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三嫁(明月听风)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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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嫁(明月听风) 作者:rouwenwu

    实有些离奇,她也素来是听话的,于是这节口上她还真不知该怎么骂好。

    好吧,另一方面,苏晴也承认,她不敢骂龙二爷的重要原因还在于她师父大人李柯是龙二爷的属下,依二爷的小气记仇脾性,她若是让他不痛快了,他回头找她师父的麻烦可怎么好?

    可站了好一会,这么等着不是办法,苏晴实在没忍住,大声道:“二爷和大人到外面聊吧,我先给姐姐喂药。”

    两位打架的顿时手上一停。龙二趁机把居沐儿的手抢了过来,顺着力道把云青贤推到一边。

    云青贤愣了一愣,终是没有再发难。他退了一步,懊恼的情绪在面上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龙二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想来这云青贤是觉得在众人面前失态动手很是不该。其实龙二也有同感,他觉得云青贤很不该,不该来这里,不该坐在他家沐儿床边,他简直就是讨打。

    居沐儿此时依然没有醒,她皱紧眉头,极不安稳,哑着嗓子又唤了一声“相公。”

    “我在呢。”龙二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又凑近她道:“不慌,我在呢,你乖乖的,我让大夫给你瞧病。”

    居沐儿动了动,似乎觉得很不舒服。龙二侧了侧身子,把自己的右胳膊递了过去,居沐儿摸到了,习惯性的抱住他的胳膊,脸也挨了上来,孩子一般的偎着他。

    两个人动作流畅自然,显得甚有默契。云青贤在一旁看着,眼中流露黯然。龙二瞄到他神情,示威似地瞟他一眼,又去抚抚居沐儿的发。居沐儿偎紧他,喃喃地又轻唤了一句:“相公。”

    陈大夫在龙二的示意上前把脉,又让苏晴把先前大夫开的药方拿过来看了看,再看了看苏晴熬的药,最后说可以先让居沐儿喝这个,明天换他开的方子。

    苏晴松了口气,在龙二盯迫下,将居沐儿摇得半醒,小心翼翼把那碗药喂下去了。

    居沐儿喝药极不安份,还用力捏着龙二的手似是闹脾气。龙二待她咽下最后一口药,用力戳她额头:“看你生病的份上,先不收拾你。”

    云青贤看着他们喂药,看完了,领着大夫出了门。他面若沉霜,刘大夫不敢言声,默默跟在他身后。

    出了酒铺子,却见不远处路边停了一辆云府的马车。云青贤心里一动,让来时的马车送刘大夫回去,自己径直上了那辆云府马车。

    马车里,丁妍香静静坐着,看到云青贤上来,笑着问:“相公出来了,那居姑娘病可好些了?”

    云青贤点点头,却是问:“你怎么来了?”

    “相公一人来此会惹闲话的,我也跟着来,算是夫妻二人给前龙二夫人探病,外人也说不得什么不好来。我只在外头等着,不会耽误相公的。”丁妍香这话说得在理,又得体大方,云青贤听罢,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居姑娘的病可好些了?”丁妍香又问。

    “不太好,不过龙二来了。”

    丁妍香看看云青贤的表情,偎紧他,轻声道:“也不知那龙二爷为了什么将她休了。”

    云青贤抚抚她的发,也轻声道:“你莫多想,我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念想,只是她刚被休离,又病了,我才过来瞧一瞧她。”

    “我明白的。相公安心。”

    “回去吧。”云青贤握紧她的手,嘱咐车夫驾车。他看着丁妍香对他的温柔微笑,垂眼又看了看他们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想起刚才居沐儿也曾这样握着他,还唤了他一声相公。

    虽然明知她唤的人不是他,虽然明知她病得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声软软的相公,却是唤进了他的心里。

    只是,他们相遇的时机不对。

    若然他没有娶妻,会不会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

    他不会象龙二那般欺负她,不会休离她,不会让她生了病孤伶伶躺倒在屋子里没人理……

    “相公。”

    云青贤抬头,听得丁妍香问:“相公是明日就出远门吗?这次爹爹又要让你去哪?莫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你担着?”

