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之迟来的幸福第19部分阅读
情深之迟来的幸福 作者:rouwenwu
又是一番痛心怒骂,可惜陆尓豪依旧毫无反应。陆振华毕竟心疼自己的长子,见他神情萎靡又落了残疾,不忍骂的太狠,就把一腔怒火撒在了陆如萍的身上
王雪琴也是同样的想法,在她的心里,女儿再乖巧懂事,还是不如儿子靠得住,何况,陆如萍还偷了她一大笔钱。
于是,从未被父母责骂过的陆如萍完全享受了曾经陆梦萍的待遇,三天两头就是一顿骂。
陆如萍没了何书桓的音讯,弄丢了据说是家里三分之二财产的几万块钱,还弄丢了哥哥的心上人刘可人,间接害的哥哥瘸了腿,她简直就成了家里的罪人。整天哭哭啼啼,求这个宽恕,求那个原谅,一番努力下来,倒也让陆家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最后几万块钱的陆振华,在收到国家迁都重庆的消息后,终于下定决心,卖了陆宅,带着一家老小迁去重庆,和李副官一家汇合。其他人反对无效,只得开始收拾行李。同时,为了离开被日本人重重包围的上海,陆振华又舍了一笔钱。
当年风风光光从东北逃到上海来的黑豹子司令陆振华,再一次带着所剩无几的家人狼狈不堪地逃往新都重庆。
杜月笙又一次从日本高官的府中“尽兴”归来。他一到家就召集了全家人到密室集合。自从杜月笙开始暗中支持共产党后,就比以前更注意家里的安全了,有重要事情商量,全都是在密室进行。
“朝香宫,朝香宫鸠彦真的来华了!”杜月笙说出了这个陆依萍早就提到过的名字
杜月笙的儿子们听了之后更加矛盾,父亲和孙少卿夫妻提到过的人渐渐地都出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南京的那件事也将成为事实,如果真是那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爸,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日本人武器精良,我们青帮人虽多,可绝对干不过他们啊!”
孙少卿和陆依萍也点点头,他们两人是绝对不赞成与日本人正面冲突的,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杜月笙笑了笑,手中的烟斗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正面冲突还是留给我们的革命军吧!我们只要尽力救出最多的人就行了。”
杜月笙停下话题,示意几个儿子把收集来的物资统计一下,“除了救援时能用到的物资,其他的全部交给那边的人带走!”
那边自然是指的共字头的势力。陆依萍没想到自己透漏的所谓的预知能力,把原本犹豫不决,左右逢源想法的杜月笙彻底地推向了共产党那边。
孙少卿点点头,赞同杜月笙的说法:“现在时局不稳,如果日本人真的打下了南京,我看这上海租界也可能会有影响,我们还是早点转移的好!东西除了马上能用到的,还是尽快弄走,免得引火烧身。”
“爸,我觉得日本人继续往西侵占南京的可能性很大。南京可是说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天险可以阻挡日本的进攻,到时南京的平民只有西边一条路可以逃走,西边又隔了一条长江,我看我们多准备些渡船,以备不时只需。”杜维善考虑的比较全面,毕竟又要备车又要备船,动静太大。
知道历史的陆依萍赶紧附和,“对对,我同意维善的思路。现在天气已经转冷,如果真出现维善说的情况,没有船,渡河的百姓肯定会冻死在江中的。而且,我们不能被动的等着他们撤退,到时时间太紧,南京城中的几十万人,不可能一两天就撤完的,我们不是收集的有通讯器材吗?留几套下来,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就把日本人要屠杀几十万手无寸铁军民的消息发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给南京人提个醒,也让其他国家给日本增加点压力!”
杜月笙听了几个儿子和孙少卿小夫妻俩的意见后,点点头,“咱们就分头准备吧。我还是负责与日本人周旋,安排好我们撤退到重庆的后路;维潘,维恒你们两个负责收集尽量多的船只,配好水性好的弟兄;维屏,维善你们两个负责弄几个会接收电报的人回来,再找个安全的地方,把电台支起来。少卿,你跟依萍就在家收拾收拾东西,时机一到,咱们就干净利索的走人。”
几位小辈都点头应下了自己的责任,杜月笙又叮嘱了几句安全,隐蔽什么的,众人就散了。除了负责收拾东西的孙少卿夫妻二人,其他人都连夜忙了起来。
“唉,少卿,现在我们两个人好像成了累赘了!”陆依萍不由得想起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
孙少卿揉了揉陆依萍盘起的秀发,安慰她说:“快了,如果你的预言又一次精准无误的话,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是啊,还有一个月,自己和少卿就能跟着杜月笙一家转移到重庆了,到了那里,自己就能重新当上一名教师,发挥自己的作用啦!
