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任家五小姐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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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家五小姐 作者:rouwenwu

    将碗儿碟儿送去厨房,复又回来,瞧见二奶奶屋里的嬷嬷外出,二奶奶跟前无人说话解闷,心中一动便抬脚往二奶奶正屋里去。

    彼时,二奶奶正和两个丫头分线,夏蝉上前行一礼请安问好,二奶奶头也不抬,淡淡道:“这会儿可是有事儿?”

    夏蝉笑道:“没事,所以才到奶奶跟前来听奶奶吩咐。”

    二奶奶叹口气道:“我也是闲人,也没事儿。”

    这有支退夏蝉的意思,夏蝉忙笑道:“来告诉奶奶,秋蝉今儿早上又没吃饭。”

    二奶奶手里的动作一滞,轻笑道:“可是你又说了什么,她心里不痛快?”

    夏蝉笑道:“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只咱们二爷被迷惑了故而不追究,依我说,这样不知检点的人,还是送出去才好。”

    二奶奶闻言不觉蹙眉,身边两个丫头也抬头看着夏蝉,夏蝉到不知她们不知道,如今瞧着便琢磨琢磨,见左右只二奶奶身边的人,便低声道:“我是不懂这些,可那些婆子到底见多识广,她们都说秋蝉肚子里落出来的胎儿有两个多月了。”

    这话没得叫二奶奶一气之下竟然将手中的几根线扯断,杏眼圆瞪愤愤说道:“一开始我就怀疑,她怎么好巧不巧一次就有了,果真被我猜着了。”

    那夏蝉忙劝几句,二奶奶只不说话,一双眸子气得绯红。这事儿分明就是大伙都当她是傻子好欺负,压根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还有二爷,明着对她多好,自去了秋蝉屋子里一次,其他日子都在这边正屋,连自个儿小日子也是。

    难不成,二爷早就知道,既然知道还把这个女人带回来!那侯爷真是没脸的老东西……二奶奶越想越气,不但气侯爷和二爷,更气自己身边的嬷嬷,她处理的这样事,明明知道却不告诉自己,让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也难怪这几日低下的妈妈瞧自己的眼神奇怪。

    那夏蝉瞧着二奶奶的摸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却没想到,隔了半响二奶奶竟说了几句体己的话。夏蝉自知这一步是走对了,二奶奶定然对自己的戒备少了些。于是更是尽心尽力,出谋划策,说道:“这事儿咱们二爷必然心里十分愧疚,奶奶不如和二爷说说,看二爷如何处理。”

    二奶奶听了也觉有理,秋蝉没了清白范炎依旧带她回来,可见范炎对她也有几分心。如果自己贸然将秋蝉处理掉,还会因此失去范炎的心,这事儿横竖都是自己占理,如果范炎对此事的态度并非自己预想的那般,自己再另作打算。

    想到这里,二奶奶朝夏蝉一笑,道:“你先下去吧,好好儿看着秋蝉。”

    那夏蝉刚出门,二奶奶身边的嬷嬷就办完事儿回来,二奶奶一见她,脸色便冷了几分。那嬷嬷来不及说话,二奶奶便冷笑问道:“那秋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两个多月了?”

    那嬷嬷一听,知道这事儿包不住。原是想着如果二奶奶知道了,必然心里多了一分受气。再说,秋蝉都是要处理了,没得让这件事搁在二奶奶心里,反而让二奶奶与二爷之间有了隔膜。

    加上二奶奶之前的猜测,都是没道理的。侯爷再混账,也不是如此糊涂的人,难道真会送一个被他玷污过的女人过来?即便玷污过,也不可能让她怀孕。想来想去,最后的可能便是范炎。说不定之前范炎去西府,就和秋蝉有染,侯爷虽是打着送去人给范炎。指不定还是范炎自己求的,怕二奶奶不答应,才把侯爷搬出来。而男人,年轻气盛时总会做些糊涂事儿,二爷将秋蝉带回来之后,对二奶奶也是很好的。可秋蝉怀孕一事,就足可见这人是留不得的。

    “我……”

    那嬷嬷刚要说话,二奶奶冷声打断,“别人当我是傻子就也罢了,难道嬷嬷也如此么?在这里我还能相信谁去?就让你们看尽我的笑话?”

    这话说的十分严重呢,那嬷嬷一听忙跪下去,嘴里道:“奴婢绝非这个意思……”

    “不是这么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低下的妈妈们也不知嘲笑了多久,如果我还不知道,难道嬷嬷就预备让她们继续嘲笑下去?”二奶奶气的低吼出声。

    那嬷嬷正欲辩解,外面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进来,惊慌失色道:“……秋蝉割脉自尽了!”