    “莫瞎想,只是寻常公事。”云青贤替她拨了拨颊上的发丝:“我不在家里,你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觉得闷了,就回家走走,让珊儿陪陪你。”

    丁妍香淡淡苦笑,转头看了看车外,已经看不到居家酒铺了。她说:“相公放心,我不会再干傻事了。”

    云青贤拍拍她的手背,冲她笑了笑,伸臂揽她入怀。

    居家酒铺这边,龙二与居沐儿也是相依相偎。只不过与云氏夫妇的相敬如宾不同,龙二这一对的气氛火焰燃燃,确切地说,是龙二爷自己火焰燃燃。怨气冲得都快把屋子烧倒了。

    苏晴和陈大夫都告退了,龙二自己守着居沐儿。

    一会嫌她脸色太难看,一会嫌她鼻塞喘气声音粗,一会又赚她翻身背对他不搂他胳膊……反正横竖左右都要怨她。

    龙二对着睡得晕乎乎地居沐儿开训:“不就晾了你几天嘛,你就病给我看。若是我十天半个月的没空来,你是打算闹到天上去?”

    居沐儿紧闭双眼,偎在他怀里睡,眼皮都没动一下,压根听不到他说什么。

    龙二训着训着,也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又戳她额头:“你快点好起来知不知道,我还有好些账没与你算呢。”

    居沐儿当然不能回答,龙二盯着她的脸看,看着看着,最后长叹一声。

    居沐儿睡过来的时候,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一时不太肯定自己在哪里。她呆呆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回了娘家,正住在自己屋里。

    她摸了摸床和被子,确实是她屋里的东西。

    她想起了一切。

    她和龙二不再是夫妻了,她对他使了心计,他恨她。

    居沐儿眨眨眼睛,难过又涌上心头。可是她不后悔,若是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她还是要这么做。不,若是时光能倒流,她就不嫁给他了。

    正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听得屋子里有动静。居沐儿吓得一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全身软烂如泥,关节酸痛,她想起来了,她生病了,苏晴跑来照顾她。

    “晴儿。”她唤了一声。

    没人应她。可屋子里确实是有人。

    居沐儿害怕了,她又唤了一声“晴儿”。

    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她不在。”

    居沐儿松了口气,一下又倒回床上:“相……二爷。”

    “我不是象二爷,我就是二爷。”龙二怒气冲冲踩到床边,低头俯视她。这女人醒过来第一个叫的居然是晴儿,他在她身边照顾一天都白折腾了?他还与她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她还答应了,回了几声,这下子一睁眼全忘了?

    “二,二爷。”居沐儿口干舌燥,咽了咽唾沫。

    “哼。”龙二显示着他的不开心,问道:“你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有什么想说的?居沐儿脑子空空,晕晕沉沉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干脆直接问:“二爷有什么吩咐?”

    龙二横眉竖眼。就这样?醒过来一句贴心话都没有对他说的?那当初她哭什么哭?他走了她病什么病?他现在就在她面前,几句舒心的总该对他讲吧?可听听她说的,有什么吩咐?这跟谁说话呢,还吩咐!

    龙二咬牙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怎么会对你有吩咐?”

    居沐儿呆呆睁着眼,没说话。

    龙二又不乐意了:“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我渴了,想喝水。”

    他没什么吩咐的,她却是吩咐起他来了。龙二猛地转头,倒水去!

    待居沐儿连喝了两杯水,龙二说话了。

    “我倒的水可不是白让人喝的。”

    居沐儿一愣,这时候要吐水也来不及了吧。

    “我要与你打个赌,赌赢了,你便依我一件事。”

    居沐儿不说话,她有不祥的预感,这时候装晕还可以吗?

    “这不是你一贯的手段吗?谈不成的事,便用交换或打赌的。只不过我不象你那般绕弯子。你也没什么可与我交换的,所以我们来赌一赌吧,就赌我会比你更快找出凶手,如何?”

    75细究研二人论案

    “不如何。我不与你赌。”居沐儿虽然虚弱,说话有气无力,但语气还是非常坚定。

    龙二笑笑,道:“你以为我说这事是好玩的?我既是提了出来,便笃定了你会答应。”

    “我不答应。”居沐儿抢着说了。

    “你不答应,我便自己去查。可是你也知道,这里头这么多内情,我还没摸清门道,万一捅到了哪里的痛处,惹急了幕后之人,或是被闹到皇上那处,到时候皇上怪罪于我,判我的罪抄了我们龙家,可如何好?”

    居沐儿慌了神:“二爷说过,那是别人的事,二爷不会插手。”

    “我为了这事被人算计了,不追究追究,我夜里如何睡得安稳?”

