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芙蓉第4部分阅读
清雨芙蓉 作者:rouwenwu
道:“这院子以前也没这么多东西吧?”
蓉蓉道:“是没有。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就种了些。”不只有花,还有药材。就看落在什么人眼里了。
胤礼不懂,只觉得味道十分好闻。闭上眼体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蓉蓉,我看你那套剑法似乎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啊?”他身体不好,但是也在康熙的督促下勤练功夫,看那些高手多了,很有些眼力。话说得客气,蓉蓉却红了脸。
琴心噗哧笑了出来,看蓉蓉不肯说,就道:“王爷,小姐那剑法杀人是没有办法的,逃命却是全江湖第一。不然当初我们怎么从少室山上全身而退呀!”琴心叫不惯格格,人后总是“小姐长”“小姐短”的称呼。
本来这套剑法叫挽花流云剑,包括挽花指和流云剑两部分。若是内力雄厚,可驾驭剑气的人,用这套剑法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也是轻而易举。是蓉蓉干爹的得意之作。可惜蓉蓉实在懒散,干爹没办法,生生截了一半,变成流云剑,原本是指杀人时若流云清影不着痕迹,变成了逃跑时像风卷残云,谁也抓不住。的eb
一样的剑法,不同的人使起来竟是两种境界!
琴心口齿伶俐,解释起来,生动有趣,胤礼听得乐不可支,差点笑翻了。所谓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名满江湖的雪芙蓉竟然是这般模样!
蓉蓉脸色大红,辩解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脑子干嘛要耍蛮力!都像你和剑语,和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区别!”的a
“我怎么像臭男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墙头传来,胤礼吃了一惊。
清雨芙蓉 正文 第6章 闲情(修改)
章节字数:6218 更新时间:070823 18:53
第6章闲情(修改)
胤礼抬头看去,自家内院的墙头上坐着一个少妇打扮的人。一个干脆的鹞子翻身跳下墙来,旁若无人的向自己的方向走来。头发用一块锦帕包住,简单的打了一个蝴蝶结,跳下来的时候,象只真正的蝴蝶,倏的飞了起来。
那人走到近前,单膝跪下,抱拳施礼:“剑语来迟,请护法勿怪!”
胤礼扬了扬眉,有种自己登上戏台的感觉。可恨自己没有鹤衣大氅,袍袖一挥,叫一声板——
“起来吧,别吓坏了别人。”败兴的是蓉蓉,“今时不同往日,护法就不要再提了。你和琴心一起叫我小姐或者格格都行。”
胤礼的幻想被打断了,抬头看看蓉蓉。在她们面前,妩媚妖娆中,别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风范。回过头来,打量着那个少妇,吃了一惊。明明是个女子,却生的剑眉朗目,神清气明,像个俊俏的男生。站在琴心身边仿佛一对丽人。不知道那个教主是从那里找来的这些人尖子。以前只觉得蓉蓉漂亮,琴心一般,现在加上这个剑语,站在一起,方才知道三人皆是风华绝代,耀眼夺目的女子。只是听蓉蓉说,那个素素也是超脱出尘的人物,能得如此夸奖的不知道又是何等的模样?一时间,心旷神怡,神驰目远。没注意三人的对话。
蓉蓉没理发呆的胤礼,看着剑语,笑而不语。琴心道:“原以为你做了人家妻子,可以改改这爬墙的毛病,怎么又爬进来了。”
剑语道:“王府大门规矩太多,不如这样方便。”琴心是打小伺候蓉蓉的,剑语却是蓉蓉救下来的,相当于保镖。平日里也不叫“小姐”,反倒规规矩矩的称呼“护法”,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改变。
蓉蓉道:“我让琴心留标志,原本没什么事。就是挂念你们,天晤崖一战,死的死,散得散,如今逃出来的,除了我们三个,很难再找到第四个了。”
琴心道:“小姐,说句良心话。这样也好。省得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给人家当枪使,死了还得谢恩!”
剑语没有说话,神色却是赞同。
蓉蓉点点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眼下剑语也嫁人了,这个夫婿你还满意?”
