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妃天下:坏王爷腹黑妻第1部分阅读
权妃天下:坏王爷腹黑妻 作者:rouwenwu
《权妃天下:坏王爷腹黑妻》全集
作者:顾微
第1卷 第1节:草包庶女【1】
东宁国。二十一年。
这一年的冬天,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寒冷。
自从进了十月,鹅毛大雪便是隔三岔五的下上一回。民间常道:穷人过夏天,富人过冬天。
这话到是不假:今年入冬以来,每每下过一回大雪,路头便是多了几具冻死的尸骨。
南宫府里,一众夫人小姐全都狐裘貂皮加身,正围炉而坐,一边品茗闲谈,一边欣赏着外面早已经银装素裹的园子,别有一番趣味。
女眷们相谈的欢喜间,忽见一丫头悄悄来到为首的大夫人林氏身旁,略欠身请安后便在林氏耳边密语,之后又退了下去。
南宫夫人林氏忽现一脸欣喜,招呼着下座的女眷们说:“想来可是我南宫府吉兆,刚才珣儿来报,说是后院的白梨花竟然在这大雪天里绽放了,各位不妨随我去观上一观,也算是这冬日里的奇景了。”
座下的夫人小姐们皆是称奇,遂都跟着林氏步向了后院。
远远的,便能闻到白梨花的阵阵幽香,女眷们说笑间皆是赞誉。
遥望后院里的景致,白梨花与银白雪景融为一体,若不是有阵阵花香,到叫人看不真切白梨花的绽放。
“呀!那是什么!”
有眼尖的小姐看见了白梨树下的一件物体,看上去倒像是倒地的斗篷,待众人细看了,才发现竟是一具人形。
林氏双眉微微一蹙,这里莫不是各个官家的夫人小姐,若是让她们知道南宫府里居然也有冻死的人,岂不是将脸丢大发了。
于是甩给随侍的管家容志一个眼色,容志心领神会,去了白梨树下,将那人翻了过来。
看清了脸色,容志大惊:这,这不是琉璃小姐吗!
远远站着的林氏这时也看清楚了雪地里的人是谁,心里更是觉得晦气,好在这南宫琉璃平日里都是在后院里关着养的,纵使周边的女眷们都是常来常往的熟人,也鲜少识得南宫琉璃。
“真是打扰了众位兴致了,那是府里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丫头,平日里都是在后院耳房里养着,今日不知怎的跑了出来,这雪下得越发大了,咱们不如还是回到屋子里,取暖畅聊吧。”
南宫夫人转身带着女眷们回去的同时,手放在背后向着容志连连示意,让容志赶紧把琉璃弄走。夫人们听了林氏的解释,纵使心下有几分疑惑,却也都面上附和着:“夫人好慈悲,得了疯症的丫头也养在府里照顾着。”
这林氏,这会子只有讪讪而笑的份。
等到林氏和一众夫人们都走远了,容志才背起已经昏迷的南宫琉璃。
她已经呼吸微弱,在这样寒冷的大雪天里,也不知道是冻了几个时辰了,只怕背回去也不见得能救活——
如果,夫人让救的话……
燕嬷嬷早上端了热粥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琉璃的身影,房里房外都找了个遍,正要去回禀夫人,却看到管家容志背着小姐进来。
一眼瞧着琉璃那张柔弱小脸已经给冻得青紫,燕嬷嬷登时便心疼地留下泪来。
第1卷 第2节:草包庶女【2】
“容管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把握住琉璃的小手,竟像是握住了一块冰凌般的刺骨,燕嬷嬷赶紧搭手,让琉璃躺了下来。
看到燕嬷嬷把琉璃安置稳妥了,容志才出声:“是在后院的白梨树下发现的,已经冻得昏了过去,你是怎么照看琉璃小姐的,竟让她跑了出去,等夫人怪罪下来,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燕嬷嬷一边心疼琉璃,一边又着实担心夫人怪罪下来。
琉璃小姐不是夫人的嫡亲女儿,能长到这么大已经不容易了,若是夫人因为小姐乱跑而怪罪起来,不知道又要怎样的惩罚她!