    居沐儿闭了嘴,她此时病得昏昏沉沉,脑子完全转不动,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驳。

    龙二又道:“你以为你离了龙家,我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你不想我管,我偏得管一管。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是什么霸道不讲理的人,我与你打这个赌,你若是答应了,我可以先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看,我可比你大方多了,是不是?”

    居沐儿眨眨眼睛,现下里这情况,她是怎么都说不过他的,她昏沉地甚至有些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不与他赌,他便自己去乱查吗?她不相信他会置龙府安危于不顾。但他这人最是小气记仇,万一真是钻进了牛角尖怎么办?

    可若与他赌,那势必又把他牵扯进来了。那她费了这般心思与他和离岂不是白费功夫?那日斗琴大会她是听得清楚,皇上对这案子的态度让翻案难上加难,钱江义打草惊蛇,此事更是无望,所以她才狠下心肠与龙府撇清关系。受了这椎心之痛,他却说要与她比比谁先找到凶手。

    这事绝不可行。

    她不能让他参与进来。若东窗事发皇上怪罪,龙府一定要与此事无关才好。居沐儿想了又想,脑子里一片空白,晕晕乎乎什么都想不到。

    她又眨了眨眼,说道:“二爷,我还病着呢,眼睛睁不开了,我再睡一会,醒了答复你。”

    先装睡,拖过去再说。

    “你睡你的。”龙二也不着急,她在乎他,不愿他涉险,那他便是占定了上风。

    这哪里还睡得着?居沐儿满心焦虑。

    要怎么解决这事呢?若他铁了心搅和,她该怎么拦他好?

    他说若她答应与他一赌,他便答应她一个条件。这是给她台阶下还是另有算计?他很聪明,他知道凡事不做满做绝的道理,他必是想好了后招,她能怎么办?

    居沐儿想着装睡,可她越想越晕,真睡着了。

    再醒过来是被人推醒的。

    居沐儿迷迷糊糊听到龙二的声音:“起来喝药,吃点粥。”

    她被抱坐起来,感觉偎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然后一只勺抵到了她的唇边,她下意识的张嘴,苦涩又带着药臭味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嘴里,难喝得她一下醒了。

    居沐儿被灌下了一碗药,又喝了半碗粥,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这时候再说接着睡好象不太合适,重点是她睡的全身骨头都疼,真不想再睡了。

    龙二好象是知道她的心思,也许是他也不想让她再睡下去,于是唤来了小竹小苹伺候她如厕洗漱换身衣服。

    居沐儿这才知道,趁她熟睡这会工夫,龙二爷把丫环小仆们叫来了,还把书楼里的卷宗搬了来,一副打算与她耗下去的准备。

    居沐儿叹口气,知道这事必须尽快解决了。

    龙二在居沐儿的房里等着她。她磨磨蹭蹭地好半天终于回了来,一进屋就在衣裳箱子里翻,过一会翻了顶帽子出来戴上。

    龙二一看,是当初她说头发臭特意戴的帽子。龙二有些想笑,他家沐儿的小洁癖真是有趣。居沐儿戴好了帽子,挺了挺腰板,摸索着坐到了龙二的面前。

    龙二放下手里的卷宗,忍着笑拉了拉她的帽尖。居沐儿两手护着,嘟囔着抱怨:“小竹不让我沐发洗澡,说是大夫交代烧没退干净不让洗。可睡了这么久,又流了许多汗,很臭。”

    “臭也不让洗,得听大夫的。”她精神好起来了,这让龙二很开心,又去扯她的帽子逗她。

    居沐儿拍掉他的手,正色道:“二爷的话,我想过了。”

    “如何?”

    “二爷把师先生案子的事告诉龙将军和龙三爷了吗?”

    “告诉了。”龙二盯着居沐儿看,她这会精神真是不错,脑子也灵光了,晓得一上来便绕着弯用家人来点他。

    “那二爷把事情的凶险及对龙府的危害都说明白了吗?”

    “他们很清楚。”龙二清清嗓子:“我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家人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既是决定要做这事就绝不会偷偷摸摸瞒着他们。他们也定是会把事由对大嫂和凤凤说明白,我们龙家,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共同承担。”

    他这话让居沐儿一呆,愣愣不知该怎么接话。

    龙二冷笑一声接着道:“可不象某人,自以为是,搞不清一家人的道理。”

    “所以那某人定没法与二爷做家人,二爷莫要理她了,随她去吧。”

    还顶嘴!

    龙二不高兴了。“随她去?岂不是便宜了她。”

    居沐儿叹气:“二爷要如何才能解气?”

