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韵楚楚(清穿).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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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韵楚楚(清穿). 作者:rouwenwu

    动泄了退出去。

    细细给楚楚清洁了身子,又拿出床内侧抽屉里的内造药膏,给楚楚涂好,才搂着楚楚躺下心道:明天这丫头肯定又得给自己脸色看了,指定有几日不容自己近身,想着叹口气,给楚楚抚开皱着的眉头,亲了亲脸上残留的泪痕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楚楚挣扎着起身,看着四阿哥打起小心的样子,不由哼了一声,也不理他,竟自去了村里。话说这康熙爷在楚楚度假村里整整住了两天两夜,才满意的起驾回了自己的畅春园,临走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叮嘱楚楚琉球馆不许对外开放,算自己包下了。

    让楚楚向管着内务府的八阿哥要银子,四阿哥大汗的道:

    “不用不用”

    康熙爷倒是用指骨敲敲楚楚的头道:

    “这是佟丫头的大事业,朕怎能沾了这个钱串子的便宜,不然朕走了,这丫头还不知要心疼多久呢”

    众人哄笑,楚楚倒是舔着脸凑上前道:

    “还是我师傅疼徒弟呀,要不怎么说您圣明呢,”

    康熙美滋滋的笑纳了楚楚的奉承走了,其实楚楚原来是不敢和康熙这样没大没小的,可是康熙命令她陪着讲解度假村的各处典故,也交流了一些对西洋的看法,私下里和楚楚很是投契,所以楚楚恢复了精灵古怪的一面,和康熙相处倒是很得康熙爷的心意。

    只因楚楚昨天说漏了嘴,喊了康熙一声康师傅,康熙倒是也没恼,玩笑的道:

    “若是收的楚楚这样的弟子,自己倒是愿意当一回授业解惑的恩师”。

    所以直到康熙爷走的时候,两人不知道怎么算的,稀里糊涂的康熙竟成了楚楚的老师,引得一众宠臣皇子都吓了一跳,宠臣是越加的尊重楚楚,皇子们都暗自纳罕,所以康熙爷带着宠臣和八九十走了以后。

    十三十四悄悄拉住楚楚审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楚楚骄傲的道:

    “我如今那是,万岁爷怎么说的,哦是天子门生,见了你们谁,都不用再下跪磕头了”。

    十三十四齐声道: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爷何时受过你的礼”

    楚楚哼了一声撇撇一边的四阿哥道:

    “反正万岁爷说了,从今儿起谁都不许欺负我,不然就让我去告诉他老人家,”

    四阿哥不由一笑道:

    “你看我干嘛,以前我都没欺负你,如今你找了这么个强大的师傅做靠山,难不成爷还敢太岁头上动土吗”。

    几人一阵大笑,十四自告奋勇的说今儿得回宫了,顺道给楚楚向八哥要银子也就是了,楚楚心道这倒便宜,于是唤来田文远算账,田文远出去一会儿就把账单呈了上来,给十四爷。

    十四拿在手里一看不由的大惊道:

    “楚楚你这丫头疯魔了啦,皇阿玛只在度假村里住了两天,怎就这么多银子”?

    四阿哥和十三也接过来瞧,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见上面很明确的标注着各项费用,上面特别标着还是按白金股东级别打得三折,还得一万五千两,四阿哥看了一遍见却是明码标价打了最大优惠的,遂递给田文远道:

    “这个十四拿着去说不明白,你去仔细的回明白就是了”。

    楚楚还得了便宜卖乖的道:

    “不是看在师傅老人家的面子,我才不打三折呢”。

    四阿哥点点她的脑门道:

    “怪不得皇阿玛说你是个钱串子,真真一点也没冤枉你”。

    十三道:“幸亏我和十四动作快,不然按你这按时辰收费的高消费,我和十四一年的份例银子都加起来,也就够在你这里住一个晚上的”。

    楚楚白了两人一眼道:

    “那当然,况且你们现在不仅可以白白享受,还可以在年底拿到度假村盈利的分红,这简直是你们捡了大便宜了。”

    十四道:“天啊,这一个时辰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天就是六百两,加上其他的消费,简直是一掷千金啊,以后我再来还是住融月居吧,这也太糟蹋银子了”。

    正说着,就见一个领位的服务员进来道:

