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后倾天下第18部分阅读
傻后倾天下 作者:rouwenwu
谨遵大人指令,大人这就下令开仓!”半搀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却是云戟魈,连这个一向冷漠以对的男人,此刻都为了他而出身面对,沐倾窈心下感动,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他身边的男人们。
沐倾窈感激地捏了捏云戟魈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浊气一一吐出,待他回转身时,转身时已经换了一脸笑容,抹了抹额头的汗,道,“大人你看这天气,要下雨不下雨的实在不舒爽,我这就安排人给开库,对了,太子不是听说在西线对南疆作战么,怎么……遇难了?”
“这个我只隐约听见个大概,”年青的传令兵并不知道魏王造反的事情真相,满心哀悼着自己爱戴的太子,“我听说是齐州万王虚报军情,骗得太子驾临齐州,然后在太子经过齐州天堑的一线天险虎牙沟时,以千斤炸药炸毁绝崖,虎牙沟那地方,只容一马独行,山崖一毁,太子……薨。”
他说完,便垂下哀伤的双眸走开,沐倾窈看着那传令兵越来越小的身影,看着那个影子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他的心也如那个渐渐消失的影子一样,他的希望,也像那越来越小的身影,渐渐消失,渐渐被绝望取代。
有时间,有地点,还有人物······说得又这么清晰肯定……刚才那一霎心中坚决不肯信,此刻却阴阴的逼上来,逼得他不得不去害怕,沐倾窈缓缓攥紧掌心,掌心里湿湿冷冷,一手的汗。
不会不会不会的,怎么可能嘛,想也知道,轩辕无极是什么人,就是全世界被他整死了他也不会死,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轩辕无极这个腹黑的男人又是那么的强大,这次是不是又是他的阴谋诡计了?还是他又想出了什么整人的高招?
为什么不会?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叫嚣——他万里驱驰,他心急如焚,他身边没有一个护卫也没有影卫,而从时间来计算,他此刻能到齐州,说明是在日夜赶路,着急、焦虑、单独一人,他没有时间去提前探路去步步关防,而一线绝崖上早已埋伏多日的千斤炸药,为什么不能是致他死命的杀手锏?他再强大再聪慧再运筹帷幄,终究是肉体凡胎,不是金刚不化!沐倾窈呆呆地站着,任心里两个想法将他的胸口搅成两股麻花······
天边忽然有电光一闪,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个惊天雷砸下来,砸得沐倾窈浑身狠狠一颤,大雨突然泼下来泼在他的脸上,打得他浑身都疼,传说中命定天子上应天象,出生陨落必有异常,如今这冬天打雷,会不会,会不会……很久很久以后,久得让他以为心口都凉了,沐倾窈突然竖起中指,狠狠地指着大雨磅礴的天。张嘴大骂:“操!你!妈!”
周围的士兵以及跟着他的两个男人全部都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来愣愣地看着他,沐倾窈却已经回过头来,抹抹脸上的雨水,对士兵们龇牙咧嘴的一笑:“靠,这大冬天打雷的破天气!”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猛地转身,顾不得大雨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身上,只低着头猛冲回军营的帐篷里。
帐篷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掀开,一身白衣胜雪的沐承风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言不发但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云戟魈。两人看着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的沐倾窈,都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人如果大吵大闹还好,偏偏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言不发,这样反而让他们更担心。
耳边传来一声悠悠的长叹,沐承风掀开袍子坐在了他的身边,沐倾窈斜着眼睛看他,此刻这个毒舌男倒是不怕自己的洁癖了。“轩辕无极行踪一直成谜,”沐承风看着他的眼睛,坦白的说道,“在此之前我们谁也不能确定消息是否属实,我刚接到的消息和这个类似,虎牙沟确实崩崖,确实发现尸体,发现他的皇族标记,发现他的马,因为山崩得厉害,所有血肉都砸在一起……所以说,并没有人真正看见过他的尸体。”
沐倾窈闭了闭眼睛,心口被外面的惊雷砸得狠狠地疼,过了半晌,他才睁开,轻声道,“那就这样吧。”他抬眸看着外面,凝视着齐州的方向,低低道,“我想过了,他不会这么容易死,不会!所以我就在这里做我该做的事,然后,等。”等。等生命或继续或结束的尘埃落定,等命运的解开真相的面纱,等所有人在这条道路上或越走越远,或半途终结。等······你回来。
轩辕乾治二十年冬,轩辕国原本应该在海岸西线主持对南疆战事的无极太子,突然中道薨于轩辕齐州城外的一线天。消息传出,整个大陆震惊,猜测、惊疑、观望、等待、那些所有的一切,化为席卷四海的飓风,渐渐在冥月大陆上空聚起。腊月二十日,驻守中州大营的魏王匆匆与胡人议和,在当地招募胡兵,扩充兵力至三十万,随即举起“义旗”,出兵齐州,魏王称太子为凶邪所害,定将弑主谋逆之贼首斩于刀下,不斩此贼,誓不回还!
