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第77部分阅读
瑞雪兆丰年 作者:rouwenwu
了进去,显见那位夫人要沐浴净身,于是眼睛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咱们给她的洗澡水里加点儿好料,让她这半月不得消停,自然也就没有多余心思去害赵公子了,咱们逍遥快活回来,再慢慢琢磨些别的法子好了。左右那藏解药和契纸的暗匣咱们也清楚,就算出了问题,到时候把这消息告诉赵公子保管什么都顶了。”
“赵德那里要如何?”陈顺还是不放心。
侯哥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咱们可是要与他在一处逍遥,随便找个有些‘故事’的姑娘就把他打发了。
陈顺眼珠儿转了转,想通其中的关碍,眼睛笑得就眯了起来,赞道,“还是老哥的主意好。”
侯哥得意的摇摇头,伸手掏出腰侧荷包里的零碎,捡了个白色小瓷瓶出来,然后仔细收好,示意陈顺跟着他
俩人轻提脚步,猫着腰摸到了正房之上,揭开屋瓦,眼瞧着底下一桶热水正徐徐冒着水汽,就揭了瓶盖,轻磕瓶底,细碎的白色药粉就慢慢从房顶落了下去,迅速融入那水里消失不见了,很快,因为羞辱了赵老爷而心情大好的赵夫人,就遣退了丫鬟们,只留了那老婆子伺候,脱了个精光,坐进了大桶。
她虽是年近四十,但是保养得当,皮肤白皙光滑,身前绵软也很是饱满,看得房上两人忍不住都是轻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慢慢合了瓦片,一比花街方向,迅速跳下房顶,几个闪身就没了踪影。
赵夫人泡着热水,舒坦得恨不得满身的毛孔都在呻吟,想着方才赵老爷恨得眼睛通红的模样,心里就觉畅快,仰头靠在桶壁上,轻轻哼起了一首小曲儿,老婆子小心翼翼拿着丝瓜瓢替她擦着手臂,不时奉承两句,使得她更是欢喜,这般泡了小半时辰,才起身擦干身子,换了件薄绸的衣裙,上床安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内火
老婆子燃起了香炉里的安神香,然后悄悄掩了门出去,嘱咐几句在门外打地铺上夜的小丫鬟,就也回房了。赵夫人的梦里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儿子取了官家小姐,生了白胖的孙子,满城达官贵人门都登门来道贺…她欢喜的都要飞上了天,却突然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好似痒得厉害,难道屋里进了蚊子,一定是负责打扫屋子的小丫头没有合严窗纱,模糊中她想着明日定要罚她跪上一日墙角,可是,那身上的痒却像是没有止境一般,越发难忍起来。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伸手在胳膊上挠了两下,借着床头灯笼里的微弱亮光,她眼见那原本白皙的胳膊上凸起了无数大包,红彤彤色泽极其诡异,她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看错了,揉了眼睛,再仔细去看,那红包还是没有消失。
她立时大惊,赶紧掀了衣衫去看,结果这一看吓得她差点昏过去,前胸后背,胳膊大腿,没有一处完好的,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肿包,伸手按上去,那肿包里好似还有水光流动,再一用力,肿包被捏破,流出一滴黄|色的脓水来,所过之处,钻心刺骨的痒,比之方才可是要甚于千倍万倍,她再也忍耐不住,惊声高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门外值夜的小丫鬟睡得迷迷糊糊,听得动静赶忙爬起来,开门进来,问道,“夫人,您可是要喝茶?
“喝什么茶,快去唤吴嬷嬷来。”赵夫人光着脚就跳到了地上,生怕坐在床上会压破身上的脓包,更加痒得难忍。
小丫鬟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失态模样,吓得发愣,慌忙应了就往外跑,很快,吴婆子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小跑进来,见得自家夫人如此模样,就说道,“夫人,怎么站在地上,地上凉啊,快上床。”
她说着就要扶赵夫人上床,赵夫人却怕她碰破了脓包,慌忙退后几步,摆手说道,“掌灯,快,多点蜡烛!
吴婆子眼神不是太好,一时也没瞧出她身上的异样,待得小丫鬟点了三盏烛台,统统放到桌子上,赵夫人掀开袖子,吴婆子才终于看清了赵夫人那满身的红包,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茶碗,一迭声的说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被蚊虫咬了?”
赵夫人刚才一时惊慌,没有多想,此时有人伺候照料,就勉强定了心神,摇头说道,“蚊虫哪里能咬得这般厉害,怕是吃什么没吃好?”
老婆子仔细想了晚饭的菜色,说道,“夫人晚上吃的都是平常常吃的菜色,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难道是谁在里面做了手脚?”
