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荣华富贵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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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华富贵 作者:rouwenwu

    出去了呢?”

    宋懿行听她的语气似乎已经渐渐有了接受他的趋势,当即搂得更紧了:“真没有……就算真被打发出去了,那不也正说明我在意夫人,只要夫人在我身边,就不再需要其他人,此生此世,我都只爱夫人一个人……”说着,便凑过脸去在她的香腮之上偷亲了两口。

    “突然甜言蜜语的……”温玉表示极端不适应。以前与刘宜光在一起时,两人都是脉脉含情,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而与宋懿行在一起时,便经常是互相攻击,又是动口又是动手的,哪里曾这般像嘴里抹了蜜一般的,温声软语地在耳边低吟些让人牙酸肉床的话。温玉用力地想将他推开,不想他却搂得更紧了。将脸沉在她耳边低低浅语道:“玉儿,让我亲亲你……”

    温玉被他压抑得低沉的嗓音说得心里酥了酥,拒绝的言语半晌没有出口,宋懿行便高兴地将唇印了上来。当背心贴上粗糙的树干之时,温玉才蓦的惊醒过来,推攮着他,好不容易才从唇齿相缠中找回自己的声音,责道:“你疯了……这在外面……会、被人瞧见……”

    “瞧不见的。”宋懿行急急说了声,再次深吻。难得创造了个机会可以一亲香泽,当然不能瞻前顾后地浪费时间,必须抓紧时间,亲了又亲。

    等两人从林中出来的时候,登山的人们大多已经下山去了,但温玉依然还是红着脸,走得有些忐忑。她暗自后悔之前就不该心软,没有拒绝宋懿行的要求,他不仅抱着她啃了大半个时辰,还得寸进尺地将手伸进她衣里乱摸,更恶劣的是,他竟将她的兜衣解下来,揣到自己怀里去了。还说温玉若有要求,他便帮她将兜衣穿回去。温玉自然不肯再给他一次乱摸的机会,便这样出了来。本来觉得穿着秋衣,应该没什么关系,但走在路上,却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怕被人看出来,虽然没碰着什么人,但自己早羞得两脸通红。却不知这种颜态,在身旁的宋懿行看来,却是愈加得秀色可餐。

    进了马车,他又挨了过来,双手再度搂上了温玉的腰际,一边在她额角蜻蜓点水般地亲着。温玉挣扎着说道:“收敛一点。”

    宋懿行怕再做下去,温玉真要生气了,今天已经尝够甜头了,也该适可而止,不然不利于接下来的大计呀当即不再乱亲,却还是抱着不放,温声说道:“这路上陡,我抱着夫人坐,免得颠簸的时候磕到头。”

    听他煞有其事地编着理由,又好气又是好笑,却还是由着他去了。自打这日回家之后,每日睡觉之前,他便要过来温玉床前,要求亲一下,才肯回榻上去睡,不然就坐在床上不走。

    温玉又不好自己去榻上睡,因为协议上约定的是不同床而非不同榻,到时候恐怕他又要理直气壮地跑来跟她一起睡了。所以每天入睡前,都要被他占上些大小不一的便宜,但他回榻睡后,倒也规规矩矩了。温玉想想施以小利,而换来一整夜的安睡,似乎也还划得来。于是,两人的夫妻相处守则上又多了一项新制度,是为:晚安吻。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妾事

    自打重阳那日在栖云山上见过一面之后,叶二夫人便时常带着表妹吴小姐到盛阳侯府登门拜访。宋夫人也是乐于交结定国公府的,每回叶夫人来,都十分热络地接待。

    叶夫人与宋夫人虽然差了十几岁,但由于叶夫人泼辣外向、自来熟的性子,什么话题都能搭上几句,所以每每与宋夫人相谈甚欢。宋夫见温玉与吴小姐坐在一旁无法加入她们的话题,就让温玉带吴小姐去花园里走走。叶夫人闻言,便热切地建议温玉教吴小姐画画。

    出门后,温玉私下问了吴小姐的意思,看她真的想学,便带她去书房里教她。

    教了一会,温玉便发觉这位吴小姐非但笨手笨脚的,而且完全没有画画的天赋,甚至根本就没有画画的功底,连颜色都认不出几种。完全不似叶夫人之前所说的,说吴小姐自幼喜欢画画,而且在这方面还极有天赋,只是缺少名师教导……真是令人咋舌,居然还有这样睁眼说瞎话的,而且也不怕谎言被揭穿,毫不掩饰地送上门来向她学画。如此一来,唯一的解释,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一次宋懿行提早从任上回家,与她们在书房不期相遇时,吴小姐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兴奋,使得温玉终于确定了她来侯府的目的所在。只是这吴小姐,不是被叶夫人从娘家接过来,准备给他家夫君做小妾的么,怎么又赶着兴儿地往侯府里送来了?

