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纪若离第24部分阅读
若纪若离 作者:rouwenwu
笑的所谓江湖前辈,在身后有一群高手的时候面对我仍然会发抖,他握着剑说,你该死。
我不会回答他什么,与人交流太复杂而且虚假,我喜欢听人死前所说的话,起码那丝对生命的留恋,是真的。
然后便是杀,杀,杀。
我杀了七十六个人,包括那个前辈,他纵横江湖一生英雄,只怕没想到会死在我手里。代价便是我断了两根肋骨,与大腿处鲜血淋漓的剑伤。
我逃不快。
可他们却也不敢逼得太紧,因为害怕。我笑了,其实有很多次他们只要冲上来便可要了我的命,只是他们不敢。
我掩盖血迹,故弄玄虚,逃入了深山,那山洞有风,看来是通的,不至于被发现后无路可逃。
于是我见到了她。
烤了一只野鸡,胡乱吃了,夜幕便降临。
我睡不熟,这辈子我没有一天真正的熟睡过,可我太累了。
她在我看来,就像只野狗一般,警戒,谨慎,害怕而又小心翼翼。我并没有贬低她的意思,因为我以前便是与狗一起生活,而现在的生活也并不比一条狗好到哪去。
因为她的靠近,我没有睁眼,手里却握紧了剑。
只是一瞬间,我的剑横上她的脖颈,她从头到脚都在发抖,眼睛隐藏在凌乱的刘海里,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仿佛活生生的便开始腐烂。
很奇怪,我动了杀心,却没有下手。火光闪烁在她脸上,阴晴不定间,那眼睛现了出来。
我望着她,像是当年,他望着我。
原来那个时候,那个他递给我半块馒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表情么?
是的,这双眼睛……是那样留恋生命。那曾被我如蝼蚁般践踏的生命。
她吃了那小半只野鸡,很香甜,像是没见过如此美味。我理了理炉火,像是在理自己的思绪一般。
你是谁。我问道。
她愣了半晌,视线第一次从那只野鸡上转移向我,说,我也不知道。
在深山中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束发,也不穿罗裙,行为更是怪异。
她甚至不敢看我的伤口,终日只是躲在那山洞里,不见光。问她什么,只是摇头,可她却不怕我。
只是半只鸡,便是如此的信任么?若她知道我是谁,那表情,一定有趣得紧了。
她丢了包裹,饿了两天,连只鸡也抓不住。我又虚弱,常常昏死过去,她却不肯离开我半步,经常是两人一起饿醒,这感觉我从未有过,竟像是,相依为命。
她实在奇怪,除了奇怪,也许又有一点木讷。她常常望着天,不说话,便是几个时辰,她说她是这天上掉下来的,我觉着荒诞,又看出她的悲,在眼里的天空打着转儿不肯落下。
她说,我最重要的人死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转过头,我轻轻的道,我没有重要的人。
她没有换上一副同情的表情,只是愣了愣,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说,可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啊。
重要?我冷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敢与我一起?和我为友,会被天下追杀。
她见我生气,只是又望回了天,良久才懒懒的丢出一句话。我……就算不被追杀,也很难活下去呢。
她笑了,所以,我才不管你是谁,你只是一个很重要的家伙而已。
我心中一动。她却已经不再看我。事后她竟还拿我的身份开起了玩笑,如果我真的是杀手,那她要与我一起建起一个组织,专门替人杀人生财。
我的心情与伤势一同变好,听她说的新鲜,随口问了句,那这组织叫什么名字?
名字?她懒洋洋的看天,就叫黑社会吧……要不……斧头帮?
我对她的奇怪早就习以为常,轻道,那就叫清风阁吧。
我不知道会不会再有那一天的到来,因为我躲了这近一月,江湖上的仇家寻了来,个个吵嚷着要替天行道,将我们围困在树林里。
她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怀里是她刚找到的包裹。
她问,你真是杀手?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惊恐。
我冷笑,这一天还是来了,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与我谈笑自若。我闭了眼,抓过她的脖颈,狠狠的掐住。
她惊得直喘气。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吼道,休得行凶,快放了那个姑娘。
我在她耳边轻道,装作被我劫持的,他们会放你走。
她没有动,双手扒住我的手遮住嘴唇,轻道,你会死吗?
我没有说话,也许会,也许不会,可谁在乎呢?
连我自己,都不在乎。
她挣脱我的钳制,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跪下来,咚咚的磕起了响头。求你们放过他吧。
我一怔,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那些名门正派瞪大了眼睛,放过他?小姑娘,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她额头磕破了,殷红的血汩汩而下。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杀了多少人是好是坏,但他是我很重要的……
那你跟他是一伙的了?那些人道,望着她仿佛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你与肃杀……是一起的?
