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山河赋第75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山河赋 作者:rouwenwu

    情,不问晋王之错,臣感恩戴德。”  “晋王年来在外,王傅难以朝夕询问,有疏漏之处,也只是有错,不成为罪。若要问罪,当是那两个陪伴晋王的女官的错。”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南安侯齐霜大人呢?”  拂霄愣了一下,喃喃道:“陛下没有说。”  “陛下日理万机,没有顾及是正常的,大司寇也忘了么?”  “王傅……国家正在多事之秋,息事宁人如何?”  水影把筷子一放:“这才是状元此来的目的吧?”  拂霄离开秋官上狱的时候天色微暗,狱官点头哈腰的陪着这位琴林家新一代最杰出的女子,说话间看到日照在狱卒带领下过来,两人遇到遥遥一点头。  “王傅夫时常来探望么?”  狱官摇摇头:“那便是少王傅的夫婿……闻名以久,第一次见到。”  “原来半个月都不曾来探望?”  “来的人极少……”狱官掰掰手指:“除了您之外也就是芦家的当家来过几回,西城家大小姐的夫婿来过一回,还有就是晋王府的女官们来过几次送东西,再没旁人。”  拂霄点点头,神情更显得疲惫,旋即上马回府。  琴林家和西城家一样,册封侯爵,某种程度上也和西城家一样,那就是家主与自己同胞的几个姊妹感情莫逆,始终住在一起,这一点上,卫家就难以相比了。拂霄进门遇到自家几个姊妹,分别打过招呼,径直往映雪那里走,那几位小姐扭一下身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什么下贱出生的东西,那么个神气劲,真以为琴林家是你的了。”  拂霄的步子微微一顿,却连头都没有回继续往前走,身边的侍从不平的“哼”了一声,被主子一瞪眼缩回去剩下的话。  映雪与叶芝两姊妹正在一起说话,拂霄上前行礼,映雪笑吟吟的让她坐下,并叫人端参汤过来。拂霄第一句话便是:“姑母,娘,孩儿今天去秋官上狱了。”  映雪脸一沉:“那人明天就放出来了,你去做什么?算她福气,又给她逃过一劫。”  “孩儿去请少王傅莫要在追究,息事宁人罢了。”  秋官上狱中,那人舒舒服服吃完饭放下筷子喝过茶才对她说:“这件事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追究,不是卖你状元的面子,也不是怕琴林家。我是看在正亲王殿下得分上,不想让殿下麻烦。”  她深深吸一口气道:“姑母大人,我们琴林家若论真才实学是比不上卫与西城的。就连黎安家,璇璐、萦夕、康、碧这几个各有成就,她们几个我们都是见过的,有文有武,品行也好,将来都是中流砥柱。我们家能有今天的地位,能够将六官官长的一半握在手中,全仗了圣上出于我们家。  “我们琴林的盛衰存亡是和今上连在一起的!”她说,若是改朝换代,比如说清扬登基,那几家照样能高官厚禄、子孙荫封,我们琴林家只是淡漠都算好的,说不定全族被灭,步上兰台的后尘。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保全圣上,将那些叛匪一一剿灭,而不是在给自己树敌了。  她说:“姑母大人,您和母亲大人费了那么多力气来处理凝川的事有什么好处呢?圣上杀了晋王,对我们琴林家就有好处了么?晋王会反叛么,就算反叛了,能成功么?您杀他有什么意思呢,还白白激怒了丹舒遥,万一他们父女担心被牵连去投靠了清扬或者茨兰,我们是给自己招惹祸端啊。”  这一夜,琴林拂霄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一遍,说的那姊妹二人脸色由青转白。直到深夜拂霄才告退,外面亲信迎着问进展如何,她疲惫至极的叹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  好书尽在  下篇 第三十三章 风云激荡 下  (起2x点2x中2x文2x网更新时间:20061212 13:04:00  本章字数:8101)  拂霄来后的第二天水影果然离开了秋官上狱,少司寇看看迎接在外的那些人拍拍胸口庆幸自己有见识,没有跟着那利欲熏心的上司去折磨人。水影和日照夫妻重聚自然是别有感受,却没有立刻回家,先到晋王府换过衣服问了半个月积压下来的事,尤其问晋王状况,有没有书信等等。