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第1部分阅读
请君入瓮 作者:rouwenwu
《请夫入瓮》
楔子 楔子
爱读吧 盘古开天以来,各族间战乱多年,终于在几经易主后,四下太平,然残余下来的盘古神祇却是屈指可数,也只得龙族神君一家,青丘族白止帝一家,魔族炎皇一家,以及寥寥几个隐居的世外仙人
太平日子过得太久,天上这些大小神仙们个个无聊的挥着阔袖赶蚊子。
阳春刚过,天气就有些燥热,一道惊天的消息将缩躲在阴凉角落乘凉的各路神仙炸了出来。
刹时间,平静的天宫沸沸腾腾,炸开了锅。
凌霄殿外,三五成群议论纷纷,难得的热闹。
大伙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少年没见过有人飞升为上仙,说起上仙,又得怪那早已入了土的浮黎元始天尊,说什么让后代保持不可战败的拼搏精神和自身能力,给飞升上仙,定了个九九八十一劫。
这大大小小的劫难,随时能把人炸得灰飞烟灭。
开始还有不少人斗志昂扬的去尝试,结果去的人一大箩筐,运气好回来的也有那么一两个。
虽然上仙是神仙最高的品阶,有着无上的荣誉。
但死的人多了,慢慢就无人问津了,没多少人愿意为了个上仙之名,白白葬送性命。
偏偏龙族神君太子年青气盛,不信这个邪,硬闯了上仙台。
要知神君的这个太子,不光是功夫高强,有谋有略,相貌更是堂堂,除了炎皇的小儿子尚且可以比一比,再无他人能及,爱慕者早排到了九重天外。
他这壮烈之举,不知哭煞了多少爱慕他的小仙小魔,只求上仙台太久没有动作过,关键时候卡上一卡,让神君太子进不了命劫门。
不想上仙台太久不见人,不但不卡,还兴奋过头,运转时比以往哪次都欢,激起的漩涡将溜出家门玩耍的白止帝唯一的宝贝小女儿卷了进去。
这可气坏了,也愁坏了白止帝夫妇,扯了几个交好的盘古老神仙,找龙族神君算账。
龙族神君正为儿子的胆大妄为气恼,现在又来了白止帝这担子事,更是焦头烂额。
吵了三天,也得不出结果,一家人哭儿子,一家人哭女儿,到后来竟惺惺相惜,结成亲家,定下亲事,只要二人过了这九九八十一劫,便让二人结为夫妇。
如果两个都出不来,自是自认倒霉,如果只出来一个,那也得终身守着另一个的灵牌,当然背地里偷偷情,养个私生子什么的,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这两家子女,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当真功夫高强,竟然连闯八十关,今天是八十一关的最后关头。
这些人哪能错过这万万年难得一见的时刻,巴巴的凑在一块,眼巴巴的望着。
这时东边天边化开一道彩虹,横跨九重天。
众人吁嘘不已,神君太子飞升成功,了不得,了不得。
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可怜了那白止帝之女,绝世的容颜,还没完全长成就……
就在这时,西边天边散开漫天繁星!
众人哗然一片,白止帝的这小女儿居然也飞升成功!
接下来自然是等着喝上一杯喜酒,这门当户对的大好喜事,自然是天地间一首绝唱。
他们却不知在他们高兴之时,神君,白止帝二家却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白止帝夫妇望着终日枯坐在窗边不吃,不哭,也不笑的小女儿白筱,不住叹息。
“这可怎么是好,什么劫不好遇,最后一劫遇上个情劫,也不知什么样的男人能把她伤成这样……这个样子,还怎么成亲?”白止后绞着衣角,就象绞着她的心。
“不知神君太子遇上的是什么劫,听说也让神君夫妇十分伤神,婚期一事倒可以缓缓。”白止帝长叹了口气。
白止后心尖一动,“要不我们去找药君讨粒忘情丹,哄着筱筱吃了,送到凡间去,散散心,没准就看开了。”
白止帝眸子一闪,“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不过据说神君太子也去了人间,万一遇上,这……还有你那表哥炎皇的小儿子天天在洞口守着,怎么瞒得过去……”
白止后不以为然,白了夫君一眼,“凡间天大地大,人多过蚂蚁,我家筱筱哪能这么差的运气,就撞上他。至于洞口那小子,叫我表哥来把他提回去!”