剑语脸腾的就红了,神色微微有些扭捏。她一向冷冰冰的,在风月护法身边也算是个异数。蓉蓉看她神色,知道她对目前的生活颇为满意。也不再追问。剑语突然说:“护法,属下得到消息,素素姑娘目前形势堪危,追杀她的人似乎越来越多。铁家那里——”
蓉蓉道:“我知道了。剑语,既然你已经退出江湖,就不要再理江湖的事情。更何况,若论杀人的本领,素素要比你我高出很多。她,天生是个做杀手的。可惜命好,浪费了。一会儿,我给你个方子,你把药配好了,放在你相公的铺子。若是见到她,给她些伤药,就够了。这些药,还是老规矩,不要外传。”
是,剑语领命抱拳。
胤礼听了一半,至少知道素素有危险。不知道怎么回事。剑语又道:“不过,最近无境山庄的三庄主似乎在保护素素姑娘,前一阵子,还传出穆泓生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听素素姑娘弹琴,后来除了穆泓生,所有的人非死即伤。江湖人说,穆泓生是素素姑娘一派的。”
琴心道:“结党分派,无聊不无聊啊!素素姑娘,唉,小姐,哦!”
蓉蓉看看她,“那个傻瓜要是会结党,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境地。这几天我已经知道大致的因果,真是傻的要死。”嘴巴说得厉害,神情却颇为担心。胤礼握住她的手,问道:“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蓉蓉看看琴心,琴心就把素素血溅江南,铁家悬赏的事说了一遍。把胤礼听得目瞪口呆,喃喃的问:“那,那还要王法吗?”
琴心嘴快:“王法?王法算老几!我在京里也看的明白,天子脚下也是依权仗势,欺软怕硬。哪里有王法。”胤礼倏的闭嘴,这个他太明白了。别的不说,就他们兄弟还有家奴就没见如何守法的。只不过,做不到那么血腥罢了。
蓉蓉拦住她说道:“剑语,以后这里你也别来了,有事我自然会找你。”从怀里取出一张药方,“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这个方子你留着,若是那家伙对你不好或者纳妾,你自己过的时候也有个依靠。”
剑语默默的接过,收好。琴心道:“剑语你个大木头,小姐的方子千金难求,你连句谢谢也不说!”
剑语涨红了脸,蓉蓉一挥手阻止了她,道:“琴心你就少拿剑语开心了。她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你就饶过她吧。”看向剑语,道:“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出门的时候小心一些。”
剑语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护法,这里尾巴很多,需要去掉吗?”
蓉蓉摆摆手,“不用,我自有办法。”琴心忧虑的看了一眼蓉蓉,没有说话。剑语深施一礼,如来时那般倏忽消失了。
休息了两日,家里的书都快看完了。蓉蓉想着要不要出门买些回来。胤礼却死活不同意,除非他也去。天气虽然暖和,但是倒春寒还在,蓉蓉怕他病情加重,只好作罢。
自从到了天晤崖,人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入了江湖,更是顶着妖女的名头,无人敢惹。胤礼这样死缠烂打的,还是头一次遇见。新鲜之余还有一些不适应。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没多想,嘴上已经没了脾气。这样被人依赖着,似乎很有趣。
打发琴心去买书,自己则留在家里陪着胤礼。百无聊赖,想起教胤礼一些吐纳的规则强身健体。幸好,胤礼知道身体的各处基本的|岤位,稍加指点,就能明白。但是,眼看着这小子不怀好意的问着“会阴”之类的|岤位,蓉蓉觉得还是不要在白天讲解的好。连哄带逼,总算是出门到院子里透了透气。耍了会儿剑,已经是中午时分。
用过午饭,蓉蓉回屋小憩。胤礼牛皮糖般的粘过去,却发现自己不困!看着身边的人已经熟睡,低头偷香一下,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常听蓉蓉说在山里的时候,干爹会给她们编花冠。自己这里有现成的鲜花,足够编一个,等蓉蓉醒来看见,定会高兴。
看着容易做着难。赵成看着龇牙咧嘴,辣手摧花的主子忍不住偷笑。胤礼实在不明白,好好的花,为什么一定要长刺!拿着花剪,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钻进花丛。正找着,赵成过来禀道:“十七爷,八爷,九爷,十爷,还有十四爷来看您来了。”
胤礼愣了一下,赶紧钻出来拍拍手。接过湿帕子,随手抹了一把,放下掖起来了袍角,也没净面,匆匆忙忙的就要赶过去。突然又折回来,说道:“一会儿福晋醒了,不问你就不要说。如果问起来,不用说那么详细。就说爷说的,这两天累坏了,好好休息,不用到前面见了。”不能耽搁了,不然,他们非进来不可。
见面寒暄,老十上下打量了胤礼,说道:“小十七你的气色不错嘛!怎么瞧着比以前还红润呢?”
