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帝师第33部分阅读
染指帝师 作者:rouwenwu
大人无礼!”这秦惜惜貌似也被我的无礼弄得有几分不悦,只是却比那宫女多了几分城府,脸上挂着几分虚伪的笑意,出口喝止了那名宫女,但眼睛却仍旧盯着我下一步的举动。
“不怪漓儿姑娘,确实是微臣无礼,微臣凤吴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尽管我知道“凤小侯爷”一直被秦家视为敌人,且秦家人还很有可能知道“风妩儿”和“凤吴”其实就是一人,道明自己现在的身份后,秦惜惜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但是,我如若不向这秦惜惜行礼吧,必然又被她抓住把柄,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行礼道,心中也有些后悔方才不该拒了福公公要给我引路的好意。
果然,听见我报出自己的自称后,原本在我行礼时欲伸手虚扶我一把的秦惜惜将手收了回去,方才脸上挂着的几丝笑意也不见了,她甚至都未喊我起身,用微微带些冷意的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道:“你便是‘凤小侯爷’?”
“是,微臣便是。”即便我在心中唾骂,即便学了川剧变脸,变脸的速度也不一定抵得上她丫的快,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凤小侯爷’的大名在京城如雷贯耳,本宫闻名已久了。不过,听闻‘凤小侯爷’生意繁忙,今儿怎么有时间来皇宫了?”秦惜惜继续慢慢悠悠的询问道。
这丫废话真多,我的脖子已经弯得隐隐有些酸了,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回答道:“贵妃娘娘听过微臣的名号是微臣的荣幸,微臣今日进宫主要是因着宗亲王邀请微臣过来编纂兵书。”
“哦,这样啊。是了,是了,本宫听说小侯爷还是个驰骋沙场的大英雄,当年随皇上在边关还曾立下汗马功劳呢,让本宫钦佩不已呢,小侯爷将当年在沙场的英雄事迹说予本宫听听吧,本宫可是很想知晓呢。”秦惜惜继续用故作天真的口吻说道。
现在我要是再不明白这丫的意思就是个傻子了,她一直慢慢悠悠的与我说话,又不喊我起身,就是想让我吃个哑巴亏。
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她,给她行的是君臣之礼,行礼时,需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头至地须停留一段时间,手在膝前,头在手后。因着她一直未喊我起身,还在不停的与我说话,所以我只能一直跪在她面前,低着头,保持匍匐状的姿势。
tnnd的,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活得不耐烦了,一怒之下,我索性不再作小媳妇状,抬起头,直视秦惜惜,刚巧抓到秦惜惜与那叫“漓儿”的宫女脸上那阴谋得逞、小人得志般的微笑。
正当我准备自顾自的站起身,宁可与她撕破脸也不再与她虚与委蛇时,我的眼角突然瞥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我的眼珠转了转,重新跪了下来,垂下眼帘,用显得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贵妃娘娘,微臣近几日有些精神不济,昨夜更是彻夜未眠,今日也是应宗亲王要求,强撑着过来的,所以,现在不过才跪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眼前便已有些发黑,说话也有些气喘,现在,贵妃娘娘可否容微臣起来稍事休息一会?待微臣缓过精神后,如若贵妃娘娘仍旧对微臣的事迹感兴趣的话,微臣一定将自己有记忆以来,小到小时候几岁时还在尿床,大至何时准备娶妻,预计纳几房小妾,生几个儿子之事都告之贵妃娘娘,并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好?”