她不磕了,我望着她。
没有阳光。她缓缓直起身,望了一眼天空。
人为什么要杀人?她恍若呓语般的轻道,他杀了那么多人,背负了一生的痛楚,你们杀了他,所背负的罪孽原也一样。杀人便是杀人,什么借口都是一般的丑恶。
啰嗦什么?只问你与他是否一伙的?
她站起身,挡在我前面,轻道,当然。
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仿佛有温润在血液里流淌,那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像是阳光渗透了皮肤,又像是他当年递过馒头的手。
我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在树林里四散,名门正派们纷纷抽出剑,只怕我有什么阴谋。为首的一个吼道:你死到临头,笑什么?!
我大笑道,张肃此生寂寥,而今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原来这些年,我放不下的,始终是他。活了一时,却禁锢了自己一世。那双眼睛,我失去了一次,再也不能有第二次。
其实她不知道,杀掉这些人,对我来说其实不费什么力气。
可我没有动手,因为她不喜欢看见死亡。我抱着她逃掉的时候,她笑了,说,你又救了我。
不,我轻道,是你救了我。
她低下头笑起来,那眼里,仍是对生命的希望,以及温暖。
这双眼睛,要一辈子去守护。
我知道,我已经可以放下了,那些固执着的噩梦,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躲开一支箭,原来他们在后面也有埋伏。
我与她分开,离开我,她或许有一线生机。我说,若是不死,便一起组建清风阁,由她当阁主。
她一怔,便笑了。
跑了几步,远远的回身喊道,老张,一定要活着啊。
我没有回头。
后来,这女子果真不同凡响。
她仍是说,我们之间,不是亲情,绝非友情,也非爱情。
只是,那最重要,最重要的羁绊。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审稿好慢啊……被pia飞……
我也知道是我懒的说tot
但是,已经在构思小夜子与纪土豆儿女故事的囡囡,希望能给大家惊喜呦,灭哈哈
群吻,么么
大结局
夜剑离被小纪扑个正着,手里还端着一壶酒,左臂高高悬起,抱也不是推也不是,急红了一张俊颜。
周遭的女客人都沸腾了,投怀送抱啊!我们也要!
然而小纪的下一句话却成功让所有女客人原地石化。
她笑眯眯的道了一声“相公”,然后在无数道视线下狠狠啃了夜剑离一口。
……
可怜我们小夜子那纯情的小脸蛋啊,登时就红了。满地皆是芳心大碎的声音,噼噼啪啪此起彼伏。
传说中的一朵鲜花插在那个什么上啊,立时就有路见不平的女子跳脚出现,指着小纪的鼻子道:“这位公子竟然能娶你,你定然是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吧。”
小纪一愣,眼角瞥到夜剑离正望着她,于是咧嘴一笑:“当然啊。”
这回换了夜剑离怔住了,只听她喝了口茶继续笑道:“我是这百里外的绝地谷内的土匪头子,相公便是我抢回来做压寨夫君的,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四周均是倒抽一口凉气,几个定力差的少女更是惊叫出声。
“现下,我府里还缺几个丫鬟……”
话音未落,刷刷刷,在座的女人全部惊恐的不见了踪影。夜剑离在一旁笑得几乎岔了气。
“笑什么?”她嘟着嘴:“你的确是我在婚宴上抢来的嘛。”
这似乎有辱某夜男人的尊严。
“才不是。”他满面严肃的道:“是我自己出来拐你私奔的。”
此时酒楼里还有几个男客人,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论起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竟也不压低声音,害得掌柜与其它小厮也躲在桌子后面偷听,浑然不顾夜剑离干不干活了。
“私奔就私奔嘛。”小纪倒是不计较:“记得你答应我的么?我是大当家,你是二当家……”
众人抽气:还真是土匪!
“……”夜剑离蹙眉:“可我想我自己可以……”
“我当然知道你能养我。”小纪甜蜜的笑了笑:“只是,经商也需要些本钱嘛,这世上有那么多贪官和j商……”
后桌一个老男人当场肩膀抖了抖,愤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这女子竟公然大放厥词,还有没有王法?”
啊,是王县令,掌柜看热闹的转过脸去,却发现那前一刻还坐在窗边的两人竟已经不见踪影,只剩窗户还徒劳的晃了几晃,
“啊?人呢?”他摇钱树般的美貌店小二呢?