胤礼抱拳道:“托福,托福。”
老九笑呵呵的说:“想必是十七弟妹伺候的好啊!”胤礼跟着舒心一笑,得意之情尽在不言中。老十,老十四哈哈大笑,老八却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老十四歪头看了看,说道:“小十七,你这头上是什么?钻花丛里了不成?”
胤礼一愣,伸手一摸,头上竟然沾了两片花瓣。拿在手里,看了看,“让十四哥笑话了。这不是想着给蓉蓉弄个玩意儿玩儿玩么。见笑见笑。”
十四了然一笑,手中折扇一抬,“小十七这几天病有几分,乐有几分啊?”语带调侃,哄然大笑。
胤礼低下头,下意识的摸摸喉咙,酣然笑笑。无意中扫见八哥,沉静的坐在那里。眼前突然冒出蓉蓉背上的吻痕,心里咯噔一下,凉了一半。得意的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笑过之后,老九正色道:“小十七,这两天你病着,有些事情不知道。哥哥们这次找你来是为了西北的事儿。”
原来是为了征讨策旺阿拉卜坦的人选问题。胤礼听了听,知道他们早就定了十四哥,找自己不过是做个抬轿子的。待听到还要保奏年庚尧时,不由微感诧异。却知道不是自己可以问的。顺着他们的意思,点头应下,又闲扯了一会儿。方才送客。临出门的时候,老十突然问:“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弟妹?”
胤礼道:“今儿有些累了,还在休息。怠慢之处,各位哥哥见谅。”
老十上去敲打了一下胤礼的肩膀,暧昧的说:“诶,我说小十七,你行啊!大白天的就把弟妹整成这样了?就你这身子骨儿,哥哥可真没看出来!哈哈哈!”老九和老十四也跟着哈哈大笑。胤礼脸上一红,讪讪的跟在后面。
老八一直没说话,听老十这样说,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胤礼,转身上马,当先告辞。
转过十七的府邸,十四悄悄的问老九,“八哥似乎有些不高兴啊?”
老九也有些疑惑,摇摇头,没有说话。
胤礼送走他们,听赵成说蓉蓉已经在后花园了。脸上不由得挂了笑意,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坐在凉亭里,蓉蓉的手里已经多了一顶花冠,正往自己的头上比划。看见胤礼走过来,灿然一笑。金色的夕阳落在她的头发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发着锗红的光。
胤礼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这才拿起完成的花冠,给她带上,“你做的?”
蓉蓉点点头,又从旁边拿了一个绿色的柳枝编的草冠,向胤礼一晃,要不要带?
胤礼摸摸自己的秃脑门,呵呵一笑,还是算了。
蓉蓉也不难为他,换了个话题:“听说几位叔叔来看你了?”
想起八哥,胤礼的心沉了一下,点头漫应了一声。看蓉蓉感兴趣的看着他,脱口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西北那边要打仗,要我给十四哥抬轿子。”
蓉蓉想了想,“你应了?”
胤礼叹气道:“不应又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拧的过他们吗!”
蓉蓉细细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这仗要是打起来,可是要操心费力。你身体刚好,调养的事情,可要听我的。”
胤礼见她担心的是这个,心里甜丝丝的,努着嘴巴凑过去,响亮的啵了一口,“是,我的好福晋!”
蓉蓉对他的无赖有点无奈,推搡着闹了一会儿,胤礼突然想起年庚尧的事情,随口说了。蓉蓉道:“年庚尧我也听说过,说实话,他在江夏镇做的那一票,也有天晤崖的份儿,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我听说他是四爷,嗯,四叔的奴才,大概八叔他们这么做也有离间的意思吧。”胤礼听说江夏镇有天晤崖的份,稍稍有些惊诧。随即想到,蓉蓉他们和四哥的渊源真不浅。那蓉蓉以前认识四哥吗?正想着,蓉蓉又道:“不过,这回八爷他们怕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胤礼回过神来,道:“何以见得?”
蓉蓉说:“十四叔既然有心这个大将军王,难道就没有问鼎之意吗?你想想,他最关心的是什么?”胤礼一愣,不是说八哥吗?怎么扯到十四哥了。
“他最关心的应该是谁支持他,忠实于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八叔他们这番举动,肯定会让十四叔觉得别扭。深的不说,这绊儿是肯定做下了。”
胤礼还有些茫然,“那又怎样?八哥他们在朝里举手遮天,就连皇阿玛也奈何不了他。十四哥这个大将军还是他们给的呢!”
