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之如心第11部分阅读
情深深雨蒙蒙之如心 作者:rouwenwu
用了早饭之后就让素英去叫了自家姑妈到了宅子里头来。
“这兜了半圈，怎么就又回到了这大宅子里头来呢？”
姑妈叹了一口气，这原本要是在别院里头，这还道是经常能走动走动，但是眼下在大宅子里面就算是她来看文佩一回也得小心翼翼，有什么话都小心翼翼，就怕隔墙有耳。
“这大宅子里头也没啥不好的。”
如馨倒是淡然，手上提着新泡的茶壶，给自家姑妈给倒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
“姑妈你别多担心，这一时半会的，也急不来的。”如馨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端过了茶杯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茶水伙食还是大宅院里面的好，和别院里面没得比的，伺候一个人和伺候一大家子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喝了两口茶之后，如馨才靠近了姑妈，在她的耳边轻声叮咛了一声。
“姑妈，最近动作太大了点，怕是会被有心人知晓。”
姑妈脸色一变，带着些隐忧，她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就说文佩就不该存了这个心思的，或者当初就不应该听了文佩的话做这件事情的，但是这事做都已经做了，再说这种话似乎也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知晓了，再过几日这事也该了了。”
姑妈点了点头，反正这事也该了了，这往后希望这日子希望能够能够如文佩说的那样，不会再有多少劫难了。
如馨再度喝了一口茶，不再多说什么。
姑妈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一会之后又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这是？”
如馨见姑妈欲言又止，很明显就是说她是有话要说的，但是却又一定有什么隐忧在。
“姑妈，你有话就直说吧！”
姑妈拧着手上的帕子，一会之后她才缓缓地开了口。
“那秦家人，又来东北了。”
秦家人？！
如馨愣了一下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姑妈口中说的秦家人是秦然，她曾经的未婚夫。
时隔几个月，她以为秦然不会再来东北了，但是没有想到，他又重新出现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秦家人？”
如馨手指敲击着桌面，他好歹是来了，秦家，上海……
“这秦家人昨日带了东西来拜访了，这礼数，还真的是有点让人承受不住。”姑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秦家的秦然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良人，可惜，如果当年文佩没有遇上陆振华的话，今日的日子应该会和现在是完全两种模样的吧！
“这秦家人如此有礼数，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如馨放下了茶杯，“总得请人家一顿才是。”
姑妈看了一眼如馨，像是在思考她这么说的用意如何，一会之后她才点了点头。
“不如明天中午请人家在家里面吃一个便饭，文佩你到时候可有空？”姑妈问着。
如馨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是会回去吃那一顿便饭的。
姑妈在大宅也没有多呆多久，引了一会茶，然后顺带地陪着文佩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她便已经差不多就回去了，
如馨也不挽留，这宅子里面原本就不安分，人多眼杂嘴杂的。
翌日，早上的时候这姑妈便着了下人来了陆宅，请如馨回府上。
如馨去大太太屋里头做了请示。
“这家里面的亲戚多走动一下也是好的，这点我也不碍着你，有空也多让亲家来大宅子里面多走动走动。”
苏静华只是丢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随了如馨的意，让她自由行动。
如馨当然不敢多说什么，听着她在那边念叨了两句之后就出了陆家大宅。
到姑妈家的时候离早饭还有一段时间，如馨在偏厅喝着茶，等待着重头戏的到来，也不知道这两个月来，那个看似温柔的人还是一贯的温柔还是改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来吃这一段所谓的便饭。
但是等了一会之后，如馨便瞧见了她正在想着的人，当然她的想并不是有关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是其他。