“我说,”旁边的小厮怔了怔:“那小哥……不会是神仙吧。”
神仙?……
也许吧,掌柜的只是痛心。此时他还不知道,未来的许多年,这位神仙的娘子会是他心头最大的噩梦。
此时,这传说中的神仙正在一个大街的小胡同里,坐在一个油腻腻的桌子旁,一袭红衣随风轻摆,剑眉微蹙,大概是因为这漫天的异味,天人般晶莹剔透的容颜稍稍有些僵硬。但当那漆黑的眼眸倒映出一个女子的轮廓时,便瞬间有了暖意。
那女子坐在他旁边,头上随便挽了一个圆髻,穿着浅绿色的衫子,小腹微微隆起,嘴上却吃得不亦乐乎。
“再来一份臭豆腐!”她擦擦嘴。
夜剑离眉角抽了抽:“已经三碗了。”
小纪撇撇嘴笑得一副馋鬼样:“难得来一次嘛。”
“照你这样吃,”夜剑离淡淡的道:“就算长生不给你吃生死相许的解药,路文非也早叫你撑死了……”
小纪权当夜剑离是在夸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若真那样倒好,省得他躲了这许多年我们找不到——”
“他不知蛊毒已解,定然不敢离你太远。”
“哈哈,若是蛊毒未解,我倒是想知道,我怀孕了他会如何……”
夜剑离突然脸色微红,纤长的手指覆上小纪的手,睫毛好似蝴蝶般轻颤了颤:“我只怕你——”
“放心。”小纪温柔的笑了笑:“那玉佩我戴着呢,不会消失的。”
红唇弯起一个绝世的笑容。夜剑离刚要张口,一个少妇却端了碗臭豆腐过来。
“纪大当家,豆腐好了,慢用啊。”
“嗯,多谢。”小纪笑道:“我一下山就奔你这来呢,每次都要你请客,真不好意思。”
“你说的哪里话。”少妇抚了抚微隆的小腹,笑道:“老黄多次过莫行山,全仗大当家照顾,请你几碗臭豆腐算得什么事情了?”
“呀,黄嫂你也快生了吧。”小纪眼珠转了转,笑道:“不如我们结个亲家,如何?”
“这怎么高攀得起?”黄嫂受宠若惊:“您可是……”
“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土匪头子。”小纪吃了口豆腐,无视了夜剑离在一旁快要抓狂的眼神。
“当然不敢。”黄嫂乐呵呵的道:“就这么说定了。”
小纪笑眯眯的道:“说定了。”
就这样,回山的路上,小纪满脑子都是下半辈子的臭豆腐都有了着落的美妙幻想,浑然不顾夜剑离的脸色臭到了极点。
“亲爱的,你说,咱们这一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夜剑离瞥了她一眼,良久才道:“管他是男是女,都已经被她娘亲为了几块臭豆腐给卖了。”
小纪心虚的笑了笑,谄媚的粘上去:“才不是呢,老黄一家人都不错啊。”
“是人家的臭豆腐不错吧。”夜剑离隐忍了一天,终于憋不住道:“人家有了身孕都是虚弱得紧,你怎么反倒更有胃口——”
“您现在嫌我能吃啦?唉,果然不比当年了,那时候不知道是谁因为我半夜想吃一口臭豆腐,就飞下山去敲开老黄家的大门——”
夜剑离一时语塞,便扭开头装作看风景,岂料小纪回忆起当年的情景,笑得直不起腰:“老黄说……那晚上一开门……以为来了个红衣狐仙美人……岂料一张嘴……就是十份臭豆腐……哇哈哈哈哈……”
“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夜剑离咬牙切齿道,神色微赧。
小纪笑够了,看到夜剑离真的赌气不理她,才又软绵绵的贴上去。
“相公……”
“……”
“亲爱的……”
“……”
“孩子他爹……”
“……”
夜剑离微微偏头,看她的表情仿佛得不着糖的孩子一般,不由得心下好笑。
远远的,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像是那天地间唯一瑰丽的色彩,金色的光芒乍泄,将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小纪眨了眨眼,奇道:“长生……爷爷?”
长生回过身,捻须一笑,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苗族女子,年约五十的样子,却是风韵犹存。
她顿时了然的笑了起来。长生身后,何雪昭正粘着老张不知说些什么。绝地老人在树上拔开了葫芦塞子,猴急的灌了一口酒,满足的叹息一声。桃儿正从马车里出来,旁边站着冷冰冰的小温唐。小连挺拔的站在山寨大门边,对她清朗的一笑:“老大。”
小纪回过头,心底暖洋洋的一片。
夜剑离低下头轻轻握住她的手,弯起好看的嘴角,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是家。
这一世,她终于有了名叫幸福的归宿。
番外二
“是谁?”