蓉蓉道:“复杂的我也不了解,就说最简单的,一边是圣眷正隆的皇阿哥,即将到任的大将军王,一边是个阿哥奴才,不过有几分本事;孰轻孰重?”
胤礼稍微有些明白。
蓉蓉道:“至少八叔他们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十四叔这里。他们看的是年庚尧和他背后的主子。如果我没猜错,一定会有人鼎力支持十四叔的。而且不会是八叔他们。”
果不其然,三个月后,十四阿哥带着王府长史亲随,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住进兵部。康熙虽然没有宣布,但是众人都知道西北的大将军已经非他莫属。胤礼想起蓉蓉的话,下意识的不敢怠慢十四哥的交代,几件事办的有模有样。只是他的心里对蓉蓉最后那句推测深感疑惑,十四哥是八哥的人,这个时候八哥出力怎么会比别人少呢?不久,几件事打破了他的看法,对蓉蓉的预见越发的佩服。但是,想到四哥和她的渊源,心里总是怪怪的。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可是国库吃紧,筹粮备响成了头等大事。十四抓破了头,却不敢象四阿哥那样讨债。八阿哥是个活菩萨,九阿哥十阿哥干脆装没听见,急得十四上蹿下跳,一筹莫展。这时候,四阿哥胤禛送来办法。可以先筹些粮饷以解燃眉之急,然后从川陕调运,周济大军,争取时间,使江南的粮草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运到。虽然有些风险,却是无可奈何的办法了。公文发出后,四阿哥又当着十四阿哥的面,把写明白的手谕封进信封,八百里加急送到江南李卫和陕西的年庚尧手里。半个月后,相继收到回信,一切妥当。十四和十七放心不少。
在部里办事,自然少不了打秋风,捞油水的。大军出发,千头万绪,中间可以刮擦的地方多不胜数。胤礼拿着九哥的单子,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实在不敢拿主意。只好让人领到十四哥那里去。安插人好办,可是要把这些不学无术的人安插到大军里面,打起仗来可是要人命的!这个主儿,他可做不了。
晚上,胤礼要值班,蓉蓉带着琴心过来送饭。部里都知道胤礼的身体不好,吃的都是福晋专门做好的。有见到蓉蓉的,也不奇怪,打躬的,作揖的,蓉蓉一一还礼。进去的时候,胤礼还在忙。等了一会儿,胤礼暂时放下手里的折子,和蓉蓉一起慢慢吃着。
金乌斜坠,琴心和赵成在外面看着,屋子里静悄悄的。蓉蓉给胤礼盛了些汤,胤礼好吃猪蹄,已经被蓉蓉禁了好几天了。今日见汤里有猪蹄,也不等蓉蓉动手,自己先捞了几块放在碗里,生怕蓉蓉又搬出什么道理不让他吃。
蓉蓉知道他最近辛苦,本就是可着他的量来的,是以没有管他。胤礼吃饱了,坐在那里发呆。脑子稍微有些迟钝。的eb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蓉蓉讲这几天的事情,末了才说:“今天他们去醉仙楼喝酒,十四哥破天荒的没去。你说,十四哥是不是生气了?”向大厅的方向一努嘴,“这不,到现在还忙着呢!”
蓉蓉道:“这个就说不准了。反正你注意一些,别触了他的霉头就是了。他要是吼你,你就当没听见,别往心里去。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头等重要的。这里还有一些宵夜,晚上的时候,你拿去给十四叔一起用吧。”
胤礼有点缓过劲了,皮皮的靠近蓉蓉,朝屋子一角一努嘴:“我让他们加了张床。”言下之意,不言而谕。一脸的坏笑,见牙不见眼。蓉蓉啐了他一口,伸手推了他一把。胤礼顺势揽进自己的怀里,抱起来走进内室。
十四派人过来叫胤礼,胤礼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蓉蓉。心满意足的时候,就忘了自己的紧盯政策,放蓉蓉自己一个人回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青骢油壁车微微的晃着,令人昏昏欲睡。突然,车停了下来。琴心走到车前,说道:“小姐,有为先生要见你。”说完,递进一个东西。
蓉蓉拿在手里,就这火光看了,原来是个镯子。心里咯噔一下。
让琴心带着侍卫离开,蓉蓉跟着那人,沿着七拐八扭的胡同来到一户民宅前。那人推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犹豫了一下,蓉蓉踏进小院。
院子不大,堂屋里有抹幽幽的烛光。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在窗前,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下。
闭上眼,酸涩的感觉从心底呼啸着冲出来。以为可以忘记,却抵不过一个模糊的背影!
