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三嫁(明月听风)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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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嫁(明月听风) 作者:rouwenwu

    纪,人唤卓嬷嬷。

    卓嬷嬷的原名叫卓以书,外乡人。其夫君身亡后,她与母亲相依为命,两个寡妇的日子不好过,碰巧又遇家乡发了大水,她们不得已背井离乡,后又辗转到了京城。

    五年前,卓以书母亲重病去世,她连葬母的钱银都没有,于是自愿卖身到惜春堂做姑娘。原本一切都定好了,可她忽然遇到了贵人,那人出面找了惜春堂的老板,让卓以书得以赎身。

    但卓以书没什么生计本事,又不想太受人恩惠,于是还是决定留在惜春堂,改做了嬷嬷。只是在那位贵人的撑腰之下,她不用签卖身契,什么时候不想干了打声招呼便能走。而且她也不用抛头露脸应付客人,只需要在后场管好姑娘们便好。

    卓以书是个聪明人,又会看人看场面,说话能说到人心里去,做了嬷嬷后倒是把她手底下那些姑娘打理得服服帖帖,懂事听话。她也不做坏人,有什么好事好处也都帮着姑娘们张罗。所以甚是得人缘,姑娘们有什么事都愿意与她说。

    龙二听完了这些,只问了一句:“那位贵人是谁?”

    “便是那已故的史泽春尚书大人。”

    惜春堂掌事嬷嬷的话让龙二甚是意外,纵他再大胆推测,也没想到居然是史泽春。

    原本问出卓以书的贵人是谁,便可佐证他与居沐儿推测的真凶人选,再沿着这条线查下去,想来事情便容易解了,可半路杀出个已逝者是怎么回事?

    龙二心里满是疑虑,他把这事回去告诉了居沐儿。

    居沐儿也是大吃一惊。这贵人还真是出乎意料。

    龙二又道:“我又细问了卓以书的家乡在哪,她有没有说过什么关于自己的事。那嬷嬷却是说不知道,只听说是西边小城。她说卓以书很少谈自己的事,因为有史泽春为她做保人,所以惜春堂对卓以书都是客客气气,只要她没犯下什么事,一般也不多管她。”

    “那卓以书与那史尚书是何关系?”

    龙二摇头:“没人知道。而且史泽春为卓以书赎身做保后,也没见他俩有往来。不过那掌事的说了,也确实没怎么管那卓以书,所以不是太清楚她的事。”

    居沐儿想了想,问:“你觉得惜春堂那撒谎了吗?”

    “没有,我想没有。”龙二摸摸她的发,问:“你怎么想的?”

    居沐儿皱起眉头:“暂时想不出什么来,就是又困了。二爷,我一定是病笨了,现在脑袋瓜一点都不好使。”

    “笨一点好,爷就喜欢笨的。”

    居沐儿撇嘴:“那能让爷喜欢真是挺不容易的。”

    话音刚落,忽觉唇上一暖,被龙二吻了一记。

    “你若是一直笨笨的便好了。”龙二戳她额头:“笨一点,便不会有这么些事了。”

    笨到听不懂师伯音的弦外之音,笨到华一白不会找她写琴谱,笨到不会察觉所有的这些事,这样就好了。平安无事,置身事外。

    “那样的话,我便不会认识二爷了。”居沐儿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来,好象事情确是如此发生的一般。“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嫁给阿泽了。”

    嫁谁?龙二脸绿了。

    居沐儿还继续说:“就算不是嫁给阿泽,那也许也嫁云大人了。”手指扳下来三个,很明显龙二是排在第三。

    若不是发生这些事,还真轮不到他了!

    龙二盯着那三个指头生气,忽然道:“休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到现在还有人在碎嘴,所以我们再成亲,一定也要闹得大些,人尽皆知才好。”

    居沐儿摇头,钻进被窝里继续安分地当病人。

    “摇头是什么意思?”

    “二爷,我们和离了便是和离了,莫要再走回头路。”事情没有解决,她再嫁为龙家妇,所有问题又回来了。若是出了差错,连累龙家,她必是不会原谅自己。那几个为她丧命的护卫,她每每想到仍觉内疚心酸。

    “莫走回头路?那你如今住在我龙府是怎么回事?”

    “我家房子被烧了,二爷心善,念在旧日情分上收留了我。”居沐儿答得溜,说辞竟也和市坊间的传言一样。

    “是吗?我收留你,还夜夜与你共枕同床,我的心还真是善。”

    “那二爷是打算避嫌吗?”

