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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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影一闪,手上一麻。

    手中的娥眉刺不知怎么的就落在宫湮陌手中,宫湮陌的动作快如闪电,顺势一送。

    那名黑衣人小腹一凉,脸色瞬间发黑。

    死在了自己的兵刃之下,噗通一声也摔入水中。

    宫湮陌眼眸一闪:“既然有人埋伏在这里,那么流夕山庄肯定已出事,说不定风凌烟她们已经被带走,只剩一个空壳子诱使我上当。”

    虽然他瞬间能明白对方的企图,但因为事关风凌烟,就算是有一线希望他也要竭力争取。

    他可以搏命,但是却不敢拿风凌烟去冒险——

    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就要百倍的博取,

    他心肠冷酷,纵然满目白骨森森,鲜血遍地,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但他不愿意再伤害风凌烟半分……

    水中又接二连三跳出刺客来,但对上他,也不过在两三招内全部毙命。

    后来宫湮陌有些烦了,这些人虽然对他形不成威胁,却多多少少阻了他一点行程。

    他们现在在哪里?

    等又一个黑衣人窜上来时,他眼眸一闪,闪过一抹决绝和狠厉

    手掌在那个黑衣人胸口一拍,黑衣人狂喷黑血,跌了下去。

    说来也怪,随着他的跌入,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周围的湖水突然全像开锅似的翻腾起来

    接二连三地冒出许多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在水中挣扎了一下,便漂浮在水面上不动了。

    也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宫湮陌船桨在水中疾点,小船如离弦之箭向对岸驶去。

    沉香岛曾经生活着十数家百姓,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现在却是一片死寂,到处是断壁残垣

    到处是横躺着的死尸,男人,女人,孩子……

    淡淡的血腥气在空中弥漫,曾经如同世外桃源的流夕山庄此刻已变成一片瓦砾!

    那两扇厚重的大门,已经变成了两块焦木,还在冒着一缕缕残烟。

    那些楼阁,花木还时不时冒出火光,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一片死寂!

    除了火燃烧的声响,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宫湮陌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就像这残烟,轻飘飘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他在来路已查看过了足印,足印繁多凌乱,重重叠叠

    显然,麟小王爷带来不是几百人,而是数千人……

    风凌烟,碧东流他们本领再大,也打不过这数千人。

    而且看这埋伏在水中的这些人,他带来的都是水云国的精锐!

    十有八九是带了水神弩……

    阿烟呢?碧东流夫妇呢?

    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忽然飞身而起,向着尚冒着余火的山庄内掠去。

    用这些破铜烂铁对付我,还嫩了点

    在山庄内快速异常地逡巡一圈

    踏过哪些瓦砾残石,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这里被毁尚没有多久,看火焰燃烧程度,这场火应该是中午烧起来的。

    庄内一具死尸也没有。

    地上虽然足印凌乱,但却没有打斗的痕迹……

    难道阿烟她们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就算阿烟肯,那风间月璃也不肯吧?

    可他把周围全勘察遍了,根本找不到风间月璃曾经出手的痕迹

    也找不到一具对方的尸体。

    以风间月璃的功夫,最少也要拼个几十个够本的……

    四处被烧得灰黑一片,唯有后花园的那片竹林是完好无缺的,没被大火波及。

    宫湮陌心中一动,向那片竹林掠去。

    刚刚踏进竹林,无数道寒光疾闪,向着他周身射来。

    宫湮陌既然敢进来,他自然早有防备

    身形骤起,一道灰影迎空展开,一转一兜,那些淬毒的暗器全部被那团灰影给兜揽下来。

    “好功夫!”有人低喝了一声。

    宫湮陌将手中的灰衣一抖,那些暗器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他冷冷地道:“用这些破铜烂铁对付我,还嫩了点。”

    他游目一扫,身周冒出数十个人

    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困起来。

    这些人全是水云国大内侍卫的打扮

    行动极为统一有效,交错而站,极有章法。

    为首的那人还是宫湮陌的熟人——

    麟小王爷手下的第一等侍卫兰天赐。

    宫湮陌当初带着风凌烟逃离水云国时,就是他带兵追杀的。

    兰天赐鹰眼薄唇,一看就是不相与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宫湮陌:“你是什么人?!闯进这里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宫湮陌此刻就是普通武士打扮

    他站在这些侍卫的包围圈中,月光朦胧,远处的火光映的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笑容极是散淡。

    可骨子里那狂傲的意味,却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彷佛根本不把这些侍卫放在眼里。

    这是对自己强大实力的自信。

    他眸光在这些人身上一扫,淡淡地道:“寻找故人。”

    “寻找故人?谁?!”