这样想着,燕嬷嬷“嗵”的一声在容志面前跪了下去:“容大管家,奴婢求您救救小姐,小姐本就身子单薄,又冻成了这个样子,实在经不起夫人的责罚了。求您在夫人面前好言几句,恕了小姐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说罢,燕嬷嬷便连连在容志面前叩头,见她声声叩地,饶是容志再狠的心肠,也有些动容,只好扶起了燕嬷嬷,“我且去说说看吧。”
燕嬷嬷千恩万谢,送容志出去的时候,却又见容志回过身子,说:“这屋子里怎么冷得跟冰窖似的,我那还有些烧不完的银碳,你赶紧去拿来一些吧。”
看着容志的背影,燕嬷嬷的心里似乎有了丝丝希望:琉璃小姐,能活下来吧。
因为有了容志给的银碳,琉璃的屋子里总算是有了一些暖气,燕嬷嬷看着琉璃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过来,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琉璃小姐本是皇家内定的太子妃,本可以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却因为是南宫家庶出而生母又出身卑微,只能沦得在这后院耳房里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思绪回转,燕嬷嬷便准备起身给琉璃准备热粥,恍然间,听得琉璃嗓子里嘤咛了一声,赶忙回头看去,正是琉璃醒了。
好温暖。
刘莉只觉得此刻身上无力飘摇,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好在,她好像还没有死。
这应该是在医院吧……嗯,不知道那些匪徒抓到了没有。
一想到那场激烈的火拼,刘莉就觉得似乎自己全身都在发烫,想她刘莉,连续五届的亚洲射击冠军,警界出名的“拼命三姐”,有多少罪犯对她都是闻风丧胆。
这次的任务,如果不是她只身对战那几十个马仔,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中枪,身经百战的她却在这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马失前蹄,传出去,她这个“拼命三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越想越生气,刘莉的双拳紧紧握了起来:不行!我一定要那些匪徒好看!
刘莉猛地直直坐了起来,瞪大的一双眼眸里全是愤恨的怒火,她刚要下床,却被这房间里的布置惊得连连倒吸气。
白色的床帐重叠,白色的明纸糊窗,一桌一椅,一架一柜都是古香古色的样式。
刘莉下意识的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好疼!
第1卷 第3节:草包庶女【3】
看着那个已经老泪纵横的妇人,刘莉正要说话,房门却被“嘭”得推开了,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片一道吹进了屋里,为首进来的华衣妇人,正是林氏。
林氏踏进内室,一见刘莉正端坐在□□,秀眉又蹙了起来,嫌恶的眼神落在刘莉的身上,让刘莉直觉这女人来者不善。
“容志!”林氏厉喝一声,身后的一众随侍俱是吓得抖了几抖。
刚才容志来报琉璃危在旦夕,虽然她心里巴不得这小贱蹄子赶紧死了的干净,可却顾及着南宫家与皇族的那一层关系,不得不前来看上一眼。
当年,南宫老爷子与开国先皇约定,但凡南宫家身上长有朱砂痣的女儿,便要嫁入宫中为后或是太子妃。
这本是奠定南宫家在朝中地位的皇帝恩典,可却没想到,这代表圣恩的朱砂痣,竟然长在这个庶出的女儿身上!
而且,她的生母,还是府里最卑微的洗恭女!
林氏越想越觉得窝火:当年若不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丈夫醉酒误事,又怎么会有这个小贱蹄子!
如炬的目光打量着琉璃那张任是女人看了都会心醉的容颜,林氏的一腔火气全都洒在了容志的身上。
“容志!你不是说琉璃小姐已经病入膏肓了吗?那现在好端端坐在这里的又是哪个?!”
“夫人!”
容志两步上前单膝跪下,只是他也想不明白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琉璃小姐,怎么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好了?
又问到燕嬷嬷:“琉璃小姐可是真的大好了?”
燕嬷嬷俯首站于一旁:“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小姐也是刚刚醒来,夫人便到了。”
林氏冷眼瞧着燕嬷嬷和容志,早有传闻这两人年轻的时候交好,难道到了已经是埋了半截土的年纪,还敢合谋来戏耍她这个南宫夫人不成?
坐在□□的刘莉,不解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完全搞不懂这些着装古怪的人在说些什么。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肯定了——
她穿越了!
总以为这些穿越什么的,不过是些哄小孩子的玩笑话,可现在却已经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她自己身上!
想她堂堂的警界英眉,刑侦界里的no1,现在竟然不得不接受穿越这个事实。靠,这算是哪门子事啊?
气氛一时间诡异了起来。
南宫夫人的目光在琉璃、容志和燕嬷嬷三人之间转来转去,容志则是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燕嬷嬷更是瑟缩在一边,头都不敢抬起来。
刘莉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没有一个说话的,各种问题都从她的心里涌了出来,只是当务之急,先是要搞清楚自己是谁。
刘莉也在这些人的身上搜索着答案,凭着她多年的刑侦经验和敏锐的观察能力,刘莉断定,这些人对自己现下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定有所顾忌。
南宫夫人终于打破了沉默,“既然琉璃已经大好了,我看也不用请郎中了。玉燕,看好了小姐!”
燕嬷嬷听了,唯有称是,直到送走了南宫夫人一行人,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夫人今天没有发作。
第1卷 第4节:草包庶女【4】
转身看着还在发愣的琉璃,燕嬷嬷走了过去,心疼得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轻轻叹息:“苦了小姐了。”
只觉得琉璃的身子抖了一下,便听到冷冷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放开我。”
燕嬷嬷惊异得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姐,刘莉见她还是将自己搂在怀里,便是一个利索的转身,脱离了燕嬷嬷的怀抱。
“小姐!”
