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之大小姐第7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情深之大小姐 作者:rouwenwu

    日本士兵愤怒了,他们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不守规矩的支那军人,明明是白刃战,居然还用子弹偷袭,太没有武士精神了。

    但这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再装弹,所以只能举着刺刀迎上去,双方展开一场殊死的肉搏战。刺刀相交的铿锵声,枪托击中肉体发出的闷响声,杀得性起的吼声,濒死者的惨叫声……杀红了眼的双方。按照战前计划,两个或三个组成团包围一个鬼子扭成一团,因为扭打在一起,日军的战斗机也不敢随意发射,只能将火气撒到沈陆的阵地上。

    只是陈锋一冲上敌军阵地,沈陆领着剩下的两百多号人一起冲上去,找到目标却不能投弹的日军飞行员郁闷了,只能盘旋了两圈飞向另一个战场。

    这回沈陆不是扛着自己的kar 98k,而是丈夫楚云飞送给自己的订婚礼物——翻遍古籍,请名家锻制的唐刀。为她量身打造的,长度与重量十分契合。这柄被命名为‘虹影’的唐刀,随她出生入死,就像楚云飞一直在她身边一般。

    沈陆一刀砍下去,一个日本少佐的头颅飞上半空中,大动脉的血液喷涌而出。杀的兴起的她听到快门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转过头恶狠狠地问:“怎么会有记者在这里?,给我滚回去!后面待着!碍手碍脚!”

    那因为走散而误跑前线的愣头青男记者似乎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到了,他跌跌撞撞地往回跑,沈陆眼神示意功夫最好的魏大志掩护那个私自跑到战场上来的记者。魏大志点头离开,沈陆提起十二分精神继续砍人。

    又砍飞一个下士头颅的沈陆向后退了一步,唐刀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她的体力开始下降。右手摸索着大腿上的伤口,刺痛感传到脑海中,顿时她又清醒过来,开始第二轮拼杀。

    子弹擦过右臂,沈陆气的用日语破口大骂:“混蛋!有没有武士精神?白刃战还放冷枪?”

    听懂了沈陆在骂什么的一营长陈锋满脸黑线,但这会儿他可没空笑话沈陆,日本陆军的单兵素质确实高,就算三个打一个,他们压力也很大。

    因为差点被子弹射中,沈陆气急之下,表现越来越凶悍。手起刀落都会带下对手身上的一个零部件,有的时候是手掌,有的时候是耳朵,有的时候手臂,有的时候是小腿,有的时候是头颅。还有一次直接腰斩,肠子流了一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数越打越少,沈陆这个团的士兵们渐渐的都染上了她凶悍的打法,日本士兵们因为支援没有到达开始退却。

    日军散兵开始撤退,牛大犇想追上去,沈陆拦下他说:“穷寇莫追,如果遇上他们的支援部队更麻烦。”

    沈陆低头看着鲜血横流、尸身遍地的战场大声吼道:“别愣着!开始打扫战场,战利品收好!战死的兄弟们铭牌取下来,尸身埋在一起,黄泉路上好作伴。穿着鬼子军装的,一律砍掉脑袋,免得诈死。”

    这一战从黎明打到天黑,沈陆只吃了两顿,肚子正饿的咕咕叫。晚上营地里的伙食里有两道菜——红烧猪大肠与白菜炖猪皮。

    陈锋突然想起被沈陆拦腰斩断和削掉头皮的那两个鬼子,再看到吃的正香的沈陆,有点想反胃。抱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心思,陈锋阴测测地问:“团副,你怎么吃得下这大肠和猪皮?卑职记得您下午将两个鬼子分别拦腰斩断和削掉头皮。”

    陈锋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呕吐声,他心里正得意,但看到没反应的沈陆不免气急败坏,直嘀咕“是不是女人?夜叉再世还真没说错。”

    沈陆吃饱了,她放下碗筷匆匆回答:“这样就想吓到我?我除了人肉没吃过,还有什么没吃过?在六十六团当排长那会儿,和赤军打得叫一个激烈,有几天我是啃树根吃田鼠熬过来的。那田鼠是生的,生老鼠我都吃了,更何况是熟的猪大肠。”

    陈锋看着沈陆的眼里带着佩服,这个年代啃草根生吃田鼠的人不少,但是女人想来就眼前一个了。女性军人,没有在办公室里享受,而是和男人们一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吃苦不喊累的女人太少了。

    战到最后,十一师虽然损失惨重,但依旧取得胜利。三十三旅在六十七师的帮助下于二十八日拂晓攻入罗店,三十一旅插入罗店以北之陆家村,切断了罗店日军与其主力部队的联系。

    日军对于罗店的重要性也十分明了,所以驻守罗店的日军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对攻进罗店西面的十一师、六十七师部队猛烈反扑。