    兰天赐眼眸如同钩子,在宫湮陌身上扫来扫去

    恨不得剥开他的表面,看到他的内里。

    宫湮陌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兰天赐冷笑:“你只能对我说!”

    他一挥手,他身周有十数人掏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管子,乌洞洞的管口对准了宫湮陌

    宫湮陌眼眸一凝。

    ——水神弩!

    看来麟小王爷还真下了血本了

    在这种地方埋伏的人也携带了水神弩……

    宫湮陌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衣襟,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我要寻找一个花匠。”

    “胡说,你这么高的武功怎么可能寻找一个花匠?!你是五焰会的吧。哪一门的门主……”

    兰天赐上下打量宫湮陌那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和有些蜡黄的大胡子脸:“还是什么长老?”

    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奋

    五焰会的人他只抓到过普通的会众。

    眼前这人武功这么高,在五焰会的职位肯定不低。

    抓回去说不定能审出一些内幕,

    人形兵器

    麟小王爷临走时让他在这里埋伏

    说金云国的八王爷必定会派人来查探,而且来人职位肯定不低。

    所以又留下十柄水神弩。

    以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来刺探的人,他立大功的机会到了!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躲得过十个水神弩的追击。

    这个人武功再高,他抓他也如探囊取物!

    宫湮陌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说了你又不肯相信,我有什么法子?”

    “哼!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是五焰门的人,总认识我们这些人手中拿的是什么吧?”

    他举了举手中的水神弩,示威性的朝一株竹子射了一下。

    一道白亮亮的光芒一闪,那棵竹子哗啦一声倒了下去。被腐蚀掉的断面上还在冒着白烟。

    也几乎就在这一霎那间,被围困在中间的宫湮陌身形忽动,鬼魅般在他身上一拍!

    兰天赐万万没有料到他居然这个时候也敢出手

    而且宫湮陌的速度简直可以媲美闪电,根本让他来不及反应。

    胸腹间猛地一疼,眼前一花,双脚凌空

    他整个人都被宫湮陌轮起来!

    宫湮陌出手狠辣精准迅速,一举得手,更不迟疑

    将兰天赐当做一件人形兵器向着那些侍卫横扫过去!

    那些侍卫愣了一下,自家的首领落在人家手上,他们自然不敢发射水神弩

    也就在他们微一愣神的功夫,‘兰天赐’牌人形武器已经横扫了过来!

    宫湮陌的动作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手中的水神弩被撞得扫飞了出去……

    原来——原来头还没死……

    这一下情势逆转,那些侍卫纷纷后退,狼狈不堪

    有些退的稍慢一些的,被那件特殊的‘人形武器’扫上

    顿时骨折筋断,惨呼不止。

    “兰侍卫长已经被杀了,我们不必顾忌,射!”

    有一人反应比较快,大喊了一声。

    他手中的水神弩侥幸没被打飞,手一抬,白亮亮的水柱向着宫湮陌喷了过来。

    宫湮陌哈哈大笑,将兰天赐的身体一转,那‘圣水’都喷到兰天赐的双腿上。

    耳闻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吼,兰天赐身子猛地痉挛了一下,一股嗤嗤的白烟冒出,恶臭味刺鼻。

    他的双腿已消失不见……

    原来刚才宫湮陌抓住他当兵器抡的时候,只是点了他的昏睡|岤。

    而宫湮陌的内力绝高,内力灌满他全身,不亚于铁棍。

    所以可以把其他人砸成残废,兰天赐并没受到多大伤害。

    而那名自作聪明的侍卫这一下出手,‘圣水’全泼在他身上。

    顿时腐蚀掉他两条腿,剧痛让他彻底清醒大叫出来。

    他这一出声,把所有的侍卫都吓了一大跳。

    原来——原来头还没死……

    那名自作聪明的侍卫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也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宫湮陌哈哈一笑,手一抖,兰天赐那半截身子已经朝他猛砸过来!