夫妻两一拍即合,当即扯了祥云,寻着药君去了。爱读吧
楔子 第001章 给阎王擦屁股
爱读吧 [[[cp|w:300|h:382|a:c|u:file1/chapters/20105/27/1583773634105175674652448739855jpg]]]白筱和往日一样到处游荡,自从那次意外,灵魂脱壳后,轮回台的通道上永远拥挤,花着钱财,雇佣帮她排队的人,三年了只往前挪了一小段,至于何时才能轮到她轮回,还是遥遥无期,每天要做的事便是如何在这地下打发时间。
三年又三年再三年,转眼过了九年
做为一个上仙到人间体验生活,来到阎罗殿,却因为轮回台过于拥挤而安排不下去,只怕天上人间也只得她一个,让阎罗王十分不安,好在这位上仙姑娘性子随和,并没怎么刁难。
冲着对她的歉意,阎罗王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可以在各朝代,胡乱游玩。
最怕看到鲜血死亡的她,却误进一个正充满杀伐的战场。
数万骑乘卷着漫天的尘在她身边踏过,鼓角雷鸣,厮吼声,马蹄声震耳欲聋,鲜血飞溅,遍野的残肢碎骨。
惊慌失措正要逃走时,一个身穿黑亮铠甲的将军策马奔来,刀锋璀璨,在万千刀戟寒光中从容淡定瞬间吸引住了她的视线,脚再也迈不出去。
他冲到近前,看了她一眼。
她看不清那盔甲面罩下的容颜,却被那眼光一直烙进了心里,那双眼深邃沉黑,又亮得摄人心魂,却望不见底。
回头他已陷入刀光血影,很快失了踪影,心底升起一股从来没曾有过的落漠,如果自己不是一个鬼魂,该多好。
没有了游玩的心思,漫无目的的瞎走,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前方有饮烟升起,才感到肚子饿,匆匆赶过去,正看见一个士兵将一个装着食物的托盘送进一座营房。
托盘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跟在士兵屁股后面饱吸了那道香味,填饱五腑庙。
正要抽身离去,感到一个灼灼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回身望去。
烛光闪闪,她的目光直接落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就是这双眼让她在刚才的战场上不舍得离开,久久徘徊。
仍然戴着头盔,看不见面容,但没有了鲜血横飞,这双眼越加的幽黑,深不见底,象是笼罩着一层雾气。
四目相对,各自失神。
过了许久,她才想起,他不应该能看到她,冲着他伸了伸舌头,做了一个怪相,他却笑了。
“将军,有急情!”一个参将模样的人进来,递上一封密函。
他接过密函,看完后匆匆和参将离开了。
白筱寻了个软垫靠坐下去,想就此打个小盹,等他回来。
一个地仙钻了出来,“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会在这儿,阎罗王到处寻你呢。”一边说一边拖了她就走。
她虽然还想再看看那个将军,但这轮回台边上的事,也不能耽搁,万一误了时辰,不知又要排到何年马月。
只得一步一回头的随着地仙走了。
白筱手指敲着桌面,满面怒容,眼里又带了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桌子对面正为她斟茶倒水,陪着笑脸的俊俏男子。
男子一头白色长发,淡淡的泛着蓝光,饱满的额头渗着细汗。
桌子旁边立着一个鬼差,也是满头大汗,正将一本厚厚的蓝皮薄翻得哗哗作响。
白发男子不时的催问鬼差,“找到没有。”
鬼差每摇一次头,他额头上的汗就多一些。
白筱‘哼’了一声,白发男子马上转过头陪笑,斟茶。
那碗茶早就满了,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做个动作,“别急,别急,马上好,马上好。”目光又焦急的转向鬼差。
白发男子正是当任阎罗王,刚上任不久,是有吏以来最年轻的一位阎罗王,当真是风光得紧。
偏偏白筱来的头一天,炎君的小皇子来了,你来我往的多喝了些。他酒量本来就浅,这一醉就醉到了第二天。
等酒醒来才发现本该给白筱投胎婴胎不见了。