    “村长您快去看看吧,门口都乱套了,来的人比前天的开幕式还多,都排着队,等着进村呢”。

    楚楚大喜,刚要说开门营业,又一想不对啊,我这村子如果来的人太多,可就不好了,况且高消费环境是必须保证的,想了片刻遂吩咐道:

    “立个大牌子出去,说由于客源众多,本度假村的房间相对稀少,所以为了保证所有会员的消费权益,本度假村将在明日巳时,对会员卡进行拍卖,价高者得,没有拍到会员卡的也没关系,您可以被持有会员卡的会员邀请,一起进来度假村度假,只要本度假村还有房间都竭诚欢迎各位光临。”

    大牌子摆出去一下午,人群才渐渐散了,四阿哥和十三十四早就在吃过午饭后就回宫的回宫,办差的办差去了,楚楚坐在后面办公小院的账房里,和田文远以及十几位账房细细对了会儿子账,到了天刚擦黑,九阿哥的大管家萨克达拿着九爷的帖子来见楚楚。

    楚楚对这位大管家那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田文远早就偷偷和她说了,九爷的铺子可都是这位大管家主事的,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

    待得见了本人,楚楚暗道人绝对不能看表面的,这位萨管家说话很得体大方,长的却憨厚老实的可以,只是偶尔闪动的眼神才稍稍流露出几分精明,以楚楚看人的经验,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绝对的老实,就一定是修炼的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厉害的成精了。

    显然能做到那个位子的萨克达绝对是后者。要说这萨克达可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旗人出身,曾经考过科举,是旗人里为数不多有些墨水的人物,得了九阿哥的青眼,打理九阿哥手头的生意,那可是对了路子。

    九阿哥从刚建府时的薄底子,到如今的财大气粗,这萨克达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功臣,况且这人是个稳当晓事儿的,虽有功也不浮夸,还一心办差,故很得九阿哥看重。

    今儿一早自己那位向来心高气傲的九爷,一回府就谁也不理一头扎在了琴房里,谈了一天的琴,只是一首曲子“幽兰操”,回府时阴晴难测的脸色,谁也不敢主动找没趣,到了快晚上了,才出来,吩咐萨克达亲自去哪个楚楚度假村。

    说是无论多少银子都要包下哪个清馆,楚楚度假村萨克达当然知道,短短两天就几乎成了京城里所有人的话题,那个上下五千年的开幕式,那村中稀奇的景致,万岁爷驾临了两日还不舍得回宫的传闻,还有那寻常人难以想象的价格,独特的经营方式,都是萨克达在商海了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从没见过的。

    萨克达私下了算过,这个度假村就是建成万岁爷的紫禁城哪样的,也不过花费两万银子,毕竟地方不算大,加上所有的费用三万两也尽够了,以那里的消费,一天估计就能把本赚回来,这是个啥样的高人啊,太牛了。

    和度假村一起成为话题的,就是哪个自封为村长的佟格格,不知从那蹦出来的精怪,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四阿哥女人,万岁爷的弟子,十三十四的朋友,别的还好说,就是万岁爷的弟子这一项,谁还敢得罪这位格格。

    何曾见过万岁爷收过弟子,这个佟格格真是个邪门的。真实的进到度假村倒是令萨克达很服气,却是很极品的园子,很人性化的服务,可是见到楚楚倒是令他大失所望,一度怀疑田文远那厮哄骗自己,这不过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吗,长的也平常,穿的也平常,并且眼里时常流露的顽皮令萨克达不觉失笑。

    可是一谈到正经的生意,眼前调皮的丫头,瞬间就变得老练起来笑眯眯的道:

    “不是我拨了九爷的面子,只是如今这会员也不是我说了就成的,除了我师傅,谁来了也得一视同仁,您若想包下清馆首先得有会员卡才行,明天就是拍卖时间,我可以给大管家留个好位子,这也是我这个当村长所能做到的最大权限。”

    萨克达多精,立刻就明白这丫头,这是拿她师傅说事儿呢,现如今谁不知道她师傅是谁,自己也只能顺着这位姑奶奶了,谁让人家靠山硬呢,其实要依着自己,九爷也是多余,十四那里不是有白金卡吗,跟着来呗,还能省下不少银子。

    萨克达回府和九阿哥细细回了,本以为自家爷得勃然大怒,谁想倒是心情转好了笑道:

    “怨不得皇阿玛说她是个钱串子,真真叫得一点都不错,你就依着她,明儿去拍一个金卡回来,我倒要看看,她一张小小的卡片能卖多少银子。”