    他躲闪不及,兰天赐的脑袋正撞上了他的脑袋。

    噗地一声,像是摔破了两只大西瓜。

    两声惨叫声响起,两个人一起殒命。

    你杀了我吧

    其他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兵器又被撞飞,再也没有了任何斗志,转身就跑!

    无奈他们再快,也比不上身后的水神弩快。

    宫湮陌一手一支,左右开弓,身形纵跃如飞。

    喷出的水流奇准,喷一次就惨叫着倒下一个。

    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水神弩连发性很好,他动作又快。

    不大的功夫,那些埋伏的几十个人只剩下三个。

    这三个自然再也成不了气候。

    看到宫湮陌如同杀神似的来到跟前,有一个甚至吓尿了裤子,几乎没瘫倒。

    宫湮陌手指接连弹出,那三个奔跑的人被他弹出的石子封住了|岤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宫湮陌慢慢的先走到一个人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那人脸色煞白,把眼一闭:“你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一字,你杀了我吧!”

    宫湮陌眼眸一眯,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是条汉子!”

    手中的水神弩喷出一股水流,正喷在这侍卫的肚子上。

    这侍卫一声大叫,肚子上登时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疼的翻翻滚滚,却一时不得死,惨呼声不绝。

    宫湮陌也不再管他,又走向第二个人。

    第二个侍卫脸色惨白的已有些发青。

    宫湮陌蹲下身子,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怎么说?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大义凛然,威武不能屈?”

    那人嘴唇颤抖,死他倒不怕,最怕就是不死不活,受活罪……

    比竹筒倒豆子还要痛快

    他眼珠转了一转,忽然一咬牙道:“让我说可以,请先解开我的|岤道,让我做一件事情。”

    宫湮陌眸光闪动,点头:“好!”

    他也不问这侍卫要做什么事情,手指一弹,解开了他的|岤道。

    这人在地上一跃而起,自怀中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忽然出手,将地上躺着的两个同伴一起刺死。

    宫湮陌站在那里,根本不阻拦。

    那侍卫眼看两个同伴气绝,这才舒了一口气:“好,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人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是宫湮陌问什么他便说什么,比竹筒倒豆子还要痛快。

    宫湮陌自他的口中,总算知道了事情的一个大概……

    …………………………

    原来麟小王爷在各地一直派得有暗探。

    不过,他起初得到的消息是风凌烟已经葬身在怪物肚中。

    所以打了这两个月的仗,他也没想起抓捕风凌烟来要挟宫湮陌。

    说来也是凑巧,昨日他派几名大内侍卫来这落遥城办事。

    这几名大内侍卫也是好事之人,放弃了官道不走,走了一条小路。

    没想到正和化装成普通商贾的宫湮陌的第一信使碰了个正着。

    眼见四下无人,这几个侍卫起了歹意,想把这‘商贾‘劫下,发笔小财。

    没想到这‘商贾’武功还很高,他几个动用了水神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商贾杀死。

    在他身上没搜出多少银子,倒搜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信封上写着‘会主亲启’四个字样。

    这几个侍卫也算是有些见识的,立即意识到此事不简单。

    说不定于五焰会有关。

    立即让一个人飞马跑回国都报信,幸好此地离水云国的国都并不算远,大约有五百里路。

    麟小王爷原本一直在前线督战。

    夺回了浮华城后,他新娶的土云国公主不喜欢血腥,便闹着要回水云国的国都享福。

    不知有什么大祸临头

    麟小王爷此时因为要拉拢土云国,对公主的话自然不能违背。

    又赶上宫湮陌这两天偃旗息鼓,一直没来攻打,所以他就想先把公主护送回去再说。

    反正公主在这里不但帮不上他的忙,她那如同大象般丰满的身子让他也大倒胃口。

    能将这尊金刚女菩萨送走,他也正求之不得。

    他刚刚把那位肥猪似的公主送回麟王府,掌灯时分便接到了侍卫送回来的宫湮陌的‘家信’。

    上面记载的都是阿烟姑娘的这两天的生活,他自然知道这阿烟姑娘是谁。

    心中大喜!