这秦然今日里头穿的穿的依旧是一身西装，一层不染的白，走进房门的时候，外头的阳光正好，而他身上像是带着阳光一样，温暖洋溢，但是这温暖很快就被阴郁所替代。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
如馨看着慢慢走近这偏厅来的男人，有一瞬间突然有些迟疑，她开始困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和这个男人做交易。
“夫人也在？”
秦然脸上带着笑，和如馨打着招呼，也顺带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如馨在心底里头有点是自嘲，事情都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虽然还是有余力去改变，但是改变之后的生活只怕是和之前的傅文佩过的日子没有多少改变了，为了一个男人和几个女人挣来抢去的。
抢赢了如何，抢输了又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但是那种日子绝对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如馨脸上带上了笑，伸手给秦然倒茶。
“要夫人亲自沏茶，鄙人真是受宠若惊。”
秦然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却坐在一边享受着如馨给他倒茶，一边细细打量着她。
不劳而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她屈尊降贵给自己倒茶绝对不是因为热情好客，就像是今天特地遣了人来请他吃着一顿饭，接到拜帖的时候，又跟着一起来东北的五弟秦默等人一走便是把那帖子往着桌上一拍，直接三个字概括——“鸿门宴”。
的确是鸿门宴啊，只不过这一次的鸿门宴想要他怎么样呢？
“秦先生可还记得当初你承诺给文佩的一句话？”如馨奉上一杯茶，慢慢悠悠地问着。
“哦？”
秦然接过茶杯，看向如馨，眉头微挑，像是询问。
“不知道夫人说的是哪一句话？”
“你当日可曾说过，我若是想要改变一个生活方式，你愿意帮助我？”
秦然嘴角含笑。
“自然。”
如馨转动茶杯，一会之后终于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一般。
“我需要秦先生你的帮助，”如馨眼神坚定。论东北这个地方有谁敢不买陆振华的账或者说有谁不怕陆振华，大搞也就只有秦家了，反正秦家的本家在上海，离的那么远，就算是陆振华有心，只怕到了上海也完全没有法子。
或者当初在秦然放下那句话的时候，她便已经存了这样的心思。
秦家啊……
“代价……”秦然转动着茶杯，声音轻的像是低喃。
“不惜。”
如馨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请——”秦然嘴角笑意更加浓郁了一些，“夫人详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结束，下一章开始第三卷“沪城往事”
正文 上海
现在的上海和她记忆之中的上海差别很大，在她印象之中的上海那是高楼耸立，标准的城市化，到处充斥着钢筋水泥的味道，夜晚不见星辰。
而现在的上海，也是民国时候全国最繁华的，但是却还有着江南的秀气。
从东北到了上海已经快三个多月了，秦然把她安排在徐福璐上的一幢独栋独户的小洋房，这种带了个小花园的房子在现代就是一个高价位的别墅，而现在，如馨也不知道这房子是秦然的还是秦家的。
他把她安排在这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当然的，她也不问什么。
如馨突然觉得很累，现在她闭上眼就会想到当初离开东北的时候的情景，她突然觉得如果当初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也许她就不该想着自己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者是傅文佩的命运。
江南的阳光暖洋洋的，空气之中总是带着温润，不像是北方那么干燥，从穿越过来在东北生活了大半年，她依旧没有习惯东北的生活方式还有气温。
在阳光下，如馨依旧觉得有点寒冷的味道。
素英站在不远处，看着坐在庭院里头的如馨，从到了这里上海之后八夫人就像是现在这样了，她知道她在伤心，但是她们能够从那大宅子里面逃出来，这不是夫人她原本就希望的么，但是……但是……
门铃声响起，素英赶忙地去开了门，站在那雕花铁门外头的是秦然，素英的脸色一红，这秦家公子不管什么时候看来都是那么的俊朗。
“秦少爷！”
素英叫着，把秦然迎进了门。
秦然点了点头，穿过素英的身旁往着花园里头走，早在刚刚还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瞧见了那坐在院子里头的人，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旗袍，头发随意地盘了起来，比起在东北的时候，现在的她看上去多了点随性的味道，倒像是长年生活在江南的姑娘。
“在太阳底下，不觉得灼人么？”
