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杀手十二岁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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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手十二岁 作者:rouwenwu

    不过这虫子却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一种世间罕有的毒虫。

    这种虫子很长寿,能活几百年。

    而且它很有蝉宝宝的习性,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极黑暗的地下。

    只有到了生命的尽头那一年才会爬出来,乖乖变成一棵草。

    所以这种草极为难得,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

    再说这种草毒性剧烈,一般生长在高山的悬崖峭壁,人迹罕至的地方。

    而且旁边有几乎成了精的神兽守护。

    在风凌烟心中,这种草一直是传说般的存在。不是真的。

    现在她听宫湮陌如此一说,睁大了眼睛:“这世上真有这种草?”

    宫湮陌打了个哈欠:“或许吧,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

    风凌烟:“……”

    他只是听说过,连见也没有见过,怎么知道这种草就是解七星海棠余毒的?

    宫湮陌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手中的扇子旋转了一圈,悠然道:“我在我师父的古籍上见到了这个法子,不过,那上面说可以试用一下。”

    死了

    风凌烟磨牙:“我听说那草是剧毒之物,万一试验不成功又如何?”

    “不成功就成仁喽。最多聂夫人早死几天而已。”

    宫湮陌笑的没心没肺。

    “你……没有把握就在她身上做实验?如不用这个法子,她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宫湮陌凉凉地道:“如果是这样活着,你觉得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赌一赌!”

    不得不承认,宫湮陌说的极为在理。

    与其这样像个玻璃娃娃似的病恹恹的活着,还不如搏一下……

    她心中一动,忽然问道:“那碧东流不会是去取那神虫仙草去了吧?!”

    宫湮陌眸光一闪,微笑:“小兔子,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兔子。”

    风凌烟无语。

    原来她果然猜对了。

    半晌她抬头询问:“这神虫仙草在哪里?如果你去取的话有几成把握?”

    宫湮陌悠闲望天,很淡然地道:“总有三四成罢。这神虫仙草地方倒不难找。就是有几条毒虫看守,很有些让人头疼。当年我师父就被其中一条抓了一把,差点陪上一条老命,把武功全废了……”

    “你师父?你也有师父?”

    风凌烟很讶异地看着他。这家伙这么强大,她以为他的本事是天生的呢。

    原来也有个师父。徒弟都这么变态了,师父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

    她好奇心起:“你师父呢?也行医?”

    宫湮陌简短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啊?风凌烟不说话了。

    原来大夫也不全是长寿的。

    不过,听他的语气对师父一点也没有尊敬之意,莫非他师父对他不好?

    只能是立即有多远跑多远!

    看宫湮陌的表情明显不想谈论,风凌烟干脆转移了话题:“你这样高强的武功只有三四成把握,那碧东流有多少?”

    “他——总应该有一成罢?我送了他几种避毒的药,应该能用得上。”

    风凌烟无语。

    看来这碧东流是想将功赎罪了……

    只是聂琉夕的心已死,他就算能挽回她的命又能怎么样?

    中间隔着这么多的伤害,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神虫仙草在哪座山上?”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出。

    风凌烟吓了一跳,回头一瞧,见聂琉夕倚着门框站着。

    风吹的她的红裙猎猎飞舞,那一双漆黑的眼被苍白的脸色衬得越发漆黑。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你不能被风吹的……”

    风凌烟头疼地揉了下额角。

    她只顾说话了,竟没注意到聂琉夕居然跑出来了。

    “神虫仙草是不是在映泰山上?由天云蝎,血红蜈,赤金蛇,莽蛊朱蛤四大毒物守护?”

    聂琉夕双眸紧盯着宫湮陌,一字一句问道。

    风凌烟心中一跳。前三种毒物她没听说过,但这莽蛊朱蛤还是听说过的。

    被称为万毒之尊,瘟神祖宗。

    被它喷一口气,立即就会找阎王老子喝茶。

    实在是个厉害不得的毒物

    无论谁碰到它,只能是立即有多远跑多远!

    这么一个已经让人头疼万分,再加上其他三个——

    只怕碧东流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十有八九会把小命交待在那里!

    聂琉夕整日与毒物为物,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一张脸全无半分血色。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

    今天到此。

    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聂夫人,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碧庄主一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他已去多日,你便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还是稍安勿躁,在此等消息吧。”

    聂琉夕微闭了下眼睛:“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他什么。我不需要他这么做!”

    转身走了进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马的长嘶,客店的大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一骑旋风般冲了进来。

    风凌烟心中一动,抬头,便看到一位碧衣武士直直冲到他们跟前。

    跳下马来,朝宫湮陌施了一礼,双手高举一个锦盒:“宫神医,这是神虫仙草。”

    啊?没想到碧东流还有这个本事!

