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105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筱又想到另一个许久以前做下的梦,眼睁得越加的大,胸口砰然乱跳。
白筱神色变幻,突然拽了他的衣裳,跃下地面,将容若往他怀里一塞,“我去去就回。”
说罢不等风荻问话,如飞的奔着跑走了。
寻着村落中的人问明容华的住处,径直而去。
房门虚掩,并非关实,她伸手扶了门,听里面传出一声极低的轻叹,心思一定,猛的将门推开,径直望向转头向门口望来的黑眸。
容华愣了愣,见她耳鬓还带着霜,一双鞋更是被露水浸湿。
眉头一皱,大步走来,关上房门,将她抱了送上屋上窄床,用被子将好里了,便去装了热水,先给她捂热了脸和手,才另换了热水过来。
脱去她被霜打得半湿的短靴,握了她冰冷的脚浸入热水中,也不问她为何而来。
白筱里在被子里,喘着粗气,稍作调息,便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容华微微一愣,抬头向她看来,眸子沉且黑。
白筱睨了他一眼,呼吸微窒,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只褪了他一侧肩膀的衣裳,露出他手臂上的那条青龙。
那条龙如活的般在她眼前游动。
她深吸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条龙。
容华胸口一紧,垂了头,看着握在掌中那双纤细盈白的小脚,“给我时间。”
白筱咬了唇,微微一笑,笑容刚露,便又消失,上天给他们开了个大玩笑,“你父君在九重天给你订了门亲事吧?”
容华轻揉着她的脚的手,倏地僵住,过了会儿才恢复自然,用干巾轻拭着她的脚,“你是说那个冥婚?”
“冥婚?”白筱愣了。
“嗯。”他手上动作极为轻柔,人家女子生了孩子,还得坐上四十日的月子,她也没一日停歇,也不知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我记得那时母亲提过一下,说我父君以为我活不了了,而青丘那位公主怕是也活不了了,所以才订下的这门婚事。那时我……不大好,母亲也没再提。两个活不了的人,订下的婚事,不是冥婚是什么?”
白筱眼眶滚烫,原来那个梦并非虚幻……他的不大好,多半是正过雷刑,身子不大好,心中揪痛,伸了手去捂他的脸。
他抬起头,见她眼圈发红,将她的脚放入被中,回身端了水起身,“你不必介意她,就算我有机会回九重天,要娶的也只能是你。”
白筱望着他的背影,将被子里紧,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等他上了门栅才问道:“你难道不想娶她?”青丘虽然正而八经的公主只得她白筱一个,只不过当年母亲和姨娘同嫁青丘,姨娘嫁的是父亲的堂兄,因为这层关系,当年碧珠出生,也是被封作的公主。
他看了她一阵,眸子微黯,上床将她抱了,依了床柱,不答她的话,手探被中轻抚她的心口,怪不得她这里较常人要陷下去一些,却是一次一次穿刺取心尖血弄成的。
白筱扭了头,向后微仰,撇开距离能看见他的眼,鼓了鼓气,“那公主长得还不错,虽然有些顽皮,时常让长辈们头痛,但被家长训话时,绝不会回嘴,性格还是不错,你不必担心与你娘处不好,产生婆媳问题来让你为难。画虽然画的不大好,琴却弹得不错,你带出去见人,绝对丢不了你的脸。呃,你做饭做得这么好,她做得不好,也不必在意了……所以你还是想办法,处理了这里的事,早些回九重天吧。”
她越说越觉得自已厚脸皮,但想想,如果能让他多些想头,没准就更能坚定些信念,或许能过了这世难关。
容华以为在离开前,她再不会理睬自已,这时不知她为何突然跑来,说的竟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哭笑不得,仍紧了手臂,将她揽紧回来,唇贴了她耳鬓,“你说的怎么与你自已一般?”
白筱很想点头,当然就是自已,但那毕竟只是个梦境,有些拿不准,僵着脖子,没敢乱点,“你说的是谁?”
他皱着眉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不是碧珠吗?”
白筱喉间顿时干巴巴的,“与你订下亲事的是碧珠?”那……那个梦……梦境可果然信不得,“那你还是别回去了。”
容华轻笑出声,“你来就是问我这个?”