    “不,爷打算要回名分。”

    “二爷,这事我们就不要再议了。我主意已定,绝不会改。”

    龙二很不高兴:“你是铁定要与我耗到这案子了结?你明知道这案要拖下去,三年五载都有可能,甚至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指证凶手,那你打算怎么办?跟我这般没名没分耗一辈子?”

    居沐儿听了呆了一呆,然后慢吞吞又从被窝里爬坐了起来。“那我们,还是相议相议吧。二爷能不能再帮个忙,把我家院子屋子修一修?”

    “不能。”龙二恶声恶气:“我在自己家里当情夫很方便,干嘛要帮你修房子,然后我大老远再跑去看你。我又不是闲得慌。”

    “那要不,我们约定个时日,若到了时候,这事还不可能了结,而且那时候形势还能允许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再议婚事?”

    龙二抱着胳膊,冷声问:“你觉得过多久合适?”

    居沐儿颦眉思索好半天,小心翼翼伸出手掌:“五年?”

    “五年?”龙二扬高声音,相当不快:“五年我家娃娃都会拨算盘了。”

    居沐儿闻言咬了咬唇,小声道:“我问了韩大夫了,她说我身体不好,需要调养,也不能,不能确保就能有孩子。”

    龙二一噎,这事他知道,他还安慰过居沐儿,当时说的是老大老三都有娃了,不差他家的。何况他一开始还不想娶妻的,没妻就肯定没孩子云云。刚才他就是一时忘了,嘴快说错话。

    龙二咳了咳:“我的意思是说,我龙家的娃娃,不定大嫂和凤凤是不是还会接着生呢。还有,笑笑的意思不是绝对不能生,只是需要时间调养而已。你要真是喜欢孩子的,我把老三的孩子抱来给你玩。喜欢呀呀学语的,就抱俏儿来,喜欢会说话懂些事的娃娃,就抱宝儿来,要是喜欢男娃,就让庆生来。你看,我们龙家不缺孩子,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有了。”

    “那二爷这般说,就定五年吧。”

    龙二又是一噎。这女人,又开始狡猾了!说点什么话都得跟他斗心眼。

    龙二横眉竖眼地大声道:“这事就不必相议了。你既是变笨了些,就莫要再动脑子了。这段时日你只管养病,其余的事我来办。”

    不必议就好。居沐儿钻回被子里躺下,她最怕议这样的话题了,还是认真想想案子的好。可是这病真得让她脑子不太好了,她想什么都想不通。

    这时候感觉到龙二又捏她耳朵,有些疼。她缩了缩脖子,装可怜,然后闭上了眼睛,想再睡一会。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

    “二爷。”

    “你不是睡了吗?”

    龙二的声音传来,还有“擦擦”的纸张和写字的声响。

    居沐儿忙道:“二爷,一个当官的,要去给一个花娘赎身,又为她撑腰,是件丢脸的事吧?”

    “我也是琢磨这事,也许这便与动机有关了。”

    居沐儿点头:“卓以书的贵人必不是史尚书,但史尚书却愿出面做这事,这里面,必是有些什么。”她很累了,却强撑精神努力想。这时一只大掌伸过来,盖上了她的眼皮:“病人要好好歇息,别多想。”

    “好。那二爷你想到什么,要与我说。”

    “沐儿,你信不信我?”

    “信的。”

    “那你就好好睡。”龙二握着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和。居沐儿的手窝在他的掌心,觉得再舒服不过。她闭上眼,听话地睡着了。

    龙二看着她的睡颜,忍着想捏她脸的冲动。这个净会找麻烦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其实,有些话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对付幕后人的办法,他想尽快解决掉这事,他可不想耗个五年,莫说情夫这个头衔他不欢喜,就是这五年会发生什么变数也不一定。

    他不能,让她再遇到任何凶险。

    所以,他得先下手为强。不过,所有这些对策实施的前提,是她必须要嫁给他。

    轰轰烈烈,大张其鼓的,再嫁他一次。

    86巧施计二嫁在即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龙二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比方做生意,他可以弃掉几桩小买卖花几年时间磨下一个大盘生意。什么得舍什么要取,他心里有数。

    所以在对付幕后人这一点上,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只是与居沐儿只能躲躲藏藏装傻不同,龙二有相当多的资源和人脉。