    “这个简单,就让她哭着求我让她再嫁回来,然后是不是要把她再休掉得由我来决定。”

    居沐儿抿紧嘴,他还真是说得出口。

    “她大概会想哭着求二爷别理她了。”

    龙二“哼”了一声:“她倒是哭一个试试!”

    居沐儿撇嘴不说话了。

    龙二瞪她两眼,为她还在挣扎试图与他撇清关系感到生气。“你旁的都不必说了,这事我绝不会这么就算了。总之,我会把凶手找出来,让你心服口服。”

    “我对二爷一向是服气的。”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

    “二爷要插手这事,对皇上那边的对策想好了吗?”

    “没有。”

    “二爷有这事有头绪吗?”

    “没有。”

    “二爷有应对后果的办法了吗?”

    “还没有。”

    居沐儿闭了嘴,她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龙二却是补了一句:“你不也是这般?咱们这般比高下,也算是公平公正。”

    居沐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因为这般没办法,她才出此下策与他和离,如果又继续纠缠,那她先前做的那些事又有何用?

    她忍不住又叹气,她知道龙二就是想让她知道她是做了无用功,他就是想让她承认她错了。

    “二爷说我可以提一个条件?”

    “对。”龙二很爽快:“若不这样,想必你也不会服气。我这人最是好说话,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换你与我一起解决这事,你看,横竖左右都是你在占便宜。”

    这便宜真不好占。

    “那好,我的条件是,二爷参与这事,必须是隐密的,不能让旁人知道。所有的事都要让外人看着象是与二爷与龙府无关。”

    龙二静静看着她,没马上回话。

    她还是一贯的狡猾啊,这条件听上去没什么,实际却是把她与他之间撇了个干净。让他看上去与这事无关,也就是说要与她无关,所以得保持距离,不能公开碰面,不能在她这住,也不能让她回去。

    就好象真正和离的两个人。

    龙二摸摸下巴,她以为她这般说,他就纠缠不下去了?龙二笑笑,他不怕她提条件,任何条件都好,他怕的是她不提。她若是死也不理他,真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还觉得难办了。

    好在,他懂她的。

    “好,我答应你。”龙二这回答让居沐儿舒了一口气。但他这么爽快也让她有些不放心。

    “所有的事都会秘密进行,我不张扬不公开,若非有十足把握,绝不让这事曝光,不会让人知道我管了这事,如何?”

    “好。”居沐儿答道:“为了真与这事撇清关系,二爷与我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龙二一笑,她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挑明了。他施施然的纠正:“是不要公开的来往。”

    居沐儿微怔,终于还是点头。

    龙二又笑,伸手去握她的手:“这般说明白了便好了。”

    说明白什么了?居沐儿忧心忡忡。

    龙二揉揉她的眉心,说道:“为了避免我查探当中惹上什么麻烦,你得把你知道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而我无论查到什么,也都会告诉你,如何?”

    居沐儿想想在理,点点头。“二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你说这案子里你已经无法抽身,应该指的不是你的意愿吧,是什么让你觉得你陷进去了?”这是龙二最在意的,无法抽身只能与他和离来保护他,就意味着她身边潜伏着危险。

    “意愿当然是一部分。还有就是,我被人监视了。”

    “监视?”龙二皱眉,她嫁进龙府,还被人监视?能在她身边转悠的,都是自己人。除了苏晴。

    “很巧妙的监视,我也是近期才确定下来。这也让我明白,那幕后凶手确实一直在怀疑我。但我没想通,他为什么不杀我。”

    这一点一直令她不解。

    “二爷知道华一白吧,他死了。说是酒后溺水身亡,是意外。但他死的时机太巧,在他完成了琴谱的前半部分,四处奔走就要有线索的时候,在我就要把后半部琴谱完成的时候,他去世了。他走了之后,那些跟着他一起查案子的琴师们散的散,躲的躲。这事就从此沉寂下去。”

    龙二皱着眉头:“除了华一白,还有别的琴师莫名身亡吗?”

    “没听说。”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要杀你?”

    “我瞎了。”居沐儿摸摸眼睛:“我再也看不见了。也许是我多疑,但我确实觉得这事蹊跷。为我治眼病的祁大夫医术高明,人人夸赞,我的病也一直是他治的,但我瞎了没多久,他便搬了地方,离开了京城,说是返乡养老。我偷偷找过别的大夫诊眼睛,他们都说治不好了,但都没发现之前的诊治有什么问题。可我瞎的时机与华大哥的死都太凑巧,我才会一直怀疑。”

    居沐儿说到这,咬了咬唇,又道:“后来我发现我被人监视,我才更疑虑,为什么那人不杀我。费这般周折,杀了我皆不是简单?”