待到王府事务处理的七七八八已经快到晚膳,她穿上朝服直奔皇宫慈心殿。太皇太后紫千帆正要用膳,听人来报高高兴兴命赐膳。于是昔日的女官长在太皇太后的餐桌边侧着身子坐下陪说话。紫千帆一句不问坐牢的事,水影也半个字不提,只把出事前定好的进宫讲授的事提起,重新定了时间确定了题目。紫千帆对这个在自己儿子身边陪伴了好些年的年轻女子倒是很喜欢,他也听说过那些女官长与皇帝有染的传闻。他是最奉行正统规矩的,自然听不得,当年把儿子爱纹镜叫来询问。他那当皇帝的儿子哈哈大笑,然后说:“太后莫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朕若是喜欢一个女子,早就将她册封为妃。朕是皇帝,怎么会去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紫千帆听了非常满意,从此不再过问,见水影将后宫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对皇帝的心思掌握入微,尤其是儿子生病那些日子,衣不解带的侍奉,对这女子也就没什么意见。  紫千帆地位虽尊,但他恪守后妃不摄政的规矩,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情也淡漠,儿子的事尚且不随便插嘴,到了孙子辈那是爱做什么做什么,平日里来不来请安也但看儿孙的孝心,一切不强求。偌娜即位后,皇太后像是要弥补深宫幽居的遗憾,对政务指手画脚,琴林家一日比一日权势滔天。这世上的人总是趋炎附势的多,皇太后身边逢迎拍马的每天都有几十号,皇太后倒不见得有感觉,直把她身边的典瑞、司宾、太府养得肥肥的。莫说见面,送上来的东西想要在皇太后面前晃一下都要塞几百两银子给下面人。而幽居深宫的紫千帆则门庭冷落,他不喜欢给自家人争取什么,爱纹镜在位的时候紫家都没从他这里得过什么好,更不要说偌娜登基后。即便有那么两个想要换换门路的,想到他这个性格也就打了退堂鼓。就连本家的紫千,一年都不会到太皇太后面前去一趟,前一回还是眼看着要出事才想到这位家族的老前辈。  然而水影不管在不在宫里每个月必定到紫千帆那里去一趟,但凡太学院东阁放假,便赶晋王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且嘱咐他若是太皇太后留就住一两晚等等。晋王最听话不过,紫千帆正嫌深宫无聊,有个孙子辈承欢膝下聊遣寂寞。晋王读书也认真,许多地方和紫千帆投缘,祖孙两个在一起下下棋,或者闲坐说前朝,倒也是一番情趣,如此时间长了,紫千帆嘴上不说,心里对晋王疼爱有加。这一次琴林家给晋王扣了个里通外国意图不轨的帽子,明摆着是要晋王的命,太皇太后一听说就发火了,更有秋水清几个女官在旁边煽风点火,紫千帆一捉摸“哦,你们和一个朝臣怄气就要我孙儿搭上性命啊,想也别想。”  水影这一夜住在慈心宫,她到太皇太后这里走这么一遭,算是给这件倒霉事做了个了断。紫千帆这条线她花了十来年功夫经营,这还是第一次用上,索性让人知道“我水影不是只有花子夜能帮忙,找我的麻烦,先问问太皇太后乐不乐意见到。”紫千帆这日心情不错,还给她介绍了一个人,夜里听琴时指着旁边侍奉的女官说:“这孩子你调教得不错,伺候本宫尽心尽力,不过圣上御书房缺一个人,明儿就过去了。”水影定睛一看果然是熟人,自己当女官长时教导过的下位女官,西城家老九的次女,生在五月里单名一个芍字。刚进宫的时候也只有十二岁,怯生生的总做错事,她在这孩子身上没少费心思。如今十余年光阴,已经是能独挡一面的女官,神色平和举止从容,仔细看言谈举止间还能看到自己年少时的痕迹。她还记得此人和玉台筑感情很好,洛远还说她五六岁的时候就圆滚滚一团喜欢跟着玉台筑走,筑哥哥筑哥哥的叫的亲近。仿佛玉台筑出嫁的时候,那家的九姑是送了极重的礼的,她的大姐就在鹤舞当官,应邀参加了婚礼……  紫千帆介绍的时候就见西城芍笑吟吟的神色奇怪,果然晚上刚刚躺下这女子便来敲门,说明儿就要去伺候皇帝,这御书房侍书的职务并不好当,心里忐忑不安,想请王傅指点一二。  水影这才知道她在秋官上狱“休养”的这半个多月外面又是一轮天翻地覆。首先,宋次兰在东面又打了一场大胜仗,这一次成为牺牲品的是琴林卓,映雪的三女儿,也是她唯一明明白白嫡出的女儿。琴林卓当年因为三番五次触犯水影最终恼了花子夜,将她丢到外头当了几年知县,好不容易回到京城积习难改,什么职务都做不好。