陆依萍暗暗祈祷救援南京的计划能够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怎么滴,就变成两天更一次了!
不过字数上绝对比一日一更更多。
晚点还有一更,南京过后,就能收尾了!
情深之迟来的幸福 南京(下)
12月4日,日军逼近南京外围。
“姑父,我们必须行动了,”陆依萍找了个杜家少爷们都不在家的时候,跟杜月笙说了自己最近预知来的消息。
“噢?”杜月笙紧张的询问道,“依萍,你又梦到了什么?”
“过不了几天,日军就会占领南京外围阵地,从北、东、南三面包围南京。到时,南京的守军只剩西面的长江一条退路。”陆依萍紧皱着眉头说,“当初力主一战的唐生智会做出“背水一战”的姿态,一方面下令集中力量固守复廓阵地,另一方面命令销毁长江上全部渡船,并令宋希濂的三十六师看守城内通向下关的唯一通道挹江门,严禁部队从此处退出。到了那时,南京城内守军和平民的退路被全部切断。我们的救援工作也就开展不了啦!”
“看来,这个唐生智还是名有血性的猛将?”杜月笙奇怪地问道,有这么一名猛将,为何南京会那么快破城?要知道上海的淞沪会战可是打了三个月啊!
“他?”陆依萍不屑的哼了一声,“最后关头,他突然下令突围撤退,自己乘着早就备好的汽艇出逃。南京守军群龙无首,一下子就瓦解了,大部向下关溃退,在挹江门与三十六师发生激烈冲突,为了活命,自己人与自己人开战,最终击破城门逃至下关。由于渡船已经销毁,许多难民与士兵仅试图依靠木板渡江,最终大多冻溺江中。其他人见渡江无望,只能返回城内。”
“砰!”杜月笙的手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这个唐生智,简直是可恶至极,逃命也就罢了,居然将这几十万军民困在城中,替他争取逃命的时间,哼,不是很能逃吗?不是很惜命吗?等我们到了重庆,我青帮到要好好的会会这位唐生智!”
“姑父,这都是后话了,您看咱们是不是马上按计划开展救援活动?”
杜月笙点点头:“我马上通知他们计划开始,不过,电台要留在最后,那个目标太容易被日本人锁定,等到南京的百姓撤退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走的时候再用!”
陆依萍点点头,她也知道从四周都是日本人的“孤岛”发出电波很快就会被捕捉,并确认位置,所以杜月笙的计划是对自己这几个人最安全的了。
当晚,南京城内大量的青帮弟子都收到了最高一级的指令,让他们两日之内护送着家人从西面的长江撤退,违令者按帮规处置!
这一夜,南京城内无数家庭彻夜未眠,争论着走与不走的问题。
走?就意味着离乡背井,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是个外乡人!
不走?违背青帮的最高指令,会受到怎样残忍的处置人人皆知。而且,据说日本人已经到了城郊,到时,南京别和上海一样沦陷了,上海还有租界可躲,南京能躲到哪儿去?
稍微有些头脑的人一思量,就知道取舍。所以当天夜里,就有人家带着全家老小,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乘船渡江,往现在的南京首府重庆逃去。
是啊,当惯了首府子民的下江人,多数选择都选择逃亡重庆,继续去当首府的子民!
青帮虽然总部设在上海,可南京的势力也不小,这牵一动百,整个南京城就人心惶惶起来,很多不是青帮人的人家,都跟着收拾家当,带着全家老小往西逃去。
所以,到了青帮最高指令规定的两天时间,不但青帮的人基本上撤退了,连带着很多普通老百姓也走了。这一批撤退的人数粗略统计下来,差不多就有几万人。而青帮弟子只占了这几万人中的很小一部分,更别说有一小部分青帮的死忠分子,在护送了家人顺利过江后,又偷偷的回到了南京城待命,几乎没有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
所幸这边的动静很大,唐生智却并没有引起重视,毕竟走的都是些没见识的小百姓,一看见打仗就想着跑,哼,一群没有骨气的东西,走了倒也好,不会污了自己眼睛。他仍旧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南京城外与日本人的战斗上。
“爸,第一步计划顺利完成!是不是马上开始第二步?”