    无论是谁真正帮助了卓以书,她这条线索确是很重要。龙二安排打点,查了官方记录里过去十来年西边发过大水的小城名字,虽然这名单未必准确,但终究是个查证的方向。

    龙三那边查那几个夜袭居家酒铺的家伙有了眉目,受伤逃走的那两人抓到了。可是他们说除了“虹姑娘”给钱让他们一起去居家酒铺行凶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说虹姑娘保证了这事不会有风险,虽然是龙府派人监守的地方,但护卫才三两个,院子里也只住了一个盲眼女人。他们负责望风,虹姑娘自己进屋里动手。这几人提前查探过,守卫情况确是如她所言,所以他们财迷心窍,也就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虹姑娘说很快完事出来,结果却一拖再拖,最后房子还烧了起来。而原来护卫不止后院的那两个,这打将起来,他们兄弟也有损失。

    至于他们这伙专拿钱杀人混江湖的,怎么会听一个女人摆布。那两人却是道:“虹姑娘是江湖探子,常在京城一带走动的有不少知道她的。”

    江湖探子?孤苦寡妇摇身一变成了江湖探子?

    “京城多出来一个江湖探子,这事你怎么不知道?”龙二问龙三。

    “我又不是混京城的。”龙三反道:“你才是混京城的那个爷。”

    龙二被奚落,却反驳不得。他确是混京城的,可他混的是钱圈子,对什么暗探打杀的没兴趣。

    不过一个青楼嬷嬷做探子,一定是有组织,不然她探消息来做甚?

    龙三答应把这件事好好查到底,而龙二把这些线索一并交给了李柯。让他带着人手一路探查,直到找出卓以书的家乡,翻出她的老底。

    李柯受命,调度人手,收拾行囊,准备出发。这探查路途遥远,归期不定,李柯等人做好了数月半载归家不得的准备。

    苏晴知道了李柯要送远门,急急忙来看他。

    小姑娘问这趟出去是什么事?李柯道不能说。

    小姑娘又问什么时候能回来?李柯说不知道,得等办完了事才回来。地方比较远,事情不好办,也许会很久。

    小姑娘红了眼眶,掏出个护身符出来:“师父,这是我去庙里求的,你带在身上吧,保平安的。”

    李柯一愣,收下了。想想不放心,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也要记着勤练功,别偷懒。有什么事就找铁总管,嗯,他老人家会照应你的。还有夫人那边,她病还没大好,且得休养呢,你也不要老去找她聊天,二爷不高兴的。你自己也有点眼力架,在外头跑当点心,别跟人打架,别以为自己是女侠,你那三脚猫功夫不行的。去山上采药采花时也多注意,别给蛇咬了……”

    李柯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说到最后猛然惊觉原来自己这么能唠叨。他停了嘴,却发现苏晴低着的脑袋开始滴水,两大滴滴在她的布鞋上。

    李柯心里一紧,这小丫头哭什么?他的念叨功力还没那么大吧。

    苏晴吸吸鼻子,低着头闷声道:“师父,李家嫂子要给我说亲了。”

    “你才多大点就有人说亲了?”李柯笑了。

    “马上就十五了。”

    李柯又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他这二十五的年纪看来,十五真的是还小。“是好事,那李家嫂子对你还挺好。”

    苏晴咬紧唇,头更低了,声音小小的:“师父,你去办事,要快些回来啊。”

    “怎么,怕师父赶不上喝你的喜酒?”李柯咧着大嘴乐,想象着这疯丫头穿上嫁衣的样子,想象不出来,只觉得乐。

    苏晴猛地一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转身跑了。

    李柯挠挠头,不解,这丫头是怎么了?

    对女人不解的还有龙二。

    他这几天跑青楼是多了些,见姑娘是多了些。但那也是为了查问案情,了解卓以书的底细,他没跟别的姑娘怎地。过去他去花楼他家沐儿还跟他开开玩笑逗逗趣,现在他要是身上带回些花楼的味儿来,她就摆脸不高兴了。

    说不嫁他的是她,说要耗他五年的是她,这会子他不与她提婚事了,她倒是挤了张闷闷的脸对他。

    哼,这女人,又想踢开他又想霸着他,也不知一天脑袋瓜子里装的啥。

    龙二琢磨着这事还真不能惯着她。事实上,他想避着点别的女子也避不上。

    这不,他还得派人去西闵国寻雅黎丽和林悦瑶。雅黎丽临走前居沐儿拜托她的事,就是请她偷偷带走林悦瑶。这两个是女的,而且是居沐儿自己弄出来的事,所以龙二觉得他只是善后,不是特意与各色女子接触。