白筱象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空欢喜一场,还以为他是与自已有婚约的,那样的话,只要他不再逆天而行,或许可以想办法让龙君一家子与青丘联播,寻着办法摆平冥王,偏偏自已弄了这么大个乌龙。
后悔当初离了上仙台,怎么只顾着伤心难过,就没长个耳朵,听听身边事……
第二卷 第184章 容若要长角
容华见她如此,在她面颊上亲了亲,“你家乡在哪里,要不等这里的事完了,我们回你的家乡。”
白筱忙乱摇了手,“我的家乡可去不得,去不得。”去了,他还不得把碧珠娶回去?
如果阿爹知道她抢了碧珠的男人,还抢先生下个孩子,不知会不会打断她的狐狸腿。
虽然闹得两家大人脸没处搁,因为孩子的关系,多半也得将自己给了他做侍妾。
容华对自己这般心思,断不肯让自己作妾。
而碧珠能追着他到了凡间,自是将他爱到骨头里的。
生生被自己给棒打鸳鸯,断了红线,怕是要想不开,万一一头扎了焚仙河,就真的成了冥婚了……
容华想的却又和她不同,只道风荻能说出如果不是他,这时已然可以和白筱成亲了,这么说来,他们两家自是颇为交好,对他们的婚事早就许下。
而自己硬挤了去,自是难免叫白筱为难,算来算去,问题还是得从自己家里解决,解去婚约才能许她个好归宿。
不过这些事现在想,实在早了些,也不再纠缠下去。
白筱等了一阵,不见他再说什么,做直身,“我要回去了。”
他抱着她不放,“天黑透了,你的鞋又湿着,要回去哪里?”
“我得回去带着若若。”刚才只顾着来寻他,随手将小容若往风荻怀里一塞,他又是带不来孩子的,一会儿孩子饿起来,他拿什么喂他。
“你不必去了,一会儿青儿就会把孩子抱来。”
白筱轻叹了一声,“我可以自己带孩子的。”
“我知道你能带得很好,不过你身子实在太弱,又孩子在身边,晚上很难得睡个好觉,所以我才要青儿暂时把孩子接过来……”
白筱默着没出声,他的心思,她哪能不明白,突然侧身过去就,将脸贴了他的脸,“虽然我说我们这一世缘份已尽是带着气话,但也是真话。只要你想办法解决了冥王这担子事,怎么样,我都等着你。”
他收紧手臂,转了脸过来,亲了亲她,“不管我怎么做法,你说的这话,都做数吗?”
“只要你活着,都做数。”
“我记下了。”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有些淡淡的,白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记下了,但觉得这样说清楚来,确实比两个人赌着气要强些,起码没那么痛苦。
“青儿来了。”
容华侧耳听去,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走近,放开她,下床开了门,便见青儿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白筱那丫头,又不知去了哪里。”
白筱脸上微烫,轻咳了声,“我在这里。”
青儿从容华让开的门户忘了进去,一时无言,将裹在斗篷里的容若往容华怀中一塞,转身就走。
见她不睬容华,为容华难过,可是见她与容华一起,却又想着那边风荻孤零零的着实不是滋味,暗叹了口气。
容华关了门,见容若竟是醒着的,一双眼到处乱看,眼角情不自禁的带了笑,返回床边坐下,“明天,我去向青儿解释。”
白筱摇了摇头,将容若从他怀里接了过去,“青儿什么都明白。”
容华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打着结的眉心,再看她怀中慢慢睡过去的容若,侧着身子,往身边香炉中加了把香料。
烛火幢幢,桌案上小香炉中香烟袅袅。
白筱轻吸一口气,这味道是再熟悉不过的龙脑香,那是他为了控制自己体内的毒素发作,不惜万金焚香,虽然她体内的毒已去,但这香却始终最能让她安神。
在她的记忆中,他会给古越焚龙诞香,给她焚龙脑香,而自己却从来不用香。
眼前的他被搁在眸子里的水帘之后,“你一直带着这香?”
“嗯。”
“你就不怕寻不到我,白带这一程?”
“能用上就用,用不上也就揣着,并不费事。”
他说的随意,她却是思潮难平。
“若若怕是要长角。”她怕气氛被自己弄得沉重,没话找话。
他回转身,在她身边躺倒,仍将她搂入怀中,笑了,“我到想他长一对绒耳朵,或者九条尾巴。
白筱喉咙一哽,过了好一会才出的了声,“你知道了?”