“嗯,第三步计划准备好了么?看情形,到时要提前开始。万事小心为上,不要暴露了自己!”
“嗯,儿子们都记得您的教诲,留着命才能干更多的事,不会鲁莽行事的!”
12月6日,南京外围依旧激战不止,唐生智被日本人的猛烈进攻打得焦头烂时候,南京城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京城里的每户院子里都出现无数的类似传单一样的东西,包括那些深门大院的大户人家。
看得懂字的人瞄了一眼单子上的字,就脸色大变,三下两下就把传单给销毁了,关上门和家人商量着什么;看不懂字的贫苦人家,总也认得几个认字的先生,纷纷拿着单子找上门去询问到底写的啥,结果先生们无不大惊,匆匆跟来询问的人解释了单子上写的什么后,就闭门,不再见客。而那些知道了内容的贫苦老百姓同样是脸色大变,纷纷回家,关上了院门。
匆忙之间,不知道谁弄掉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单子,飘落在地上,仔细一看,上面就简简单单的引着两行字:“不久后封城,沦陷后日本人屠城!”
“你真的看清楚了?投单子的人是青帮的人?”一位年纪颇大的,却精神抖擞的老人表情严肃的询问着站在他面前,非常壮硕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肯定地点点头:“是的,老爷,小的不会看错,他们身手非常利索,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他们扔下了单子就走,我也就没有穷追!据说,现在这张单子满城都是,看来他们并不是针对我们的。”
老人点点头,示意年轻人退了下去。
青帮?封城?屠城?
自家人在南京可算是家大势大,这两日城里的动静,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在普通人眼里,那渡江逃难的近万人也就是些胆小的老百姓,可在他们这些老人精眼中,对于这种大批人莫名其妙的集体渡江行为自然有别的看法。而且,南京怎么也算是前首府,唐生智也算是个有血性的将领,怎么可能会发生单子上的事情?
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人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对,这两天逃难的人中,青帮人的家人几乎全部在列,发传单的这一批也是后来才返回的。杜月笙为人精明,上海沦陷了,他还稳在租界没有撤退,而且跟日本人打得亲热,会不会得到些内部消息呢?按照他极其护短的性子,不可能会害这些青帮弟子啊!为何上海青帮人都纹丝不动,该干嘛干嘛,南京青帮却全部撤离?
老人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在屋内走来走去,皱着眉头苦思着。
“阿夏!阿夏!”
喊声刚落,之前那位壮硕的年轻人就推门进来了,关上门后,规规矩矩地站在,等着老人的吩咐。
“杜月笙现在的情况你跟我说说看!”
阿夏想了想,回答说:“青帮老大杜月笙早在两个月前,就把自己的家人送去了美国,同行的还有他的几位丈人,包括苏州的孙家。青帮的弟子?大多数没有动静,都还在上海租界内活动,不过,他最得意的三个弟子中,有两个好像失踪不见了,道上有传言说他们去了西边!”
“也就是说,杜月笙现在就带着他的四个儿子和一对侄儿夫妻留在上海?七个人,撤退起来很容易啊!”
“是的,老爷!青帮总坛在上海,当初好不容易在南京站稳了脚,发展成南京最大的帮派,您说他怎么舍得放下到嘴的肥肉的?”
“阿夏,城郊的战事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不过,唐生智还在奋战,据说,有将领建议撤退,被他一枪就给毙了!”
老人陷入沉思,自己家大业大,一走就是几百口人,走还是不走?这个决定不好下啊。
“老爷老爷,”有一个仆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老爷,城里很多人家都渡江了!包括城西的方家!”
老人听到方家也渡江了,忘了责备这个仆人的失礼,挥挥手让他退下,脑子飞快地旋转起来,阿夏低着头,眼睛望着老人前面的地板,一动不动。
“阿夏,通知夫人,赶紧收拾东西,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扔下,咱们赵家,连夜西迁!”
“是,老爷!”