燕嬷嬷惊呼,小姐自小身子柔弱,因为生母早亡,便将她当作唯一的依靠,而她也把琉璃当作自己的亲女儿来照顾。
但是现在眼前的琉璃小姐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几乎让燕嬷嬷觉得她是另外一个人。
而实际上,她也的确是另外一个人。
“你刚才叫我什么?”刘莉紧盯着燕嬷嬷的眼睛,盯得燕嬷嬷心里一阵惶恐,小姐这样的眼神,比南宫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叫小璃……小璃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嬷嬷啊!”
燕嬷嬷薄薄的嘴唇微微发抖,脸上苍老的褶皱也挤在一起,她想要伸手触碰南宫琉璃,胳膊抬到一半哆嗦着定在半空。
“小璃儿……我是从小把你带大的嬷嬷啊!”
从小把她带大的嬷嬷?刘莉犀利地眼眸紧紧锁住面前的老嬷嬷,紧张又关爱的眼神不是假的。
收了周身的警戒,刘莉敛目笑道:“嬷嬷,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
缓步走到燕嬷嬷身边,执起她颤抖的手,笑说:“我只是睡得久了,有些迷糊,不知怎地,方才醒来,总觉得头昏昏的,好些事情都忘记了。”
“小璃儿头疼!疼得厉害吗?快给嬷嬷瞧瞧,多是在雪地里冻着了!我可怜的璃儿……”燕嬷嬷干枯的手紧紧抓着刘莉,眼中满是伤痛,说着就要落下泪来。
“你先回□□躺下,莫要站着了,老奴这就去求求夫人,让她准许请个大夫来瞧!”
刘莉哪会让她离开,目前这人是最可能知晓她身份的人了,安抚地拍拍燕嬷嬷的手背,哀求说:“嬷嬷不要去了,只是有些昏,却不怎么严重,嬷嬷陪我说会子话吧!”
燕嬷嬷还是不放心,但刘莉言语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让她不由自主地也随着刘莉在床边坐下,看她今日的样子,心下伤感。
“小璃儿这几日身体虚,说话都没有力气,如今可算大好了。”
“许是之前病了的缘故吧,方才醒了就觉得这个地方陌生,嬷嬷给我讲讲吧。”刘莉柳眉微微蹙起,眉宇间夹着愁绪,又有几分威严。
燕嬷嬷眸中的担忧更深,伸出手想抚平刘莉的眉头,却被她躲了过去:“小璃儿莫怕,不记得也罢,兴许只是暂时的,嬷嬷告诉你便是。”
柳眉伸展,刘莉的面容又恢复沉静,细心听着。
“唉……”
燕嬷嬷先是沉沉地叹气,悲哀的眼神环顾四周,可看之处也只有一张破旧的红木桌子,另有一处方柜。
“让老奴从何说起呢……这个地方,再说一次也是徒惹小璃儿伤心!”
刘莉知道她会说下去,因此,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第1卷 第5节:草包庶女【5】
燕嬷嬷伸出小指在眼角擦了擦,可刚擦完又有泪珠滚出来,她无奈地摇头:“说来,小璃儿也是生错了地方,不该生到这南宫家,明明是准王妃的身份,却要跟着老奴住这种破旧房子,生了病也无人看护。”
刘莉敏锐地捕捉到重点,漆黑的眸中光华一闪,之前听那华服女人唤她琉璃,想必是她的名字。
那南宫便是姓氏,只是这王妃?
她微一垂眸疑惑道:“准王妃?脑中似乎有些印象,可这前因后果却是想不明白了。”
燕嬷嬷重重地叹口气,一脸痛心:“小璃儿定是为此伤心过度,脑中不愿想起了,这一切连老奴都难以启口,你要不是庶出,凭着身上这独有的朱砂痣,也该过那锦衣玉食丫鬟簇拥的日子。”
又是这些宅中争斗的场面,刘莉冷笑,她最讨厌这些女人间斗来斗去的麻烦事,不过现下还是先探清楚情况的好,刹时冷笑又转作假意的苦笑。
“听嬷嬷一讲,倒是有了些印象,我宁愿不要这朱砂痣也罢。”
“小璃儿莫要乱说!”