“下一站便是到中州的必经之地淮水河岸,要经过淮水到中州,唯一一条又快又准确的路便是水路,下一站,我们走水路!”沐倾窈狠狠地将手中的地图揉在一起,即使魏王再怎么狡猾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混入了他的军营,而且,还带着他的运粮军队走水路,沐倾窈看着外面磅礴的大雨,忽然笑了,这不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他呲牙咧嘴地一笑:“两位,如果天降大雨阻断路途,运粮队迟迟不到,你们说魏王的军队会如何?”会如何?他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他只知道自己始终会坚守在魏王军营的后方,成为无极的一方力量······无极,我是不是该相信你,不会有事。
淮水河岸,魏王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伍在此地已经停驻了好几天,运粮官“杨大人” 一边施施然的上告魏王,因上天怜太子厄难,一直大雨不断,阻断了所有陆上道路,而无法将粮食准时运到,另一边闲闲地在淮水河岸无所事事地呆了四五天。
“老大!”砰一声,客栈天字号房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沐倾窈翻了个身,眼睛眯成一条缝,果然看见三人之中最鲁莽的凌宇踢开了房门冲进来。“老大,我们在淮水岸边救了个人······”
“呵,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救人好啊,胜造七级浮屠!”沐倾窈说着,又翻了个身,话说这几日他困得慌啊,也不知道那个蒙古大夫沐二哥给他吃了什么,整天就昏昏欲睡。
“可是老大,你还是去看看吧?”怪了,一向大而化之的凌宇居然会有这样为难的表情,这倒是让沐倾窈更加好奇了,难道他们救了一个身份很特殊的人?
沐倾窈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有一瞬间的怔忪,他以为,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见到这个人了。莫祁暄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嘴唇由于寒冷而紧咬着已经发白,他全身颤抖地将自己裹在客栈的被子之下,沐倾窈从来没看过这么狼狈的莫祁暄,应该是说,莫祁暄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你们在哪救了他?”沐倾窈没有走上前去,反而冷声问道。这个人不管走哪都会有一大票护卫跟随,竟然还会搞得这么狼狈?倾窈的眉头皱了皱,不明白那一瞬间的心疼是怎么回事,简直是莫名其妙。
“淮水岸边,而且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跟随。”凌宇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他也皱了眉。
“给他找个大夫,伤好了就送人走吧!”倾窈安奈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往门外走。
“窈儿······窈儿”床上,昏迷的莫祁暄突然发癔地喃喃,走到门口的沐倾窈顿下。
96此情可待
火海里,有一双带着深深的憎恨的眼睛看着他,火红的冒着灼热的大火将他包围在其中,火焰将那一身黛色的长衫灼烧去了边边角角,他微凸的小肚子很明显地看出来有了身孕,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他是不是,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不要,不要这样······
他看见火海中的他微微地张嘴,用口语无声地对他说了三个字,他就像在欲火里即将重生的凤凰,整个身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但是,也离他越来越远,他不顾一切地冲想去,却不知为何被一股力量拦腰抱住,有人在喊他——陛下,你是一国之主,国不可无你啊!