    而他为了案子特意与丁妍珊偶遇,那也是形势需要,与他无关。还有一件,他需要拜托凤舞和韩笑带他去见如意公主,她们俩与如意公主的交情比他深,而这三个也还是女的。

    龙二这么一盘算,这事情还真是一堆女人搅和起来的。而首当其冲最麻烦的女人,就是他家沐儿。

    而他现在,正卖力的解决着他家沐儿惹下的麻烦事。

    他特意偶遇了丁妍珊。

    丁妍珊整个人变了许多。许久不见,竟似沉稳了。

    她见了龙二,再不似从前那般雀跃讨好,反而避了一避。但没过一会,又凑了过来问居沐儿的现状。居沐儿家中进贼,人伤屋毁的事她也是听说了,但待听得龙二说居沐儿险些丧命,如今仍躺在床上休养的惨状,她竟也流露出悲意。

    龙二装模做样长叹:“也不知沐儿是招惹了什么江湖人,这惨事一件接一件,真怕她捱不了多久便被人夺了性命去。”

    丁妍珊敛眉低首,好半天小声道:“二爷也提防提防朝中人吧,兴许也不是江湖小贼干的。二爷自己树敌比沐儿姑娘多,万一是冲着二爷来的呢?多防备些也是好的。”

    “冲着我来?”龙二扬扬眉头:“冲着我来对我下手好了,何苦伤沐儿。她眼睛瞎了本就可怜,如今奄奄一息受那病痛之苦,着实让人不忍。”他说到这摇摇头:“她逃过了那次劫匪之祸,没想到还有袭家之灾。”

    丁妍珊头更低了。

    龙二又道:“也不知下回又是什么祸事。无论如何,多谢姑娘提醒,我会小心。”

    丁妍珊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向龙二告辞。

    龙二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这姑娘也十九了,老姑娘了。原先她不嫁自己,还有很多别的好选择,如今经历了劫案,她的声名早已毁,纵有个权势通天的爹,婚事也怕是不好如意了。

    他正有些发呆,丁妍珊忽然转过身来,双睛对上了他的目光。看到龙二在看她,微微一愣。龙二有些尴尬,只得勉强笑笑。丁妍珊回他一笑,说道:“改日想登门拜访,探望探望沐儿姑娘。”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居沐儿,唤的是“沐儿姑娘”,这让龙二有些不悦。但丁妍珊对他而言,此时是相当有助益的一个人,所以他笑笑,点点头。

    两个人分道扬镳,未曾想两人这街中偶遇落入许多路人眼里,未多时,市井里的传言又来了。

    “龙二爷总是奇了,之前当街亲热,巴巴地要娶那盲女进门,结果半年工夫便把人休了。如今盲女遭了难,他把人接回家,却又跟丁家小姐在街上勾勾搭搭。”

    “听说丁家小姐要去二爷家做客,那盲女还在呢,她巴巴地也过去是个什么意思?”

    “我赌这回丁家小姐赢。”

    “那可说不准。那盲女当初迷了龙二爷的心窍,若不是有些手腕那哪行?如今又遭了难,装装可怜那是再容易不过。再说龙二爷若对她没半点情分,怎地还会对她施援手?”

    “这你就想错了。这情分的东西可不好说,若是有情分,能把她休了吗?听说是居家酒铺遭难的时候,龙府护卫办事正好经过,这顺便就能救了。这一救不救到底那怎么行?我觉得龙二爷也是迫不得已,怕外头说得不好听。但是这婚事上,休了便是休了,哪能儿戏。所以定还是丁家小姐赢。”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了龙二的耳里,他转告了居沐儿。然后还忿忿不平地对居沐儿道:“他们居然这般小看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面子我是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

    居沐儿没应他,她心里想若不是他在外招摇,她也不会凭白无故博了个与丁家千金抢男人的事由来,如今到他嘴里,倒成了要为她争面子。这怕是二爷与她玩心眼呢。

    居沐儿装傻,没应没听懂。

    龙二也由着她,不与她纠缠这话题,反正这话他放这了,她等着瞧!

    第二日,龙三凤舞夫妇要陪着聂承岩与韩笑去探望如意公主。

    如意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姐姐,嫁给了穆府小将军穆远。夫妇俩与龙三、聂承岩倒都是旧识。聂承岩韩笑许久才入京一趟,所以必是要拜会探访。

    这次拜访龙二也巴巴地跟着去了。

    聂承岩对此很不满,觉得龙二总跟着他家笑笑。龙二皮笑肉不笑的回他:“跟笑笑无关,论感情,我与你之间更深厚些。”

    “真可惜,怕是我要辜负你了。”聂承岩也皮笑肉不笑。“你一身铜臭,及不上我家天下第一神医笑笑,我看不上你。”

    “哼!”龙二嗤之以鼻:“我家沐儿还天下第一琴仙呢。”

    凤舞闻言轻轻踢了龙三一脚。龙三不解抬眼看她,凤舞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接话过来说,你家那个是天下第一侠女吗?”