    温玉心中疑惑,便托苏叶再细细打探了一番。不日传回来消息,才知道原本吴小姐被接进京后不久,叶夫人便被诊出来有了身孕。叶夫人也是正常女人,既然自己能生,没了“无后为大”这一条,当然也不想多个女人来跟她共享夫君。即使是自己的姐妹,也不例外。所以,这样一来,让吴小姐给叶骠做妾的计划就不得不暂时搁置。看如今三天两头地往盛阳侯府跑的驾势,看来九成九是看中宋懿行了,准备送来给他做小妾了。

    既然她们这么看得起宋懿行,要白白地送个小老婆给他。宋夫人那么精明的人,没可能看不出来这动机,她都还没有发话呢,作为一个贤惠的妻子,温玉自然不会自己出面在中间挡着,徒徒地做了恶人让人厌憎。反而每回吴兰初过来,只要宋懿行在家里,温玉便会派人将他请过来,为他们创造见面的机会。

    吴兰初容貌还算娇美,只是出身门第不高。虽然有定国公府的这层关系在,但若要嫁京中勋贵的话,只怕还是只能做妾。她自己也并不介意做妾,只是她有些瞧不上叶骠。叶骠虽然长得不差,但十分惧内,因此在叶夫人面前往往显得有些畏缩。吴兰初在乡镇里长大,从小到大身周接触的都是男人为天的家庭,觉得男人就该是那个样子的。所以,她并不愿嫁给叶骠这样唯妻子马首是瞻的男人。在得知叶夫人有喜后,她也是长长地松出了一口气。不过看叶夫人的意思是,暂时还是继续将她留在身边。若是这胎生了男孩,便将她另外配人。若是女孩,她怕是还是得嫁与叶骠作妾。

    吴兰初在相国寺被梁玳珍羞辱,记恨在心。重阳那日在栖云山脚与建平侯府的车马狭路相逢,便仗着表姐与表姐夫都在,要求他们让道,并且让梁玳珍过来与她道歉。不想,那梁玳珍不但不肯道歉,还继续出言无礼。建平侯夫人也蛮不讲理,只管护着自家女儿。这种情况下,定国公府也不可能收回前言,自己拆了自己的台,所以两家只能在上山的道口上僵持着,两边都骑虎难下。后来宋懿行出现了,就像救世主一般的,三言两语地便劝服梁玳珍过去给她道了歉。她虽然坐在车里不曾下来,但早已隔着帘子看清了宋懿行的模样。

    那真是个俊逸挺拔的翩翩少年,年纪轻轻就袭了侯爷的爵位,看处理事情来也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完完全全就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首选。加上他劝服梁玳珍来向她道歉,换一个角度来说,也便是帮她解了围,使她出了口恶气,所以满怀的感恩戴德之情,化作了一腔要以身相许来报达恩情的热切。虽然他已经娶妻,但她原本就不介意作妾。而且经过几回的相处,她觉得温玉也是极好相与的,且好似也明白她的心思,甚至还有意撮合他们,心中更是欢喜。每每有宋懿行在场时,偶有些大胆的言语。只是宋懿行似乎不太买这个帐,每每来去匆匆,虽然待她也是极客气,却总觉得过份疏离了。

    宋懿行自然知道温玉是故意的,当再一次地被“请”过去相见之后,宋懿行觉得不得不与温玉好好地坐下来谈上一谈了。当天晚上,沐浴罢了,回到房中,见温玉正倚在床上看书,便信步过去在她身旁坐了。半晌不见她放下书本看她,便叹了口气,取走她手中的书,正声说道:“夫人,下回再遇上今天这种情况,能不能不要再请为夫过去了?”

    温玉暗自忍住笑,一脸为难地说道:“这可不行啊,相公人家姑娘盛意拳拳想要见你,我若是在中间挡着,那岂不是显得气量狭窄,容不下人?”