“将将才知,你不怪我愚钝么?”他修长的手指cha进她的发鬓,轻抚她过去那对小耳朵尖缩不回去的位置。
白筱垂了眼,微微的笑了,他终是知道了。
“为何不告诉我?”她竟瞒了他整整八十劫。
“那时的我,太丑……而你又那么好看……再加上又是桃花劫……”白筱想着那一劫,到现在还暗捏了把汗。
那时,他当真拿着她来当桃花,结果一路过去,他竟没对任何一个女子动一动心,眼见面前便是焚仙炉,如果过不得那劫,他便会被化在那炉子里,她心急如焚,不过已是不能回头。
那炉子极窄,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过去。
她先进的焚仙炉,身上火苗在跳,可是身上肌肤却一点也没被灼伤,轻轻巧巧的便过去了,只是出门的时候要说出自己心动的那个人,如果没有心动的人,或许胡编,马上便会被天火焚去。她报了他的名字,眼前天火顿时熄去,化成一片鸟语花香。
她在外面等了好一阵,也不见他出来。
只道是他果然没能过了这劫,又悔又急,早知如此,就不该告诉他这是桃花劫,更不该帮他拦桃花。
越想越难过,再忍不得哭了起来。
这时一只手伸来,拭去她眼角的泪,眼前是他清萧俊逸的脸庞,“我说不出让我心动的姑娘的名字,所以他们死活不肯方我出来。”
她眼里还有没拭干净的泪,却荡开了笑颜,耳根瞬间红下脖子,“那你怎么出来的?”他是个极少话得人,一直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以为她不想知道,所以也就没告诉他。
“我说我喜欢的姑娘就在外面等我,我得赶紧出去,要不然,她怕是要哭了。于是他们就放我出来了,果然被我说中了。”他说完,抬了她下巴起来,令她看着自己的眼,“你叫什么名字?”
第二卷 第185章 醉
白筱回想往事,虽然与他已有孩儿,却仍面红过耳根。那劫,自己一直到了过了劫,脸上也没能长平整。途中所遇各式美貌女子多得无法计,他看上的竟是她这么个丑姑娘。
他下颚抵着她的额角,“世间哪里还能寻到比我的夫人更美丽的女子?”在他看来,世间最美的就是她胸膛的那颗狐狸心。
这一夜白筱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身子紧紧的贴着他,不肯有片刻松离,只要稍有分开,她便不安的寻他。
他侧着身将她揽紧,她的身子才重新慢慢放松。不过睡梦中将他的手攥得很紧。
以前她总是说他的手冷,可是现在她的手却比自己更冷一些,而且在他手掌中整整一夜,也没转暖过。
他的唇轻抵着她的额角,她还是过去的那个小姑娘。
所有的强硬全是表面上装出来的,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怯弱深埋在心底深处,只有真正睡着之后,才会不经意的表现出来。
她只得两万来岁,两万来岁还是会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龄,却遇上了他,跟着他受着这许多的罪。
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她遇上他,是他的幸,却是她的不幸。
风荻静立在一棵大叔之下,夜风鼓着他的衣袍不住翻卷,鬓边碎发早被霜水湿透。
他浑然不觉,只是眼定定的望着前面纸窗明明暗暗透出的光晕,握在手中的短笛几乎陷入掌心。
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
他侧脸看去,小孤随他的视线也望向那扇窗,眸子中也是明明闪闪。
风荻哑然,半晌才瞥脸一笑,“你心里也蓄了那丫头?”
小孤不答,过了好一会,才慢呼出一口气,“就是站上一夜,她也不会出来。”
风荻苦笑了笑,“他哪儿好?”