    龙三张了张嘴,还未开口,龙二与聂承岩的目光已然刷刷地剐了过来。凤舞抬头挺胸,认真指了指龙三道:“他家那个,是天下第一侠女。”

    韩笑在一旁乐不可支,如意正走过来,也将他们对话听了大半,不禁哈哈大笑:“这么多天下第一都到我这来了,真是蓬荜生辉。”

    凤舞嘻嘻笑道:“原也想赞赞驸马是天下第一威武将军的,但一想这样太不给我家大伯面子了。”

    如意眨眨眼,“那可以夸公主嘛,威武这个词我挺喜欢的。”

    韩笑在一旁竖起大拇指:“那就是天下第一威武公主。”

    三个女人哈哈大笑,凤舞又道:“哎呀,那大伯一定会说,大嫂是天下第一贤妻。”她说罢还学着龙大的语气:“你们多学学你大嫂。”

    她学得惟妙惟肖,三个女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聂承岩等三个男人的脸都有些木,他们完全不明白这些话到底好笑在哪里。聂承岩和龙二齐刷刷给龙三一个白眼,都是他媳妇闹的。龙三很用力的白了回去,就许他们这两个大男人斗嘴,还不许他家凤儿开心一下了。

    三个男人瞪来瞪去,没有说话。那边三个女人久别重逢,倒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最后是龙二等不耐烦了,将如意公主请到一边,与她私下叙话。

    聂承岩远远看着龙二似有事拜托如意,冷冷道:“龙二这人无事献殷勤……”

    他后半句迟迟没出来,凤舞忍不住帮他续了:“非j即盗。”

    龙三轻拍她脑袋,凤舞辩道:“不是我说的,是聂城主说的,我帮他补全了。我可没有说二伯的坏话。”

    聂承岩冷笑:“这天下第一女侠敢做还不敢当,说龙二坏话怎么了?”这回是韩笑轻抚了抚聂承岩的肩膀,他这才勉强闭了嘴。

    那边龙二与如意公主说了好一会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说得如意笑颜如花。之后两人再走回来,龙二又道了句万事拜托,便告辞先回去了。

    聂承岩大呼龙二利用完了人便跑了,凤舞眼巴巴地追问如意,龙二与她说了什么?如意只是笑,却没透露半分。

    龙二骑了马准备回府,路过一家叫朗音阁的琴铺时却是停了下来。他眯着眼瞪了那铺子门口半天,终还是下了马,走了进去。

    琴铺不大,打扫得极干净,布置得颇有禅意。龙二假模假样的四下看了看。那掌柜只看了他一眼,并不上前招呼。

    龙二看够了,咳了咳,又装模做样问:“你这收银票吗?”

    “收的。”掌柜终于慢吞吞地抬眼,反问:“龙二爷要买琴?”那语气摆明了不信,龙二居然被他说得脸一臊。

    “不买。”纵使没由来的感到些许尴尬,龙二还是挺起了胸膛回道。而后又问一句:“那个八万八的琴,是哪一台?”

    掌柜的手一指,指向了店里头的最角落。

    那里单独摆了个供案,一台古朴的琴就放在上面。龙二瞪着那琴看,眉头皱成个川字,这块烂木头,就敢八万八千两,还是金子!

    于龙二看来,那个供案的模样看上去都要比这把破琴入眼些。他眼角偷瞄了那掌柜一眼,人家当真是没理他,自顾自低头翻弄手上的琴谱。

    龙二再看几眼那台琴,然后闷不吭声转身走了。好琴之人都是疯魔的,八万八千两金,真是太疯魔了。

    龙二回家去并没有说他去找如意做了什么,也没有说他看见了那把所谓“绝世好琴”。倒是居沐儿有话与他说,她说丁妍珊来看她了。

    “她有没有说什么?”

