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第6部分阅
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 作者:rouwenwu
小的阴影,遮掩住她思忖的心绪。想到武氏此时特地对扇子的事掩口不提,就是怕找到了替罪羊,在查她的空档里,真凶也得以隐藏,再也无法找出来,武氏此刻报仇心切,倒还看明白这一点。不过,这时候倒是那栽赃陷害她之人说出扇子的大好时机,为何也未见有人提到?有可能她以为,扇子与那炕屏一样,麝香被武氏抹去了,但是依照武氏的性子,这个推测不大可能,谁人不想留下一个别人的把柄。还有一点解释,就是武氏这次的滑胎并不是陷害她之人所作的,所以,她也想看一看,到底真正是谁导致了武氏的滑胎。至于扇子,反正一直在那里,什么时候揭穿也都行。想到此处,清岚嘴角噙起一抹极浅淡的讽刺,惦记武氏这一胎之人可真多啊!
那拉氏见武氏和胤禛执意要查案,无法,只得问道:“你们院中的下人都在这儿了?”
折柳细看了看,惊道:“还有翠纹没在?”
当即众人交换了会意的眼神。
胤禛面无表情道:“去找!”
外面顿时一阵乱糟糟的忙乱声,好一阵子还未见结果。
胤禛极为不耐:“苏培盛,你去看看!”
少顷,苏培盛回来了:“爷,没找到翠纹,人好像失踪了。”
“给爷去找!”胤禛眯起眼:“好端端的人竟然找不到,这满府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苏培盛忙又躬身出去加大人手寻找。
那拉氏,李氏,宋氏焦急地等待,清岚亦微低了头站在一边,听得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睇见胤禛愈发阴沉的脸,面上亦带了一丝恰到好处地担忧。
过了好一会,外面忙乱声更加烦乱,还夹杂了惊恐:“快!快去禀报爷!”乱糟糟地一团。
苏培盛满头大汗地进来:“爷,在府中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胤禛下巴微昂,示意折柳。
折柳忙随了人出去,一炷香的功夫回来,面色苍白,脚步踉跄,浑身颤抖,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瘫在地上:“是……是翠纹……”
那拉氏进言:“爷,现下的情形,这翠纹很像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主谋是谁?”胤禛发火:“她一个小小的奴才,有什么理由害主子,除非是有人指示!”
“只是……翠纹已死,线索断了!”那拉氏可惜道。
胤禛漆黑的眸中寒星点点:“这翠纹是什么来历,家人呢,查!”
“爷!”折柳忙道:“翠纹和奴才一样,一同进府,我们是同乡,她家里的情况奴才最是了解,这些年观察下来,她也从未跟家里联系过,根本没想到是她啊!”折柳曾建议武氏提拔翠纹,要把她当心腹培养,没想到……
“爷,奴才也命人搜查了翠纹的房间,发现了这几样东西。”苏培盛上前,示意侍从将盒子打开,里面几个物件。
太医拿起一一在鼻端闻了,回道:“这些是麝香,香气浓郁,都是极珍贵的当门子,药力极强;这一瓶是红花,纯度极高。”
“爷的孩子竟然折在这种东西里面!”胤禛狠狠点头:“好,很好!”
“若不是爷查得及时,恐怕再耽搁到明天,这些害人的东西就要被销毁了。” 到时候,她便是替罪羊了,清岚清澈的眸中亦是寒光潋滟:“翠纹怕是听到爷要彻查,来不及销赃,无处可逃,只得以自杀谢罪。” 至于她为什么不早将麝香销毁,武氏滑胎突然,她事先不可能知道是哪一天,留着还要继续下药害人。
“麝香与红花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得到的,她身后必有主谋之人,只是如今,线索却是断了。”李氏叹道,“她的主子着实了得,竟然能让她如此卖命!”
宋氏疑惑:“方才折柳说的,她时常检查屋内的东西,既然之前能查出有麝香,为何竟查不出翠纹下的麝香或是红花呢?”