    屋里几人听得,都唬得一怔,二奶奶冷哼一声道:“自尽就自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自己做了哪些事,没脸活下去,能怪谁?”

    那嬷嬷听了,忙站起身道:“快去请大夫,叫个妈妈前去看看。”

    二奶奶倒也没有阻止,那个丫头瞧着急急忙忙下去。嬷嬷才朝二奶奶解释道:“没得让这样的人死在院子里,添了晦气。”

    二奶奶也知自己刚才说了气话,不过这割脉自尽到也及时。端起茶杯,身子慢慢向椅背靠去。

    原来那秋蝉是打碎了碗,对着手腕割下去,又因连日没有胃口,浑身无力使不出什么力道,伤口故而不深。前面妈妈略略清理包扎,后面大夫来瞧过之后,开了方子,最终也是自尽未遂。

    晚上二奶奶将这话添油加醋地说个范炎听,只说秋蝉是没了孩子有些疯癫。反正这人是不能继续留下去了。那二爷因这事对二奶奶心里也多有愧疚,加上秋蝉自打孩子流掉身子骨每况愈下,早没了之前的妩媚风流,他的心自然也没往他身上去了。

    听二奶奶说秋蝉有些疯癫,范炎乐得顺着杆子往下爬,道:“将她送走罢。”

    这正是二奶奶想要来,只叹一声道:“每日里请医吃药,也不知她到底是哪里想不开了。”

    范炎瞧着笑道:“谁知道呢,咱们也别说这些没要紧的人儿事儿……”

    没要紧这三字二奶奶喜欢,想来范炎也不过是图个一时新鲜,此后慢慢调教,多些防范就成。人已经嫁个他了,后悔也没用,时间男人大抵如此,谁比谁又能好到哪里去?

    078杂事(1)

    隔日,二奶奶将此事回给明夫人听,明夫人脸色也颇为难看,沉吟道:“送出去也罢了。”

    二奶奶也不觉冷哼一声,不送走又能如何,纵然秋蝉肚子里的孩子是范炎的,没得她正房奶奶尚且没有怀孕生子,就有小妾怀孕生子的道理。她进门的时间才多久?那边大奶奶快两年了都没有身孕,怎么就不见谁送人去那边?

    总之,这件事范炎没有过多的解释,二奶奶已经一心认定,秋蝉是侯爷玷污过的。这样的事儿哪家没有?外表瞧着光鲜,关上门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只那侯爷,才真正是人面兽心,瞧着多正派的人,一把年纪也不知检点!

    明夫人见二奶奶脸上神色千转百回,不知道想什么去了,便说起二奶奶生辰一事。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正说着,恰好休竹过来请安,手里拿着厨房管事拟的菜单,让明夫人和二奶奶过目。

    休竹的到来才让屋子里的气氛好了许多,二奶奶也不愿让休竹瞧出什么端详,好似自己过的还不如她。故而也强装着笑脸,看了一回站起身来朝休竹行一礼,感激地道:“让嫂子操心,弟妹心中着实有愧。”

    休竹浅笑道:“不打紧,家里这样的聚会原本就不多,就怕我经验不足,让亲戚们看了笑话。”说着,扭头看着明夫人,“多亏了夫人从中点拨,否则儿媳也不能够了。”

    明夫人温婉一笑,休竹便提到二奶奶生辰那日的安排,一一咨询了明夫人的一件,态度极是谦卑,对明夫人提出任何见解都虚心接受。

    那边二奶奶瞧着,心里的感觉很是怪异,明夫人和休竹之间,看不出有多亲近,可瞧着却极是亲近的。而休竹为人看似谦卑,却也恰好是这个谦卑的态度,让明夫人不得不提点她,指导她理家一事。

    不是明夫人乐意为之,而是面对谦卑的休竹,明夫人没有理由拒绝,也搁不下那个脸子拒绝。倘或错误地引导休竹,造成失误的结果,那也是明夫人的错。明夫人不是她的亲婆婆,在这个王府她只是由小妾扶正的继母,能有多少人将她放在眼里,就是自个儿身边的丫头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休竹不会主动与她撕破脸皮,这样做休竹就不占理了,再怎么说明夫人也是继母,对靖南王有抚养的恩德。明夫人同样不会主动和休竹撕破脸皮,不能明着为难休竹,这样外人瞧着就是明夫人故意刁难她,不是亲婆婆,还是由小妾扶正的继母,即便休竹出声不好,她有什么资格刁难明媒正娶的靖南王正王妃?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很混乱,二奶奶越想越混乱,偏偏这两个人都安于现状,彼此较劲。

    “……还是夫人考虑周全,儿媳就没想到这些。”休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明夫人笑着轻轻摇摇头,又说了些闲话,明夫人转而看着二奶奶道:“请帖的事儿你留些心,你娘家那边大概多少人,也好及时确定,没得第一次就怠慢了亲家夫人奶奶们。”