秦然轻笑着问着。
“总觉得还是很冷。”
如馨慢慢地回应着秦然的话，她的心还遗漏在那个时候东北的冬天里面，找不回来了，她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不该对自己太有自信，也不该……
“夫人，当日我曾问过你，你亲口对我说不惜任何代价，这个时候又来所做这种后悔的话，俨然已经晚了很多。”
秦然伸手拍上如馨的肩头，像是宽慰一样。
“这日头西沉，总是有点冷的。”
是的呀，就是因为已经晚了许多，所以才越加觉得后悔,就像是这个男人说的那样，自己做的选择，实在是怨不得人。
“你今日来？”
如馨看向秦然，自从这个男人把她和素英安置在这小洋房了之后，他很少会来这里，偶尔来了之后也像只是巡视一下而已，也会和他打声招呼，但是他通常和素英说的比较多一点，会询问素英是否会缺少点什么东西。
老实说，秦然对她的付出也算是多的，这宅子里头除了素英和她意外，秦然还找了一个打扫煮饭的老妈子来伺候着，当然的，如馨并不觉得秦然这么做是可怜他或者是好心帮助她，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饭，他如此对她，如馨想他一定不会是别无所求的。
“只是来看看夫人而已。”秦然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如馨当然是不相信的，看她，她又有什么好看的。
见如馨不相信的眼神，秦然脸上的笑容也有点留不住，变得有点尴尬了起来。
“好吧，我是来问问夫人你晚上是不是有空，鄙人想请夫人你吃个晚饭，你看如何？”秦然又道，他原本还想要找一个最适当时间以最自然的姿态说出这句话来，但是现在看看，还是算了吧……
“得空的，秦先生相邀，还是要去的。”
如果只是吃个饭而已的话，必然不会做到眼下这种地步的，如馨笑，这个男人，这个外表看上去温和的男人总是有着他的打算的，而她欠他的，也总是要还的。
秦然看着如馨，细细打量了一下。
“那么，请夫人先随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秦然带着如馨去的地方，是那个时候的美容店，等到如馨从那店里面出来的时候，原本素英早上给她盘的头发已经被拆散，然后烫成了那个时候算是最流行的卷发。
这种发型在那些个民国电视里面也是不少见的，但是在如馨的印象之中这种卷发还是更适合年轻追其时髦的女孩子多一点，她不觉得这洋气无比的卷发是适合她这种已经嫁过人的女人适合的，她觉得以她的心境，还是那种老气横秋的盘发更加适合一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从月牙白色的旗袍换成了一身桃红色的。
从秦然费心地给她这么装扮来看，如馨想，他应该是有什么大动作的。
“其实我一直在想，现在再叫夫人不是很合适的，”秦然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如馨，她果然如他所想的，她果然是一个适合穿旗袍的女人，不管是素色的还是艳色的。
“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傅小姐更加恰当一点？”秦然问。
他不认为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适合这个女人叫“八夫人”的，陆振华现在正在东北，他想那一个像是豹子一样的男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来了上海的，他在东北可能是一直猛虎一样的存在，但是在上海，秦然认为只要是陆振华能来，他就能够让这个男人来得去不得，秦家在上海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的确是不适合的，傅文佩这个名字已经离我很远了。”
如馨回答，傅文佩是上辈子的世界。
“你叫我杜如馨吧。”
杜如馨
秦然嘴角一弯，这个名字也是好的。
秦然带如馨去的地方是百乐门，据秦然解说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上海最大的欢愉场所，今晚在这个地方有着一个盛大的舞会。
如馨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会把她这样的女人带到这种场所，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打着怎么样打算。
如馨挽着秦然的手进去，在现代对于舞会一类的她并不算是很陌生，但是这二十年代的旧上海的舞会，有点新奇，也有点忐忑。
舞会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人，觥筹交错，恍惚之中还有点现代的味道。
如馨和秦然进去的时候，里头的有不少的人投来了视线，这种被人注视的味道如馨已经很少体验到了，还真的是有点不大适应的。
“四哥……”
穿着一身西装，手上端了一杯红酒的秦默走上了前来，奏着眉头看着站在秦然身边的如馨。
这个女人……
“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