燕嬷嬷一惊之下,顾不得多想,颤着手掩住她的唇,眸中闪过惊慌之色。
“要不是南宫家与皇家的协议,有朱砂痣的女子为王妃,不然以小姐的出身哪能活到现在。”
是吗?难不成她还要感谢这颗痣,刘莉轻笑一声,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南宫琉璃,又怎会在乎这些个虚名。
看燕嬷嬷实在急得厉害,连忙笑道:“嬷嬷莫惊,璃儿日后不说便是。”
又与燕嬷嬷说了会儿话,刘莉借口起身到院中转转,先了解一下日后的生活环境。燕嬷嬷自是一步不离地跟着。
前院她是不能去的,任南宫家再大,她也只能在目前这破败的小院溜达两圈,想着等晚上燕嬷嬷睡下后她可得好好探探。
这是她的职业习惯,她不允许自己对周围的环境不了解。要知道,日后再没有刘莉,从此她便要以南宫琉璃的身份活着了!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黄晕的余晖洒在这满园的雪上,映得远处的亭台楼阁,近处的雪地石块,俱是一片温暖的橘黄。
燕嬷嬷又转回小厨房准备饭食,说是厨房,不过是从这巴掌大的居室里分出了一块而已。也没有几件像样的厨具,好在有些米面。
南宫琉璃想要帮忙,却被燕嬷嬷阻住:“小璃儿身子弱,受不住这烟气,快回屋歇着吧!”
她一边推着南宫琉璃,眼泪又要下来,却也欢心得很,小姐……她的小璃儿现在的样子真的不一样了!
正在两人推辞间,只听院门吱呀一声,一行人匆匆从外间走来。
打头的便是刘莉先前见的林氏,林氏金簪挽发,朱红锦缎绣云纹的华衣贯身,竟比午时穿得更加尊贵妖艳。
南宫琉璃眼眸一冷,不等几人进来,便率先出去,冷声道:“夫人今儿很想念琉璃吗?”
林氏一愣,原本满脸的焦急之色全部转作震惊,面对南宫琉璃墨瞳中犀利的光彩,她竟觉得浑身发冷。
压下心头惊异,林氏眼中又闪出鄙夷:“小贱蹄子,竟敢这样跟我说话!还不跪下!”
第1卷 第6节:草包庶女【6】
南宫琉璃嗤笑,听燕嬷嬷所述,这女人可谓丑恶至极,有心想喝她两句,以后也让她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
“夫人让跪,却不知你有没有让琉璃跪下的本事?”
“你!你今儿怎么了?病了一场就像吃了雄心豹子胆,说话愈发放肆了!容志!给我掌嘴!”林氏眼皮直跳,气得话语都是从牙齿缝中一字一字迸出来。
容志也惊疑地看着眼前的南宫琉璃,转而躬身轻声提醒林氏:“夫人,宫中的事紧要,耽误不得,若是这丫头脸上留了痕迹,宫中人见了也难交代。”
林氏眼皮一耷,毫不掩饰心中的不耐和鄙夷:“也罢,今日有要事,且先放过你,你速速去梳妆准备,即刻随我进宫!”
进宫?南宫琉璃眼皮一跳,刚醒过来还没探明周遭情况就进宫?眉头微蹙,她清丽的脸上刹时蒙上不愿。
“请问夫人,这么急让琉璃进宫,所为何事?”这文绉绉的古代话,刘莉说得蛋疼。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只需跟我走便是,还不速去梳洗!”林氏没好气地命令她。
丫鬟们捧着朱钗罗裙,小心翼翼地服侍南宫琉璃穿上,只是这样的小心不知是为了琉璃小姐小心还是这些价值连城的衣物。
屋中没有镜子,南宫琉璃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看丫鬟们惊愕的神色和林氏蓦然大睁的眼睛,也能明白一二,想来还挺中看。
燕嬷嬷站在身旁,想插手却插不上,只是望着南宫琉璃发愣,欢喜的笑容慢慢在她脸上绽开。
“小璃儿本该如此打扮,真是漂亮地紧,赛过了平日来做客的那些小姐呢!”
南宫琉璃微微一笑:“嬷嬷这话就不对了,人美不美和她穿什么衣服是没有关系的,关键在一颗心,若是个黑心的,穿得再高贵华丽,也平白惹人烦厌。”
院外的林氏不满地打断她的话,一脸厉色,“既然穿好了便走吧,啰嗦个什么劲儿!”
被丫鬟扶着出了门,南宫琉璃无奈摇头:就像这位夫人,表面光鲜靓丽的,里面却黑心。不过想归想,她当然不会讲出来。
燕嬷嬷不放心送到门口,脸上尽是担忧和不舍。
天上又扬起了雪花,大朵大朵的,在空中飘飘洒洒,好在不大,不然可苦了这一行入宫的人。
南宫琉璃暗暗观察周围的情形,只见前院雕梁画栋,幽静的回廊,假山碧水,端是富冕堂皇,冬雪也掩不住它原本的华丽。
如此走了好久,才真切地看到南宫府的大门。
马车早在门外候着,林氏领着两个丫头上了一辆,接着便有小厮来扶南宫琉璃。
“小哥,我坐后面那辆就好。”看小厮想扶自己到林氏的车上去,南宫琉璃连忙挥手,懒得同那个女人生事端。
“你倒识相,让她坐后面去!”华丽的马车上传来林氏尖细的声音,小厮连忙称是。
后面是丫鬟们乘坐的车辇,不过南宫琉璃不在意这些,踏踏实实地坐了。
第1卷 第7节:草包庶女【7】
最后面的是丫鬟们乘坐的车辇,不过南宫琉璃不在意这些,踏踏实实地上去坐了。
只知道,因为这颗朱砂痣,她将是皇族的妃子,想来今天宫宴必然和这朱砂痣有关,不然林氏也不会巴巴地来接她!
