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第21部分阅
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 作者:rouwenwu
天气慢慢地转凉。
弘时从上书房回来,连打了几个喷嚏,嚷着头痛。太医看过后,说是着了凉。
喝了药,弘时揉揉红红的鼻子,腻在清岚跟前撒娇。
胤禛听说弘时病了,忙过来,一瞧这小子还是活蹦乱跳的,方放下心,嘴上还道:“真是娇气,这点病还跟你额娘闹!”
弘时哼哼:“阿玛妒忌儿子了?”
嘣!弘时脑袋上狠狠地挨了一下。
弘时捂住脑袋,哇哇叫起来:“额娘,儿子头痛,真的很痛,儿子的病肯定又重了!”
胤禛脸黑了,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子。
年氏的房间。
夜色已深,年氏盯着烛光,幽幽地叹了口气,手边的茶水早已凉了。
含眉轻手轻脚地进来,吞吞吐吐:“主子,您别等爷了,爷去了乌雅侧福晋那里……”
哗!水杯打翻。
“爷不是说今天来我这里吗?”
含眉为难道:“好像是三阿哥病了……”
年氏将茶杯扫在地上,俏脸气得通红,“我病了就是拿腔作势,她那边病了就可以了?”眸中含着三分委屈,七分幽怨:“凭什么爷这么护着她?”
她已经可以想见,明日大家该怎么笑话她。
乌雅氏就算有两个小阿哥,可别的她什么比不过她?明明她比任何人都在乎爷,可连耿氏那个她不放在眼里的都有了孩子,连钮祜禄氏也有个病秧子,她却什么也没有。
年氏咬着嘴唇,怔怔地立了一会儿。
清穿之乌雅格格最新章节,正文 着 凉
弘时着凉不是很严重,折腾了两天就好了,连功课都没有耽误。倒是幼小的弘昼着实受了天气的影响,身上发热,咳嗽,一直哇哇地哭。
耿氏急得直上火,一连几天守在旁边,眼睛不曾合上一下。
太医小心谨慎的酌量用了温和的药,几天下来,病情稍稍稳定,身上的热度开始下降。
耿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直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下来。
好在弘时这些日子去上学,早出晚归,与耿氏的院子更是没有搭边,倒没有人跳出来说弘昼的病是弘时带来的之类的闲话。
后院众人陆续去看望弘昼。
这日,清岚亦来到耿氏的院子。
见到清岚,耿氏的表情放松了些,不是人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显出些疲态。
清岚瞧着她眼睛下面淡淡的青黑色的眼圈,温声道:“你自己不照顾好自己,到时候五阿哥病好了,你又该倒下了。”
耿氏笑了笑:“妹妹就是放不下心,非要亲眼看着弘昼好了才罢。”
清岚摇摇头,“没有多大的事,你也别把什么都压在心上。”
耿氏说笑着便要引着清岚去偏房看望弘昼,却见这时那拉氏房中的宋嬷嬷过来,后面跟了一串的人,均捧着托盘。
福了礼,宋嬷嬷笑容满面:“福晋很是关心五阿哥,让奴才特意送了些药材过来。这都是往年宫里赏下来的,福晋都舍不得用。”
说着,便往旁边一杵,一一介绍。
无外乎这些药材多么的珍贵,个个来历不凡,个个都有年头,那拉氏对弘昼多么的照顾。
宋嬷嬷一边说,一边瞄了瞄清岚,颇有炫耀之意。
清岚也不在意,淡笑地等着。
待她说完,耿氏受宠若惊地接过。宋嬷嬷离去后,耿氏方才引清岚往偏房走。
清岚悄声问:“看这个样子,福晋对五阿哥还是很关心的。”
“是啊,天天派人过来嘘寒问暖。”耿氏忧心忡忡,亦小声道:“姐姐,是不是福晋对弘昼还没有死心?”
“放心吧。”清岚拍了拍她的手:“爷不会同意的。”
听到是胤禛的意见,耿氏心中大定,待进门时,后退一步,让清岚先走,在侧边低声道:“妹妹多谢姐姐周旋。”
清岚顿了一下,迈向屋内。
弘昼静静的躺在摇床里,呼吸绵长,显然是睡着了,这时候轮到||乳|母王嬷嬷坐在一边照看。
见两人进来,王嬷嬷忙起身笑道:“见过侧福晋,见过主子。”
“起来吧。”清岚笑问道;“五阿哥今日怎样?”