映雪见她连连闯祸,加上花子夜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映雪整天担惊受怕,最后一狠心让拂霄带她到军前历练。琴林卓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拂霄敬畏三分,姊妹感情还相当不错。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那琴林嫡系的娇贵脾气一点不改,和母亲一样,眼高于顶任性妄为。拂霄在凛霜的时候还好,她一走这位大小姐没人看着立刻出事,不厅上司调遣擅自出兵,在藏龙谷被茨兰的部下打得全军覆没,自己身受重伤,半路上就咽气了。  南面,苏台迦岚领了圣旨后并没有像当年那样迅速出兵,而是开始不慌不忙的“整备兵马”,既然要整备兵马当然需要军需粮草,鹤舞的领主一伸手“清平关的军械粮草给我一些吧。”这一次,映雪倒是没有为难,命清平关按需供给。  西城芍说罢这些又问这个侍书女官如何当,水影何尝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西城家和苏台迦岚之间的关系交错的越发复杂了,玉台筑不用说,西城芍的大姐、小妹还有嫡亲的姑母也就是西城家的七姑奶奶都在鹤舞。苏台迦岚的举动直接关系到他们家族的兴衰存亡,到底是把将来押在迦岚身上还是押在皇帝身上,或者这位鹤舞领主会不会一辈子安分守己,这才是西城芍三更半夜跑来真正想要问的东西。  然而,这个时候她还不想为西城家做选择,她微微一笑:“御书房侍书无非是为皇上捉笔,我记得你文采不错,小心谨慎便是。侍书不同于女官长,只要照着皇上的意思起草公文,至于公文的内容不需要评论,尤其记住,看到的看过便好,万万不要到外头传播。侍书官,唯谨慎克己而已。”  出狱后第二天中午才告辞太皇太后,出了宫下人问去哪里,内心里挣扎了一番正要说回王府,就见秋水清朝她这里过来。她淡淡笑着迎上去,却见秋水清脸色沉凝,目光里带几分怨恨,她心里快速想了一番硬是没想出这些天哪里得罪了秋水清。秋水清七月里,也就是西城家的老三服礼后两个多月,两人正式完婚,如今还在新婚燕尔中。她的夫婿容貌清秀,倒是照容三个孩子中相貌最好的,又年轻柔顺对她早有憧憬,照理说应该是蜜意怜爱的好日子中,怎么摆出这么个脸色来见人。  秋水清上来一声不发,挽着她的手往僻静地方走,一直走到一处亭子里,跟随的人都在假山下听令,这才听她冷冷道:“你和织萝怎么回事?”  她愕然地看着对方,心说这算什么问题呢?那次织萝深夜摸到她住处,吐了口血,她诊出原委用药调理,几天后这青年也就恢复了些,笑吟吟的在她面前撒娇。待到她夏休结束回王府,织萝收拾东西也要回长林班。水影在医术上虽然远比不上昭彤影,可对她家祖传那几样东西的药性很下了功夫,知道织萝看似没事,实际上身子已经被掏空,一日日衰弱下去。要他留在自己家中休养,那青年笑吟吟的说不要紧,又说自己这些年野惯了,没有当大少爷的命了。  水影知道他对自己沦落风尘之事其实非常在意,他自己笑吟吟的吊在口上说可以,要是别人一提他就觉得人家在看不起他,纵然不说心里也有疙瘩。这就像她当年为了安身保命贴上花子夜,是绝对听不得旁人提的,便是没有恶意,她听在耳里也变了味。对织萝劝了一句也就随他去,此后没多久自己入了秋官上狱,如今也不知道这个迷恋着织萝的人没头没脑来说什么。  “别和我装样。织萝他……他明明在你府邸里藏着,连舞也不跳了,谁都请不动,也亏得长林班那个混帐还替他编瞎话。”  此话一出水影就变了脸色,秋水清还真得很少见她这样心绪变化,一时不知说什么愣在那里,便那么一愣间那人转身就跑,连风仪也不要了,一路小跑着出去。这一下,秋水清的脸色反而比刚刚正常了些,秀眉微挑,心道:“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水影越是紧张她越觉得这两人并非男女艳情,真要是艳情,她能不顾颜面迎娶日照算得上情深了吧,也没见露出过这种紧张神情。如此想想越发的奇怪,皱着眉换来一个亲信让她到少王傅的宅邸去打听一番。  水影几乎是一路飞奔回家,下人接了主子,日照也一路小跑出来,她上前劈头便道:“织萝是不是又病了?有多久,为什么不早说?”  后来才知道织萝是某一天中午自己摸到这里来的,进门就大口大口的吐血。幸好管家见过他知道是自家主子的客人,伺候他住下张罗着找大夫。