相同的情景在无数个家大势大的家庭上演,大多数家族都冷静的选择了撤离南京,只有极少的家主想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搏一搏。
这第二波撤退明显的就比第一波要来得凶猛,唐生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暗骂娘。如果被他知道是谁发的这些传单,他一定带兵上门把他给毙了!
不过事情已经闹开,自己原先的计划还能执行吗?
久经战事的唐生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为今之计是选择一条最有利于自己的道路,至于那“妖言惑众”“污蔑”自己的人,秋后算账也不迟。思来想去,唐生智还是觉得自己的命要紧。
淞沪会战,已经损失惨重,元气大伤,而日本人又泄愤般没日没夜的猛烈攻击,这南京城,怕是肯定要丢了,但是自己的命可不能丢在这里。蒋委员长早已放弃南京,迁都重庆,自己奋力抵抗后,不敌撤退,最多只会被狠狠斥责一顿,完全没有损失。
这么明显的一个选择题,唐生智自然还是选择了封城,然后撤退逃命!只是因为这传单的关系,南京城内逃难的人数颇多,自己如果还是按原计划八日封城,到时就是空城一座,谁来替自己拖延时间?
于是唐生智大笔一挥,立刻下了封城令,比历史上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一天。
幸运的是,因为传单事件,这第二波撤退,虽然时间短暂只有一天,但人数却是第一波的很多倍,南京城一下子就少了十几万人,显得空旷了许多。
情深之迟来的幸福 尾声(上)
杜家宅子里灯火通明,几位杜少爷不停地穿插在拥挤的客人当中,孙少卿和陆依萍自然也不能闲着,招待着些文学界的雅人。
12月7日这天,杜月笙和日本人又谈妥了一项合作,在普通人眼中,杜月笙可以说彻底地沦为了亲日派,说是汉j也不为过。可是杜月笙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反而意气风发的开门迎客,大办宴会。
怀着各种心思的上流社会们都按时来到了杜宅。期中不乏日本高官,他们很满意能在上海找到杜月笙这样的合作伙伴,今天这个庆功宴后,杜先生就会牺牲他在上海的势力,代表大日本帝国,去重庆一趟,日本人对他的取舍感到非常满意。
不管是心中暗骂杜月笙汉j的,还是阿谀奉承讨好杜月笙也想在日本人那儿分一杯羹的,人人脸上都带着刻意的笑容,真真是主客尽欢啊!
孙少卿貌似亲热地对着娇妻的耳朵说着情话,“姑父说时间快到了,让我们找个理由先上车到指定地点去等他,那里有人接应!”
陆依萍娇羞的锤了一下不知道说了什么情话的孙少卿一下:“知道了!我好像有些醉了。”
孙少卿听了,默契的笑了。
两人合演了一出好戏后,就告罪上楼休息了。迅速地换好了行动方便的仆人衣服后,两人布置好现场,在被子里塞着两个大玩偶,以免有心人来查看两人是否安睡。然后就下楼去厨房了,顺利的到了后门,上车离去。
两人到了指定地点上船后,焦急地等待着,幸好没过多久,杜家少爷们就陆陆续续地赶来了。之后又等了很久,差不多过了午夜,杜家的宴会散场之后,杜月笙才出现。
“都到齐了,出发吧!”杜月笙上船后就吩咐道,“维善,通知第三步计划开始,让负责的人机灵点,完成之后立刻走人。”
“知道了父亲,露过脸的青帮弟子都撤离了,剩下的都在租界,日本人没有名单,不可能抓到人的!”
杜月笙点点头,虽然表面上看,自己是替日前赴重庆,可自己并没有按照日方的要求留下家人做人质,上海,他奋斗了大半生的地方,这次可能真的要永别了。
时局稳定后,自己也会去美国发展,依萍说过,自己的身份,以及与日本人之前的合作,在后面的某个时期还是会被人抓住不放。
美国就美国吧,白手起家都能有今天这番成就,相信在纽约唐人街打造另一个更厉害的青帮也不是难事!
杜家的小邮轮很顺利地通过了各种关卡,小船缓缓地向西部前行时,天空也渐渐地露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12月8日。
日军占领南京外围阵地,从北、东、南三面包围南京,此时南京守军只剩西面的长江一条退路,可这条退路早在前一天就被唐生智给封锁了,原来江边的渡船也全部被销毁,只排了少量的士兵看守着,没船,大冬天的想要游过江不是自找死路吗?所以这么十几个带兵的战士看守着完全够了。
“主编,主编!”杜飞跌跌撞撞地跑进张中越的办公室,“刚收到的最新消息,您看看!”