“正是什么都不好,才是最好。”小孤也笑,唇角也带着涩意。
风荻将视线从那扇窗上挪开,什么都不好,才是最好……
仰了头,望向头顶漆黑的夜空,风吹散他的长发。
是啊。从白筱很小的时候,他就守着。
她要什么,便为她做什么,虽然在别人看来它离了他,是没心没肺,但细想小孤的话,又何尝不是对的。
在她看来,他是她最亲近的表哥,所以依赖他,习惯他,一切都理所当然……因为他们亲近……
而那个人,生性淡漠,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在别人看来,他就是这样无情的人。
一旦有了情,落在别人眼里,便是天大的变化,天大的情份。
自己对白筱而言是一种习惯,而他在那些劫难中维护她的同时,却也需要她,他们是相知,相扶……
自己明白的实在晚了些,如果在一万年前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便不是如今这副环境……
“天冷,去喝一杯?”小孤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儿烫了好酒。”
“也好。”风荻深吸了口气,收敛心思随他一同离开。
青儿见风荻随哥哥一同回来,暗松了口气,忙转身去厨房吧温着的小菜端了出来,为他们倒上酒,才退了出去。
二人各怀心事,并不多话,只是你来我往的喝着闷酒,酒是喝了不少,筷子却不曾动过。
最终两个人都躺在床上。
小孤一手枕了后脑,一手提了个小酒壶在眼前晃荡,“放弃吗 ?”
风荻头晕呼呼,却越加没有睡意,闭着眼,伸长了手脚,“不放弃,我会一直等着,你呢?”
小孤笑了笑,头也是昏沉的厉害,“我从来不曾有过开始,何来放弃,就这么着,也挺好。你刚才说,还有一个长得跟她差不多的人?”
风荻一想到六子,眉头就皱了皱,“嗯,不过那家伙麻烦的很。不惹麻烦的时候,倒也有趣,不过那性子,不惹麻烦的时候怕是太难得。”
“女人?”
“男人!”
“哈哈……”小孤笑得出了眼泪。
风荻想着六子那副臭屁模样,也是笑着摇头,“你这里暴露了,有什么打算?”
“入籍,建军,这附近也该清一清了。”小孤眸子一冷,以前容华虽然不知道活尸一事,却也料到这里有被暴露的一天,早就要他将男孩们从小训练,他们这里说是百姓,却可以全民是兵。不过没得正式的封籍,不可组建军队,免得给各国君王寻到借口来剿杀他们。
现在自己这些人已经日渐强大,再加上这次被俘虏的官兵,有好些早不愿为北皇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自愿留下加入他们,只要设法将他们的家属移来。
“你如何打算?”
风荻哑了下去,过了良久才道:“带白筱回西越。”
白筱不能与容华一起,只能随他回西越。
小孤提着手中酒壶往风荻握着的酒杯里斟满酒,在一碰,“世间怎么只得一个白筱?”
风荻也带了七分醉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醉意又加了一分。眼前的酒杯慢慢模糊,模糊了又再清楚,反反复复,越想清楚,却越看不清,“你说,我那姑姑既然生了一对狐狸蛋子,怎么就非要弄成一公一母呢,要么一对公,要么一对母,也没这些破事……”
小孤睡意袭来,朦胧中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你醉了……这人只有男女,哪来的公母……”
风荻勾唇也笑,随手将手中酒杯抛到一边,翻身谁去。
青儿依在门外,望着远处的天边,长叹了口气,一直以为哥哥洒脱,不为情所困,却也不知他竟也将一颗心丢在了白筱身上……
古越在京里只怕也不见得就比这里这位好过……
已经过了这许久,想到古越,心里仍一阵紧抽,长叹了口气,垂下头,脚尖轻轻抵着脚下泥地,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过了一会,又是一叹。
京里那位大人,是不是也在傻傻的盼着,等着?白筱久未回去,不知他是否会因此受到牵连,伸手入怀,轻捻着那方丝滑的发带。
白天听哥哥说起,之前容华已让古越暗中告知曲峥,白筱的去处,这两日怕也要收到他的回信了。
第二卷 第186章 煽情点火
天还没亮,容华听见一声极轻的‘嗤’响,心里一寒,白筱也正慢慢睁开眼。
她睡意仍浓,这般半睁着眼,很是辛苦,声音犹带着迷糊,“是有什么事吗?”