    居沐儿点点头,若有所思。“她与我说,对不起。”

    龙二手上动作顿了顿,而后舒了口气。居沐儿道:“二爷,其实她是位好姑娘,你莫要伤了她。”

    龙二一叹:“她那家子里,怕也只有她不算坏吧。”

    居沐儿皱眉,不知道这事发展下去,丁妍珊又会如何。

    日子在居沐儿的养病中过得飞快,转眼已近年末,韩笑确定居沐儿身子无碍,只需按时服药膳食调养便好。于是留下了方子,便与聂承岩告辞。

    龙三用江湖上的人脉,挖出一个隐埋颇深的秘密——刑部私立暗探,违律养势。

    “卓以书是他们探子里的其中之一?”龙二看着手里的卷宗问。

    “按常理推测应该是。但这些个暗桩都埋得深,我不敢妄动。隐瞒朝廷立私营这种事可大可小,我担心打草惊蛇,于是只得了消息便打住了。”

    “嗯,你做得对。暂时有这些便管用了。”龙二扬一扬手里的卷宗:“只要有由头让我去搬弄是非便好。把水搅混了,这事就好办了。”

    “把水搅混了?”龙三皱起眉头,他怎么听着象是他家二哥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不过天下还没有乱,龙府先小乱了一把。

    因为居老爹回来了。

    居老爹欢欢喜喜地在年前赶了回来想过年,怎料一回来便看到烧毁的家。他目瞪口呆,还没回过劲来,却又听得左邻右里与他说,他家女儿被龙二爷休弃了。于是他问他女儿如今何处?人家却又说龙二爷把她接回去养病了。

    居老爹单纯地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怎么休弃了又接回去了?

    居老爹巴巴地往龙府赶,一路遇着熟人,听了不少传言。他越听越是茫然,最后满门大汗地赶到龙府。

    龙府上下并不知道居老爹回来,不过龙二老早就吩咐过要给居老爹和他家小二哥准备好客房,省得他们突然返家没地方住。所以龙府在吃住安排上并不手忙脚乱,但就是居老爹自己乱。

    他抱着居沐儿嗷嗷地哭,觉得女儿再可怜不过了。这小小年纪没了娘,而后又瞎了眼,好不容易嫁了个郎君以为从此能过好日子了,怎么又被休了?被休便罢了,房子怎么被烧了?这最后落得无家可归,还得委曲求全地住回从前夫家。

    居老爹自顾自的难过,难过到一半的时候,居沐儿吃药的时间到了,丫环把药汁端上来,去苦的甜梅备好了,擦嘴的巾子也拿着,喝完了药后面跟着是补汤,几个丫环围着好一通伺候。

    居老爹傻傻看着,有点哭不下去了。这弃妇待遇,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居老爹的惊讶还没有完全压下去,这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宫里两位公公上门,领着几个小太监,拿着据说是太后的懿旨。里面的意思大意是说居沐儿琴艺非凡,是萧国荣耀,太后对她甚是欢喜。而龙二未善待发妻,以莫须有罪名休妻,大大的不对。所以呢,太后希望龙二改正错误,与居沐儿再续良缘,重新结为夫妇。

    居沐儿听得旨意呆若木鸡,龙二掩不住得意接了旨,又给公公们封了大红包,请到偏厅喝酒吃菜。

    居老爹已经放弃惊讶了,他干脆直接问龙二:“二爷,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龙二欢喜地笑:“就是你还是我的岳父大人的意思。”

    “哦。”有这一句明白话就行,居老爹满意了。

    而龙二不止满意,他简直心花怒放。

    又要有媳妇儿了,又可以摆婚宴了,又有礼钱收了!

    87喜二婚二爷面圣

    这天夜里,居沐儿与龙二闹脾气了。

    龙二表现得非常无辜:“这可不是我逼你嫁的。太后懿旨,我也实属被逼无奈。”

    他不但被逼无奈,他还是理由正当,绝无敷衍的无奈。

    龙二越想越得意,咧开嘴无声大笑。

    居沐儿哭丧着脸,有些难过。“太后怎么会知道我是谁?二爷休妻,又与她何干?”

    “你名声在外,她自然是知道的。你也晓得,坊间传你我婚事传得有多难听,我是声名狼藉,兴许太后觉得不给我点教训不行,于是要逼我把休掉的妻子再娶回来,以示惩戒。”

    居沐儿抿紧了唇,她才不信,若说这事里没人掺和了一脚,她怎么都不信。

    龙二挤过来,在她脸蛋上亲一记,软语道:“别不欢喜,想来这事便是注定如此。你担心龙府被牵连,可如今有太后懿旨,我们若是抗旨不遵,龙府就真是得遭殃了。你不会想看着宝儿俏儿小小年纪便没了家吧?还有庆生,他可是栋梁之才,若小小年纪就前途尽毁,长大了也不知会如何。”

    居沐儿道:“你给了如意公主什么好处?”上回他与凤凤韩笑一起去拜访如意的事,她可是知道的。

    “如意公主?”龙二晃晃脑袋:“我能给她什么好处。她贵为公主,又得良婿,什么都不缺,我可收买不了她。”凑过去在居沐儿唇瓣啄一记:“媳妇儿,你太多疑了。”

    居沐儿明知他有鬼,却也猜不出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他托如意说服太后这事是一定的,只是他与如意公主并无太深交情,不然他也不会要跟着凤舞和韩笑前往。而那公主为何愿意为般帮他?居沐儿想不通。

    “好了,让你脑袋瓜子歇一歇。这成亲之事,要考虑的事还多着呢。好在办过一回,那些需要添置打点的单子我还留着一份,倒也省了不少事。就是喜冠喜服这些还得重做,得花些时日。”

    居沐儿张大了嘴,惊讶道:“还跟上回似的再办一回?这不是再拜拜堂便好了吗?”