赵夫人狠声吩咐,“把在灶间做事的下人都给我关起来,然后去请最好的大夫回来。”
“是,是,夫人。”老婆子应声就下去了,喊醒了院子里几个膀大腰圆的媳妇子,拿了绳子闯去下人聚集的排房,把平日在灶间里做事的厨子、杂工绑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关去了柴房
厨子、杂工们累了一日都是睡得香甜,这般忽然被绑,自然不知为何,就吵嚷起来,很快整个赵家都惊动了,赵德撇下床上的美貌丫鬟,胡乱穿了衣衫跑出来,见得老婆子这般行事,就恼怒道,“吴嬷嬷,深更半夜,这是闹得什么事?”
老婆子赶紧行礼,“夫人身上有些不好,怕是灶间这帮人在吃食里做了手脚,少爷赶紧去后院看看吧。”
赵德虽然蠢笨好色,但还算得上孝顺,听了这话,抬脚就往后院跑,眼见母亲的房间灯火通明,他也不等通报就闯了进去,赵夫人正咬着牙强忍着不去挠那些肿包,突然见得儿子进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出来,“儿啊,快救救娘啊
她说着就掀开了袖子,一瞧得那骇人的红包,赵德也是吓得一哆嗦,连忙上前查看,然后扭头就往外跑,带了两个小厮直接奔去最好的承德堂,砸开了药房的大门,连请带拽的把老大夫弄去了赵家。
男女有别,赵夫人不好直接掀了衣服给大夫观瞧她的身子,只能隔着床帐撸了袖子,老大夫六十年纪,眼神比那婆子还要差上许多,只瞧得满眼的红包,再一诊脉,又没有什么异样,就捋着胡子犯了难,“夫人这病症,倒好像是体内热度郁积,又不小心吃了不洁之物,才惹得热毒外溢,起了这样的骇人的肿包。”
“那大夫,可有好药方,能立时止痒?”赵德赶紧问道。
老大夫慢慢揉揉手腕上那块,刚才被他掐青之处,不紧不慢的说道,“没有,只能给夫人开些去火的汤药,至于止痒,热毒散了,自然这肿包也就消了。”
赵德听他说得好似漫不经心,立时大怒,上前还要抓他的衣领,却被赵夫人拦住了,吩咐老婆子好生送了大夫出去,赵德追着喊道,“不许给他诊金,这就是庸医!”
老大夫气得直哆嗦,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想,这赵家就是再去跪着请他,他也不来了。
赵德心急如焚,眼见着母亲忍不住又挠破了几个肿包,痒得直呻吟,他只得再次出门,一同又‘请’了三四个大夫回来,一个平日治疗疑难杂症有些手段的老大夫,勉强看出些门道,说道,“夫人这是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但却不致命,只是要遭些罪了,忍过半月,这些脓包就能自行消去了。”
“此话当真?”赵家母子都是喜得喊出声来,那老大夫点头,“若是夫人忍耐不住痒意,就泡泡水,兴许会好过一些。其余药膏或者药汤,都容易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赵夫人在帷帐里听得有止痒的办法,简直大喜过望,恨不得立时把人都撵出去,直接坐到水里才好。
那老大夫极有眼色,连忙拱手告辞,其余几人也跟随而出,这次赵德可没有小气,每人送了十两诊金,打点的他们乐乐呵呵都回去了。
老婆子立刻带着小丫鬟们烧水装桶,待扶了赵夫人坐进去,果然比先前好受许多,痒意虽然们有完全消散,但已经可以忍受了。
赵德放了心,吩咐老婆子放了吓破胆的厨子、杂工门,然后又守了半个时辰就去睡了,但赵夫人却是还要在水里泡着,转眼到了天亮,眼见的皮肤上红肿依旧,又多了许多皱褶,赵夫人就赶忙爬了出来,但是不到片刻,又痒得受不了,只好重新再进去
只可怜了那些丫鬟们,彻夜烧水抬水,都是累得手脚酸软,半靠在门外站不起来。
如此这般三日过去,赵夫人已经泡得脱了一层皮了,但是除了吃喝拉撒,依旧还要蹲在水里,否则就痒得想要撞墙。赵德也是无法,先前还每日陪着,后来就借口铺子忙,不时跑去花楼透口气。
彤城本就不大,赵家又是武国首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百姓的眼睛,很快赵家夫人得了怪病,起了满身红包,要日日坐在水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城池
有那好奇心重,平日与赵夫人又有些过节的妇人,就打探了去过赵府的大夫,得了银钱的自然要说好话,但是那先前吃了苦头还未得半文诊金的就难免阴阳怪气两句,“赵夫人内火旺盛,火毒外溢!”