大夫过来一看脸色就变了,说这位小哥是怎么搞得,年纪轻轻身子完全败坏了。又对管家说看这小哥细皮嫩肉象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和从小没吃没喝天天做苦力受虐待那样的惨败身子,外面看还算好,内里千穿百孔,到底还能不能调养过来只有听天意。  当大夫的一直到走回家路上看到一个戏班子抗着家什经过才想起,那容貌秀美的小哥儿不就是红遍京城的那个织萝么。当初自己跟人一起去看他表演也被那孩子的风姿迷的恍惚,被人笑话说那人儿一夜千金不是平头老百姓碰得起的。大夫撇撇嘴“原来是他,难怪年纪轻轻身子就败了……”  管家留下了织萝也不知怎么办,见他一口口的吐血,深怕一个不小心死在家里如何是好,忙叫人准备马连夜赶到锦绣书院去见日照。日照那时正为水影的安危心烦意乱,听到这么个信息更是焦虑,连忙请了假赶回去,算到这天已经整整七天,终于前一日织萝病控制住了,这天早上还坐起来吃了一碗稀饭小半只春卷。  水影见了他问过情况,没说几句话织萝又显出倦怠之色,可又不舍得睡,趴在床上手拽着水影的衣摆,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忽然将头放到水影身上,低声道:“姐姐,我要是死了你会为我报仇么?”  “哪个害你的……”  “苏台清扬……姐姐,你会为我报仇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揉揉青年的头发:“我绝不投靠苏台清扬,死也不投靠,好么?”  织萝在她身上,满意地叹了口气,小猫一样抓着她的衣服睡着了。  水影到织萝睡熟才小心的抽身,走到外头深深叹一口气,也不知哪里来的烦闷,忽然道:“照,京城住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走……”  “找晋王去。”  她倒不是一时兴起的念头,在上狱里的那些日子细细思考,心说晋王这件事从齐霜狗急跳墙一样的举动来看,只怕已经快要成了。昭彤影那样的人明知道这件事一旦成了他们这些晋王府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居然一点信都没过来。说她疏忽那绝不可能,只能是动了杀心。  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当年丹绫那场叛乱被她用先皇遗诏压了下去,弄得个个都担心先皇还有什么东西藏在她这里。她晋王府的住处被人偷着翻了好几回,她回回都发现了,只当什么不知道,心说偌大个地方她就是傻了也不会把要紧东西放在自己的住处。就连昭彤影也试探过几次,纵然是她也怕将来万事俱备忽然冒出一个先皇遗诏纵然成功了也免不了篡逆之名,更不要说她那主子迦岚也是个重名声且孝顺的。昭彤影离开京城的时候又劝了她几次,无非是要她跟着一起走,都叫她拒绝了,只怕让那人下了狠心“不能用之即杀之。”  日照看着她低声道:“当真?”  “嗯。一直我不想走,一来是不想去求人,苏台迦岚从没看我顺眼,如今再去寄人篱下,只怕更容易受气,她也不会当我稀罕。二来,那个地方已经有了昭彤影,秋林等也都是一时之选,也显不出我的手段。不过……”她脸色一沉:“京城里留下去太危险,我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有了他……”回头看一眼织萝的房间,冷冷道:“罢了,寄人篱下也罢,至多是多花些力气而已。”  水影是说做就做,恰好那个时候皇帝听了拂霄的劝告下旨令晋王回京。水影也装模作样的写了一封信通过驿站加急送到鹤舞,信上以少王傅的身份把晋王狠狠骂了一顿,让他立刻回京向圣上请罪。九月初,明州的回信来了,是苏台迦岚代替晋王的答复,洋洋洒洒一大篇,对着皇帝当然用辞谨慎,言语恭敬,但是意思很简单就是三个字“不回来!”皇帝一看就把折子摔到地上,对着正好在旁边的拂霄道:“卿看看,卿看看——苏台迦岚她还当朕是皇帝么?晋是朕的兄弟,朕封的王,他要娶要嫁都要朕同意,可那个混账说什么,要与南平交好,与什么长川公主联姻……她一个鹤舞的领主有什么资格为朕的兄弟主婚,而且是与异国联姻,她这不是公然谋反又是什么?”  拂霄捡起折子,看了一遍,低声道:“陛下,若是能与南平交好对于我们安靖来说绝非坏事。迦岚殿下或许有异心,可只要陛下永远在凰座上,不管迦岚殿下什么居心,与南平交好的好处还是由陛下来享受的。