    二奶奶点头应下,明夫人露出几分倦意,休竹和二奶奶起身告退。

    回到屋里,二奶奶将邀请的名单写下来,不外乎母亲和两位嫂嫂,家中其他几位未出阁的姊妹,以及几位堂嫂罢了,原打算再请,想了想还是搁下笔做罢。

    吃了午饭,略略歇了歇,瞧着时辰便拿着单子往休竹那边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打发一个丫头过去瞧瞧,休竹那边有没有人,主要是以前每次去,都能碰上黄大奶奶。二奶奶对黄大奶奶颇为反感,不愿与她过多接触。

    可也实在不明白,休竹为何就与那黄大奶奶走的近。

    很快,那边的丫头就过来回了,休竹屋里没有其他人。二奶奶这才由几个丫头陪着一道往休竹那边去。

    彼时,休竹也恰好把明夫人提到的几点处理了,碧翠立刻重新沏了茶送到休竹手里,见休竹眉宇间有几分疲惫,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揉着肩膀。就忙过来给休竹揉捏,休竹颇为惬意地闭上眼,微笑道:“如果我身边没有你了,还不知怎么过呢?”

    碧翠闻言一脸惊愕,“奶奶说的什么话?我又不会离开奶奶。”

    休竹直笑不语,恰好玉儿进来听得这话,笑着笑碧翠道:“难道碧翠姐姐也不打算嫁人?”

    这话说的碧翠红了脸,嗔怪地瞪了玉儿一眼道:“你这小蹄子才多大的年纪,明白什么事嫁人么?”

    玉儿放下手里的糕点,笑道:“女孩儿都是要嫁人的,就算不明白,可也必须得明白呀。”说着,朝碧翠暧昧地眨眨眼。

    碧翠暗恼,追着玉儿喊打,玉儿忙朝休竹求救,“奶奶,碧翠姐姐恼了,您快说说她,生成了女孩儿都是要嫁人的,就是作为男人也是要娶妻的呀。莫非,我这话说错了?”

    休竹只看着她们两人好笑,那边回廊上做针线的冬灵听到笑语,走到门口看着碧翠和玉儿在屋子里追逐,直到:“了不得了,碧翠都不稳重了。”

    玉儿听见,一边躲着碧翠,一边扭头朝冬灵道:“冬灵姐姐也评评理,我不过是说女孩儿要嫁人,碧翠姐姐就追着我喊打。我又没说,要嫁人的是碧翠姐姐。”

    冬灵肯定地道:“碧翠是思嫁了。”

    碧翠一张脸涨得通红,一跺脚指着玉儿和冬灵道:“你们两个促狭鬼,闲的无事就拿我取笑,奶奶也是,就不说说她们两个。”

    休竹呷一口茶,故意板着脸朝冬灵和玉儿道:“你们两个越来越不像话了,碧翠嫁人的事儿岂是拿出来取乐的。”

    这话说是训斥,其实也明明白白暗示碧翠,要准备将她嫁了。碧翠明白自己年纪一天大一天,一直在这里呆着必定不成,虽舍不得休竹,可也如同玉儿说的,身为女孩儿都是要嫁人的,不管嫁得好还是不好。

    说起来,身为她们这样的女孩儿,到底比休竹这样的小姐好很多,日子虽过的清苦,但婚后经营得当,两口子同心协力,日子也可以过得和和美美,至少不会像这样的大家族,身为大夫的妻子,不但要管着一家子的琐事,还要管着丈夫和儿女以及小老婆。

    这样的想法,是很早以前听休竹说的,那个时候,休竹年纪不大。老太太和林夫人刚给休竹定了林家这门亲,她知道休竹心里抗拒,然而那个时候,休竹又如何去反抗?老太太为休竹考虑是老太太的一片心,休竹不能不识抬举。

    后来,半路杀出个唐怡珍,休竹和林辉的亲事毁了,休竹可以很镇定地面对。以至于后来各种流言,休竹都坦然接受,没有难过。碧翠明白休竹心里的想法,这些流言的负面影响便是她不用嫁去大家族。

    然而,谁也不能预料事情最后的转变,休竹的想法落空了。不能让董氏伤心,不能让老太太担忧,她只有接受变故。那个时候,不管先到的是靖南王还是威默君,休竹都会嫁的。

    想到这里,碧翠深吸一口气,浅浅一笑,门外一个婆子朝里面喊道:“二奶奶来了。”

    碧翠和玉儿忙各自理了理衣裳,率先迎出去。休竹放下茶杯,那二奶奶已经走到门口。休竹起身让座,二奶奶行一礼,笑道:“没打扰嫂子午睡吧?”