    “……夫人,你刚才唤我什么?”宋懿行听到了关键词,连忙问道。

    温玉怔一怔,方才回想起自己刚刚称呼他为“相公”了,微微红了红脸,却不承认自己是一时口误。“叫错了,应该叫‘老爷’才是。”

    “不,还是叫相公吧。”宋懿行高兴地坐近了一些,揽上温玉的腰,将她搂了过去。“那……我以后也叫你母亲子……娘子”

    温玉本想说今天只是一时不慎失言而已,哪来的以后,但想想还是不用特地说出来伤人了,以后自己注意些,不再称呼就是。

    宋懿行抱着温玉兴高采烈地亲了亲,末了说道:“娘子放心,这件事情为夫会想办法解决的,绝不会让娘子为难。娘子还是最最贤惠的娘子”

    温玉抬眼看了看他,终是没再说什么。

    过了几日,梁玳珍听说了吴兰初近来时常往盛阳侯府跑的事情,不由又恼又恨,公开大骂吴兰初是乡下来的穷巴子,不知礼义廉耻,巴巴地送上门去要给人当小老婆。被人家嫌弃、不想要她都看不出来,还每天去每天去,真把定国公府的脸都给丢尽了京城里别的不多,就是闲人多。梁玳珍这么一说,很快便传言四起,而且越传越是添油加醋。传到定国公耳朵里的时候,版本已经变成了叶家二少夫人想将自己的表妹送给盛阳侯作妾,不想对方不领情。吴小姐便大胆勾引,趁着温氏夫人不在,在书房里向宋懿行投怀送抱之类的情节都出来了。定国公不由地勃然大怒,将二儿子和媳妇唤过来责问,叶二夫人自然分辩绝无此事,她只是带着吴兰初去向温玉学画的,这传言分明就是有人在诽谤她们定国公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脑筋,训斥了几句,然后搁下一句话:“无风不起浪,近段时间不许再往盛阳侯府去了”

    叶二夫人只能讷讷地答应。

    没过几天,梁玳珍便禁不住得意地向小姐妹们显摆,说她是怎么对付吴兰初那个不要脸的,其中自然包括怎么添油加醋,编排吴兰初的无耻行径之类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结果这些话又传到了定国公府叶二夫人和吴小姐的耳朵里,不由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斥梁玳珍为长舌妇,更是多方打探将她往年见不得光的旧事都翻了出来,誓要搞错她的名声。

    在定国公府和建平侯府的“枪林弹雨”中,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下个月就要出阁嫁作将军夫人的梁大小姐逃婚了建平侯府虽然隐了这个消息,暗中派了人去找,但是以宋懿行与梁玳珍的交情,却还是清楚地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梁玳雯这个前妻留下的女儿,建平侯虽然还是比较疼爱的,但是却不包括能够容忍她做下逃婚这等叛逆的事情。加上现代妻子在旁边的煽风点火,气得恼怒异常,放话道就算她死了,尸首也得抬进徐家去但是梁玳雯就好似从这世上平空蒸发掉了一般,建平侯的人寻来寻去,寻了一月都寻不到人,只得到徐家负荆请罪。与徐老将军说道,就当他这个大女儿已经死掉了,若是徐将军不见怪,他愿意以三女儿代替。

    徐老将军虽然知道梁三小姐是建平侯最疼爱的女儿,提出易女代嫁,确实是真心赔罪。但是这位梁三小姐的事迹,最近才传得纷纷扬扬,连他都耳熟能详了。这样的小姑娘娶回来,不是给自己和神策将军府找不自在么?当即摆摆手,说道:“侯爷当老夫是什么人哪,以我俩多年来的交情,难道还会与你计较这些事情么?既然梁大小姐身体不适,那便将婚期延后……一切,我们从长计议。”

    他这么一说,建平侯自然会意,连忙应该延后婚期,等大女儿病好之后,再拟婚期。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礼物

    建平侯府与将军府的这门亲事在婚期到临之前搁浅,在这件事情在京中还是成了一阵子茶余饭后的谈资。温如韬自然也是有所听闻,温玉也试着在他面前说起这事,见温如韬脸色并无异常,看来事隔多年,当初他与梁大小姐之间产生的情愫也已经淡去了。看来,她也无须再盯着建平侯府不放了。建平侯那情况,若真结成亲戚,那可有得好麻烦了一年又到头,因为顾念到温如韬孤身一人,所以宋懿行陪着温玉从腊八节后就搬到了温家隔壁的房子住,帮着温如韬一起料理一些年关的事宜。小年之后,宋华坤夫夫妇也搬了过来,筹备着两家一起过年。

