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楚楚(清穿).第20部分阅读
清韵楚楚(清穿). 作者:rouwenwu
”
高毋庸暗暗松了口气,知道爷其实追根究底是心病引发的,再说格格向来聪明博学的很,有她在应该不会出岔子,想着急忙按楚楚吩咐的弄来了烈酒热水等物,楚楚心道:自己这是什么命,还得伺候这位爷,想着没好气的瞪了躺着的四阿哥几眼,在小厮的帮助下给他用温酒擦了全身,又想法子硬灌了药,由于靠的很近,楚楚听清了四阿哥嘴里说的是:
“楚楚,楚楚你回来了,楚楚”
楚楚不禁心里浮起一丝怜悯,叹了口气命小厮给他换了汗湿的衣服被褥,用棉布浸在冷水里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收拾的差不多了,遣退下人,楚楚伸伸腰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有些暗的,想想四阿哥这场病自己大概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遂对着安稳了很多的四阿哥道:
“今天本姑娘就守着你这个病号,权当整你的赔礼了”
扫了屋子一圈没有什么舒服地方遂坐在床下的脚踏上,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游香山晓来谁染霜林醉
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穿透窗纱照进小小寝室的时候,四阿哥才皱皱眉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子,感觉口干的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眼瞥见床边趴着的楚楚,不觉眼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楚楚睡的很熟,小嘴微微张开,一丝口水顺着嘴角滴在了床上,有一小片的润湿。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两扇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眼下有些淡淡的黑眼圈,四阿哥不觉有些心疼,但却是异常的欣喜。
经过了十年无望的等待,还有什么比一早起来,就能看见这张可爱的脸,最值得珍惜的呢,帘子微微一动,高毋庸端着一盏温水进来,四阿哥道:
“小心些,莫吵醒了这丫头”
声音低沉暗哑,接过高毋庸手里的水喝了几口,动了动手臂觉得好了很多,遂轻手轻脚的下床,高毋庸伺候着穿上了外衣,回头看了楚楚一眼,轻轻的抱起她放在床上,大概是太累了,楚楚微微哼哼了几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四阿哥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细细瞧了她一会儿,才给她盖上丝被走了出去。
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酒味夹杂着汗味,四阿哥泡了个澡,再出来时已是分外的神清气爽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在暖阁坐下,高毋庸急忙回道:
“奴才已经帮您请了假,万岁爷如今也在园子里倒是很便宜”
说着停了停,微微露出些喜色道:
“昨天晚上是格格给您用温酒擦了身子灌了药,爷才安稳了的”
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
“这丫头倒是还有些良心,爷以为她一点也不在乎爷了呢”
说到此,脸色又有些暗淡,过了片刻道:
“叫大妞不要吵醒她,让她睡够了,昨晚上大概没怎么睡,差人给十四弟送信,说格格和他定的约会改日吧”
高毋庸点头退了出去,边命人去办四爷交代的事情,边命小厮传了早膳进去。楚楚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时分,看了看周围,自己还是在书房的寝室里,四阿哥早就没了踪影,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很纳闷,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一股子味道,楚楚皱皱眉头,大妞掀帘走了进来,看她已经下地了遂笑道:
“格格好睡,这一觉整整睡了快一天了,王爷又不让奴婢叫您,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楚楚看大妞要开柜子拿衣服,急忙道:
“衣服拿到浴室去吧,我的先洗澡”
等楚楚收拾停当,进了暖阁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四阿哥却是很舒适清爽的坐在炕塌上办公事,气色很不错,看来已经好了九成,看见楚楚进来四阿哥不觉一笑道:
“昨晚偏劳你了”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你可别误会,我是因为昨天逼你吃水煮鱼了,所以才补偿性的守着你,你可别多想”
四阿哥眼中顿时有些暗淡,沉默一会儿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道:
“不管如何,你还是照顾了我一夜,我很高兴”
楚楚撇撇嘴不看他,对后面的大妞说:
“给我拿些吃得来,我快饿死了”
四阿哥微微露出些笑意道:
“去给格格端些软糯的燕窝粥来,睡的这么久,不能吃太硬的东西,回头积了食就不好了”
楚楚想反对,可是无论大妞还是高毋庸,以至于这园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四阿哥的,所以气馁的做在一边生闷气,四阿哥暗暗打量她的脸色,见有些气哼哼的不禁暗笑,楚楚越想越不对抬头道:
“你说这是我的私宅,可是好像你才是这里的主子,他们都听你的,不听我的”
四阿哥想了想道:
“不是他们都听我的,是我说的有道理,都是对你好的,他们当然听我的”
楚楚道:
“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告诉你,这里我可是主人你是客人,你不能喧宾夺主了”
四阿哥眸中闪过笑意道:
“是、是、你是主人,昨晚你这个主人招待客人的水煮鱼,我不是很给面子的都吃了吗,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楚楚顿时脸上有些愧疚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四阿哥微微牵了牵嘴角,楚楚简单的吃了两碗粥,猛的想起今天和十四约好了去城里玩的遂急道:
“糟了,十四爷来了吗?”