容华在她面颊上轻轻印了一吻,柔声道:“没什么,军中有些急务。”
“要去看看吗?”白筱不舍得放开揽在他腰间的手。
容华看过睡在她里侧的小容若,略为犹豫,“不必了,陪你再睡会儿。”
手掌轻按她的头,压进自已肩窝,他一起身,她只怕也不会好好休息了。
白筱微微一笑,仍环抱了他紧实的腰身,慢慢阖了眼,他从来是公私分明的人,这时却为了她丢开公事。
虽然觉得自已不该如此,但仍止不住的开心。
他衣襟敞开,她将脸贴近,微滚的唇轻贴上他微突锁骨,张嘴轻咬。
容华身体微僵,他清情寡欲大半年有多,她这样简直就是在煽情点火,偏她才生了孩子,又碰不得。
无奈一笑,低头下来寻她的唇。
外面又是‘嗤’的一声响,他动作微僵,眉心略沉。
白筱也算是带过一次兵的,懂得这是军中急召的信号声,推了推他,“去吧。”
他眼眸垂下,仍向她唇上覆落下来,吻住她睡得潋潋娇艳的双唇,日后世事多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样将她拥在怀中的日子。
白筱呼吸一紧,慢慢闭上眼,唇口间麻麻酥酥,欲退还迎。
他的吻对她而言,就如同千年的美酒,香醇醉人,再怎么品,也是不够,只恨不得能就此醉去。
探手进他衫内揉捏着他微微发热的身体,真想得到更多。
他的呼吸随着她手上动作,慢慢急促,想压她的放肆的小手,又想她再深一些,腹中如同热油浇过般难过。
第三声‘嗤’响划过。
白筱的手在他胸前停下。
他的舌从她口中退出,闭上眼,手握了轻抵在胸前的小手,静听附近,并无异样,不知何故连放三哨。
三哨是火急之情,如果不是当真有急情,有谁敢胡乱谎报军情。
暗叹了口气,慢慢睁开眼,歉意一笑。
白筱微笑着在他唇上轻吻了吻,“快去吧。”
容华欠身,亲了亲睡得正香的小容若,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若儿怕是还有一会儿才醒,你再多睡会儿,我去去就回。”
白筱轻点了点头,坐起身,为他系着衣衫束带。
他将她按下,自行下床,“别忙了,我自已来。”为她掖好被角,收拾齐整,又回身,迎上她望来的目光,微微一笑,目光柔若阳春之水,屈指在她面颊上轻抚一阵,才不舍的收回,转身离去。
木门一合,白筱坐起身,将耳朵凑近窗口,细听出去,四下里一片寂静,并无兵马来回走动,略略安心。
但这个时辰,三哨急召,绝不会是小事,眉头微蹙,暗暗担心。
不过军中之事,何况她与他虽然有两世之情,但这一世终究是南北二朝,她也不便去探听他军中事务,只得静下心,转身看着身侧小容若,眼眸黯了下去。
不管如何,总算让这孩子平安来到这世上。
容华看着屋里急得来回打转的六子,视线落在他那张秀美的面颊上,眼里诧异一闪而过。
再一细看,果然便是那日所见的那位算命的先生,只是这时
“你们聊,我去外间看着。”小孤带了房门,退出卧房。
风荻屈腿坐在窄榻上,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短笛,向容华斜眼瞥去,冷哼一声,“天都要塌了,亏你还睡得着,如果不是三哨急召,还不舍得起来。”
容华不理会风荻的冷嘲热讽,淡然看向六子,“这位是……”
六子虽然一脸焦虑,满屋子乱晃,但终究是远古神只家出来的人,与容华虽然同等身份,但容华年长,站定来,拱着双手见礼,“青丘白家老六白真,久仰龙君太子大名,幸会,幸会!”
容华虽然不曾见过白止帝的六子白真,但白真在‘赌’字上,说一不二的赌品却是远传九重天。
那时他听人说起,便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只是白真年纪毕竟还幼,并不多上九重天,二来他平日又沉迷于修炼,加上还得日日帮着父君打点事务,空闲之时又得应付风荻的上万年坚守的比试,所以一直没得机会见过白真。
这时听他报出的名号,再看他那张与白筱极为相似的脸,眼角微跳,也忙回礼,“在下现在不过是个罪人,让六皇子见笑了。”但神色间却是闲然,并无居长的清高相,再看他那双眼,实在与白筱一模一样,“不知六皇子和白筱是什么关系?”