“奴才也不知。”折柳颓然;“主子身边的每一样东西,奴才每天都检查一遍,主子入口的吃食,奴才也事先闻一下,根本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可是太医说,武妹妹是被长期下药……”李氏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看?”胤禛揉了揉眉头,突然转向清岚,双眸略含期待,面容依然冷峻,声音却是稍稍放缓了一些。
众人都诧异地看过去,对胤禛向清岚询问意见很是侧目,因为这不仅仅是对清岚看法的看重,更暗含了对她的信任——若不是相信她于此事无关,也不会闻讯她的想法和意见。胤禛居然在第一时间就排除对了清岚的嫌疑,一时之间后院众人神情各异,心下对清岚的看重又悄然提了几分。
清岚柳眉微蹙,认真地细细想了一会,慢慢寻思道:“奴婢也想不通,照理说防范得这么严密,没有下手的机会,除非……有什么时机是折柳检查不了的时候……”
折柳喃喃道:“奴才什么时候都没有懈怠啊!”电光石闪之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奴才知道是怎么下药了!”惊呼出口:“原来是这样……”又是沮丧,又是苦涩:“原来如此……”抬起头,“爷,这麝香或是红花是被主子长期慢慢吃入体内的……”
“你先前不是说,武妹妹吃东西之前你都要检查一番吗?”宋氏问道。
折柳自嘲地摇头:“幸亏得乌雅主子的提醒,只有一个时机,奴才不会检查主子的吃食,也不可能检查主子的吃食。”折柳颓然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说出来,恐怕是暴风骤雨,只是此时,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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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嘴里如同含了黄连,苦涩道:“爷,主子和奴才都非常信任翠纹,所以用膳时一般由奴才和翠纹端上饭菜,奴才再行检查,但唯有爷来看主子的时候,奴才不可能当着爷的面先行品尝或是闻一下,这便给了翠纹可趁之机……”
众人惊呆了,再没想到是这样的方法,面面相觑,又忙将头埋低,不敢再评价什么。
胤禛闻言已是脸色铁青,眸中凝聚了无边的风暴,骇人的眼神看向折柳,声音冰寒冷酷:“所以,竟然是当着爷的面下的药?”仿若实质的眼神似是要将人凌迟。
折柳此时被胤禛如凶兽般的神色吓得瑟瑟发抖:“奴……奴才不敢妄言,但……只有这一个机会啊!”
“好!很好!”胤禛收回视线,咬牙切齿,满腔怒气憋的胸膛如炽火灼烧,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似是这样也消散不了心中的愤恨,整个人此时似乎向外散发着骇人的阴冷。然后猛地顿住,对众一字一句道:“翠纹这贱婢,鞭尸!与其来往密切之人,一律抓捕!翠纹之家人,”面目狰狞:“全部缉拿审查!一个不留!”
胤禛深深沉了几口气,努力将情绪稳定下来,但紧握的拳头依然颤动,根根青筋分明。
众人噤若寒蝉。
如果是寻常手段,胤禛一向善于控制情绪,纵然会愤怒,但不会到这地步。这下药的方法,已是赤/裸裸地挑衅他一个阿哥的尊严和他男人的脸面,武氏的滑胎仿佛在向他控诉,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害了他的女人和孩子,而他眼睁睁看着,竟也是间接的帮凶,竟也被人算计利用至此,这让任何人也无法镇定下来。若不是场合不对,清岚倒真佩服这样的法子,女人的手段都用在暗处,而这个手段,却是当着胤禛的面用的,彻底地利用了胤禛,狠狠地打了胤禛一个脸。
屋内一时沉寂。
胤禛的视线一一扫过那拉氏、李氏、宋氏和清岚,想从她们脸上看出什么,凶手就在她们中间,却做得滴水不漏,让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拉氏脸上带了十分的焦急和担忧,李氏和宋氏却是几分惶恐和焦虑。而清岚,胤禛微微顿了一下,目光清澈如水,其中蕴含淡淡的担心,里面无丝毫利益得失的算计和特意浮于表面的关切。这几人里,恐怕只有她这个新来的是最为干净了,坦坦然然亭立此处,让他心中终是有些许慰藉,这府里终是还有一个干净透彻的人!
良久,那拉氏鼓起勇气:“爷,事已至此,您明日还要早朝……”
胤禛突然有些疲惫,心也慢慢寒凉和冷硬起来,被自己的女人如此算计,现在都还在摆出这般模样,不知道这些人的此时的表现是真是假,挥挥手:“都散了吧!”
屋内众人正要离去。
“不,我不服!”里屋传来武氏的尖叫:“为什么就这样算了?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我不服!若不找出这个贱人,我绝不罢休!”
“噗通”一声东西倒地的声音。
“主子!”折柳忙奔进里面:“主子您怎么起来了?您的身体……您不能这样啊!”