张中越接过杜飞手中的稿纸,快速的扫了起来。
“主编,能接收电波的单位都收到了这条消息。看来,发电波的人是想让全国,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条消息!如果这上面的消息是真的,那日本人真的就是禽兽不如了!”
“杜飞,通知印刷部加版,立刻把这道电波的内容印上去。”张中越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迟了,我怕这消息就会被封锁了!今天,咱们就来和日本人抢抢时间!”
杜飞愣了一下,立刻反映了过来,接过张中越递过来的稿纸,往印刷部冲去。
这种情景在各大报社都相继出现了,各个报社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与此同时,各方势力掌握的通信部门也都收到了这条消息,他们都为翻译过来的内容感到震惊!其中不乏驻守在上海的多国领事馆,他们纷纷把这条消息传回了他们国内。
所以,当等级森严的日本人把消息一层层上报至最高长官时,“日本下达‘机密,阅后销毁’密令:占领南京后,杀掉全部俘虏!全部杀掉!”的消息已经传的满世界都是了。
日本人恼羞成怒,四处搜查发送电波的人,弄的整个上海滩的人都人心惶惶。而南京城里没能提早离去的人们更是惶恐不安,越来越多的人往西边的长江跑去。没有船,很多人都想借着木板的浮力游过长江去,结果都纷纷溺亡,看守的士兵们也不拦着这些投江的人,看见他们沉入水中不再冒头,还会聚在一块儿哈哈大笑一番!
正当人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宽若海面的长江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线,人们望着那条线指指点点,连手握长枪的那十几个士兵也走出了掩体,走到江边讨论着那是什么。
那条线越来越近,形状也越来越清晰。
“汽艇!是小汽艇!天啦,好多的汽艇。”有点见识的人指着前方数不清数量的汽艇和随在它们后面的小船,惊喜地叫了出来。
刚刚绝望的人们猛然看到了希望,更是喜不自禁,都欢呼了起来。看守江边的那十几个人士兵发觉情况不对,就想走回掩体向总不上报,刚一转身,就迎来了十几把匕首,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开枪,这些士兵就被缴械抓获了!
“乡亲们听好了,汽艇和小船是共字头的老大们送来给你们的,大家要懂得感恩!”拿着长枪的汉子大声喊着早就被老大吩咐好的话,“老人小孩女人先上船,剩下年轻力壮的汉子们带着行李等船回头,如果有人敢拦着我们逃难,留下来的汉子们就要跟着我们兄弟几十个拼一拼了!x的,谁敢捣乱或者不听指挥,老子先崩了他!”
来渡江的都是想保命的,后面暂时又没追兵,谁会想不开在希望在即的时候主动找死?所以渡江工作开展的仅仅有条,有些暂时不能渡江的年轻汉子还帮着维持秩序。
等到了这天晚上七点,唐生智突然下令突围撤退,自己乘保留的汽艇出逃时,南京城内大部分百姓已经撤退到长江对岸了。闻讯瓦解的守军往江边撤退,与镇守在挹江门阻止部队溃逃的三十六师发生激烈冲突,耽搁了不少时间,最终击破城门逃至下关江边。
此时的江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艘汽艇和小船,最后一批人渡过江后就直奔西部,对岸都没人了,谁还回头送船?溃逃的士兵们抢着上了船,有些没抢到的就扶在船边,打算借点浮力游过江去,到了最后,为了抢得一个船位,甚至开枪杀人,场面惨不忍睹,最后顺利渡江的人只占了所有溃逃部队的很小一部分。
其实日本人完全占领南京至少也还要一个晚上,如果这些士兵们能像老百姓一样,有秩序的分批撤退,完全能够全军撤离的。可惜早已被日本人打怕了的士兵们谁又肯礼让他人?