    于是转天当萨克达花了五万两银子拿回了一张金卡,还花了九千两包了清馆一个月,连向来财大气粗花钱如流水的九阿哥都有些傻眼,一阵肉疼,可是肉疼过后,还是不由得的低笑:

    “果然是掉钱眼里了这丫头。”对着萨克达道:

    “你去给老十和八哥送信,说爷请他们去楚楚度假村去住一个月,左右离着畅春园更近些,倒是更便利。”

    萨克达道:“只三位爷,不带福晋吗”。

    九阿哥摇摇头叹道:

    “有那个丫头在,别的女人连绿叶都当不起”

    楚楚初入国公府

    一天的拍卖收益楚楚也有些傻眼,这群疯狂的人真是有钱啊,最后一张金卡竟然拍到了五万两的天价,银卡两万两。小小的铜卡竟然也是以五千两成交,估算起来只这卡的进项,除了楚楚做主赠送给刘老头的那张,其余的竟然达到了一百万两。

    其中大部分都是商贾拍到的,只有几张铜卡被几个闲散宗室拍到,况且均都定了至少一月的房间,加上这个,度假村的收益就更加多了,楚楚从小康到资本家的飞跃几天就成功了,顿时令楚楚倒没了什么劲头。

    这钱仿佛来的太快太容易,安排好了度假村的事宜,楚楚就提了田文远为值班村长,自己窝在融月居恹恹的宅着,所以和住到度假村的八九十也就没碰面,四阿哥最近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天天纵欲每晚耕耘不辍。

    还指了个专门的太医,每日里给楚楚请脉,吃药,楚楚暗暗翻白眼心道:

    “府里那么多妻妾,偏要在自己身上做文章,生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每次自己劝四阿哥回府住些日子,那位爷总会给自己几天脸色看,然后下死力的折腾几晚才罢,”

    弄的楚楚现在绝对不敢,劝他去安慰那些干在府里的怨妇们,要说自己这都涝的灭顶了,那里倒是干的拔裂,这位爷要是匀匀岂不都好了真是想不开。

    这日正歪在榻上瞧着度假村的账目,自己的阿妈额娘倒是来了,话说佟老汉夫妇和楚楚四阿哥住在融月居,着实别扭了好一阵,后来,楚楚给他们在城里距离佟府不远的胡同,置了处两进的宅院。

    老夫妇和二妞遍高兴的住了进去,四爷又赏了俩个粗使的婆子,院子很宽敞,佟老汉夫妇翻了快地,种些瓜果蔬菜以作娱乐,楚楚每月送来份例银子很多,两老过得倒是很清闲自在,楚楚偶尔来瞧瞧,住上一天半天倒是分外便利。

    况且这里离佟府很近,原是和佟府几个婆子奴才有些交情的,这样有时走动走动也不错,四阿哥和楚楚这事原就做的很低调,只佟福略略知道一些,也仅仅是以为,以佟老头的身份,就是个不入流的腾妾收房,倒是没太在意。

    但是对佟老汉夫妇还是比以前客气了很多,没上报给主子,故当康熙爷高兴的回园子,到佟贵妃处走动,说新收了鬼精的丫头做徒弟,是你们佟家的女孩,佟贵妃当时就惊了,暗自把自己家里几个年轻的女孩过了个遍。

    也没那个能像万岁爷说的那样,又精明又得趣,会洋文又会诗词歌舞的,也不能问康熙,只得等到康熙爷出了自己的门,才急急命贴身大宫女传信出去打听。

    这一下,可在佟府掀起轩然□,本来楚楚度假村的事情,和万岁爷驾临及收了弟子的事情,也是都听说了的,可是谁也没往自己府里想,直到,佟贵妃传出信来,佟家主事的大老爷,佟贵妃的父亲,佟国丈才亲自过问了此事。

    且惊动了后宅颐养的老太太,那佟福那里想到那位佟格格这么大的本事,短短半年竟然整出了这么大动静,上达天听,不仅得了四阿哥的宠,连万岁爷都喜欢的收成了门生,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待得战战兢兢得了大老爷的吩咐,急忙亲自去隔壁胡同里去请那两位祖宗,佟老汉夫妇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佟福异常恭敬的请进了佟府。

