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纪若离第7部分阅读
若纪若离 作者:rouwenwu
个苍劲的“白”字。
碰触到的手指冰凉,他不住的清咳,一看便是疾病缠身。我仰首又是很没创意的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又咳了几下,并未很没创意的回答我。他突然轻轻的蹲下来,温柔道:“姑娘为何如此伤心?”
他的眉眼极为秀雅,一袭白衣更衬得他斯文清俊。我本来极其鄙视别人穿白衣装大侠,可这男子实在令人无法讨厌,于是强笑道:“说了你也不会信。”
“可否说与在下听听?”
他的眼睛乌黑,像是陈酿多年的美酒,散发出安稳人心的香气。
“我生于一个不同的时代,被爹娘遗弃在大街上,福利院,就是一个专门收留小孩的地方收留了我。那管事的女人姓裴,她对我们几个孤儿都很好,我就将她当作我亲娘一般,就这么一直到我十八岁,本来什么都好好的,但是裴院长得了癌症,嗯?那是一种绝症,当时又面临福利院倒闭,就是黄铺了。裴院长为了供我们几个念书……唔,那地方女子可以念书……已经私自掏了不少银子,根本没钱治病。福利院拆了以后我们几个朋友都分开了,我们全都勤工俭学,每天做很多份差事,吃馒头咸菜,经常累得昏倒,但只要能让裴院长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男子蹲在我身边,静静的听着,眼睛偶尔扫过我的面颊发出温和的光芒。
“在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一个少年,他聪明而又英俊,笑起来玩世不恭。许多女孩子都在背后谈论他。有一段时间,只要看到他的背影就会呆呆的傻立一阵子,只要跟他目光相撞就会开心一整天,我是不是很傻?当然,我陷入单恋,心思也不在学业跟裴院长身上了……终于,我忍不住向他表白,可是,他拒绝了……”
我没有哭,只是怔怔的看着那男子:“他说,我长得不够漂亮,我很丑……”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丑怎么了?我喜欢的是他的聪明才气,即便他长得难看也一样,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什么值得自卑吗?!我伤心,我气愤,我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然而那个时候,裴院长死了。”
“什么?”
那男子低呼,我淡然道:“她死了,因为没有及时的化疗,就在我没有尽心挣钱沉浸在一个根本不值得我爱的人的影子里的时候。我万念俱灰,陷入自责中不能自拔,终于老天惩罚我了,在我精神恍惚的时候被车撞倒,竟然没有死,继续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受尽折磨,沿街乞讨,被小混混殴打,被拐卖妓院,被指控入狱……我什么都经历过,直到被人贩子卖到南方,得遇高人所救。”想到叶无尘,我心中又是一痛:“可是,我以为是我最亲的人又背叛了我……”
那男子没有说话,我呆了呆,突然发觉自己把五年内对谁也没有说过的前尘往事尽数抖落了出来,而我与他只不过初识,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姑娘的经历,实在精彩。”他温和的道。
我一怔,不由得有些生气:“谁要这种精彩?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倘若连可以背叛的最亲近的人都没有,”他顿了一顿:“ 那才是真的悲惨……”
我反复咀嚼着他这话的意思,他却轻轻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我的头发,我一瑟缩,他顿了顿就收回手,温柔的一笑:“何况那个抚养你的裴姓女子,也一定希望你坚强的活下去……”
活下去,季晓涵,活下去……
我知道,那车撞到我的瞬间我就已经明白,你不要我们为你拼命挣钱,你只要我们都好好的活着。
所以我在这里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只为了能够活着。
什么时候,我竟然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执念?
夜风肃凉,我打了一个寒噤。暴雨已经变得淅淅沥沥,还没有停。
一直没有停,只要我还活着,一切都不会结束。
也许,才刚刚开始。
那男子已经不在,他温柔的声音犹在耳边,手中却只剩那条绣着“白”字的丝绢手帕。不管他是谁,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我又迷了路。
不知怎么走到那片竹林,谁知道要怎么走回去啊。正暗自恼火,突然一个石子打进水洼里,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我警觉的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突然又是一个石子打过来,只不过要比刚才的远好多。
这抛石子的人分明是想引我跟他走,若是他想要加害直接将石子对准我的脑门就行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宽,跟着石子便走。
走了不多时便到了熟悉的静心湖,我放松起来,可这石子的来路是四面八方,根本找不到精确的所在,我甚至怀疑有一票人在为我引路。
过了湖畔,我正想抱拳谢过高人,突然看到自己的卧房门口伫立着一个影子,熟悉得令我心惊肉跳。
“老大!”