秦默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悦地问着秦然，那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瞪着如馨，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爽。
如馨当然也知道秦默这个男人，当初在她从东北来的时候其中也有着他的一份功劳。
秦默，秦家的五少爷，似乎和秦然感情很不错，总是跟在秦然的身边，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
秦然淡笑不语，只是微笑地看着秦默，他的眼神看向那正在走过来的一个年轻男子。
韩磊。
他们老秦家在上海的对头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能更新了啊……情人节哈皮
正文 算计
秦默看了一眼秦然，不支声。他们老秦家的人，看着四哥是最温和的，可有时候，四哥又是最残忍的。
他们老秦家那一向冷酷著称的大哥也曾经说过，其实老秦家的老四最让人难以琢磨得透的人，他平常不大生气，但是谁都不知道惹火了秦家四少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况。
韩家是这场宴会的主办人，主要是介绍给上海的上流圈子韩家刚刚从英国回来的女儿韩烟。
韩磊对于这种这种宴会一向不热衷，又因为是家族活动的关系没办法不参与。
当秦家四少爷挽着一个女人进场的时候，韩磊已经注意到了，这秦家四少不像秦家二少和三少那样喜欢和一些小明星或者小歌女小舞女厮混，秦家四少清心寡欲的不像是一个正常男人，所以在见到他挽着一个女人出场，在宴会场上很多人都有些讶异。
韩磊讶异的不是秦四少带了一个女人来，而是他带来的女人。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韩磊走上了前。
“秦四少，”他微笑地打着招呼，但是他的视线却留在站在秦然身边的如馨身上。
如馨也意识到了，他的眼神之中带了点意外，更多的是缅怀，那是一种看到故人一般的眼神，她想，这大概就是秦然想要把她带来这场宴会的真实目的吧。
秦然很满意韩磊这样的反应，他嘴角带笑。
“韩少爷，”秦然伸出了手，与之相握，然后介绍站在他身边的如馨，“这位是杜如馨小姐，这位是韩磊韩少爷。”
秦然不着痕迹地推了一下如馨的手臂。
如馨看了一眼秦然，顺应地伸出了手，与之相握，韩磊的手掌心炽热无比，甚至还带了一点汗水，证明他这个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韩少爷。”如馨淡淡地开口。
“杜小姐你好。”
韩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真的很像，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知道她不可能有姐妹的话，他几乎都要以为是孪生的了。
秦然对这一切很满意，一整个晚上韩磊的视线都在杜如馨的身上，目不转睛，失魂落魄。
宴会结束的时候，秦然送了杜如馨回了徐福璐上的小洋房，同车一起走的，还有看她很不爽的秦默。
秦然送了如馨进门之后才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四哥，我实在是搞不懂！”
才一坐上车，秦然就已经面对带着怒气的秦默，他鼓着一张脸，像是一个刚刚蒸出炉的包子。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秦默抖着手指，气极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现在的四哥已经变得不像他所人是的那个四哥，他变了，从清心寡欲变得沉迷于女色了。
如果那女人是个身家清白的或者就像是二哥三哥那样纯粹地玩玩那些个小明星小歌手小舞女一类的，秦默倒也不会生气，这种事情在他们这种公子哥里面是完全没有影响的，谁没有玩过那么一两个小姑娘呢，但是像是傅文佩那种曾经嫁过人残花败柳的女人，当当养在外头的女人还成，要是真的沉迷其中，那真的是他当初看错自己的四哥了。
“四哥，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吧？”秦默尝试性地问着，要是他说是的，秦默想他下一秒就找人去干掉那个女人。
在秦默的观念里面女人基本上都是碍事的，平常空闲的时候要是软玉温香在怀的，其实还算是不错的，但是男人成就事业的时候，女人就是一个累赘了，在历史上有多少男人就是败笔在女人的身上。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是他们老秦家的克星，想他四哥，眼下都已经被迷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哪里像是他们老秦家的人，想当初从东北把这个女人弄到上海的时候费了不少的周折，他四哥还挨了一枪，好在这一枪没有伤中要害，不然的话，当时在火车上，他就该一枪崩了她。