    十一师与六十七师官兵奋力抵挡,终因两翼友军退却,所部过于突出,被迫于十日后的九月七日全部退出罗店。

    沈陆砍下敌军头颅一瞬间的照片被《申报》刊登出来,一夜间她名声大噪,与五十一师的王耀武扬名全国。国/民/党政府抓住这次机会大肆宣传,沈陆成了新时代女性巾帼不让须眉的象征。

    蒋中正也看到《申报》的报道了,他对沈陆还有印象,而且沈陆与王耀武大大的涨了他的颜面。他指着就算在在报纸上依旧能感受到那杀气腾腾的沈陆的图片对身边的侍从官说:“三弟曾说沈陆是‘国/民/党之花’,这哪是?分明就是一朵‘霸王花’!”(此处三弟是蒋对宋美龄的昵称)

    ‘霸王花’这个称呼蒋中正嘴里传出,迅速风靡全国,全国报纸转载罗店之战,并着重描述王耀武与‘霸王花’沈陆。很快的,在山西抗日的楚云飞也知道了自己妻子的外号,只觉得哭笑不得。

    十一师被迫退出罗店,在东南方向阻击日军进犯。远处传来尖利的呼啸声,沈陆等人赶快卧倒,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击就在前后左右炸响,持续十几分后才停下。

    沈陆抬起头恶狠狠地望向前方,这是舰炮,口径大、威力足,幸亏隔得远,否则死定了。手握‘虹影’,沈陆心里暗想对策。

    过了两日,沈陆的一个团埋伏在右侧的坡地上,公路上已经布满地雷。根据当地老乡给的情报,这条小路很隐蔽,是一条捷径,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会有‘汉/j’将小股日军引到这儿来。

    第23章 23

    公路的左侧是弯弯曲曲的湖,隔着这百多米宽的湖水,几挺马克沁重机枪埋伏在那边。果然,晌午后,一队土黄/色大约两百人的身影越走越近,就要踏上‘死亡之途’时,带路的‘汉/j’脚下一个趔趄滚下坡,掉进湖里,不一会儿就沉没在湖水里。

    带路的人突然滚下坡去,消失在水里。日本士兵这时候感觉到事情蹊跷,他们戒备的看向四周,见没有动静,举枪向水底下扫射也没有反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味,突然,自他们身后传来枪响,小股日军转回身反击并向后退去。

    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响声,原来有两个日本兵踩中地雷。沈陆让工兵连埋的是子母雷,并且做了改动,只有踩中最后面的那颗被改装的母雷才会引爆所有地雷。日本士兵被火力逼得只能向后退,最后面的那个一等兵踩中母雷,而二分之一的队伍已经进入雷区。

    连环爆炸声响起,对岸的机枪喷出炽热的火焰,短短几分钟内,那支土黄/色的队伍当即伤亡三分之一,还能动的慌忙向前跑,想寻找隐蔽物,沈陆躲在挖好的壕沟里开始点射。沈陆的射击技术十分出色,几乎是百发百中,并在瞄准镜的辅助下更是弹不虚发。

    十一师十八军的核心,十八军是陈诚的命根子,他优先补充了兵员并调来七十四军相助,团长余子温战死,罗卓英任命副团长沈陆暂代团长。沈陆的六十二团几乎换了一半的血液,可见这张仗打的有多惨烈。

    临时从补充团补充进六十二团的新兵自然没有一起训练的老兵来的默契,但大家都没有抱怨,新兵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在这个惨烈的环境下,双方迅速磨合。经过几场小战,沈陆觉得大家的合作默契提高了许多,这次遇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沈陆发誓要包圆了这支中队,一个都别想逃走。

    沈陆之所以敢这么夸下海口,自然是有原因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如果10:1的兵力都不能一锅端了这支中队,沈陆决定以后回家生孩子去,免得丢人现眼。

    兴许上天还是喜欢在战场上的沈陆,所以这个一百八十人的中队一个也没跑成。不得不说,日本陆军作战强悍,就算剩不到一百人依旧借助地形顽强抵抗,双方胶着着。日军的援军自然有兄弟团拖住,但沈陆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决定速战速决。

    百来号人根本无法有效抵挡一千二百多人的攻击,战到最后都没见援军抵达,剩下的十几人绝望了,他们丢下武器投降。沈陆眯起了眼睛,她缓缓的走上前去,手摸腰间,但被一营长陈锋拦住。

    “团座,按规定,降俘不杀。”陈锋压住沈陆拔刀的手。

    沈陆咬咬牙放下手说:“我知道,把他们头套住上。”

    陈锋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沈陆答应不杀战俘,便也不管。十四个战俘的头被蒙上布袋绑紧,沈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踹,还在他们的命根子上踢了几脚。踢完之后,沈陆心情舒畅了,她转过头对一群目瞪口呆的属下说:“法不责众,打人不打脸啊!”