锦衣华服的纯稚孩童仰起秀美的容颜,奇怪的看着面前袭长衫的子。
“霍先生。”两边的婢行大礼,霍青枫挥挥手,示意们下去,转而对面前的小孩笑道:“叫念晚吧。”
孩童笑,却使霍青枫有瞬间的失神,样的笑容,曾经也绽放在个子的嘴边,让他毫无防备的陷进去。
“咦?们都叫殿下的,却叫的名字。”念晚真却机警的道:“只有母后才唤的名字,是谁?”
到底是个聪明的孩子。霍青枫微微笑,答非所问:“可的母后却生气,不陪玩。”
念晚垮下脸哭丧道:“只是找皇兄玩啊,母后却不准,总是发那么大的脾气。”
“那皇兄喜不喜欢跟玩?”霍青枫蹲下来,拉住念晚的手。
“当然喜欢。”念晚鼓起腮帮子:“可皇兄只是笑,好生没劲。”
小脑袋低垂会,突然又抬起来,反握住霍先生的手:“大叔,跟起玩好不好?”
“大叔可不行,母后看到会生气的。”
看到晶莹的小脸又垮下来,霍青枫轻道:“不过知道有个小哥哥能跟玩。”
“是吗?在哪?”
“可要保证不告诉母后,大叔就带去,好不好?”
“嗯!保证不!”
纯稚的容颜上满是单纯的欣喜,霍青枫轻叹声,缓缓摇摇头。
他兴冲冲的来到霍先生的寝居,推开门,却在刹那被斜睨而来的凤眼顿住。乌黑的发,晶莹的眼,殷红的嘴唇不而朱。身红衣流泻在床边,像是决然绽放的红莲。
就好像面对着铜镜般。
“,…………”念晚结结巴巴的倚在门口,有些害怕的指着倚在床边的红衣孩童,两人般的身高,般的模样。
般的人绝世。
那红衣孩童似乎愣瞬,却很快又弯起嘴角,清冷的笑意弥漫开来。
“果真模样呢……”他跳下床来,下秒,已在念晚身前。
“……弟弟。”
那刻,便像是永恒般留在那里,五岁的夜剑离与念晚站在苍翠的竹林之畔,清风拂案,竹叶声声。他望着他,细嫩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摩挲着那道伤痕,再摸摸自己眉间,嫣然笑。
命运已经悄然转动,从那刻,或是早在五年前的那个刀光剑影的夜晚。
只可惜,他的命运刚刚开始。而他的,还未开始便已终结。
“霍叔叔,什么时候能带见哥哥?”
霍青枫摇摇头:“哥哥现在很忙,不能打扰他。”
念完沮丧的垮下脸,忙忙忙,好像全下只有他们在忙。也不能去皇兄那里,否则会连累皇兄被母后责骂。他忆及此处,实在是想不通,皇兄那么好,母后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可是想到夜剑离,甜美的笑颜却渐渐绽放。
是个秘密,他想。个属于他自己,独有的秘密。
至少,在懂事之前,直是单纯得几近虔诚的想要守护着些。
他有个哥哥,多好。
十岁,终于有些自己的主意与威严,可以偷偷出宫去,只是不知那暗处的侍卫早已换成霍先生的人。他入市井,只为看眼夜剑离。
那段明朗的岁月,夜剑离拉着他的手,为甩开侍卫在大街小巷里飞速穿梭,笑声像是要穿破去。他带他去吃街边的小馄饨,炸鸡,和些不知名的小心。还曾为吃东西忘带银子跑得面红耳赤。他的哥哥很厉害,徒手能翻过那么高的墙头,身红衣迎风飞舞,他站在下面,羡慕得直跳脚。
念晚,跟哥哥在起很快乐。
夜剑离,师姐平时不准他出谷,只有来见念晚的时候才能玩得如此开怀。
孩子的眼睛里,都是最真诚的光芒。
十五岁,他终于知道,哥哥不是普通的哥哥,母后也不是普通的母后。
他无法想象宠极自己的萧太后是曾经想要加害自己的凶手,他也无法想象皇宫阴谋潮涌中,霍先生明明知道切,却又为何住在皇兄那里。
他策马,路奔走,身后暗中跟着无数霍先生的侍卫。
绝地谷很远,可他仍然要去。浮云山上,暗香缱绻,他走过漫的桃花,却不知自己比任何朵都来得华美精致,仿佛花灵般如同易碎的幻觉。
绝地谷的何姐姐很奇怪,激动的搂着自己太像,面又强烈要求他扮装,非要他扮成美才肯让他见哥哥。
无奈之下,只得穿起罗裙,跟着满面坏笑的何雪昭去屋后,片花荫清凉。念晚望到那红影,喜上眉梢,红唇轻启。
夜剑离独自认真的在舞剑。