    这个时辰即便午睡也该醒了,休竹笑笑。丫头上了茶水,二奶奶吃了几口,便示意跟着来的丫头把单子拿出来,再次表达了她的惭愧:“让嫂子费心,弟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休竹笑着摇头没说话,略略看了看,便递给一旁的碧翠,吩咐碧翠好生收着。二奶奶不禁抬头打量起碧翠来,模样倒也标致,瞧着稳重大方,就是年纪看着不小了。不过,她是休竹屋里最受休竹倚重的陪嫁大丫头,听说是从小服侍休竹的。

    二奶奶不禁看了看冬灵和玉儿,那冬灵是个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性子外扬乖张。玉儿是张妈妈的女儿,休竹的陪房,难得的是这个丫头颇认得几个字,年纪却不大。

    好像还有一个叫银翘的丫头,二奶奶不觉往外面看了一眼,耳边传来休竹的话语:“……弟妹娘家人我认识不多,到了后儿,还得弟妹多费心。”

    二奶奶闻言忙回神,点点头,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休竹看着她笑道:“我理家的时间也不长,到底也有考虑不周全的,倘或怠慢了,弟妹替嫂子说说话。”

    二奶奶点头答应,才觉得这个头点的不对,在明夫人跟前休竹谦卑是尊敬长辈。在她这个弟妹跟前,这叫随和,自己随意点头就有些不尊重她的意思了。忙改了口笑道:“嫂子这话可叫弟妹以及弟妹娘家人不敢当了。”

    休竹浅浅一笑,略略说了说那天的具体安排,也就是要告诉二奶奶,到时候二奶奶要去迎客。二奶奶没有意见,客客气气地说了些感激的话。一时想到娘家人,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休竹关心地问了两句,二奶奶却张口提到秋蝉的事儿:“已经派人叫她家里人来接回去,哎,到底也不知怎么的,她偏偏就想不开?”

    休竹心中不觉一叹,浅笑道:“送回去也好。”送回去,至少家里人会好好照顾她,可是这样子回去,只怕照顾没有,更要受些气!要感叹这样的女子,实在太多,有些人说命运可以靠自己掌握,可这个世界的女孩儿,有几个能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休竹不禁想起唐怡珍来,倒挺羡慕她的敢作敢为,只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不觉幽幽一叹。二奶奶瞧着时辰差不多,起身告退,碧翠送她到院门口。二奶奶又扭头看了碧翠一眼,这才由丫头陪着回去。

    旁晚靖南王披着夜色回来,神色中有几分凝重,休竹诧异地看着他,来不及行礼,他就脱掉外衣递给休竹。休竹忙接住,屋子里几个丫头瞧着也觉怪异,靖南王虽为人不苟言笑,可每天回来见到休竹,脸上的神情就会不由地放松。

    今儿倒是奇怪了,休竹也不解其意,打了眼里让屋子里的人退出去,将靖南王脱下的外衣挂好,又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才低声问道:“怎么了王爷?”

    靖南王扭头看了休竹一眼,不说话端着茶杯在椅子上坐了,吃了几口就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眼。

    是累了?休竹走过来站在椅子后面,很体贴地给他捶背捏肩。手法还不错,虽然力道不行,靖南王倒不知休竹还有这手艺,心情逐渐好转,“没什么,今个儿可有人往府里送礼?”

    能劳靖南王记挂的礼,自然不会是二奶奶生辰的贺礼了,再说现在也没人送礼来。休竹心中一怔,该不会是京城的天儿要变了吧?

    没有及时听到休竹的答复,靖南王刚刚好转的脸色又有几分凝重,“当真是有人送礼了?”

    休竹听这语气不善,忙到:“没人来说这事儿,应该没有吧。”

    礼尚往来也需休竹挂心,有人送礼来,休竹不可能不知道。

    听了这话,靖南王脸色才又略好了,身体不觉放松,闭上眼颇为享受地让小妻子服侍。接连几天,门上都会收到同一个人递来的求见帖子,靖南王都是一口回绝。今儿倒好,那人竟请动了内务府总管大人引荐。

    如此推脱不掉,靖南王才去见了那人,场面不必细叙,愉快说不上。那人也懂得进退的道理,见过之后,靖南王对此人说不上反感,但也谈不上好感。

    隔了半响,休竹的手都快麻了,靖南王好似才想起她,睁开眼转过头,一改之前的凝重,平和地道:“摆饭吧,夫人一定饿了。”

    休竹无话可说,男人也会莫名其妙地闹闹小脾气,深吸一口,便去门上叫外面候着丫头通知厨房。

    夜里躺在床上,靖南王睁着眼良久地盯着床顶,直至耳边传来匀称的呼吸。靖南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毯子都推在身上了,难怪会突然觉得热。而穿着月白色睡袍的小妻子卷缩着,这样瞧着小小好像只有自己一半的高度。

    078杂事 (2)

    眼里的笑意不觉加深,轻手轻脚地将毯子扯出一半该在她身上,闭上眼片刻复又睁开,最后还是决定抱着她睡更踏实些。

    这一晚休竹也睡得很踏实,早上醒来一点儿疲劳的感觉都没,好像还比以往早了些时辰,因为靖南王还没有起床,而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休竹垂下眼瞧了瞧,没什么异样啊,“王爷看什么呢?”