我心中一寒,果然是小红么。
“你果真误会我了么?”小红哭道:“咱们清风阁出了大事,我迫不得已……我是故意刺偏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一怔,难道她真的是被逼的?!
小红翻身抱住我,我环住她,低低的道:“真的?”
“当然,老大……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你怎么可以……”
她突然停住。
“可以什么?”我冷笑:“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的袖箭抵在她雪白的脖颈处,稍微一动便可要了她的命。
“老大,你……”她又惊又惧,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静静的望着她,任雨水浇灌着彼此的躯体。
“小红啊,”我望着她美丽的容颜:“你当真以为我被你杀了一次后,会乖乖的等你来杀第二次?我们姐妹五年,只怕你也未必了解我……你听路文非说见我没有死,就在今夜寻到我房里来,见我不在便在门口守株待兔。你与我说话,为什么右手要藏在袖子里?”我缓缓掀起她的袖子,夺过那把曾经插入我后心的匕首:“我的护心宝甲是你做的,只有你知道后心那个漏洞,所以我把它反穿了,即使你今天要刺也只能划破个外衣而已。”
小红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这五年我将你当作最亲的人。你恼我恨我甚至杀我,我都无话可说。只是你为什么要杀村子里的人?尤其是叶无尘,他于你我有活命之恩!恩将仇报,禽兽不如……”
小红尖叫道:“那还不是因为……”
“不要拿我做借口!那是你的心魔,不是我的!”我吼道:“这么久没有侍卫赶来,只怕路文非就在附近,点了他们与若九的|岤道吧……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从未喜欢过路文非,如他这种为了女人就是非不分的败类我见多了。”树丛中有树叶响动,我心下冷笑,只是说他两句便藏不住了:“我会放了你,因为我再不知廉耻,也比禽兽好一点。”我顿了顿,接着朗声道:“清风阁我不要了,纪家我也不要了,但是你记住,我纪展颜要为村子里的一百四十九条人命报这血海深仇,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你应天月,死无全尸!”
小红脸色惨白,我将袖箭对准她慢慢后退,冷笑道:“出来吧。”
路文非抱住小红,关切道:“你还好吧。”同时对我怒目而视,拔剑就要冲来。我正想发动袖箭,却见一个石子突至,路文非惊叫一声,长剑跌落。
我刚想夹尾巴开溜保命,却不想有高人相助,心下大乐,又狂妄起来,吼道:“应天月!”
小红望着我。
我扬起脖颈,向她微微一笑,右手却恶狠狠的竖起了中指。
“fuck you!”
作者有话要说:扬眉吐气的一章,哦呵呵
话说这么更文好辛苦,不过也很快乐,在游玩的车上yy情节,差点坐过站,汗
这边的干果很出名,去买的时候人家店主说随便尝随便吃,于是全家就跟蝗虫一样冲进去了
貌似吃的比买的都多,汗
学会了鉴别葡萄干的方法,抓一把放在水里摇一摇,如果只是稍微浑浊就是晒干的,如果有绿色的沉淀物就是硫磺熏制又上了色素的,吃了对肠胃不好~
新疆与内陆比有两小时时差,人家九点半才上班,两点吃午饭,晚上九点吃晚饭,并且十点钟天还是亮的,搞得我憔悴啊,而且买东西都是论公斤,一开始我问西瓜多少钱,人家说五毛,我还想也没便宜哪去,谁知道是五毛钱两斤的说……
少数民族很团结,比如维族回族哈萨克族,男的在公交车上看到自己族的妇女都是主动起来让座的,汉族则不行,边区的农家也很淳朴,让我觉得城市霓虹一点都不可爱了
天越来越热,我还是窝在小姨家吃冰镇西瓜看帖子更文比较快乐,嘎嘎
第三十一章
他们走了。
我心里突然前所未有的爽。
“如果来瓶冰镇雪碧就更好了啊啊啊啊——”
吧嗒,一颗石子掉在地上。
我一惊,抬头望去,吧嗒吧嗒吧嗒,瞬间又掉下来几颗石子。
啊,这一定是刚才救命的前辈高人,我扬声道:“多谢前辈相救……”
“后辈免礼。”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就傻了,居然是夜剑离那只狐狸。
红色在夜色中是仅次于黑色的隐形色。他的红衣融化在那如墨的夜色中,只露出一张白玉面具,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
“大半夜的,您老人家好兴致。”我挖苦道。
“我老人家若没有好兴致,想必清风阁主也已经下地府兴风作浪了。”
许久不见他,这家伙还是那么牙尖嘴利。我撇了撇嘴。
“想不到你真的是清风阁主。”他低低的笑了:“你可知你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幻想?”