“哦?小侯爷的意思是责备本宫太过啰嗦,连小侯爷鸡毛蒜皮之事都要过问,还是小侯爷觉得本宫擅自托大,不该受你这一拜呢?”秦惜惜冷笑着询问道。
“你确实不该受他这一拜,朕做了他十几年的师父,也还从未受过他如此大礼,莫非你觉得你的身份比朕还要尊贵些?”这时,她的身后有个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秦惜惜可能没料到白衣人师父会突然冒出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够了,不用再解释了,你先回去吧。”白衣人师父微微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准备俯身来扶我。
回去?哼,那也得经过我同意才行。
“不敢劳烦皇上!”我挥了一下衣袖,避开白衣人师父的手,恭敬有礼的说道,让白衣人师父的手僵在半空中。
说完,我站起身,用手捶了捶自己发酸的颈椎,大步往御书房偏殿方向走去。
而一些淡黄|色的药粉已经在我挥舞衣袖那时,悄悄的附着在秦惜惜和那个宫女的身上,从明天开始,她们主仆二人将会狠狠的痒上七日,作为让我跪两刻钟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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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变141 籍口
让我没料到的是,偏殿之中除了司马宗仁外,还有两位武将装扮的官员,我爹竟然也在其中,他们每人都拿着一卷手稿在看,而司马宗仁则在一旁奋笔疾书着。
见此,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一下,而因着我爹坐着的位置距离我最近,他也最先抬头发现了我。
因着之前我未告之他我要来皇宫之事,突然看到我的出现,他倒是吓了一跳,非常诧异的开口询问道:“妩……小侯爷,您怎么过来了?”
“妩儿,你过来啦?”这时,原来正在埋头奋笔疾书的司马宗仁听见我爹的话,连忙抬起头,满心欢喜的和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他主动向我爹以及那两位官员解释道:“是本王让凤小侯爷前来御书房,助本王一起编制《兵法及治军策略》一书的,凤小侯爷在军事上的见解独特,说出来的谋略很值得借鉴。”
“哦,这样啊。”我爹强颜欢笑了一下,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过碍于司马宗仁在场不便说。而那两位官员则非常不以为然,甚至对我有些嗤之以鼻,可能是因为“凤小侯爷”之名在京城烂得够彻底,所以他们不以为我这个浪荡子弟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对此,我也不以为意,只是微笑着对他们说道:“各位大人先忙你们的,我先来看看手稿再说。”
然后,我拿着一叠手稿,凑到我叠身旁,眼睛装模作样的看着,嘴中却用传音秘术询问我爹道:“爹,你是有什么话要告之我吗?”
我爹瞥了我一眼之后,意会过来,也学我一样,眼中盯着手稿,嘴中用传音秘术说道:“妩儿,你心情不是不好吗?怎么还突然跑到御书房来了?皇上正打算这几日也在这偏殿审阅宗仁王爷编完的初稿,今日早朝下朝后,他特意喊我以及几位位高权重的将领过来一同看一下初稿,然后给出自己的意见。他方才让我们先将初稿给看一遍,等会要过来询问我们的意见。”
虽然我爹没明说,但是我明白他肯定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大概是怕我看见白衣人师父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吧,如若我要告之他,我是特意过来气白衣人师父的,只怕依照他的忠君之心,更是不可能允许我出现在这里,因此,我冠冕堂皇的找理由解释道:“爹,躲避不是办法,既然我已被指婚给了宗仁哥哥,皇上便是我名义上的皇叔了,日后肯定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与其这样,反倒别遮遮掩掩的,不如大大方方的相见,这样反而坦坦荡荡一些,反正妩儿也未做何亏心事。而且,这样还能早点解开宗仁哥哥心中的疙瘩。”
我爹思索了一番道:“也是,逃避也不是什么办法,不过,你待会一定要把持住点自己,不要露出什么情绪或者破绽来,让人看出蛛丝马迹,招来闲言碎语。”
“嗯,爹爹放心好了,不行的话,待会爹爹找个理由早点将这些将领带走好了。”我应允道。
接着,我也认真的看起手稿来,既然来了,多少也的干点正事不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偏殿内的所有人都看完了自己手中的手稿,白衣人师父也终于回到了偏殿。
我悄悄的窥了一眼他的脸色,虽然之前我没让他扶我之时,他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但是现在他的脸色倒是平静了下来,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甚至还带着温和笑意的让在场的各位将领发表自己的意见。
说实话,从这些包括我爹在内的三名武将发表的言论来说,他们确实还是有些思想和自己的独到之处的,也不算愧对他们现在所做的位置,就是有个共同的缺点:喜欢在战术上称英雄主义,不愿认输,习惯硬碰硬,不知变通,没有全局观念。
因此,听完他们的发言后,我有些不太赞同的摇了摇头,谁知,我的这个动作竟然被那个最后一个发完言、看上去颇为自负的将领看见了,他冷笑着询问道:“凤小侯爷,末将见您一直摇头,似是不太赞同末将的意见,既然如此,敢问凤小侯爷有何高见呢?”