“爷!”里屋传来武氏的磕头声,哽咽道:“爷,奴婢自服侍爷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好容易有了爷的孩子,谁知……奴婢一人事小,可这手段实在令人发指,若是不找出这个贱人,这阖府上下都不能心安……”
“可翠纹已死,翠纹的家人也久未联络,如何再找出真凶?”那拉氏劝道,“我知道你心痛,可你又怎知,爷就不心痛,我们众姐妹都不为你心痛?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你也要体谅爷,一时无法找出真凶,但天网恢恢,疏而不露,爷定会为你再行查访,真相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那我的孩子就白死了不成?”武氏打断道:“总归是这府里的人下的手,爷何不趁机查个明白?刚刚就是因为爷查的及时,才使翠纹这个贱婢来不及销赃,爷又焉知过了几日,日后还会有什么证据留存下来!”
“武妹妹这话莫不是将我们姐妹都编排了进去?”李氏道。
“是谁做的,谁心里最清楚!我就不相信,她能做得干干净净!”武氏紧咬不放,“砰砰”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爷,福晋,奴婢知道奴婢心急,对爷和福晋多有不恭敬的地方,请看在奴婢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的份上,莫要和奴婢计较。但奴婢今日定要将这事情弄个清楚!”
“那依你说怎么查?”那拉氏道。
武氏语塞,她总不能说要搜查全府吧。
“武妹妹莫不是要搜查我们姐妹的房间,”宋氏一句道出了武氏的心思:“这事若传扬出去,这贝勒府今后又该如何在世上立足,武妹妹担得起吗?”
“若是查出与众姐妹无关,我愿意以死谢罪!”武氏恨道。
“好了!”胤禛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厉声道:“以死谢罪?你是在以命要挟爷吗?”
“奴婢不敢!”又磕一个头。
“念在你心情悲痛,爷就不跟你计较,这事,爷会慢慢查访,凶手爷也定不会放过!”胤禛说到凶手,声音依旧阴狠,却对武氏道:“你莫要再不依不饶!”胤禛下了定论。
“爷!过了今日,以后这杀害我孩儿的真凶便再也无法查到,爷!”武氏凄厉道。
胤禛正要拂袖而去。
“爷!”武氏尖叫:“奴婢还有话说,除了致使奴婢滑胎之人,这府中还有人害过奴婢!奴婢知道是谁!”
众人顿住:“谁?”
“奴婢方才说过,之前就有人在奴婢房中下了麝香,被折柳发现,这麝香就下在乌雅清岚送奴婢的白玉扇子里!”武氏终于喊出口。
清岚心下一沉,面上凝霜。武氏心思阴暗龌龊,幸好她事先早有安排,否则定要被扯进泥潭挣扎不堪。想及此处,淡雅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凛冽,嘴角扬起一抹极淡极浅的冷笑,却无半分惶恐怯懦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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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话音未落,满屋子的人登时看向清岚。
“是你?”胤禛讶然,慢慢转头睇向清岚,眸中透露出不可置信,却发现清岚并无半分惊慌紧张之态。
折柳已将扇子拿了出来,交给太医。
太医闻了一闻,证实道:“这扇柄的镂空雕花里,确实抹上了麝香。”
“乌雅妹妹,你怎么解释?”那拉氏神情严肃。
“可是,既然武妹妹已经发现这扇子上有麝香,并且妾身刚刚看到,扇子是从匣子里拿出来的,可见,扇子上的麝香并不是导致武妹妹滑胎的真凶。”李氏道。
“即便不是真凶,但害人之意却不能抹杀。”宋氏却道。
“爷,众位姐姐,这麝香不是奴婢下的。”清岚镇静自若,坦然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没有丝毫心虚羞赧之意。
“既然不是你下的,又为何在你送的东西上?”那拉氏问道。
胤禛此时目光一直紧盯着清岚,既愿意相信她的清白,又想亲口听到她的解释,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上的扳指,用力将它抠进手心。
“武姐姐和折柳都说过,每日进出的东西折柳都会时常细细检查一遍,若真是奴婢下的麝香,那么武姐姐应该第一天就发现了,为什么当时就不告诉爷和福晋,把奴婢抓起来?又为什么又会拿在手中把玩了好几天才收起来?众位姐姐都可以证实,武姐姐一开始很喜欢这个扇子,带在身边玩了好几天。武姐姐总不至于明知它有危险,还非要以身试险吧?”清岚面色微冷,语气却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确实,武妹妹还向妾身夸过这个扇子。”李氏证实道。
“所以,这扇子上的麝香,是奴婢送给武姐姐之后,被人下药栽赃陷害的。”清岚道。
“刚开始,奴婢并不知道要防备任何人,所以众姐妹送来的东西奴婢都没让折柳检查过,后来才明白要多留个心眼,才检查出来你扇子上的麝香!”武氏在里屋道。“但为了不损害姐妹情谊,奴婢并未声张,只是将它收起来!”