    龙二因对事情还不太了解,没什么推测想法,于是直接问:“是苏晴吗?”

    居沐儿一愣,摇头:“当然不是。晴儿是我最信任的人。”

    龙二“哼”了一声,居沐儿又补上一句:“是除了二爷之外,最让我安心的人。”

    好吧,勉勉强强,算她识相。

    居沐儿又道:“说到凶手杀人,我还有一个疑虑,为什么要杀史尚书全家。要夺回琴谱,偷偷潜入动手便好,若有人阻拦,杀掉阻拦的人便好,为何要灭门?”

    龙二扬扬眉:“为何你一口咬定凶手行凶,是为了夺回琴谱呢?”

    居沐儿呆住,她还真是没想过除此之外的任何动机。

    76齐联手暗里相见

    “这是,这是师先生临终以琴曲告之的。那琴曲里大有玄机。”居沐儿将与雅黎丽说的那些推测讲与龙二听。前面那五首杂揉的曲子并非单纯诉冤,更有解释点明后面那完整琴曲的曲意。

    龙二想了想,问:“沐儿,你们学琴的听琴曲,都能听出来里面的故事?”

    “有一些是可以的,比如金戈铁马,比如高山流水,比如婉约诉情……”居沐儿顿了一顿,在犹豫要不要给龙二举些例子,但是给他举例子有用吗?

    这时候龙二却是说:“可里面什么谈情说爱了,远征不回家了,然后等着心上人回来了,这些只是听曲子,你们就能听明白?”

    “这个,自然是要了解作曲之人的意图及背后的故事,再配合琴曲解释。”

    “所以那师伯音是知道作曲人是谁,还知道那人的故事?不然他怎么能告诉你们这么清楚?”

    居沐儿又是一愣:“据传,这琴曲是史尚书所得,他解弹不出,才请师先生帮忙。”

    “那么说来,如果不是师伯音原本就知道这琴曲的玄机,便是史泽春知道。史泽春把琴曲来历告诉师伯音,但自己全家却遭了毒手。于是师伯音想方设法,要把这琴曲之秘泄露出来,也许他知道这桩惨案定是与这琴曲来历有关?”

    “我就是这般想的。”居沐儿道:“那琴曲与雅黎大人所弹的曲风相近,我已拜托她在西闵国研查此曲。”

    “雅黎大人?”龙二“哼”了一声:“我就该想到你要去见她是有古怪,我当初就是太相信你了。”

    居沐儿低头不语,如今龙二时不时都要戳一下她的痛处,她无奈却又惭愧。

    龙二看她那没精打彩的样子,忍不住戳她额头一下。“后悔这般对我吗?”

    居沐儿不说话,不后悔这话怎么都不能与他说。

    真是没心没肺的!龙二瞪着她,心里很不满意。

    居沐儿低头闷闷地继续把话题转回来,希望转开龙二注意力。“师先生死前费这般工夫解弹琴曲,一定自有他的深意。就算凶手不是为了夺回琴谱,其目的也定是与琴谱有关,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灭门这一步。”

    “也许根本与琴谱无关。定是有深仇大恨才会痛下杀手,你们弹琴的都有些疯魔症,一遇上琴就喜欢把所有事都往上靠。哪有为了抢一本破琴谱就杀了人全家的,这种理由只有傻子才信。”

    这话居沐儿可不爱听,她撇嘴回道:“二爷说的傻子,可是把所有判案的人都扯进去了。当初给师先生定罪,不就是说他为了把这绝世琴谱占为己有才做出这般狠绝之事吗?再说了,二爷不懂琴,自然对琴没甚念想,可就如同有人会谋财害命的道理一样,一本绝妙琴谱,千金难求,为得此物,动了歪念也不出奇。但我并非因为这事件中有本琴谱才会断定与它有关,而是师先生临终特意解弹此曲,定是有其缘由。如今不是有传言,说这琴谱是本武功秘籍吗?若事情与琴谱无关,又何来此传言?我一直没打听到史尚书是如何得到这琴谱的,但此事若不是为夺琴谱,便是欲毁琴谱,也许凶手不想让这琴曲流传出去,也许是想把知道这琴谱的人都杀了,总之,就算不是为了夺琴谱,这事也应该与琴谱有关系。”

    “我说一句你回这么多句,累不累?”龙二没好气,倒了杯水递给她。“你觉得琴谱会是武功秘籍吗?”