做了这么些年的阎罗王,婴胎被偷还是头一回,偏偏又寻不到另一个合适的婴胎补上,再加上轮回台边那些人全是早早便安排好的,无奈之下,也只能哄着白筱加入了排队的队伍,指望着能尽快寻到个与她相合的婴胎补上。
偏偏这九年硬是没能寻到。
直到将将鬼差拘了个魂来领身份牌居然对不上号,慌得去翻查当年的轮回薄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本是该打入畜生道的,结果投胎那日被鬼差推错了道,竟上白筱的婴胎。
所以才有了白筱的婴胎失踪一案,让她平白在这儿排了这许久的队。
那日他醉一醉酒,鬼差捅了这么大个漏子,追究起责任,还是他这个阎罗王的错。
何况白筱是什么来头?白止帝的独生女,还是个飞仙成功的上仙,他这罪果就更大了,让他怎么不惊,如何不怕。
而这个本该去畜生道的,终是短命,才活到九岁,就被拘了来。
没办法,只得贿赂白筱,设法哄着她回到她那个已经长到九岁的身体里。
被别人上过的身体,白筱又哪里肯上,经不得他百般游说,勉为其难的等着他给她查清楚,那个长到了九岁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身份,不好不收货。
结果鬼差一找,就找了这半天,正在他汗如雨下之时,终于鬼差眼睛一亮,“有了。”
阎罗王顿时来了精神,见鬼差面色有异不自然的看向白筱,感到不妙,抢过蓝皮薄子,看了看,也是一脸的黑线。
白筱嘴角一抽,手指敲着桌面,“说好了的,不好不要。”谁知道那个畜生道的将她原本的身体活成了什么状况。
阎罗王勉强笑了笑,“绝对好,过几年长到二八之时,绝代风华,和姑奶奶您现在长相是一般无二,只是现在比您要年轻得多了。”
白筱一瞪眼,“我老吗?”
“不老,不老。”神仙的两万岁相当于人间的十六岁,比起这身体的九岁,的确是老了不少,“皇亲贵族,家缠万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白筱有些心动,当真有他说的这么好,他怎么能这么个表情,有猫腻,“家庭背景是什么?”
“北朝皇帝的二女儿,长姐贪恋风花,下面只有一个将将出世的幼弟,等北皇过世,您便独揽大权。”阎罗王陪着笑,唯恐她再来个不要,他可不知再去哪儿给她弄个身体补上,再让她排上个几年,打死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有权有势,不必受气,还不错,白筱微点了点头,勉强满意,“这位二公主有什么爱好?”
阎罗王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好女色……当然有好的男色,也不会推之门外……”
白筱愣了,不是鬼扯吗?“双性?”
“现在是单性,只好女色,不过这才九岁,还有改正的机会……”阎罗王越说声音越小,越怕激恼了她,招来一个雷电将他轰成黑炭。
居然是百合,而且还是九岁的百合,太煞早熟了些,白筱满头星星……
阎罗王又干咳了一声,“以前也好男色,但见过一个男子后,便视那些男子如粪土,再也不好男色了。”
白筱松了口气,还好,还有得救,“那男子现在何处?”
“那男子不从,投井死了……”
白筱满头的汗,小屁丫好女人,还逼死心爱的男人……打了个寒战,那人能将好好的一个人活成这么个环境,也实在是个人才,果真是投畜生道的料。
阎罗王观颜察色,“姑奶奶放心,你有绝对的权利,想改变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白筱听了这话,心情才好了些,还好,还有价值,“这小屁丫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终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阎罗王神情更加不自然起来,“好采阳补阴……是看别人采!”
噗……白筱含在口中的茶还没咽下,尽数喷了出来,喷了阎罗王一脸,水珠顺着他的白发发稍,直往下淌。
她顺手抓起桌上的扇子来扇,免得被活活气闷死,随着她拼命扇动的手,阵阵香风袭来。
“扇不得,上面有迷香!”阎罗王忙出言阻止,然仍是晚了一步。
“该死,怎么不早说?”白筱一阵晕眩,滑下了椅子。
鬼差看着地上的白筱,怯生生的问:“现在该怎么办?”