不要,放开,都放开!就算他是一国之主,就算国不可一日无主,但他也不能没有他啊,火势越来越大,他的心也随着火势的增大而一点一滴地沉入谷底,滴答,滴答,他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在滴血的声音,胸口被利器一刀一刀地割开,痛得他难以呼吸,他觉得胸口的空气都被狠狠地抽干了,心口传来窒息的痛······他在火海里,他在火海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角落下,他看清楚了他开启嘴唇说出的三个字——
“永不见!”不要,不要这样,是朕错了,真的是朕错了,朕错在一直没有发现自己那么爱你,原来,朕早就爱上你了,窈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求求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朕,朕真的觉得很心痛。不要走,是朕错了,朕错在一直自以为是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却不知早就丢掉了自己的心······
“窈儿······窈儿······”床上,昏迷的那个人突然伸出手扬在半空慌乱地抓着,莫祁暄额头冒着冷汗地喃喃,无意识地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窈儿······”有晶莹的液体从那双紧闭着的眸子里面淌出来,那双一睁开就深邃智慧的鹰眸,那双一看人就陷入深颜色的眸子,此刻却是紧闭着,里面流出的,是泪水······
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蓦地顿下,缓缓转过身来,看见那双紧闭着的眸子,蓦地,瞪大了双眸,有一瞬间的怔忪和不可置信,沐倾窈猛地转身,悄悄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处,好奇怪,事隔几个月,明明早该忘却了月圣国皇城之事,然而此刻再见,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惊愕,疑虑,猜测,总之没了之前的淡漠,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丝复杂的——惊喜?不不不,怎么可能,沐倾窈,你喜欢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可是害死了你的孩子的凶手啊。
沐倾窈摸了摸脸上的属于杨局的人皮面具,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转身,脚步不停地离开了这间房,凌宇莫名地跟着自家老大跑出来,实在摸不透自家主子的打算。
“老大!”凌宇看着倾窈越走越快的脚步,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奇怪,老大为什么要落荒而逃?“老大,那他怎么办?”
倾窈啐了一口,该说凌宇这个家伙是毅力坚强还是该说他狗皮膏药?
“干嘛?”倾窈猛地停住脚步,气呼呼地瞪着跑赶而来的凌宇,那双瞪大的晶亮澄澈的双眸,与那张属于“杨局”的脸实在是千万个不搭,回身,已经又成了那个淡漠的沐倾窈,“伤好了以后让他走,别忘了我们还有事要做!”莫祁暄留在这里,只会阻碍他们的事。
可是,很多疑虑还停留在脑中不停地徘徊。比如说莫祁暄为何只身一人在轩辕国的境地?为何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而且还这么狼狈,看起来,像是被人追杀而受伤,有谁,敢这么大的胆子追杀一国之主?
算了,别想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比儿女情长还重要的事,倾窈抬眼,刚刚晴朗起来的天空很蓝,诶,其实这时候最适合做“某些事”了不是?沐倾窈呲牙咧嘴,露出一个j计得逞的笑容······月初,淮水县。沐倾窈剔着牙齿,蹲在一个粮垛上,摆着手臂大呼,“魏王义战,来此收粮——”
话音未落便被人吐了口水,“又收!才一个月,收了三次,还让人活不!”有人愤怒的砸出了空空的米袋,更多的人操起了钉耙和锄头,愤怒地向着沐倾窈怒骂喝斥,这已经是沐倾窈第三次来征军粮,百姓忍无可忍,他们胡乱操起武器,冲向魏王的运粮大军。
于是“慌张的运粮官杨大人”抱头鼠窜地大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这是魏王的命令!义军中胡人兄弟多,他们胃口大,需要粮食也多些,这也是为大局考虑……”
话没说完,人群里就爆出怒吼。“咱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为什么要给胡人吃掉!”
“太可恶了,他们打仗凭什么吃我们的粮?他们的兵吃我们的粮,我们去他们家里取粮食去!走!”人群呼啸着,潮水一般汹涌着,争相奔出村外,朝着胡人的村寨奔去。
人群之后,刚才还畏缩逃窜的沐倾窈,缓缓地直起了腰身,站定了脚步。
魏王大军中的士兵已经是颓兵,百姓们的怒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他挑拨下,他们攻入胡人的村寨抢夺粮食,在魏王大军中本就被饥饿劳累快要击倒的士兵,一旦听说自己家园被侵略,妻儿被欺负,粮食被抢夺,怎么还会安心替你魏王打仗?一个小小的运粮官,一番战争博弈的运作,便叫你兵散如水流,兵败如山倒。
沐倾窈沉默着,抿紧唇,仰起头。他的目光,落在遥远的齐州方向。
这么多天了,他一直在等,每时每刻地等,希望自己的等待能换回一点那人起码没事的消息,然而一天天过去,他的焦灼的等待几乎化为碎片,片片都是割体裂肤的凌迟,时间每多走过一刻他的心便下沉一分,他每夜怀着希望入睡,祈祷第二日醒来时能够看见某人衣衫飘飞神色雍容的俯身看她,对他微笑说,“倾窈你又不听话”。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就像被施了蛊一样的迷惑人心,轩辕无极,你到底在哪里?