武氏果然如她先前威胁的,她不好过,倒了血霉,别人也不能好到哪里去,能拉下一个是一个,此时拼了命地给清岚泼脏水。
“好一个不忍损害姐妹情谊!”清岚口气微讽:“奴婢后来又送了武姐姐一个玻璃炕屏,上面可是又下了麝香?”
“并无麝香!”武氏道。
“这就奇了,妹妹既然存心要害武姐姐,又留意到武姐姐将扇子收起来了,那自然还要在玻璃炕屏上继续下药,才能害到武姐姐啊!”清岚道。“不然,这说不通啊!”
“本来是下了的,不过被折柳发现了,但为了麻痹你,让你不再害人,就将麝香抹去了,继续摆着。”武氏道。“不过是想再给妹妹留一个机会和脸面罢了!”
“武姐姐思虑得果然周到,处处为妹妹着想。依姐姐所说,第一次妹妹给姐姐的扇子上下了麝香,姐姐事后好几天才发现,暂且不说这话是真是假,依姐姐的小心谨慎,真的是当天就没有检查过吗?那好,就算这样,姐姐说为了照顾姐妹情谊,并未声张,只是将扇子收起来;第二次妹妹又死不悔改,再次给姐姐的玻璃炕屏上下了麝香,姐姐为了麻痹妹妹,也为了妹妹的脸面,还是没有声张。爷,各位姐姐,”清岚福了福,“您各位觉得依平常人的考虑,可能会为了一个再三害自己和孩子的人而一再妥协忍让吗?而且还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武姐姐性情刚烈,眼里容不下沙子,又为何对妹妹的迫害一再退让,除非是姐姐本来就知道,妹妹是无辜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谁若是这么害我,而且我也有了确凿的证据,定然会跟爷和福晋汇报的。”李氏道。
“那不过是为了……”武氏争辩。
“姐姐别说是为了姐妹情谊。”清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武氏的话:“若真是为了姐妹情谊,那么既然妹妹并没有害到姐姐的胎,姐姐应该再替妹妹瞒下去才是。”
“你……”
“而且奴婢也可以证实,麝香是奴婢送礼物给武姐姐之后才被人下上的。”清岚又道。
“你如何证实?”胤禛问道,紧绷的心弦悄然放松了几分,紧蹙的眉头微展。但见清岚盈然而立,不慌不忙,从容分辩,只余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寒星点点,倒比平日里的淡雅又多了几分生动。
此时他倒基本相信了清岚,只是要看她如何为自己分辩,如何拿出确凿的证明,不然以后仍然会被人疑惑诟病,说她巧言善辩。毕竟,推理不能作为事实依据,还得有切切实实的证据。
清岚却突然转向太医:“敢问大人,有一味药草七星岩草有何特点?”
太医老老实实道:“七星岩草并不常见,乌雅主子能知道这种草药,可见主子见识广博。奴才也是偶然间在一本古书中看到的。书上说,七星岩草本身不能入药,也无甚特殊功效,对身体亦无害,但其汁液,皮肤触之则易渗透进去,不易洗掉,遇白矾水则变黑。”
“奴婢早在送礼的时候,就在玻璃炕屏的底座上涂抹了七星岩草的汁液,爷尽管命人取一盆白矾水来,令武姐姐房中诸人浸一下手。”清岚道,“谁的手变黑,那么,此人必然接触过玻璃炕屏。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碰奴婢送武姐姐的东西,还是在如此隐蔽的地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想下药。而且,武姐姐也说过,这炕屏脆弱易碎,她平日里只交给折柳打理,旁人并无接近的可能。这些,武姐姐房中诸人都可以证实。即便是不小心碰到了,谁也不会特意去触摸它的底座,除非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修真者的手段不能宣之于人,清岚便选了世俗的方法。
“你……”武氏惊疑道,心中又恨又气,清岚早就知道找到内j的方法,却不告诉她。
胤禛眸中闪过一丝赞许,示意下人去办。
少顷,一盆水被端过来。
清岚对着屋内武氏房中的众位下人道:“请各位在这水里洗一下手!若无事,便可证明你们的清白,否则……”语气下沉,言未尽,意已明。
陆续有人过去浸了手,无事,站到一边,慢慢的,屋里下人都过遍了,最后是翠袖,轻咬嘴唇,磨磨蹭蹭、面带迟疑的上前,为难地伸出手。
胤禛明了,脸色一沉,微一示意,立马有两侍卫将翠袖压下,将她的手按进水里。
看到手指慢慢的变黑,翠袖腿一软,瘫在当下,瑟瑟发抖:“爷饶命,饶命!奴才冤枉!冤枉啊!”