“扛着走。”阎罗王先行拉起白筱一支胳膊放在肩膀上,等她醒来,非拆了他的阎罗殿,还是尽早处理来得稳妥些。
鬼差扛着白筱没走出几步,又听阎罗王在身后道:“别忘了孟婆汤。”
忙又将白筱往孟婆那儿扛,端了孟婆汤,她却死咬着嘴,不开口。
无奈之下,硬着头皮,捏开她的下巴,将那碗孟婆汤往她嘴里灌,汤药自嘴角溢出,到底喝下多少,也只有天知道了。
他只盼着她醒来别记着,他捏她下巴,灌她这朝就阿弥陀佛了。
阳光和媚,微风轻拂,十分惬意。
白筱随着鬼差飘飘荡荡的在大街上晃荡。
街边围了一群人,对着地上一个垂死的叫化指指点点。
一顶蓝顶小轿路过,轿子里传出极好听的低哑声音,“停轿。”
白筱不觉的看向那顶蓝项小轿。
等轿子停稳,那声音又道:“抬过来。”
护在轿子前的一个家丁凑到窗边,隔着窗帘,低声道:“公子,回府的时间到了。”
“抬过来。”那声音温和,却不容人反抗。
两个家丁忙奔到路边,将那个垂死的叫化抬了过去,架在轿子前。
“公子,这叫化怕是不行了,已经没气了。”
里面的人也不出来,只是从轿帘后伸出一只手。
是一只极好看的手,白皙修长,略显瘦削,骨节分明,并不突出。
他轻把垂死叫化的脉搏,接着手腕一反,一支银针扎在那人手腕处,轻轻转动。
没了呼吸的人,身子轻轻一颤。
“有气了,有气了。”家丁欢叫着。
那支手缩了回去,“带回府。”声音平稳,听不出是喜怒。
小轿如飞的走了,家丁也架着叫化跟在轿子后面离开。
只剩下街边行人窃窃私语。
白筱顿时迷上了那声音和那只手,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居然是声音控和手控。爱读吧
楔子 第002章 太子的面首
爱读吧 白筱望着那轿子远去的方向正看得痴迷。
鬼差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姑奶奶,所剩时辰不多了,走吧。”
白筱僵着脚,不肯走,朝着前方努了努嘴,“那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鬼差顺着她的指风望了望,“应该是南国太子的面首。”
“面……面首?”白筱惊了一身冷汗,还是太子的面首,飘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来,冰凉冰凉。
对那只手的迷恋,顿时打了千把个结,象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无语的望天,这个荒谬的世界,北国皇女好百合,南国太子好男风……这都是什么世道……
没了想头,继续跟在鬼差身后游荡。
鬼差为人还算是厚道,没说赶着把她往她的宿体里一推,就拍拍屁股回去交差。
引着她四处溜达,担心她对这世界一无所知,以后生活的艰难,一路唠叨,将所知道的大致的给她讲解一番。
不过他虽然能把人的阳寿算得丝毫不差,但对人间的事,就实在是一知半解。
在她耳边吹了半天的风,她才算勉强听明白。
南北二国本是一家,也是近百来年才裂成两国,各自为政。
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国是分了,竟没分都。
只是将原来先皇的宫殿大门一关,上了把千年锁。
二帝一南一北的铲出大片地皮,各自另建宫殿。
至于地盘,便以京都先皇皇城为中线,对半一破,一人一半,向南向北能发展多少疆土便是各家之事。
二国虽然共处一都,表面和气,私里却是明争暗斗,各不相让,大有对方家不破,国不灭,不肯罢手的势头。
然当真有外敌强侵,难以支撑之时,另一家又勉强搭上一手,帮上一把。
于是二国间便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等逛完硕大的京都,白筱早已经累得挪不动脚,好不容易被鬼差架着进了北国皇宫,寻到二公主白筱的庭欢殿。
那位等着白筱上身的九岁宿体,也姓白名筱。
这让白筱十分欣慰,不用担心不习惯新名字。
仰头望着龙飞凤舞的‘庭欢殿’三个大字,白筱欲哭无泪,这恶俗的名字,一定得改。
进了内殿,见到这位九岁的宿体口水滴答的坐在轮骑上,白筱傻了眼,愣过之后,掐着鬼差,只恨不得将他捏死在手上。
鬼差湿漉漉的捏了一手汗,诺诺的道:“她现在灵魂脱壳,仅靠着阎王的一口气保着,大脑没得控制,才是这么一副德性,等姑奶奶您上了身,也就会恢复正常。”
白筱哪里会信他的鬼话,万一上了身还是这么一副模样,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这模样暂且不说,那这腿呢?”