“小五，你觉得今晚的韩少如何？”
秦然懒得理会秦默的抗争，反正他对于傅文佩一直有着很深的抗议，也一直怨念着他就不该答应这个女人的要求。
一个女人要求一个男人逃离自己的丈夫，这种事情说出去是多么的离经叛道，多么的让人不敢置信，如果这女人和那个男人是有情的，那就是私奔，但是他们之间像是完全不像有关系。
秦然只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所以他答应她，用尽心血用尽心力地帮她从东北逃往上海，中途经历了无数辛苦的事情。
“他，熏心，一双眼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秦默没有好气地哼了哼，想到韩磊那模样就觉得有些没趣，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是这么一回事，对一个女人如此神魂颠倒。
“那不是很好么？”
秦然轻笑了一声，他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着。
好？！
哪里好了？
秦默很想这么反问一声，但是在看到他四哥在那边假寐，他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你不觉得傅文佩长的很像是韩磊的未婚妻么？”
秦然在沉闷的氛围之中出了声。
从他看到傅文佩的第一眼，他就意识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特别的像韩磊当初的未婚妻，那个红颜早逝的女孩子。
说像，其实在容貌上相像不过只有五分左右，重点是那种味道，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很像，越看越像。
当年的韩磊，有多爱他的未婚妻，这是整个上海都知道的事情。
很多东西，就像是人情，欠了之后总是要还的。
秦默想了想，突然觉得无比诧异。
“哥，你该不会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算这些了吧？”
秦默惊讶出声。
秦然靠在一边并不作答。
秦默突然觉得有点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可怕了。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大哥会说四哥才是老秦家最可怕的人。
正文 如果
晚上的时候，如馨一如既往地和素英睡在一张床上，无关其他，只是相互取暖而已。
她闭上眼总是会想起往事，那种太过伤人的往事。
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的陆家大宅正在干什么，也许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陆振华还是会夜宿在某一个夫人的房间里头，或者说还是在部队里头一整个晚上都不回陆宅。
她走的时候，九姨太王雪琴已经怀孕了，也许现在已经显怀了。她走的时候，燕萍整天病怏怏的，就算难得晴天，她也经常在房间里面，大太太经常红着眼睛，听说燕萍的情况不是很好，可能会活不过冬天。
她走的时候，整个东北都在下着雪，相比较在现代的时候还要来的大，温度也比现代低的多，问题是这个时候年代完全没有暖气的存在。
“夫人，今天你……”
素英开口，今天夫人回来的时候那样子完全是不同，倒真的有点像是上海女人的样子，用这个时候的话说叫做“时髦”。
“素英，欠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如馨翻了一个身，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因果循环，就算是现在不还，也总有时间要还的，“而且欠钱容易还，人情却是难还的。”
她欠了秦然一个人情，所以她需要还。
而且秦然也不是一个小角色，甚至，他是希望她还他这一次人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特意把她带到了宴会场所。
她想，她要还的人情是和韩家有关的。
素英不再说话，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她都不能解决点什么。
如馨猜的还是没错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秦然依旧来了小别院，但是和往常不同的事，他带了一些女性需要的事物，无疑是现在上海最流行衣物饰品，但是基本上都是姑娘家家的东西。
衣服虽然都是素色的，但是在细节上添加了一些让她都觉得惊叹的细节。
果然秦然还是下了不少的本钱的，或者说韩家的人能够让他下那么大的本钱。
秦然没有坐多久，这韩家的人已经派人送来了请帖。
那人来的时候，秦然和如馨正在院子里头下着棋。
如馨第一次和秦然一起下棋。
“杜小姐似乎是对韩家的邀请没有什么兴趣？”秦然看了一眼被如馨随意丢在一边的请帖。
“不，我很有兴趣。”
如馨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思索着自己应该下哪里比较好一点，她棋力原本就不高的更加没有秦然那一心两用的才能。