    靖南王突然问道:“夫人可还记得那晚的事儿?”

    那晚是哪晚?休竹很是茫然,当然也有些羞涩。晚上能发生什么,两个人同床共枕,不外乎就是那么点儿事儿。不过,靖南王倒也算体贴,疯狂的时候较少,这些日子算下来统共也就那么一次,当然也是夜夜都有那啥。想到这里,休竹只觉脸火辣辣的,依稀记得有句话,说男人早上起来生理需求更大!

    这个早上可醒的真不是时候,休竹心跳的厉害,要是靖南王真忍不住,外面丫头候着可如何是好?

    瞧着休竹的模样,靖南王知道她想偏了,可这娇羞的模样,让靖南王极力抑制的不安分因子,又蠢蠢欲动起来。手上的力道加重,语气却正儿八经,“为夫是想问夫人,可还记得为夫的名字。”

    呃,休竹自我反省一下,然后点点下巴道:“记得,不过那应该是王爷的表字吧?”

    范家忠字辈取名都只用一字,两字的没有。好吧,休竹这个妻子当得不上心,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以,人人都叫他王爷,那边侯爷等人称呼他为侄儿,范家宗谱休竹没机会看,名字一事也无处可问。心里倒琢磨了琢磨,大概是猜着了,结果是表字。

    靖南王摸了摸休竹的脑袋,微笑道:“对,往后就叫为夫名字吧。”

    是私底下叫名字,休竹在心里补充一句,其实夫人、为夫也听习惯了,特别是已经习惯了靖南王正儿八经说话的模样,哪怕他说的是戏语。但叫名字好像也不错,休竹咧嘴一笑,“好啊。”

    “叫来听听。”靖南王似乎很有闲情雅致。

    休竹张张嘴,突然觉得王爷叫习惯了,突然改口叫启辰有些怪异,特别是一想到得知他名字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这嘴巴张了半响也没发出声音,最后红着脸,镇定地道:“改日吧。”

    靖南王显得有些失望,休竹瞧着,冲动地开口叫了一声:“启辰……”

    就是这一声惹了祸,都说冲动会接受惩罚,休竹深深地体会到了。如同夏天的暴雨,来得急却酣畅淋漓,最后趴在床上连衣裳也没力气穿了。靖南王自己穿了衣裳起来,见休竹如此,扯过毯子盖住,低声道:“再睡了一会儿吧。”

    明知不可能还这样说,休竹瞪了靖南王一眼,嘀咕道:“以后早上醒了也装没醒。”今儿幸亏时辰早,现在倒也是起床的时候了。

    靖南王闻言,嘴角笑意扩散,看着小妻子红扑扑的脸蛋,配上一双类似幽怨的眸子,竟又是一番撩拨。嗓音不觉有些暗哑:“为夫帮夫人穿衣裳吧。”

    休竹立刻抓紧被子,催促道:“快回避,我真的要起来了,一会儿丫头进来我还不找个地洞钻进去。”

    回避?靖南王好笑:“夫人,为夫不是没有给夫人穿过。”

    休竹哑口无言,这个靖南王是不是心情太好了?要休竹当着靖南王面儿穿衣裳倒没什么,关键是她不发坦然地接受靖南王那正儿八经的目光,感觉很是奇怪,如果是迷恋或是别的还好些……

    靖南王也没打算继续为难休竹,这小妻子在其他事儿上好说,唯独两人相处是总会有几分羞涩。倒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大概是两人相处的时间短了,以后慢慢的自然要好些了。

    那边靖南王披上外衣,背着身子,估摸着休竹穿上睡袍,扭头看一眼才抬脚走到门口,推开门。回廊上银翘领着几个丫头已经候着了,见靖南王出来,欠欠身行了礼才进屋。

    休竹羞得不得了,总觉得屋子里还弥漫着自己和王爷欢爱后的味道,发誓以后早上醒了,一定要注意身边的动静,等靖南王穿戴整齐再睁开眼。隐隐约约的,休竹总觉得心里还有个问题徘徊,银翘一说话竟打断了思路。

    “奶奶,今儿早起碧翠有些不适。”