    不敢耽搁,点了数百御林军火速赶往落遥城。

    这数百御林军骑的都是大宛的战马,奔行了一夜,终于在拂晓时分赶到了落遥城。

    又让落遥城的太守点齐了两千人马一起登上沉香岛。

    将流夕山庄团团包围,围的铁桶似的。

    碧东流两口子刚刚起床,便接到流夕山庄被官兵围困的消息。

    聂琉夕刚刚生产完三天,身子根本还没复原。

    她原本也要出去,被碧东流阻住,细细嘱咐了几句,这才出来。

    正碰到风凌烟也得到了消息,刚刚从客房里赶出来。

    碧东流因为是在这里隐居,所以雇佣的仆从都是普通人,根本不懂武功。

    眼见山庄被围,人人吓得颜色更变,不知道有什么大祸临头。

    风凌烟已隐约猜到官兵突然到来的原因,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听外面的动静,少说也有数千人。只怕是来者不善,冲着她来的。

    心里隐隐有些奇怪。

    自己为防备一旦战争起来,麟小王爷有可能在自己身上打坏主意。

    让那位船老大散布了自己葬身怪物腹中的谣言。

    自己这些日子又一直深居简出的,所以这两个多月一直过的太太平平的。

    没人来找她的麻烦,怎么现在忽然官兵来围困了?

    …………………………………………

    今天到此

    是冲自己来的?

    碧东流一直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又没做作j犯科的事,这些官兵忽然上门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冲自己来的?

    她本想出去看看。碧东流却拦住了她

    让她先隐藏起来,说不定官兵只是来打秋风的(也就是来抢劫的)。

    “里面的人听着!乖乖把火云国的云凌兔公主交出来,还可饶全庄人不死,做无谓反抗的话,本王会把整个流夕山庄杀个鸡犬不留!”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磁性的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不高,却全庄可闻,显然用上了内力。

    风凌烟身子猛地一僵。

    这是——麟小王爷的声音!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阿烟,你快躲起来。我来应付他!”

    碧东流自然不肯将风凌烟交出去。

    风凌烟苦笑,躲,她能向哪里躲?

    再说她躲起来的话,麟小王爷肯定会拿流夕山庄的人开刀,她可不想连累他们!

    “阿烟姑娘,请随在下来!”

    一个花匠打扮的人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在风凌烟面前躬身行礼。

    风凌烟一愣:“孟花匠?!”

    风凌烟因为常在后花园游玩,所以认识这位平时沉默不语的花匠

    侍弄花草很有一手

    此刻于往日的木讷低调截然不同,一双眸子精光内蕴,脚步如风

    行动间透着挺拔傲然之意。

    “是!属下孟花城。请阿烟姑娘走。属下保证姑娘的安全。”

    孟花城腰板挺拔如松。

    我不想他们为了我陪葬

    风凌烟目光奇异,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你是五焰会的人?”

    “是!属下是蓝焰门的护法长老。奉命保护姑娘。”

    宫湮陌交代过,平时要隐瞒身份

    但万一出现什么危险变故,保全风凌烟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务。

    风凌烟眸光闪了一闪,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来是五焰门的护法长老,没想到这样的人才居然在这里默默无闻地做了两个月的花匠

    不显山不露水的,是个人才!

    但她出神也只片刻,现在正是危急关头,容不得她多做思索:“要能走的话请带上碧庄主他们。我不想他们为了我陪葬!”

    “是!碧庄主,请偕同碧夫人随我们一道来。我知道一条密道,可通向外面的田地。”

    孟花城说话简短干脆。

    碧东流一挑眉

    他修建的这个庄子,怎么不知道庄内有什么密道?

    转念一想,宫湮陌手下的人都是各行各业的高手,绝非庸才……

    他很干脆地点头:“好!”

    飞身入内,片刻的功夫,聂琉夕抱着女儿也走了出来。

    碧东流雇佣的仆从并不多,男男女女也就十几个人。此刻全部等在花园里。

    一见他们到来,那个胖胖的厨子弯腰将一丛花一推,草皮揭开,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阿烟姑娘,请!”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

    原本像是面团团一般整日笑容满面的厨子此刻一副精明强悍的样子

    很显然,他也是卧底。

    眼神不那么好使了

    她一双眸子飞快地扫视了一圈

    花匠,厨子,庄丁,马夫……

    此刻都已经和平时不一样,个个神情精悍坚毅

    以另外一种面貌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大跌眼镜。

    风凌烟是个杀手,也曾经做过多次卧底,自认很有几分识人本事

    却没想到这两个月来浑浑噩噩,竟然没发觉这几个人的异常。

    是他们伪装术太高,还是自己安逸了太久,眼神不那么好使了?