是么？
秦然轻笑了一声，她嘴巴上说是很有兴趣，但是这眼睛却连瞄一眼都没有，她能说出这种话来，还真的是有点违心。
“当然是有兴趣的，若是没有兴趣，可不就枉费了秦四爷你一番苦心么？”
如馨想了良久，才想好了自己下子的地方。
秦然低下了头，思索着如何去下下一步棋，但是他的分心只在一段时间而已，一会之后他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轻松地落子，然后把问题轻轻松松地推回到了如馨的面前，让她自己去解决。
如馨看了看棋盘，她已经无路可走。
如馨也懒得再去理会那棋盘，端过了放在一边的茶盏，里头的茶水温热，刚好入口。
秦然见如馨不在下棋，也把自己手中握着的棋子放回到了棋盒里面，也同如馨一样端过了茶盏在那边慢慢喝着。
如馨慢慢啜饮了两口，等那温润的茶水下了喉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干涩的喉咙得到了解救。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秦四爷你外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什么呢？”
如馨对于韩家会知道她在哪里送来拜帖是一点都不会好奇的，唯一好奇的是，秦然给予她新的身份是什么，如果给予的是秦然女人这个身份，她想韩磊也不会贸贸然地给她送来了请帖。
所以，她不会是秦然的女人。
“我想，秦家远方表妹的这个身份应该不会辱没了夫人你的。”秦然脸上带着笑，他也料想到了她一定是会问出口的，所以他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借口。
远方表妹么，也的确是一个好的借口，身份上虽然不算是订好，但是至少还算是有点靠谱，还能证明是个清白人家。
“这么说，我倒是沾上了秦家的光了。”
如馨笑着，可是笑容却达不到深意，笑到灿烂的时候，她一下收敛了笑容。
“那么，秦四爷，我虽然不知道你把我介绍给韩少爷是什么意思，但是，事成之后，我想求秦四爷一件事情。”
如馨的态度卑微，如果她天生是古代的人，只怕现在已经跪下朝着他叩首了。
秦然微微调高了眉头。
“不妨直言。”
“我想求秦四爷，事成之后，让我带着素英走。”如馨说。
“走？”秦然的声音里面带了点好奇，“想走去哪里呢？”
“也许会去某个小家乡，也许会出国，南洋也好，美国也好，哪里都好，只要没有秦家没有陆家，没有傅文佩生活过的地方。”
那个时候，欠人的人情也应该还掉了。
秦然不支声，只是慢慢地把手上的茶喝完，等到他喝完最后一口茶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开口了。
“夫人是记恨我了？”
他问。
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又能怎么选择呢？他在秦家就是这样长大的，不是被人设计就是设计人，他从小在这种氛围下成长起来，所以这是他的命。
而傅文佩遇上他，如果她安安分分地呆在东北，呆在陆振华的身边当那一个八姨太，而没有想要离开的话，他也不必如此。
恨么，他又能如何？
“无关恨不恨的，欠人的总是要还的，我还是很感激当时秦四爷那个时候替我挡了那一枪。”
她是很感激那个时候秦然帮她挡了那一枪，如果不是他的话，她也许就会死在东北，所以她欠他一条命，还他一个情也算是情理当中。
所以她不恨。
“我想，今天晚上和韩少爷的晚饭，我还是比较期待的。”如馨看了一眼请帖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晚上的时候，如馨还是应邀去了韩磊邀请去了西餐厅，上海可以说从民国时期发展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因为有各个租界的关系，各种料理厅都有。
这西餐厅装修的还算很不错，相比较现代的西餐厅一点也不觉得逊色，反而倒觉得安静。民国时候的西餐厅算是比较高档的场所所在，所以口袋没钱的人还真不能进来。
“杜小姐。”
韩磊看着在侍者带领下走到他面前的如馨，今日的她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旗袍，淡淡的，不耀眼，那是一种素净的安宁。
韩磊的眼底微微带了一点光，他起身，替她拉开凳子。
侍者递上来菜单，如馨对于西餐这种东西不算是很陌生，虽然穿越过来已经快一年了，但是在现代她也经常出入西餐厅，对于这些菜单上的东西还是熟悉的。
餐点上来了之后，韩磊一边慢慢悠悠地吃着，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修养总是差不了的。
“听说杜小姐是秦家的远亲，家在东北？”
韩磊突然之间冒出了一句。
“恩，因为许久不见，所以就央求着秦家两位表哥带我一起来了。”如馨编撰着谎话，这是秦然设定的剧本，她只要照着演绎他所编撰的故事就行。