内火?什么内火?赵老爷重病在床,别说人道,就是说话都费劲,她一个活寡妇内火旺盛,这就值得众人玩味一翻了,于是,很快城里的流言,又有了新转变,只不过这次人人都未敢大方交谈,一律换成了交头接耳,不时发出几声暧昧不明的笑声。
这样的大事,赵家的姻亲吴家,自然也听说了
这一日吴家大宅里,吴家老爷夫人正坐厅里闲话,就见吴小姐满脸怒气的带着两个小丫鬟,远远走来
吴老爷就叹气道,“湘云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娇气了,你这当娘的可要劝着些,再过三月出了孝期,她再也没有借口可寻,就要嫁进赵家了。大哥那里也来了书信,也说马上就有用到银钱之处,朝中开始不安静了。”
五夫人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女儿脾气不好,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你这当爹的,可是比我还娇惯她。再者说,她本来是许给赵大公子的,如今又转配给赵二公子,外面传言可是不好听,你叫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忍得下?”
吴老爷叹气,也是无奈,“那能有何办法,咱们就得她一个女儿,家族那边又都靠大哥在撑着,若是连这事都帮不上大哥,家族里落魄了,咱们有事依靠谁去。宏儿还小,待他长大,科考也要有家族照应。”
吴夫人一听提起自己儿子,也收了脸上的恼色,说道,“罢了,湘云嫁过去,就算宏儿将来科考不成,也能跟赵家学着经商,将来赚些产业,也不至于贫苦度日。”
他们夫妻俩商量着,打定了主意,待得女儿进来时,吴老爷就扯了个借口去了书房,留了吴夫人拉着女儿坐下细问,“这是怎么了,湘云。不在房里绣嫁衣,又跑出来作何?”
吴湘云跺脚,娇美的眉眼皱在了一处,别有一番风情,嗔怒道,“娘,那赵家真是败德,先前就被人笑话生意败落,如今又四处都在传赵夫人…赵夫人…”她说到一半,愤而扭身,气道,“女儿说不出口。”
正文第二百九十七章 探望
吴夫人挥手撵了丫鬟婆子们下去,拉了女儿说道,“可是说赵夫人耐不住空闺寂寞,还是寻了什么j夫胡混?”“娘,你怎么也跟着说?”吴湘云嗔怒的捂了耳朵,脸色微红,“女儿可不愿这话污了耳朵。”吴夫人叹气,扯下女儿的手,温声说道,“女儿啊,再过几月你就要嫁进赵家了,不管你心里再如何看不得赵家行事,都不能这般说话,让人抓了把柄,告知赵家,你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
吴湘云冷哼一声,“我吴家堂堂书香门第,我更是嫡出长女,嫁给他们一介商贾之家,已是下嫁。当初与我定亲的是丰年哥哥,如今你们又把我转嫁那一无是处的赵德,你和爹爹只顾着家族,顾着弟弟,从来也不替我考虑,你,你要女儿怎么咽下这委屈?”
吴夫人听得女儿这般固执也是有些恼怒,指了她手里的帕子和身上的衣衫鞋袜,说道,“怎么就是委屈你了,爹娘固然是为了家族才要你嫁进赵家,但你是我们女儿,我们怎么可能不替你考虑?你从小就喜好锦衣玉食,去别的府邸同小姐妹喝个茶,但凡见得人家用物比你好,回来之后都要摔杯子撕床幔,若不是把你许给赵家,你能有如今的富贵日子?绣块帕子都要云锦做底儿,绣线掺金丝,更别说你妆盒里那些首饰了,宝石珠玉,哪个不是价值连城?这都是人家赵家送来的
当日大公子失踪,性命不保,我和你爹爹也问过你,你只掉眼泪不说话,我们就当你舍不得赵家富贵了,哪知如今还落得这般埋怨?你若是坚持说你不喜赵家,那也好,我同你爹爹,拼着被家族除名,拼着你弟弟前程不要,也替你去赵家退亲,你把所有的首饰银钱,连同衣衫用物都拾掇了,还给赵家,就不用嫁给那赵德了…”
吴夫人也是气极了,没想着给女儿留颜面,从头到尾把事情掰了个明白,吴湘云一时要辩解她不是喜好那些奢华用物才同意嫁给丰年哥哥,她是爱他才华,一时又想起自己每每在闺蜜面前展示那些华衫美裳,是多么的得意,渐渐脸色就紫涨起来,眼圈儿也红了。吴夫人喝了一杯茶水,自觉女儿已是被点醒,又瞧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很是心疼,就道,“别哭了,娘这般说,都是为了你好,女子最是忌讳奢望,东家吃饭,西家安歇,若是你不消了这个念头,有你后悔的时候。听娘的话,安心绣嫁衣,三月后,你祖母的孝期就过了,你再没了拖延婚期的借口,就得嫁进赵家去了。你大伯那里正巧也需要赵家相助,你弟弟以后的前程,都要靠你帮衬。”