    原来——宫湮陌的一只手始终悬在她的头顶上

    在她周围布了这么大的一张网,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但这个时候可不是生气的时候。

    再说这些人都只是奉命行事

    如她所料不错,这些人在五焰会中的地位都不低,现在委委屈屈地在这里做普通人,实在是大材小用。

    这样看来,她不但不应该责怪人家,还应该感谢他们才对。

    她拢袖一揖:“多谢!”

    孟花城有些不安:“阿烟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属下份内之事。请随属下来。”

    迈步先走进洞内

    风凌烟在后面跟上。

    碧东流夫妇,其他人紧随其后。

    这洞挖的有一人多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刚够一个人向前直走

    见棱见线,看上去整整齐齐,一铲挨着一铲,匀称而坚固。

    更难得的是,这里面虽然地方虽然局促,却并不感到憋闷,隐隐有风在其中流动

    除了阴冷些,倒也没有其他不妥。

    这孟花城莫非是摸金校尉出身吗?

    瞧这洞打的,简直比专门打盗洞的摸金校尉还要专业。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风凌烟不受伤害

    几个人的行走速度非常快,隐隐听到地表之上有军士奔走的脚步声,马蹄声……

    声音繁杂纷乱,怕没有两三千人?

    麟小王爷只怕怎么也没想到他想抓的人已经自他脚下偷溜出去。

    上面已经传来呼喝撞门之声。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变。

    流夕山庄的门虽然厚重,但却抵挡不住大军的冲撞,片刻的功夫,她们就可能冲进庄内。

    而她们这些人自花园地洞中钻进来,花园地道口定然是留下足印的。

    以麟小王爷的聪明,应该很快便能找到这条地道,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可怎么是好?

    她低声将心中的担忧对孟花城一说。

    孟花城微笑道:“请姑娘放心,这些属下们早已考虑到了。有人会在外面将那些足印彻底消除干净的,洞口也会被重新隐藏起来。麟小王爷一时半刻找不到这里。”

    “那——那个人呢?是不是他就进不来了?”

    风凌烟心中微沉。

    孟花城身子微微一僵,淡淡地道:“姑娘放心,他自有脱身的办法。眼前姑娘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决不能让姑娘落在麟小王爷手中!”

    这是宫湮陌曾经下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风凌烟不受伤害。

    到了这个时刻,再说其他的也没多大用处。

    风凌烟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们如果想要逃出去还要渡湖的……”

    流夕山庄原本就是四面环水,想要出岛,得渡过那个大湖。

    “姑娘放心,湖边属下已经安排有人在的。”

    孟花城回答。他声音沉稳干练。很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逃命

    风凌烟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看来这些人都是宫湮陌的得力属下,做起事来滴水不漏。

    一切一切的早有准备。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那地洞已走到尽头。

    只听得水声拍岸的声音隐隐传来。

    想必离湖岸已经不远了。土壁倚着一架木梯。

    孟花城登上木梯,在头顶上方按了一按,将一块草皮掀了起来。

    一束亮光透入,将地洞中照亮不少。

    孟花城悄悄冒出头,两边看了看,确信没有危险,这才回头道:“都上来罢。”先翻身而上。

    风凌烟,碧东流夫妇也紧随而上。

    只闻哗哗水响声音更大。

    地洞的出口位于一个小山坡的背风面,四周都是枯黄的野草。

    寒风萧瑟,吹得人身上衣衫猎猎做响。

    回头看看,流夕山庄方向人声嘈杂,显然已冲了进去。

    因为出来的匆忙,众人的衣衫都不算厚。

    有几个已经冻得嘴唇发白,抖个不停。

    聂琉夕毕竟才生产三天,此刻面色更加苍白,她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

    幸好孩子在襁褓中睡的正香。

    孟花城带领一行人俯下身子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小湾前。

    一艘小渔船正停在那里,一个渔翁正在那里做垂钓的模样。

    看到这一行人到来,他一跃而起,躬身一礼:“请阿烟姑娘上船!”