倾窈抬头,看着齐州的方向一直沉默着,却不知,这一切行动都落入了客栈二楼某个人的眼中。莫祁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身上的衣衫是刚刚换好的,伤口也被包扎过,他为了找传说中的云摇宫主,从月圣国追到了轩辕,又一路从轩辕临海县追到了这里,然而半途听到云摇宫住守城自尽的消息,一向稳如泰山的莫陛下也慌了,竟让杀手有了可乘之机。
97无极之心(1)
莫祁暄静静地看着那个挺直了脊背的身影,纤瘦,不知道是不是穿得很少的关系,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太过单薄,和那张沧桑的属于轩辕魏王的运粮官杨局一点都不相符。那人抬眼看天,转过身来,看见二楼的他先是一愣,随后面无表情地转开,莫祁暄心下一动,那张脸让他很没有好感,然而那双无视他的眼睛却让他倍感紧张,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莫祁暄回转身,走进客栈二楼的雅间,对于自己被救,他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但是满心以为自己会看见云摇宫的宫主云摇,却被那个叫凌宇的男子告知宫主不在此处,莫祁暄抚摸着自己的心口,掩饰不住鹰眸中的失望。但随即,想起那个凌宇的话,莫祁暄的鹰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呵,行踪被泄露了是么?看来,这次出宫倒是引出不少蛀虫。
凌宇推门进来见到的便是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的莫祁暄,心下暗叫小心,对嘛,这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模样,媚娘不在,他也不可能叫老大来当小厮,所以他这个堂堂火堂堂主只有充当临时小厮的份了,把伤药和热水放在桌上,凌宇冷声道:“既然好了那我们就不再留你了!”他没忘记,是这个人害得他家老大直到现在还身体虚弱。但为了不让自己露出马脚,他还是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那就多谢了。”莫祁暄神色淡漠地撩开自己胸前的衣襟,胸口一下赫然是一指长的伤口,不过很明显的,已经好了许多。“若贵宫主回来,还劳烦转告,莫祁暄来访。”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地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向神色淡漠的人,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云摇,倾窈,你们是不是一个人?他多希望他们是一个人,那么他心底的那点可怜的希望,还会继续。
“老大。”凌宇推开门,就看见自家老大负手站在窗户边,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听见他的声音,才转过身来。
“走了?”人皮面具下那双眼睛,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
“嗯,刚走。”凌宇推门而入,“老大,莫祁暄这次出宫是特意为了寻找云摇宫的宫主。”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因此将莫祁暄出宫的目的直接道出,“在寻人途中遇见了杀手,看来是他的出宫之行被泄露。”凌宇仔细看了看自家老大的表情,呃,面无表情才是最重要的表情,老大真的对那个男人没有感觉了?可是媚娘说得也对,如果没有感情,为何避开?
倾窈没说话,房间里一阵沉默······
战争在轩辕大地上继续,一身缟素的魏王先锋已经接近轩辕的国都临海,然而那个一心肖想至尊大位的魏王面对已经快要近在眼前的临海县,心绪复杂难辨,他心急如焚,日夜行军,士兵们在不断逃散,每天都有千计的兵丁逃跑及冻饿而死。但他却从未想过要放弃这次“义举”,也许,此次因为轩辕无极的死而造成的全国民众的恐慌的悲伤,正是他造反的一个大好机会。
眼见时间一天天飞逝,沐倾窈也一天天消瘦下去,虽然并不是很明显的瘦,但是身体上所有的骨节却都渐渐突了出来,那张原本就削瘦的脸绷得肌肤发紧,一张脸上眼睛越发的大,看人的时候幽幽的慑人。如果不是杨局的人皮面具,沐倾窈的脸看起来很可能会更加消瘦,这一切看在那两个男人眼里,心里颇不是滋味,却也理解的什么都没说,他们都明白,倾窈是个重情的人,即使今日面对的人换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倾窈都会担心焦灼,但是这么担忧的沐倾窈,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他们一直都在他身侧,默默地······
一身官服的“杨大人”双手撑着下颚,手肘撑在桌子上,与抱着干果使劲啃的宝二爷大眼对小眼。话说,这只耗子为什么一点都没有露出担忧的神色?无极可是他的主子,若主子有事,它这只雪雕到哪找那些珍贵食物和专门为它准备的奇贵无比的袍子?