丫鬟们看她上来,都好奇地凑过来说话,南宫琉璃装作这原身的唯诺样子一一回了,在确定自身安全之前,还是不动声色地好。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丫鬟们扶着盛装的林氏下车后,又转回来扶南宫琉璃。
朱红的宫墙巍峨,两排威风凛凛的守卫站在宫门两侧,有小厮上前递了文碟,立刻便有小太监来引。
刚走了两步,林氏蓦然回过头来,发髻上的朱钗随着她的动作划了个圆弧,发出叮铃的脆响。
她凝神小声叮嘱:“琉璃,今日是你第一次入宫,行为举止注意着些,莫要丢了我南宫家的颜面。”
南宫琉璃正好奇地望着周遭别致的宫景,闻言收回视线,乖顺点头:“琉璃自会记得。”
话语虽然温文,却不像以前的南宫琉璃那样懦弱,反而神态从容自信。
“如此甚好!”
林氏眼中尚未晕开的疑问又浓重了一层,她紧紧咬牙,压抑自己的恼怒和惊疑,毕竟这是在宫中,她不仅不能对南宫琉璃发脾气,还要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样子,方不失她南宫夫人的气度。
一行人脚踩在石子路上,发出踏踏的声音,纷扬的雪花落到地上,刹时化作水滴渗进石头缝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石子路过后又是青石板的小道,如此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又过了第二道宫门,这便算是真正进入宫中了。
不远处有一轿撵缓缓向前行,因为是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清轿上的女子容貌,但看其装束和宫人仪仗,想来这女子地位不低。
“前面是哪位主子,怎地之前并未见过?”林氏一脸诧异,蹙起眉头问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停住脚步,躬身行了礼,低声回她:“这是圣上新纳的于贵人,夫人多日不来宫中,所以看着眼生。”
“论理说,既然遇上了也该去拜见。”林氏沉吟半晌,目光锁住前方的轿撵,正欲前行,忽而扭头看了身后的南宫琉璃一眼,眸光一冷,又放缓了脚步。
知道她是怕自己坏事,南宫琉璃也不在意,只微微摇头,跟着林氏继续前行。
却见那轿撵自行停了下来,轿上女子回过头——
霎时间南宫琉璃只觉周遭的冰寒雪地变得温暖起来,女子面如晓月,眉若远山,眸如星来唇似火,笑容带着三分暖意。
如此纯净的人儿不该在宫中出现的。
“来的是南宫夫人吗?”朱唇轻启,声音如玉环相撞般清脆。
于贵人由丫鬟扶了,缓缓从轿撵上下来,一袭火红的狐裘将她曼妙的身段裹了,只露出一小节白皙莹润的脖颈。
这种大红的颜色,竟还能衬出她姿容的清丽。
林氏领着南宫琉璃快步过去,盈盈拜倒:“命妇见过于贵人。”
第1卷 第8节:草包庶女【8】
林氏领着南宫琉璃快步过去,盈盈拜倒:“命妇见过于贵人。”
于贵人掩唇咯咯一笑,从披风中伸出手去扶林氏,“论起位阶,也不该让夫人下拜,快快起身,这位是?”
她疑惑地看向林氏身后的南宫琉璃。
“回贵人的话,这是小女琉璃,今日奉旨入宫。”林氏脸色有些僵硬,咧嘴笑着拉过南宫琉璃,“琉璃,见了于贵人为何不行礼?”
看她做作的笑容,南宫琉璃直觉得恶心,但还是压住反驳的心态,眼眸娇羞低垂,躬身施了礼。
“于贵人万福。”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又透着几分镇定与从容,如此一拜,倒让于贵人看得痴了。
愣了一瞬,于贵人忽而反应过来,看着南宫琉璃的目光更是诧异:“难道琉璃小姐就是……有朱砂痣的那位贵人?”
林氏的笑容更是灿烂:“南宫家只有这一个女儿。”
这话颇有些献宝的意思,但眉宇间却透出掩不了的懊恼。
任她如何懊恼,也改不了南宫琉璃的身份,谁让她没有女儿呢!