四阿哥抿了一口茶道:
“你不用急,早就差人告诉他了”
楚楚松了口气暗道真是吓了我一跳,四阿哥道:
“那儿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值得这样着急”
楚楚瞪着他道:
“你不知道君子宁失江山,不失约会吗,我虽然不能当君子,也要一诺千金的”
“宁失江山不是约会,一诺千金”
想到十年前和楚楚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在香山也曾相约来年秋天一起共赏红叶的,却事易时移十年了这个约会也没有机会实践,是自己失了约会,还是楚楚失了约会呢,四阿哥有些闷闷的恍惚。
楚楚掀起窗帘望望外面的天,秋阳已经渐渐西斜,天空很高远,不觉叹息自己错过了今日的好天气,四阿哥突然道:
“咱们明天去香山吧!现在正是满山枫红的好时节”
楚楚眼一亮道:
“好啊!不过你明天不用上朝吗?”
四阿哥笑道:
“爷病了难道不能歇几天吗?”
楚楚暗暗翻白眼心道:你还知道劳逸结合呀,历史上都说你是累死的。第二天楚楚兴奋的早早就起来了,不禁令大妞暗自叹气,十年了格格倒是越发孩子气了,依然挑了件水红的旗装给楚楚穿上,如今有了大妞,楚楚倒是觉得好了很多,大妞会梳很多好看且简单的发誓,楚楚很喜欢,看来自己果然是让人伺候过得,大妞把她的爱好拿捏的很准。
今天要爬山,所以大妞给她扎了两个圆髻,用串着珍珠的发带系住,垂下几缕发带流苏,行动间很是灵动俏皮,脚下穿了一双大妞亲手做的靴子,很有漂亮也很舒服实用,因为底子不是一般的软底,而是厚厚的几层牛皮封的底子,一看就知道很费功夫的活计,可是这样的靴子大妞却已经做了满满的一柜子,楚楚看到时感动的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了。
当楚楚一身爽利的站在四阿哥面前时,四阿哥仿佛觉得时间一丝也没有变,仿佛还是十年前的那些清晨,阳光照在楚楚身上镶上了一层淡淡而朦胧的金边,迎着秋日的晨风,楚楚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温暖灿烂。
圆明园距离香山并不远,且清朝时期有专供皇亲国戚贵族们游玩歇息的皇家寺庙行宫和御道,一般游客是不接待的,所以虽然正值赏红叶的季节香山却很清静,走了一个时辰才登上了半山的阆风亭,楚楚累的再也走不动了,四阿哥摇摇头,扶着她坐在亭子的廊上笑道:
“你还是这样爬到一半就累的走不动了,以前也是,到了这里都是赖着我背你上去的”
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怀念和温柔,楚楚尴尬的一笑,见一行四人四阿哥和她,高毋庸和大妞,其余的下人都在山下候着的,高毋庸和大妞还一人拿着一些东西都一点儿看不出累意,只有自己喘的厉害,不禁暗暗佩服,歇了一会儿,喝了些水袋里的水,楚楚才打量四周,见自己做的地方是个不大的八角亭子,四周是层层的远山,遂站起身向外一望,正逢霜秋,遍山黄栌,如火如荼,不远处两道泉水铮铮淙淙顺着岩石而下,很有意境的地方,不觉想起了一首诗顺口念道: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楚楚还没有念完,山路上就有一阵爽朗的笑声道:
“好一个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楚楚不觉翻翻白眼心道:果然穿越女一吟诗立刻能招来人,想着还是回身看向来路,康熙带着李光地张廷玉后面跟着十三十四,还有一个楚楚没见过的美男子,虽然年龄也是三十多岁不过人家长的实在是美型啊美型,盯着楚楚的眼光很复杂,怀念而喜悦更多的是惊讶,当然楚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光。