王嬷嬷恭敬地答道:“五阿哥今天就是喝药的时候哭闹了一次,其他的时候睡得香甜,太医说身上的热度已经降下来,再过几天就完全无事了。”
耿氏怜爱地给弘昼掖了掖被角,手触了触他胖乎乎的脸蛋,不时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留下的口水,疲倦的脸上闪现出柔和的光芒。
“主子这几日可是累坏了,乌雅主子可要好好劝劝我们主子。”
耿氏笑嗔道:“多嘴。”听到弘昼无碍,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襁褓中的弘昼眉清目秀,粉嫩可爱,清岚与耿氏看着悄声说了几句,过了一会,便听到门口有人叫。
“主子,福晋那里又派人过来。”
耿氏叹了一声,苦笑道:“妹妹去去就来,姐姐先别走,妹妹还有好些话要跟姐姐说。”
清岚笑着点点头。
耿氏出去后,清岚与王嬷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半晌,耿氏还不见回来。
王嬷嬷不时往门外张望,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五阿哥的药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送过来,可是……” 絮絮叨叨地向清岚抱怨:“这起子奴才,见我们主子好性,有时候就故意怠慢,主子也总是狠不下心来惩罚。一来二去,都端起来了。这个药,太医说误了时辰喝就不好了。”坐不住:“奴才得去催催。”讪讪地挤出一丝笑容;“还劳烦乌雅主子在这里照看一下。”
清岚的目光在王嬷嬷慈祥的面庞上扫过,心头略有略无的浮上一丝怪异的感觉。
王嬷嬷出去后,这五阿哥的屋里岂不是就剩下她和宝絮?
若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纠葛不清?
虽然平白无故的应该也没什么事,但不管是不是多心,她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
清岚垂下眼帘,淡淡地笑道:“既然这样,我在这屋里也坐乏了,出去走走,顺便帮你叫人。”
“这……”王嬷嬷慌忙摆摆手:“怎么好意思劳烦您?”
“无事。”清岚轻描淡写道。
起身出了偏房,在院子里碰到耿氏的奴才,跟他说了一声,确实五阿哥这个时候需要喝药。
哪怕是真的无事,清岚也不介意自己的多心。
迎面碰上年氏搭了含眉的手,摇摇地走来。
见到清岚似从偏房的方向过来,年氏瞳孔微缩,嘴角噙着一丝讽意:“姐姐来得早,对耿妹妹真是上心。”
这点小刺清岚哪会放在心上,脸上的微笑分毫不减,点头道:“耿妹妹敦厚,我自是喜欢。”
年氏没想到清岚顺着她的话接下来,表情凝滞了一下,眉间一抹懊恼,从清岚身边走过,“姐姐说得是。”错步甩着帕子向偏房走去。
清岚望着她的背影,手扶一下脸颊,似是想到什么,笑了笑,转身走向院子的正屋。
下午的时候,耿氏的院子闹腾开来,听说弘昼身子又突然发热,刚刚缓和的病情又严重起来。
众人都赶了过去。
弘昼啼哭不止,小脸通红。耿氏不停的抹泪,泪眼朦胧地巴巴看着太医把脉。
太医紧蹙眉头,面色不渝,还是恭敬道:“五阿哥病情反复,实是因又着凉所致。微臣曾嘱咐过,五阿哥受不得一丝凉气,如今怎么……”
“怎么可能又着了凉,弘昼一直都在屋内,从不敢让他出来,身上也盖得严严的,窗户也关得好好的,怎么会?”耿氏含泪摇头惊诧。
那拉氏耳边听着弘昼的大哭,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可怜的孩子!”回头对||乳|母、嬷嬷骂道:“糊涂东西!你们怎么照顾五阿哥的?”
地下忙跪了一堆人喊冤:“奴才们半分没有懈怠!”
“五阿哥身边可一直跟了人?”
“奴才们都轮流守着呢!”
清岚低眉,心下想到,不管弘昼病情反复是自然还是人为,若不是上午抽身得快,这个脏水定然是要泼到自己身上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上午刚起了防备之心,下午果然就出了问题,时间如此凑巧,真是……
微微摇头将这些念头撇开过去,又继续看着。
那拉氏仍在训话:“既是一直守着,便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才是。好端端地怎么可能着凉了?”瞪眼:“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别一个个的推卸责任,有问题而隐瞒不报!若是事后查出来了,罪加一等!”