“不知道杜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传闻，在东北有个将军的夫人逃跑了，这在东北可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韩磊慢慢悠悠地切下盘子里面牛排的一小块肉，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哦？”
如馨惊讶。
“这事我怎么就没听说呢，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位夫人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韩磊慢慢悠悠地把叉子上的牛肉塞进自己口中，慢慢咀嚼，咽了下去之后才缓缓开了口，“那大概是杜小姐还没有听见吧，不过我倒还是有听过一个传闻。”
“什么？”如馨放下了手上的刀叉，看着韩磊。
其实秦然想错了，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小角色，能够和秦家并肩而立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小角色。
她微微凑近了点，一脸好奇。
“什么传闻？”
韩磊微微一愣，这个动作让他想到了她，那个时候的“她”最喜欢就是做出这种动作来了。
“据说你的秦四哥在东北的时候把那个将军夫人给带了回来。”
“你该不会说，我就是那个夫人吧？！”如馨从新拿起了刀叉，像是没有听到这么一回事一样接着吃自己的东西。
“不……”
韩磊想，他是不会在乎的这种东西的，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就算是真的，这也是秦家的事情，和他无关。
他在乎的，只是“她”而已。
“也许我真的是那个夫人也不一定，你看，我多可疑，时间上又差不多。”
如馨看着韩磊，他们的位子在角落里，光线虽然不是特别明亮，但是也能够把韩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韩磊只是默默地笑着，用沉默来回答着她的问题。
“杜小姐为人很幽默。”
韩磊轻笑。
如馨沉默了下来，觉得刚刚的自己的行为都已经有点神经质的感觉，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了。
“是么，四哥也这么说过我。”如馨笑说，慢慢悠悠地吃着自己餐盘里面的东西。
韩磊似乎只是纯粹地想要请她吃一个晚饭而已，晚饭结束之后，他就送她回去了。
“杜小姐明天还有空么？”
站在小楼铁门前，韩磊倚靠在车子旁边看着站在门前的如馨。
如馨漾开笑。
“如果是韩公子的邀请的话，当然是有空的。”而这个结果，也是秦然想要的，不是么？！
韩磊脸上也带着笑，然后看着如馨开门进去了之后才让司机开车走。
如馨转过身，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隐去了。
她走过庭园，走过客厅上了，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头静悄悄的，也没有开灯，昏暗一片。
“回来了？”
在黑暗之中乍起的一声问候让如馨有些惊讶，但是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时候，如馨刚刚像是擂鼓一样的心跳渐缓。
在适应了黑暗之后，她瞧见在梳妆凳上坐着秦然。
“开心么？”
“开不开心重要么，这似乎不是秦四爷你会关心的吧？”如馨坐在床沿上，“和韩公子聊的不错。”
正确地说，应该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男人多少都有点心神恍惚，好像在他眼中看到的并不是她而已。
但是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这原本就是不重要的。
“怎么秦四爷还在这，这么晚了呆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面传出去不大好听。”如馨问着。
秦然慢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却不是往着房间门口而去，而是走到了床边抱着如馨一起躺在那柔软的床上。
那是一种不带一点肉欲的拥抱，很纯粹。
“我刚刚在想，如果当时我早一年去了东北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秦然呼出的热气吐在如馨的脖颈上。
会是怎么样呢，也许会和现在完全两样。
傅文佩嫁给了秦然，陆振华另娶他人，而她也不会穿越过来
这种话，如馨是不敢断定地说的。
因为，没有意义。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秦然拥着如馨，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他想这是他头一次这样不带任何算计地和一个女人相处。
他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太过聪明的让他心累，而太过现实的女人，让他身累。