    渔船不大,最多也就能乘八个人。

    风凌烟一愣,回头看了看一行十几个人:“那他们怎么办?”

    看来这水下也埋伏有人!

    孟花城躬身道:“可以分两次渡过去。请阿烟姑娘,碧庄主,碧夫人先行上船。”

    时间紧迫,这个时候推脱未免矫情。

    风凌烟点头:“好!”跳上了船。

    碧东流夫妇也随后上了船。

    又接连上来四个人,算上那个渔翁,正好八个人。

    那渔翁操船本事不是一般的高,船桨一点堤岸,渔船便荡了出去。

    这湖湖面甚是宽广,渔船刚刚行了一半,忽见数道水线齐向小船奔来。

    风凌烟心中一沉。看来这水下也埋伏有人!

    一念未毕,水声一响,水花一翻,小船周围有六个黑衣人冒出头来。

    其中一人向渔船中看了一看,喝道:“什么人?王爷吩咐,今天不准渡湖!”

    那渔翁打扮的人早有准备,满面含笑:“官爷,这些都是小老儿的家人,这不是孙女刚刚出生,亲家想看看小外孙,所以小老儿带领家人去走亲戚。”

    那黑衣人看了看船上之人,面上有一些狐疑:“胡说!他们几个的穿着打扮可不想是渔夫渔婆!”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碧东流夫妇以及风凌烟。

    他一句话刚刚说完,渔船上的人除了那个抱孩子的除外,忽然出手!

    七道不同颜色的寒芒直奔水中的六个人!

    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几个人出手自然是毫不犹豫,所打的正是六个人的要|岤!

    “噗!噗!噗!噗……”

    几声轻响,七道暗器有五道钉入水中黑衣人的眉心。

    那五个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沉入水中。

    那渔翁射出的暗器略偏了一点。

    虽然也是一招取了那个人的性命。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那渔翁射出的暗器略偏了一点。

    虽然也是一招取了那个人的性命。

    但那个人临死之前,却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像一道勾魂索,风凌烟脸色一变。不好!这下只怕要招来追兵了!

    她一转念间,便见水中忽然冒出了一道蓝色烟火直冲天际。

    接着便见远处涌起无数道水线,向这边团团围来。

    孟花城脸色一变,将风凌烟护在身后,沉声道:“兄弟们,准备迎战!决不能让阿烟姑娘落在麟小王爷手中!”

    随着这道烟火的摇曳落地,流夕山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队人马正在向这边飞奔……

    那个渔翁将渔船划的更快。

    风凌烟心中一沉。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麟小王爷率兵转眼即到,他们这些人根本跑不掉了!

    如果是她自己,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但碧东流夫妇以及这些五焰会的人势必受她连累……

    到了这个时候,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一个不相关的人!

    她忽然低声道:“一会大家全部听我指挥,我让你们走便走。不得违背!”

    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干脆。孟花城一愣:“阿烟姑娘……”

    风凌烟打断他道:“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听我说……”

    她低声而又快速地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

    未了,说道:“放心,我就算落在麟小王爷手中,也自有脱身的办法。孟花城,你们只要负责碧氏夫妇的安全就好。”

    碧东流一皱眉道:“我们怎肯让阿烟姑娘独自涉险?大家一起拼了吧!”

    风凌烟凉声道:“你以为我们几个人能拼得过这数千大军?!白白送了性命而已,没有一点用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按我说的法子,大家不要再有异义了!”

    ………………………………………………………………………………………………

    晚上还有。呵呵

    唇枪舌剑

    无数小船从各个方向朝着风凌烟所坐的渔船包围过来。

    这些人看来对水战并不陌生,所以很快便将风凌烟所乘的渔船前后左右退路全部封死。

    每一条小船上都坐有六个士兵

    有两个持有水神弩,乌洞洞的驽口对准风凌烟小船上的每个人。

    风凌烟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倒也不怎么紧张了。

    干脆让渔翁将船停了下来。

    她含笑坐在船头等着。

    过了片刻,远处驶来一艘大船。

    大船上旌旗招展,人影幢撞。

    那些围堵的小船纷纷向两边闪开,放大船过来。

    大船终于停了下来。船头上一人衣袂飘飘,望着风凌烟清朗一笑:“阿烟姑娘,你好。”

    风凌烟抬头瞧去。

    见那人一身深紫衣袍,头束金冠,眉目清秀,如诗如画,身子修长而挺拔。

    此刻正含笑望着她,目光柔和如三月的春风。

    俊美的脸上是故人重逢的喜悦,根本就不像是率兵来抓她的。

    风凌烟浅浅一笑:“麟小王爷,你率领千军万马前来莫非是来为我送行来了?”