地下奴才们面色紧张,互相看了几眼,口中均道:“奴才们真的没有懈怠。”
那拉氏看着她们,过了一会,缓缓道:“既然这样,没有照顾好五阿哥,都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嬷嬷们一片求饶声。
王嬷嬷眼神闪烁,往前膝行几步,越众而出。
“奴才……奴才有事要报……”
“说!”
“奴才……上午的时候出去了一会儿,去催了催五阿哥的药……”
清岚点着下巴,几不可见地冷冷一笑。
这个王嬷嬷看来有些问题,她已经帮她去催药了,怎么又劳的她再亲自去一趟?
清岚眯起眼睛,莫非王嬷嬷本来想要陷害她?
王嬷嬷瞟了一眼清岚,接着冷汗淋漓道:“本来当时乌雅主子已经出去帮奴才问过了,但奴才等了好一会,药还没有过来,便自己去了药房,原来是药房的小厮慢了……”
那拉氏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怎么又扯到乌雅妹妹身上?”
“乌雅主子刚看过五阿哥,出门的时候就顺便帮奴才催了一下。”
那拉氏瞧着清岚道:“这起子奴才真是越来越懒了,竟然劳烦乌雅妹妹!”
“不过是随手的事,福晋严重了。”清岚道。
“接着说!”
“是。然后……然后奴才回来的时候……”吞吞吐吐:“年主子已经在屋里了……”
那拉氏道:“那个时候只有年妹妹一个人在屋里?”
年氏坐不住了,听如此说,立即起身:“还有含眉……”却也想到这么说没什么意思,又道:“即便只有我一个人,又能如何?”忿然:“莫不是五阿哥着凉还要赖在我身上?”
王嬷嬷的眼睛乱瞟,颤声道:“奴才不过是将实情说了出来,并没有别的意思!”
说是没有,众人谁不会多想?怀疑的目光纷纷往年氏身上投去。
耿氏只是低头抱着弘昼默默流泪,并没有多说什么。
年氏憋的脸通红,胸口不断起伏:“谁知道你这奴才说得是真是假,你们照顾不好五阿哥,便往别人身上混赖。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看望过五阿哥,乌雅姐姐不是也去过了?”
那拉氏皱眉道:“年妹妹这话说得奇怪,方才这嬷嬷不是已经说过了,乌雅妹妹去的时候,这嬷嬷也在。”
年氏睇了清岚一眼,冷冷道:“妹妹并没有做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便径自坐下。
那拉氏望着年氏,半晌,方将视线移向别处。
她又不能硬逼着年氏认罪,只得命人将王嬷嬷打二十板子,吩咐了人好生照看弘昼。
清岚的目光在年氏委屈的样子上拂过,落在王嬷嬷身上,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王嬷嬷忙低下头去,继续伏在地上求饶。
清岚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却又凝眉,王嬷嬷先是对她挖了个坑,见她没有上当,又陷害了年氏。
真的是没有明确的目标吗?
清岚思忖,直觉这事还没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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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胤禛回来,那拉氏向他禀报了弘昼病情反复的事情。胤禛忙去耿氏的院子看了一回,敲打了奴才一番。
无人的时候,那拉氏叹道:“可怜五阿哥还这么小,下午的时候哭成那个样子,妾身听了着实不忍。”
胤禛紧抿薄唇,并不说话。
那拉氏又斟酌道:“养育孩子最是劳心劳力,耿妹妹到底年轻,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这不,天儿一冷下来,五阿哥就着了凉;好容易病快好了,又反复起来。唉……”摇头叹息,一副替耿氏焦心的样子:“耿妹妹这样子,到底稚嫩。”
胤禛睇了那拉氏一眼,不紧不慢道:“不是还有嬷嬷们吗?”
“虽是有她们,可今日到底还是她们照顾不周。”那拉氏皱眉。“耿妹妹的性子又过于和软了些。”
“恶奴欺主,这些嬷嬷是该好好惩治一下。”胤禛淡淡道。
那拉氏见胤禛如此说,似乎分毫不知她话里的意思,心下暗沉,不再不识趣的继续提及,话锋一转,又道:“年妹妹的事情,爷该如何处置?”
胤禛停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不是没有任何证据?”