六子本来就是个散漫不羁的人,见容华温和,没其他仙长皇族那些架子,心里欢喜,就没了规矩,开了折扇,摇了两摇,微抬高下巴,甚得意,“一胎所生,你得叫我大舅子。”
容华心里突的一跳,白筱竟是白止帝唯一的女儿……
九重天早有传闻,青丘白家小公主在一万岁上,便被人奉为天地间第一美,与她美貌并存的还有她的顽皮。
他性子淡漠,加上对男女之事淡薄,不喜欢无事与别的仙家打堆闲聊,有不得不去的聚会时,虽然常听人说起青丘白家小公主如何美貌,便觉得不耐烦,总是避开寻个清静之处,看自已的书,一直坐到散会。
所以连白家小公主叫什么也不知道,反倒记下了白真的名字。
后来与白筱一同过劫,她那张脸红肿不堪,实在与天地间第一美挂不上边,后来脸上伤慢慢好转,越来越美,然他天天看着,到后来虽然也会觉得她美不可言,却从来不曾往那方面去想。
白筱那张绝秀的容颜在眼前浮过,背心一麻,不祥之感迅速聚拢。
六子眼角见风荻脸黑了下去,忙将扇子遮了半边脸,睨向眼里喷火的风荻,“你想叫我声大舅子,我也受得起。”
(第二卷完)
第三卷 第001章 讨还赌债
风荻将短笛一握,脸上阴晴不定,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墙头草,身体前倾,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还是不叫的好。”六子知趣的闭了嘴,不敢再招惹这里的哪一位,身体弹上一边木椅上坐下,清咳了声,“我那外甥即将大祸临头了,你们二位,却是抱美人的抱美人,醉酒的醉酒,均是不知醒,好不逍遥。”
容华和风荻同时脸色一变。
风荻越加的不自在,冷了脸下去,靠向身后石壁,慢慢把玩手中短笛,珀色的眸子里却是阴晴不定,眼角瞥向容华,冷如寒冰。
容华薄唇轻抿,静看向六子,“可否请六皇子明言?”
“今早有祥光直冲了九重天,我一看方向,便想到发这祥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大外甥,死赶着下来,拉了块仙障,暂时掩去那祥光,指着过上一会儿,便会散去。偏偏已经一日一夜了,仍不散去。如果再不散去,我这点能耐,怕是顶不了多久。”
果然……
仙胎落地,如果有祥光冲天,那孩子必定是极有灵根的,换在任何一家,都烧高香,拜天地的好事,可是容华心里却是一沉,薄唇抿紧,一双漆黑的眼,越加的黑了下去。
对白真却不能不另眼相看,抬眼将他重新打量一番,他与白筱一胎所生,也就只得二万来岁。可以掩去祥光的仙障,就是一些百万年修为的老神仙,也做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可以做到,这份能耐实在不能容人小看。
“上头可是有什么动静?”
“当然是大动静,关键是这孩子没入仙籍,也没人去禀报,上头不知是谁家孩子,正派了人去查。”他每说一句,容华的眼眸就暗上一分,风荻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他顿了一顿,将手中折扇一合,飘飘然的看向容华,“你可知派了谁去查?”
容华眸子慢慢冷了下去,隐隐闪过一抹冰冷杀气,“难道是命宿星?”
六子裂了裂嘴角,手中扇子‘啪’的一声打开,“龙君太子果然不凡,正是他……”
容华蓦然嘴角轻勾,唇边浮起一丝浅笑,眼中的讥诮慢慢转冷,如凝了千层寒冰。
六子本想打趣他一句,话到了喉间,却哽了回去,“我觉得这事有些棘手,所以先问过二位意思,再告诉我妹妹。”
“不可。”容华淡定的神色裂开一条缝隙,“不可以让她知道。”
“你想自已一个人处理?”六子眉头微凝,“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是。”容华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默了下去。
“若若出生时都没有祥光冲顶,为何今天早上却突然冲了顶?”风荻终于将一直用飞刀刺着容华的目光收了回来。
六子翻了个白眼,“你问容若去。”
风荻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六子,转向容华,“养下孩子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你逆天而行,身上的污水还没洗去,却弄个孩子出来,你认为这孩子还保得住?”
容华微微一笑,坦然向他看去,“未必保不住。”
风荻重哼了一声,“你自身难保,如何保这孩子?”照着白筱的性子,必不会肯将孩子交出去,闹将起来,还得赔上白筱的性命。
容华又是一笑,声音仍是从容,“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六皇子能帮在下一个忙。”
六子为这事也焦头烂额,要不然也不会贸然来见容华,“你说。”
“在九重天时,听桃花仙翁说过,他酿的桃子酒已成,六皇子能否去向他讨上一壶?”