“娘,女儿委屈…”吴湘云哭倒在母亲怀里,“那赵德比丰年哥哥差了许多…”吴夫人叹气,轻轻抚着女儿的头顶,“娘知道,他配不上你,但是女儿你若想一辈子过富贵日子,总要有些牺牲啊。
原本娘还惦记,赵夫人那般精明的人,你嫁过去多少都要受些委屈,这次她惹上了这样的流言,难免就要弱了气势,加上咱们家替你撑腰,待你嫁过去,说不定不出几月就要掌家了。”吴湘云被母亲这翻训导指点,到底转了笑脸,问道,“娘,那女儿要不要备份儿礼去赵家探望啊?”赵夫人满脸是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说道,“自然要去,而且还要让赵家人甚至满彤城的人,都瞧得我吴家女儿是如何知礼又孝顺。”吴祥云眼珠儿转了转,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就站起来道,“正好我还缺一盒珍珠做项链,赵夫人那里有许多,见得我去探望,必定欢喜,自然要多送些。”吴夫人拿了帕子掩嘴轻笑,“你这丫头真是顽皮,去吧,记得多带人伺候,早些回来。”
“是,娘。”吴湘云应了,就出门带了小丫头回房,想了想,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床轻软的薄被和两盒点心,又在箱子里翻了套素气简单些的衣衫换了,头上也只插了两根梅花簪,这才带着大小丫鬟婆子十几人,浩浩荡荡坐车奔向赵府。路人们眼见马车门上挂着吴家牌子,两侧又簇拥着许多丫鬟婆子,各个衣衫用物都很是不凡,又低眉顺眼极懂规矩,就猜得是吴家小姐出门,再一琢磨他们行走的方向,瞬时就明白了他们要去哪里,于是整个城里不到半个时辰又都传扬起吴家小姐的两起姻缘多受委屈,如今在如此流言之下,上门探望未来婆母,实在是孝顺明理,赵家能娶了这样的儿媳,真是祖宗保佑。赵德这几日在花楼里偶然结实了两个同道中人,越谈越投机,一起吃喝玩乐,着实快活,昨晚又宿在了花楼,今日睡醒,才勉强想起家里还有个泡在木桶里的娘亲,于是简单拾掇了一下,辞别了那极是妖娆缠人的小妖精回了自家。
结果,刚一到府门口就遇了吴家车队,有那精明的老婆子见得他神色萎靡,衣衫不整,脖子上甚至还有些星星点点,心里就是恼怒,自家小姐天仙样的人,怎么就配了这么个只贪酒色的废材?于是低声在车窗外说道,“小姐,赵二公子也正回府来,瞧着有些狼狈。”吴湘云闻言,掀开帘子一看,也是猜到一二,心里恼怒,却强忍了火气说道,“他回来得正好,否则还要派人去唤他,岂不麻烦。
赵德也是心虚,呼喝着小厮,抽去门槛,迎了马车进大门,然后就站在马车外,笑道,“湘云妹妹可以下车了,已是自家院子,没有外人在了。”吴湘云轻轻应了一声,“原来二哥哥在家啊,湘云还以为二哥哥出去打理生意了。”她说着,就扶着小丫鬟的手,踩着小凳子,身姿轻盈优雅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背后是耀眼的晨日,衬得她一身素色装扮,更是清纯雅致,仿似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了,直看傻了赵德和一众小厮长随。
旁边那精明的老婆子低头清咳两声,见得众人惊醒,就道,“小姐,今日风大,咱们还是去后院拜访夫人吧。”“啊,嬷嬷说得对,我这难得见到二哥哥,一说起闲话就忘了正事。”
吴湘云好似有些愧疚,半垂着头,脸色微红,更显娇羞可人。赵德连忙摆手,安慰道,“湘云妹妹客气了,劳动你大老远跑一趟,才是我们的不是,家母…”他脑子里转了半晌,也不知要怎么解释赵夫人的怪病,怎么想都觉说给湘云听有些丢颜面,索性就道,“家母不过是小病,你派个婆子来问候一句就好。”“那怎么行?夫人是长辈,”吴湘云嘴里客套着,目光好似不经意的扫向赵德的脖颈,突然惊问道,“啊,二哥哥你脖子怎么红了,可是受伤了?”她说着就要上前殷勤探看,赵德猛然抬起双手捂了脖子,心里后悔昨晚太过疯狂,眼珠子迅速转了几圈,就遮掩道,“湘云妹子别担心,不过是枕头有些潮湿,不小心起了些红疹,过一阵子就好了。
倒是妹子,怎么衣衫首饰都这般素,难道彩衣坊这一月没给妹妹送锦缎和成衣过去?这帮狗奴才,看我以后收拾他们,妹子你先去后院,我这库房里还有十几匹好锦缎和两盒内造的金首饰,我这就给妹妹取来。”他说着这话,就脚下生风般转身跑走了,吴湘云眉头微皱,脸上好似有些疑惑,但转而又换了笑脸,扶着婆子的手进了二门。她们刚走,就有一个小厮跑来问,“二少爷问,吴小姐刚才可是起了心疑?”一个长随立刻笑道,“告诉二少爷放心,吴小姐没有起疑,半句话都没多问。”