    听到沈陆的话,一群大老爷们眼睛亮了,他们嗷嗷的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他娘的!他们忍了很久了,日本人在国内j/滛/掳掠、胡作非为,但都只能看着,有的时候还要保护他们,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这次畅快了,就算回去被罚也认了。

    沈陆刚压着战俘回去,就接到前线告急的电报,沈陆将战俘丢进临时俘虏营里,匆忙拉着队伍去支援。

    啪!一个军礼,沈陆朗声道:“副师座,卑职领六十二团上下一千一百八十五人前来支援,请副师座示下。”

    彭善看着以前手底下的小排长成长到如今全国闻名的‘霸王花’,心里也感慨良多,但此时他并没有闲暇感怀,而是立即指示“六十二团支援六十六团,六十六团团长一个小时前殉国,沈中校你暂领六十六团,与六十二团一起,务必坚守到明天十一点。”

    “是!”沈陆一个敬礼,转身离开。

    六十六团只剩下不到五百人,防线步步紧缩,疲惫的士兵刚打退一波攻势,正缩在各自的阵地上小憩并为下一波战斗做准备。

    “山哥,你说援军会到吗?”问话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七岁,本应是个在校读书的孩子,现在却已经投身战场。

    少年身边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闭着眼睛说:“会,一定会!阿添你别乱想。”

    “其实日本人也是能杀得死的。”名叫阿添的少年自言自语。

    “又不是怪物,怎么可能杀不死?”阿添对面的人插嘴。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东北会丢……明明杀得死的。”阿添低声咕哝,话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啜泣。

    “东北军就是一群熊蛋!诶,富添你是东北人?口音不像啊!”阿添对面的人问。

    “我是苏州人,不过我娘是东北人,那年回去探亲就没有再回来。”郭富添咬牙回答。

    “别难过,兴许以后能再见面。”张大山睁开眼睛安慰少年。

    郭富添抿抿嘴角没说话,这时候听到一阵欢呼声,原来是支援的队伍到了。沈陆领着队伍急行军到阵地,只见到处是弹痕和炮坑,墙壁倒塌了一半,处处都是尸体。

    沈陆迅速检查仓库并分配物资,看到衣着褴褛,满面风霜的几百号士兵,沈陆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痒。

    “军座有令,十八军血战到底!六十六团是我等楷模,今日守住阵地共存亡,战死不退。” 沈陆看到集合在一起的连营级军官简单的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废话,开始防御布置。

    “血战到底!战死不退!”嘹亮的口号响起,瞬间传遍全团。

    因为援军到来,六十六团上下气势高涨,有了活的希望自然就会产生无限动力,六十二团的士兵代替已经疲乏的六十六团士兵守住阵地,六十六团士兵退到后方开始补充体力和精神,以应对下一次挑战。

    一次又一次的打退敌军,前方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战场像是人间地狱,血水横流。损失过半的沈陆受了枪伤,伤口在腹部和背部,因为条件不足,所以子弹没有被取出,而且缺少消炎药所以伤口开始化脓,黎明时分沈陆开始发烧,无论哪个姿势都疼的她忍着疼痛和些微迷糊问:“几点了?”

    “九点二十分。”

    沈陆费力说:“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兄弟们守住。弟兄们这次如果能活着,我请你们吃美国罐头。”沈陆的眼皮变得沉重,她的手按在腹部的伤口上,纱布浸出血迹,她因为疼痛清醒了不少。

    “团座请吃美国罐头,兄弟们拼了!别放过团座的荷包!”陈锋看着面色苍白的沈陆,想缓和气氛便带头大叫,引来一阵阵带着悲伤笑声和应和声。

    沈陆的面色越来越白,眼圈带着青灰,嘴唇泛着不自然的青色。魏大勇守在一旁,看到沈陆冷汗直流,一摸手心越来越凉,他焦急的大喊:“老罗,老罗,你快来看看,团座她……”

    魏大勇话还没说完,医务兵老罗就提着医药箱匆忙赶过来,看外袍上的血迹斑斑就知道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老罗用听诊器探测心跳,又扒开沈陆的眼皮,沈陆昏睡中感觉被马蚤扰了,她勉力睁开眼睛,极及努力的要露出一个笑脸但失败了。

    沈陆虚弱的说:“我没事,你去看其他人。”