1937年12月13日,日军占领了南京城,因为之前屠杀密令早已暴露,世界各国纷纷致电日本,谴责他们这种不人道的行。日本方面明面上坚决不承认曾经下过这条密令,私底下恼羞成怒,依旧决定对待俘虏绝不手软,只是手段要求更隐蔽。
可惜现在的南京城几乎就是一座空城,留下来的多数都是渡江无望,返回城内的士兵,全部加起来也就几千人。愤怒的日本军人在美丽的南京古城内执行着他们惯有的“三光”政策,为了泄愤,他们把所有能搬走运走的东西全都用船运回了日本,被杀掉的几千名军民,也对外号称是“正常的战争伤亡!”
各国势力因为各种原因,再加上死亡人数确实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也就渐渐平息了声音。而抛下全城军民,独自逃往南京的唐生智,也幸运地逃过了蒋委员长的惩罚。
得到消息的陆依萍,喜极而泣。中国的历史,终于因为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有了一点点的改变。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白白的重生一次,虽然不能扭转乾坤,让日本人立刻回家种田,但能救下那无辜的三十万人,她真的觉得满足了!
“依萍,你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还是赶紧给妈写封平安信吧!他们肯定等急了!”孙少卿温柔的搂着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的妻子,“别忘了写上你已经怀孕的消息哦!”
陆依萍眼中含泪,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坐了两个月大油轮都没有晕船的陆依萍,在从上海到重庆的短短几天旅程中吐得稀里哗啦。一到重庆,孙少卿就找来了当地最好的医生,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
之前陆依萍神经高度紧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南京那件事上,所以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后来一家人平平安安地上了船,只等着到了重庆重新安家,她的身心全部放松下来,所有的不适就全部袭来了!
“少卿,我现在才觉得这里真的成了我的家了!”
孙少卿以为陆依萍说的是重庆的新居,他笑着揉了揉陆依萍的披肩长发,“这里是我们暂时的家,等你的情况稳定了,学校又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咱们就回美国去,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陆依萍笑着点点头,靠在孙少卿的怀里,两人望着远处的群山,呼吸着比上海更清新的空气,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
情深之迟来的幸福 陆梦萍的番外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陆梦萍仿佛又回到了和大叔刘敬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像天神般降临在自己的身旁,赶走了想要欺负自己的流氓,带着自己进了鼎鼎大名的“大上海”舞厅。
那天的舞厅也是现在这个感觉吧?
陆梦萍望着眼前舞池中忘情地跳着贴面舞的男女们,一样的灯光,一样的音乐,却从上海换成了重庆,从“大上海”舞厅换成了“朱公馆”!
“梦露啊!司马长官正到处找你呢,原来你躲在这里啊?赶紧的,去好好陪陪他!”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朱四奶奶,随着音乐扭动着依旧苗条的身姿来到了陆梦萍的身边。
是的,陆梦萍现在改名叫“梦露”了,朱四奶奶说英文名字显得更时髦,更洋气,原来的梦萍太俗了。
现在的梦露是“朱公馆”有名的三大交际花之一,她可以尽情地玩乐,尽情地吃喝,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尽情地跟以前父母眼中的“老男人”恋爱了。
二十多岁,已经完全张开的梦露恣意地怒放着自己的青春年华,画着美美的浓妆,烫着时髦的烟花烫,穿着让自己摇曳生姿的合身旗袍,她听话地往朱四奶奶手指的方向走去,用朱四奶奶的话说,司马长官现在可是她的大客户,不能慢待了。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露才会偶尔的想起她还是陆梦萍时候的事情。霸道强势的父亲,泼辣刻薄的母亲,帅气有才华的哥哥,善良纯洁的姐姐以及调皮好吃的弟弟。
记得当初,自己又一次被父母责骂,又一次被拿来和那位“善良纯洁”的好姐姐对比,自己一气之下就跑出了家门。
不过当时时局那么乱,日本人在上海滩内为非作歹,自己可没那么傻,到处乱跑。李副官一家不是拿着家里施舍给他们的一大笔钱准备往西部的山城重庆逃难吗?自己正好可以跟着他们走。
果然,当自己追上李副官一家,说是父亲陆振华让自己跟着他们一块儿先去重庆物色个宅子的时候,他们一点都没怀疑。
呵,母亲说的话还真没错,这一家人白痴的可爱,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谎言,他们就完全相信了。一路上,自己有钱花有仆人伺候,好不快活。
一路相处几个月,自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李副官一家心里也有他们的小九九,他们愿意带着自己同行,愿意供自己吃喝住宿,原来并不是白痴,而是指望着与他们的司令大人不要断了联系,因为他们的宝贝疯子女儿——李可云,还想着要嫁给哥哥陆尓豪呢!