南平将公主嫁给晋王,必然是要与安靖交好,而不会满足于和区区一个鹤舞交好。”  “南平那些蛮子有什么道义,反复无常之辈。”  “南平若是背叛了,盟约不是陛下订立的,正好以此问罪于迦岚殿下。”  偌娜“嗯”的一声仿佛对这个建议还有些兴趣,拂霄忙凑上去嘀嘀咕咕一番,皇帝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平日看卿忠厚老实,没想到也有这样的计谋。”  经过这番对话,偌娜对晋王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有人悄悄通报给水影,那人冷哼一声暗想:“你再动杀心啊,谅你也不敢把晋王一起拉进去犯这个触怒圣意的罪。”同样是不回来,同样是和凝川成亲,这道折子是迦岚上的,将来所有事都往这位鹤舞亲王那边推。她初时担心昭彤影为了除她去诱骗晋王自己来写这拒绝回来的折子,那晋王才真的是不奉旨意有叛逆之心,皇帝一怒她罪上加罪逃都逃不掉。可这件事担心也没用,那人真要她死既是晋王乖巧懂事不做这种傻事,她干脆把圣旨扣下冒充晋王的口气回复能拿她如何?她只能寄希望于迦岚顾念手足之情,不要让这年少的兄弟去担叛逆罪名。  这边迦岚的折子一到,转天水影就找机会到皇帝面前去打探。虽然被拂霄劝了,偌娜对此事仍十分不满,忍不住挖苦起来。水影就怕她乐呵呵的不介意,越愤怒越好,忙跪下请罪,自然把一切都往迦岚身上推,无非说晋王年少容易被欺骗,迦岚殿下或许要扣押晋王当人质等等,总之一个目的——让她亲自到鹤舞去一趟把晋王接回来。  倘若这个时候琴林家的人有一个在这里,水影就休想走,那家人也不是聪明,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她唱对台戏。可偌娜不是心思缜密之人,做事全凭兴致,水影态度恭谨诚恐诚惶皇帝看了开心,一点头——准奏!  水影就等这句话,谢恩后跑回家一刻不停准备行装。织萝的身子几天调养下来已经能下地,刚一好吵着要回去,这一次她坚定的拦住了,说你别走了,跟着我一起去鹤舞吧。织萝当即变了脸色,两个字“不去!”他那日昏昏沉沉的时候说清扬害他,又要水影替他报仇,说完了昏睡过去,醒来后模模糊糊好像有那么件事也不清楚,水影和日照进进出出也不提起,只当自己是做梦。此时脸色沉沉的说了这么句话,水影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道:“迦岚殿下与苏台清扬不同的,她做不出向人下毒这样的龌龊事。”  织萝一愣,这才知道那些记忆并非做梦,那么后面撒娇的要人报仇之类的话想必也是说过的。他平日在恩客那里娇媚无比,撒娇耍赖什么都做,可自家人面前反而很少撒娇,想到那日举动脸上微微泛红。过了一会儿喃喃道:“姐姐什么都知道了……”  “是啊,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看漓没得到的东西你却带出来了,是么?”  织萝犹豫了好半天终于点点头,然后一抿唇:“她逃出去的时候偷走了娘带的信物,不过这个没用的东西,在家里长到那么大到底哪一个才是千月印信都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娘让我带上真正的,免得她带了人回来抢。”  水影苦笑道:“娘也真是,我看漓做不到那个地步。”心道,漓说到底还是老实人,织萝这孩子虽然伶俐,毕竟经历还是少了,只要耐下性子不难哄他说出实话,漓和他处了那么久不但没问出来,还把这孩子吓得不轻,可见果然是没用。  她知道织萝这几句话半真半假,自己的母亲让他带走印信是真,可那个理由八成是编出来的。真实情况只怕是让他到外头看看,看看他那两个姐姐,千月家的双生子,到底哪一个有资格延续家族。  “遇到秋水清之前,你和漓一起在和亲王那里住过吧?”  他又点点头,随即道:“那个和亲王,表面上和和气气的,骗尽了天下人,连漓也骗。漓还真以为那人对她信任有加,真正看重她的本事呢,实际上啊,让人偷偷翻我的东西!他们以为我瞧不出来,哼哼!我不爱住了,让漓和我一起走,她偏不肯……还……”说到这里眼圈一红,转开道:“我就跑了出来,可没跑多久就吐了血。”  “她暗地里在你的饮食里下毒了吧,你不跑她自然会暗地里隔三差五偷偷在饮食里放解药。