    “团座,您必须去医院,那儿的条件比这里好太多,您的伤口已经开始有被感染的迹象了。”老罗严肃地对沈陆说。

    “别说了,六十二团战死不退。我来之前答应副师座,守住阵地到十一点,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沈陆费力的摇头却微不可查,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沈陆让魏大志找来陈锋等几个营连长说:“作战参谋牺牲了,我现在的神智并不足以清醒的指挥战斗。一营长,剩下的一个小时你暂代我发号施令,只求坚守阵地。”

    “是,团座,卑职誓死完成任务。”陈锋等人敬礼后迅速离开临时会议室。

    敌方知道国/军的援军将至,所以发起的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陈锋组织仅剩的八百多人紧缩阵线,拼死抵抗。每一波的攻势,我方都会付出百十号左右的性命,这牺牲让人心疼却无法阻止。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二十八日黎明,淞沪战役打响后的第三个月,沈陆从军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受伤。她坚持到将近十一点还未见援军至,她苦笑的听着外边的枪声说:“我陆爱萍今日若不幸埋骨疆场,也算无愧于流离失所的家乡父老。”

    楚云飞每日只能通过报纸了解淞沪战场上的情况,他牵挂着他的妻子。楚云飞看着报纸上的各种形容词,他开始承认,也许自己并不十分了解妻子,虽然有的时候她气势逼人,但自己从没听过‘河东狮吼’。这一刻,他有了更加深入了解妻子的想法。

    楚云飞掏出贴身放着的信件,展开来,轻轻抚摸信纸上的字迹,紧紧揪着的心终于可以有一刻安宁。

    这封信是沈陆受伤前几日感到心慌时写的,那时候战役已经打得如火如荼,整个罗店像一个泥潭,将双方兵力都牵制在这儿。

    沈陆与楚云飞夫妇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在战场上,虽然以后的事情都商量妥当,但依旧会在战前写诀别信给对方。他们都各自保留着一盒子的书信,有平日问候的,也有这封一般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写下的遗书。

    云飞吾夫吾爱:

    见字如晤

    吾今以此书与君永别,吾挚爱君,自遇君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吾等身处乱世,狼烟环绕,身为军人,自当制止杀戮,还苍天众生于和平。今日吾具必死之决心,全力集中,孤注一掷,非抛头颅洒热血不足以寒敌胆,而发扬我民族抗战之精神。

    校长言,国难当前,人无分男女老幼,地无分南北西东,皆有抗战守土之责。而抗战之工作,亦无分高低贵贱。吾愿以满腔热血投入抗战大业之中,以吾爱君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

    君与吾同心,亦以天下人为念,亦乐牺牲,为天下人谋永福也!吾不忍先死,留苦于君,诚愿与君相守而死。然天下之人,不当死而死,不愿离而离者,不可计数。吾辈处于今日之中国,遍地腥膻,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够?

    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以死报国,原属本分,吾今死无余憾!家中经济,已妥当,君勿挂心,必不使君与幼子贫苦。老父年迈,望君照拂;二子懵懂,君善抚之,以君之志为志,吾居九泉之下亦欣慰。

    吾至爱君,幸得偶君,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卒不忍独善其身!纸短情长,未尽者尚有千万。吾今不能见君,愿时时于梦中见君。吾平日不信神鬼,今却望其真有,则吾真死,吾灵尚依君侧,君不必以无侣悲!

    丁丑十月二十六日夜

    轻闲手书

    第24章 24

    “团座,团座,援军到了。”大河一路撒丫子跑进屋。

    一个身高一米八七左右,相貌英俊的上校下战壕问:“我是来接手阵地的七十四军五十一师三0五团团长张灵甫,你们团长呢?”

    高顺子敬礼后一抹脸上的灰大咧咧地说:“报告长官,俺们团座在屋里休息。”

    高顺子身边的朱辉看到张灵甫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恨不得掐断高顺子的脖子。他闭了闭眼睛,也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敬礼回答:“报告长官,团座在今日凌晨四点四十分的对战中腹部与背部中弹,因为缺少消炎药和医生,所以没做手术,一直处于低烧状态。团座坚持抵抗敌军,不下火线,九点二十分时昏迷,现被安置在临时作战会议室休息。”

    张灵甫脸色好了许多,他点头说:“营连级军官全部去会议室开会,医务兵带上药品。”

    说是临时作战会议室,其实就是土地庙,张灵甫一进庙门就看到一张长桌,桌子上铺着一张地形图。穿过挂着的布帘,他看到一个身穿军官制服的女人半侧靠在桌子上,发髻散乱、面色苍白中泛着青灰色。

    听到动静,沈陆努力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光线,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算看清眼前的英俊男人。

    沈陆扯开一抹微笑问:“你是来支援的?”