“冤枉?”清岚道:“那你无缘无故摸那炕屏底座做什么?武姐姐不是吩咐你们不得让任何人接触吗?”
“奴才……奴才……”翠袖慌忙摇头,惊慌失措,环视四周,看众人均冷眼相对,不由心下恐惧,一阵寒意慢慢从脚下涌上心头。
“你现在还能指望你背后的主子为你撑腰吗?”清岚小脸下沉,“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想必是既想除了我,又想除了武姐姐的胎。可是你们没想到,武姐姐房中的折柳懂得医理,避开了你们的阴谋,可惜我却还是被你们无辜搅入其中!”清岚并不在意武氏的胎,只是极其厌恶被人陷害。
“你主子是谁?你受谁的指示?”胤禛生平最痛恨这种栽赃陷害的下做手段,心头亦一阵恼怒,沉声问道。
“无人指示……”翠袖趴在地下,连连摇头,“都是奴才一人的主意……没有人指示……”
“如今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忠心了!”那拉氏意味深长:“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拖累主子,真真是好奴才!可惜再好的奴才,若是用错了真心,也是枉然!爷,既然这样,就将她大刑伺候,再把她的家人一并抓起来,严加拷问,不然,岂不是还要这贱婢牵挂,让他们一家一并在刑房里相见如何?”
“求爷饶过奴才的家人,求爷饶过奴才的家人!都是奴才一人所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啊!”翠袖砰砰磕头。“求爷饶过奴才的家人!”
胤禛深深点头,见翠袖涕泪交流,厌恶道:“带下去!”
“爷,”清岚福了一下:“翠纹之例在先,奴婢恳请爷也将翠袖的房间顺便搜查一下,焉知其中有没有些许线索?不然到了明日,会不会又被销毁?”
胤禛颔首示意,便有下人立时去查。
这一夜注定不得安宁,屋外又是一阵翻箱倒柜,屋内又是一时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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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贱婢下药已久,即便有证据,怕不是已经早不在了!”宋氏道。
“奴婢也是以防万一,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清岚直言道:“奴婢想着她既然埋藏已久,多年下来,应该少不了时时被联络收买,这收买的分量应该还不小。若她房中没有,家中必然也有不该她们有的东西,不可能全部都不在了,又岂知上面有没有幕后主谋的线索。宋姐姐也莫要着急,不过是稍等一下罢了。”
“奴婢是怕爷等待……”宋氏讷讷道。
胤禛闭目不语。
那拉氏眼中一丝了然划过:“既然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宋妹妹还是安心等待吧。”
宋氏垂目,手帕却是捏紧了。
李氏瞟了一眼,转头冷笑。
过了一会,有侍卫端了一个木盒进来,“爷,奴才等将翠袖的房间翻遍,并无异常的东西,但在架子的最高层有一个不起眼的锁着的盒子。”将木盒高高举起。
“打开!”胤禛淡淡道。
侍卫从腰间抽出刀,将木盒上的锁砍断,打开盒子。众人探头看去,里面有几副金银珠玉的首饰,几个金镙子,还有一支金镶玉的步瑶,下面压着几张银票。
“这奴才这些年来倒攒了不少体己,看样子还满多的,武妹妹对奴才倒真是出手大方,只是为何赏的首饰还要严严实实地藏起来,生怕人瞧见?必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咦,”李氏再一瞧,奇道:“这步瑶看着好生眼熟,倒像在哪里见过!”
“李妹妹好记性,这步瑶还是宋妹妹的嫁妆,宋妹妹戴了几年后,就赏给了妹妹的贴身丫头采琴,”那拉氏不紧不慢道:“怎么如今,在这贱婢的房间内?”
“奴婢……”宋氏一见那步瑶,面色刷的苍白,噗通一声跪下:“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贱婢的房间中,奴婢一直命采琴将它收得好好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对,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求爷明察!”