我突然想起以前曾骗过他,那时他对清风阁主很是仰慕。想到聪明如夜剑离也会上当,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也不是了。”我仰起脸:“多谢夜公子相救,小纪铭记于心,他日定涌泉相报。”
夜剑离一怔,怕是没想到我会如此正经的向他道谢。
他面具后的眼神晶亮:“你可记得你曾要给我三个愿望么?……”
我语塞,呃,其实刚才就是想转移话题来着,我现在这个德行还怎么完成你三个愿望,大哥你这是趁人之危啊。
“你看今晚月亮这么圆……”
夜剑离冷哼一声。我才发觉雨还在下,哪来的月亮……
“第一个,”他缓缓的道,我竖起了耳朵,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就怕他要我上刀山下油锅。
“雪碧与发可油是什么?”
……
我挂满黑线,讨价还价道:“你这是两个问题,算两个愿望!”
夜剑离不语,突然上前一步,夜风携着他特别的气息席卷了我的嗅觉,我立马后退一步。
“好嘛……”我懊丧道:“雪碧,呃,是一种酒?那个,不对,是茶……”
夜剑离的眼睛里风雨欲来。
“总之就是某种水啦……”我胡诌道:“那个发可油么,呃,是骂人的,需要跟中指一起完成。”
夜剑离饶有兴趣的比划道:“这样?”
我将他修长的中指推向了一旁:“你别冲着我啊。”
我眼珠一转,趁他不注意,一把扑上前去,妄图摘掉他的面具。
但相隔数月,我显然有些忘记这家伙是什么货色。
他轻轻一侧身,冰凉的手指便捏住我的耳朵,我后背一紧,疼得哇哇大叫。
“夜剑离你大爷的!你快放手……”
我貌似是火上浇油了……
“不敢给我看,没准长得见不得人吧。”我捂着耳朵冷嘲热讽道。
夜剑离轻道:“你听过我与念晚的谈话,明明知道我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那语气,竟像是在宽慰我一般。
我心中一荡:“我眼盲的时候,你不还是……”提到眼盲,突然想起他对念晚的那些言论,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冷冰冰的道:“你明知道念晚心意,就不要伤他……”
夜剑离沉默了半晌,忽道:“我与念晚之事,你不必多管,好生照料他。”
大哥,人家是三皇子,照顾他的人多的是好不好啊……
“这是第二个愿望,”他望着我:“还有,离刚才那个白衣男子远一点……”
“他是谁?你偷听我们说话?”我怒道。还有为什么你一个愿望总是两个要求,我眉角抽搐个不停,这家伙如果去做生意肯定是稳赚不赔,比我强多了。
“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便什么都说出来,清风阁主也未免太大意。”
关你屁事,他是谁我自然心中有数。我着恼道:“小纪现下眼不瞎,夜公子也没了方便,日后还是少相见为妙吧。”
“你想赖掉最后一个愿望吗?”他一针见血道。
……
聪明得过分会不会掉头发啊。
“此小纪非彼小纪了,”夜剑离低低的笑道:“若说是清风阁主,夜某仍是敬重……”
衣袂翻飞,他人却已不在,只有声音远远的飘荡在夜空。
“下一次……定当坦承相见……”
我痴痴的望着夜空,雨水还在继续,心中却五味陈杂。
一夜无眠。
我早早的打开窗户,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顿时精神大振。现在的形势是敌暗我明,即便是皇宫也保护不了我了,说不定清风阁的杀手下一秒便找上门来。