阿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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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日的更新g——。会随时修改滴,到20日才定。
俺要仰天长嚎了——
今天是修改细节。
如果有和素素那边对不上的,各位亲们提醒一下。写的太久了,我有点记不得了。另外两人的结婚时间退后到康熙五十六年的秋天。胤礼二十一岁,蓉蓉十六岁。原因后面补。反正胤礼也不是很得宠。
清雨芙蓉 正文 第7章 旧情
章节字数:6102 更新时间:070823 18:54
第7章旧情
阿启!
蓉蓉喃喃自语,膝盖隐隐有些发抖,双腿竟是灌了铅样的沉。脚步微移——
竟是后转,回家!
紫绒平纹大氅从肩头滑落,突碌碌的落在地上,扑的溅起许多尘土。胤礼,这不是真的!
蓉蓉竟然想问问胤礼!
她死了。
他把她打死了。
她得救了,
胤礼说,她是他的福晋。
我是谁?
他又是谁?
眼前的景物开始混乱起来,无数的场景,无数的人,走马灯样的晃动闪烁
门开了,昏黄的烛光从屋里泄出来,被一个高高的身影挡住。
眼前一片空白。
“蓉蓉,别哭了。这是你最爱吃的酥皮糕。放心吧,教主不在。”是谁打开阴暗的牢门,送来鲜香的糕点?
“蓉蓉!这是幻觉——”是谁帮助她杀出雪媚女的魅林,留下一身的伤痕?
“蓉蓉,她们——也不容易!”是谁告诉她,即使在天晤崖,也有良知?
“蓉蓉!”
“蓉蓉……”的37
是谁?是他吗?
阿启……
蓉蓉的眼睛有些湿润,盯着那个影子,哆嗦着嘴唇,讲不出话来。
夜空如洗,他的眼睛怎么可以比星辰还亮!告诉自己,等着我——
等啊等,等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变chu女”!
等啊等,等到自己变成了人人不齿的“雪芙蓉”!
等啊等,等来了一次屠杀,致命一掌!
他的满天红色里,笑意盈盈的人儿始终没有她!
胸口隐隐作痛,是那一掌留下的,还是离去时的那一眼留下的?无从知晓。
眼前突地一亮,飞坠的空间,绝望的白绫,生死一线的挣扎。旧的伤口明明愈合的无影无踪,为什么又痛得难以忍受?!
“怎么不进去?”阿启的声音比以前厚重了许多。轻轻的,却象耳边擂起了巨鼓,嗡嗡嗡的,一个字也没听明白。的e9
周天启犹豫着走近。月光下的蓉蓉,仿佛一朵带露的芙蓉花,微微的颤抖,“哭什么?别哭了。别哭了……”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却越来越多。周天启觉得自己身上的水都从她的眼睛里流走了,每一寸肌肉都干涸的紧绷着。手上微微一动,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压抑的呜咽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从怀中闷闷的传出来。
“啪!”清澈的耳光声在小院里分外刺耳。周天启捂着脸惊异的看着陡然变脸的蓉蓉。
蓉蓉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因为痛哭,美丽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鲜艳的红唇还有时断时续的哽咽声。这一切,丝毫没有让她手下留情,一道血丝从周天启的嘴角滑下。蓉蓉的眼里被泪水浸染的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蓉蓉!”周天启被打的有点懵,气急败坏的喊道。
蓉蓉扶着院中的小树,说道:“这巴掌是你欠我的。用来顶你的命,便宜你了!”
周天启这才恍然大悟,苦笑道:“我欠你的,岂是一条命就可以偿还的?”摸摸脸继续说,“你的性子还是这么烈。以前教主不让你想,你便天天咒她。我欠你那么多,你只给我一巴掌,实在是太便宜了。”
蓉蓉打断他的叙旧,冷然道:“从我坠崖那时起,你我就恩断情绝。现在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周天启抹掉脸上的血迹说道:“进屋谈不好吗?”那一刻,蓉蓉心里一沉,他有所图?脑子一下子变得清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蓉蓉深吸一口气,心里挣扎着:早就死心了,不是吗?!疼,想起来就无边无际的疼,好像那里有个溃烂的大洞,轻轻一碰就疼的昏天黑地。然而,痛多了,也就无所谓了。即是旧情就交给过去吧,我又活过来了。还欠着很多人的人情,他们对我都不错。周天启呀,周天启,等不得了。也没有资格再等了!舍不得也要舍得,落在悬崖地下的人,已经不可能再去跳一次了!