“可明里看起来年妹妹的嫌疑的确最大。年妹妹年纪小,又是那样的家世娇养出来的,不知道如何呵护孩子也是可能……”
那拉氏在胤禛望着她的目光中渐渐地噤声。
胤禛的眸色一如往常的漠然,口气里隐藏着漫不经心的冷淡:“你也说是表面上。”凝望着那拉氏,似是解释,又似是警告:“年氏虽然娇纵,却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爷相信此事与她无关。”
那拉氏触及胤禛的目光,不由心中一怵,很快又微笑道:“爷分析的是,是妾身着相了。”
入夏曾和胤禛密报过,那拉氏有着想要挑拨清岚和耿氏之间关系的念头,不知道与今日之事有没有关联。但入夏也说,府里的嬷嬷这边不归她管,都是宋嬷嬷在穿线,也不知道这个王嬷嬷是谁的人。
过了半个月,清岚回揽玉轩的路上,斜刺了冲出来一个人,定眼看去,却是弘昼身边的||乳|母王嬷嬷。
“见过乌雅主子。”
清岚有些奇怪:“你怎么在这里?”
王嬷嬷躬着身子,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想是那天打板子的伤还没有好,向左右看看,脸上挂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暗示周围的下人回避。
清岚见此心中厌恶,王嬷嬷明明是那拉氏的人,她那天已经“看”得真切,是那拉氏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实为想嫁祸她或是年氏。如今王嬷嬷却私下里找她,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而且……
清岚心中一凛,旁边的道上方才也过来了一个人,是年氏,正隐在树后向这边张望,捂住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王嬷嬷并没有发现,是清岚的神识“看”到了。
清岚越发觉得没什么好事,冷淡道:“我与你并无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听的。”
说罢,领着众人从她面前走过。
王嬷嬷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清岚向前走着,渐渐地放慢了脚步,心下涌上一丝违和的感觉。
王嬷嬷守在她的必经之路上,非要跟她说两句话,而年氏这个时候又恰恰看到,那么……
联想起那日的情形,年氏被人诬陷,是因为只有年氏曾经单独待在弘昼的屋子里,在她之前,是她与王嬷嬷两人一起,如今她又与王嬷嬷在别处碰上面,哪怕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要有这么一个照面,捕风捉影,年氏会如何猜想?
年氏必然认为,王嬷嬷是她的人,进而理所当然地想到是她们串通好了,想要陷害她!
而且,年氏心高气傲,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必然会想办法揭穿!
清岚停住脚步,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揭穿了她,便是耿氏与她决裂。府里有三个健康的小阿哥,都与她交好,那拉氏怎么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先是分化了她与耿氏,再想办法徐徐图谋,才好再拉拢过来。即便不能抱养,也得站在自己这边才是。
那拉氏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那么那天本来是想陷害于她,却被她躲过了,年氏倒霉一头撞了进去,现在将错就错,将王嬷嬷变成她的人,再顺带利用年氏将此事抖出来……
清岚站在日头下,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容色在明亮的日光下格外清丽照人,嘴角弯起醉人的弧度,眸中却满是寒星点点。
顿了顿,转身向耿氏的院子走去。
清岚虽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也没有增添不必要的麻烦的喜好。
既然府里有人存了这个心思,她还是早早和耿氏开诚布公的好,实在没有那个兴趣和耿氏玩考验彼此信任的游戏。
一则为了弘昀和弘时的将来,没有必要增加一个“敌人”;二则耿氏目前看着还算顺眼;再来,她也不能让这些人的阴谋得逞,若是没有反应,让年氏闹腾起来,话传到耿氏耳中,岂不是遂了那拉氏的意?
耿氏再信任她,涉及到孩子,恐怕心里也会留下一道痕迹。
这时年氏早已不见了踪影。
年氏没有证据,一时半会还不会怎样,八成是满心想着如何抓她的小辫子。
边想着,很快就到了耿氏的院子。
“姐姐?”耿氏一脸欣喜地将清岚迎进屋。
见清岚一双美目往四周一溜,耿氏忙将下人屏退。
“五阿哥身子可好些了?”清岚坐下,脸带微笑,先问道。
“已经大好了。”耿氏脸上洋溢着喜悦,又疑惑:“姐姐可是有什么事要和妹妹说?”
清岚笑了笑,笑容慢慢地缓下来:“你知方才我在路上遇到了谁?”
耿氏摇摇头:“谁?”
“是你这里五阿哥的||乳|母王嬷嬷。”
“啊!”耿氏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姐姐碰到她又如何?”皱了皱眉头,却也觉得有些别扭。
清岚望着耿氏,不疾不徐道:“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王嬷嬷守在我的路上,好像是专门要见我一面似的,我觉得她是妹妹房里的人,也没有和她说话。后来转身的时候,却瞥见树后年妹妹的影子。”
耿氏的面色有些纠结,似隐隐明白,又似似懂非懂。
清岚浅浅一笑,也不待她猜来猜去,直接道:“你想想半个月前的那个事,五阿哥病情反复,年妹妹嫌疑最大,只是因她曾单独与五阿哥待在一起过……”
耿氏咬了咬嘴唇,“妹妹也不知道该不该疑心她?”