互相见了礼,那个美男眼睛扫过四阿哥道:
“原来四哥这一病,病到香山赏红叶来了”
四阿哥低低咳嗽两声道:
“九弟见笑了,不过昨天多亏了楚楚照顾才得以痊愈,却搅黄了这丫头和十四弟的一日游,故陪她来这里散散心罢了”
九阿哥低低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楚楚这才知道眼前的美男就是妖孽九,暗想就不知道那个传说木秀于林的八阿哥会是什么样子,好奇的看了九阿哥几眼,九阿哥对楚楚倒不像对四阿哥哪样话里带刺儿,很是亲切的冲楚楚笑了下,楚楚顿时被他这一笑电到,不觉盯着九阿哥有些发愣,四阿哥瞪了楚楚一眼,见她没反应,遂很不高兴的伸手拉拉她的袖子,楚楚才回神,白了四阿哥一眼,冲着九阿哥笑道:
“古人说一笑倾城,九阿哥这一笑也不差”
康熙哈哈大笑,伸手敲了敲楚楚的脑门道:
“你这丫头,朕的儿子能用这样的词吗”
、
众人不觉莞尔,九阿哥哭笑不得道:
“看来你是一点儿也记不得我了”
楚楚道:
“现在认识也不晚啊,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九阿哥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心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是自己每次相逢总是晚了一步。康熙望了望远山道:
“来!丫头刚才你念的词很有气势,再念一遍来听听”
楚楚只能又念了一遍,康熙道:
“朕还是喜欢最后这一句”
李光地缕缕自己的胡子道:
“不过微臣看来这首词还有下阕,格格老臣说的可对”
楚楚嘿嘿一笑,康熙道 :
“不许藏着掖着,快快念了下阕来听”
楚楚无奈接着念道: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张廷玉不禁暗暗抽气,这首词岂是一般人写的出来的,太霸气,字里行间蕴藏着丝丝缕缕的王者气,不觉望了那个丫头一眼心道:这丫头特意的邪门了。
康熙没想到下阕也是如此的有气势,遂大声重复道: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真是令朕想起了朕年轻的时候啊!也是如此踌躇满志,丫头你要记得,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我主沉浮”
众人大惊,九阿哥脸色有些变幻莫测,看了一眼和皇阿玛并肩而立的楚楚,一瞬间觉得她身上有许多自己不能平视的光彩,璀璨而耀眼。楚楚见一瞬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知道这首词涵盖的话题是不能随便碰触的,遂笑着说:
“其实这首词是我偶尔听到的,我到不是很喜欢,我更喜欢‘晓来谁染霜林醉&039;?您瞧不是很应景吗”
说着伸手指着远处晨光下的满山枫红,康熙微微一笑道;
“却是很应景,不过朕还是喜欢刚才那首,回去朕写了挂在书房里”
楚楚急道:
“那可不是我做的”
康熙噗嗤一笑道:
“朕知道你急什么,走吧午时到见心斋用膳,今晚就宿在那里了”
楚楚早就听说过那里的,现代时已经不复存在了的皇家园林,自己还是很有造化的,遂也不觉得累了,随着康熙踏上了山路,却不是继续向上而是穿过侧面横向的一条山路向南走去。
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康熙是怎么来的呢,昨天四阿哥请了病假,康熙爷今天下了早朝,本来想去瞧瞧自己这个从来很少请假的四子的,反正畅春园距离圆明园很是近便,刚出了园子就看见十三十四,一问之下才知道十三早去过了,四阿哥和楚楚去香山看枫叶去了,康熙倒是乐了,看看天气是啊!如此秋高气爽正是香山最美的时节,自己本该知道楚楚那个丫头是专门往好地方去的,遂笑道:
“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不能让那丫头自在了,咱们去搅合搅合”
说着带着众人赶往香山,半道上还遇上了去圆明园探望不遇的九阿哥,这才有了半山的巧遇。四阿哥心道:好不容易和楚楚单独出来,本想借着机会打动那丫头的,可是呼啦来了这么一大群的人插在中间,令四阿哥郁闷的可以,十三瞥见四阿哥黑黑的脸色不禁暗乐,悄悄凑近四哥耳边道:
“四哥您还愁什么,瞧皇阿玛的样子比十年前对那丫头更上心,这时楚楚归来的正是时候啊”
四阿哥微微叹口气低声道: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做个皇子不如樵夫快乐,至少简单至少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执手到老”
十三摇摇头道:
“楚楚是比较执拗的,十年前您废了多少心思才打动她,不说别的,就是您为她挡的那把剪刀我觉得她即使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也未必会怎样”
四阿哥望了望前面笑的灿烂夺目的楚楚喃喃的道:
“其实我宁愿她永远也不要想起来,就这样一直快乐着,我就满足了”
楚楚今天非常高兴,即来看了如此美丽天然的枫叶,还可以在这里的皇家园林留宿,多大的造化呀,不禁眉开眼笑起来,和康熙一路上有说有笑就像刚刚飞出笼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不停,康熙也很有兴致的听她说,间或提出几句复议或自己的观点,一老一小其乐融融,楚楚轻脆的笑声洒落在山路上,令后面的大臣皇子们都不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见心斋坐落在北门内西侧的半山腰,是一座江南庭院式的园子,内有半圆的水池。池水清可见底,里面养着许多鲜艳的锦鲤,忽上忽下的游动很是漂亮,沿水池东、南、北三面建有半圆形回廊,连接着正面三间水榭就是所谓见心斋。
水榭上面三个大字“见心斋”,康熙瞥了楚楚一眼道:
“何为见心丫头可知道?”
楚楚想了想道:
“宋代朱熹《朱子语类》有:‘圣人说话,开口见心,必不说半截,藏着半截。’ 之句估计是由此而来的典故吧”
康熙笑笑回头对着李光地张廷玉道:
“怎样朕的这个关门弟子比你们这些博学鸿儒也不差吧”
两人应声道:
“天子门生自是强上许多”
楚楚笑道:
“师傅您这可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两位大学士是当代的大儒,岂是我一个小丫头能比的,不说别的,除了政事之外两位的诗词也是很见智慧的”
李光地似笑非笑的道:
“哦!若格格说的是庭玉倒还罢了,你知道我写的诗”
康熙指指楚楚道:
“这个你就错了,光地向来不喜作诗倒是个一心办事的”
楚楚笑道:
“我到知道一首”
康熙张廷玉都有趣的望着她道:
“这个到要听听”
楚楚道:
“乞涸”(kit kok)木为舟,“柿夸”(ki kua)水中流。“院歪”(h uah)双抓桨,“咝唰”(si sua)到泉州。
李光地惊呀的道:
“格格厉害你怎知道的”
康熙道:
“你那前两个字听着古怪的很,是什么词”
“是福建地方方言象声词很有意思,我是前几年去泉州游历的时候偶尔听到的,所以说李大学士不做诗非不能,实不愿也”
众人大笑,十四道:
“你这几年倒是自己玩的乐得很,和着我们伤心怀念你的时候,你正到处游历自在着呢”
楚楚嘟嘟嘴道: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十三道:
“可见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还是很有道理的”
众人不觉又是大笑,欢乐的氛围弥漫了整个见心斋,这就是楚楚的魅力,总是带给人想不到的快乐轻松,让人忘记了争斗,忘记了名利,纯粹的因为快乐而快乐,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暗道:如此倒要争上一争,不为了大清的锦绣河山,为了眼前风华绽放的女子也是值得的。
四阿哥微微浅笑,这就是自己心上的楚楚,这就是自己十年念念不忘的丫头,自己怎能不爱她,这样的鲜活这样的灵动,康熙很久没这么高兴了,自从四十八年一废太子后,如今消停了一年多的太子又要蠢蠢欲动,自己即是父亲更是君王,家国天下没有国哪儿来的家,余光瞥了一眼四子,欣慰的点点头,至少还有一个可以成大事的。
又瞄了一眼楚楚,欣慰的点点头,如此的通透如此的智慧,自己大概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相信假以时日这丫头比自己的皇祖母要在以上,不过差的就是这丫头心太野了,得尽快想个法子稳住她才好。扫过自己那个有意无意盯着楚楚的九子不禁一叹,算起来大俗即大雅胤禟,其实和楚楚这丫头最为匹配的,可是老八,想到老八,康熙低低叹了口气,瞧瞧再说吧。
楚楚当然不晓得,自己早就被眼前笑眯眯的腹黑老头计算了个透,还到处好奇的看着,由于皇帝驾临并留宿,使这个平常静逸无比的园子,顿时如施了魔法般动了起来,到处是穿插走动的太监宫女,侍卫都立在各处严密的戒备着,楚楚暗暗做鬼脸心道:刺客要是想来这里行刺,那才是傻疯了,三面皆是悬崖陡壁,简直是自杀
康熙爷今天兴致格外高昂,进了水榭的暖阁要和楚楚下棋,楚楚不禁傻眼,四阿哥不禁暗笑,十三也是捂着嘴偷笑,十四道:
“皇阿玛您这可就找错人啦,这丫头别的都是能的,唯独下棋却是笨的出奇,不仅不会就是教她也是学不会”
康熙看了楚楚一眼道:
“朕的弟子就应该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来来丫头,想必他们不认真教,朕来亲自指导你,朕就不信这么聪明的丫头学不会这个”
楚楚支支吾吾半响,李德全已经命人摆好了棋盘,楚楚不得已和康熙相对做到榻上,手伸进放旗子的竹篓触手温润拿起细看通透明亮,上好的羊脂白玉的棋子,楚楚暗道真是奢侈,这得多少钱啊,康熙让她先落子,楚楚嘟着嘴瞥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等着看笑话的十四和后面笑眯眯的十三四阿哥,甚至九阿哥都一脸趣味的盯着她,不禁很是恼火,想了想抬头道:
“先说好这个我可真的不会,一会儿您可不能生气着急”
康熙微微笑道:
“不生气不着急快落子”
于是当一局好不容易结束的时候,康熙爷对李德全道:
“以后这丫头在的时候,千万别再提下棋这档子事儿,这丫头简直就不是这快料”
众人大笑,楚楚瘪瘪嘴道:
“我可不想学,您非得教这不能怨我”
康熙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张廷玉倒是笑道:
“万岁爷实在不应该叹气,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格格别的方面诗词歌赋甚至洋文经商都是顶尖的,不会下棋不正是应了这句话”
康熙点点头道:
“这倒是,丫头的英吉利文说的比洋人还好”
楚楚奇道:
“您怎么知晓”
十四翻翻白眼道:
“你都忘了,你和白晋约翰那些洋人不是熟的很吗,以前经常在一起的”
四阿哥瞪了十四一眼心道:怎的提起这个,他可没忘这丫头在英吉利置了产业,若是那天没看住,一下跑去了外国可怎么好,楚楚看了一眼四阿哥道:
“真的吗,那过几天我就去找他们吧,没准弄些合意的东西回来玩”
四阿哥道:
“白晋回国了,约翰也还没来,你上哪儿找他们”
楚楚顿时泄气,十三瞥了九阿哥一眼道偷偷凑近楚楚耳边低声道:
“九哥那里可是有你的股份的,记得管他要”
楚楚眼睛一亮,看了康熙一眼心道:现在说这些也不是好时机,九阿哥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有钱人,自己曾经参股到他的生意里,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想到此,不禁对九阿哥灿烂一笑,九阿哥顿时一愣,眼中闪过温柔宠溺的笑意。
四阿哥脸色顿时一沉心道:这个死丫头愈发的会招蜂引蝶了。十年前老九就对她有着心思,现在她还来乱笑,想到此不由瞪了楚楚一眼,可是一想到那个条条的协议,不禁又有些气馁,如今自己真是拿这丫头没辙了。
四阿哥是有些着急的,府中的钮钴禄氏和耿氏的肚子如今越来越大,加上那个不省事的年氏虽然说,如果她们不自量力的来找楚楚的麻烦,大概也讨不了好,不过自己最担心的是,让楚楚看到自己妻妾成群的境况,想挽回她就更难了,黯然的叹了口气,心里一扫先前的轻松,分外的烦乱起来。
至晚间,除了楚楚随着康熙住在前面的水榭外,其余的皇子大臣都住到了后面的院子里,众人对康熙格外的恩宠楚楚早就见怪不怪了,三间水榭每间都是一正厅两个暖阁的格局,康熙爷宿在东侧的水榭,指给楚楚的地方是靠近后院的西边水榭,算起来楚楚住的地方距离后院更近一些,后院楚楚白天早就被兴致高昂的康熙领着逛了个遍,其实说起来楚楚更愿意住在后院,后院种了满园的黄栌树,枫叶飘飘很有意境。
且有数个相隔的院落很幽静雅致,比起奢华讲究的水榭,后院其实更有韵味,无奈康熙爷的恩典楚楚也不能反抗不是,所以在夜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自己还没在月亮底下欣赏过红叶真是遗憾的很,遂到了半夜,听着外面的大妞微微的鼾声,楚楚想她大概睡着了,轻轻的起来披上衣服也不梳头发,就这样散着垂在腰间,走出了水榭。
值班的侍卫们都在前面,晚间是不会到后面来惊扰圣驾的,所以楚楚很顺利的绕到了后院的枫树林中,秋月融融且有几丝微风浮动,照的枫树林犹如梦中仙境一般,楚楚踏足期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入了梦的庄生,一阵隐约的琴声传来,很古朴的音色,楚楚聆听片刻,仿佛是圣人的幽兰操,和着琴声有清越磁性的男声,在如此的静夜里很是悠扬。
楚楚顺着声音寻过去,是一个比较靠前的小院,门关着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走近了,楚楚不禁更是惊讶,歌声竟是王菲的猗兰操,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这里也有一位穿越人士,想到此伸手推开院门,院子中有淡淡的桂花香,楚楚抬头见院中有一株很高大的桂树,正开着一簇簇嫩黄的桂花,随着风送来一院的清香,桂树下是一个简单的石桌石凳,一个白衣男子背对楚楚抚琴而歌,银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缥缈梦幻。
楚楚不禁一笑,驻足等一首曲子结束才走过去道:
“想不到九爷也是如此风雅得趣的人物,看来我白天说的一丝也不差,不知九阿哥用琴声引我前来倒是有什么事情吗?”
九阿哥缓缓抬头打量楚楚,今夜的楚楚分外不同,没穿艳丽的水红色,穿着一件淡黄的旗装,头发没有束起,月色中更像一朵迎风半开的秋菊淡雅清绝。九阿哥笑道:
“你怎知我是引你来的”
楚楚道:
“这首曲子想必是我十年前唱过的吧,你弹唱它还有别的解释吗?”