    一路上佟福不停的请罪,说往日怠慢了两位等等,弄得佟老汉夫妇忐忑不安,到了佟府,二妞和佟福扶着两人到了佟府的中堂,佟老汉悄悄打量了一圈,见今天倒是齐全,老太太,佟国丈二老爷,甚至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大老爷的长子孙舜安颜都一一在做。

    两夫妇急忙跪下行礼,老太太一叠声的让两个奴才婆子扶起两夫妇道:

    “这可说,多年不见你们还是挺硬朗的”。

    两夫妇急忙应着,佟国丈早就在佟福那里打听清楚了,暗想:

    这真是人的命天注定,眼前的两个本来是依附佟府的下等奴才,转眼间就成了,佟府依仗巴结的人物,打量下首的两夫妇,虽然穿着打扮体面了不少,可是还是透露着一种与人长期为奴的卑微,见过佟楚楚的李光地和张廷玉对那个女子可是赞不绝口,说是可着大清也在也难找的钟灵敏秀,雅致高才,大略女子有一丝那丫头的神韵怕也是难得的。

    这样的夫妇竟然就有那通天的造化,虽然很好奇是个什么人物,但是也得慢慢来,从这这对夫妇入手,把那位拉到自己一边,可是个天大的便宜,再说和四阿哥本来关系就不同,这样一来,岂不亲厚,总之寒暄了一阵,大意就是老太太也是个喜欢女孩的,既然认在了佟府也算是佟府出的姑奶奶,接到府里住几天。

    一来都是亲戚让老太太,太太们见见也是应当的,二来也可以顺道进宫给贵妃请安,毕竟四阿哥是贵妃的养子,见见婆婆也是礼数。

    佟老汉夫妇诺诺的答应了,这才在今儿一大早就到了融月居和楚楚说了,楚楚想了片刻道:

    “您二老先回去,待我和四爷回了再做道理”

    打发了二老回去,楚楚暗想:那佟贵妃肯定是个身体不太好的,佟府被称作佟半朝,那也不是白叫的,事事思虑的必是很周详的,这显见是要拉拢自己。可得小心不能参合进去,记得那佟府除了隆科多,最后可都是成了八爷党的殉葬品啊。

    接近午时四阿哥带着十三十四回来,楚楚大致说了这件事,十四笑道: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那佟府也不是龙潭虎|岤,左右是亲戚,请你就去,正好我和十三也陪你去,好久没去师傅家了,去逛逛也不错,对了,你不如在哪里多住些日子,那样我找你玩也更便利了不是”。

    十三悄悄杵杵十四低声道:

    “你就知道胡说,你便利了四哥怎办”

    十四看了四哥一眼嘟哝着:

    “府里那么多嫂子都巴巴的等着,非得和他来抢楚楚,”

    四阿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对楚楚道:

    “你去住些日子也好,这样对以后也是有助益的,正好我得了皇阿玛的差事,要去直隶走一趟,明儿就出发,怎么也得十几日光景,才得回转,你去住在哪儿,我倒放心些,只是不得淘气,尤其老太太若带你进宫,去见皇额娘你收收性子,别像和皇阿玛一样没大没小”。

    楚楚撅撅嘴道:

    “你皇阿玛就是嫌你们这些儿子太正经,才喜欢我这样有意思的”。

    四阿哥哭笑不得,十三十四却是一阵大笑。四阿哥先差高毋庸亲自去佟府传话打点,吃过中饭,楚楚交代好了田文远说这几日有事就去佟府回,就被四阿哥打包送进了佟府,十三十四很够意思的跟着去了。

    到了佟府本来以楚楚不上不下的身份,也是很难对待的,不过还好有三位阿哥同来,所以佟府大开中门迎接,楚楚被四阿哥抱下车,扶着苏嬷嬷的手站定,打量眼前的佟府,高大的红漆铜钉大门,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门上方悬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大匾上书“赦造佟国府”。

    令楚楚不禁想起了黛玉初进荣国府的段子,四阿哥倒是没多停留,只交代了十三十四几句又细细叮嘱了楚楚半天说是明儿一早就去,就不来和楚楚辞行了,和出来迎接的佟国丈寒暄了几句就回府去了。

    佟国丈在一边瞧着心道:

    “这丫头好大的派头,三个阿哥护送着,阿哥的奶嬷嬷伺候着,看刚才四阿哥那个不舍劲儿,自己险些以为那不是冷面冷清的那位爷了呢”。

    细细打量这丫头,到也没看出哪儿好,暗暗奇怪,一身浅粉的旗装,打扮的还是未出阁的样子,五官很一般,硬说的话只那一双眸子很是出色,流转间既清澈又妩媚,神色很从容,进退得体,丝毫没有为奴的卑微,论气质倒是比各府的格格要在其上。

    进了府门楚楚就和十三十四就分开了,他们随着佟国丈去了右面,楚楚却被迎进了左边的后院,刚进后院的穿廊,就有几个体面的婆子丫头恭敬的等在那里,接过大妞手上的包裹,迎着楚楚到了一处暖阁。

    这佟府倒是令楚楚颇为讶异,外面还不大显,进来发现虽然比不得阿哥府威严肃穆,却自有一种江南园林的精致秀雅,比苏州的那些名园也不差不了多少,亭台楼阁,假山回廊,庭院深深,竟然显得比阿哥府还大了不少,

    到了暖阁的抱厦外。一声通传一个俏皮的小丫头打起湘帘,楚楚低头走了进去,迎面一阵浓浓的檀香飘来,转过寿子插屏,就是一个不算小的暖阁,迎面的暖榻上靠着一个的富态老封君,银发白面,慈祥富贵,眼光很亲切。

    侧面依次站着些衣着华贵的媳妇,年龄不一,下首是一些伺候的丫头婆子,服饰也是不俗,苏嬷嬷悄悄在楚楚耳边说了几句,楚楚急忙下拜,一个瞧着很贵重的中年媳妇,亲自扶起楚楚道:

    “这可使不得,格格可是万岁爷的弟子,哪能轻易下拜呢”

    说着仔细端详了楚楚片刻,亲自送到老太太的身边,扶着楚楚做到塌上笑道:

    “可是呢,好个体面大气的模样,瞧着就贵重”。

    老天太握住楚楚的手,也细细瞧了半天道:

    “瞧着倒和咱们府的女孩差不多,怎的就那么有本事呢,别是神仙托生的吧,到让老婆子开了眼”。

    众人一阵大笑。苏嬷嬷道:

    “老太太说的格格不好意思了呢”。

    众人见楚楚果然,双颊染上了些许绯红,却使得本来平常的眉眼顿时妩媚了起来,老太太暗暗点头,心道:头面虽然一般,但是从内里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美丽,很罕见。

    楚楚被安置在老太太住的寿月堂旁边的临风苑和翠竹轩比邻而居,这翠竹轩苏嬷嬷和楚楚说过是佟府的长房长孙舜安颜的居所,楚楚顿时一愣心道:记得现代时曾经看过一篇公主的祭文

    “尔公主秀出紫微,祥开银汉,爰从襁褓即育慈闱。爱每笃于兴居,日无违于左右。弱龄受教,聪慧夙成,性自悦乎诗书,行每谐于箴史。谓诞膺夫景福冀永享,夫修龄作聘元舅之家,仰慰慈亲之恋”

    被唯一称聪慧的那位温宪九公主就是嫁的这位舜安颜,据记载是皇家很少见的天作之合。只可惜那公主很早就殇了,楚楚倒是对这个未来的额父很有兴趣。

    佟家对待楚楚很周到恭敬,轻易也不打扰,只拨了四个体面的婆子在临风轩伺候,楚楚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规矩的,这倒更自在了不少,十三十四两个,送她来后不久就被康熙爷召回去了,使得楚楚很是无聊了两天。

    这夜楚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得起来绕过外面值夜的大妞,走了出去,这临风苑其实是个很雅致的院子,院中没有旁的妍丽花卉,只有两株很茂盛的西府海棠,正值花期,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楚楚围着那两株海棠走了半天还是没有睡意。

    随着风从隔壁飘来一阵隐约的箫声,在静夜里很悠长、恬静,楚楚出了临风苑,隔壁的院门倒是没关,箫声果然是从翠竹轩传出来的,楚楚想了想,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风华霁月舜安颜

    进得院中,布局却迥异于一般的院落,两侧竹篱圈着千竿翠竹,和四阿哥书房的竹子不同,要高些细些,一丛丛的,像倒插的凤尾,颀长的叶子在风中“沙沙”地摇曳,中间是一个木制小桥,映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照见桥下缓缓细细的流水,很美。