我失去了权势跟金钱,一个人很难成什么气候,目前的疑点仍有很多,从与夜剑离同行开始,他曾戴兜帽,也曾不戴,而且见过其人的都说他好看,说明他的脸并不是谁都不能看的,一定是某些人绝对不能看;还有司马显扬,朝圣门突然对中原感兴趣必是大有阴谋,可他接近萧建仁到底想做什么呢?司马显扬潜入萧府之前曾问有个人来没来,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念晚;说到念晚,他乃堂堂的三皇子,为什么却出现在英雄大会上?难道只是为了等夜剑离?而且看萧建仁的对他的态度,明显是知道念晚的身份,莫非他的野心不止于江湖?他与夜剑离是师兄弟,却从未见过面,夜剑离从小到大都在绝地峰突然就下了山,必有目的,况且他与念晚二人纠缠不清,两人定是渊源极深。还有那个白衣男子,如果我推断得没错,他便是二皇子独孤白,不知道皇室子嗣到底是如何混乱的啊……
我想得一个头两个大,忽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院内,却是霍先生。
啊对了,还有这个霍青枫,他手中的画像,很现代的卧房,那个叫向晚的女子,他为什么会跟在念晚身边又为什么不太受人待见,又是一个谜团。
我真的不想再麻烦子带我走了……
还是面对现实比较好,我努力扬起一个笑脸:“霍先生。”
霍青枫转过身,微笑道:“我等你很久了,小纪姑娘。”
……他在等我?难道女主潜在的魅力终于让一个中年美型大叔发现了?
我有一点点想流泪。
霍青枫清了清嗓子,随即示意我跟他走。
目前我的处境十分危险,可这个霍大叔给人感觉虽阴沉精明,但也不像什么坏人,何况他的疑点颇多,想到这里我整理了下衣裙,尾随他到了那日的房间。
霍青枫淡然的倒了一杯茶水,轻道:“请坐。”
我腰疼得挺想站着,却又不敢啰嗦,只得坐了。
浅啄了一口茶水,只觉清香扑鼻,不知不觉间霍青枫竟把那幅画拿了出来,拉开铺在了桌子上,眼神又开始朦胧。
这一次我看得更加清楚,那是个短发少女,清秀可人,笑容带着现代的气息。
房间里的气氛伤感起来,我不耐烦的望着他,老娘苦命的腰啊,怎么会这么疼……
终于在我忍不住想起身的时候,霍先生抬起头,恍惚道:“霍某想请小纪姑娘听一个故事。”
听故事……我一头黑线。
“当年天下初定,中原江山尽数归于独孤家之手。其子孙勤政爱民,倒也都算是尽责的好皇帝,直至三十三代,独孤云上继位。”
这独孤云上就是那萧太后的老公嘛,后来还不是被某个狐狸精宠妃给勾跑了。我鄙夷的撇撇嘴。
“你一定听说过皇室子嗣的传闻,可那并不都是真的……”霍先生严肃道,我立马兴奋起来,果然是别有隐情,莫非他打算告诉我?
“这萧太后一介女流掌权二十年之久,不是没有原因的……你来看这幅画,”霍先生指了指那女子:“她便是那独孤云上的宠妃,姓夜,名向晚。”
我惊愕的瞪大了小眼睛。
“她也是霍某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草原骑马啦~~~回来更的晚了~~~对不起大家~~~
话说人家都瘦弱瘦弱的骑的膘肥体壮的马
为什么我膘肥体壮的却骑得瘦弱瘦弱的马……
可怜的马儿啊,辛苦你了,虽然我的屁股也很辛苦……
有些意境真的要身临其境才会感觉到呢,比如草原,曾经在别人口中照片电视无数次听到看到过,也没什么感觉
今天一下车,整个人就呆了
感觉自己站在离天最近的地方,摸到的都是云朵
一望无际的草原,真的是一望无际,自己瞬间就渺小了
自由像是那缱绻而过的风,让人有冲动想要张开双臂大声歌唱
草原啊,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话说在下面留言的地方看到了好多新面孔
谢谢支持我的孩子们~~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啦
我会为你们一直努力下去~~挨个亲 3
第三十二章
我不禁对那女子悠然神往,看人家命多好啊,穿过来不但是宠妃,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还有一个美男大臣对其痴心一片……
向晚,念晚,听这名字,恐怕是夜向晚死后,独孤云上相思若渴,为纪念宠妃而给皇子起的名字吧,那这么说,念晚就该是那位宠妃的孩子了?