    麟小王爷眸光如水,在风凌烟身上略一逡巡,目光奇异,似有光芒在闪烁。

    笑吟吟地道:“阿烟,你怎么着也算是本王的朋友,来水云国住了几个月,小王一直不知道。不然早就来接阿烟姑娘一聚,诉诉别离之情的。”

    风凌烟笑道:“好说,好说。麟小王爷国事繁忙,阿烟本是落魄之人,怎么好意思去打扰麟王爷?”

    麟小王爷微微叹息道:“阿烟,你本是我的未婚妻子,虽然因为一些不可预知的事退了这门婚事,但在我的心里,还是一直想着阿烟你的。也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两人的说话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呃,是吗?那阿烟多谢麟小王爷瞧得起。前些日子听说王爷大喜,只是阿烟一直身子不便,无法去道贺,还望恕罪。”

    风凌烟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麟小王爷身子微微一僵,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但随即笑如春风:“好说,好说。现在道贺也不晚,内子一直惦记阿烟你,听闻你在这里,便让小王连夜赶来,特来接阿烟进京一聚,让我夫妇尽地主之谊。”

    看了看周围,斥道:“还不快搭船板过去,接阿烟姑娘过来!”

    “是!”

    两边的侍卫答应一声,果然搭过来一条船板。

    “阿烟姑娘,快过来罢。”麟小王爷声音温柔如水。

    两人的说话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看上去热络无比。

    但大船上,小船上的兵士并没有半点松懈,数百只水神弩正对着风凌烟他们。

    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即将她们连船带人一起射死毁掉……

    或许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聂琉夕怀中的宝宝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声音响亮,在湖水上飘荡。

    聂琉夕轻轻拍着襁褓中的女儿,轻声诱哄。

    风凌烟动也不动,微微一笑,眸中却有光芒一闪而过。

    柔声道:“麟小王爷,想让阿烟过去不要紧,能不能放了我这几位朋友?我不过是寄居在他家,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麟小王爷眸光闪动,微一沉吟:“这……既然是阿烟姑娘的朋友,一并请上也不要紧。”

    风凌烟笑意不变,淡淡地道:“我这几位朋友没见过大场面,可不敢和王爷结交。能放他们走阿烟就感激不尽了。”

    麟小王爷凝望着她,半晌方道:“我如果说不呢?”

    麟小王爷自然不会做这赔本…

    碧东流夫妇的来历他并没有打听出来,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商贾。

    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中。

    风凌烟回望着他,也笑了起来,眼眸中却没有半丝笑意。

    她忽然一抬手,一柄匕首指向自己白嫩的脖颈。

    匕首上闪着荧荧碧光,显然淬有剧毒:“麟小王爷你是聪明人,你想请的无非是阿烟一人而已。相信王爷想要的是活的阿烟和你叙旧,而不是只带一具尸体回去。”

    风凌烟笑意莹然,信心十足。

    他此时来抓自己,无非是想用自己来要挟宫湮陌。

    如果自己死去,他不但鸡飞蛋打,反而更激起宫湮陌更大的报复。

    麟小王爷自然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麟小王爷眸光闪动,朗声一笑:“阿烟姑娘太多虑了。本王原本就是想与你好好叙叙旧的。自然不会为难你的朋友。好,就听你的,本王放了他们。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风凌烟笑了一笑;“麟小王爷果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交谈就是痛快。麟王爷既然答应了阿烟,想必是不会做反悔的事的。而且麟王爷也知道,阿烟逃跑的本事虽然不算好,但想要寻死的话,那法子还是多得很的。”

    她慢慢地顺着船板向大船走去。

    寒风吹起了她的衣衫猎猎飞舞,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

    麟小王爷一颗心提起:“阿烟,小心些。”

    他素知风凌烟诡计多端,怕她会趁机暗算,所以并不上前搀扶她。

    反而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侍卫们将他团团围护。

    风凌烟暗叹了一口气。

    这麟小王爷果然是条小狐狸!