“那就好,那就好。”小厮连跑带颠的回去给赵德传了话,赵德更觉心里愧疚,那般天仙样的女子要嫁他为妻,对他这般信任,他居然还在外胡混?这般想着,他手下可是忙开了,库房里的好衣料好首饰,镶金饰玉的小物件儿足足搬了好几大箱子,统统要人装车送去了吴家。在说吴湘云,一离了前院赵家众人的眼,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慢慢都是不屑,低声道,“真是废物一个,连撒谎遮掩都不会,丰年哥哥留下那么多铺子,总有一日要被他败光了。”
那婆子是吴夫人派到女儿身边伺候的,有些地位,也精明,听她这般说,又左右瞧瞧赵家人都离得远,就劝道,“小姐,大公子没了,你切记不可再提起。二公子虽然蠢笨些,也不见得不好,以小姐的聪慧,轻易就可把他握在掌心里拿捏,只要再抓了赵夫人的把柄,岂不是赵家就是小姐做主了。”吴湘云听了这话,心思转动,也觉有理,立时就重新挂了温婉的笑脸,赞了那婆子一句,“嬷嬷说得有理。”
主仆两人笑着一路穿过游廊,来到了正房门前,早有小丫头来回报过了,赵夫人慌乱里爬出了木桶,害怕蹭破了因为泡水更显脆弱的肿包,只在上身简单披了件轻薄的锦缎长衣,坐在床上,又用被子遮了光溜溜的大腿,勉强做出往日那般慈爱又亲切的模样。
正文第二百九十八章 红玉楼
小丫头掀开珠帘,吴湘云迈步进了里屋,见得赵夫人坐在床上,就上前躬身行礼,口称,“伯母安好。”
赵夫人伸手虚扶她起身,笑道,“云儿怎么来了,这些时日在家中备嫁,想必很忙吧?”
湘云听得提起备嫁,脸色微红,低声道,“伯母身体有恙,云儿再忙也要来探望啊
赵夫人脸色尴尬,“不过是些小毛病,养几日就好了,你母亲最近身体如何?我们府里的荷塘正是风景好的时候,哪日我下帖子请她来赏景啊
“谢伯母惦记,我母亲身体很是康健。”吴湘云脸色带着笑,轻声应着,那半垂的眼眸可是没有歇息,把赵夫人全身上下打量个遍,很快就发现了她那衣衫下的尴尬,于是,说了几句闲话,就回身示意那婆子捧上礼物,笑道,“伯母,我昨日出去选布料,正好路过老陈记,想起伯母喜爱他家的点心,就进去选了两盒新鲜的,今日给伯母带来了,另外,虽说如今是夏日,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凉意,我怕又给伯母拿了一床薄被。
发
那婆子托着点心盒子和锦被上前,一一给赵夫人看过了,就在一旁笑着插言道,“赵夫人有所不知,这薄被是我们小姐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可是用了十足真心,连我们夫人见了,都玩笑说,养了小姐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了,她都没有得过小姐这般精心做的物件儿呢。
赵夫人瞧着那薄被针脚儿细密,显见真是用心缝制的,心下欢喜又得意,还想着以后那些同为商贾之家的夫人们再聚一处喝茶,她一定要好好说官家儿媳如何孝顺,看不羡慕得她们眼睛发红,“你们夫人这话可是不对,她生了云儿这般聪慧又手巧的女儿,不知道惹得多少人都羡慕呢,就是我啊,也后悔没生个女儿出来,女儿多贴心懂事啊
“伯母谬赞了。”吴湘云好似更加娇羞的低了头
那老婆子也捂嘴笑道,“待得我们小姐嫁过来,就是夫人的儿媳,可不是同女儿一般亲香
“这话说得对
赵夫人笑得更是欢喜,就忘了身上的不适,一偏身的功夫,不小心压破了腿上的一个肿包,痒得钻心,她立时就忍耐不住,呻吟出声,惹得吴家主仆都看过来,她只好死死忍了伸手去挠的意愿,勉强遮掩道,“嗯,被子太粗糙,扎到腿了。”
吴湘云就等这句话呢,立刻说道,“伯母,我拿的被子是用云锦缝得,极轻软,你换上盖盖,定然会舒适许多。”说完,她又唤那婆子,“嬷嬷,快我把伯母的被子换下来
赵夫人被子下可是光溜溜什么也没穿,而且那腿上都是红肿的脓包,加上泡了几日,满是皱褶,她怎么敢现于人前,何况这人还是未来儿媳,于是,赶紧伸手去拦,说道,“不能换,不能换
那婆子有些怔愣的停了手,退到一旁,吴湘云就道,“伯母可是嫌弃云儿的手艺不好,云儿是用心缝制的,伯母。。。|
赵夫人瞧着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就道,“不是,不是,云儿误会了,嗯,是这个被子已经盖习惯了,云儿缝制的,我一会儿就让人送到二少爷院子去
她这般一动作,自然难免又碰破了几个脓包,更是难以忍受,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说道,“云儿,天色不早了,伯母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府去吧,省得你母亲惦记。”