霍青枫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向我微微一笑:“小纪姑娘冰雪聪明,想必也猜到了一二,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曲折……”
我的思维停留在“冰雪聪明”上止步不前,霍大叔啊,你是如此直白,如此坦承,如此让我心花怒放!
“当年我本为护城将军,率皇城五千万兵马,权势地位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独孤云上也对我另眼相看,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只是那时,我遇到向晚……”
霍青枫的语气柔软下来,我注意到他总是直呼先皇的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被人听到可是大罪呐。
“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初见时我便知道,短发,奇特的服饰,古怪的念头……”
我心念一动:“她的头发,一直都是短的么?没有长过吗?”
霍青枫奇道:“小纪姑娘怎知……向晚的头发,自她嫁给独孤云上之前,从未长过。”
是了!我激动的突然站起身,我的头发一直是刚过肩膀,五年来不但没有长过,而且月经也是一次都没有来,整个身体仿佛停止了生长,困扰了我好一段时间。
“那她嫁给先皇之后呢?”
“她的头发开始生长,并且……怀了龙种。”
我傻了,莫非要嫁人之后……也就是跟男人叉叉圈圈之后,才会继续长大?
“可向晚却死于难产,”霍青枫忆及往事,表情甚是悲凉:“萧皇后妒恨向晚,她与向晚同夜分娩,却早已想了一条毒计,她买通了向晚的贴身丫鬟落桐,命其将向晚的亲生子扼死,再将自己的孩子调换给向晚……”
好毒!我听得心惊肉跳,竟连无辜的婴儿也不放过吗?!
“独孤云上披甲亲征,无法顾全向晚,好在当时我早已想到萧皇后有此一招,夜里便带着向晚逃离皇宫,却不曾想到落桐竟真的背叛了向晚……向晚待他一向不薄,人心难测啊……”
我突然想起小红,不,是应天月。
“当夜向晚在马车内产子,落桐带着个包裹进去照料,我在外面甚是焦急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更加没有怀疑落桐,直到向晚身上发出奇光,落桐手中抱了两个孩子。说实话,当时我也不知哪个是萧皇后的孩子,哪个是向晚的孩子。”
我听得入神,不禁问道:“后来呢?”
“后来落桐拿着匕首抵住了一个孩子的额头,我不住与她周旋,却担心着向晚的安危,终究是她良心发现,想起了向晚的好,没有杀那个孩子,径自离开了。我追查她的下落,二十年了,也没有多少消息。而向晚……也在那一瞬间,自马车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却了然的撇撇嘴,那个向晚啊……八成是穿回去了。
“独孤云上回来之后不见向晚,痛不欲生,他诏告天下,向晚诞下两个龙子,而萧皇后的孩子则胎死腹中。独孤家的男子向来貌美,又个个聪明绝顶,他很快便知道那两个龙子,一个是向晚的孩子,另一个乃是萧皇后的,于是也不说破,大皇子的位子留置给那所谓死去的孩儿,二皇子便是萧皇后的孩子,单名一个白字,三皇子为向晚亲生,取名为念晚。”
二皇子竟是萧太后的亲生子!可萧太后自身不知道么,怎么对念晚……
察觉到我惊疑的视线,霍青枫微微一笑。
“那萧皇后岂是寻常女流之辈?她与向晚同夜分娩,匆忙之中要把孩子送去城外,来不及做记号,只得在孩子颈中挂了一块玉牌,可这玉牌,不知为什么竟到了念晚的身上,也许是落桐弄错了,也许是别有用心。总之,因为向晚消失,独孤云上很快便疾劳而终,萧皇后密谋掌权,自封为太后,满朝文武无不巴结奉承,只是兵权尚在我手中,她不敢轻举妄动,直至我辞去将军官位,归隐为二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先生,假装保护的是向晚的亲生子,暗中却守护念晚,皇家不少旧部仍是我的心腹,萧太后与我周旋二十年,谁也未胜得谁半分。如今,天下大势,便只在谁为太子了。”
我听得云山山雾绕饶,两个眼睛转起了漩涡。
“小纪姑娘,你可知道这武林盟主,姓甚名谁?”