“瞧,这里还有一支海棠簪子,虽然样式平常,但府里谁人不知,宋妹妹最爱海棠,衣服上多绣海棠花,首饰也多是海棠花式样的,所以我们姐妹们都一直避讳着,没有刻意妆点海棠花式样的首饰。”李氏又瞟了一眼道。
“爷,这簪子很是稀松平常,可能是这贱婢觉得好看,自己买的!谁人没有几种花朵样式的头饰?”宋氏忙分辩道。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未必了。”那拉氏道:“即便海棠簪子可以有重样的,但这金镶玉的步瑶,可是宋妹妹你的嫁妆呀!这些东西俨然是这奴才的体己,还保管得这么严密,里面却有你的东西,你又作何解释?说翠袖不是你的人都无人相信。”
“这……”宋氏张口结舌。
其实并不是宋氏不小心,而是清岚做的手脚。
自从清岚从翠袖身后淡灰色雾气的走向发现她是宋氏的人时,就定下了今日的计策。宋氏这些年本来主要是命采琴拿银票,时不时收买笼络翠袖,偶然也是一些样式普通的金银首饰,但在采琴再一次与翠袖暗中接头,拿银子笼络时,她从怀中掏出的不是银子,而是这一支金镶玉的步瑶。采琴见东西已然拿出,翠袖又双目放亮,为了不让人寒心,只得将错就错地赏了她,自以为是拿错了东西。清岚也是认真选了的,不会太贵重,又能让人一眼看出是哪房的。御物术什么的,清岚表示,修真者人人都会。
清岚可以不在乎所谓的荣宠,但不能容忍平白无故被人陷害,她其实早就能将扇子上的麝香去掉,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替宋氏做了隐瞒,替她遮掩了她的险恶用心。为了能当场指出宋氏,特地将她们联络的东西换掉。现在,人赃俱在,即便宋氏再矢口否认,她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胤禛必会怀疑,从而下令严查翠袖和采琴,就必定会查问出真相。
“爷,”宋氏急得双眸含泪,心惊胆战,这么多年翠袖一直埋得好好的,从没想到她会被指认出来。当采琴说她不小心赏了翠袖步瑶时,宋氏固然心下有一时的不安,但随即想到,翠袖不会傻到将这东西拿出来招摇。但宋氏万万没料到,翠袖会有被搜查的一天,毕竟连她下药时都没有被人发现,又怎么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此时,说什么已晚,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摘出去!“奴婢……奴婢……”宋氏猛然想到什么,慌忙道:“奴婢再笨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东西收买人啊!”
“怎么不会?这一定是你宋书玉做的,”武氏咬牙切齿,新仇旧恨一齐翻滚上来:“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一直和我作对,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惊了胎?宋书玉,你在府中多年,竟然收买到我的房中!你莫要以为,你就能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这一次,谁还能饶过你!”
“其实,若不是乌雅妹妹发现翠袖是个内j,就根本不可能有人平白无故去搜查别人的房间,这些东西又存放得这么私密,你即便拿自己的东西去收买她,一般情况下,永远也不可能被人发现。”李氏冷眼旁观道。
“人赃俱在,宋妹妹还是亲口承认的好,你即便不认,爷还会详加审问翠袖和你房中一并下人,到时候你的所作所为依然会大白于天下,”那拉氏诱导道,“但你毕竟没有真的伤害到武妹妹的胎,纵然有害人之心,念在你伺候爷多年的份上,相信爷也会对你从轻发落!”
清岚此时早已退到一边做背景,目光清明,不再言语。她的事已落幕,只是还宋氏这一报,剩下的,就不是她该处理的了。但看见宋氏此刻涕泪交流,惊惧万分,便早该知道因果报应,循环不止。至于那拉氏和其余两人趁机痛打落水狗的行径,清岚无力也没有什么立场做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宋书玉,你还不说实话吗?”胤禛的目光宛若实质。
“爷!”宋氏膝行向前,拽着胤禛的衣襟,苦苦挣扎:“奴婢是最早伺候爷的人,这么多年来,在府中一向谨小慎微,兢兢业业,从未愈矩一步,奴婢的性子,爷还不了解吗?爷,念在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相信奴婢一回!不要相信这些贱婢说的话!”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爷倒是更相信她们的话!”若是以前,胤禛可能还会有些许心软于宋氏的梨花带雨和她多年的相伴,但如今,已被枕边人算计过的胤禛分外的冷酷无情,只剩下深深的厌恶,沉甸甸地话语如巨石般落在宋氏耳中:“来人,将翠袖和采琴压下去,严刑审问!宋氏房中诸人,一并压下去拷问!宋氏,若查证属实,禁足于芳辰苑,若无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宋氏瘫坐在地上,神情绝望,这话是将她无限期地禁闭了,若是收集了翠袖采琴和其她人的证词,她更是再也无复出的可能。
倒掉一个眼中钉,那拉氏口气依旧柔和:“爷,为了不落人口实,妾身再挑些人伺候宋妹妹,毕竟她服侍爷多年,只是一时糊涂……”
胤禛面无表情,不置可否,转动着指上的扳指。
那拉氏又道:“今日多亏了乌雅妹妹,受了莫大的委屈,替武妹妹找出房中的j人,不然,不知武妹妹还要被蒙蔽多久。”
武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咬牙:“姐姐在这里多谢乌雅妹妹了!”