    由于之前爵位的事情,宋家长房与二房生了很大的嫌隙,虽然终是没有断了往来,但却是不怎么亲近了。年关时候,长房派了个管事随便送了些年礼过来了事。宋夫人也就没有亲自过去,也只派了管家过去送了年礼,走了个形式。

    宋夫人娘家有两个舅舅,三个姨,都是生意人。正常走得便密了,过年时也不过就是较往常送了些礼罢了。那几位,在过门后,温玉便都见过了,都是很直爽的人。而且似乎生意做得都不错,所以也都没有很刻意地想借着盛阳侯府的关系来拓宽自己的财路。

    与温玉最亲近的,便是那位小姨。或许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特别娇气。每回过来,都是跟宋夫人抱怨她相公不听话、又惹她生气了之类的,撒娇着让宋夫人帮她想办法出气。但对上温玉的时候,她又会摆出长辈的架势,语重心长地与温玉说一些她所总结出来的驭夫之道。每每去了外地回来,便会带些当地的特产回来。有一回她去了盛产绢纱的常州,回来的时候,竟给温玉捎了件薄如蝉翼的亵衣。还跟温玉咬牙朵说,穿着这衣,里边再穿大红的肚兜,最是有风情、最迷人了。

    温玉哂然笑笑,并没有说什么,谢过之后,便让紫菱拿去收着了。她与宋懿行一直是分床睡的,而且帐子都蒙得严严实实的,就算她穿起来,他也是看不到的。

    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年,刘传耀一家也过来凑了个热闹。坐在院子里、池塘边,点灯夜话,说说笑笑,守岁到了天明,方才各自散去,回了房中。

    温玉已经频频犯困了,快速地洗漱完,便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了。脱鞋上床之时,宋懿行多外面进来了,将丫环们都遣到门外。然后神秘兮兮地从书架上取了个锦盒,快步来到温玉身边,柔声唤道:“娘子……这是送给娘子的新年礼物。”

    温玉怔了怔,这大过年的,最多的便是礼品往来,父亲和公婆、还有几位好姐妹那边都备了礼送去,却任是没有记起给宋懿行备一份。在接过锦盒的同时,有些不满地小声抱怨说道:“你既然准备了,怎么不提醒我一声……我都没准备你的。”

    宋懿行笑着说道:“我的那份礼物,我明天再向娘子索取。娘子先瞧瞧,为夫送的这份礼物,可合娘子的心意?”

    温玉一边还在忖着这匆忙之间,自己可以准备什么礼物送给他,便被他催促着打开铁盒,却发现里面竟是一个翡翠小算盘,玲珑可爱。金质的边框,翠绿的算珠,一颗一颗,都是上好的玉石。金碧二色交相辉映,既有种清幽通透的感觉,又有种浑厚大气的富贵。温玉拿出来试了试,发现这算盘不大不小,正好衬她的手,用起来十分舒适,看来应该是特地订制的。

    “这是蓝田玉所制,冬暖夏凉,娘子以后用这个算盘算帐,就算帐再多,也不会磨到、冻到手指了。”

    温玉暗自有些发笑,亏他想得仔细,只是……“我若是拿着这算盘出去算帐,手指是不会被磨到了,只怕是会被强盗盯上吧?”

    宋懿行笑着拥过来,说道:“我送给娘子的礼物,自然只是让娘子私底下用的,那些外人,是见不得的。”

    温玉笑笑,回身推着他说道:“去洗洗吧,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嗯。”宋懿行在她脸上亲了亲,便起身出了去。目送他出去之后,温玉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经过大半年来的相处,两人之间越来越有夫妻的感觉,除了晚上不睡在一起之外,赫然与寻常夫妻无异。连平日里,他时不时来一下的亲昵,她也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而且话说回来,成婚之事,除去洞房之日他做的那件过份的事情,其他的,他所做的真的无可挑剔。万事顺着她,对她关怀备至,对于温家和温如韬也多有关照,完全尽到了“半子”的义务。如今大过年的,他也先体恤到了她家的情况,说服父母一起搬了过来……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比起梁大小姐她们,她的命已经算是极好了,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将锦盒在床头收好,便像往常一样脱了外衣睡觉。或许是由于白天受了累的原因,虽然一沾到枕头,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一直睡得不怎么安稳,仿佛是在坐船似的,浮浮沉沉的。

    在一个翻身间,额头忽而磕到了什么,醒了过来,却蓦然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嗅着那萦绕在面前的熟悉气息,温玉都不需抬头,便知道是谁了。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又偷偷摸摸地做这些手脚。看来他所说的“明天向她索取的新年礼物”,恐怕就是这个了吧?