这一夜,沐倾窈又没睡着,直到天快亮时,才模模糊糊地闭上沉重了好几夜的眼睛,他睡着后,某只雪白的肥球从桌子上幽幽地爬起来,宝二爷身穿大红色的小睡衣,居高临下地看着睡得不安稳的沐倾窈,半晌,摊了摊自己肥短的爪子······
我那么明显的暗示都给了你,你居然都不懂,猪头。那双肥短的爪子扯了扯自己的大红睡衣,这是它和主子约定,若是平安,便身穿代表平安的红色,这只猪头难道看不出本宠如此潇洒高贵玉树临风么?真是败给他了,太丢俺家主子的脸了,亏他还那么担心这只猪,作为与主子心有灵犀的本宠都不急,你老人家急什么?
这只肥硕的宠物貌似又忘了,那只是它主子和它之间的秘密,别人根本不知道它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更不可能知道它与自己主子之间的秘密,沐倾窈没有读心术,更没有读“貂”术,自然看不懂这只肥球的暗示。
宝二爷那双滴溜溜的眼睛盯着沐倾窈,眼珠子在他被子下扫了扫,那里隐约一个清瘦的轮廓,宝二爷低头,看了看自己越发肥硕的身材,有点良心发现。它吭哧吭哧搬出装饼子的盒子,跳进去一阵乱翻,半晌扔出几个字,在桌子上排好。这是主子要它学认字时命人准备的刻得有字的桂花饼,它排好那几个字,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哼哼,沐倾窈醒来一定会感激它!
于是乎,某肥得意地敞着个肥白的肚子在桌子上睡了,它还等着看明天喜极而泣的沐倾窈呢。睡到半夜这只肥硕的宠物有点饿,于是翻了个身,爪子习惯性的摸——它床边随时都准备得有零食的,摸到一块饼,顺嘴就啃吃了。
第二天早上宝二爷听见啊的一声,睁了睁自己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终于还是被沐倾窈的惊叫声惊醒了,诶诶,喜极而泣了诶!它看着沐倾窈的眼睛,随即看见两颗圆滚滚的东西从里面滚出来,那东西,似乎是叫眼泪的液体。果然喜极而泣了,宝二爷很得意。
半晌,沐倾窈低下了头,一只洁净修长的收捂住了脸。宝二爷怔了怔,风中凌乱,这家伙欢喜疯了?又是半晌,沐倾窈抬起头,眼中还有残留的液体,他眼神温柔慈爱的看着桌上的宝二爷,张嘴低声道:“可怜的宝二爷,你家主子果然没了。放心,我会代替你家主子永远照顾你的······”沐倾窈眼神很温柔,沐倾窈声音也很温柔,搞得宝二爷像是受极了宠爱,都有点飘飘然了。
诶?等等!宝二爷大惊之下抱起爪子爬起来,没了?它忽地转身看那几个字,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它排好的字明明是“他没事了”,为什么变成“他没了”?丫丫的谁把“事”字搞没了?宝二爷愣愣地站在那里,它忽然拼命地扬着自己的爪子,想要表达“少了一个字”的意思,偏偏它越着急,沐倾窈看着它的眼神就越怜悯。
“可怜的宝二爷,我知道这个打击对你来说太大了,但你不要因为失去主子而变疯了啊!”沐倾窈还沉侵在那几个字带来的震撼里面,怜悯又忧伤地看着它。
嗷——宝二爷嚎叫一声,无力地晕倒在桌子上······主子……我犯错了……我没能传递准消息……你赶紧回来啊……
就在沐倾窈抓紧将魏王的军队各个打击的同时,战事的格局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魏王的已经逼近了临海的先锋军队忽然发生内讧,先锋大人被自己的属下杀死在军帐中,几乎是顷刻之间,兵败如山倒,魏王的几十万先锋大军就这样败在了临海县守军的城脚下,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人看见临海县的城墙上,站着个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衣男子,他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眸,深邃而又沉静地看着城下的敌军。
次日,魏王在内陆城池华州郊野,同样看见了这一支本该在海岸西线的军队,与此同时他还看见了本该属于自己麾下的先锋军队,还有骑在马上那个带着面具的气质沉静的紫衣男子。当他看见那人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沉静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有在心中发出末日来临的哀嚎。那人,当真是世人无可匹敌。
沐倾窈醒来时,习惯性闭着眼睛等。周围很静,扬起唇苦笑了一下,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叹了口气,将被子拉了拉,拉到眼睛处,想要阻挡那些温热的液体。有什么东西轻抚在他的头顶,温温热热的气息喷出来,在他的颈侧打了个圈。
霍然睁眼,他还没来得及把被子掀开,眼前突然一亮,一只白净的手轻轻揭开被子俯下脸来,靠近他,低低笑道,“怎么又瘦了,倾窈?”