本来,白衣人师父没指明要我发表自己的建议,我也没打算在众人面前哗众取宠,只打算在私底下将自己的见解,呃,其实也不能算是我自己的见解告之司马宗仁,让他编入书中就算了,但是,现在既然人家都上门挑衅了,我也只能如实发言道:“凤某觉得,这种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浴血苦战、拼死激战的策略,即便胜了,也实乃是下下之策。”
这将领怒道:“恕下官驽钝,请小侯爷给末将指点出一个上上之策。”
“上上之策乃胜于易胜、胜已败者,即攻打好打易打之敌,或者攻打处于失败地位之敌,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才是用兵者交战而胜的至高追求。”我侃侃而谈道。
“小侯爷,你以为战场是你的小侯爷府,敌人也是可以任由你自己选择的吗?如若小侯爷在战场上遇到的不是好打易打或者处于失败地位之敌,而是与我方旗鼓相当的强敌怎么办?难道那时小侯爷便是举白旗投降吗?哈哈……小侯爷果然是天真无邪啊……”那将领嘲讽我般的哈哈大笑起来,他身旁的那个同样看我不太顺眼的将领也大笑不已。
我也不恼,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继续不动声色说道:“即便遇到与我方旗鼓相当的强敌仍可使用此法,但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想必将军仍旧不认同凤某的说法,而凤某也不同意将军的说法,继续争论下去,只怕谁也服不了谁,不若这样,将军与凤某一起去‘西郊牧场’赛场马,如同运兵一样,运用各自的计策来赛,验证一下谁的计策正确,具体方案是这样,皇上、宗亲王与凤某一组,风尚书以及两位将军一组,再让福公公依据马的脚程,从宫中找出上等马两匹、中等马两匹、下等马两匹,每组上等马、中等马=下等马各一匹,三局两胜便算赢,如何?”
“与小侯爷赛上一场马倒也无妨,但是因为风尚书、齐将军以及下将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而皇上、宗亲王以及小侯爷都年纪尚轻,如若马的优劣差不多的话,我方明显占有优势,这样胜了,末将也觉得有些胜之不武。”这位将领非常自傲的说道。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现在还尚未决出胜负,将军这般说也未免太过自信了,而凤某这样安排,想达到的便是以劣胜优这个目的。”
这将领一听,再次气结道:“如此,那末将再次拒绝就未免有些却之不恭了,小侯爷,那就请吧!”
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我采用“田忌赛马”的布局,让司马宗仁骑的下等马输给我爹骑的上等马,用白衣人师父骑的上等马赢了那位齐姓将军骑的中等马,再用我自己骑的中等马赢了那位和我打赌的邓姓将军骑的下等马,我方以三局二赢获胜。
为了使他们心服口服,我又将我们两方的马互换了一下,结果仍旧是我方赢了。
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那邓姓将军和那原本对我也有些不服的齐姓将军不得不认输,并羞红了两张老脸,只有我爹引以为豪的对我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本是我预料之中的结果,我要来“西郊牧场”赛这场马最终目的是为了气死白衣人师父不偿命,而与这邓姓将军的赌只是我来此的一个籍口而已,因此,事情到这里并未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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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变142 血迹
在从‘西郊牧场’往京城返的途中,我故意将自己所乘骑的马悄悄靠近与我并排行进的司马宗仁身旁,然后非常虚弱的喊了一声道:“宗仁哥哥,妩儿的腿好像受伤了,被马儿颠簸得感觉快要断了似的。”
说完,我便开始呈摇摇欲坠状。
司马宗仁大惊,立刻同时勒住我与他所骑的两匹马的缰绳,将我从马上抱下,自责道:“方才我不应当同意由你自己亲自参加赛马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啊?你先别骑马了,我去和五皇叔说一声,我们一同去坐马车吧。”
“嗯……也好。”我‘沉吟’了片刻,非常虚弱的将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点头应允道。
随后,司马宗仁毫不犹豫的将我抱到我们队列中的唯一一辆马车前面,这是为了避免心怀不轨之人在白衣人师父出行时刺杀他,而特意为他定制的,说道:“五皇叔,妩儿的腿受伤了,无法再骑马,宗仁带着她一起乘坐马车,可以吗?”