    她原本想上船以后,趁机将他劫持,逼他放行的。现在看来第一套方案是不可行的……

    她回身挥了挥了手,示意他们放心。

    便跳到大船之上,但手中的匕首一直没离开自己的脖颈,望着麟小王爷笑了一笑:“麟王爷,我过来了。能否放人了?”

    今天到此

    阿烟姑娘,你保重

    麟小王爷最想要的就是她,其他人等无所谓。

    再说船上这几个人就算有武功怎么样?

    在他这数千人面前,能做得了什么怪?

    放了也无所谓的。。

    他一挥手:“放行!”

    一声令下,那些堵住通道的小船纷纷向两边划去,让开了一条水路。

    碧东流,孟花城他们也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拼命显然是不智之举。

    还是先逃出去再想救人之法。

    便纷纷向风凌烟抱了一下拳:“阿烟姑娘,你保重。”

    小船如离弦之箭划了出去……

    风凌烟一双眸子一直盯着麟小王爷,就连一个小小的动作也不错过。

    唯恐他会暗中捣鬼。

    好在麟小王爷一直乖乖地站在那里。

    既没有打什么手势,也没放什么暗号。

    想必是诚心放碧东流他们那些人。

    此刻他们是在湖中心,湖面上又没有雾什么的。

    所以一览无余,已能看到对岸的风光。

    眼见碧东流他们的小船靠了岸,几个人在湖岸上闪了一闪,逍遥离去。

    风凌烟舒了一口气,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总算是没连累碧东流夫妇,至于自己……

    只要不死,总有法子逃出去的……

    “好了,阿烟,你的朋友已经走了,你是不是可以把刀子收起来了?”

    麟小王爷眼眸含笑,望着风凌烟。

    风凌烟笑了一笑,将匕首慢条斯理地收了起来:“麟王爷不要怪罪,阿烟也是没有法子。”

    麟小王爷点头:“阿烟姑娘义薄云天,为朋友如此着想,本王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不过,你毕竟有了身孕,身上带着这样一件杀人利器不好。伤了别人倒不要紧,伤了自己就不好了。”向旁边一个侍女施了一个眼色。

    那侍女一看就是个会武功的。

    点了点头,走到风凌烟面前:“阿烟姑娘,对不住。请把匕首交给奴婢保管吧?”

    阿烟,我这是为了你好

    风凌烟叹了口气:“麟王爷,你太小心了。其实我这人还是比较惜命的。若不是没有法子,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威胁王爷。”

    将那柄刀子交给了那侍女。

    那侍女将那柄匕首小心地收好。

    一双眼睛却还盯在风凌烟身上:“阿烟姑娘,对不住了!”

    忽然出手,点了风凌烟身上的|岤道。

    她的动作极快,功夫可以说是一流的。

    在她出手的一霎那,风凌烟的眸光闪了一闪。

    指尖微动,似想要有所动作。

    但转念一想,便又作罢。

    任由那侍女点了自己的|岤道,一副气怒的样子:“麟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麟小王爷笑的如沐春风:“阿烟,本王也是怕你误伤了自己。身上的凶器还是让这丫头收起来保险些。”

    风凌烟冷笑:“原来麟王爷如此不相信我。罢了,罢了,你搜吧。”

    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那侍女就算搜身也不能太出格。

    不过就是在她身上有可能藏兵器的地方拍上一拍,确认没有什么兵器之流的东西这才罢手。

    “麟小王爷现在总该放心了吧?”风凌烟满脸的不忿。

    麟小王爷走上前来,叹了口气。

    握住她一只手:“阿烟,我这是为了你好。好了,别生气了,随本王到船舱内坐坐,外面风大,别吹坏了你。”

    风凌烟虽然被点了|岤道,也只是行动迟缓了些,正常行走还是可以的。

    她眼眸一闪,手腕一扬,甩脱了他。

    气呼呼地道:“我自己可以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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