这个人啊……”苏台清扬永远做不到用人不疑,偏爱用一些不上品的手段控制人,她便是看不上她这一点。虽然是个英才,可跟着这样一个人做事,将来生不如死。  织萝冷着脸道:“她觉得我要回去求她,想也别想。我宁可死也不回去被人当人质,看着人脸色过日子,高兴了给你一颗解药,不高兴让你疼死。我有寒关玉……”  “织萝——”她不忍心听下去了,想到秋水清救起他时候的情景,身无分文,他是千月家的人自然知道没有其他药物辅佐,单用寒关玉无异于慢性自杀,依然选了那条路,当时情景何等绝望想想都让人心寒。  他沉默了一会,又娇笑起来:“姐姐要不要那个寒关玉?”  她嫣然道:“放在你那里就好,我不稀罕那个东西。”  姐弟二人说到这个地步,到底织萝走不走还是没有定论。不过关于日照,水影有自己的打算,她让日照先不离开,继续在锦绣书院教书,等她到鹤舞安顿下来立稳了脚跟再接他。一来夫妻两个一起走,别人看着太明显的是去逃命;二来,她也顾怜日照费了极大力气才进了书院,若是没几个月就走未免侮辱了锦绣书院,也浪费了日照的心血。  到了九月初八,所有的事都安顿好了,织萝又有两天夜不归宿,家人说某天门口停着一辆车,织萝少爷一出门就被车上的人拉住说话,然后跑回来说要出去让大家不用担心等等。问了车子的细节,水影也只有摇头嘀咕两声“孽缘。”  八日水影最后安排了一下晋王府的事便回到自己家中,日照已经在那里等着,虽然没什么事了还在忙里忙外。两人成亲后本来就聚少离多,如今分别更是千山万水,都格外感伤。夫妻坐在一起无非是相互嘱咐,从穿衣吃饭一直到如何观察时事怎样才能平安脱险。刚吃过午饭管家来报说有访客,到前厅一看吃了一惊,一身便服坐在那里喝茶的正是苏台朝廷的第二号人物——苏台花子夜。  水影前两日专门到王府去过一次,对花子夜说如今拂霄的计划都很好,只要能够照着去做应该能将形势稳定下来,至于再往后,那就各自看才华胆略,且尽人事听天命了。又说朝廷中其实人才济济,并不逊色于清扬、迦岚,只要皇帝能够好好运用,且用人不疑,以皇家正统平定叛乱重整山河并非难事。至于他花子夜,关键是把握好两件事,第一就是军权不能失,京城三营和五城兵马司、禁卫军一定要掌握在可信的人手中。清扬和迦岚都在京城埋藏有人,不过真正死忠的其实有限,多半都是墙头草,见风使舵。这些人不用急着除掉,除也除不干净,只要军权不落到他们手上,就不用担心。西城照容母女、卫秋水清、黎安康、丹夕然,这些都是忠诚于朝廷的人,绝非利益可诱,是值得重用托以性命之人。她一个个数过来,花子夜不断点头,算算也嘱托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出现于此。  “殿下——”她轻轻叫了一声,挥手让下人退出,走到他面前坐下。花子夜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殿下所来何事?”  花子夜看看她,看看茶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道:“影,你真的要抛下本王……”话音未落,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水影一惊,站起身靠近了他,低声道:“殿下——”刚说了两个字,花子夜一把抱住她,埋首在她怀中,一边哭一边道:“不要走,本王……本王怕的很,不要抛下我……”  好书尽在  下篇 第三十四章 沙场明月,塞上风尘 上  (起8d点8d中8d文8d网更新时间:20061218 8:47:00  本章字数:6558)  九月初,苏台迦岚终于在明州正亲王府临盆,消息传到定水关已经是八天后。昭彤影一身铠甲立于城头,听到军士来报,忙问“是公主还是王子?”报信的一脸喜气:“是龙凤胎,长为王子,幼为公主!”昭彤影眼睛一亮,旋即大声道:“通告各营,迦岚殿下有继承人了,我们鹤舞有了少主人了!”  一时之间,军营之中欢声笑语,军前禁酒,将领们举一下水壶:“以水带酒,庆贺公主降生。”  昭彤影说:“我们打一场胜仗,作为贺礼!”一呼百应,声音一直传到城外数里。这是,昭彤影率领的鹤舞军队已与南平叛军短兵相接了数次,场场皆胜,前锋已逼近南平萧关。南平叛军与黎安永约定了里应外合,从定水关进入,劫掠植桑平原。南平叛军与皇师相持已久,叛军控制多为南平游牧区,又不擅经营,去年天旱冬季少雪,春来天朗山融雪甚少,高原旱灾,叛军的补给便岌岌可危。苏台清扬看出这一点,故而收买黎安永,让南平叛军劫掠植桑,以此牵连鹤舞兵力。  