如果让她在这轮椅上坐一辈子,她宁肯就此打道回青丘,凡间这趟就此作罢。
拂了袖子要走,鬼差一把拉住,“我的小姑奶奶,走不得,走不得,你这一走,生死谱可就全乱了。”
白筱耸了耸小鼻尖,斜睨着鬼差,不肯买帐,“那畜生道的上错了身,就已经乱了,我不过是你们拉来补这破洞的稀泥巴。我来凡间也不过为了顺顺我爹娘的一番苦心,如果破洞里的风景还算好,我当一回稀泥巴,帮你们补一补破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偏你们给我摆了这么一道,叫我情以何堪?”
鬼差更是汗湿了额发,居然还记得畜生道,记得她爹娘,感情那碗孟婆汤撒了些,药效的确不够。
“这腿不该如此,我一会儿回去便给您细查,细查,绝不让您吃了亏。”
白筱哪里肯依,等他回去,还往哪儿寻他去?
鬼差侧脸见她全无相信之意,眼看时辰要到,实在没了办法,陪着笑,“要不我上一回她的身给你看看,如果没问题,你再上,可好?”
白筱板着脸不置而否,他愿意亲自试验一回给她看,她是愿意的,不过嘴上却是不说,省得到时被他反咬一口,成了她欠上了他一个人情。
鬼差见她有些动容,忙缩了身,双脚离地,轻飘飘的进了那宿体。
那宿体小人,轻咳了一声,那张呆滞的脸果然正常,扯了袖子就抹口水,“姑奶奶,你看看,是不是正常着呢。”
他怕白筱不满意,加大着力道劝说:“这是当初跟着您做的凡胎,因为与那个畜生道的不相合,模样长得才有些出入,等你回来了,再长些年,便能长回你自生的模样。”
白筱恶心被他抹了口水的衣裳,那张恢复正常的小脸到是十分可爱,与她小时候的模样果然有七八分相似。
脸色缓和了些。
鬼差轻吁了口气,“没问题,我可出来了。”
等白筱‘嗯’了一声,便匆匆从那小身体里钻了出来。
白筱留意到在他出来时,那双腿动了动,心里一跳,这里面有蹊跷。
鬼差见她定定的看着那双腿,只道是她仍为了这腿的事不肯上身,再看天,只剩下两盏茶的功夫,实在耽搁不得,急得直抹汗水,“小姑奶奶,这腿,我回去定会查明,绝不让您在这轮骑上呆着。”
等了等,不见她回答,急得没了办法,从口中吐出一个仙珠,在手中握了握,将那仙珠外面裹着的银光掩去,化成一颗拇指头大的夜明珠,塞到她手中,“我说回去给您查,便一定会查。这是我这些年的修为珠子,我把它暂时抵在您这儿,等您在凡间的这一世圆满了,再还我。这样您总信得过我了吧?”
白筱‘呃’的一声,才回了神,把视线从那腿上挪开,看向手中的珠子。
鬼差一个小地仙,这几万年的修为着实不易,本不想要,但见那珠子盈亮光润,极是漂亮,反正凡间几十年,也不过是神仙的几十天时间,留着玩几个月再还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大不了以后给他这珠子上再镀上一层,帮他点化点化,令他以后修炼,事半功倍,也算偿还他这份好心。
收了珠子,站到轮椅前,“我便帮你们补这一回破洞。”
鬼差大喜,忙施了法,将她送进了那小宿体里。
在宿体刚刚醒来,没愣过神之时,举了哭丧棒,飞快的敲向白筱的头。
白筱只觉头上一痛,晕乎乎的便人事不知了。
鬼差擦了把头上的汗,长吁了口气,总算暂时封了她仙胎的记忆,向上天拜了拜,“阿弥陀佛,希望这小姑奶奶归仙后,别记得我敲了她这一棒子。我敲她这棒子也实出无奈,要怪就怪那孟婆熬汤偷工减料,掺水太多封不了她仙胎的记忆。”
念叨完,又向白筱做了个揖,一溜烟的走的。
希望大家多发评语,对新书开篇有什么想法。爱读吧
楔子 第003章 太多猫腻
爱读吧 白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坐在轮椅上,手脑勺火辣辣的痛,抬手摸了摸,老大不小的一个包。
手轻轻一触,痛得一嗤牙。
另一只手里紧紧拽着一粒明珠。
记起眼角余光看见哭丧棒落下,嘴角一撇,冷哼了一声,原来这包是这么得来的。
再继续深想,可想了半天,只记得自己在下面排了九年的队,但自己怎么去的下面,上一世是谁,却不记得了。
多想了几想,头痛得厉害,只得丢开了。
脑海里又晃过那双腿在鬼差离开宿体时动的那下,试着动了动脚趾,能动,再动动另一只脚,同样能动。
再试着将腿伸直,弯曲,完全活动自如,并无异样。
慢慢站起身,走动几步,根本就是完全正常,哪里需要坐什么轮椅。
白筱满腹疑虑,难道这腿也和脸一样,是因为那畜生道的离了身体才会失控?