我当然知道啊,是萧建仁……等等,难道?!
“你猜的没错,”霍青枫颔首道:“那萧盟主与萧太后,乃是亲生兄妹。”
震撼!
本就以为萧建仁不简单,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有皇族的靠山。
“这下事情便有些不一样了。本来我在二皇子身侧,装作维护他的假象,骗了那萧太后二十年,最后只需看着萧太后与自己的孩儿争斗,让念晚当上太子继位便好。可是,却半路杀出来一个萧建仁,此人野心勃勃,怕是已经准备好对皇位下手,这倒还好,他的敌人不只有念晚,还有二皇子独孤白;可说起独孤白,他被萧太后下了蛊,一直是久病不起,怎料我最近才发现,他的背后也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支撑,竟与朝圣门有关!”
我渐渐理清楚一些头绪,又被更多的谜团拉了进去,皇宫果然是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啊啊啊啊啊,杀人都不见血。
“霍某告诉小纪姑娘这些,别无它意,你与向晚都不是普通女子,将来天下必有一番颠覆,只盼姑娘……莫要行错。”
我怔怔的望着他,心底瞬间闪过几个念头,他告诉我这些,不可能仅仅就是为了那个理由,必定还有其它什么。我装作震惊的告辞,霍青枫倒也没有留我。
我出了他的小院,这是他于静心殿的秘密据点吧,只怕在二皇子那里还有富丽堂皇的卧房呢。我又想到那个眉目清雅的男子,他竟有朝圣门有关系么?
走了不多时,终于见到了一两个宫女,那小院在一片桦林后,平日鬼气森森,没有命令谁也不会主动进入,我就怀疑我第一次的时候是怎么过去的,当真匪夷所思。
念晚倚在静心湖畔的竹亭下,一点一点的丢着鱼食。
我听了若九的传话匆匆赶来,却见他这副悠闲的模样,不由得大为不爽。
“我等了你这么久,去了哪里?”念晚轻笑道。
我正不耐烦,突然想到,念晚……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否则霍先生也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他都知道竟然还这么悠闲,仿佛二十年前那个差点死去的孩子不是他一样。
“去见了霍先生。”我轻道。
气氛突然转变,念晚将最后一点鱼食抛进水中,然后抬起头,唇畔的笑容隐去。
“小纪,救你的人不是我。”
我一惊,呆呆的望着他。
“有人将你丢在我回宫的路上。我本厌你恨你,但我救回的不是他口中的小纪,而是我的小翠花子。”念晚自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塞进我手里:“这个锦囊,走投无路的时候便拆开吧。”
我接过锦囊,一时间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女子,但我虽为皇子,能帮你的却只有让你在这里修养几个月,小纪……”念晚双颊突然泛红:“帮我……保护夜剑离。”
我突然觉得这时的念晚很可爱,于是按捺住所有疑惑,向他承诺的一笑:“放心吧。”
笑完我就后悔了,夜剑离哪里需要人保护,现在需要保护的是我好不好。
突然一个侍卫从殿门不紧不慢的走来,他的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目。我心下生疑,静心殿一般侍卫是很少的,有也只是那么面熟的几个,可这个却从未见过,莫非是刺客?