清岚淡淡道:“妹妹勉强自保,当不得姐姐的感谢。若不是侥幸,这被幽禁之人就换成是妹妹了。希望姐姐今后还是明察事理的好,莫胡乱攀扯了无辜的人。”
武氏在里屋咬碎了一口牙。
那拉氏了然一笑。
李氏抚胸道:“宋妹妹纵然心怀不轨,可毕竟没有真正害到武妹妹的胎。如今武妹妹的孩子没了,可是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让人齿冷,妾身一想到有这样一个心思深沉,手段毒辣的人在身边,妾身就不寒而栗……”
那拉氏面色一沉,李氏此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好了!”胤禛厉声打断李氏的感慨。今日之事,宋氏被废,武氏流了孩子,清岚是被无辜搅进来的,如今就剩下李氏和那拉氏,胤禛不知道她们中间是哪个人心中藏j,抑或是两个人都是。不想看她们的嘴脸,紧抿薄唇走出这令人冰冷的房间。
“爷!”武氏喊道,她原以为这个时候胤禛应该留下来安慰她,心下不由大恸,狠狠捶床。
“爷,折腾了一夜,已经四更了,您……”那拉氏未说完,胤禛已经走远,身后众人浩浩跟着,将她的视线隔开。
清岚越走越觉奇怪,胤禛怎么走的是揽玉轩的方向。
“还不快跟着!”前面传来一声。
半天,清岚才意识到是在跟她说话,“哦!”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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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玉轩。
“爷,”清岚命宝絮沏了严严的热茶,热气冉冉上升,不知想暖的是身子还是人心:“已经四更了,您要略躺一会儿吗?”
“嗯。”胤禛半歪在榻上,合上眼睛,眉头紧锁。今晚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丝隐痛在心底深处如蚁噬咬,怎么看怎么带着一点疲惫和颓然。倒是少见他在人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清岚也不多话,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用,何况她也不会安慰人,只是支了脑袋盯着灯芯发呆。
胤禛睁开眼,思绪万千,一时想起那个还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时浮现出那些女人的种种嘴脸,却抬眼瞧见清岚双眸此时已然恢复宁静,如一汪深泉,清澈幽深。胤禛想起方才这小女人侃侃而谈,为自己争辩时亦不慌不忙,唯有杏眼含嗔,熠熠生辉,倒衬的旁边其她女人几番矫揉造作。
“过来坐。”胤禛不由道。
清岚坐到榻上,胤禛一把将其揽在怀中,双臂缩紧,深深呼了几口气,嗅着鼻端萦绕的馨香,翻滚复杂的心绪慢慢沉了下来。后宫后院种种阴私之事,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并不是懵懂不知之人,只是方才再一次亲身经历,被女人算计的耻辱和痛恨,失去孩子的隐痛,如今已是深深沉淀在心底,半分不再显露。轻轻抚摸身上的小女人,这后院,怕是只有她是最干净的了。思虑半晌,方道:“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
清岚趴在他胸膛上,摇了摇头,胤禛只觉一小脑袋在他胸口乱动。“好在事情已了,奴婢实在讨厌被人陷害。”
“你早就知道你那扇子上被人下了麝香?”