那般美丽,回旋,下劈,几近完美。红衣翻飞间,落叶随着他的动作悠悠飘舞。他侧过脸,年少的不羁已然流露在他清雅的眉间,英挺的鼻子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与自己模样的凤眼却好似嵌两颗黑曜石,晶莹剔透。墨发随剑气散开,与红衣翩然处。
他的心跳突然不正常。
那个携手笑闹的孩子,两年未见,已是如此绝色的少年。
红唇动动,念晚想喊出口的个“哥”字,终是消失在嘴边。
他低下头,夜剑离却飞身上前,喜道:“念晚,怎么来。”
“……”他却不敢抬头。夜剑离却忍不住笑起来,眼神流落在他发间的凤簪与秀雅的罗裙上,念晚面色红,仿佛心事早已昭然若揭。
他,也许,只有五年后才能再见。
念晚好。
他,接下来的事情,听着,是们兄弟的秘密。
念晚只是好。
不是很长的的话,夜剑离却讲得很慢,念晚更是没什么表情。
良久,色都有些暗。何雪昭来催过两次,夜剑离把玩着手上的白玉面具,面容有些模糊。
念晚直远远地望着山上,风儿缱绻,有些微温的湿凉。
“哥。”他没有看夜剑离:“若些……些事儿都过去,陪上浮云山去看桃花吧。”
夜剑离怔,念晚泛起妩媚的笑意。只是太暗,他没有看清,他的眼泪缓缓滑落颊边,晶莹剔透,无声无息。
五年晃而过。
每日都像是在悼念最终无望的结局。
念晚娶个又个夫人,个比个的貌美如花,可是又有谁比得上他?们总,殿下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他轻笑,心里却撕扯般的疼痛。
那是因为们没有看见他。
小纪,小翠花子。
第次见,完全想不到会是那样千疮百孔的子。手里抱着的鲜花散落地,满脸香粉看不出模样,只有那双眼睛晶亮,灵动逼人。
像是不知忧愁为何物。直到浑身是血被丢在他回府的路上,那张脸,那神情,他辈子也不会忘记。
身还在,心却已经死去。
他逐渐被份坚强所吸引,或许夜剑离也是。只不过,他喜时,他却爱世。开始他便知道,那个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夜剑离,怎么会偷偷藏起的东西,若有所思的反复摩挲。
五年得见,却是样的结果。
忍不住任性,忍不住胡闹,完全都是因为忍不住那几近溢出的倾慕。可他如何能开口,爱上个人?亦或爱上自己的亲哥哥?
念晚啊,此番,只怕已注定殇情。
躲起来,为他,为国,为世人。
独独不是为自己。
念晚倚在门旁,样久久的站立,从日出到日落,没有换过姿势。明日,皇兄大婚,他与,都会很危险吧。
他妩媚的笑容染湿意,绽放在黄昏,便么倚着门框睡去。能放的不能放的,他终是要给自己个断。
只是,那头青丝,已在此夜淡去。
其实他是有准备的。
在飞镖刺入心脏的瞬间,他想,也许早就料到会是么个结局。自相遇起,五岁,十岁,十五岁,命运便是蜿蜒道轨迹,将他引向终结。
他是他的替代品,他知道。他们想要夜剑离做皇帝,念晚是可以牺牲的,即便如此,为他,做皇宫里的只金丝雀,那又何妨?
黑发散落,流泻出满头的银丝。
白发染鲜血,愈发触目惊心。念晚躺在小纪怀里,看怕得忘哭泣。傻,他却更傻,拼命来救个情敌。
他想笑,却提不上气来。其实,早已没什么苛求,夜剑离曾,是弟弟,独无二的弟弟。
多好,独无二。
至少独无二。
他的眼越过小纪的肩膀,看那有些虚幻的空中突然现出那日思夜想的容颜。夜剑离双凤眼骤然睁大,满面皆是怒意。
人死前仿佛能看到很多想看的画面,比如他就好似样个最美的幻觉。可念晚终于弯起嘴角,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幻影残存的最后丝温度。
徒劳的划过空气。
只是怕不知道,已经把个人丢在里十几年。
次,终于能好好的看眼。再也无法抛下离去。
“哥……”
他眼底失神采,永远的留在那年的初见。
哥,长大可不可以和在起?
嗯,们永远都在起。
竹林苍翠,微风含香。誓言犹在,年华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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