但如果这样,鬼差不会不知,这里面怕是有猫腻。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白筱忙奔到轮椅上重新坐下,没弄明白状况前,还是保持原状的好。
一个男子洪亮的声音传来。“你妹妹才九岁,怎么说中风就中风,宫里上下御医居然没有一个中用。”
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答道:“父皇不必过于忧心,要不女儿去求求古越,要他派容华过来看看?”
白筱听到这儿已然知道这两人的身份,男子正是北皇,她这一世的父亲;而女子正是她的胞姐,北朝长公主白宜。
他们口中的古越和容华是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扮回将将看到的那副口水滴答的白痴相,眼角瞟向被鬼差擦过口水的衣袖,顿时有些作呕。
按理女儿献策,设法医治妹妹,乃是好心,不料北皇却冷哼了一声,“你妹妹变成这副模样,你高兴还来不及,且能这么好心,请人为她医治。”
白宜忙连连叫屈,“父皇怎么能这么曲解女儿好意?容华医术天下第一,女儿如果不是为妹妹好,且能想着去请他来为妹妹看病?”
北皇声音更冷,“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那点小算盘?你不过是看上了古越那小子,一直不得机会与他接近,想借你妹妹这事,与他牵扯上些关系。再说容华和古越是什么关系,全天下无人不知。先不说古越好男风这性子,你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怎么折腾也是个白搭。就说我们二国水火不融的局势,你也休想跟他扯上关系。”
白宜万般委曲的娇唤了声,“父皇……”
北皇不耐烦的打断她,“好了,不要再说了。”
珠帘一抛,二人先后进了里间寝宫。
白筱对这二人尚不熟悉,不知该如何应对,干脆舌头一伸,仍装出那副白痴相,不过口水是万万不肯再滴的。
北皇三十来岁,长得高大威武,相貌堂堂,举手抬足之间,处处流露着帝王之相。
站在他身边的白宜只得十二三岁,瓜子脸,丹凤眼,白净脸膛,十分漂亮,与北皇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怕是象了母亲。
北皇走到轮椅边,蹲下身,全不介意白筱的那副尊容,抬了手去轻抚她的小脸。
白筱身子一僵,拿眼瞪着眼前的人,这将将上身,就给人吃了豆腐,不过近前的那双溢满慈爱的眼,却让她心里暖融融的。
北皇见她只是瞪着他,也不会认人,叹了口气,站起身,“这庭欢殿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怎么没有一个人服侍?”
话刚落,一个宫女端了碗药匆匆进来,见皇上脸色不善,吓得顿时白了脸,跪了下去,“奴婢去取二公主的药去了。”
北皇怒气不减,“难道这庭欢殿就你一个人领俸禄?”
宫女一哆嗦,没敢出声,手里捧着的小托盘,不住抖动,上面盛着的汤药撒了不少,忙竭力稳住。
片刻间,从各角落里蹭出不少宫女,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个个如筛豆一抖着身子。
白宜‘哎’了一声,走上来,“父皇,这事也不能怪她们,您又不是不知皇妹的那点嗜好,这些宫女们,谁不怕被她逮到,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北皇揉了揉发痛的太阳|岤,“罢了,今天也就算了,我也不罚你们,好生服侍着二公主,再让我知道你们偷懒,重罚不赦。
“谢皇上,谢长公主。”宫女们忙伏身磕谢。
北皇又回身抚了抚白筱的小脸,眉头拧紧,“照你所说,叫古越那小子,借容华一用。”
白宜顿时双眸放光,“女儿一会儿就去办。”
北皇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且肯低头求南朝,起身往殿外走。
白宜回头睨了眼宫女手上的药碗,“三梅,好好服侍我皇妹服药。”
等那叫三梅的宫女应了,追着父亲身后一同离开。
白筱长松了口气,缩回舌头,揉了揉酸痛的下巴。
三梅站起身,“你们都各自忙自己的去吧。”
那群宫女才敢应着散了。
三梅撩着珠帘看了一阵,又听了一阵,确定没有人在附近看见,飞快的将小托盘往身边桌案上一放,端了那碗汤药走到身边檀木花架,打开上面的一个花瓶盖子,将那碗汤药尽数倒了进去,重新盖好,再往外张望了一回。
不见有异常动静,才松了口气,将汤碗放回小托盘。
白筱揉着下巴的手停住了,看得稀奇,这丫头不给药她喝,是出于什么目的。
三梅回过头,见白筱定定的看着她,似有所思,与方才的痴呆相全然不同,愣了愣,走到她面前,轻唤了声,“公主,你好了?”