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在觉得累的时候依靠的女人，小五，三个哥哥都觉得他的要求太高了。
“秦然，如果你觉得势力才是你心底最重要的，那么请不要对我太好。”如馨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见自己现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
人不是无情的生物，如果他对她太好，她自然也是会对他有点感情的。
“那么陆振华呢？”
秦然没有起身，只是扣着如馨腰身的手略略地收紧，听到她传来一声闷哼之后，他才放松了劲道。
陆振华呢。
严格地说，陆振华这人对她并不算是特别好，但是也不算是特别差，至少他提供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对于爱情。
他没有给，在他的眼中，她们这些人不是妻子，只是他悼念自己心中最爱的人的一种形式，对于祭品，不能苛求他有多少感情。
只要有别的女人出现，只要她们身上依旧有着他最爱的身影，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娶了她们，然后给予一个稳定的居所，给予物质上的享受。
他用她们来祭奠他的爱情，这样的男人，她不能爱，也不可能爱。
但是秦然，她也不能。
“请你放了我”如馨迟疑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地说出了一句。
她玩不起他们的游戏。
“你怕我么？”秦然问着如如馨，他还是比较欣赏那个时候在东北的时候大着胆子和他交谈，说出自己惊世骇俗的计划的女人。
现在，他已经开始让她觉得害怕了么？
“总是有点怕的。”
如馨实话实说，在这个时代里面她对上海并不是很了解，这个时候的上海太过于动乱，人命也太不值钱了，一个有钱有势力的男人比警察的权限还要来得大，她怎么可能不怕。
她胆子真的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大。
“别怕，”秦然的声音低低的，“我会放你走的，”
如馨由着秦然抱着他，一会之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平稳，睡得有点熟。
他的手还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身，让她维持着一开始的姿态，一点都不能动弹。
如馨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会这么的放松警惕，只要她现在转过身，就随时有机会让他陷入生命危机之中。
但是，她真的会这么做么？
如馨很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不会。
她没有冷血到那种程度，而且不管怎么说，他救过她。
如馨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怎么会那么有勇气地向他提出那个要求，甚至到现在，她还清晰地记得，但是秦然的反应无比的诧异，但是在惊讶过后，他很快就恢复到了平静。
“夫人非这么做不可？”
秦然觉得这个女人骨子里面带了点疯狂的因子，以前他还觉得她挺秀外慧中，就想这个时代的其他女人一样，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这个女人骨子里面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午后的庭院里面静悄悄的，秦然和如馨坐在庭院葡萄架下的石桌石凳上，桌上的茶盏里面还袅袅地冒着热气、
他就知道今天这一顿午饭基本上可以算是一通鸿门宴了，以前他的拜访是因为傅文佩名义上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但是后来彼此取回了信物，取消了约定之后，他也实在想不到傅文佩的姑父姑母邀请他到府一叙的理由。
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一个理由，只是这理由，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秦然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有点烫手，就像是刚刚她说出来的话一样，接了就要准备好被随时烫到准备。
但是，听上去却有点吸引力，他也想知道，依靠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把他们从这个地盘上带走。
冒险么，秦然只是想试试看而已，看看自己的能力所及之处。
事情的发展，比秦然想象之中的要稍微简单一点，但是中间还是出了岔子，这傅文佩的姑父姑妈执意不走，对于他们来说东北已经是落了根的，他们走了，根就不在了。
在出了?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