    休竹楞了楞,瞧着张妈妈进来,便吩咐道:“去找个大夫进来瞧瞧吧。”

    张妈妈还以为是休竹身上不好,唬得一愣,银翘解释道:“是碧翠,昨个儿夜里就有些不舒坦,今儿早起浑身乏力。”

    张妈妈闻言,忙福福身就下去,瞧着张妈妈颇有些紧张的模样,休竹会心一笑。张妈妈的为人和碧翠的为人都是好的,之后她们变成一家人,定然没有多少婆媳矛盾。

    处理完一天的杂事,休竹从抱夏出来,刚走到正屋门口就顿住步子,去碧翠屋里瞧瞧。没想到张妈妈竟然在里面呢,碧翠不敢承接张妈妈亲自照顾,两个正在互相推辞。休竹瞧在眼里,更是喜在心里。

    碧翠瞧见休竹便要下床见礼,休竹忙拦住她,笑道:“今儿好好歇一歇吧。”

    碧翠复又躺下,脸色有些白,精神头瞧着还好。一时大夫进来,休竹才和银翘等回避出来。

    今儿不外乎就是要为明天的事儿做准备,缪妈妈和张妈妈两个能人料理,休竹要操心的也没啥。从明夫人那边请安回来,不想黄大奶奶在正屋里等着。

    一见休竹进来,便笑着不屑地说道:“明儿是二奶奶生辰,弟妹婆婆让弟妹来告诉嫂子,明儿她不过来了,叫别准备了。”

    休竹露出惊讶,“可是三婶子身上不好?”这话说出口,休竹就觉得错了,可也是本能啊。

    果然,黄大奶奶瞪了休竹一眼,道:“什么不好,别咒我婆婆了。”

    休竹忙道歉,黄大奶奶倒不似真介意,冷笑一声好像已经洞察了海夫人的心思,道:“我婆婆就是不想来罢了,让我过来随便乐一乐,陪着嫂子说说话儿。”

    明儿二奶奶娘家人要来,对方与西府一样都是世袭罔替的侯府大家族,不过休竹倒也知道,这以前范家与永平侯府走动的不见得密切,礼尚往来也是因都在京城,才有了一点儿走动。

    加之这两年,海夫人愈发懒得动弹,一般情况下只要能推掉的一概不见。之前明夫人倒外出走动,不过大家族往来也少,毕竟她身份摆在那儿,没得出去叫别人看不起,又是守寡的人。

    休竹现在理家,新媳妇出门不便,总之除了有事儿别人送礼回礼,这边送礼,走动却是极少的。

    海夫人不来,休竹倒没想到,毕竟同样身份的贵妇,到底还是该见见吧。这样不见,不是摆明了不给面子。

    黄大奶奶嗤笑道:“我倒要瞧瞧二奶奶还有什么资格狂,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该有些新媳妇的做派!”

    呃,还在为几个月前二奶奶认亲一事生气?休竹不接这话,问起太老夫人。黄大奶奶道:“这个嫂子倒不必挂心,太老夫人身边有朱妈妈,凡是都朱妈妈打理,她从小儿跟着太老夫人,也只有她最是明白太老夫人心思的,我们比不得。”

    休竹点头,这倒是,如果不是朱妈妈,休竹也无法理解太老夫人偶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要表达的意思。

    黄大奶奶神态一改,八卦地问起秋蝉。休竹道:“说是流掉孩子后有些疯掉,已经送回去了,弟妹难道不知道?”

    秋蝉是西府送来的人,家里人也是西府那边的,黄大奶奶冷笑一声道:“什么疯癫不疯掉,这二奶奶倒是咱们看走眼了,外表贤良,手段却厉害。”

    休竹不发表意见,黄大奶奶看着大大咧咧,之前范黎领回来的两个女人,如今是个都不剩了。东府赫连奶奶那边,听说两个都还在呢,半斤八两,差距也不大。

    翌日,不但海夫人没来,周夫人也一早就打发人过来说,身上不舒坦,贺礼送到,人就不过来了。只一会儿赫连奶奶领着那边的姐儿过来乐一乐。

    彼时,休竹和二奶奶都在明夫人屋里,那体面婆子站在地下回话,明夫人脸色虽露出关心,眼里却有几分不屑。

    只二奶奶心里颇不是滋味,一时太老夫人那边也打赏了东西送来,明夫人领着二奶奶谢过送东西的婆子,大有把周夫人打发的婆子晾起来的意思。明夫人更是携了太老夫人那边婆子的手,关切地问了问太老夫人的近况,那婆子笑盈盈一一答了,明夫人打赏了一锭银子,只说想来无事多过来逛逛。

    那婆子谢过之后,又说了一些闲话,便告退。明夫人这才又朝周夫人打发的婆子问起周夫人的病情:“可请了大夫瞧过?”