白筱皱着眉,‘嗯’了一声,将视线从那个花瓶移向睛儿,晚投了九年的胎,的确是多了许多麻烦,不知道的事实在太多。
三梅看上去也只得十一二岁,眉清目秀,柳眉,凤目,一脸机灵,是个美人胚子,身子虽然还显得单薄,裹在宫服里仍掩不住体态阿娜。
她被白筱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身在身边茶几上倒了杯茶递给她,眼里的喜悦慢慢褪去,微红着脸,埋了头,“公主答应过的,不会对三梅有别的……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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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004章 美手男子
爱读吧 白筱也正口渴,接了茶就喝,茶刚进口,听了这话,满口的茶喷了出来,好在三梅躲的快,才没喷她一身。
端了半杯残茶,把她的话消化了一遍,苦笑连连,被那畜生道的熏臭了的名声,怕是一时半会儿香不了了。
又不好马上澄清,让人觉得她变化太大,引起怀疑,“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三梅偷偷的将她打量了一会儿,的确不见她神色间有什么不妥之处,才算放了心。
白筱视线又扫向那装了药的花瓶。
三梅这回体贴的做了解释,“公主放心,我按着您的吩咐,没人发现您没喝这药的事。可是公主,你既然不喝,为什么不直接叫他们不要再熬这药了?”
白筱动了动腿,原来是她吩咐三梅这么做的,这里面的猫腻真不是一般的多。
三梅见她不答,不敢再问,端了药碗出去了。
白筱有些认床,换了地方,虽然是丝褥被,却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三天后,熬得脸青眼睛红,实在困得两眼昏花,又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才蒙蒙睡着。
正睡得舒服,隐约听三梅的声音传来,“容公子请。”
白筱被打扰了清梦,有些不快,半眯着眼望了望,透过半透明的莲纹烟帐见三梅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隐约能看见她身后飘出的白色衣袍角。
眼皮实在太重,不愿理会,翻了个身,想接着睡。
细碎的脚步声走到床边才停下。
又听三梅恭恭敬敬的低声道:“容公子请坐。”
白筱半迷半醒中,还知道想,能让三梅这等恭敬的,怕当真是个人物,隐约记得那日白宜说找古越借容华一用,这个容公子只怕就是那个容华了。
不过想归想,却没什么兴趣和精力去考究,又翻了个身,寻个舒服的姿势。
不料三梅却将幔帐撩开条细缝,将她的一只手拖出帐外。
几根冰冷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让她打了个寒战,睡意去了几分。
揉了揉酸涩的眼,打了个哈欠,见床前坐了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一身松身的月白缎面长袍,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绣着松纹暗花,干净清雅,含蓄又不刺眼,戴了个同色的帷帽,遮了面颊,看不到长相。
但光这么坐在那儿,已经觉得儒雅绝伦,又象是青山之黛,深谷幽兰。
简单的服饰,内敛的气韵,却让人挪不开眼。
白筱饶是存了几天几夜的瞌睡也瞬间被抛到了几宵云外。
再看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白晰修长,清瘦却不露骨,指甲光洁,一只十分完美的手,这只手有些眼熟……
眉头慢慢拧紧,扒拉着记忆,片刻后,眉头一松,是他……
那个轿中人,南朝太子的面首……
刚刚升起的好感顿时抛了个弧线落了下来,对喜欢男人的男人,实在是没有多少趣兴可言。
荣华……还富贵呢,这名字还当真与他的身份相合。