当最初的纯真变成回忆,就意味着又有一段美丽变成死亡的标本。
阿启是,蓉蓉也是。
周天启倒了杯茶,递给蓉蓉道:“这是你最爱喝的龙井。我带了些,只是水不好了。将就着喝吧!听说你做了十七贝子的嫡福晋,开始我还不信。后来在街上看见你陪着十七爷逛街,我才信了。想不到世事变迁,竟然如此的出人意料。”
这件事情太过敏感,蓉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沉默不语。周天启看着蓉蓉,现在的她除了一如既往的妩媚之态,还多了几分富贵神色。眉宇间还有他多年未见的小儿女娇态,就是这般爱娇的一嗔一怒,让当年的他差点就此沉沦。只是,为什么在消失多年后,它又出现了?难道那个胆小懦弱,体弱多病的蠢阿哥也有这个本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各自想着心事。
蓉蓉是存心躲避,看周天启眼光烁烁,还含了很多她熟悉的。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不会压制它们,可是此时,她只觉得疲倦,疲倦,再疲倦。
良久,周天启才说:“不过,我很好奇。当初剿灭天晤崖除了正派的力量,官府也有赞襄。不怕你知道,教主太过尊大,杭州知府很是不满。所以,尽管教主手眼通天,但是得罪了现管的老太爷,就给了别人很多方便!”蓉蓉依然沉默的看着手里的帕子,“你是天晤崖的人,怎么会变成十七阿哥的福晋?我很好奇,所以就打听了一下——”
说到这里,周天启下意识的打住。爱自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老婆并不值得骄傲,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江湖上的磨练,他和蓉蓉都不再是懵懂少年。既然当初他可以不得不杀了她,焉知今日,蓉蓉不会为了别的生么杀了他?!
蓉蓉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那又怎样?”
周天启退后一步,道:“蓉蓉,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雪媚女教你的,我很熟悉!”蓉蓉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只听周天启说道:“不怎么样,只是无意中打听到,十七阿哥的嫡福晋应该是阿灵阿大人的女儿。而你,不可能!”
蓉蓉身子一震,淡淡的说:“怎么不可以?被你打落悬崖,还不许别人救吗?”后面的话没有说,口气已经冷的象冰。
周天启道:“蓉蓉,别这样说。你知不知道,看着你掉下去之后,我差点疯了!跟着你就往下面跳,被四娘拉住。从天晤崖回来,我大病一场。后来,我也杀了云庄主,算是替你报仇。你还要我怎样?”
蓉蓉看着手帕,换成了素白的帕子。胤礼有心,专门找了绣了芙蓉花的给她做帕子。轻轻的着上面的纹路,胤礼生病时的日子沿着细细的丝线挤进脑子,亮堂堂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头一次,蓉蓉开始鄙视自己的过去,讨厌那片绝望的透着腥臭味道的黑色。
周天启看蓉蓉不说话,以为被自己打动了,说道:“蓉蓉,我们能再见面也是天意。最近江南出了一个败类。我追踪她到了京城,就没了踪迹。却想不到遇见了你。三天前,你陪着十七爷去戏园子听戏,我在旁边见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蓉蓉,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在江南十六舵,除了铁家,我周天启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不是让人笑话吗?你在这里很危险,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只要你听我的,三个月后,我们就会出现在江南的土地上,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决不反悔!”
蓉蓉收回心神,说道:“什么安排?”
周天启微带得意的说道:“这次来京,除了追踪那个败类,我还有幸见到雍亲王。王爷礼贤下士,和蔼可亲,有意搜罗天下英豪为朝廷效力。依我看,成大事者,非雍王爷莫属。我虽不才,恬入王爷法眼,得其垂青,虚席问计。可惜草莽之间,能为王爷效力的甚是微薄。所以,如果你肯,我们为雍王爷立下大功,王爷一定会玉成你我之事。到时候,黑白两道谁也不会说三道四!”