    居沐儿接过水老实不客气的喝下了。她小脸微红,也不知是辩驳得有些激动还是病情未愈。龙二有些不放心的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觉得还是有些热。

    居沐儿答道:“我们学琴的都是疯魔的,只知道琴谱,不知道武功秘籍。”

    龙二捏她的脸,她又调皮捣乱了。

    “反正,师先生以琴闻名,未曾听说他对武学有研究,而史尚书也似乎并非武学高手。再者说,要把武功秘籍藏到琴谱里,这作曲之人不但得武艺超群,更得有高深的琴技本事,缺一不可。我是没听说琴界里有哪位高人武学如此精湛的。”

    龙二点点头,对于这点倒是赞同。要把武学秘籍记到一般人解弹不出的琴谱里,确实需要很大的本事,这个倒是可以查一查。

    这时居沐儿又道:“琴谱的秘密是我发现的,所以若是此案真与琴谱有关,便算是我赢了。”

    “你倒是会算计,这有关的范围太大,沾上点边就算赢了,你真占便宜。”龙二又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了,道:“可不能这般取巧,最后抓到凶手才算数。”

    “若是凭我的推测和找来的线索抓到的凶手,也是算我赢。”

    龙二走到床边给她抖抖被子,不接她这话。居沐儿继续唠叨:“二爷重信,我是信得过二爷的。”

    龙二打断她的话:“不必拍马屁,爷如今不吃这套了。”

    居沐儿似没听见,继续道:“所以之前说好的条件,二爷是一定会遵守的。一会二爷就把丫环属下们全带走,今后我们不必往来,若是查案中有何进展或问题,可让人秘密捎个信,我们约个隐密之处见面便好。”

    龙二转过身来瞪她。可居沐儿看不见,自顾自继续道:“二爷莫忘了,不能让人察觉二爷插手此事。还有就是,二爷若是查出什么消息,也得让人通知我一声的好。此事万不可鲁莽冲动,万事想妥当了再行对策。”

    这还用得她教?!

    到底谁才是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爷?!

    龙二连与她拌嘴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把她拉上床,给她脱好鞋盖好被,将她裹好了,看那顶丑帽子不顺眼,很想丢了,可居沐儿护着不干。龙二拉拔不过她,瞪眼半天随她去了。

    居沐儿睡好了,用温柔贤淑的语调道:“二爷慢走。”

    偏不走。

    龙二随手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你说说,你琢磨了这事两年,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

    居沐儿眨眨眼:“每一个参与这案的人都有可能。刑部的那些人,府衙的那些人,朝廷里的其他高官,还有与我们一同在刑场听师先生弹琴的琴师,都有可能。但是,能调遣这么些人,又能让这案子干净利落的结束,没有人再质疑再追查,我觉得那人一定位高权重。”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你有没有线索指向某个人,你心里最怀疑的。”

    “自我知道那琴曲之意后,我便想过。许是寡情薄义之人被人揭了老底,怕被发现丑行,所以誓要夺回琴谱。刑部丁尚书有妻有妾,权势通天,我听说他常上烟花之地,颇为好色,做出欺情负义之事该也不会让人意外。而他夫人娘家有权有势,尚书大人惧内立规,绝不让其他女子生下一儿半女,这种种听来,似有夺谱杀人的动机,但他琴技一般,难明风雅,若有人要揭他恶行,为何藏意琴谱,这有些舍简取繁,不明其意。”

    居沐儿说到这停了停:“但也有可能那人就是防他明白。可是我之前打听过,丁尚书是京城人士,自小便在京城长大,这曲子里的什么远征等归,就不太符合。不过,也许远征等归只是喻意。”

    她絮絮叨叨分析得没完,认真的表情让龙二忍不住笑:“这么复杂,你的脑袋瓜能转过来吗?”

    居沐儿撇嘴不理他,是他让她说的,她说了却又被笑话。

    她撇嘴的样子让龙二又笑,笑完了却肯定她的分析。“你说得对,有关人等的行事背景我会去查查,定是比你满大街教琴探听得清楚。”

    “虽然有许多事我没有想明白,不过我有一个线索,可以直接找到真凶。”

    龙二挑眉,有些不信。这么容易能找到真凶,她干嘛休掉他!