雪渐渐下得大了,落在地上也不再渗进石头缝里,而是渐渐积在一起,眨眼间地面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
南宫琉璃今日穿了林氏精心准备的华衣,碧青色的锦缎罗裙,嫩黄的绣纹夹袄,连裙上坠的流苏都是镶着珍珠的,只是衣料虽好,却不御寒。
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无奈,真不知这林氏是无意还是有意。
“琉璃今日穿得单薄了。”于贵人轻笑一声,转头吩咐身侧的粉衣宫女:“环儿,回宫中取个披风过来给琉璃小姐御寒。”
看她眉宇间的真诚倒不是装的,南宫琉璃也不客气,微笑道谢:“琉璃多谢贵人关爱。”
林氏的脸有些挂不住,干笑一声揽过南宫琉璃,眼眸一闪,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璃儿,都是母亲的不是,该让你多穿些出门的。”
身体一侧,南宫琉璃躲过了她伸来的手,无声垂头。看来她要想些办法离开南宫家,不然不被人害死也会被这林氏恶心死。
“呼……”轻微的喘息从身侧飘来。
南宫琉璃蓦然回头,只见于贵人手掩腹部,黛眉紧紧蹙起,一声声呻吟从她口中泻出。
“你怎么了?”毫不犹豫地上前扶住她,南宫琉璃惊疑地望着眼前的宫嫔,“贵人哪里不舒服?方才还好好的?”
随侍的宫女看于贵人的样子大惊失色,疾声大喊:“快,快请太医!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只眨眼间,于贵人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血色。
南宫琉璃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反应,手指覆上她的手腕,蓦然眉头一皱,“贵人可是……怀孕了?”
她虽不懂医病,却也学过一些简单的脉象,这位贵人是双脉,但要查出胎儿如何她就办不到了!
于贵人被腹间的疼痛折磨地说不出话,反手紧紧抓住南宫琉璃的手臂,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眸中雾气氤氲,唇色苍白:“琉……琉璃……救我……找皇上……救孩子……”
第1卷 第9节:先发制人【1】
“主子……主子……你撑着些,双儿她已经去传太医了!”
身后的宫人乱作一团,有几个疾步向远处奔去,该是去禀报皇帝的。
林氏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伸手想扶,可是手伸了一半又缩回来,眸光闪烁。
“不能让她站在雪地里,快!想办法把贵人抬到屋子里去。”
看于贵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几乎是靠在自己身上,南宫琉璃厉声呵斥身边的宫女丫鬟,焦急之间她也顾不得掩藏什么了,直把林氏吓得一愣。
“还愣着做什么!快呀!”见太监们想把于贵人扶上轿撵,只是那轿撵甚高,依照她现在的情况是如何也上不去的。
南宫琉璃紧咬嘴唇,一手拖住她的背,一手撑起她的腿弯,正好将她拖到轿上。
她刚到这个时代,除了燕嬷嬷,于贵人是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就算是为了还那一袭披风的恩情,她也要救她。
于贵人撑不了多远,太监们把轿撵抬进最近的暖房,于贵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纤长的手指仍是紧紧抓着南宫琉璃的手臂。
“救救孩子……皇上……救孩子……”陷入半昏迷的她还在喃喃。
南宫琉璃帮着太监们把她放到□□,脑中急转,回忆着有关流产的解决办法。
蓦地,一抹猩红映入眼帘,心中一惊,只见于贵人的裙摆由内而外渗出一片血红,红晕逐渐扩大,闪花了一众人的眼。
这么大的出血量,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一抹寒光在南宫琉璃墨黑的瞳中闪过,如此纯净的人本不该承受这种痛苦。
太医来的时候于贵人已经昏厥过去,血还在流,好在大人无碍,只需好好休养几日便可,诊断的结果和琉璃所料不差,于贵人的食物中有毒,还是慢性的。
无情最是帝王家,于贵人苦苦等待的皇帝没有来,却等来了宣旨的太监,宫宴已经开始,皇帝派人来催南宫夫人和南宫琉璃。
宫宴设在御花园西侧的梅园,白皑皑的枝头点缀着朵朵红梅,红梅连成一片,宛如暮色的天边云霞。
林氏拖着南宫琉璃往里走,额上细汗密布,还不忘扭头嗔怪:“若不是你非要耽搁,也不至来迟,一会儿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待地起吗?”
小碎步踏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南宫琉璃眼眸清冷,并不理会她的埋怨。
从他们走的回廊上可以看到整个梅园景象,一众皇亲贵胄、大臣命妇已经到了,皇帝端坐正中,有丝竹声传来,林氏加快脚步。
看到满堂的宫人佳丽,南宫琉璃不自觉地想到刚刚失去孩子的于贵人,那个纯净美丽的人,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入得园内,林氏端正仪容,提起裙摆躬身像正位的皇帝皇后下拜,口呼万岁,同时一手扯住南宫琉璃的手臂,唯恐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南宫琉璃即俯身下拜:“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脑中却是那个憔悴伤痛的人影,她还没有进入角色,对这个皇帝实在是恭敬不起来。
第1卷 第10节:先发制人【2】
“南宫琉璃……”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就是南宫琉璃?可曾读过什么书?”