啧啧,这一家人也真敢想,自己再不懂事,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啊!你一个仆人的女儿,想要嫁给自家少爷当正妻,这可能嘛?
不过自己到是乐于见到他们缠着陆尓豪,给那位眼中只有陆如萍这一个妹妹的所谓好哥哥添点堵,不是正好吗?闹吧闹吧,闹到那个做作的不得了的刘可人和陆尓豪一拍两散最好,闹到自己的帅气才华哥哥不得不娶了疯子李可云最好!
忍受了李副官一家几个月,终于到了重庆,这个山城真是落后啊,那些女人的穿着打扮没有一个能入自己眼的,如果不是自己那对儿蛮不讲理的父母,自己怎么又会沦落到这个落后的地方来?
心情不好的自己,看着李副官一家的亲密温情更是冒火,当天晚上,趁着他们一家三口睡死之后,自己就偷偷拿了他们藏在墙脚的自己家的那一大笔钱,跑了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勉强看得过眼的大饭店,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自己就忍不住换上了从上海带来的漂亮洋装,显摆着到楼下餐厅吃了顿好久没吃过的大餐,嗯,就是太辣了。
自己到处找水解辣的时候,朱四奶奶就递过来了一杯凉水,她说她是南京人,跟着政府军官的丈夫逃难到重庆的。
南京?勉强能算是老乡吧!单纯的自己被朱四奶奶三言两句就套出了家世和离家出走的原因,她非常同情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就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她的“朱公馆”长住。
“妹妹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姐姐那儿免费让你吃住,而且啊,姐姐那个挨千刀的丈夫也是个不小的军官,妹妹住在那儿,安全!当然了,如果妹妹觉得跟着姐姐太无聊,到时姐姐再给你找几个漂亮姐妹,陪着你一块儿住!”
这么好的条件,自己怎么拒绝得了?再说自己一个单身小姑娘,长期住在饭店也害怕啊。于是当天晚上,自己就带着不多的行李,跟着朱四奶奶搬到了“朱公馆”。
朱四奶奶替自己改了名字,教会了自己跳舞,打牌以及哄男人开心,后来,她又陆陆续续找来了两个好姐妹,于是,重庆的上流社会就流传开了“朱公馆”三大交际花的名头。
至于李副官一家怎么生存下去?那可不关自己的事,自己拿的这笔钱可是自己的父亲陆振华的,他李正德家里的钱,自己可是一分都没动!
“梦露啊,别整天闷在家里,跟着我,还有曼丽和袁媛上街逛逛去。多买些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啊!哎呀,我的这三个好妹妹啊!长的这么漂亮,可得要高档货才能配得上你们啊!”朱四奶奶拿着细长的女式香烟,吞云吐雾地说着无比亲热的话。
逛街就逛街吧!陆梦萍,不,梦露无所谓地跟着两位后来的姐妹出了门。这山城能逛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家,都逛过无数次了,不知道朱四奶奶和两位姐妹为什么还有兴趣继续来逛?
梦露无聊的把眼光从挑选着长大衣的两位姐妹身上转到门外,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是可怜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为了那一点点口粮没日没夜的忙活,还是羡慕他们生活如此艰难,却还甘之如饴地忙碌着,只为了晚上回家搂搂妻子,亲亲孩子!
“梦露,看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四奶奶站在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眼神往门外望去,
“瞧瞧那些人,忙死忙活,也还是穿得破破烂烂,还吃不饱,哪儿有你们几个来的轻松啊!你们可得谢谢我这个老姐姐哦~呵呵呵!”
梦露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以前觉得和蔼可亲的朱四奶奶,现在变得俗不可耐,甚至是面目可憎。说到底,她就是个表面风光,暗地里替交际花门拉客的老鸨!
“哟,那个闺女是谁家的?长的可真水灵!”一直望着门外的朱四奶奶忽然惊呼道,“梦露,你看那个穿白底碎花旗袍的女人,啧啧,姿色不比你们三个差啊!”
梦露顺着朱四奶奶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下子就惊呆了,那个穿着白底碎花小旗袍的女人不正是自己的“好”姐姐——陆如萍吗?她怎么也来重庆了?是跟着何书桓来的,还是跟着陆家其他人?
