叫他不惊喜到发怔?
“你们是什么人?怎能不经同意就闯来这里?”辛品靥蹙眉,神态显得有些愠怒。
“打扰辛姑娘了,在下袁鹏,现任兵部尚书一职,祖籍乃是东部的袁氏盐商,家中有……”见色欣喜的袁某人,一见着美女,就到了全然忘我的境界,乐淘淘地开始了自我介绍,全然不顾家中的母老虎就在身边。
“姓袁的,你个杀千刀的!老娘还没死呢,就这么急着把狐狸精迎进门了?啊?”一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哼哼大叫,手指拽着袁鹏的左耳,看那力道,似乎恨不得将那耳朵给拧下来。
“够了你!”面子里子尽失的男人一个火大,一巴掌就将女人给扇到地上,动作做完后,看着地上的呀呀呼疼的女子,一抹愧色攸地划过,但仍旧将心思放在眼前的美人身上。
“我最厌恶始乱终弃的男人!”没等袁鹏的话匣子再开,辛品靥冷哼一声,比了个“请”的动作,“姓袁的,你哪来的还是回哪去吧,香茹苑不欢迎你!”
“辛姑娘何必如此,在下虽不才,但在这傲月国可是有东太子之称的……”袁鹏不以为忤,继续自我显摆。
“人呢?”辛品靥直接火了,连击三掌,一直隐在暗处的打手立刻现身,“把这位什么东太子的给我扔出去!”
“臭表子,你别不识好歹,以为我这个东太子是当假的么?”再一次面子尽失的袁鹏也发飙了,“实话告诉你,本公子在傲月国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你不过一个风尘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还不给我扔出去!疯狗乱吠可是会影响生意的!”冷然吩咐了打手一声,辛品靥看向气急败坏的袁鹏,“给我听着,不管你是东太子还是西太子,就算是那个月神太子,本姑娘想不买账就不买账!再出言不逊,当心自个儿的舌头!”
放下了这么句狠话,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制造闹剧的,一干人等一下子退了个干干净净,雅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清净。
辛品靥一回头,却惊讶地看到“水清浅”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怎么了,清浅?”她忙过去扶起地上的女子,语带关切地询问。
“我……我不知道……我……”“水清浅”的双手依旧揉着太阳|岤,脸色煞白,“太子……月神太子……他究竟,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听到这个称呼,会,会那么熟悉?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啊,我的头好痛,好痛……”
“清浅,冷静一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反正以后,自然而然都会记起来的!不要心急,知道吗?”辛品靥安慰道,眸色却有些闪烁不定。
“我知道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握着她扶住自己肩膀的手,“水清浅”虚弱地笑了笑。
“这样还叫没事了?”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辛品靥无奈地叹了口气,蓦地起身,“都怪那个该死的东太子,闹就闹了,还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把他扔出去也太便宜他了,我找他算账去!”边说,边气鼓鼓地要冲出门。
“水清浅”敢忙去拉住她,谁知那一位走的太急,她的力道又使得不够,整个人就这么措不及防地朝着前方扑了过去。猛回头的辛品靥大吃一惊,立刻伸手去扶她,无奈已然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辛品靥往前一扑,就这么当了“水清浅”的肉垫。
厉言坤恰巧推门进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怎么回事?”他疾步过去,一伸手揽过“水清浅”的腰肢将她从地上扶起,她方一站定,忙伸手去扶地上的辛品靥。辛品靥自嘲地笑了笑,挽着她伸过来的手臂借力起身,但才站起一半,就痛苦地嘤咛一声,复又坐回地上。
“怎么了?”“水清浅”不明白地看着她。
“我的脚崴了。”辛品靥无可奈何的一笑。
厉言坤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臂,搭上辛品靥的肩膀,一使力便将她扶起。
“抱歉……”被扶到座椅上后,辛品靥边揉着脚踝,边柔声道歉。
“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水清浅”十分内疚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我不小心,你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崴到脚。”
“这不算什么,要是你受了伤,厉大哥非得追杀我不可!”辛品靥不在乎地笑了一声,随即语气有些沉重,“只是,下一场舞却不能跳了,怕会影响到香茹苑的生意。”
每隔七天登台献舞,第一舞在午时,第二舞在戌时,自她在香茹苑登台,就从未变过,而今日的第二舞想来是跳不成了,恐怕那群客官……
“不是你的错。”厉言坤安慰了她一声,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硬。
“要是清浅恢复记忆就好了,你的歌舞比之品靥,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幽远地叹了一声,辛品靥若有所思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听闻这话,“水清浅”陷入了沉思,她的歌舞?如果她真的会歌舞,那……
“你受伤了只管休息便是,其他的不用担心。”对于那隐含的建议,厉言坤恍若未闻,看向辛品靥的眼神里有着一抹不赞同。
“阿坤……我想,如果我真的……”“水清浅”沉默半晌,正要开口,厉言坤温柔地看向她,以眼神止住她往下说的话。
“这不怪你,你只是不小心,不用内疚的,知道吗?”
他的语气坚定,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水清浅”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太子府,书房。
“什么?”深邃的双眸染满了担忧,书桌前的身影攸地变为僵硬,一抹肃杀从冷然的嘴角蔓延至全身。
一切的一切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属下无能,至今找不到小王爷和雪妍公主的下落!”一身黑衣,只在右侧衣襟上绣着血色曼陀罗花的年轻男子单膝跪地,刚毅的脸孔上盛满了愧疚。
“三弟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短暂地惊怒过后,叶慕爵冷静下来,右手执起桌上的书卷,看似波澜不惊,毫不在意,那泛白的关节却明明白白地泄漏了他的忧虑。
那道一贯淡然的白色仙影蓦地从他脑海中闪过,要是清浅在这里……
这么一想,他不禁笑了起来,才多久没见,他怎么就想起她来了?