    抬眸看看他沉静的睡颜,温玉犹豫了一番,终还是没有离开他的睡榻,回到自己床上,而是重新闭上眼睛,就着他的怀抱,继续睡去。

    过了半晌,等她的呼吸声重新低缓均匀起来,宋懿行方才睁开眼睛,高兴地在温玉额上亲了亲。他知道自己快得成正果了,他的小妻子快要接受他了。

    今天困,明天补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和亲

    第二天大早,温玉在隐隐约约的鞭炮声中醒来,察觉宋懿行还睡在身旁,便闭回眼睛装睡。心想这家伙既是偷偷摸摸地大半夜将她从床上抱到榻上,以免挨骂,应该会在她醒过来之前将她悄悄地抱回床上的。那样的话,她也乐于装作不知道。不然,直在这种情况下面对面,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心理上,她其实已经接受他作为自己的夫婿了。只是两人闹了这么久的别扭,从婚前闹到婚后,又签署了那么多的协议……要她开口自己拆自己筑的墙,却还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宋懿行似乎还睡得沉,一点动静都没有。一条胳膊被温玉当成枕头枕着,另一胳膊却横在她的腰间,整个姿势就像是抱个大元宝似的。

    温玉无法自己先行返回床上,倒不是因为宋懿行抱得紧,主要是因为那样的话,不就说明自己已经知道他半夜里做的小动作了么?那她岂不是得骂他了?大过年的,就算他有心讨骂,她还不想骂呢,讨晦气啊所以,只得静静地继续装睡。

    过了半晌,大概有近半小时,轻拥着她睡的那一个人终于有了动静了。温玉先是感觉到搂在腰间的手松了松,收了回去,似乎是在起身,便在心想,该是要抱她回床了吧?不想,过了会,那身子又躺了回来,拥回她,用清晨里低缓而带有磁性的特殊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呼唤:“娘子,娘子……”

    “……”温玉有些无语,敢情这家伙还真想叫醒她,让她看到他做的“好事”,然后大过年地讨一顿骂?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顿,依旧闭着眼睛,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娘子……”唤声停了停,再次响起时,却已经近在耳廓处,温热的气息一吞一吐地直往温玉的耳朵里钻,温玉心底方隐约颤了颤,下一刻那家伙便将她那圆润晶莹的耳垂含进嘴里,轻轻地吸吮着,时而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噬着。

    温玉的脸蓦的红了,察觉到搂在腰间的那只手也有些不安份起来,知道再不出言喝止,那家伙就不知还会做出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情来。当即睁开眼睛,斥道:“宋懿行,干什么呢,一大清早就不安份”

    挨了斥的宋懿行不仅不认错,反而嘻嘻一笑,倾身过来,温香软玉地抱了个满怀,昵在她颈侧低低地笑:“原来娘子是在装睡呀娘子真狡猾”

    温玉被戳穿了伪装,不由地脸愈红,板起脸来,斥道:“什么装睡,我是被你吵醒的”

    宋懿行笑道:“娘子就别狡辩了娘子睁开眼睛,看都不看就训斥为夫,难道娘子还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么?而且我们共处一榻,娘子一点都不惊奇,难道不是因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吗?娘子的心意,为夫明白了,多谢娘子娘子真好”

    “……什么心意,你可别乱理解?”温玉见他都没给她否认的机会,直接就先谢上了,赶忙为自己分辩。

    “我没有乱理解,娘子确实是已经默许与为夫同榻了,难道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温玉急急忙忙地分辩。“我只是以为这就是你所想要的新年礼物,才会……”

    “才会默许的吗?”宋懿行的眼睛忽然亮晶晶了起来。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

    宋懿行委屈地说道:“可这不是为夫所想要的新年礼物啊,娘子怎么可以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温玉觉得她要吐血了。明明是他大半夜地跑过去把她抱去他的榻上,她都看在过年的份上不骂他了,现在怎么就变成她强买强卖,硬把“她的陪睡”作为新年礼物塞给他了?“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既然不管为夫想要什么样的新年礼物,娘子都会默许,那为夫自然是要……娘子的人了”说罢,便低头噙住那两瓣臆想已久的红唇,重重地吸吮了起来。

    “喂……”温玉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这股强势的缠绵中挣得了一丝喘息的空地,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论你要什么新年礼物,我都会默许了?”