不止这个声音,似乎帝王连低低的呼气声都是威严的。
虽然离得远,但南宫琉璃依旧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强大气压,她正想抬头望,蓦然想到南宫琉璃本来的样子,只好压下满心的好奇,装作害怕的样子趴伏在地。
衣袖被扯动了一下,南宫琉璃纳闷地转头,却是林氏在小声提醒她:“琉璃,皇上问你话呢!快答呀!”
望着林氏迫切又惊慌的眼神,南宫琉璃微一勾唇,露出个讽刺的笑容,他们把南宫琉璃关在那小院里养着,何时教过她习字,现在皇上问起,却要她来回答,可笑。
她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转而又恭敬的趴伏在地,娓娓答:“回皇上话,琉璃未曾读过书。”
“你!”
林氏额头冒汗,袖中手死命在南宫琉璃身上掐一下,抖着音向高位上的帝后解释:“皇上,琉璃只怕是初次面圣,心中紧张,怕您出题考她,所以才会这样说,家中特请得有先生教她读书,怎会没读过呢!”
“哦?”皇帝满脸兴味,看的却不是林氏,他抚须笑道,“南宫琉璃,你可知你的身份,天下皆知,南宫家长有朱砂痣的女孩将成为我皇室的王妃,身为未来的王妃却没有读过书,日后又如何教养皇子?”
此话一出,在座的嫔妃大臣无不掩嘴笑,惹得林氏愈发无地自容,衣袖下掐着南宫琉璃的手指更加用力,像是要把她的肉生生掐掉似的。
疼得南宫琉璃倒抽一口冷气,她本不愿和这女人计较,可人家反而变本加厉。
她冷声一笑,抽回手臂,迎着众人嘲笑的目光淡然道:“回皇上,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立身以德为本,所谓德容兼备,才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实在不知道这片陆地上都有什么书籍,多说多错,蒙混过去了事。
一个毫不掩饰的清脆笑声从南宫琉璃侧面的桌案传来,应声望去,却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孩,红唇皓齿,眉如柳叶眸若碧水,圆圆的鹅蛋脸尚未长开,但是姿容已胜过在座的宫嫔。
她嫣然一笑,眉头高挑,下巴高高扬起,看向南宫琉璃的眼神中带着讥讽和不屑。
只是粗粗看一眼,南宫琉璃复又低下头,只听上位的皇帝经过半晌的沉吟后朗声说:“南宫琉璃,你且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南宫琉璃微微抬起头,挑起眼眸望向声音的来处。
皇帝已近老年,头戴金冠,身穿紫红的九龙袍,眉目威严,留着一缕花白的短须,他看她的眼神高深莫测。
忽而微微一笑,抚须道:“姿容尚可。”
坐在皇帝身旁的雍容女子假嗔地埋怨:“皇上,容臣妾说一句,南宫小姐虽未曾读书,但举止端庄从容,日后做了王妃,也不会出大差错,枫儿尚未立妃,正可以将南宫小姐赐予枫儿,可好?”
第1卷 第11节:先发制人【3】
说话的人霞帔翟冠,身穿一朱红锦缎金凤绣纹的衣袍,凤簪别于发髻。
正是皇后的装束。
听她说话,南宫琉璃便抬头望了一眼,见她面上虽是淡淡在笑,眼角却不见笑容。
皇后见皇帝不说话,连忙向身侧案几旁的男子笑问:“枫儿觉得如何?”
一身墨色的北承枫正端了茶盅,只是若无其事地挑着杯里的茶叶,淡然回:“听母后的便是,儿臣并无意见。”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南宫琉璃一眼,语气淡得仿若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如此甚好。”皇后笑得欢喜,眼角却有一抹凌厉闪过。
又转头望向南宫琉璃:“此后,琉璃小姐便是我东宁的四皇子妃了,礼制上切不可怠慢。快快起身,到这里来坐,让本宫瞧瞧。”
林氏千恩万谢把南宫琉璃拉起来,欲将她推上前去,只是她面上的笑容僵硬,却不知为何。
初站到皇后身边,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鼻,除了淡淡的梅香,还有一股异样的药香味,南宫琉璃心中一凛,细巧的柳叶眉蹙起,再望向皇后时,眼神蓦然犀利。
仔细分辨这股药香,却又寻不到了。
这香味,方才在于贵人身上也闻到过。
皇后仍是端坐着,浅笑盈盈得向她伸出手:“琉璃坐近些。日后做了四皇子妃,便是我皇家的人,莫要拘谨。”
她衣袖一动,那股香味又重了。
没等南宫琉璃说话,一直抚须观望的皇帝突然发威:“朕与南宫家的协议是有朱砂痣的女子做太子妃,如今太子尚未大婚,朕怎能食言,此事容后再议吧!”