南平叛军哪里知道自己当了别人的棋子,只以为贿赂黎安永终于有了成果,黎安永还一本正经和对方说“如今我背叛了苏台,不能在母国久居了,等你们夺了皇位,让我在南平有一席之地。”叛军首领之一,某个部落的首领拍拍胸口叫他好兄弟,说等我们的了皇位,你就是南平的大将军,万户侯。  南平叛军三个部落集结了一万多骑兵,兴致勃勃来到定水关,果然一路行来没遇到任何兵马,细作打探也说城内好像没有防备。叛军领军的将军便是辽朝元,他和苏台打交道次数多,也学会了一点细心,说苏台那群娘们诡计多端,行到定水关外先派细作混进城,又招百姓中收过钱的暗探,都说没有看到大军,细作回报也说城中一派安详,看不出特别。他这才放心进军,夜里到了定水关下果然城楼上灯火稀疏,士卒三三两两站姿都不标准。到了南门摸过去果然城门没有关死,他一声令下三军发动,破城而入。  辽朝元的得意到这一刻也就结束了。  前军刚入主街道准备放火抢劫,后军还有两三成在外头,忽闻一声炮响,城门上顿时亮如白昼。辽朝元还来不及叫一声“不好”,但见两旁屋顶上齐刷刷都是弓箭手,箭如雨发,后面也是杀声一片,顿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辽朝元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正在骂苏台人果然狡诈,黎安永居然欺骗于他,到了城门口正在砍杀听到城楼上一人高呼“辽朝元,你抬头看看——”  他仰头观看,但见城楼上一人粉甲白袍,火光下眉目如画,旁边推出一人五花大绑正是与他们密谋的黎安永。  这一仗可谓惊天动地,南平万余骑兵折损近半,辽朝元也是勉强逃出,身中两箭,丢盔弃甲。昭彤影带兵亲自追击,一路上连战连胜,辽朝元出道以来未曾狼狈至此。  与此同时,鹤舞军万人出玉珑关奇袭萧关,南平那些叛军头目与黎安永密约,知道他素来是鹤舞最高的军事官员,整个鹤舞边关防线都在他掌握中,何曾准备苏台军队的袭击,自然也是丢盔弃甲,一路逃窜。  鹤舞军占了萧关后并不进军,反而井然有序的撤退,南平叛军仓促间集结了所有预备的骑兵浩浩荡荡杀到萧关早已人去楼空。而真正在前线吃紧的辽朝元迟迟得不到援军,到了九月初九,万余军队只剩不满两千,人困马乏,被困于飞鹰峡。  昭彤影要用苏台清扬勾结外敌一事破坏这位和亲王如日中天的声明,让自家主君师出有名,便要有充足的证据。黎安永确实是一个证据,可还不够,毕竟是鹤舞自家人,说出去不够分量。她要生擒让苏台军队望而生畏的猛将辽朝元,一来为邯郸蓼和扶风那些惨遭劫掠杀害的百姓报仇,二来,这才是一个能够指证和亲王且够分量的人。  十一日,昭彤影与南平皇师会师于南平长琅川。南平叛军偷袭不成反而被昭彤影下了套子,打得落花流水,萧关一战更使叛军布兵乱成一团,宛明期称势而起,几路兵马同时进军,一举夺回大片土地。反叛的部落中一部族长都战死阵上,便死于宛明期的得意门生辽思鸿之手。  两军会师,昭彤影轻骑前往,将士们纷纷劝阻,说万一南平皇帝包藏祸心,不可不防。昭彤影哈哈一笑说:“宛明期还在吧?”众人莫名其妙互相看看,说没听说宛明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笑道:“这就是了,只要南平宛相不倒,彤影此去绝无危险,莫忘了宛相的千金在我鹤舞境内。”  驱马前行,但见远处烟尘滚滚,人马飞驰,转眼已到近前。对面马上一人高喊:“来人可是苏台昭彤影将军?思鸿奉南平大宰之命前来迎接。”  两边各自下马快步上前,昭彤影但见这个自称思鸿的男子三十上下,气质沉稳,身材在南平而言略微消瘦,容貌算不得出色,但还看得过眼。  辽思鸿也看此人,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心说“世间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忍不住多看几眼,目光在昭彤影脸上留恋不出。昭彤影从小被人用爱慕眼光看惯了的,当下落落大方,还眼波流转的瞟过去,居然让这个南平青年不敢直视。辽思鸿暗道:“这般绝色之人便是在松原大捷打得乌方精锐全军覆没,与南平第一猛将辽朝元激战十数次场场胜利,直到将辽朝元逼到丢盔弃甲只身逃命地步的名将么。”  辽思鸿按照南平迎客的礼节向昭彤影敬酒,两边寒暄几句,他笑道:“今日思鸿还有一份礼物送上将军!”