六子眉头一皱,“那老头什么都好说,就是酒这东西小气得很,那桃子酒又是他花了大心思,整整十七万年才酿出一坛子,怎么肯给我?”
“我曾经帮他解过一局玲珑棋珍,而且桃花仙翁与令尊素来交好。这二重关系,你去寻他,就说是受我之托,拿去孝敬令尊,他定会给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先想办法保儿子,却去讨好我老子,再说我那爹就算知道了这事,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外孙被处决后,把自个活活气死。”六子急得搔头。
要知道上头给容华定的是绝亲缘的命宿,岂能有儿子?
说直白些就是他在凡间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一个。
按理白筱是进不了容华的命格的,但这里面存着冥王的一片私心,再加上冥王与命宿星的深厚交情,白筱才被生生的插进了容华的命格。
现在容华有了儿子,还不等于打上头的脸?
要维护容华原判的寡亲缘的命格,容若就得死……
就算白止帝和龙君也保不下这孩子。
容华不答,偏头看向风荻,“七千年前,你输我的那局棋,是否也该还了?”
风荻冷哼一声之下,觉得唇齿间残留的那些酒味,不再醇香,尽数转成苦液化开,直苦进了内心最深处,再由那处燃起鬼火,四处乱窜,将牙咬了又咬,恨不得将对方盯出两个窟窿来。
“你想明白了?”
容华轻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玄冰小瓶,抛给他。
风荻捏碎小瓶,任瓶中玄冰在掌心中化去,摊开手掌看去,身子一僵,惊愕的向容华看去,“你……”
容华神色间仍淡淡的,看不出喜乐,“你为我做了这件事,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风荻闭上眼,脸色一阵白过一国,半晌,才慢慢睁眼,眼中怒气已荡然无存,“命宿星酒量过人,就算是桃子酒也只醉得他一日。”
容华眼角终于酝开一丝笑意,“谢了,一日足够。”
六子不知他们二人打什么哑迷,看得一头雾水。
听到这里,手中折扇‘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你……你是想……”
容华上前一步,拾起地上的折扇,递还给他,“若儿拜托了。”
六子懵懵的接了扇子,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
容华又望了风荻一眼,转身离去。
六子直到门关合一声轻响,才醒过神,勉强抽了抽嘴角,“原来龙君太子也是风趣的人?”
风荻眼眸慢慢垂了下去,愣看着手中短笛,“他不是识得风趣的人。”
六子手中扇子又跌落一边。
第三卷 第002章 承诺
虽然容华的品貌在九重天上是被众仙娥追捧着的,但一直认定容华是那种十八岁能端出八十岁的架子的人,自已和白筱又是那种只怕是到了八十岁,还只得十八岁心态的人。
所以象他们这样的人和容华那一类的绝对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
不理解白筱为什么会看上容华,这时看着新合拢的木门,突然觉得白筱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是有些道理的。
再看风荻的脸色竟比方才更加难看,奇怪道:“他这个决定,再无人与你相争,你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倒失了魂似的?”
风荻看着手掌,眉头紧皱,“他不是认命的人……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给你看的是什么东西?”六子凑上前,往他手掌上看过去。
风荻将手掌摊开来,上面什么也没有,“他用千年玄冰记录了一幅地图。”
“什么地图?”
“他居然把龙珠卡在了上仙台内,怪不得上头再怎么折腾他,却不容他死去。”
“难道他给你的龙珠所在的位置?”六子倒抽了口冷气。
风荻轻点了点头,却是无语。
六子脸色一变,“他将龙珠给你,图的是什么?”
“洗我的逆天之罪,保筱筱母子平安……”风荻望向窗外,将手握紧,掌心里还有一丝玄冰留下的凉意。
助他洗逆天之罪,报他的救命之恩是他所为。
将筱筱这么让给他,不是容华所为。
容华到底要做什么?
容华去厨房,自行熬煮了些肉粥,才返回房中,带着些凉风推门而入。
白筱正将容若抱在怀中,拉拢衣襟。
容华清冷的眸子瞬间转暖,走到床边坐下,将托盘放到身边角凳,拭去她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辛苦了。”
白筱微微一笑,将容若递到他怀中,回转身去盛粥,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仿佛又回到从京城出来前在他那时混吃的日子。
小容若到了容华怀中,便睁着一双乌黑大眼,将他看着,‘咯咯’一笑。
容华心间越加暖成了一片。
白筱端着碗,直接将粥勺往容华嘴里送。
容华抬眼起来,丝毫不掩眼里的柔情,“你先乘热吃了,我一会儿再吃。”
白筱径直将粥勺送到他口中,堵了他的嘴,等他咽了口中肉粥,又取了帕子拭去他嘴角,“出了什么事吗?”