我想提醒念晚注意,但念晚看到那侍卫,却悠然的一笑:“终于来了。”
“谁?……”我脑袋上面飘的全是大小不一的问号。
“即使有三皇子的令牌,这大门仍是查得极严呐。”那侍卫道。
我的心顿时狂跳起来,这声音如此熟悉,他,他——
“找了你这么久,你竟躲到皇宫里来,”那侍卫抬起头:“真不愧是村长老大。”
自昨夜开始,我便对自己说,再也不准哭。
可是此刻,泪水却疯狂的汹涌而出,我顾不到也不想去管,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侍卫的脸,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掉,这活生生的人只是我一相情愿的幻想。
“小连!”我哭叫道。
连之淮摘掉那侍卫帽子,露出他清秀的面孔,眼底也满是泪光。
“我终于找到你了,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h,还是不h,这是一个问题……
大家喜欢看h么?我没写过不会写也不好意思写啊
捂脸,偶上有老下有小的……
顶多烛光闪烁,幔帐垂下,大家自行想象吧……
哦呵呵呵呵
今天哪也没去,在小姨家窝着呢,构思出这么爆料的一章
因为要照顾道前面的伏笔,又要更改后面的情节,好痛苦
总觉得情节太简单,又觉得自己驾驭不了……
人生啊……果然是需要磨难的
小纪啊,我让你死了得了,这么多华丽丽的男主你看上了哪个,偶让他给你陪葬……
开个玩笑,偶是happy end的忠实拥护,表吓到大家,哦呵呵
第三十三章
“小连!小连!”我激动得只想叫他的名字,别的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要他活着,只要他们活着……
如果说此刻有一句话能表达我的心情,那么只有——
“我爱你!”
某连的背部僵住了,念晚则三八的凑了过来:“你说什么?谁爱谁?”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笑眯眯的道:“你还欠我五两银子呢,你怎么敢死……”
“老大,”小连呆呆的道:“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可我都来找你了,况且您也爱我,那五两银子……”
“谁爱你了!”我凶巴巴的道:“我爱的是那五两银子……”
……
小连扁扁嘴,就如同我以往欺负他的时候一样。我的心快乐得仿佛要炸开一般,别说五两银子,只要他们活着,就是五千,五万,五百万我都微微一笑,绝对不抠!
什么?你说五千万?……这个我就要考虑下……
呃,开个玩笑,你这明显是挑拨我与村民的关系,老娘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说话了。
“时间不多了,”念晚道:“此时城门守卫最是薄弱。”
“三皇子收留阁主,大恩不言谢,”小连上前一步:“请受连之淮一拜。”
念晚怔了怔,也没有去阻拦,八成是在想“全村”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三皇子的软轿内,身子紧紧贴着念晚,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念晚却悠然自得的揽住我,在我耳边悄声道:“这一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啦……”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若不在宫里,只怕他就更不会来了……”念晚沮丧道:“你们在外面,背着我做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正想争辩,念晚却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轻轻点住我的唇。
“小纪,我的心事除了霍先生,便只有你知道了。”
我有些感动:“念晚……”
“所以你要帮我看好那个萧翎,虽然她名义上是我的堂妹,可是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夜剑离抛媚眼呢?她以为自己长得多美么?她有我好看么?小纪,你说,她可有我好看?!”
我挂满一头黑线,此时的念晚就像个吃醋的深闺怨妇。
临近城门,小连突然低呼:“有情况。”
我弯腰将身体藏起来,念晚掀起窗纱向外望了望,笑容悄然扬起:“二哥平日从不出宫,今日真是好兴致啊。”
“三弟见笑了。”
声音微弱轻柔,正是那晚的白衣男子。
守卫看过念晚递出去的玉佩,立马恭敬的打开大门,念晚轻笑道:“二哥请。”
“多谢。”
我忍不住悄悄抬起身,躲在窗格后面偷偷向外望去,二皇子的软轿刚刚起驾,有风轻轻的将窗纱掀起,我看到一双极其秀雅的眼睛。
他对我礼貌的一笑。
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奶奶的,被发现了。
可是直到二皇子的轿子出了门,也没有听到他揭发我。
也许是习惯了念晚的乱搞,认为轿子里藏个女人很正常?
这个独孤白到底搞什么鬼,我皱眉,再一抬头软轿却已拐上小胡同,念晚斥退了轿夫,我跟着他下了轿,小连正在一旁换衣服,顺手丢给我一件。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没有别人……
“那啥,你,还有你,能不能转过去?”
小连换好了衣服,同念晚一起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显然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青筋暴起。
“你……们……能不能……转过去?”
“老大,还磨蹭什么呐,时间不多了……”
青筋再次暴起,我怒吼道:“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声音响彻云霄,小连呆呆的道:“呀,老大是女的,我忘了。”
念晚也呆呆的道:“我也忘了。”
……
最终我在轿子里面换好了衣服,是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小连与我扮作了夫妇,他漫不经心的在脑后扎上一个布条,臭屁道:“扮夫妇啊,我岂不是很吃亏!”