“回禀主上,属下最后一次见到小王爷是在香茹苑。”
“香茹苑!?”耐和“哇”的大叫一声,肃然的气氛顿时毁于一旦,“小王爷居然去逛妓院?而且还带着雪妍公主?”
“妓院?”对这些不甚了解的叶慕爵疑惑地看向他,耐和神色一凛,赶忙禀报:
“主子,香茹苑是月城新开的一家妓院,开张的日子虽然不久,但一下子就把其它妓院的风头盖了过去,可谓是事业红火,如日中天。而且,它虽是妓院,但里头的布局,规划却是别具一格,月城的一些名人雅士也常去那里欣赏表演。”
“属下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阵子龙公子心情不好,经常到那里……”耐和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当日他走得太急,貌似把那一位给……
“回禀主上,龙公子已于前一阵子离开了太子府,”身为血滴子的那一位适时地开口为耐和解困,“龙公子离开的时候留了话,说他已经想通了,要主上不必担心他。”
苍龙已经想通了?那就好,对于这件事,他总算可以放下心了。如今叶慕炀同雪紫落失踪,他的心里是纠结不已,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也算得上是安慰了。
“对了,三弟他去香茹苑做什么?”
“小王爷是收到了一封密函后,才去的香茹苑。至于那封密函上写了什么,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小王爷看完后,直说瘟疫的事有救了,然后就带着雪妍公主去了香茹苑。主上不在的那些日子,瘟疫愈发严重,小王爷为了控制疫情的事十分苦恼,想来,那密函上的内容该与控制疫情的事有关。”
事关控制疫情?松开了书卷,叶慕爵反剪着双手踱到窗前,眉宇间闪过一缕了然的波光——不管如何,香茹苑他是去定了!
“耐和,今夜我们……”话未说完,门外传来的鬼哭狼嚎声,立马叫他浑身的汗毛直竖!
“表哥……”这一声甜腻腻。
“太子爷……”这一声娇滴滴。
“殿下爷……”这一声尖锐锐。
“殿下……”这一声静悄悄。
想来,他这次的新月之行是逍遥得太久了,连府中的这个特色都忘了!也是时候准备着,把这个特色移出太子府了!
“辛姑娘,辛姑娘,辛姑娘……”
“辛姑娘,辛姑娘,辛姑娘……”
刚到戌时,香茹苑里再一次人声鼎沸,呼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看着这个仗势,孙妈妈简直有辞职不干的冲动,这差使是真的不好干啊!这会儿她走上台,说辛姑娘出了意外,不能登台表演,搞不好就会被这群疯子给扔出去,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啊!她人老了,受不得刺激……
无奈,在其位谋其政,这老鸨也不好当啊!擦了把满头的冷汗,孙妈妈挥着小扇子,一步一心惊地上台了。
“孙妈妈,这辛姑娘怎么还不出来?”
“就是啊孙妈妈,老子花了大把银子,才抢了这么个好位子,可是专程来看辛姑娘跳舞的!这人不出来,老子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就是,就是!听说今夜还有千音楼的人过来奏乐,本公子还真想感受一下,这千音楼的仙曲配上辛姑娘的倾城妙舞会是什么模样?”
孙妈妈额上的汗是越滴越多,香帕擦了又擦,小扇子挥了又挥,冷汗还是不停地冒出来。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孙妈妈深深吸了几口气,接着便快速地吐出一句话,中间完全没有停顿:
“客观们,由于辛姑娘受了伤,所以今晚的表演暂时取消,至于辛姑娘什么时候会再登台,那要看她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孙妈妈我真的是万分抱歉!”
一句话说完,孙妈妈手脚麻利地托高扇子遮了脸,飞速地下了台。
香茹苑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地只听得到压抑的抽气声,孙妈妈赶忙捂上耳朵,以免自己被突然爆发的叫骂声给吓得魂飞魄散,然而,过了许久,人群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一个个被这消息打击得失去了思考能力?躲在后台的孙妈妈小心地探出脑袋,这一看,乖乖不得了!这,这,这,这台上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个人呀,而且,还是这么,这么美得令人叫绝的?
这可不是孙妈妈胡言乱语!话说,她那一张死人都能说活的嘴是害了不少无辜少女,把她们一个个夸得跟天仙似的,好推销出去捞回大票的银子!但是,今儿个她是说了回大实话,这台上那亭亭玉立的女子,美得实在是令人叫绝,即时她蒙着面纱,也无损那股天仙般的气质,反而更添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哎哟不得了!以为自己眼花了的孙妈妈用力揉了揉眼睛,然而,她眼前的场景没有变,舞台中央确实有着这么一道屏风,其上描绘着巧夺天工的莲花,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舞台的中央!一开始被那美人晃了眼,她还尚未察觉到,现在这么一瞧,怎能不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怪不得下面静地跟鬼似的,原来是这样啊!
琴声攸地响起,如同一股清泉瞬间溢满所有人的心田,沁凉的感觉几乎可以迷了所有人的心智,叫人只想沉迷其中,不愿苏醒。
身披素色纱衣的女子轻轻挥了挥水袖,挽出一朵纯白的花色,纤腰下折,弧度优美,翩然起身间,已经旋转开了舞步。
伴着悠远的琴声,一道低沉暗哑的动听嗓音悄然响起,吟唱着一首闻所未闻的曲调。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荣华梦,塞上吹羌笛,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兮心相系。”
铺展开的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