蓉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谁说四阿哥“和蔼可亲”?他怎么那么不长眼,还是被权势吓倒了?!看周天启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雍亲王已经在他的帮助下登上了皇位!也不点破,淡淡的问道:“难不成还封我个诰命?”说完自己也笑了,都是“假福晋”了,还在乎那个“诰命”。挥挥手,对周天启说:“说吧,能走也是好事!”
周天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注意蓉蓉的变化,说道;“十七爷和八爷他们走的很近,最近又在十四爷那里颇为受宠。你出入兵部,一定会听到不少他们的安排。你若是肯及时送出来这些消息,对四爷一定有莫大的帮助。等四爷成大事的时候,就是你我双宿双飞,共享荣华的时刻。那时候,全天下也没有人敢反对我们了。”
蓉蓉皱了皱眉头,据她所知,自从粮草事件之后,四阿哥深的十四阿哥的信任,很多大事,不和八阿哥商量也要和他商量一下。更别说那些名里暗里的奴才了,蓉蓉暗忖,周天启怎么变得这么幼稚?
其实不是他幼稚,而是蓉蓉处在其中时间长了,对这些人没了那么多的敬畏。加上平日里看到的听到的也多,不觉得希奇,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周天启初次见面,对皇家的敬畏之心还在,判断力少了很多。
蓉蓉想了想,问道:“这个简单。对了,神医在四爷那里可好?我倒是很想他。。”想起那个被四阿哥攥着的人,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周天启找到呢?大家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天启不疑有他,只道四阿哥收留神医的事情蓉蓉也知道,毕竟他们是“亲戚”么。见蓉蓉肯帮他,口气也轻松下来,说道:“我昨天才见到他,似乎活的不错。还配了不少新药。不过四爷嫌他太过古怪,不怎么理他。”
蓉蓉道:“他又臭又倔,还不把四爷府里搅翻天了。”
周天启道:“那倒不至于。他住在四爷郊外的庄子里,四爷也不常去。可着他一个人用。”哦,蓉蓉点点头,看来四阿哥并不很信任周天启,很多事都没和他讲。奇道:“你怎么遇见神医的?”
周天启道:“还不是闻着味儿了。也是巧合,那天我追一个江湖败类,追到那里,找不到人。正好闻见神医的味道,才遇见的。你也知道,他那个味,十里外都能认出来。”不约而同的想起少年时,捉弄神医的事情,两人呵呵笑了起来。
蓉蓉抬起头,笑着望向周天启。大概想起了往事,神色变得格外的柔和。狐狸似的大眼睛敛去了所有的锋芒,荡漾着一层又一层的水波。层涌而上的涟漪几乎要将周天启淹没……
就在这一望无际的温柔里,蓉蓉特有的声音带着一点妖娆,一点,在耳边响起:“阿启,你,你想我吗?”胳膊上传来轻柔的触感,丝滑的质感让周天启想起了那个的夜晚,低声说:“想,怎么会不想呢?天天想,想得心肝疼。四娘说我的那些小妾长得都象你。”低下头,寻着热源就要吻去。
蓉蓉挡住他的嘴,说道:“阿启,可是我要死了呢!”
“不会的,”周天启有些晕眩,意乱情迷,拉着蓉蓉的手,脱口说道:“要死我们一起死!”
蓉蓉退后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天启:“你看,我身上的肉都磨烂了,石头划的我好痛,头也摔瘪了。”
周天启凝目看去,美艳的蓉蓉正一件件的解下自己的衣服,白皙完美的在烛光下散发着珍珠一般的光泽。蓉蓉转过身去,指着自己的后背,柔柔的说:“在这里。”带着些妩媚,带着些。周天启不由自主的走近,伸手轻轻的碰触。啊的一声,缩了回去。碰到的地方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从里面流出溃烂的脓血。
蓉蓉委屈的声音遥遥传来:“阿启,随我走吧。我等着你……”
阿启,随我来……
当啷,一把鲜亮的匕首掉到地上。周天启的手臂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霍然抬头,剧烈的疼痛几乎扭曲了他的俊颜。蓉蓉衣冠完好的站在他的面前,带着些挫败看着他。
周天启冷笑道:“蓉蓉,你的媚魂术是越发的精进了。”若不是两人相处的深了,周天启差点拿刀子捅了自己,“你够狠!连我都要杀。”
蓉蓉冷笑道:“我为什么不杀你?放着好好的嫡福晋不做,去做你那个诰命?!就算真有其事,落得好处的也是云四娘,不会是我。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你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周天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就凭天晤崖一战,我就这么心甘情愿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今日我再说一遍,你和我,已是陌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今日见面几乎毁了蓉蓉所有关于周天启的回忆和原谅。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是一个如此卑鄙无耻厚颜的小人。方才,周天启的那一番话,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教主把她奉献给四阿哥时,从门外传来的那一句“四爷,您慢用”!透心凉!