    穿过小桥是更大片的竹林,竹林掩映隐约可见几间房屋的飞檐,中间留了黑石子的小径,楚楚顺着小径走了进去,一阵风吹过,有细细的龙吟声。

    楚楚蓦地想起红楼中描述的一句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这里的翠竹,比之四阿哥府里更多了一番风流别致的情态,记得有人形容芭蕉,

    “早也萧萧,晚也萧萧,”

    现在的情境,楚楚认为“萧萧”二字只有这里的翠竹才诠释的更加贴切。小径的尽头,是一个三间的厢房,门前有小小精致的抱厦回廊,一个身着的白衣男子正侧靠着廊柱,吹奏洞箫,大概是刚沐浴后,只穿着宽大的袍子,头发松松的披在背后,迎风而立衣袂飘飘。

    有一种飞升成仙的感觉,楚楚静心听着,是一首缠绵悱恻的“空山忆故人”,箫声委婉,情感真挚,大概这人确实在回忆故人。

    渐渐的箫声沉寂,那吹箫的人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楚楚,楚楚顿时惊艳无比,大略诗经中的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就是形容眼前的男子也不为过,年龄大约二十二三和十三年纪相仿,俊美挺拔,比八阿哥还要温润秀美几分,趁着月色显得如珠如玉,眼神很差异,盯着楚楚的眸子闪了闪,露出一丝笑意道:

    “你是隔壁的佟格格”?

    楚楚被他突然一笑,也回过神来,歪歪头道:

    “你是舜安颜,”

    他点点头:

    “看来今夜难以入眠的不止我一个”,

    “然也”

    “既如此,不若烹茶对坐共赏月色”

    楚楚点头答应,对着这样一个美男的邀请谁也拒绝不了,那舜安颜也没有招呼下人,只回屋片刻,端出一个小泥炉和两个琉璃的敞口杯,置于廊下的石桌上,楚楚和他对坐,一刻钟边上的红泥小炉上的水就滚了。

    舜安颜熟练而优美的冲茶,徐徐茶香弥漫,映着两侧的凤尾细细,廊下的宫灯摇曳出一院的竹影,楚楚暗叹:这个人的生活简直诗意的不真实。

    端起杯子,细细品了,竟是以形美、色艳、香浓、味醇著称的洞庭碧螺春,眼前的男子实在不大像豪门的贵重世子,倒像逍遥隐居于洞庭仙山的高洁文士。

    舜安颜的眼中闪过一丝趣味,本来这佟府的嫡长孙是有些怪癖的,向来不喜人多,京城世子圈里没有不知道的,凡是聚会游乐均不会邀他,邀他也不会去因着在工部挂了个闲职,虽不用每日点卯,但是对外面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对楚楚的了解,也是从工部的刘老头和他的几个弟子那里知道的,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有这样不俗的技能,他一直认为是四阿哥请人捉刀的,所以很不以为然,到了后来竟是自家的亲戚,也只是依着玛法应酬差事。

    所以楚楚住进自己隔壁的临风苑两天了,也互相没有见过面,今夜,正值以前挚友的忌日,故吹箫还念,却引来了这位格格,初见说实话令舜安颜蛮意外的,一个十六七的少女踏着夜色而来,静静聆听的样子,如同一幅最美最静的写意仕女图,和着竹林的沙沙声,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少女微微抬首盯着他,浑身沐浴着竹影月光,修长的颈项,窈窕的身姿,令舜安颜感觉自己心中的女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不需要妍丽如花却要灵气逼人。

    两人对坐品茗,过了片刻楚楚放下杯子,抬头问道:

    “这样缠绵悲伤的箫声是在怀念故友,既然怀念不如相聚岂不更好”

    颜轻轻叹口气道:

    “故友已逝今日正是忌日,所以才以此曲祭奠”

    暗想:“他才二十几岁光景,其友年龄也大不了多少,竟然已经过世了,确实很遗憾”

    舜安颜这时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缓缓吟诵道:

    “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年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楚楚觉得他吟诵的词很耳熟,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纳兰词的“采桑子”啊,难道他的故友竟然是鼎鼎大名的纳兰容若,和舜安颜的身份倒是蛮搭调的,想到此蓦地站起有几分紧张的道:

    “这可是故友所作”?