“您看出来了?”清岚一想便明白过来:“不然奴婢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在炕屏上抹什么药水。是武姐姐亲口告之,并拿这扇子要挟奴婢,想让奴婢帮她找出内j,顺便为她所用,一路给她保驾护航。所以奴婢又送了炕屏给武姐姐,让她守株待兔。”
“可惜你并没有告诉她找到内j的真正方法。”胤禛话里听不出什么口气。
清岚支起身子,看向胤禛,神色变得认真,轻启朱唇,字字清晰入耳:“奴婢讨厌被人陷害,也讨厌被人要挟。奴婢并不欠武姐姐什么,与这事也毫无关系,但她明知奴婢是无辜的,却非要以此相逼,将奴婢卷入其中。送她炕屏助她守株待兔已是尽心,她自己能不能抓到内j是她院中的事,涂抹药水全然是为了今日的自保,不然奴婢的下场可想而知。奴婢还希望没有能用到它的一天,谁知到底还是用上了。”清岚口气说不上是感慨还是失望,抑或是什么情绪也没有,接着又道,“武姐姐要挟奴婢,奴婢做不到以德报怨,反而凑上去帮她铲除内j。奴婢就是这样的人,还请爷担待。若使爷失望了,奴婢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姐妹情谊而有所改变。”
清岚目光灼灼,坦坦荡荡,望着胤禛探究的视线,不见半分畏缩和退让,仿佛一只原本乖巧的小兽,此时收敛了全身的温顺,流露出机警和戒备,捍卫自己的领土。
胤禛听着小女人言之凿凿,向她亮出自己的原则,毫不避讳地向他展露出她的冷眼旁观和对后院所谓和睦相处的不屑。一个一直以来乖巧淡然、悠然处事的旁观者,终于在被碰触了底线之后亮出了自己的犀利,眼睁睁看着旁人在挣扎,在声嘶力竭,也丝毫不愿意逢场作戏,从中渔利,反而伸出利爪狠狠拍掉了企图伸过来的触手,又在触手上狠狠留下一道教训的痕迹,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胤禛眼看着小女人在她面前袒露出自己的小脾气,没有丝毫斤斤计较、恣意任性之态,反而有几分率直的可爱。他此刻再也无法说出什么后院姐妹一家人互相帮助的鬼话,只觉分外的窝心。尤其是方才在看到其他女人表面上虚情假意,实则恨不得对方倒大霉的虚伪和表里不一,现下清岚的坦荡和近乎直接的反击则让他觉得格外顺眼和真实。
他今晚几乎顺从本能地来到揽玉轩,内心深处把这里当成是后院唯一没有藏污纳垢的地方,清岚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有所为有所不为她分的清清楚楚,分寸拿捏正好,却又丝毫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地告诉旁人,我就是在反击你们,守卫自己。
胤禛不由大力将清岚的小脑袋压向他的胸膛,感受着她柔软的发丝,今晚心底的压抑与愤懑消散了不少,心底一角在悄然柔弱与塌陷。声音也放缓了:“无妨,你做的没错!她们……你不用理会!”
清岚莞尔笑了,她只是想告诉胤禛她的原则,胤禛若是指责和不理解也罢了,他能理解更好,想来今晚他也是受了不少那些女人的刺激。不过这人现下倒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心志坚定之人,没有这么容易受到事情的干扰。
胤禛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爷?”
“什么?”
“麝香的事,武氏要挟你的事,为什么不告诉爷?”
胤禛的口气里并无责问,清岚也笑答道:“奴婢怎么告诉爷,若是当时奴婢就跟爷大诉委屈,说什么,爷,武姐姐说奴婢送的扇子上有麝香,武姐姐威胁奴婢,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奴婢是冤枉的,那么这跟背后里打小报告、搬弄是非的人有什么区别?没有证据,就是拨弄是非。”
胤禛轻轻地拍着清岚。
清岚接着道:“何况奴婢自己也能处理的来,这些小事就不必让爷烦心。”
胤禛刚想说以后这种事尽管告诉爷,爷会给你做主,又觉得这样做反而磨去了小女人身上原本的光芒,与那些柔弱如菟丝子一般无能无为、只知邀宠献媚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他喜欢看的是清岚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的模样,喜欢看她聪慧乖巧、悠然从容的模样,甚至是笑容盈盈实则伸出利爪亮出森森牙齿的样子,而不是养成一只温顺柔弱、楚楚可怜的家雀。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这样的女人,以前也很是乐意宠着这种类型的女人,现下反而觉得她们的柔弱与顺从只不过是一味的伪装,实则别有所图。
他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以前若是对这样的女人还有几分怜惜,但随着她们与欲/望野心交织在一起,随着他的孩子三番五次折在女人手中,现下也把这些怜惜慢慢消磨殆尽。他不介意女人之间勾心斗角,心思深沉,因为没有心机的人只会拖累旁人,反而死得最早,但他不能容忍她们对子嗣下手。
清岚也有心机,也会算计别人,胤禛知道,但她从没有主动伤?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