    “这可是奉旨成婚,天下皆知的事,哪能随便拜拜便好。”龙二理直气壮的:“如若不好好操办一番,大办特办,太后的面子往哪搁?”

    不好好操办,请足宾客,礼金就收不上来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别的缘由龙二现在还不能与她说明白。

    “可喜冠喜服那些就不必重做了,原来的那些都还在呢。”

    “重做!哪有新人穿旧衣裳的。”

    “可是那些很花银子的,你又不是另娶了一个,还是我,那喜冠衣裳什么的,能穿的。就不必浪费了。”

    “浪费?”龙二的语调扬得老高:“你要买那八万八千两金时,怎地不想着浪费啊?”

    一句话堵死居沐儿,她立马闭嘴,再不发表见解了。

    日子很快到了过年,今年龙大镇守边关,回不来。其家眷自然是随他一起,也没有回来。宝儿因为小半年没见着庆生哥哥,连过年都不能见了,哇哇哭了两回。

    今年因为居家房子烧了,所以居老爹他们也都在龙家过年。居老爹许久没能跟小娃娃相处,见着宝儿和俏儿那个喜欢。他又爱说话讲故事,宝儿倒是喜欢与他一块。他见得宝儿哭了,心疼得不行,哄了半天,比人家正经爹娘都着急。

    龙二与居沐儿的婚期又定在了正月十八。这么巧,今年这个又是个好日子。

    居沐儿道:“怎么又是这日子。”

    龙二凉凉地拖长声音:“这日子怎么了?”

    居沐儿闻言立马不说话了。婚期越近,她家二爷越嚣张,她还是学个乖,别送上门让他揶揄。

    结果龙二得巧抓了这话头,却是不愿放过她。道:“你是想说这日子不好,是也不是?你是想说上回我俩也是这日子里成的亲,最后却和离了,所以追究起来这不能算好日子,是也不是?”

    居沐儿头低低不说话。其实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龙二一指头戳她脑门上。“你想想,我俩最后和离,是谁干的好事?是谁脑子不好使了净自个儿瞎琢磨坏主意。”

    居沐儿不敢言声,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小声问了一句:“那二爷觉得这日子好在哪?”

    “好在哪?好在它这日子离得近!”年前太后下旨,按最快速度准备,这个日子恰恰好。而且他家沐儿也已休养了几个月,这新婚夜也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所以选最近的日子那是再好不过的。

    居沐儿再不言语了,反正她这段时日只负责养病。喝药吃补膳,睡觉养精神,旁的也轮不到她管。

    而自卓以君死后,那幕后之人似乎也有惮忌,再无动静。龙二的行径也有些神秘,常出门很久却没说行踪。但居沐儿那段时日身体虚弱,倒也没精神追究。只是整件事但觉面上波澜不惊,只不知水底是否波涛暗涌。

    无论如何,正月十八。

    居沐儿二嫁了。

    依然嫁的是龙二爷。

    花轿热热闹闹地在京城里打着转,排场弄得第一次出嫁时还闹得大。可居沐儿这次不太紧张了,她甚至想,原来嫁过一次就不觉得新鲜了,最重要新郎还是同一人,真的让她紧张不起来了。

    这念头在她脑子里刚转完,她又想着如果二爷知道她有这想法,铁定又该冲她闹脾气。想起他的孩子气,她忍不住笑。她第一次去找他时,真是没想过他会是这般的男子。她过去听得大家对龙二爷的评价,都是些小气、吝啬、刁钻、记仇、脾气大等等,似乎守信是他唯一的优点。可她与他处得久了,倒觉得他的每一个缺点都能让人欢喜。

    居沐儿一路胡思乱想,花轿终于进了龙府。所有的规矩流程都与上回一般。这次居沐儿一点也没慌了。龙二牵着她的手,让她迈门槛她就迈,让她跳火盆她就跳,反正她知道她身边这个男人是不会让她摔着了。