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每一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都不能留!低眉垂眼的瞬间,蓉蓉已经那定主意,抬头微笑的那一刻,就是杀机扬起的时分。
可惜,功败垂成!
既然他发现了,索性豁出去。可是,论功夫她敌不过周天启,能不能逃出去,还在两可之间。
周天启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拾起匕首。想到蓉蓉竟然不识好歹,虚以应酬,心头万分恼火:“你这个,我原本还想救你一把,收留你!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毫无廉耻!四娘说的对,你就是人尽可夫的。被人家兄弟们睡了,自己还得意洋洋,跟你那个娘是一路货色!呸!”
蓉蓉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原来他竟是这样看自己的!气的说不出话来。
闪神的功夫,周天启瞅准机会,手中锋芒一闪,匕首冲着蓉蓉的胸膛扎来。蓉蓉侧身闪过,可惜手无寸铁,她的武功路数周天启又熟悉,连连后退,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周天启狞笑一下,扬起手中的匕首,向着蓉蓉的心口扎去,不带一分情意!
生死之间,蓉蓉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紧贴着墙壁,我命休矣!闭上眼睛,竟然闪过胤礼方才皮皮的笑容:“蓉蓉,想我没?”
叮——,金铁交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蓉蓉吃惊的睁大眼睛。眼前银光一闪,划过一道血光,周天启连哼都没哼,瘫在地上!
蓉蓉根本没时间理会,只看着眼前的人发呆——
怎么,怎么会是——素素!
素素一身黑色夜行衣,在周天启身上抹了抹剑上的血迹。蓉蓉咽了口唾沫,找到嘴巴,“你,你怎么来了。”
素素踹了一脚周天启,脖子上细细的一道剑痕,不长,足够致命。动脉里的血汩汩的流出来,青砖地面上一滩黑红相间的液体,冒着刺鼻的腥味儿,“救你。”
“救我?”此刻,蓉蓉也找到了脑袋,说话也呛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用你救?我——”
“百顺门是吧?”素素打断她的话,“里面有别人的人。”蓉蓉倏然住口,难怪在找神医的过程中,一直落了下风!
素素道:“详细的以后再说。现在,我要去找那个神医。地点已经打听好了。明天周天启的死讯传出去,再杀就来不及了。”
“等等,”蓉蓉道:“今儿胤礼不回来,我和你一起去。”
蓉蓉出门的时候没有盛装出行。里面是杏黄的缂丝夹袍,外面罩着一件葱绿色的绿柳黄鹂马甲,长及膝盖,两侧有开襟儿,绣着精美的纹路。脚上是一双同色的丝绒绣花鞋,鞋头坠着一朵同色的大绒球,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的,颇有风情。这身虽然颜色简单素雅,细看却是繁华锦绣,不是一般人家穿的起得。
素素一看,还算方便。不是那个花盆底。把蓉蓉留在外面的大氅扔给她,两人施展轻功,一路急行,奔向郊外的庄子。
他们前脚走,后脚从巷子的另一头闪出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进屋子……
清雨芙蓉 正文 第8章 乱局
章节字数:4417 更新时间:070823 18:54
第8章乱局
夜深人静,田野里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一股浓浓的药味夹杂在风里,在天地间游荡。
一处不大的庄子,掩映在绿柳丛中。后院的丹房,灯火通明。两个人影映在窗户上。
“神医,好久不见了。”蓉蓉恭恭敬敬的施礼问候。两个人似乎多年未见的好友,彼此闲聊着,根本看不出一个是在押人质,一个是不速之客。
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头,眯缝着眼睛上下看了一眼,扯着尖细的嗓子问道:“风月护法,老夫上回就说了,那是最后一次。你任务执行的次数太多,根本就补不好了。”老头维持着天晤崖时的表情。落在蓉蓉眼里,只是晒然一笑:“神医,你在教主面前装傻充愣,在我面前还用装吗?”顿了顿,看看神医面无表情的样子,道:“如果神医愿意叙叙旧,蓉蓉也不介意翻翻老帐。只说一桩,据我所知,神医不是贪色之人,不知为什么对蓉蓉那里颇感兴趣,以致于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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