    “当然了,要最终抓到他还有一定难度,要有足够证据翻案更有难度。所以那线索我一直留着,没打草惊蛇。”居沐儿说着,脸上有着小得意:“二爷,我可以把线索告诉你,不过最后通过这个抓到真凶,算我赢。”

    真是爱计较。不过她的表情这么可爱,让龙二忍不住生了邪念。

    他附耳过去,佯装认真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小声告诉我。”

    他的脸碰到她的唇,让居沐儿猛地一缩。龙二似没感觉,还催她:“快说来听听。”

    居沐儿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摸索着,揪到他的耳朵,防他再来轻薄。龙二耳朵痒了,忍不住笑。这般似真似假地调|情让他心情愉悦。直到居沐儿在他耳边将事情讲了一遍,他才正色下来。

    “我说完了。”居沐儿推推他。龙二却赖着没动。

    他在心里把事情转了一遍,回道:“这事我来安排,定妥当了你再行动。”

    “好。”居沐儿一边应一边再推他。

    龙二终于顺从地坐起身,居沐儿刚要松口气,唇上却是一紧,被龙二快速的啄了一记。居沐儿大吃一惊,刚要开口,唇瓣被堵个严实,舌尖还被轻轻一碰。熟悉的亲密和龙二的气息让她心里一荡,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离开了。

    龙二只说了声“我走了”便从房里消失。

    很快小竹小苹进来把屋子收拾了,又与居沐儿交代了喝药吃食的各项事宜,也走了。

    居沐儿躺在床上侧耳倾听,院子里不一会便安安静静,再无声响。居沐儿知道,这是龙二兑现他的承诺,切断与她的往来,把人都带走了。

    居沐儿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她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可他前脚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她该斥责他对她的轻薄,可她舌尖上残留着他的味道这么美好,她想念他。

    居沐儿越想越是难过,他不在了,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她不是这般娇气的人,可他的离开确实让她感觉到自己很脆弱,她又开始不舒服了,她觉得身上又烧了起来,她有些喘不上气,她很难过。

    居沐儿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寂静如此难熬,她一动都不想动。熬着熬着,她好象睡着了,可她似乎又听到屋子里有声音,她迷迷糊糊,不知道是梦是醒。

    直到有人粗鲁的推她:“起来喝药!”

    这个声音……

    居沐儿被推得有些疼,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醒了吗?

    “快醒醒,喝药。”龙二的声音又响起:“爷才走开一会,你又闹起病来,成心让爷不踏实是不是?”

    “相……二爷。”

    “我不是象二爷,我就是二爷。”龙二戳她脑门:“喝药。”

    居沐儿被他扶了起来靠在床头,她仍有些不信。“二爷不是走了吗?还有小竹小苹,都走了。”

    “是啊,都走了。这可不是你说的嘛,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仍有往来,我可是做足了戏,大张旗鼓地当着远邻近舍的面把人都带走了。而且之后也不会有人看到龙府的人再过来。”

    “那二爷怎会在此?”

    “偷偷潜进来的,没人发现。”龙二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面上不再往来了,暗地里勾勾搭搭还是可以的,这不是你答应的吗?”

    居沐儿吃惊地张大了嘴,她什么时候答应地暗地里勾勾搭搭了,这岂是良家妇女所为?

    可她心里头的欢喜是怎么回事?她的廉耻道德都到哪里去了?

    龙二这边还在训:“你自己说,这都是谁害的?爷好好的夫君做不成,成了偷偷摸摸的情夫。”

    谁要他做情夫了?居沐儿好想哭,好人家的女子才不能做这种丑事呢,可是这想哭的情绪却不见得难过,她真是太奇怪了,她疯魔了。

    “喝药。你要是再敢烧起来试试,爷真是没好好冲你发过火,惯得你上天了。”龙二一边骂一边粗鲁的把药碗塞到她的手里。

    居沐儿捧着碗大口喝药,眼泪落到了碗里,可药却意外地没那么难喝了。

    没廉耻便没廉耻吧。

    只要不拖累龙家,不拖累他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意见我有看到。

    最近这段到了揭迷的部分,剧情框架其实是设定好了,但怎么处理细节却一直在卡,所以写得手很不顺。我先努力写过去,然后再好好琢磨修稿吧。

    最近写得很没信心,幸好你们还在支持,一人给个啵,让二爷献吻。来来,别客气!