司马宗仁的话刚落音,马车的帘子便立刻被揭了开来,白衣人师父声音倒还算平稳的说道:“那就上来吧。”
这是一辆由八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里面相当的宽敞,大约有十来个平米左右的面积,里面放置着两张软榻,每张软榻上都铺置着上等的白色的柔软貂毛,让人见着就忍不住想用手抚摸一下。软榻的旁边则各放置着一张向下凹着的小几,小几上放置着茶水、瓜果时蔬、糕点之类的食物,而软榻的周围也布置得非常温馨,所有用品应有尽有,根本不像是在旅途之中一样。
nnd,真会享受,怪不得大家都挤破脑袋般的想做皇帝呢,扫视完马车全景后,我收回视线,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
因着白衣人师父正端坐在其中一张软榻上,所以司马宗仁自然就将我放置到另外一张软榻上,并揪心不已的盯着我询问道:“妩儿,你的腿怎么样了?让宗仁哥哥看看吧?”
此时,我的下半身虽然在软榻上,但是我的上半身仍旧在已改坐在软榻上的司马宗仁臂弯中,现在司马宗仁又低下头来,温声细语的与我说话,这个场景在旁人眼中看起来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而我自然也不会避让和拒绝,,还故意眼中闪耀着泪花的对司马宗仁撒娇的说道:“好吧,宗仁哥哥,不过你一定要轻点哦,否则妩儿腿好疼好疼的……”
“宗仁哥哥知道了。”司马宗仁爱怜的用手抚了抚我的脸,然后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脱下我的马靴,将我的裤管往上卷至我的膝盖处,仔细的打量过来。
在这瞬间,我悄悄的用眼角看了一下白衣人师父,只见他垂下眼帘,看向地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两只手却改握成拳,微微带些颤抖的放置在他的腿上,手上青筋高高的鼓起。
往日只要有男子距离我稍微近一点,他都会嫉妒不已,那么现在看着我与司马宗仁如此亲昵的互动,他的心中一定比死了还难受吧?可是怨谁呢?将我赐婚给司马宗仁之人正是他,那么现在的这种场景他就必须能够承受住。我的心中在微微刺痛的同时,也涌现出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感。
此趟来“西郊牧场”是我临时起意,因为我猜出他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返回偏殿,是为了避开我,或者说是看到我与司马宗仁同处一室他感到非常碍眼,而到了偏殿之后,他的眼神一直在到处闪烁,不肯看我和司马宗仁一眼,仿佛不看我们就可以当事情未发生一般。
而我偏偏不愿如他所愿,偏偏要让他退无可退,就如现在我让司马宗仁抱着我坐在马车的软榻上,与他面面相对,这下他再找不到地方来逃离了吧?
“啊,这么严重……”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司马宗仁的抽气声。
我知道他为何发出这种声音,因为现在我的两个膝盖处看上去肯定已经色彩斑斓,惨不忍睹,这是之前被秦惜惜设计跪了两刻钟时留下的。
我的皮肤似乎是天生娇嫩,有时候不小心轻轻在哪里磕碰一下,都会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积,疼倒不太疼,不理会它,过个几日淤青也就慢慢消除了。
只是,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这反倒变成我躲懒的一个法宝。以前在凤凰顶,每当我不想依照白衣人师父的要求习武时,我就故意将自己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好让白衣人师父看了心疼,放过我一马。
尽管知道事实没有我所言的那番严重,但是白衣人师父却总是狠不下心来对我不闻不问,为此,他还特地研制出一种活血化瘀的药膏,在我的淤青处轻轻推拿,让我身上的淤青早点散去,而我则怡然自得躺在他怀中,拿个大苹果或香蕉,在享受他免费按摩的同时,摇头晃脑的啃着,让他在哭笑不得之余,总会轻轻的捏捏我的鼻子,用带些宠溺的语气斥道:“小懒虫,又找个由头来偷懒了。”
“妩儿,这是之前御医给我开的活血化瘀的药膏,我先给你涂上,帮你揉揉,你忍着点痛。”正当我因陷入了回忆而精神变得有些恍惚时,一股清凉之意席卷了我的膝盖,司马宗仁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来,随即他在我的膝盖上温柔的按压起来。
一样温柔的话语,一样轻柔的动作,只是这样对我温柔以待的人却变了,而我的心中也再也找不到那种甜甜的、满满的幸福感了,莫名的,我的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了下来。
“妩儿,你怎么哭了?是宗仁哥哥弄疼你了吗?”刚巧司马宗仁突然转身看见了我脸上的泪,大惊失色,边用手慌张的在我脸上擦拭着,边急切的询问道。
“嗯……宗仁哥哥……疼……”我索性顺着司马宗仁的话,抓着司马宗仁的衣袍,“嘤嘤”啜泣起来。