案几上的墨衣男人放下手中的茶盅,着丫鬟续了水,依旧不发一言。
一提到太子,皇后的笑容愈发深了,慈爱的笑意从脸上荡到眼里,像是恨不得此刻就把太子拉到眼前儿似的,她呷了口清茶,茶盅掩住了她的神色。
“皇上,德儿今日不在宫中,不若哪天让枫儿和德儿一起见见南宫小姐,再做考虑,可好?”
当她是件商品可以用来交换吗?
南宫琉璃冷笑,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皇后方才喝茶的一瞬间,眼神蓦然暗了,她极力想让自己嫁给北承枫,不知是偏向着她口中的枫儿,还是德儿。
只是现下,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南宫琉璃探究的视线在皇帝和皇后身上转了一圈,垂眸后退两步,恭敬道:“皇上万福,琉璃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皇帝诧异地抬起头,头上的金冠随着他的动作轻晃了一下,皇后亦是挑眉望去。
天色渐渐暗了,宫人们抬着数盏宫灯一一放了,橘黄|色的灯光迎着白雪红梅,一时间将这梅园衬得犹如仙境一般。
等皇帝点头,南宫琉璃不动声色地后退。
这才说:“琉璃先前来时,巧遇于贵人,蓦然见到于贵人小产,心中惊慌不安,今随母亲赴宴,得皇上关爱,心中的惊恐不安蓦然平息,琉璃来时,于贵人尚昏迷不醒,若是她醒来,只怕会比琉璃更加惶恐,琉璃斗胆请皇上移驾。”
第1卷 第12节:先发制人【4】
她话音一落,园中倏然静下来,方才宫嫔们之间的嬉笑声也蓦然消失。
彭!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凌厉,张了张口刚要发怒,又生生忍下,她用余光瞥着皇帝的脸色,反而和顺一笑。
“南宫小姐心思仁善,又巧遇于贵人之事,必然担忧,只是在这盛宴上如此要求,却是逾矩了。”
皇帝不置可否。
南宫琉璃方才不过是试探之举,料得她如此一说皇后必然会有反应,见皇后望过来,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却紧紧锁着皇后,细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静谧过后,便是一片交头接耳的簌簌声。
皇帝唇角微动,正要说话,却见皇后伸手抚上皇帝的衣袖,大度地叹道:“皇子小产,确是件大事,方才怎地没人告诉本宫,皇上稍坐,荣臣妾去瞧瞧。”
她眼神闪烁,分明是藏了心事的。
随着皇后的离席,众人的唏嘘声更高,只是碍于皇帝威势,不是举杯掩唇,便是垂眸敛目,却没有人敢真的说些什么。
独独坐在右侧首位的黑衣男子蓦然抬头,望向南宫琉璃。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犀利视线,南宫琉璃回转过身,正好与目光的主人眼神相绞。
男子墨发墨衣,墨衣上银色的刺绣跃然其上,在这黄晕的灯光下,那条条绣纹像是沉沉的忘川水,凌冽,幽深。
这人,方才怎么没有注意到,南宫琉璃眸光一沉:也对,这人气势强大,可他这一身黑衣隐于众人之间,如果他有意收起,自然毫无存在感。
一抹清浅的笑意在男子唇角勾起,他墨黑的瞳中满是兴味,这样的一张脸,是勾魂摄魄的。
南宫琉璃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忽略那道探究的眼神。
刚回转头的一刹那,她又一次闻到那股淡淡的幽香,伴着梅香味的药香。
不对,皇后已经走了,怎么还会有这个味道,难道不是皇后身上发出来的,循着香味望去,却见女主位的后面还站着一个碧衣丫头。
南宫琉璃脸色忽然转冷,偏巧皇帝让她就坐,已有乐伶前来奉舞。
“皇上。”南宫琉璃躲开林氏紧攥着她的手臂,乖巧说,“于贵人事出时琉璃正在身旁,对于贵人的情况也了解一些,恳请皇上准许琉璃一起过去看看。”
“无甚大事,你且去吧。”皇帝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上面,他的态度让南宫琉璃心寒,堂堂皇帝,竟能无情至此。
林氏暗中在南宫琉璃胳膊上掐了一把,咬牙切齿小声斥她:“你这丫头想作死,人都是尽量撇清干系,你倒好,把污水往自己身上泼。”
“呵。”南宫琉璃冷笑一声,神情淡漠:“你也是亲眼看着于贵人小产,现在却置之不理,你良心何安?”
说完,见林氏脸上青一处白一处,无奈摇头,“放心,我不会给南宫家惹麻烦。”
这时,已有大臣上前诵上贺词,与皇帝聊些民生国政。
趁着皇帝不注意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