98无极之心(2)
那人绝代风华的一张脸凑近过来,热热的气息喷在沐倾窈的脸上和颈上,倾窈呆呆看着他斜飞的眉,大海一般深邃的眸,光泽晶莹的肌肤,看着他淡紫色的衣袖袍子和乌黑的发齐齐垂落在自己身前,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永远都是那么温柔优雅的笑,看着他支着肘睡在自己的身边,指尖轻轻划过他脸上的肌肤。
……迦楼罗!轩辕无极!
沐倾窈有点晃神,他愣愣地看着离自己的脸这么近的一张惊才绝艳的脸,精致的五官是一丝不苟的完美,沐倾窈风中凌乱了,他呆呆地伸出手,捏了捏离自己只差一厘的俊脸,低声地喃喃:“不会是鬼吧?”
“如假包换!”轩辕无极含笑地答,他大掌一收,将比自己小一号的手完全收入自己的手中,轻轻地揉捏着这只又瘦了只剩下骨节的手,这只为了自己变得多了许多茧子的手。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回来!!!”前一句温柔似水地轻轻呢喃,第二句变成了河东那只怒吼的狮子,沐倾窈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的确是哪个强大腹黑的男人,轩辕无极确实回来了,这个让他着急焦灼了半个多月的男子此刻正微笑着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身边,沐倾窈蹭地跳起来,光着脚披着发就往轩辕无极身上踩:“我灭了你灭了你!!!”
轩辕无极伸手,大掌包裹住踩在自己身上的光着的脚踝,轻轻一拉,那人就直直地倒下来——居高临下地倒在他的身上,沐倾窈脸色一红马上就要翻身爬起来,却有人更快地扶上他的背不让他离开,就着这个姿势一翻身,变成轩辕无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翻身的一瞬间将他连同自己一起裹在被子中,这一动作间,已经将沐倾窈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放在倾窈腰间的手顿了顿,上方的男人将自己的脸埋在倾窈的颈侧,闷闷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耳边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话说沐某人对上某太子,就算是百炼钢也会变成绕指柔,太子眉一垂,他肯定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就如此刻,太子叹了叹,他立刻就软下来。倾窈心口一顿,这闷闷的嗓音,这这这······这男人不是在为他难过吧?
沐倾窈将头埋在轩辕无极的胸前,嘟嘟哝哝地回答:“最近很流行减肥。”
轩辕无极看着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无奈的叹息一声,将他脑袋从自己胸前挖出来,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沐倾窈眼睛乱飘,飘来飘去就是不看上方的眼神灼灼的太子,那灼热的眼神就像要把他吞下肚一般让他脸红心跳,实在躲不过去就恶狠狠和他对视,“干嘛干嘛!这么久没见是不是觉得少爷我又帅了不少我知道不必你在夸奖了······”诶,心跳得好快,空气好闷,好热······
轩辕无极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将自己的手慢慢地伸向沐倾窈的脖子,沐倾窈惊得向后一缩,轩辕无极已道,“别动……我看看那道伤口。”
某人立即心虚了,垂下头不敢看上方那人灼灼的眼神,很小声地道,“……没真自刎啊……我刎着玩的。”诶诶,自刎的人是我,我心虚个毛?他还没有为自己心虚找个借口,轩辕无极将他轻松地一翻身,沐倾窈趴在榻上背对着轩辕无极。“你作什······”
还没有问完,啪地一声,他的屁股上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不是很痛,但是这种触感,真的很奇妙,沐倾窈一下子呆了,也忘了反驳,只双眼无神地看着轩辕无极。
轩辕无极抬手,啪的一掌便打在了他的屁股上,打了人还在雍容微笑,“叫你不听话!”见沐倾窈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屁股又赏了一掌,“叫你自杀!”
诶?为什么情节演变成这样?不应该是他诘问轩辕无极才对么?沐倾窈呆了呆,被屁股上那一点敏感的触感惊得跳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就往轩辕无极身上踩去:“叫你诈死!叫你瞒我!”“你才是混蛋,叫你诈死!!!”