“妩儿乖……妩儿乖……都是宗仁哥哥不好……是宗仁哥哥弄疼你了……”司马宗仁心疼不已的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
而我在马车的颠簸和司马宗仁的安抚中,竟然边抽泣,边陷入了黑暗的梦乡中。
我再次睁开眼时,马车已经到达皇宫,停了下来,白衣人师父早已下了车,而司马宗仁为了不惊醒我,一直坐在软榻上,将我的身子在他怀中寻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等候在那里。
看着他双腿早已被我枕得酸麻却毫无怨言的模样,说我心中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在我感动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榴儿的身影,因此,我收起即将出口的感激之语,微笑着说道:“宗仁哥哥,谢谢你了,妩儿还要回‘满庭香’处理些事务,改日再来帮你编纂兵书。”
“可是,那你的腿行吗?还是让宗仁哥哥送你过去吧?”司马宗仁担忧道。
“不用了,你给妩儿抹了药膏,妩儿又睡了一觉之后,现在基本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蛮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然后撩起帘子,跳了下去,只是,在我将帘子再次放下之时,无意中扫了一眼对面的软榻,却发现软榻的边沿竟然出现了八个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洞口,且每个上面都沾满了刚刚干涸不久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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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变143 午膳
方才白衣人师父那八个手指头上一定都是鲜血淋漓的,所谓“十指连心”,方才他的心中一定也是如剜心般的疼痛吧。
然而,原本立志要报复白衣人师父,让白衣人师父心痛的我,得到这个认知之后,心中并没有快乐起来,反倒抽痛得一阵比一阵剧烈,到后来,我已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要折磨他,还是在折磨我自己。
就这样算了吧,再这般继续纠缠下去也无甚意义了,我在心中对自己苦笑了一下,下定决心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做好一些善后事宜,并尽量不让此事牵连到我身边之人,因此,从皇宫出来后,我悄悄的去找了一下陆流枫,将自己的现状和打算告之陆流枫,并请他回“玉剑山庄”告之一下我外公、陆轩辕以及我娘他们,让他们提早做好应对措施,因为待我离开之后,白衣人师父、司马宗仁甚至贤宁皇太后肯定都不会尚罢干休,贤宁皇太后都已经拿我娘之事威胁过我一次了。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陆流枫帮我弄一套前去马韩的通关文碟,虽然依照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弄到这些东西易于反掌,但是到时候却会泄露我的行踪,所以不宜由我自己来做这件事。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京城静静等候陆流枫带着通关文牒返回,再寻找合适机会离开京城了。
处理完这一切后已经入夜了,我告别了陆流枫,返回了小侯爷府,却发现榴儿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发呆,而餐桌上还放着几道已经凉掉的菜肴,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好像全是司马宗仁喜欢吃的。
顿时,我明白过来,看来她是在等司马宗仁过来一起吃饭,却迟迟未等到人。
依照现在这种形式来看,她今夜应当等不到人了,因为司马宗仁知晓我已经知道他与榴儿的事,可能是为了刻意避嫌而不肯再过来小侯爷府了,我心中不由一酸。
“榴儿,这么晚还没休息呢?哎呀,今儿真累,被司马宗仁那小子拉着讨论什么兵法、军事谋略什么的,连口水都没能喝上一口,不过那小子比我还惨,现在还留在御书房的偏殿奋笔疾书呢,估计今晚是没得休息了。”我装作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撒了个善意的谎言道。
榴儿一听,信以为真,脸上的愁容也顿时除去了大半,关切的询问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小师姑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呢。小师姑,你肚子饿不饿啊?饿的话,榴儿将桌上的菜给你热一热。”