    “刚刚”

    “没有”

    “就是这个意思”

    “完全不是啊,嗯……”

    他灼热的身子紧紧地压在她身上,使得温玉几乎不能呼吸,只能贪婪地吸吮着他渡过来的空气。而这几个月来,从来未曾间断过的晚安吻,也使得她不再排斥他的亲近,甚至不再讨厌他的亲吻……就像现在,在他的爱抚之下,她的身体竟然都有了最原始的反应。

    “……不要在这里,去……床……”

    当宋懿行开始动手解除阻挡在两人之间碍事的睡袍时,听到了温玉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句。宋懿行的动作微微停了停,凑在温玉唇边,喘息着低低地问:“娘子在说什么,去哪里?”

    温玉的脸、以及裸露在外面的脖子和前胸,都已经呈现出动情的粉红色,声声喘气之中,仿若整个卧室里都带上了某一种异样的香气,看得宋懿行心动不已,恨不得马上扑上前去,吞吃干净。

    “去、去床上……”榻比较狭窄,而且下面铺的东西少,很硬,她被压在下面,受力很大,上回背上就被磨得生疼,不如床上柔软。既然都已经默许了他的所作所为,那自然要为自己谋些福利,使得自己舒服一点。

    听温玉这么说,言下之意是愿意与他恩爱了。宋懿行欣喜地将娇软无力的身子抱起,便要依言转移到床上。快步到了床前,宋懿行忽然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等等,协议上有规定,不同床啊,不同床虽然温玉现在是情之所至,答应了他。万一事后,她又恼羞成怒,用这一条规定来拿捏他怎么办?他可不能一时精虫上脑,乱了自己的阵脚,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思至此,当即他又将温玉抱回了榻上,低声说道:“娘子稍待。”然后就转身回去,快速地将床上的被子枕头等一应东西,全部一古脑儿地往地上拖。

    离了他的怀抱,经得冷风一吹,温玉清醒了不少。略微恢复了一些力气,裹着睡袍半坐起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当他回转身来抱起她,就要往地上倒去之时,温玉终于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了,脸因为羞耻而再一次地涨得通红,厉声大叫起来:“宋懿行有没有搞错啊,居然在这种地方?”

    “宋懿行你这个混蛋”

    “住手啊混蛋”

    宋懿行这会儿可顾不得她说什么了,他娶妻半载,过的却还是光棍时的日子。而且未成婚前,可以睡柔软温暖的床,还可以偶尔调戏下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成了亲之后,调戏小姑娘是不敢了,重要的是他都这么本份了,不仅没有香喷喷的娘子抱着睡,还要去睡硬梆梆的的榻了这天底下的新郎倌,有他这么苦命的么?

    努力了大半年,终于使得妻子开口答应与他亲热了,却还得顾虑妻子会不会事后找他算帐,会不会就此设计他,说他违反约定,要与他和离?以致于箭在弦上,他还得考虑这考虑那,还得谨慎地选择“作案地点”。折腾来折腾去,他耐力再好也已经忍不住了,当即化身饿狼,一个虎扑上去,扒光了便啃个干净。却又将温玉痛得大喊大叫,又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将自己也咒骂成了寡妇。

    一番大战之后,食饱餍足的宋懿行搂着温玉柔声安慰:“娘子不要生气了,为夫知道错了,下回一定轻一点,温柔一点……其实若不是娘子总是拒绝为夫亲近,为夫也不会这么心急。其实为夫也是很温柔的,不信,咱们晚上再试试……”

    想到刚才那死去活来的经历,听说还要再来一次,温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还来?做梦再也没有下次了”她以前也看过些许不健康的口袋本,上面都说第一次会痛,但之后就不会痛了,为什么她的第二次还是痛得快要死了,嗓子喊得都快哑掉了?糟糕这宅子的隔音效果没有侯府好,那方才的情况,肯定被紫菱她们给听去了这大白天的,他们居然……这下脸丢大了温玉当即面红耳赤,赌气似地推开宋懿行,坐身起来穿衣服。

    “娘子……”宋懿行连忙殷勤地拾了衣服过来帮忙。“娘子不要冲动。娘子不是想要先生一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么,若是再没下次的话那怎么行,娘子的愿意不是无法实现了?”

    温玉闻言,不由地将眼一瞪,问道:“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不是她私底下与苏叶她们的戏言么,怎么会传到他耳朵里?