轩辕无极手一抬将他的赤脚给捉住,顺手一带沐倾窈便飞到他怀里,手指一卡便将沐倾窈腰卡住,三个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顺畅,看得出来大概也演练了很多遍,而且最近沐倾窈瘦了许多,他的手不大,居然也就那么拢了过去。
“我没有瞒你……”轩辕无极深深吸气,抚着他及腰的墨色长发低吟道,声音是从未见过的温柔似水,好似要把沐倾窈这个从不让他放心的少年包裹在他的温柔中,“我怎么舍得让你担心焦急?你瘦成这样,还不得我花功夫把你给养回去?”
刷一下,某人白皙的脸立即红成了猴子屁股。
沐倾窈的眼睛飘啊飘,很奇怪地四处看了看,怎么不见那只爱主子爱到一定境界的雪雕?“你家的爱宠雪雕呢?”沐倾窈好奇地问,以往这个时候,那只宠物肯定会跑到主子面前与他争宠,此刻却看不见半个影子,奇了怪了。
轩辕无极手一伸:“请往墙角寻!”
沐倾窈好奇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只雪雕竟然穿着它一向最不齿的灰黑色袍子,蹲在墙角委屈地画圈圈。
“我以为我和宝二爷心灵相通,所以它会将我没事的消息告诉你。”
“告诉我个屁,他就排了三个字——‘他没了’,我要是被吓得英年早逝,就是它害得!”提到这个,沐倾窈又怒火中烧了,尤其是因为那丫的三个字,害他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居然在一只宠物面前掉眼泪,沐倾窈,你真有够衰的。
“它害得你流泪,他该受罚!”轩辕无极说着,却毫无预兆地靠近,沐倾窈朝后缩了缩,那家伙竟然手一收,又将他拉近。看着这张笑吟吟的脸,沐倾窈不自在地瞪一眼——
“干什······”沐倾窈张嘴,话还没问完,一张温温软软的唇附了上来,撑着他张嘴之际,那灼热的舌灵活地窜进了呆愣中的某人的嘴里。唇舌翻滚,极尽热情之能事地挑逗着沐倾窈身上的热火,紧紧地抱住他,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这一切,不过为放肆地发泄这些日子的思念。放开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沐倾窈,轩辕无极笑道:
“倾窈,这次收服魏王,你当功不可没,明日,随我一起去见父皇吧。”
99见家长
沐倾窈站在殿门前,心口怦怦地跳个不停,奇怪了,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人,连死都不怕的人,面对胡人大军来犯他眉毛都不皱一下的沐倾窈,此刻竟然会有一种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紧张······呃,他移了移脚步,大有若是一个不对劲就转身逃跑的冲动,脚步刚刚一动,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手伸过来拎住了他的领子。
温温柔柔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倾窈,父皇就在里面。”言下之意,某人想逃也不可能了。
沐倾窈尴尬地转过身来,讪讪一笑:“我想如厕—tot—······”
轩辕无极饶有兴趣地一挑眉,神色安稳,只是用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紧盯着沐倾窈,直到看得沐倾窈心里发毛才勾起人畜无害的笑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摇宫宫主,面对胡人五万大军进犯也不犯怵的淮州城城主,此刻······”轩辕无极的眼神隐约地晶亮,沐倾窈耷拉着脑袋,他就知道这男人总是忘不了他自刎的事,现在还拿来威胁他。只是只是,这个与那些面对千军万马的敌军都不一样嘛······“也会有紧张害怕得一天?”
听见某男的那句话,某个心灵受不得鄙视的娃骄傲地抬起头,一只公鸡一样瞪着某男:“谁!谁说我害怕了??”喊完话才觉得自己又被某人拖进了陷阱,果然看见某人瞬间晶亮的眼神,好吧,他承认这个男人无论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都很吸引人。
可是,他都没什么好说的了,为啥他还露出这样的表情?轩辕无极漂亮的眉微微垂了垂,漂亮的眉打了个结,沐倾窈一心惊,暗想这家伙又要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果然——“倾窈,我知道你现在还很紧张,还放不下心房。然······”
可是,某男垂下自己长长的睫羽,遮住眸子里的情绪,轻声地发出一声悠悠的长叹,“昨日御医禀报,父皇身体日益衰弱,我身为人子······”
沐倾窈心一惊,心疼地扯了扯轩辕无极的袍子,原来是这样,难怪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轩辕无极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还顾不得落在后面的云戟魈沐二哥他们,呃,这么说来,真的是自己太不识大体了?