因着我方才与陆流枫一起吃得腹中饱饱的,便摇了摇头,不过却加了一句道:“我晚上已经吃过了,嗯,不过还是榴儿做的最好吃,司马宗仁那小子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样吧,你明日上午给我准备一份,我去皇宫时和司马宗仁那小子一起吃,也省得还要在那里吃御膳,与师父相看两厌。”
榴儿闻言,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喜色,高高兴兴的应允道:“好的,榴儿知道了。”
“那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见此,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提醒自己,明日一定要与司马宗仁谈一谈,让他对榴儿好一点,不要再伤榴儿的心了。
回房后,我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循着记忆,将前世所看的兵书、军事谋略之类的内容尽自己所能的给默了出来,到时候将其加入司马宗仁现在编写的兵书中,也算是我为司马宗仁和白衣人师父所尽的最后一份力了。
由于我晚上睡得太迟,第二日一觉醒来时已经快到响午了,榴儿早已准备好了一份精美的膳食放置在膳食盒中,让我在感叹女生外向之余,只能硬着头皮,空着肚子,提着膳食盒往皇宫赶去。
当我到达御书房,刚巧赶上了宫中传膳之时,白衣人师父与司马宗仁正坐在用膳间等待着宫人传膳。
我站在用膳间外面,颇为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正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显得有些犹豫的女声道:“你……便是凤小侯爷?”
我循着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正立在我身后,仔细一打量,原来正是那个与白衣人师父青梅竹马的赵霜荣,她的身旁还站着几名提着食盒的宫女。
“微臣凤吴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她叩拜行礼道。
“小侯爷快快免礼,本宫听说小侯爷这段时日要帮着宗亲王编写兵书,真是辛苦小侯爷了!本宫给皇上准备了一些膳食,小侯爷进来一起用些吧。”赵霜荣也是微微一笑,不过看着我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也难怪,她都已经从贤宁皇太后口中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了,若是见着我还能作出一幅平静无波的模样那才出鬼了。
估计我方才在用膳间外面徘徊了半天的模样已被她瞧在眼中,如若我再推辞不肯进去,未免显得矫情,因此,我索性大大方方的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凤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我向后退了一步,跟在赵霜荣后面向膳食间走了进去。
接着,自然又免不了随着赵霜荣向白衣人师父叩拜行礼了一番,而白衣人师父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让我起身。他对那赵霜荣倒是十分的热情,亲自从座位上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到自己的座位旁,让赵霜荣很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这也让赵霜荣看见白衣人师父指尖上所受的伤,她不由心疼万分的惊叫道:“皇上,您的手怎么了?什么时候竟然受伤了?”
“没什么,习武之人受点小伤也是很正常的。”白衣人师父垂下眼帘,收回手,淡淡的说道。
“可不能再这样说了,现在可不比从前,现在皇上是万金之躯,皇上的健康和安全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安稳。而且……而且看到皇上受伤,臣妾……臣妾好心疼……”赵霜荣不依的重新握起白衣人师父的手,嗔道,说着说着,眼睛都说掉下来了。
“荣儿别哭,荣儿别哭,都是朕的不是,以后为了荣儿朕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吗?”白衣人师父连忙边将赵霜荣揽入自己的怀中,边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泪道。
这幅场景看得我一阵肉麻,也让我一阵郁卒,感情这两人是想在我面前大秀一番恩爱呢,但是,像咱这般聪明伶俐、一点就通的人又怎会让他们独美于前呢?
因此,我很快在司马宗仁身旁坐定,打开膳食盒,将里面的菜肴一一拿出来,用筷子夹着,送入司马宗仁的嘴中,笑眯眯的说道:“宗仁哥哥,这些菜肴是妩儿特意为你带过来的,你尝尝看好吃不好吃?”