朱四奶奶奇怪地望着身体忽然变得僵硬的梦露,眼珠一转,开口问道:“你认识她?”
梦露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又成了陆梦萍,得不到父亲的喜爱,抢不到母亲的欢心,头上永远压着优秀的哥哥姐姐,下面还有个最受宠的小弟弟。
现在成了交际花的自己肮脏不堪,而眼前的陆如萍呢?依旧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白色光芒,还是那么美好,那么纯真! 她好想好想把她从神坛上拉下来,让她和自己一样,在红尘中打滚,在肮脏的尘世中挣扎!
“梦露,你真的认识那个女孩子吗?”曼丽也走了过来,望着朱四奶奶指着的那个女孩子羡慕的说道:“她长得可真漂亮!”
袁媛看的更仔细些,她望了望梦露,又回头望望那个女子:“看眉眼,梦露和她长得还挺像的!”
朱四奶奶听了袁媛的话,也发觉她们两人很像,难道,她是梦露以前提过的很讨厌的姐姐?朱四奶奶心中一动,这么漂亮的女子如果归到自己的旗下替自己卖力,那自己的“朱公馆”可就更辉煌了!
“梦露,那个女人你认识吗?啧啧,可惜了这幅好面容,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多久前的旧衣服了,我看她的生活应该比较艰难啊!梦露,如果你真的认识她,就做做好事,把她带到咱们‘朱公馆’来,让她也能和你们姐妹一样,衣食无忧啊!”
听了朱四奶奶的话,梦露的眼睛闪闪发亮,如果,如果自己真的把陆如萍带到‘朱公馆’,凭着朱四奶奶的手段,陆如萍很快就会沦为自己这样的交际花,那时的她,就和自己一模一样了,再也没人当着自己的面夸她,再也没人认为她比自己纯洁美好!朱四奶奶的这个主意,出的可真好啊!
梦露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了一个非常迷人的笑容:“她和我的一位朋友长得真像,可惜我仔细一看,不是的!唉,朱四奶奶,帮不了你了!”
无懈可击的表情果然骗过了朱四奶奶和两位姐妹,收下已经有了三员猛将的朱四奶奶并没有遗憾多久,就恢复了精神,兴高采烈地带着三姐妹继续往下一个店铺走去。
走在最后的梦露忍不住回过头来,四处寻找着之前看到的那个几年未见,熟悉又陌生的姐姐,可惜,再也没能看到那抹倩影。
“呵呵!”梦露轻笑着摇摇头,嘲笑自己依旧放不下。她轻轻地甩了甩头,然后回转头去,决然地跟着朱四奶奶她们的脚步往前走去。
就当刚刚的那点依恋是对自己最后一次变成陆梦萍的告别吧!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陆梦萍这个人了,有的,只是重庆上流社会鼎鼎大名“朱公馆”里的梦露小姐。
听说,‘朱公馆’的梦露小姐攀上了司马长官,现在风光无限呢!
听说,梦露小姐找了个更厉害的男人,据说要娶她呢!
听说,梦露小姐要跟着她的情人回上海了!
听说,那个梦露的情人是个汉j,抛下了她自己逃命去了!
听说,‘朱公馆’被朱四奶奶自己一把火给烧了,她自己也死在火里了,不知道梦露她们几个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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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里以前是大名鼎鼎的‘朱公馆’,曾经出过三个非常出名的交际花呢!
情深之迟来的幸福 番外(2)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喝得酩酊大醉的陆尓豪“砰砰砰”地敲打着并不十分结实的院门。
“来了,来了!”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适时响起,把摇摇欲坠的木制院门从陆尓豪的疯狂拍打中解救了出来,“哥,你怎么又喝醉了?”
开门的正是陆尓豪现在唯一的妹妹陆如萍,她皱着眉头,扶着醉得快要瘫在地上的陆尓豪费力地往屋子里走去。
木门自己轻轻地掩上了,陆如萍想了想,没有回头锁上,家里实在也没什么东西好被偷走的了,锁不锁门也无所谓了。
好不容易伺候着陆尓豪躺下睡好,陆如萍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休息,
“砰”的一声,外面的木门又被谁撞开了。
“尓豪,尓豪,你回来了吗?”一个口齿不是特别清晰的女声同时响了起来,“尓豪,我找到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