“你你你······我又没说不去见你父皇,我来都来了······”沐倾窈低声地喃喃,表示抗议。好嘛,既然来都来了,就算是见家长,那就提头上阵吧,没错没错,比这个更惊恐(?)的场面他都经历过了,不过就是见一见轩辕国的国君,那有什么!!不过还好他身边还有沐二哥那个巧手,那个蒙古大夫可是好样的啊,即使不戴面具,他也有本事把沐倾窈变成另一个人——丫的人皮面具真是个好东西,否则还真不知道顶着“沐倾窈”的面孔如何来见一国之君!
轩辕无极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伸出大掌握住比自己小一号的手,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奇异地,沐倾窈心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好吧,不就是见面么,难道他还会把自己吃了不成?更何况那人还是无极的老爹!心里一静下来,两人就肩并肩等在殿外,直到轩辕陛下的贴身太监来通传,沐倾窈才跟着轩辕无极的脚步走了进去。
轩辕的皇宫布置其实和月圣国差不多,豪华大气,外面是大殿,里面才是皇帝休息的内殿,沐倾窈走进里间的内殿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洪亮的大笑声,好奇地伸出脑袋一看,就看见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坐在龙椅上,男人一身明黄|色龙袍,脸上很少的皱纹却是遮不住那一身华贵的气质和风采,长相和轩辕无极有四五分像,那人看见他们进来,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地看着他们。
父皇身体日益衰弱······沐倾窈的眼角下意识的抽了抽,怎么看,都感觉不出御座上那人年老衰弱好吧,反而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倾窈转过头看着某男,某男神色温和依然带着温暖高贵优雅的笑,眼神坦荡完全看不见骗了人会有的心虚和内疚。说起来,在这一点上他永远不是轩辕无极的对手。
“你就是勾引朕的皇儿云摇宫宫主?”老皇帝一开口,着实是吓到了殿里不少人。
100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果然是轩辕无极的老爹,就是性格也一样强大无比,但是比他更加强大的,是他的儿子轩辕无极,只一句话,就让老皇帝从御座上摔下来,让宝二爷从他的肩上掉下来,果真是无与伦比的强大啊。
沐倾窈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拉着自己的这只修长的白玉一般的骨节分明的手,很适合弹钢琴的一只手,也是很温暖的一只手,都说一个人的手温暖的话可以知道这个人性子,也很温暖,当然是对沐倾窈很温暖,对其他人,沐倾窈就不知道了,比如说——情敌!
面对着大喇喇地坐在府门前的云戟魈,轩辕无极微笑,微笑,笑得温文尔雅牲畜无害,但只有沐倾窈知道,这个男人露出这样的笑容的时候就是他要算计别人之前,沐倾窈抽出自己的手,轻飘飘地,捕捉痕迹地移动脚步,他要离这两个男人远一点,云戟魈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可不是随便能应付的,呃······可是云宫主为啥要生气?
无极太子看着空了的手掌,挑了眉,却笑吟吟地看着府门前的云戟魈:“我得招待下贵客。”贵客自然是双臂环胸大喇喇地坐在府门前的云戟魈,还有另一边抱胸看好戏的沐承风。瞥见另一边的沐承风,沐倾窈的头皮麻了麻,他利落地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隐约中好像看见天边外一个天雷炸下来,火球一蹦一蹦在空中乱弹——群魔乱舞。
两个已经是炸药库,三个那是什么?欧洲火药桶?自古以来王不见王,如果王见了王,会是什么后果?王灭了王?王吃了王?王宰了王?沐倾窈心里打着小九九,不会吧,好歹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名银(名人)的涵养啊礼节啊假面具啊太极推手啊什么的才是最擅长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是市井莽夫,不会是轩辕无极云戟魈沐承风。
“贵客远来,有失远迎啊哈哈!”沐倾窈还没想清楚,云戟魈一声朗笑便传了来,沐倾窈身子抖了抖,自动站得远离那三个欧洲火药桶,就连一向冷漠淡然的云戟魈都失常了,呃,更何况本来就不太正常的沐二哥?
与此同时,沐倾窈的眸子一斜,看见云戟魈站起身,“豪爽而大度”的大步上前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轩辕无极,道,“殿下好?前方战事可好?殿下百忙中怎么得暇莅临此地的?不是应该在南疆穷追叛军吗?”呃——沐倾窈的嘴角抽了抽,云宫主你可不可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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