    “是的,我是来接手阵地的。”张灵甫压下心里瞬间的起伏,他带着微笑说:“你非常优秀,无愧于党/国‘霸王花’之称。接下来请交给我,你放心去医院。”

    “那么就交给您了。”沈陆浑沌的脑袋想起眼前的人是谁,这两年他可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杀妻案闹得不是一般的大,最后还被判死刑。

    张灵甫接手接下来的战事,沈陆及一批负伤较重的士兵们被送去战地医院,随后沈陆被转送南京黄浦路口的中央模范军医院。伤口红肿,高烧两日不退,三日后醒来,沈陆发现自己还活着,十分高兴。毕竟,她也不想死。

    沈陆住单人病房,病房里放着花束和水果,还有各种用不到的东西,还有几个麻袋。看到沈陆疑惑的目光,魏大志咧着嘴为沈陆解惑,原来沈陆重伤入院的消息出现在报纸上,一时间全国各地的慰问信件如雪花一般飘到报社,托他们转交沈陆。而花束和水果是一些同僚的夫人们送的,当然还少不了王雪琴每天伺候。

    要说王雪琴怎么会在南京出现?这就不得不提沈陆,得知日军侵犯上海,她也不管能不能守得住,立即让石磊派人去将法租界里的陆家大小送去南京。同时她知道自家父亲放不下李正德,所以也让人顺道接李家三口和傅文佩母女到南京,虽然王雪琴有抱怨但也不敢明着阻挠。

    不得不说,王雪琴照顾人非常拿手,沈陆被照料的舒舒服服。沈陆看着王雪琴忙里忙外,她说:“雪姨,你也歇会儿。”

    王雪琴的背影有些僵硬,她机械的转过头哆哆嗦嗦地带着颤音问:“大……大小姐,你喊我……喊我雪姨?雪姨……”

    王雪琴看到沈陆含笑的双眸,她站直身体眨了眨一双漂亮精明的眼睛,立刻整理好情绪说:“猪肝汤,补血的,你多喝一点儿。这一次你流了那么多血,可把老爷子和我心疼的……”

    “爸爸呢?”沈陆喝完汤问。

    “老爷子昨天守了你一晚上,他年纪大了,我让他回去休息。这会儿知道你醒过来,指不定多开心呢!”王雪琴收好碗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和沈陆说话。

    沈陆稍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因为正面背面都负伤,所以沈陆躺着的姿势非常僵硬,动一动都需要别人帮助。她吃力的对王雪琴说:“让爸爸多睡一会儿,不急着过来。”

    “怎么能不急?你一醒来我就让人通知老爷子了,他开心的让老朱立刻开车送他过来,就快到了。”王雪琴不赞同的看了沈陆一眼,接着对她说。

    如果是平日里,王雪琴可不敢这么看沈陆,但是今天的沈陆性情看着软和很多,而且重伤之下看上去很脆弱,惹人怜爱,所以她的胆子大了许多。

    沈陆听了王雪琴的话也没做声,她微阖上眼睛小憩,不一会儿病房门再次被打开,只见陆振华拄着拐杖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李正德和畏畏缩缩的傅文佩以及小一辈的陆依萍等人。

    王雪琴见到傅文佩母女,她撇着嘴角直翻白眼,但是看到陆振华看过来的目光,她快步上前去低声说:“老爷子,大小姐刚醒过来,喝了一小碗猪肝汤。可怜见的,战场那么个凶险地儿,那两处枪伤折腾的她坐也不是卧也不是,可就是忍着都不喊疼,看得我实在是心疼。”

    “爱萍打小就是我养大的,像我。”陆振华嘴里说着硬气话,但眼里都是满满的疼爱。

    王雪琴笑眯眯地说:“可不是吗?戏文里都唱了,虎父无犬女,咱家大小姐就是古代的那个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陆振华对王雪琴的一番恭维十分受用,他乐呵呵的点头说:“你说的没错,爱萍自小好胜,总是说‘长大了要像爸爸一样当大司令’。晃眼这么多年,她倒一直没忘记小时候的话。”

    “大小姐最孝顺不过,她哪儿会忘记?”王雪琴眼尖,看到沈陆的眼睑微动,知道要醒了便急急忙忙的回答。

    “妈,你别一直站着,这边坐。”‘吱呀’一声,陆振华的转头就看到陆依萍扶着傅文佩坐下,可是傅文佩一个劲儿的要站着,结果弄出声响。

    陆振华对瑟缩的傅文佩说:“依萍让你坐你就坐,不是生病了?”