司马宗仁也有些受宠若惊,咽下口中的菜,像发表爱情宣言似的盯着我眼睛到:“好吃,只要是妩儿给宗仁哥哥做的,宗仁哥哥都觉得好吃。”
这原本是榴儿的一番心意,却被我拿来用了,在司马宗仁太多明亮的眼神下,我不禁有些心虚的脸红起来。
“咦……妩儿的脸竟然红啦?这还是宗仁哥哥第一次看见呢,嗯,不过宗仁哥哥觉得妩儿的脸红得好可爱……”司马宗仁见了,不由轻声的在我耳边戏谑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情难自禁,说到末了,他竟然用手轻轻的捏了我的脸颊一下。
“砰……”这时,白衣人师父手中的汤碗却没拿捏住,摔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您没烫着吧?”赵霜荣慌忙用手绢擦拭着白衣人师父身上的龙袍。
“不用了,没关系,开始用膳吧。”白衣人师父却推开了赵霜荣的手,沉声说道,然后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垂下头,吃起饭来。
既然皇帝老爷都发话了,我们也只有遵从的份,规规矩矩的用起膳,只是,席间司马宗仁不停的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说我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而既来不往非礼也,我自然也对司马宗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
“皇上,宗亲王和小侯爷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赵霜荣见了,状似无意的对白衣人师父说道。
白衣人师父也不言语什么,只是突然放下筷子,站起身说道:“朕吃饱了,你们慢慢用吧。”
说完,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自顾自的往外走去,留下赵霜荣与司马宗仁有些目瞪口呆兼若有所思,而我则放开肚皮,大快朵颐起来,我连早餐都还未吃呢,方才还卖力演戏演了这么久,都快饿死了,心中却在幸灾乐祸道:活该,我原本已经打算放过你了,谁让你再不知死活的招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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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变144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待用完膳,回到偏殿之后,我还是将事实的真相告知司马宗仁道:“宗仁哥哥,今日的膳食是榴儿特意为你准备的,昨夜她为了等你回小侯爷府用膳,一直空腹等到深夜,你今晚还是回小侯爷府吧,榴儿是个不错的女孩,不要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司马宗仁静静的看了我片刻,然后低下头去,轻轻的说道:“如若是五皇叔的话,你定然做不到这般大方吧?”
我呆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茬。
而司马宗仁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你这两日对我突然如此亲昵,其实不过是想气气五皇叔而已,可是,即便是这样,你与我亲近之时,我心中还是感到非常的欢喜,也甘之如饴。不过,请你不要将我往别的女子身旁推,好吗?这样我心中真的好痛,好痛!我知道榴儿是个好姑娘,而且我确实对不起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也愿意负起这个责,或者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补偿她,但是,若是你让我爱上她,只怕是不太可能,因为我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又拿什么去爱她呢?”
听司马宗仁如此一说,我更是感到无地自容,但是,为了榴儿,我不得不狠下心来,对他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一个品性如此差劲的女子,还一直都在利用你,那你为何还不对我死心,去正眼看看全心全意对你的榴儿呢?榴儿因你而失了贞洁,除了全心全意的去待她、爱她,你还能那什么来补偿她呢?”
“妩儿,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与宗仁哥哥成亲的?而且,打一开始,你就打算将宗仁哥哥往榴儿身边推呢?所以,你才会在离开京城前,以有人会对小侯爷府不利为籍口,让宗仁哥哥住进小侯爷府,好与榴儿培养感情?你是不是仍旧对五皇叔心存期望?所以你才会想利用宗仁哥哥来刺激他?”司马宗仁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煞白起来,而且,他越说,情绪还变得越越激动起来。
因为对白衣人师父心存期望,所以才会利用司马宗仁刺激他?司马宗仁似乎说中了我心中一些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心事,让我的脸也同样变得有些煞白起来。
而既然他已经猜出我的用意,我也就不再遮掩什么,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是的,我是想利用你来刺激师父,因为虽然我与他没有结果,却不能任由他来摆布我的人生大事,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所以,我们的婚礼肯定不会如期举行,你还是好好收收心思,日后和榴儿一起好好过吧。”