说话间手一挥,身后将士朝两边散开,后面推出一辆囚车,其中坐的正是辽朝元。  苏台与南平叛军这一战,对鹤舞以及南平皇室而言意义都远在战争本身之外。在南平皇室,不但不动声色的借用了鹤舞之兵让叛军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更在叛军自挖坟墓狼狈不堪之际调动兵马结束了与叛军半年之久的对峙。而对宛明期而言,最大的收获自然是女儿有了一个好归宿,而且让在南平声明颇盛却心性不稳,并手握兵权的辽家受到重创,辽族权力落到了对皇帝忠心耿耿,且对他的政治取向坚定不移的辽思鸿手中。其中,凝川与晋王的婚姻是他最高兴的,他知道自己不管有多么丰富的理由,毕竟是背叛了母国,而且引敌军侵犯故国劫掠同胞,想要被原谅是不可能的。他此生早已不报重归故国,但凝川不同,他当然想要看到自己聪明可爱的女儿在苏台生活,而不是在南平依附一个男人委屈过日子。凝川这一回归,对那个嫁给皇室便无法无天的前妻应该是致命打击,他不要那个人死,或者说让她死未免便宜了她。他要看她对着曾经被自己抛弃的女儿和前夫低头,要她此后的日子战战兢兢生不如死。  可要说得意,却是辽家这件事。这一家子在这场变故中的每一个变动都牢牢把握在他手中。辽朝元叛乱之初,辽绛琛猝不及防,诚恐诚惶到皇帝面前来请罪效忠。可真的把他放出去,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果然不安分起来。这家子原本就不喜欢皇帝的政略,他故意摆出要夺辽族权力甚至要灭他们全族的样子,辽绛琛果然动了异心,和思鸿说既然逃出了京城而且宛明期那个苏台叛臣蛊惑皇帝,分明就是想要让我们南平亡国。他说我倒是不同意那些叛军要重新恢复选王制,但南平正道绝不能学那些娘们的国家,朝元已经做出选择,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不能再回到京城受宛明期控制,不如去和你大哥汇合。辽思鸿天真地问如果我们去找大哥,辽族那么多人怎么办。辽绛琛回答说我在军中很有些威望,也有不少人忠诚我们,和你大哥汇合后,我们就用皇帝给我的信物以勤王之名调动兵马,返回去杀了宛明期,我一心为南平锄j,圣上将来会明白的。  思鸿用力点头,连声称是。父子两个到了卢关,守关的是辽绛琛当年的部将也是他二十年好友,说起路臻的政略也是满肚子火气。辽绛琛与故友重逢酒逢知己喝了个痛快,第二天醒来已经被人五花大绑。辽思鸿站在他面前面带微笑道:“爹爹,您意图不轨,我奉圣上的命令,将你扣押,择日押解京城。”他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儿子身后走出一人,正是他那故交好友,哈哈一笑说:“大将军不要怪我,我觉得宛相的主意没有什么错。我的故乡过去三年一灾,宛相带着大家兴修水利后日子比过去好得过。圣上也是明主,登基后大伙儿的日子确实比过去好。所以,不是我不顾念昔日情份,只能怪你背叛圣上。”  辽朝元浴血突围后,昭彤影确实拿他没办法了,天大地大藏一个人还不容易。可辽思鸿毕竟是他的亲弟弟,算出他能投奔的几个地方埋下伏兵,老方法,先客客气气接待,酒菜里下了迷|药,任你什么南平第一勇将,醒过来照旧五花大绑塞在囚车里。  辽思鸿小时候在家里被欺负惨了,亲生父母嫌弃,兄弟姊妹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对家里人只有厌恶没有感情。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尚且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绑起来送京城,何况那个从小最风光,把他当蝼蚁一般看待的哥哥。宛明期还没有指示,他便主动上了一道表建议将这兄弟送给鹤舞当礼物。宛明期见了这道折子哈哈大笑,对路臻说:“我这个学生够聪明也够决断,将辽族给他陛下再也无须担忧。”路臻笑着说只怕他太聪明太狠心,宛相养虎成患。宛明期笑道:“思鸿杀父灭兄,毕竟不是正道,将来走错一步就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所以他只有靠着陛下,只要他一辈子是陛下的宠臣,他便无后顾之忧。而且,那孩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