“瓜田李下,确实不妥。”清岚道:“在年妹妹之前,我也曾来看望过五阿哥,还当时还与王嬷嬷同处一室,今日王嬷嬷却特地找我,妹妹难道就不疑心?”
清岚目不转睛地望着耿氏。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老家来人,一起出去吃饭,今天更的不多,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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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清岚如此说,耿氏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自己先摇头笑道:“姐姐不可能这样做的!”
清岚慢慢道:“年妹妹肯定认为王嬷嬷是我的人,故意陷害于她。这个可能也并不是没有。”
耿氏定定地看着清岚,却见她面色平静,眸色清澈坦然,方才听到自家儿子身边竟然埋着这般隐患时一瞬间慌乱的心霎时定了来,亦是认真回望过去:“姐姐是不会这样做的。王嬷嬷是谁的人都有可能,却不会是姐姐的人。不然,姐姐今日为何直接告诉妹妹?”
“说不定我是因被年妹妹发现,特地过来混淆你的。”清岚轻笑一下。
“姐姐莫打趣我了。与姐姐相处这么久,姐姐又岂是这般拨弄手段之人?”耿氏笑了一下。
清岚见耿氏的笑容由衷而发,不似作伪,亦盈盈回笑。
若是耿氏现在有那么一丝的勉强和迟疑,她便只将此事解释完全,撤身便走,此后只管将她看成和后院其她人一样,面上和气,内里疏远。如今看来,耿氏第一反应还是信赖她的。但这只是一种长期相处的惯性,还需要事实来为它增加分量。
耿氏笑着脸僵下来:“弘昼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我真是糊涂!”又是懊恼,又是后怕:“幸亏姐姐告诉妹妹,不然妹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姐姐你觉得,她是谁的人?”
清岚道:“我也没有任何证据,现在想一想,也只有她最有可能了。你在怀着五阿哥的时候,谁对你最上心,又是谁给你找的嬷嬷?”
“福……”耿氏捂住嘴,惊道,却也觉得确是这样。
“是她的人,妹妹也觉得是,可她为什么这样做?害了弘昼,陷害年妹妹?不对……”耿氏诧然道:“她是想陷害姐姐?”
清岚点点头,眉间也浮上一抹森然的冷意:“若是让你们误以为王嬷嬷是我的人,那么上次弘昼病情反复也会认为是我造成的,妹妹肯定从此会对我心存芥蒂,让我们之间不再和睦。”
耿氏神色肃然,点点头。
清岚微微凝眉,似是想起什么,无奈地笑道:“而且,我害弘昼的理由也很充足。本来府里只有我身边的两个阿哥,钮祜禄妹妹的弘历身子弱不提,还有妹妹这里的弘昼。以后肯定会有人在妹妹耳边说,我为了弘昀和弘时的未来,容不下弘昼,所以才要下手害他。听着,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清岚两手一摊,这种形势造成的敌对,她也没有办法,只看那人是不是个有野心的了。
耿氏听了,若有所思的默默点头。
“其实,我若是真容不下弘昼,当时也不会一力促成让弘昼留在妹妹身边了。我这么说不是为了邀功,提醒妹妹我做过的事,而是让妹妹好好想想,若是我真的有这个心思,见不得弘昼好,一开始我只需把弘昼放在别人身边,又不是亲娘照顾,岂不是更容易下手,还能撇开自己的嫌疑,嫁祸于那人?”
耿氏的目光有些怔然,听了清岚一番近似解释的表白,动容道:“姐姐的心意,妹妹明白,定不会受j人挑拨。姐姐对妹妹这般坦诚,妹妹若是因别人的话就疑心姐姐,那真是没有良心了。”
清岚洒然一笑,这些话虽是为了抹去耿氏心里不管有没有的疑虑,却也是实情。
耿氏现在因着几年的情分和当初的一力周旋选择相信她,可事后难免不会再有其她人的反复拨弄。涉及到孩子,女人的心思一向细腻。只有从根儿上打消这些可能,事实在前,耿氏以后才不会动摇。
“待到孩子们长大,说不得以后还会有人提起。若是因着府里多一个小阿哥我就容不下,那爷以后再有子嗣,我还能都容不下不成?弘昀和弘时的将来,我说不在意是不可能,但那些一则爷自有安排,二则我也想让他们自己去努力争取,何需我在后面替他们排除异己?谁若是个有出息的,自然大家都看在眼里,谁若是平平常常,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嫌弃,总能保他一世平安!”