九阿哥有些发愣低声道:
“十年间我几乎每夜都弹唱它,可是只有今夜才等到了人来”
楚楚对这样的烂桃花丝毫不愿意沾惹,装听不见的岔开话题道:
“对了!听说我有股份在你那里,十年了该分给我多少银子”
九阿哥脸上有些暗淡沉默半响道:
“夜上浓妆十年里的分红,我给你单独存在了钱庄,那天去我的得意楼我亲自给你吧”
楚楚大喜问道:
“得意楼,可是十四爷说的什刹海那家”
九阿哥灼灼的盯着她道:
“你真的一丝也不记得了吗,十年前的事情,可是你又为何甘心继续当四哥的侧福晋呢,十年前"
话没说完,被院外的一个声音打断:
“九弟原来在这里抚琴好兴致”。
圆明园楚楚见年氏
月色中一脸莫测的四阿哥缓缓走了进来,楚楚不禁叹气心道:这个家伙晚上都是睁着眼睡觉的吗,自己这才刚到这里没说上几句她就来了,四阿哥脸色暗沉的扫了九阿哥一眼,有些气闷的瞪着楚楚道:
“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说着伸手拽拽她垂在后面的长发道:
“这是什么样子?怎么说你算是嫂子和小叔子深夜在一起,若是让下人们看到我皇家的威严何在”
说到此,瞥了一眼九阿哥,楚楚翻了个白眼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
嫂子真是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字眼,说着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九阿哥不觉暗笑,四阿哥没辙的道:
“已经入秋了,你穿的这样单薄仔细找了凉”
说着把手里一件斗篷搭在楚楚肩上给她仔细系好带子道:
“走吧,回去歇着,明天不是还要和皇阿玛你比赛爬山吗”
说着拉拉楚楚的袖子向院外走去,楚楚回头对九阿哥做了个鬼脸道:
“再见九爷那件事就这样定了”
四阿哥点了点她的额头,伸手去牵她的小手,楚楚躲开他的手吐吐舌头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趁机占便宜”
说完率先走了,四阿哥摇摇头,看着楚楚走远的背影,才停住身形冷冷的道:
“九弟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好像不是君子所为吧”
九阿哥手放在琴上一阵拨动,一阵杀罚的风雷之声隐隐跳出来,半响琴声沉寂后才道:
“究竟是属于谁的,不到最后难以说清,弟弟一向信奉只要努力就有收获”
四阿哥眼中划过犀利的戾气冷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九阿哥倒是低低笑了,琴声再度响起,不是高洁的幽兰操,而是一曲奇纵突兀,苍郁险峻的风雷引。
从香山回来的楚楚在圆明园安分的呆了两天,因为实在太累了,康熙那个小老头看着瘦小枯干没想到却体力出奇的好,爬山简直如履平地,还嘲笑楚楚体力不济,楚楚好胜之心一起和康熙比赛誰先到峰顶,当然最后没有悬念的康熙赢了,还大大的嘲笑了楚楚一番,丝毫没有一代千古一帝的包融风范。
楚楚即使落败,回来后转天一起床还是浑身疼的要死,走路都走不了,令四阿哥大妞包括高毋庸都低低偷笑,楚楚只能安分的在暖阁里看书休息。
这天一早楚楚正觉得百无聊赖之际,鄂其泰有些为难的进来道:
“府里的年福晋和钮钴禄氏耿氏在园子外面呢”
大妞皱皱眉道:
“王爷不是说了不许府里的女眷来园子吗,我出去打发了她们回去”
说着就要向外走,楚楚倒是眼睛一动心道:历史名人诶!都说那个年贵妃倾国倾城,所以才缕缕破例,不仅得了雍正十几年的专宠而且死后还得以和帝王合葬,这可是史无前例的,那个钮钴禄氏耿氏也很厉害活到了八十多岁高龄,且一个生了小乾,一个生了铁帽子王,要知道这时候能活到六十多岁就算不错了。
想到此,急忙叫住大妞眨眨眼道:
“让他们进来吧,毕竟是你们王爷的妻妾,在大门外多不好”
大妞和鄂其泰对看了一眼惊道:
“您是说您想见她们”
楚楚嘿嘿一笑道:
“在四川我可是听说过的,你们王爷这位年福晋是个大美人,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给我看看有什么要紧”
大妞不知该哭该笑暗自为王爷叹息,看来王爷还有的磨,这位如今是一丝也不在乎,想着还是冲鄂其泰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带人。
年氏和钮钴禄氏已经四个月没见到四阿哥的影子了,以前没回京还说的过去,如今回来了几天也不见人影,京里沸沸扬扬的传着那个佟格格回来的消息,这个消息对雍王府后院的女人们来说是个大大的晴天霹雳,尤其向来心高气傲的年氏,和佟格格的鬼魂争了几年都惨败的自己,如今面对活生生的人又如何能胜的了。