等那只冰冷的手离了手腕,飞快的缩回手,在身边被褥上擦了擦,象是怕被他的手弄脏了手,虽然他的手看上去非常的干净。
容华一句话没说,收起脉枕,背了药箱起身就要走。
三梅忙叫住,“容公子,我家公主的病……”
容华帷帽上的面纱,随风飘了飘,头微微转向三梅,淡淡的道:“你家公主没病,只不过是缺少些睡眠。”
果然是那日在京城听到的低沉,极有磁性的那个声音。
那日在外,四处嘲杂,加上他说出的话也仅是一词半字的,听的不甚真切,这时听来他的声音虽然低哑沉稳,但年纪却也不会大,只怕还只是个少年郎。
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医术名声,实在难得。
白筱扬了扬眉,的确是好眼光,光凭把了个脉便知道她缺乏睡眠。
三梅哪能知道白筱这几天夜夜失眠,微微一愣,“我家公主前几日中风……”
容华站住,风吹着他的衣摆,宽大的衣衫轻贴他略显单薄的身体,越发显得欣长飘逸,“你家公主,并没有中过风的迹象。”
白筱正翻了个身,想接着刚刚做的美梦,听了这话,忍不住又翻过来看向他。
这个宿体前些天的那副痴呆相不过是因为失了魂魄,被阎王的一口气保着,的确不是中风,这人一语道中,看来这身医术真不是靠着南朝太子的宠幸,被人吹捧出来的。
“前几日明明……”三梅还想辩,但想想白筱已经醒了,这事也不必再深究,“我家公主的腿已有近一年不能动弹了。”
白筱抽了抽嘴角,虽然感激三梅忠心及好心,处处为主子着想,但这不是在给她找麻烦吗。
不过她却也好奇这个容华会如何答对。
容华转过身,没回答三梅的问题。
扫了眼三梅放在桌案上,还腾着热气的药碗,碗里的药味蔓延在屋内,又再看向床上的烟帐,象是透过了烟帐看进帐里的她,有意放慢声调,“公主的腿……”
白筱忙轻咳了声,“三梅,容公子大老远来,怎么能怠慢,快去给容公子沏杯好茶来。”
三梅忙应着去了。
等三梅出了门,容华才道:“如果公主一直服用这药物,这腿只怕早就动不得;如今公主血脉通畅,并无阻塞现象,想来这药是没有服用的,既然公主知道根由,这病也就不是什么病了。”
白筱隔着烟帐看着他头上戴着的帷帽面纱,“果然是神医,有什么好药,能将这药换上一换。”他仅凭一脉,便能知道这许多,实在是让人心惊。
容华静立床前两步之外,“看来公主每日倒药,已是不耐烦,既然如此,不如离开皇宫,寻个安静住处,反而利于静养。”
白筱翻身坐起,盘膝坐在床上,“既然如此,还劳烦公子在我父皇面前提一提,便于我搬出宫去。”能远离对以前宿体熟悉的人,绝对是让日子过得舒服些的捷径。
等了等,不见对方答话,只得又道:“你是我皇姐请来的,你说上一句,他们定然肯信,我说上一百句,只怕他们也不会相信,只会当我是为了出宫玩耍。”
“那与我何干?”容华冰冷的声音,很是不近人情,“我为何要为你做这些?公主既然想搬,自行想办法便是。”
白筱微微一愣,那日见他出手搭救街边叫化,以为他虽然身份别扭,但应该还算是性情中人,不料竟是这么冷心冷面,难以相处,“你肯帮我这回,我记下你这个人情,以后自当会重谢。”
白筱初来这个世界,充其量也就见过缪缪几人,想寻个人帮自己,真是困难。
好不容易见到个不是身边的人,又象是有些能耐的,却这么难缠。
他既然做得人家面首,便应该喜欢攀附皇亲权贵中人才对,说什么也得抓住这个机会。
容华立在原处,凝看着烟纱帐,虽然只能隐约看见里面半坐着的人影,但身量骨架均小,再加上刚才所见的那只手,的确如外面所传,是个不会超过十岁的女童。
然这么小小一个女童便有这等心机,不愧是皇家中人,冷然道:“让公主失望了,容华暂时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向公主讨要的东西。”
“你现在想不出,可以欠着,没准以后什么时候就用到了。”白筱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开始后悔刚才竟然向他开了口求助。
“这兵荒马乱的日子,谁也说不清明天会怎么样,容华不做赊账的卖买。如果公主没别的事,在下告辞。”容华说完,转身就走,连礼都不给她行一个,当真是傲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