“姐姐这话说的是。”耿氏深有体会:“妹妹只希望弘昼能平安就好,至于再有什么出息,妹妹也没有奢望。没有孩子的时候,盼个孩子,只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有个依靠,现在妹妹这样,已经很知足了。”
耿氏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本就小家碧玉的面容如今似莹莹蒙上一层光芒,惹人怜惜。
耿氏虽然迟钝,但并不愚笨,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她的安分,只是她有自知的表现。
虽然现在有了弘昼,但侧福晋的两个孩子在前,爷的心意在前,她又是个汉人,两个人的差距太大时,让人兴不出分毫旁的心思来,只能自惭形秽,仰望其后。
刚来的时候,她对钮祜禄氏的轻信,让她对府里的人心再没了期盼。
但与清岚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以她的地位,若是清岚想要算计她,早就有千百个机会了,她何曾还有机会诞下弘昼?
现在清岚还在与她耐心的解释,这份心意,足以使她动容。
何况,她确实也没有任何的野心和欲/望。
见耿氏柔和笑着,清岚心中微微一动,耿氏这般安分的性子,在胤禛的后院,虽说容易被人算计,却也未尝不是好事。
清岚了解胤禛的性格,最讨厌后院有人兴风作浪,胤禛面上不显,说不得心里有多反感。耿氏这样,反倒让人放心。但耿氏也太安分了些,恨不得将自己严严地躲起来。
“姐姐?”耿氏探头喊道:“姐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清岚回过神来,脸上展出一个笑容:“年妹妹什么时候来找妹妹?”
耿氏意会地抿嘴一笑,随即又叹道:“年姐姐也是被人误导……”
清岚却不会这般替她感慨。
若年氏真的如此轻信,那也是她自己不济,怨不得别人。
清岚和耿氏相谈的时候,年氏心里无比愤懑,胸膛里似有一团火在灼烧。回到屋里,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部扫落在地。
从她入府开始,乌雅氏就处处压她一头,现在竟然又如此算计她!
可乌雅氏千算万算,谁知却这般不谨慎,居然被她发现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看得清清楚楚,乌雅氏与王嬷嬷在私下里碰头。这王嬷嬷不是她的人,为何还来找她?可恨她平时太会做人,让别人都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年氏想到这里,胸中的怒气陡然将了大半,一股得意又涌上心头,抓住了乌雅氏的把柄,还愁不能揭穿她?
年氏粲然一笑,娇艳万状。
晚上,胤禛过来的时候,年氏揉红了眼圈,低声啜泣。
“又怎么了?”胤禛瞧着年氏眼中盈满了泪珠,默默向下淌着,本就艳丽的脸庞此刻显得分外楚楚动人,不由放缓了声音。
“爷,奴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乌雅姐姐,竟然……竟然……”哽咽起来,轻咬贝齿,用帕子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
虽是哭着,可声音却娇柔婉转,还带着一分似水的柔咽,如嗔如泣,光是听着就让人心里软了半分。
胤禛听她提到清岚,柔和的目光慢慢地逝去,似是漫不经心道:“乌雅氏又如何你了?”
胤禛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淡,年氏没有听出分毫异样,见如此问,眼露委屈与悲切:“今日奴婢亲眼所见,乌雅姐姐与耿妹妹屋里的王嬷嬷在小路上私下相见,可见那时五阿哥病情反复……”
“哪个王嬷嬷?”胤禛打断了年氏的话。
“就是五阿哥的||乳|母,半个月前曾因没有照顾好五阿哥而被打了板子的。”
胤禛想那回事:“乌雅氏与王嬷嬷私下相见?”
“是,”年氏见胤禛问起这个,心中暗喜,面上却含泪嗔怨道:“那时因奴婢与五阿哥独处一室,才会被人误会,今日见到这般,才方觉事情另有蹊跷……”
“你是怀疑乌雅氏陷害于你?”胤禛的目光拂过年氏泪痕斑驳的面容。
“奴婢也不愿意多心,可这是奴婢亲眼所见,不由得不多想。”年氏缓缓摇头,似是不情愿,又似是痛心。头上垂下的流苏却随着年氏的摇头轻轻晃动,宝珠碰触在一起,发出脆脆的轻响。
胤禛收回眼神,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两人相见也没有什么,说不定是耿氏差她过来。”
这个理由太牵强,年氏忙道:“耿妹妹有事为何差遣五阿哥身边的人,又为何在小路上?光明正大,有何不可?非得这样不成?”