湘云脸色更显委屈,小声说道,“伯母…这是嫌弃湘云在这里聒噪了?湘云听人家说伯母眼力最好,原本还想向伯母请教如何辨识珍珠呢,可是…”
赵夫人一手已是伸进被子里偷偷去抓挠那痒处,听得她还在说个不停,不肯离去,简直恨不得立时撵了她出去才好,哪里还在乎别的,于是急声说道,“珍珠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哪里需要学着辨识,我这里正好还有一盒上好大珠,你拿回去直接用了就是。
“啊,”吴湘云好似有些惊讶,连忙推拒,“伯母,云儿不能收,云儿。。。
赵夫人已是急了,连声说道,“伯母给的你就拿着,你是我赵家未过门的媳妇儿,怎好穿戴得太素。”她说完这话,又唤了老婆子过来,“快带吴小姐去我的小库房,把那盒大珠捡出来给她,然后替我好好送了吴小姐出
老婆子这几日贴身伺候着,怎么会不知道夫人的苦处,眼见夫人眉梢都在跳动,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连忙上前请了吴湘云起身,吴湘云目的达到,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起身行礼,就随着她出了门
赵夫人立时一迭声的唤了小丫头们准备热水,剥了衣衫跳进去,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提吴湘云如何探病,赚得盆盈钵满,也不提赵夫人如何被折磨,只说铁老大从赵家出来,赶了两日路,到了红玉楼花家的本宅,却听说,与之相熟的花家大公子,因事外出三日后才能回来,花二公子也是个豪爽好客之人,就留了他小住。
这一日终于盼得花大公子回来,两人久别重逢,自是欢喜,摆了酒宴在花园树荫下,吹着习习凉风,赏着娇艳百花,品酒闲谈江湖事,都觉自在
花大公子随意敞了衣领,抬手替铁老大倒了酒,笑道,“铁兄,一别三年,我可是常听江湖朋友提起你那山庄热闹,聚了无数能人异士,这会儿怎么有空暇来找兄弟喝酒?”
铁老大哈哈大笑,与他碰杯,痛快喝了下去,这才道,“三年前初结识,到如今这么久了,我这心里常挂念兄弟,再者说,也是正好有事路过,就来找你叙叙旧
花大公子不知想到了何事,脸色一黯,整理了衣衫,起身抱拳行礼,铁老大慌忙拦了他,说道,“兄弟这是为何?
花大公子重新坐下,闷闷又喝了一杯酒,才道,“我是谢铁兄当日恩情
原来,三年前,铁老大四处游玩,到得一处小县城,在一个茶楼里听百姓闲谈,说城外深山里有虎豹,极是凶残,还曾伤过路人,他一时酒醉,就起了侠义之心,拎了长刀就进山了,结果虎豹没找到,倒是在一处绝壁上发现一株赤心兰,此花极是罕见珍贵,配药医治阴寒病症极有效果,他自然欢喜,正要攀爬而上采摘,却见花大公子赶来,见此兰也是激动不已,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江湖规矩,先见者先得,按理这赤心兰是要归属于铁老大,但是铁老大听了花大公子言明,这花要配药救他妹妹,不但二话不说就让了出去,还帮着他一起,几经艰险,杀了守护在赤心兰旁的百年毒蛇,这让花大公子很是感激,当即就许下生死誓言,终生做兄弟,但凡铁老大有差遣,红玉楼必定倾尽全力相助
“花老弟,为兄是个粗人,当你是自家人,所以就不说客套话了,我听得江湖同道传言,你那三妹到底…去了
|花大公子脸色更暗,捏着白玉杯的手都在哆嗦,显见是对于小妹的离去伤心至极,“去了,任凭我和二弟寻遍天下灵药,也是对那绝脉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她瘦成一把骨头,就那么去了
铁老大叹气,替他倒酒,默默陪着他喝了两杯,想了想,就道,“兄弟,先把左右遣开,为兄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花大公子抬头瞧得他神色有些为难之意,就赶忙挥手撵了一旁的下人们离了此处,然后问道,“铁兄,当日我就说过,但凡铁兄有事,我红玉楼必定全力相帮。铁兄,尽管开口就是
铁老大听得他如此说,很是欢喜,但是,人家妹子刚刚下葬,他就来讨要婢女,这实在有些难以开口,心里琢磨了半晌,就道,“兄弟,你先听我讲个故事吧,这事儿涉及到我一个生死之交家里的丑事,所以,还望兄弟听后不要外传。”
“铁兄放心,兄弟省得。”世人都有好奇之心,花大公子也不例外,见得他如此郑重,赶忙出言保证
铁老大这才道,“兄弟,你听过千金公子的名头吧?”