    77查迷案不忘偷香

    “真可怜,想爷都想哭了。”龙二看她喝完,接过空碗,一边拿帕子给她擦嘴擦脸一边调侃她。

    “是药太苦才哭的。”

    “爷不信。”不是想他的话都不信。

    居沐儿抿嘴,躲回被子里偷偷乐。头还有些疼,耳边是龙二絮絮叨叨的训话,可她却觉得挺好听。

    这天龙二差点在居沐儿房里过夜。

    差一点的意思就是——未遂。

    原因是被他喂了一碗药一碗粥后,病人居沐儿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生生把他赶跑了。她列了好几条理由。

    第一,他们和离了。这理由龙二爷压根当没听见。他是被陷害的,他还没跟她清算这账呢,还敢提?

    第二,他夜不归家,传了出去,大家定会胡乱猜测。若是说龙二爷外出风流,坏了名声,那可多不好。龙二一瞪眼,他婚后半年便休妻,这名声还能好到哪去?

    可居沐儿还有话说,这第三点,若是被人发现他是在她这过得夜,那传到有心人的耳里,对破案无益,也坏了她之前辛苦的安排布置。这一条龙二更是不以为然,这屋子有他的人守着,他又不是满屋子周围乱窜让人看着,谁会发现他在这?话说回来,谁让她安排布置的?

    这一条条反驳得龙二爷自己很满意,可他没想到居沐儿还有一条。

    她说,她生病了,苏晴很担心。今日苏晴虽被龙二赶了回家,但明日天未亮她要上山采花,这之前是一定会来酒铺这看望她。为了遵守之前他们商量好的不能在外人面前有所牵扯的许诺,龙二不能教苏晴看到他在这。所以要么龙二睡到半夜回去,要么等苏晴进门前他跳窗偷跑。

    这两点龙二都不愿意。

    虽然他说了自己是偷偷摸摸的情夫,可是不代表他要做贼似的夜黑风高偷爬窗,他是潇洒倜傥风度翩翩的龙二爷,可不能干这事。

    于是在最后确认居沐儿药已喝好肚子不饿睡觉不慌如厕有桶之后,龙二爷一脸郁闷的骑马回府了。

    这一日他与居沐儿聊了许多,迷团一个堆着一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将所有事情在脑子里又整理了一遍。

    龙二承认,这些事正如居沐儿所说,只在猜疑,而无实据。信者皆信,不信者自当恒不信。他之前态度轻慢,不以为然,所以不知不觉中将他家沐儿推远了。她心思敏感,小心翼翼,皇上那一顿龙威发作,让她生了必须离开龙家的念头,可实际上,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

    龙二直到现在也觉得师伯音的事干他屁事。但既然沐儿抽身不得,那他自然也无法脱身。只是学琴之人,被琴所困,他不能被沐儿的思维带偏了,他得用自己的方法去查。

    龙二的查探是暗地里进行的,但这案子是当年举国瞩目的大案,参与其中的人多不胜数,又因为时隔太久,许多人事不若当年,一一查来,又要隐蔽不让人查觉,颇是困难。

    所以事情的推进并不是大刀阔斧,而象是涓涓细流在堵结当中寻觅水口,只能点点渗透,积重待发。

    龙二不但得花心思查案,还得花心思如何把居沐儿粘住。

    连着三日,苏晴都一大早来探望,入夜再离开。龙二既然是摆出了不闻不问的姿态,自然是不能再去亲近。苏晴在他便不能在,于是他烦苏晴烦得恨不得让李柯将她掳走。

    他夜夜探居沐儿香闺,夜夜被居沐儿以明日一早苏晴会来的理由赶走。这让龙二的恼火积了一肚子。

    第三日晚上,龙二看了大夫的药全喝完了,居沐儿的烧也退了,身体似恢复康健,于是下了最后通碟。“明日你与那苏晴说明白了,用不着她起早贪黑的照顾,她日日这般粘人,让爷的日子怎么过?”

    居沐儿听得一愣,而后抿嘴忍笑,这要是不明白的,听得这话还道是苏晴粘上了龙二爷,让二爷喘不得气了。

    龙二看她表情,恨恨地道:“你还偷笑?你省着点笑吧,爷还有别的招让苏晴脱不来身来碍爷的事,你等着。”

    龙二还真是说到做到的。

    第二天,居沐儿还没来得及与苏晴说不必这般辛苦每日过来照顾,苏晴倒是先与她说了。“姐姐,我明儿?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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