她现在也想得明白了,既然这一世再难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便好好珍惜,没必要非要闹得两个人如同仇人一般。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明天就要离开。”容华看着她慢慢搅动碗中肉粥,长睫轻颤,心里狠狠的一抽痛,“你……随我一起回京吗?”
白筱知道要分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笑了笑,垂着的浓密长睫掩去眼里的落寞,“不了,我们还是暂时分一分的好。”
重抬起头,脸上已是灿烂笑脸,“再说若若太小,实在不好来回折腾,我留在这里等若若大些再回。”
容华哪能猜不到她心思,但此时此境,却也不去捅穿,就算这份欢悦是彼此装出来的,也好过冷眉相对,“也好。”
白筱轻搅手中热粥,粥也不多盛,就着一个碗,一个勺,将那小锅粥,尽数吃尽,“吃来吃去,还是你做的东西最好吃。”
容华眼角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握了她的手,“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做给你吃。”
白筱依到他身边,靠了他的肩膀,当真盘思起来,“我想吃的可就多了……泡椒凤爪,酢香炸藕条,干锅牛蹄筋……”
容华听她一一报着菜谱,偏头笑了,心中潮涌却更难平复,旦凡他做过给她吃的东西,她竟一样不漏的记着。
故作为难的皱了眉,“做这些东西不难,可是这一餐做下来,我们可得饿到后日方有得饭吃。”
白筱哈哈一笑,才觉得自已太贪心了些,“那我们就挑上个三两样先做着,其它的欠着。”
“好。”容华空出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便做得出来。”
白筱强忍着泪,强做欢笑,容华不是爱说话的人,他说的越多,越装得没事一般,便说明二人再聚的可能性越小,吸了吸鼻子,挑挑捡捡,却是样样都想吃,最后叹了口气,一捏容若的小脸,“儿子,帮娘挑几样。”
容华低笑出声,睨眼过来,恰见她眼角刚刚掩去的晶莹泪光,心里象刀刮一般的痛,收紧手臂将她揽紧,唇在她额角压了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强隐去眼里的刺痛,柔声道:“你也别挑了,那些东西你都吃不得,这些小事,还是交给为夫去办便是,可好?”
白筱伸着舌头做了个怪相,“就知道你是让我白开心一场的,到头来,还是由不得我。”
他听她低啐,微微一笑,寻了她的唇吻了下去,“你说那些,都欠着,等你身子好了,我补。”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白筱与他鼻尖抵着鼻尖,就算这一世补不上,下一世,也要补上。
“嗯。”
白筱眼眸亮了亮,紧缩着的心,顿时一松,他如果没有办法,不会答的这么爽快。
他看着她发丝如乌云堆雪一般,眉目绝秀,眉眼间却是数不尽的妩媚娇柔,天上地下,哪里还见过更好的,这等容颜,竟没想到她便就是青丘的白筱。
怪不得她的心尖血能有那等灵力,三番五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
想着心尖血,心里便是一痛,刺心取血,该有多痛,他可以想得出来,可是她竟一直瞒着他取了足足五千多年的心尖血偷偷喂服给他。
视线下移,落在她胸口上,再不挪开。
白筱被他这么定定的看着,反倒有些难为情,身上又没多穿衣裳,只得亵衣裤。
她虽然瘦了许多,但胸脯却比以前丰满许多,加上刚刚喂过容若,也没穿里衣,胸前丰润若隐若现。
见他盯着自已胸前,脸上一红。
退了开去,用被子将自已里了,团成一个球,将他看着。
容华本没想到别处,被她这么一避,再看她脸红过耳,娇艳欲滴,反而胸口一荡,眼里燃起一团火。
脑海里尽是过往与她的缠绵,腹间更是热腾腾一片,却故意蹙了眉,“想什么呢?这时候,你认为我还能怎么?”
白筱窘得满面通红,只恨不得在这被子里化去,“我……我哪里有想什么?”
话没完,他已压身过来,毫不留情的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