“乌雅氏不是这样的人,这事必定另有内情。你也莫要捕风捉影。”胤禛瞟了她一眼。
说王嬷嬷是清岚的人,胤禛第一个不信。别说清岚的为人胤禛深为所知,便是揽玉轩上下都是胤禛派去的人,清岚哪里有这个机会和可能去收买其她人?
年氏所见,胤禛也相信,但他更能想到此事还有隐情,并不只是年氏所猜想的那些。
年氏因着争风吃醋,才如此揣度,胤禛却不会被区区几句话所惑。
年氏大急,见胤禛如此护着清岚,心中如同被针刺刀割一般,颤道:“奴婢是亲眼所见,怎么是捕风捉影?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之前,奴婢也想不到她竟是这样……”
胤禛面无表情地看着年氏,目光如同冬季的冷风一般在年氏娇美的面庞上扫过:“你既然饱读诗书,应懂得慎言知行一词,如此妄下结论,又岂是知理之人?”
“奴婢……”年氏后退一步,惊怒与委屈交加,几乎又要哭出来,好容易才忍住,低身一福:“奴婢知错。”
手下却将指尖掐得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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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听鲁泰说,额娘的骑术很好,什么时候一定得见识一下额娘的风采!”弘昀摩挲着下巴。
鲁泰的骑术,他是知道的,能从他口里听到对清岚的赞赏和敬佩,弘昀也有些意外。
“真的?”弘时惊喜,又疑惑:“那为什么我们去塞外的时候额娘也没有骑给我们看?”
“糕糕是在质疑我的话?”弘昀眯起眼睛。
“不要叫我糕糕,你一叫我糕糕,他们都笑话我!”弘时气鼓鼓道。
他喜欢额娘叫他糕糕,听着分外亲昵舒服,可在上书房,只要弘昀一这么叫,旁边的一推小阿哥都笑话他。几次之后,他就郑重其事地告诉弘昀,不准再这么叫他。
“人小鬼大,你这小名还是我给你起的!”弘昀抱着胳膊,嘲笑他。
“都怪你!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弘时张牙舞爪地扑上去,与弘昀闹成一团。
胤禛与清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小如同两只小狗一样在榻上滚来滚去。
胤禛干咳一下,面容严肃,嘴角却抽了一下。
弘昀与弘时忙顿住,嬉皮笑脸立马收拢,蹭地蹿下榻,迅速整了整衣服,脸上露出一副比胤禛还正经的表情,过来行礼:“阿玛!额娘!”
两人均绷着小脸,声音平稳,恭敬垂腰,聆听训示,仿佛方才的嬉闹不是这两个人。
胤禛安抚了一下额头想要跳起的青筋,张了张嘴,训诫他们行为不规矩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清岚用黑白分明的眸子满含笑意瞟了胤禛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弧度,“爷舍不得训他们,要不让奴婢替爷说了?奴婢可是记了好久了!”
一手握拳在嘴边咳了数咳,声音刻意压粗了些,摆开架子对弘昀道:“你如今也成|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让人怎么放心你,怎么给弟弟做个榜样?”
弘昀一愣,继而低下头想笑。
“还有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没大没小!作为阿哥,一言一行都要规规矩矩,慎言慎行,半分不能懈怠。”
清岚说完这些,眉眼笑得弯弯,声音转为清脆:“奴婢说得可对?”
胤禛哭笑不得,指着她:“你倒是背得一字不差。”
“奴婢听了好多回了,还有好些没有说出来呢!”清岚满口接道。
弘昀与弘时相视一眼,偷偷直乐。
“好了,在自己屋里没人的时候也无妨。只是在人前,万不能像刚才这样!”
“是,阿玛!”忍住笑道。
“你们想和你们额娘去骑马?”胤禛想起之前在门口听到的话。
“阿玛!”一大一小两只凑上前,巴巴地瞅着他,让胤禛想起了曾经养过的京巴,甚至还能感觉到后面有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在殷勤快活地摇动。
清岚的兴趣也被勾起来,好久没有出过门,水波潋滟的双眸亦紧盯着胤禛,唇角微动,一张娇俏的面容上就差写着“去吧”两个字。
胤禛大感吃不消,手掩嘴唇,干咳一下,撤回眼神:“左右明日休沐,去别庄里住上一两日,那里可以跑马。”
两小立马欢欣鼓舞,险些跳起来。
清岚脸上登显喜色,犹如鲜花初绽。
“奴婢谢爷!”