“自然,但凡在江湖上走动的,哪有不知道四公子的名头,再者说,铁兄不就是四公子之一,兄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铁老大摆手,“都是江湖同仁抬举,给我也安了个豪情公子的名头,那时兄弟你还没成名,否则可是轮不到我这年纪一把的老大哥。”他边说边抬手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慢慢喝了,捋顺了心里的故事就道,“我要说的就是这千金公子家里的事,我同他,还有白展鹏,木逢春四人,因为都占了个公子的名头,常聚一处喝酒闲话,几年下来,交情很是深厚。千金公子出身首富赵家,不但功夫好,也极善打理商铺,家业很是兴旺,但是去年六月他接任家主的前夜,突然就失踪了,我们几个兄弟四处找寻,也没有踪迹,都以为他是遭了毒手了。”花大公子点头,“刚才我就想问兄长,江湖确实传言千金公子失踪了,但是为何失踪,也是无人能说得清楚。”
文第二百九十九章 请求
(现跑回来码的这章,还要出去一下,晚上那章要很晚,大家不要等,明天一起看啊。“他是被养育他二十年的母亲下了至阴寒毒,沉江失踪了。”铁老大叹气,虽是知道兄弟如今活得好好的,但是每每想起他当初那般凶险,还是替他心里发凉。虽说江湖险恶,时有背叛阴谋,但是这样被至亲之人背后下刀,可不是一般惨烈。
“什么?”花大公子惊得眼睛溜圆,手下的酒杯都忘了送到嘴边,“被母亲下毒?虎毒不食子,这事可是有误会?”
铁老大摇头,与他碰了一杯,“那赵家夫人不是千金公子的亲娘,他的亲母…嗯,身份低微,赵老爷为了给他一个好出身,才瞒了众人,要赵夫人假扮有孕,然后把他当做嫡长子养大,赵夫人隐忍了二十年,见得马上家主就要易位,才骤然发难。可怜我那兄弟,中毒吐血之时,才从赵夫人口中得知事情始末。”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为了家产,暗地争斗,也屡见不鲜,但毕竟那只是听闻,如今这般发生在自己身边,感受自是不同,花大公子紧捏着茶杯,半晌说道,“那赵夫人虽然也是可怜,但最无辜还是千金公子,他不知内情,这些年怕是把赵夫人当做亲母相待了,突遭这般变故,怕是…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小住,以何为生?”
“说起来,我那兄弟也算幸运,他中毒之后,吞了一丸百毒丹保住了半条性命,后来流落到灵风城外的云家村,在那里做了个蒙学先生,本来他是心灰意冷,打算等待毒发就那么离开人世的,所以根本不曾送信给我们几个求助。。!≈~++
但是,他毒发昏迷的时候,那村里人很是厚道,四处求医问药不成,就把在村外又捡回的一个孤女许给他成了亲,指望能冲冲喜,让他醒过来。
老天居然也真的开眼了,他不但清醒过来,娶回的娘子还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又勤快又聪慧,做得一手好吃食,日日去码头售卖,慢慢居然攒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也把我那兄弟照料的极好,其中他又犯了一次寒毒,都是那女子去求了归隐的御医出手,又卖了所有家当买了好药材,替他续了命。”铁老大说起来很是感慨,不知是羡慕兄弟的好运气,还是同情他的身世遭遇。
这样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变故,听得花大公子出了神,连声催促道,“铁兄快接着说,然后呢,千金公子如今如何了?”
铁老大哈哈一笑,抬手替两人满了酒,说道,“咱们兄弟是不是有些婆妈了,怎么如同妇人般喜好听得这些杂事?”