    两人拜了天地,太后派来的观礼公公送上了贺礼,有这做了样子,其余人等自然也不能手软。贺礼是一个比一个好,龙二的嘴都快笑得咧到脑后。

    凤舞照例陪着居沐儿在喜房里等新郎。一个劲的说可怜居沐儿辛苦,成亲这般累人,她还得经历两回。完了两个女人说起龙二也不知借婚礼敛了多少财。正说得高兴,龙二进来了。

    他一看这俩吃吃喝喝毫无顾忌就来气。虽是二嫁了,但好歹也有点新娘新嫂子的样吧。这便罢了,还让他一进门就听见她俩盘算他的礼金。

    他冷冷道:“也没能收上多少,定是不够八万八千两金的。”

    这话一出,居沐儿立马老实了。而凤舞再送上同情的一瞥,告辞走了。

    行完礼数唱完喜词,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二婚夫妻两人。这次成亲也没人来闹洞房,龙二见得无人打扰,心情顿好。他甩开身上繁琐的喜服,往床上一趴,大声叫唤:“夫人,来给为夫捶捶背。”

    “为夫”这两字喊得极重。居沐儿被他逗笑,过去给捶背。

    捶了一会龙二又把脚搭她膝盖上:“给为夫捶捶腿。”

    居沐儿又给捶了。

    捶了一会,龙二又爬了起来,坐居沐儿跟前,把她的手搁自己胸前:“给为夫宽衣。”

    居沐儿给他宽了,闷声不吭把他衣裳剥了个精光。扒完衣裳,却又停住了。

    龙二一把将她抱着,咬她耳朵:“你这没良心的,大冷的天,也不怕把爷冻着。”

    “是二爷让脱的。”

    “唤我什么?”龙二不轻不重地拍她屁股,拉着她倒在床上。

    “相公。”

    “哎。”龙二咧着嘴应,听着这称呼真是满意。

    可唤完这声又没了动静,龙二又拍她一下。居沐儿识趣的又唤了声:“相公。”

    “哎。”龙二又应了。

    应完了,兴高采烈扒媳妇儿的衣裳,成亲就是让人开怀啊。

    “相公,你说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不是他在筹备着什么?”居沐儿还是很担心那幕后人。

    “相公,你前一阵一直忙,我也没机会好好跟你商量商量这事,事情既是走到了这步,你我又结了夫妻,那无论如何,案子一定得办妥当,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就连累龙家了。”

    龙二衣裳也扒好了,姿势也摆好了,正打算亲热亲热,好好过他的第二次新婚夜,可他这二婚娘子没完没了的说扫兴事。

    他停下了动作,瞪着居沐儿。

    居沐儿似感觉到他不欢喜,但忍不住还要再补充最后一句:“真的,你看,我原以为无事,我家却被烧了。若是再有个什么……”

    这次话没说完,却是一声惊呼,整个人被翻了起来。变成了她坐在龙二身上。

    “龙居氏,爷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居沐儿怯怯的坐着,不知该怎么反应。可龙二说完这句又没动静了,居沐儿也不说话,安静等着。

    “你这时候该说什么?”龙二又不乐意了。

    “不知不想说话吗?”

    “我不说,你可以说啊。”

    “那相公想听我说什么?”

    龙二一噎,又想揍她屁股了。

    “你冷是不冷?”

    “有点。”屋子烧着取暖小炉,其实还好,只是她素来怕冷,又被剥光了,这会没被子盖,是觉得有点凉。

    “冷怎么不抱着我取暖?”

    原来是这样。

    居沐儿俯身,赶紧将龙二抱住。

    “我不想与你说话,难道你就不会先堵上我的嘴?”

    赶紧亲亲他。

    龙二扣紧她深深吻住,好不容易放开,却听得居沐儿道:“二爷,李护卫和雅黎大人那边还没有有用的消息传回吗?”

    “你闭嘴。”

    “可我忽然想到一点了。”

    龙二心里长叹,罢了罢了,她不堵他的嘴,他来堵她的好了。

    这一夜,居沐儿终究是没能好好与她的二婚相公讨论案情。非但没能讨论,她还被整治的很惨。最后她不得不抬出韩笑神医的医嘱说不能再劳累来结束了这漫长了夜晚。

    居沐儿想到的事,是在婚礼后的第三天告诉了龙二。她是想,这么绝妙的曲子,在传到史泽春手上之前,为什么默默无闻?但凡琴者,大多都有炫耀的毛病,这么绝妙的曲子,怎么会没人听说过。直到史泽春手上,这才由师伯音传开。

    龙二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觉?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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