我眯起眼,念晚却抢道:“哪里很吃亏?!”
我激动的望着念晚,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不枉我白……住了你家那么久。
念晚望着小连,两人默契的一笑:“是相当的吃亏。”
……
由于某人恶语中伤了我,导致我在接下来的告别时间里扭过头不理他。念晚说尽了好话我却无动于衷,只得最后可怜兮兮的道:“记得看着萧翎!”
我晕,这事他就怎么也不会忘……
我挎着个菜篮子,跟在大步流星的小连身后一路小碎步,倒是很像个小媳妇。
没有路人注意到我们,因为平凡,因为小连抹花了脸,也因为小连说我不抹就很内敛,再抹就要惊天地泣鬼神。
我就当他夸我了。
再次光明正大的走在市集,清风缱绻而过,想到数月前后心曾经插入一把匕首,那感觉恍若隔世。街边的小贩辛勤的叫卖;妓院的姑娘站在街边拉拢客人;赶车的老汉抹着汗水却有着最淳朴的笑容;有少女看到俊雅的公子含羞而去;一个爷爷抱着孙女坐在路摊旁,终于劝她吃下了一口白饭,于是爷爷呵呵的笑起来,舒展了脸上全部的皱纹。
我的心突然溢满了浓浓的温情,这些人,这些为了活着而努力的人……他们也许生活得并不好。政变,阴谋,战争,已经让他们受了太多的苦……他们的明天在哪里?也许没有一个人知道。
可就是不知道,才要到明天去看一看。
清晨的太阳终于破云而出,晴朗,但不刺眼,我笑了笑。
“这便叫做展颜?”小连突然道:“从未见你笑得,如此开心。”
“小叶子的名字取得好。”我笑道。
小连的表情一黯,我心中压抑的疑问顿时再也藏不住:“你们不是被小红毒死了么?怎么发现她的……”
“老大,”小连打断了我:“咱们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户房屋,隐藏于无数相连土屋之中,如果不是小连提醒,我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
我伸手去推,那木门颤悠悠的,应声而开。
院子里有颗枣树,我腿有些软,那几步的路仿佛走了几百步那样漫长。
漫天的白布。
烛光闪烁,桌前竟放置了不下百余个牌位,后方是一个巨大的“奠”字。
我看到最前方的一个牌位,上面有三个字:叶无尘。
身后有声音响起:“村长。”
竟是老张。
我摸着叶无尘的牌位,没有转过头,轻轻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小红下毒,路文非与其苟且,村子里的人太过信任他们而疏于防范。连之淮与黑桃出了任务,逃过一劫。我……你知道,我不相信任何人。”老张缓缓的道:“那饭是狗先吃的……大黄,也死了。”
悄悄握紧了拳头,我又道:“什么毒?”
“苗疆的一种夺命蛊,很厉害,中之立毙。死后全部化为尸水,闻到或碰触也会死,我为了躲避,藏在尸体堆里闭气还不能碰尸体,就让小红与路文非跑了,他们拿走了‘破天印’。”
“是么?”我转过身,静静的望着老张,他穿着庄稼汉的衣服,眼下全是阴影,仿佛很久没有睡觉了。他身后是黑桃四人,四张年轻的面容上面无表情。
“你是说,”我轻轻的问:“村子里的人……连尸体都没有了?”
“是,”老张近乎残忍的重复:“村子本一百五十八人,除去你我黑桃四人与连之淮,还有小红路文非,其余一百四十九人,全部化为尸水。”
“好,”我轻轻的拭去那些牌位上的灰尘:“很好。”
“老大……”小连拉住我。
我向他摆了摆手,朗声道:“黑桃。”
“属下在。”
“立即封锁所有纪家的财税进账,查到现在掌管纪家的人的身份,要快!”
“是。”
“老张。”
“村长。”
“找到‘鬼斧神匠’,请他老人家看在以往的交情,连夜制作五十个‘破天印’,一定要一模一样!”
“是。”
“小连。”
“老大。”
“我这里有最后的五万两,去贿赂二皇子的心腹,打听他与朝圣门,还有小红的关系。”
“是。”
这偌大的灵堂,只剩了我一个人。
只是此时,我终于可以有些理解司马显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