    那婆子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虽说代表的人不同,身份也有那么点差异,但明夫人表现的太过明显。神色淡淡欠欠身道:“谢夫人记挂,并无大碍,只是早儿起来身上懒惰不想动。”

    不是病,就是不想来罢了。休竹吸一口气,一向温和慈爱的周夫人这又是唱的哪出啊?好歹如今与永平侯沾亲带故了,论起身份,周夫人还不及二奶奶的娘呢。

    明夫人简单寒暄几句,叫身边的妈妈打了赏,那婆子谢过之后便也告退。此时,站在二奶奶身后的嬷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尚且不及二奶奶来的自然,但屋子里的气氛不怪异才叫奇怪。

    海夫人和周夫人摆明了同时不给面子,管你二奶奶出声如何,她们是长辈,不来就不来。谁叫你一来就摆脸子了,竟然叫长辈的等。

    休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只怕客人也快要到了。”

    明夫人也瞧了瞧,面不改色笑着点点头,休竹率先站起来,二奶奶也随着站起来,两人一同从屋子里出来,刚走到院门口,远远一个丫头跑来,休竹微眯眼一瞧,是雪娘跟前的。

    那丫头跑过来便朝休竹行一礼,转而朝二奶奶行礼,是雪娘打发她来给二奶奶送生辰贺礼的。不外乎也是一些针线活计,二奶奶没有直接接住,而是叫身边的妈妈家了,矜持地看着那个丫头道:“替我道声谢儿,有劳她惦记了。”

    那丫头点头应下,二奶奶身上没带回礼,就从头上取下一只簪子,要丫头带回去,嬷嬷又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一颗银锞子打赏了丫头。

    目送丫头远去,二奶奶朝休竹笑道:“让嫂子受累,弟妹不敢当,这会子我母亲她们没来,嫂子先回去歇歇吧,一大早就起来了。”

    这二奶奶倒也是上道的人儿,休竹也不推辞,点点头便与二奶奶分手。回来屋里,缪妈妈才笑道:“这二奶奶身边倒比她身边的婆子有些心思。”

    休竹只笑不语,除了头几天轻狂了些,之后都还好。不过休竹也实在好奇,二奶奶陪嫁来的嬷嬷竟是那样的人,心思是有的,就是太目中无人了些。这一点就 有失大家族出来的做派了。

    说是歇歇,这一杯茶还没喝上口,外面黄大奶奶领着西府姊妹过来了,没有直接去见二奶奶或是明夫人,倒先来了休竹这里。休竹起身让座,又命丫头上茶上点心,一时大伙入座,话没说上两句,赫连奶奶也来了。

    瞧着赫连奶奶有分发福,定是怀孕后好吃好睡的缘故,众人见礼,赫连奶奶便隐形人似地安静地坐着,只黄大奶奶说些话取乐,因有姊妹在场看,她的话比平时略好听些,倒也不忘挤兑二奶奶几句,连带也讽刺明夫人。

    休竹只当不明白,一时二门上婆子来回,永平侯各位夫人奶奶到了。

    大伙儿听了,便随着休竹一同往今儿招待客人的厅房去。因气候缘故,安排在了后院西侧那一片水域之上的亭子里。周围风光不错,阳光普照之下,水面波光粼粼。清风扬起纱帘,不冷不热很是舒畅。

    永平侯夫人娘家姓顾,二奶奶算是她中年得女,故而也不算年轻。两位儿媳,大儿媳娘家姓许,瞧着二十五六的年纪,丹凤眼,身形偏瘦,很是干练。二儿媳身份特殊,是顾夫人外侄女,即是顾夫人表妹的女儿,年纪与黄大奶奶一般,娘家姓金。休竹琢磨着,这样的亲戚关系算不算近亲结婚?余者是永平侯唐亲,不必细叙。

    加上跟着来的丫头婆子,王府这样服侍的丫头婆子,慢慢站了一亭子,场面壮观热闹。众人见休竹过来,那顾夫人便先领着众人以及丈夫为官品级见过休竹,一一将众人介绍一番,休竹这才朝顾夫人及其他人见礼。黄大奶奶和赫连奶奶也随着见礼。

    礼毕,明夫人也在丫头婆子簇拥下来了,众人少不得又一番见礼,那顾夫人和明夫人挨着坐了上方,两人说着话儿。地下丫头们忙着上茶上水,休竹也在下首落座,只觉得两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觉抬头望去,竟是许氏和金氏。休竹心里冒充几分不悦,这目光太过考究了,真不知到底看什么?