消沉了两天还是鼓起勇气,不甘心从此淹没在这孤单寂寞的后院里,毕竟不战而败有些窝囊,听说万岁爷和那个佟格格夜宿见心斋,更是坐立不安,那个香山的皇家园林到如今哪有女眷进去过,原是万岁爷斋戒礼佛的去处,如今却钦赐那个丫头留宿,这样滔天的宠爱,康熙爷明明白白的昭示了天下,仿佛说这个女子是朕最看重的,别的女子不要想攀比,这令年氏日夜无法安枕,她能想到以后的日子,是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惨淡。
就是那个万事不理终日礼佛的嫡福晋那拉氏听到这个消息都脸色灰白的很,年氏原想撺掇那拉氏和她一起来的,毕竟嫡福晋的名份还是有很大用处的,你就是在受宠这家法还是要的,可是那拉氏却叹口气,眸子瞬间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暗沉的道:
“不要去和那丫头争,整个府里的女子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丫头在王爷心中的一个小指甲的地位”
年氏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想到康熙爷一向最重子嗣,于是说服了钮钴禄氏和耿氏和她一同前来,三人还是很惧怕四阿哥的,故挑了四阿哥上朝的时间一早就来了,虽然耳闻圆明园的气派奢华,可是真切的见到还是令三个女人即羡慕又嫉妒。
这个园子传说就是是十年前轰动京城的,一卡难求的楚楚度假村改建的,是那个佟楚楚一手建立的,下了马车三个女人站在偌大的院门前,确实看上去比城里的亲王府还要有气势,门口守门的他们都是认识的,是四爷的贴身侍卫,可见爷把这个女人看的多重,不过年氏心想:就是你再风华绝代才气纵横,如今十年过去了,也已经红颜渐老,帝王之家向来是色衰则爱迟,也许四爷是看着以前的情分才如此也说不定。
想到此顿时信心百倍,昂起头向里面走去,到了门口两个侍卫却挡住了她们的脚步,很是恭敬的道:
“王爷吩咐了,府里的女眷一概不许进园子”
年氏不禁很是恼火,冷冷的扫过侍卫道:
“你看清楚我可是年福晋”
鄂其泰这时从门里走出来恭敬的道:
“奴才给年福晋两位格格请安了,不是奴才冒犯,实在是王爷下了严令,府里的女眷包括嫡福晋都不能进去”
钮钴禄氏用手抚了抚自己偌大的肚皮阴阴的道:
“这么说要是我们硬闯,你这奴才还敢拦不成”
鄂其泰倒抽了口凉气心道:这可难办了,要说王爷下了死命令,硬拦也无不可,麻烦就麻烦在这两个怀着皇家子嗣的格格,若是不小心冲撞了,有个什么闪失,自己恐怕担待不起。
遂道:
“格格说笑了,您定不会为难奴才的,不然这样,容奴才进去回了佟福晋在做道理如何,若是福晋同意你们进去,王爷也是没法子的”
年氏一想,既然来都来了,定是要见见这个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格格的,想到此,和钮钴禄氏耿氏对了个眼色道:
“好本福晋就给你这个体面去吧”
鄂其泰这才进去回了,倒是没想到佟格格异常兴奋的答应了,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趣事,鄂其泰不觉有些心里发麻,急忙出去差了个小厮去畅春园外面候着,见着王爷赶紧回了这事儿,再说年福晋和钮钴禄氏耿氏这才在鄂其泰的引领下踏进了这个肖想很久的园子。
正值秋季,院中的树木花草本应该是一片萧条,可是这里却不然,各处种植的树木有一部分落了叶,中间穿插着秋天开花的桂树秋菊等,虽然偶有落叶飘落,却仍是显得一点也不萧瑟,细看之下,原来各处都是交叉种植着四季的树木花卉,所以估计在每个季节,这个园子都应该有不同味道的妍丽景致,多巧妙的心思,年氏不禁心凉了几分,不说那些隐在花木中的别致新颖的房屋,就是路边的灯都迥异于府里的宫灯,异常的简单却又漂亮的很。
鄂其泰没有往里面走,就在园子最外面的一个独院前站住了脚道:
“福晋格格们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年氏使劲搅了几下手中的帕子,抬脚迈了进去,院中却不同于外面的园子,很普通的一个两进小院,穿过连接的月洞门进了里面,年氏三人不禁暗暗打量,里面的这个院子比外面的要大上很多,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很清静,年氏想大概下人们不被允许轻易进来的,院子中摆着几十盆秋菊,清晨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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