司马宗仁脸上浮起一个奇怪的笑容道:“你利用我,我无所谓,但是,我与你的大婚却势在必行,而且,未与你大婚,我也根本不会娶榴儿的。”
这个臭小子,竟然也和贤宁皇太后一样,学着威胁我了,不过这一招对我却没用,因为虽然我希望他能娶榴儿,日后也好好待榴儿,但是,我也不可能为了让榴儿嫁给他,而违背自己的意愿,将自己也买一送一的赠给他,一来是因为我没有这般伟大,能够做到这样舍身为人,二来是因为如若司马宗仁对榴儿的心意如此勉强,我倒真的不赞成榴儿嫁给他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太过勉强只会让榴儿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我这辈子最讨厌没有担当的男子,却偏偏遇上了一个,我也不希望你会成为我心目中那第二个没有担当的,那样日后皇家的男儿留给我的印象只怕都是如此。不过,你与榴儿之事,我是局外人,也不好干预太多,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而我们之间,勉强在一起永远不会有幸福的。”我叹了口气道。
“如果失去你,我同样也会一辈子不会有幸福,与其这样,我宁愿选择你所言的那种不幸福,那样毕竟还能经常看看你,心中有个支撑。还有,我劝你不要动别的念头了,因为抗旨是要诛九族的。”司马宗仁带些决绝的回答道,说完甩甩衣袖,向外走去。
这臭小子,咋倔得跟头牛似的呢?看着司马宗仁的身影,我头疼不已,同时也开始自我反省起来,难道是我玩得太过火了?其实我应当在赐婚圣旨刚下来时便斩钉截铁的忠实表达自己的意思?
“看来,你心中的那第一个没有担当的男子定然是我了。”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白衣人师父,他进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摆明了是想听墙角,也不知道他方才究竟听见了多少,真没品,我在心中暗自唾弃了他一口。
刚好我肚中正有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便索性如机关开炮似的对他说道:“妩儿不知道,皇上竟然还有听墙角这么高雅的爱好。不过,皇上倒也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皇上不仅是第一个,还是最恶劣的那一个,司马宗仁毁了榴儿的清白,至少心中还有一些反省意识,还在想着尽自己最大能力的补偿榴儿。而皇上将我吃干抹净这么久,却一转身就将我转赐给自己的侄儿,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你的意思,我也应当补偿你吗?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补偿呢?只要朕能满足你的,朕尽量满足你。不过,悔婚这个要求除外,宗仁是个固执的孩子,他要是下决心要做的事,连我和母后都无法改变。”白衣人师父淡淡的说道,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nnd,我正打算让他取消我与司马宗仁的婚约,姑奶奶我不想玩了,打算闪人了,哪知道他便一句话将我堵得死死的,既然如此,我再找别的途径好了。
但是,既然面前这个大财主都说要给我补偿,我不要白不要不是,所以,我开始绞尽脑汁的开始思索,究竟要些什么东西既实用,又能狠狠的宰他一笔。
不过,这时我突然想起司马宗仁的话,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这婚我是逃定了,但是司马宗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若真犯起混来,肯定会为难我的家人,而我的亲人中,我娘那边的可以和我一起去马韩,离开了大离,就不是司马家管辖的范围了,就是我爹这边比较麻烦,他若是现在擅自离开京城,未免动静太大,引起皇家人尤其是司马宗仁和白衣人师父的警惕。如若他不走,若是真的被白衣人师父或者司马宗仁抓住了,以抗旨诛九族的名义威胁我回来,搞不好我只能乖乖就范。
有了,不是还有“免死金牌”一说吗?我突然灵机一动道:“既然皇上有意补偿妩儿,那便赏给妩儿一面‘免死金牌’好了,妩儿口无遮拦惯了,万一何时有个得罪皇上或者太后娘娘的地方,还能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保全一条性命。”
“给你一块‘免死金牌’可以,不过,如若你想指望着逃婚,用它来免去你和你家人的死罪,还是不要想了,你根本无法离开京城的,因为不仅宗仁不允许,我也不允许。我的想法和宗仁一样,即便看着你与宗仁亲昵时的模样让我的心很痛很痛,但那也比看不见,整日陷在无边无际的思念和因可能会无法再见到你而产生的恐慌中要强得多。”白衣人师父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突然蹦出这些话道。
说完,他也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蹦出一句:“不过,虽然不应该,但是得知你有逃婚之意时,我真的很开心。”
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在心中感叹: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啦!他们二人说话的语气都差不了多少,不过,他们却都未免将我想得太好说话了,他们让我留下来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