花大公子微微脸红,“铁兄这是在笑话兄弟?不过,这千金公子的际遇着实曲折。”
“曲折的还在后面呢,”铁老大一口饮了美酒,又道,“我那兄弟因为这女子待他诚心,就慢慢想要好好活下去,于是送信给我们几个,要找怪医替他解毒,后来赵娘子有了身孕,孩儿也染了寒毒,我那兄弟更是急了,我们都用了全力,满江湖的翻找,就是没有怪医的消息,结果有一日那赵娘子进城去查看铺子,路上捡了个受人欺负的老头儿回来…”
“铁兄,这捡回来的老头儿不会就是…怪医?”花大公子几乎是高喊一样了,若是真有这般巧合,他以后也无事就出去闲逛了。
铁老大笑不可抑,连连点头,“就是怪医,就是他老人家。”花大公子苦笑,“当初为了三妹的病情,我们也是被他老人家折腾了好久,才请动他出手,但无奈三妹的体质太过特殊,他老人家也是无法,断言三妹活不过十八岁,我和二弟都不相信,四处找寻灵药,三妹的饮食和行动,都被我们诸多约束,没想到她到底还是走了,早知今日,当初莫不如听信怪医前辈的话,起码三妹这最后几年能够可着心意活得自在些…”
铁老大不愿他太过自责,拍拍他的肩膀,赶忙接了刚才的话题,“怪医前辈喜爱那赵娘子心地良善,给他们夫妻解了毒,以后还要收他们的孩子为徒,安老赵家。我那兄弟也不愿再回到江湖和赵家本宅,就想着用这场劫难偿还赵夫人的怨恨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日子就罢了。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家夫人得知我这兄弟还活着,居然又派了杀手上门,赵娘子混乱中被人劫掠到了深山,差点命丧虎口…”“妻儿遭难,千金公子怕是不能再忍让那恶毒妇人了吧?”花大公子皱了眉头,“若是他还要忍下去,可就不是真男儿了,固然那妇人有可怜之处,但是偿她一命,已是了结,如今她再下毒手,这怎么可能容忍?”
铁老大估计着火候到了,就道,“我那兄弟也是个恩怨分明的脾气,自然忍受不了,所以,为兄今日才来找兄弟你帮忙。”
“铁兄,是要我找些人手助千金公子一臂之力,还是派人去探赵家的消息?”
“都不是,”铁老大有些为难,低声说道,“说实话,咱们江湖人,出外行事,最怕的是什么,最怕家小安危不保,我那兄弟有心回赵家,把这事彻底了结了,但是却惦记妻儿性命,所以,就托我找寻两个会武的女子,日日护在赵娘子身旁,他才能放心。兄弟你也知道,我那山庄里,高人不少,但是合适的女子却一个也没有,我想来想去,只好到兄弟这里来问询看看。”花大公子越听脸色越黯,最后彻底低了头,把玩手里的酒杯,半晌说道,“铁兄,是…奔着我三妹的丫鬟来的?”
铁老大心里实在也是不好过,见得他这般模样,更觉气闷,抄起酒壶,咕咚咚灌了两口,就道,“兄弟,为兄知道你三妹刚走,我就提这事,实在不厚道,但是,赵家那女子实在是个天下难找的好女子,待我兄弟又好得没话说,我兄弟就是因为有她撑着,才活下来,如今不管是为了他们夫妻两个谁的性命,我都要试一试。兄弟,你若是气恼,就打为兄几拳头,为兄绝不会有二话!”
花大公子还是沉默,直到铁老大脸色涨红,伸手要甩自己几耳光的时候,他才突然阻拦,长长叹气,“是兄弟我气量狭窄了,三妹已经不再了,她的丫鬟按家里规矩要调去出任务,女子行走江湖,走得还是暗道,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若是我三妹泉下有知,怕是也会欢喜她们…有个好归宿,只不过,我这当大哥的,总觉对不住她…”
铁老大这时候已是不知说些什么好,起身抱拳,深深行了一礼,花大公子拦他也没拦住,“兄弟,我铁雄和千金公子都把你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
花大公子拉他坐下,又道,“我三妹的两个丫鬟,平日极得她信重,感情极深,我虽然应了,但是看在三妹的情分上,总不好勉强她们,还是要她们自己同意才好。”“那是自然,要了他们去赵家也是保护赵娘子,若她们不是真心,怕是我那兄弟也不放心把妻儿交给她们守护。”
花大公子点头,伸手示意站在远处园门口的小厮跑来,低声交代几句,很快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进了园门。
两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细高的身材,容貌中上,一身的素白衣裙,脸色有些黯淡,显见还在为了主子的离世伤怀。
她们到得酒席前,也不曾抬头多瞧,只是沉默行了一礼,花大公子叹气,轻声说道,“青鸾,火凤,你们可是把欢颜阁整理好了?”“是,大公子,我们明日就到暗部接任务。”站得稍稍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