    面上带着笑,微微点头打过招呼,许氏也露出一笑,金氏别开脸假装没瞧见休竹望过来。这两妯娌坐在一块儿,瞧着好像也无话可说似的,金氏旁边是赫连奶奶,金氏便主动和赫连奶奶攀谈起来。

    热热闹闹吃了午饭,略作休息的空档,顾夫人提出去二奶奶屋里歇歇的话儿,大伙知道这是母女要说些体己话,余者便留在这里,由二奶奶扶着她却了。

    一时进屋,待丫头上了茶水,二奶奶将屋子里的人都支退出来,看着顾夫人,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口。倒想起两个嫂子来,担忧地问道:“大嫂和二嫂还闹着么?”

    079家事

    顾夫人不觉蹙着眉头一叹,二奶奶瞧在眼里,道:“既如此和不随了她们的意愿,母亲年纪也大了,没得还要受这些气。”

    俗话说,父在子不分,如今永平侯尚且健在,何况是这样的大家族。顾夫人眼里露出几分不悦来,二奶奶自知说了不该说的,只是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琢磨着的。大家要世袭父亲的爵位,二哥如今也捐了一个实职,之前大嫂进门还是母亲理家,后原是要交给大嫂许氏打理,奈何头一个孩子小产,身体需要调理。后来二嫂金氏进门,大嫂才有了身孕,母亲又突然犯病,不得已只得交给二嫂打理。

    那金氏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上上下下都哄得极是欢喜,就连叔叔婶子们也格外欢喜她。待顾夫人身体调理复原,许氏平安产子,金氏已经打理家务近一年时间,如何肯罢手?

    许氏心里自然不满,虽明着没说顾夫人什么,一家子和和气气,暗地里不知怎么议论顾夫人偏心。何况,金氏还是顾夫人的外侄女儿,与婆婆之间多了一层亲戚关系,也莫怪许氏多心了。

    二奶奶出身于这样的大家族,来往的也多是这样的家族,外面瞧着父慈子孝,妯娌姑子和睦,内里到底如何,也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

    想到这里,二奶奶还真的举得分家更好些,大哥是科举出身如今在京城谋了个常知。二哥是家里花钱捐的一个实职,只这一件事上,大嫂许氏也不知明里暗里挤兑了金氏多少次,多是讽刺二哥无用,靠家里出钱才得了一个官品。

    二奶奶道:“母亲也别生气,我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以往我在家,尚可在母亲跟前说说话儿解解闷,如今我是不能够了,只想着母亲顺顺畅畅的便好。依我说,倘或不愿随了她们,母亲只当什么都不知,没得白白搁在心里让自个儿的身子受损。”

    顾夫人听二奶奶如此一说,竟露出笑脸来,到底比在家时懂事多了,一边点头,一边问范炎,今儿倒是没见着女婿。

    二奶奶一笑道:“他原是沐休,只今儿一早来人寻了他去。”

    顾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倒欢喜起来,语重心长地道:“这年轻人大多如此,等年纪慢慢大了,就愈发懂事知上进。”这话没说完,却由不得叹口气,眼里更是多了一分愧疚。

    二奶奶心里明白,琢磨着又劝道:“依我说,母亲也合该再管管了,家里的情况如何,我虽不十分清楚,倒也知道七八分。何苦去在乎外人如何看呢?能减的就减了吧。”

    这话才真说道顾夫人心里去了,可一时半会岂是那般容易的,大多都是祖上订制的旧例子,这些年也是这般过来的。家里人口不断增添,一应开支日益增多。突然要去掉一些旧制,只怕下面的人也难保不说三道四,别人看了笑话倒是其次,就怕如此一来,不但下面乱了,上头的更要乱了,最后事儿没办成,还凭空多出多少麻烦事儿出来。

    顾夫人心里也一直不顺畅,好在许氏和金氏也只在下面暗着闹来闹区,没有当着她的面儿。原也是双耳一闭,只当不知道,但这一年更闹得厉害起来,两边的人面上和和气气,算计耍手段却层出不穷。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亲儿子亲媳妇,如今看来,倒不如生一个儿子好。那顾夫人年纪愈发长了,精神头也大不如以前,病了一场之后,虽说好了,却也不及头几年了,又被两个儿媳妇这样闹腾,早已是心力疲惫。二奶奶瞧在眼里,心里也多是心疼,嗓音不觉带着几分哽咽:“早该知道我嫁了,母亲身边更无人说话解闷,我还不如不嫁呢!”

    这孩子气话倒让顾夫人心情好起来,想着今儿原是女儿到婆家的第一个生辰,便收拾起情绪嗔怪地笑道:“已经成家,还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别人听见了笑话你。”

    二奶奶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惦记母亲,也是孝心所至。”

    顾夫人微笑道:“你既明白这理,在你婆婆跟前就该多些孝顺。她虽礼佛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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