    “妈,你看,爸爸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下吧!”陆依萍按着傅文佩的双肩让她坐下,她本就不欲傅文佩来医院,可傅文佩坚持抱病来看望清醒的沈陆。

    “生病了就别来啊!碍手碍脚的,还要抽空照顾你,这不是添麻烦吗?”王雪琴捧着洗净的杯碗说风凉话。

    李正德义愤的看着王雪琴的嘴脸,他急忙拉住陆依萍问:“九姨太,夫人还在生病,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王雪琴挑衅的看了一眼傅文佩,对陆依萍笑得极其不屑,她高声尖叫“夫人?李副官,你叫文佩夫人?”

    王雪琴款款都到傅文佩面前冷笑说:“夫人?好大的口气,夫人!你什么时候变成夫人的?”说到这儿王雪琴偷瞧了一眼手指微动的沈陆继续说:“你多高贵啊!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哼!我告诉你,你和我一样,都是三妻四妾中的那个‘妾’!我想你读过书的,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妾’吧?居然好意思自封为夫人……”

    “雪姨,我已经痛下决心和你和平共处了,但是你刚刚说的话实在让人无法忍耐。”陆依萍将快要哭了的傅文佩护在身后,她睁圆了眼睛怒瞪王雪琴。

    “我的话让人无法忍耐?”王雪琴嘲讽的看着傅文佩母女,她转过身问陆振华“老爷子,你说我说错了什么吗?夫人!老爷子您的夫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小姐的亲娘。”

    见到李正德和陆依萍张嘴想解释,王雪琴立即用手绢抹泛红的眼角边低泣“老爷子,我只是在为大小姐和夫人不值。夫人走得早,大小姐还躺在床上伤的那么重,这会儿就有人惦记上夫人和嫡女的名分了。”

    王雪琴说得越多,陆振华脸色越黑,但他还在等李正德的解释,当年生死一起闯过来,他不想怀疑李正德的居心。

    自四年前傅文佩开始资助他们以后,李正德叫习惯了她傅文佩‘夫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想起来就是一身冷汗。他讷讷着不知道说什么,王雪琴心里得意,差点笑出声来,这一次她倒要看看傅文佩和李正德还有什么本事翻身?

    沈陆知道自己该醒了,她心里明白李正德毕竟追随爸爸出生入死多年,这一次还不足以扳倒他,不过来日方长。‘夫人’?哼!就算爸爸爱的那个人不是母亲,但也不会是她傅文佩!只有她的母亲沈爱香才能是爸爸的夫人,并且也会是唯一的夫人!

    “怎么这么热闹?爸爸您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雪姨说您昨儿个一夜都没睡。”沈陆软软的开口。

    听到女儿有气无力的声音,陆振华瞬间父爱爆棚,他走近到病床旁俯下身,慈爱的试了试沈陆额头的温度说:“烧终于退了,这么不注意保护自己,不知道爸爸会担心吗?”

    陆振华的温和慈爱吓到了陆依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个‘黑豹子’父亲会有这么明显的疼惜,虽然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光听声音就可以想象了。

    傅文佩闭上眼睛,她不甘心啊!当年心萍生病的时候陆振华也会这样的慈和,可是心萍走了……他的表情也冷了。

    沈陆躺在病床上看王雪琴削苹果皮,边聊家常。王雪琴一勺一勺的喂刮下来的苹果泥,沈陆吃力的吞咽下去。王雪琴唠唠叨叨的说:“大小姐,你说如萍现在怎么样了?我这心里揪着放不下……大小姐你这么厉害都伤着了,如萍那丫头连一只鸡都抓不住,这上了战场……哎!我最近晚晚发恶梦。还有梦萍那丫头,一个人在广州……”

    沈陆咽下苹果泥说:“如萍的事我已经让云飞注意了,在晋绥那地儿,云飞有可能会遇到。梦萍……我想送她去美国读书,雪姨你看成吗?”

    “美国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梦萍离家最远的一次就是这一次去广州,她行吗?”王雪琴有些迟疑,她既想让梦萍成为陆家的第二个留学生,又舍不得。

    作为一个母亲矛盾的心王雪琴也有,她既不想女儿离了身边,又希望女儿可以远离伤害和那段噩梦般的记忆。

    去美国的想法是陆梦萍自己提出来的,陆梦萍与托马斯夫妇的谈话中了解到美国的现状,便起了心思想去美国继续读书,她的英文也不错,至少能听能写能说,对她的想法沈陆自然赞成,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问。

    第25章 25

    沈陆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腹部与背部疼得厉害,她示意王雪琴帮她擦掉头上的汗水,说:“雏鸟长大了总要出去闯一闯,而且我在美国也有朋友,多少会照顾一些,见识的多了也不会硌着心里的那件事儿。”

    “这话有理……”王雪琴收回手绢,她搅着碗里的调羹说:“孩子大了,总是要出去闯荡一番,见见世面,但老爷子那儿?”