    宋懿行讨好道:“娘子的愿望嘛,为夫岂能有不知之理?为夫已经想好了,若是娘子有了身子,我们就搬来这里住。这样,岳父大人也可以每天过来看望娘子,娘子说这样好不好?”宋懿行孜孜不倦地以温如韬作为诱饵,诱导温玉再度与自己亲热的兴趣。

    这问题问得,温玉既不能回答说“不好”,又不想回答说“好”,便瞪了他一眼,顾自穿好衣服起身。不想双腿又像上回一般地酸软无力,只能坐了回来,还是宋懿行将她抱回到榻上。看着他将地上散乱的被褥,一一放回床上,然后唤了丫环进来收拾。当紫菱和小钗进来的时候,还没往温玉这边瞧,温玉便作贼心虚,顾自面红耳热地都可以煮熟鸡蛋了。

    宋懿行从旁看着,不免有些忍俊不禁,坐到温玉身侧,极其自然地揽过她。温玉挣了两下,见挣不开,也便作罢了,毕竟在丫环们面前,她也不好有太明显的抗拒举动。

    紫菱二人手脚麻利地换好床铺,在退出去之前,到温玉面前说道:“侯爷,小姐,老爷、老夫人还有温老爷,一起出门访友去了。老夫人说,侯爷和小姐要去哪儿的话,尽可自行安排,不必顾及他们。”

    宋懿行点头称知道了。

    紫菱又瞅了瞅二人,促狭地笑着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未时快尽了。”

    “未时快尽了?”温玉被这个时间给骇到了,居然都快下午…了?

    “啊啊,这一觉睡得真长了,居然这么晚了,怪不得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快拿些吃的过来吧。”宋懿行面不改色地信口便胡诌。“对了,再准备下热水。”

    等他们填饱肚子,再洗好澡,就已经是傍晚了,这一天自然是哪里都不好去了。温玉又被折腾得浑身都不舒服,接下来几日都留在家中休养。等身子好些了,宋懿行又开始琢磨着往床上蹦,吃了两次亏的温玉却再也不信他的甜言蜜语,坚决拒绝他。宋懿行在沮丧之余,只能重新谋划下一轮的“作战计划”。

    前一年年中的时候,锦书便托人传讯出来给温玉,说瑞王府已经在遣散仆从了,她们是最后一批走的,估计也快了。温玉便一早就做好准备等着接收从王府里出来的锦书和尺素,不想,直到这一年尽了,都再没有锦书她们要出府的消息。在年关的时候,温玉曾试着遣人过去打探了一番,锦书递出来的消息,是说上面的意思,似乎是要等过了年再说。但是一直等到开春,温玉还是没有等来锦书她们出府的消息,倒是得来了胡卢国要派琼姬公主前来和亲的消息。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玉足足呆傻了一个下午。直到宋懿行从任上回来,见温玉坐在窗前吹风,连忙拥了她回来,解释说道:“不要多想,这是因为胡卢国在我朝为质的三皇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所以胡卢王才会让琼姬公主嫁过来,目的只是换回三皇子而已。不然,难道看着三皇子一辈子都耽搁在这里么?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胡思乱想。”

    话虽如此说,温玉却如何真的能不去想。两年多前,刘宜光是去了胡卢国的,虽然他走得干脆而决绝,虽然算起来他今年已有二十二岁,已然超过御医根据他的病情而断定的他的寿命最高限两年,虽然他回来的机会十分渺茫,但是……心底总会存了那一丝的侥幸,万一他回来了。只是,就算是他真的回来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当初他一言不发地丢下她离开,连胡卢王舅舅也不再站在他们这一边,她负气一般地嫁了宋懿行……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的一切,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琼姬公主要来和亲的传言,是今年开年来的第一件大事,一时在京里传得纷纷扬扬。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苏叶和青瑜公主也都专程为了此事,带着女儿赶着场似的过来八卦。

    温玉从她们那儿得知,原来琼姬公主并不是胡卢王的女儿,而是他弟弟的女儿,御封了公主前来和亲。一般而言,即便不是实打实的公主,郡主的身份也已是不低了,而在胡卢国这样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家,派了郡主前来,更是了不得的大事。

    据说年里胡卢王就与皇帝互通书信,确实了和亲之事,并且议定由琼姬公主自己在满朝文武、勋贵公子之中挑选夫婿。不论琼姬公主选中谁,皇帝便封其为逍遥王,御赐府第,享尽荣华富贵。