    安颜转身道:

    “故友之作”

    “这么说你怀念的故友,竟是饮水词的纳兰容若了”。

    颜倒没想到,只凭一首小令,就让眼前的少女猜出了出处,不由诧异不已道:

    “饮水词”,没听过,这首是收录在冬郎的《侧帽集》里的,怎么格格也读过,”

    不等楚楚回答,有幽幽的道:

    “那时常在冬郎的别业渌水亭相聚,品茗谈诗,好自在的时光却一去经年了”

    楚楚猜道:渌水亭大概是纳兰容若的住处,可是冬郎是谁,问了舜安颜。

    言倒是笑了道:

    “因他生在腊月故小名冬郎,这个倒是很少人知道的,只因和我自小就投契,所以我称呼他冬狼”

    楚楚点点头叹道:

    “虽履盛处丰,抑然不自多。于世无所芬华,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

    舜安颜惊道:

    “想不到格格倒是冬郎的知己,你这两句正是他的写照”

    暗想这哪是我说的,是后世人最精炼的评论当然经典准确了,月色中两人侃侃而谈,越来越自在投入,直到天色有些蒙蒙亮了,楚楚才告辞回去,舜安言亲自送至临风苑门口,瞧着楚楚进去才回转,这一夜的时间,使舜安颜对楚楚起了欣赏知己之感。

    觉得楚楚内涵深蕴,大方从容,大异于自己接触过的满汉闺秀,涉猎的书籍广杂,且说话生动有趣,和她交谈,令人舒适轻松如饮清泉,同时又大有收获。时而划过眼眸的顽皮,更显的诙谐可爱。

    两人都感觉意犹未尽,所以在以后的几天里,楚楚和舜安颜频繁接触起来,有时在翠竹轩品茗,有时在临风苑赏花,在夜色初上时,点上满园的烛火,照亮院中的西府海棠,去寻找诗中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柱照红妆”的意境。

    嬷在一边看着暗暗忧心,无人时也曾婉转的提点过楚楚:

    ”记得自己的身份,虽是亲戚毕竟是外男,四爷知道了不大好”

    楚楚挥挥手:

    “有什么不好,不过交一个情投意合的朋友罢了”

    苏嬷嬷暗道 :

    “这个丫头是个粗心的,你当人家是朋友,可是两人年龄相当,爱好相同,每日处在一起,难免就生出些故事,瞧着那佟府的嫡长孙,平日也是个孤僻冷淡的性子,房中连个通房伺候的丫头都没有,这样长了那还成,”

    苏嬷嬷正着急的时候,十三十四待着口谕来了,说皇阿玛要去江南走走,命楚楚随行,楚楚得了这个公费出游的机会,当然高兴的不行暗自计量:

    “江南富甲之地,若是在哪里开个度假村分店,岂不更是财源滚滚”

    楚楚急忙亲自回了佟府老太太,要辞行,佟府本来也是有些担心的,因这几日自家的嫡长孙和这个佟格格走的有些太近了,也怕弄出不好的事情来,将来不好收拾,反正这次康熙爷出行也是带着佟贵妃的,倒是自会见面叙话,所以也就忙忙的答应了。

    舜安颜听到这个信,呆坐了半响,对随身的小厮幽幽的道:

    “六子,你说她走了,我还能再见着她吗”

    小六子本来就是个机灵明白的主,自家世子的心思哪有不知道的,那位格格虽是瞧着还是闺阁少女,可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是四阿哥心尖上的女人,就是最终不跟了四爷,还有十四爷在后面盯着呢,自家世子左右不过一番空想罢了,早早分开到更好些。

    遂道:

    “世子爷想开些是正经,佟格格早晚是皇家的人,不然大老爷能这么尽心的张罗,要小的说,不见更好,也省得世子更放不下”。

    过了良久,舜安颜低低喃喃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冬郎现在我才明白了你当时的心情,这最伤人的竟不是别离,大约初见就已注定了结局”。

    在佟府的最后一夜,楚楚和舜安颜没有见面,楚楚也不是懵懂少女,舜安颜的心思,自己还是能猜出一二的,悄悄问过自己:

    “如果先遇到的是舜安颜,自己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可能会很惨也不一定,以佟家的势利门第之见,自己就是先遇见的是他,也注定是个悲剧,”

    风华如月的舜安颜的确令楚楚有了一丝心动,可是想到这些,那刚刚燃起的火苗就瞬间灭的死死的连一丝火星都没了,所以楚楚也没去和舜安颜辞行,只是搬了把圈椅,坐在海棠树下,听了隔壁一整夜的箫声。