    “爸爸那儿雪姨你还不能说服?”沈陆反问。

    王雪琴抚了抚发髻笑着回答:“我试试。”

    回去的路上王雪琴小心翼翼的开口,陆振华敲了敲烟斗说:“国内不平静,既然爱萍在美国有朋友,梦萍去外面住一阵子也好,兴许能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老爷子?”王雪琴的错愕陆振华看在眼里,他意味深长的说:“我虽然老了,但没聋也没瞎。你那阵子上蹿下跳的到处跑,还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你既然找了爱萍处理这事儿,想要瞒着我,那我也当不知道这事儿,免得梦萍尴尬。”

    王雪琴低下头,她心里暗想,以前魏光雄的那件事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但一想到他的暴脾气,心里又安定了一些。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还能有命在吗?

    心思回转,王雪琴涩然说:“老爷子,那医生说什么子弹、什么芓宫、什么穿透的,我也听不明白,但我还是明白一件事,大小姐以后怕是不能生孩子了。这可怎么好?我现在说话都要想了再想才敢说,生怕一不小心,错口伤了大小姐。”

    “不是不能生,是机会微乎其微。”陆振华皱着眉头叹息“还好她已经有了轩儿和智儿,不然楚家哪儿能容得下她?”

    陆振华看了一眼王雪琴说:“爱萍现在身体不好,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蒋中正的智囊团建议,宣传部组织多家报社记者联合采访住院的沈陆,事先沈陆已经收到消息,所以心里也有了一定的准备。

    王雪琴知道后忙前忙后的要为沈陆挑衣裳、化妆,都被沈陆制止了,她说:“雪姨,他们是来采访军人,不是来采访名流、交际花的。我穿着病服就好,也不用化妆,洗干净脸、头发梳整齐就行。”

    “爱萍说的没错,雪琴,你的眼界也太狭窄了。”陆振华自豪的看着处事具有大将之风的女儿,又对团团转的王雪琴训斥,只是这训斥里并没有多少责备的意味。

    中央日报、大公报、申报、新民报、阵中日报、大众报、东南日报、复兴日报、福建民报、汉口新闻报、汉口正义报、河南日报、救亡日报、战时妇女报等多家报社都派了记者去采访。

    记者们在指定的临时采访室等待采访沈陆,不一会儿就有一名警卫出现引着他们一起去沈陆的病房。记者们蜂拥入病房,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靠坐在病床上,穿着病服且脸色苍白,但却有一种脆弱的美丽。

    “你们好,请坐。”沈陆率先打招呼。

    记者们看到病房临时放着三排长条凳,他们依次坐上去,手里拿着记事本和钢笔准备开始发问。沈陆的主治医生说:“因为病人的伤还没好,说话比较吃力,所以希望你们发问的时候一个一个来,而且保持安静。”

    见到记者们点头表示明白,沈陆的主治医生留下两名护士才离开。大公报的记者率先发问“沈中校,听说你是黄埔六期的肄业生,请问你为何没有顺利毕业?”

    大公报的记者问题十分犀利,沈陆没有顺利毕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反蒋斗争,当期没有反对蒋介石的学生被排挤的很厉害,特别是在武汉分校。值此国共合作抗日时期,沈陆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能含糊的一语带过,并着重表示去德国留学在她的计划之内。

    申报、中央日报等报纸一次发问,沈陆一一的回答了,坐在一旁的宣传部副主任十分满意,他心里想着,如果沈陆以后不上战场了就将她挖到宣传部去。

    战时妇女报的记者是一个女性,她举着记事本问:“沈中校,您现在是全国女性的典范,千万女性崇拜的对象,您有什么想对全国的姐妹们说的?蒋委员长称呼您为‘霸王花’,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沈陆喝了一口水润喉,接着回答:“张记者,你的话让我受宠若惊,我只是做了自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校长的厚爱,我十分感激,定为党/国鞠躬尽瘁。新时代讲究男女平等,我知道有很多女性投身军旅,希望能体现这一点。但我想对全国的女性朋友们说,平等不等于相等。职业军人需要接受严苛的训练,才有希望在战场上保住性命,我只希望大家能够正视自身实际的情况,并不是一线战场才能够实现自身价值,请为了亲人和朋友珍爱生命。”

    张记者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又问:“沈中校不希望女性上战场?”