    眼下的外姓侯爷,都是祖先们在建国伊初立下赫赫战功而封的。而如今太平盛世,边疆少有战事,封个大将军已是难事,更何况封爵。但是此次都无需功业,只要被琼姬公主看上,便能封王,这无疑就是天上凭空掉下来一个大馅饼。更何况,相传琼姬公主美貌无双,而且极有才情……这两样加一起,完全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怪乎朝中上下只消家中有适龄未婚男子的都蠢蠢欲动。

    青瑜公主便与温玉数哪些人最有希望:“胡卢国是信奉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的,所以娶过妻的,就不要想了。皇家的几个兄弟基本上都没什么指望了,旁支里倒是有几个年纪差不多又尚未娶妻的……对了,与你关系极好的那个刘朝绪,不正好嘛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什么时候你将他找来,我们跟他说说,教他怎么在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温玉讪然笑笑,说道:“我们都没见过琼姬公主,完全不知道她的喜好,瞎教一气,误人子弟就不好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娶琼姬公主自然是大好事,只是若那一个人是刘朝绪的话,那潘凝云怎么办呢?那丫头傻傻的,暗暗喜欢了刘朝绪这么多年,却从来不敢去说。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如今琼姬公主一来,说不定潘凝云与徐将军之子僵持以久的婚事或许可以得到大的转机。因为琼姬公主择婿,是满朝文武官员家中的未婚子弟都有可能,所以至少在琼姬公主择定夫婿之前,这桩婚事应该不会再被提起。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子事

    琼姬公主进京那一天,京城几乎是万人空巷。以督察院的兵力都无法维护秩序,后来还是借调了部分御林军过去,方才不致于出乱子。

    温玉坐在侯府的花园里,隔了数重门,也能听到从街上传来的鼓乐声和呼喊声,每每不由自主地引颈往声音传来之处相望。坐在树荫下煮茶、为温玉讲解茶道的宋夫人见状,微微笑道:“今天胡卢国的琼姬公主进京,街上非常热闹。玉儿若是想去看的话,便去五福楼罢,懿儿前几日已经在那儿订了临街的座席了。”

    “……不,我不去,只是听着这鼓乐声而感到新奇,外邦的音律,果然与我们是不同的。”温玉笑着否认,低回头来看那轻轻冒着白色水汽的紫砂壶,忽而想到宋夫人方才似乎说宋懿行提前在五福楼订了位置,便问道。“侯爷在五福楼订了位置,他今天不是要上任么,订位置做什么?”

    宋夫人敛了笑意,说道:“他是为你订的,他自己哪有时间去看?这段日子,为了接待胡卢国的来宾,礼部与鸿胪寺人手严重不足,所以其他各部都借调了些人员过去,懿儿这些天也要去礼部帮忙。”

    “哦,原来是这样。”温玉点点头,抬眸见宋夫人正望着她,怕她会怪责她对自己夫君的事情如此不上心,便小声嘀咕道。“他也真是的,不早些与我说,如今这位置不就白订了?”

    宋夫人笑了笑,说道:“位置不位置的,倒是小事,最多不过折些银两罢了,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温玉闻言,自然知道宋夫人指的是什么事情。去年的时候,还不怎么听她提及,今年过了年,她就开始对这事上心了。从一开始的偶尔提及,到近来的时不时念叨,而且前后两次提起之间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看来,若是她再不怀个孙子孙女给她,估计很快就要演变成天天跟在耳边唠叨了。

    “你们成亲也快一年了,怎么就还没个动静呢?我看别人家的都很快的,不出几个月,就有讯了?想我当初也是成亲半年后,就有了懿儿……唉,是了,玉儿可有觉得身上有什么爽利的地方,听闻最近有位云州的名师在京中,让懿儿去请过来看看。”

    这个时候,温玉自然不敢违逆婆母的意思,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嗯,等侯爷回来,我就让他去请。”等宋夫人满意地点头之后,温玉才加上一句,说道。“不过,母亲,我看经书上说,灵魂轮转,生生不息,人生在世,能否做一家人是要看缘份的,急不来的。”

    宋夫人也是礼佛的,自然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无论什么理由都挡不住她想要抱孙子的心情呀当即又抓着温玉一通教育加鼓舞,让他们多努努力,尽量在今年年里传出喜讯来。温玉只能硬着头皮都一一应诺,后来借着水开,才将宋夫人的话题再度引到茶道之上。

    回到自己房中,温玉像脱力了一般地呈大字型往床上一倒,看着帐顶,无奈地叹出一口郁结在胸口的气。好吧,他们成婚一年,亲热的总次数是两次,平均半年之一次。这样都能怀上孩子的话,才叫古怪呢虽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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