盈盈而屈,身量苗条;由衷之喜,发乎心声,更如晓露荷花,倍增清丽。
胤禛心下一动,在两小面前,忙将视线移开,心跳却陡然加快。
虽然府里女人众多,内心深处却也想与清岚单独待在一起。
四人出行,轻车简从,不提府里其她人如何的咬牙切齿,绞破手帕,马车很快就到了京郊。
庄子以前都是住过的,一应东西都齐全,一直都有人料理。
此时正值深秋,草木渐渐萧疏,但那一盆盆的菊花开得如霞似云,灿黄嫣红开得满眼璀璨。微冷的凉风拂过,带来菊花淡淡的清香。
几人看得目不转睛。
胤禛知他们喜欢这里,心下也满意这边的打理,面上却淡淡地吩咐两小下去休息。
次日几人换上骑装。
胤禛早已过而立之年,身形偏瘦,本是清俊肃然的形貌在马上带了几分疏朗之气,身心彻底放松下来,眉间一抹意态悠然。
清岚的骑装将身形衬得越发婀娜,不同与平日的优雅款款,几分英气,几分飘逸,同时娇美秀丽,比之平日更加灿然夺目。
胤禛眼中闪过惊艳,一时之间眸中全然映着这人的身影,却很快回过神来,掩饰性地将目光投向别处。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是不同的,他也任由这种情绪的滋长,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竟也丝毫不想再放下这种感觉,仿佛一想到放下,心中便似刀割般的疼痛。
任由她在心中占据着一块,不管其他地方多么的千疮百孔,这里总是他最柔软最慰藉的地方。
弘时骑着一个小马驹,兴致勃勃:“阿玛,可以走了吗?”
胤禛尽量声调平稳道:“不要乱跑,身边必须跟着人。”声音却有些低沉。
“知道了,阿玛。”弘时嗯了一声,巴巴地看着清岚:“额娘,儿子跟您比一比!”
“你?”清岚葱白如玉的手往他的马上一指:“就这身板……”
弘昀不客气的笑出声,毫不留情地吐出几个字:“没长大!”
弘时气馁地拉着手里的缰绳,立住不走了:“儿子想骑大马!” 却又眼珠子轱辘辘往清岚的马上瞟。
清岚看出了他的意思,移到他跟前,伸手:“上马!”
弘时笑嘻嘻地伸出胳膊,弘昀在旁边帮他,清岚伸手用力,将他拽上自己的马,坐在她前面。
“走吧!”胤禛淡淡道,剜了几眼在清岚怀里撒娇的弘时,莫名地有些不快。
弘昀也醋溜溜地瞟了弘时一眼,父子俩相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胤禛没好气地想着,以后出来坚决不要带孩子了,太碍事了。
弘昀默默念着,以后绝对不能鄙视弘时的身高,免得他倚小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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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爷和乌雅姐姐昨日宿在庄子上。”大清早请安,年氏手里的帕子绞了又绞,声音里的酸味很远都能闻到。
那拉氏端起手里的茶盅,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点点头,面色平淡,不见分毫不悦。
“爷休沐,出去松散一下,顺便带二阿哥和三阿哥去跑马。”
乌雅氏的得宠,她早已麻木,现在争取的不过是在府里的长久。若是连这点子都受不了,以后可有的受的。
那拉氏瞟了年氏一眼,心下嗤笑,到底还是年轻气盛。
年氏咬了咬嘴唇,暗恨不已。
那拉氏面上这般贤惠大度,她就不信她心里没有一点疙瘩。
见那拉氏丝毫不为所动,年氏的眼睛扫过抱着弘昼的耿氏和一旁沉寂了不少的钮祜禄氏,轻轻一笑,嫣然道:“既然爷带了二阿哥和三阿哥,又为何不带四阿哥和五阿哥出门?”
钮祜禄氏低声道:“弘历的身子,怕是不能出去吹风。”
耿氏道:“弘昼也还小,出去也只会给人添麻烦。”
两人一副自甘退后的样子,让年氏颇觉无力可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又想起什么,向左右看看:扬起了声音:“今日怎么不见五阿哥的||乳|母王嬷嬷?平日里可是都跟着的!”
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