    转天楚楚就回到了融月居,稍事休整,就进了度假村的大门,还没踏进办公的小院,就被九阿哥的大管家萨克达拦住了去路,说自家九爷请格格前去有事协商,楚楚翻翻白眼心道:

    “你个妖孽九,田文远早就给她回了,这个九阿哥打进了村,就折腾个不亦乐乎,今儿个要看度假村开幕式的舞蹈,明儿要吃高丽的烧烤,后要听楚楚给戏班提供的新曲词,总之那叫一个能折腾”

    楚楚也是很佩服他的,就他和十阿哥加上八阿哥这十几日的消费,绝对算的上巨贾阶级的有钱人,消费额度接连十几天都名列度假村的榜首,估计早让人盯着自己呢,要不一进村就差了萨克达来拦她。

    算了,看在他给自己创收的面子上,去瞧瞧吧,于是随着萨克达进了清馆的大门,清馆当初设计时,楚楚原打算做个公共的表演场所的,所以,里面是一个圆圈的中空设计,中间靠后是个精致的舞台,对着舞台的一面分三层楼都是栏杆围的看台,主看台设在二楼,穿过主楼,后面还有一个简单的四间厢房,才是可以住宿以及泡温泉的所在,楚楚进来时,是下午时分,主楼没有人,只在穿堂后的回廊处,立着几个随身的小厮,东侧厢房里传来一阵清越的琴声,悠远古朴,正是幽兰操。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名字的修改,想说两句,很多朋友都说欣欣向荣的文,名字太浅陋,没有内涵,无奈想了一夜故改了此名,请大家担待,继续之处本文,谢谢。

    妖孽九和楚楚的潜规则

    跨进东厢房,楚楚打量了几眼,见房中已经添了许多私人的用品,例如一把一看即知不是凡品的古琴,满满半架子的书籍,和书案上的几本黄皮折子,以罗列的厚厚的账本,要说这位妖孽的花美男九阿哥,和账本实实的不搭。

    就是现在,跪坐在炕塌上,身上是一件很宽松的浴袍,前掩襟处微微有些敞开,露出比女人也不差多少的嫩白肌肤,案上燃着缕缕的幽香,低首抚琴,比魏晋时期的名士还要风雅几分,可是这样一个看上去超凡脱俗的美男,却和楚楚一样是个大大的俗人,不禁令楚楚莞尔。

    一曲毕,九阿哥抬头,打量了楚楚片刻,眼中滑过一丝暗光道:

    “佟格格回来了,爷以为你在佟府住的正自在,想不起度假村了呢”。

    楚楚暗道:

    “这个九阿哥可是话里带刺,估计佟府他们的眼线也是不少,大概自己和舜安颜交好的事,他知道了,可是四爷都还没发话,轮得到你酸溜溜的讽刺吗”。

    楚楚翻翻白眼坐在一侧道:

    “不知九阿哥有什么吩咐,明说就是,奴婢可搞不清你们那套弯弯绕”。

    九阿哥倒是哧一声笑了道:

    “你这度假村虽说是日进斗金,毕竟算四哥的产业,于你没有什么实在的进益,不若和爷合作一项生意,你出点子爷出本钱人力,利润咱们两个三七分,当然我七你三”。

    楚楚算计了一会暗想:

    对啊,这度假村说的好听,可是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东西,现在还好,若将来四阿哥娶了那位历史上专房专宠达十几年之久的年贵妃,到时枕边风一吹,自己这个旧人早就被丢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财产银子可都是一场空。

    毕竟自己是知道些许历史的,四阿哥好像还真没有一位是佟姓妻妾,自己的命运还不知是个啥样子,未雨绸缪,是为上上策,眼前的九阿哥虽然最后是个倒霉蛋,但是那可是雍正登基之后的事儿了,离现在还有近三十年的时间,自己和他合作赚些体己,也是不错的主意。

    想到此问道:

    “不知九爷想做什么样的生意,据奴婢所知九爷的生意已经很大了,那个行业基本都有九爷的足迹”。

    九阿哥微微一笑道:

    “有个最赚钱的行业却是没爷的事儿”。

    “哪个行业”?

    “青楼”。

    楚楚不禁大笑了起来,道:

    “大清律好像是不许官员嫖妓的吧,您要是开了妓院岂不是知法犯法”。

    九阿哥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大清律还规定不许旗人经商呢,那个旗人门下没有几处赚钱的产业,光靠着俸禄米粮,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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