    “不是,我从不认为女性不能上战场。我只是认为应当正视自身情况,比如张记者您摇笔杆子为抗战宣传也是爱国的一种,任何职业都可以爱国。爱国无分年龄、性别、职业,我是这么认为的。”沈陆有些疲惫,护士姑娘急忙上前去调整她的姿势。

    “那么,沈中校的意思是(女支)女也可以爱国?”张记者又问。

    沈陆凝视了张记者几秒钟,她坚定的回答:“是的!”

    宣传部副主任见状,他上前张开手臂向下挥舞两下说:“沈中校腹部的中弹,导致芓宫被穿透,而且背部的子弹在卡在心脏附近,送到医院才做的手术。手术十分艰巨,沈中校死里逃生,元气大伤。今天是勉力提神和诸位一起说话,现在请谅解她的身体状况。”

    “可以提问最后一个问题吗?”问题一出,宣传部副主任心下不爽快,正预备瞪过去,但见到他胸前挂着的牌子是阵中日报,便偃旗息鼓。

    “请提问。”沈陆勉强提起精神微笑着回应。

    阵中日报的记者问:“我的问题是,沈中校您对淞沪战场的感想。”

    这个问题问的很巧妙,‘感想’——一般人都会长篇大论,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沈陆实在累了,战友死亡的一幕幕,自己挥刀的一瞬间。

    沈陆闭上眼睛又睁开,她黯然的回答:“一寸山河一寸血。”

    沈陆最后的一句话让现场的空气凝结,‘一寸山河一寸血’——这句话对罗店那个‘血肉磨坊’,对饱受战火蹂躏的国家来说多么形象?记者们看着那个病床上陷在记忆中的军人,含着敬意悄悄离开病房。

    第二日沈陆的采访被登载在各大报纸上,没有现场采访的报纸也相继转载,而‘一寸山河一寸血’这七个字刹那间传遍全国。而她说的爱国无分性别、职业令许多欢场女子大受鼓舞,她们许多人冒死将日军饮酒作乐时的谈话传出,并在被抓到的时候平静自裁。

    数年后“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口号激励许多青年投身远征军,又有多少青年永远留在那个山峦叠起的地方。

    沈陆的伤养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十一月中,罗店战役也结束了,上海彻底失守。但是这一战也打出了国/军的气势和威严,虽然褒贬各异,但还是赞扬居多。

    血战罗店后沈陆升上校军衔,被授予一枚忠勇勋章,一枚四等云麾勋章,并得蒋中正亲手赠中正剑。

    中正剑长25厘米,剑柄顶端正面刻青天白日国徽标志,背面是两朵重叠的梅花。剑柄握手处正面黄铜阳刻出‘校长蒋中正赠’六字,背面是三朵梅花,剑身上刻有‘成功成仁’四字。

    黄埔出身的军官能得到蒋中正赐予的中正剑是一种无上荣耀,沈陆夫妇也有一柄中正剑,不过那是她的丈夫楚云飞的。楚云飞以黄埔五期第一名毕业,毕业当日被赐中正剑,这让沈陆眼红了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一偿夙愿,心情犹如万里无云的碧空。

    南京方面宣布重庆成为战时首都并着手迁都,沈陆也要启程返回部队,临走前嘱咐陆振华等人往重庆去,陆梦萍已经被她托关系送去美国了。

    十二月一日,南京保卫战开始,陆振华举家及楚家的一家子已经踏上前往重庆的路途近十日。很多家庭很多人逃去武汉、重庆等腹地,一路上可以看到携家带口的人群,有的人坐车有的人走路,总是为了一分生存的希望而苦苦挣扎。

    行人中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是受命于国民政府教育部的周祖康,担任西迁委员会成员,负责组织学校向重庆迁移。他好不容易养好伤找到家人,结果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他只能放下这件事专心转移学校及学生。

    陆振华一行人抵达重庆,从一个叫吴国喜的人手里高价买到一幢宽敞的四合院老宅,这宅子在南岸,地理位置良好,所以陆振华才决定花大价钱买。但想不到的是,买下宅子的下午就有人来敲门,原来是宅子的原主人回来了。

    说来也是一件烦心事儿,这四合院本是周家老宅,可因为长期没人住,只有一个看门人看着。战争一起,迁都的消息传出,重庆的房子就变得十分抢手,吴国喜将周家看门人打跑,抢占了房子。吴国喜是本地的无赖,但和县长的秘书是亲戚,所以这房产被偷梁换柱改成吴国喜的,现在原主回来了,三方闹开来。

    周家占着理儿又有地契在手自然是不肯让,陆振华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房子,在县政府留了契约的,而且重庆的房?br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