    风凌烟大喜,接过那个锦盒。

    打开一瞧,锦盒之中窝着一个金蝉模样的东西

    微微闪着晕红的光芒,在这个虫子背上裂出一根草株

    草株上顶着一圈珠子,珊瑚豆子一样。看上去很可爱。

    唔,有了这个东西,聂琉夕就有望痊愈了。

    “你们碧庄主呢?”不知何时,聂琉夕又走了出来。

    那位碧衣武士的眸光有些闪烁:“庄主——庄主受了点伤,现在别院中将养。庄主怕误了时辰,所以派小人将仙草送来。”

    风凌烟眸光一闪:“好了,仙草既然都取了来,那证明碧庄主是无碍的。琉夕,你还是赶紧治病罢。不要辜负他这一番出生入死的心意。”

    聂琉夕动也不动,只问了一句:“他在别院?好,把这神虫仙草带回去吧!告诉他,我就是死也不要他的东西!”

    碧衣武士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夫人,请您一定收下。不然——小人没法向庄主交待。”

    聂琉夕愣了一下,忽然一把抢过锦盒,冷冷地道:“好,那我亲自归还给他。带我去别院!”

    他到底怎么了

    碧衣武士脸色微微一变:“别……别去……”

    风凌烟心中一沉,为什么不让她去?

    难道碧东流不想见她……

    绝对不会,那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聂琉夕脸色也苍白起来。

    看着那碧衣武士,缓缓地道:“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们碧庄主到底怎么了?”

    碧衣武士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不敢抬头:“庄主——庄主说不想再见夫人您了……”

    聂琉夕脸色更加苍白,后退一步:“他……他不想见我?”声音微有些颤抖。

    “是!庄主说夫人既然已经离开,便和碧玺山庄再无任何瓜葛,请夫人赶紧治病,庄主说夫人这病再也拖不得。”

    碧衣武士声音有些干涩,细听之下又有一丝颤抖。

    似掩藏着一抹悲愤和凄凉。

    “好了,聂姑娘,既然碧庄主这么说,你还是不要去了。先治病要紧。”

    宫湮陌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悲悯。

    终于开口。

    聂琉夕后退一步,冷冷地道:“放心,我把这东西还他立即就走,绝不会在别院多待片刻!”

    抱着锦盒扭头就走!

    “夫人!你不能去!这是庄主用命……拼命换来的!您别辜负了他……”

    碧衣武士大急,身形一闪,挡住聂琉夕面前。

    聂琉夕脸色惨白如纸,映的她那一双眸子更深更黑:“那你说,他到底怎么了?!”

    碧衣武士满头大汗滚落:“庄主……庄主就是受了一点伤。”

    或许情况没有她料想的那么坏

    “你还不说实话?!”

    聂琉夕声音严厉起来:“你以为我是小孩子?相信你这篇胡扯!四大毒虫随便一个咬他一口,就能咬掉他半条命!宫神医就在这里,为何不请宫神医去医治?说!”

    碧衣武士直挺挺地跪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聂琉夕心沉了下去!

    忽然一把抢过马缰绳,就想跳上马。

    风凌烟叹了口气,一把拉住她:“算了,我带你去吧。我们坐马车去。”

    隔了十几天,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幽深的别院。

    别院大门紧闭,里面鸦雀无声,听不到一点动静。

    风凌烟紧提起的心放下了一点。

    没有听到哭声,或许情况没有她料想的那么坏。

    看到马车回来,那些家丁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吃吃地道:“夫……夫人……”

    马车停也不停,直冲了进去。

    转眼来到大厅门前。里面传来低低饮泣之声。

    曾经的管家神色慌张地迎了出来,拦在了马车前:“夫人!”

    她脸上有悲戚之色。

    此刻更添了一抹慌张。

    聂琉夕也不理她,跳下马车,跌跌撞撞推门就闯了进去。

    她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致,整个人像被焦雷劈中。

    定在那里不动了。

    三尺白鳗,一张灵床,几根白蜡烛,一个铜盆,

    几摞纸钱以及一个大大的‘奠’字。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

    这几样东西摆在大厅中就构成了一个灵堂。

    灵堂中跪了一屋子的仆从。

    看到厅门被撞开,都抬起头来,

    吃惊地看着那个一步步走进来的人儿。

    聂琉夕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如不是她在机械地走动着,几乎以为她也已经是个死人。

    风凌烟想要扶她,却被她推开。

    她身子虽然在微微颤抖,却走的极稳。

    终于,她走到了灵床前,低头审视着灵床上人。

    忽然伸出手,一把掀开了他脸上的白布。

    露出了碧东流那苍白到了极点的脸。

    他眼睛微合,早已没有了任何生的气息……

    聂琉夕身子狠狠地晃了一下。

    颤抖着伸出手去,将他身上盖的白布完全揭开。

    他身上还是穿着她最喜欢的淡青色的袍子,手指紧紧握着某件东西。

    聂琉夕将他已经僵硬的手指慢慢掰开,露出掌心中的物事。

    那是一枚小小的发钗。精巧的做工,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石。

    聂琉夕将那枚发钗缓缓拿起。

    发钗上刻着一行极小的字:东流夕照。

    她将那发钗紧紧攥住,锋利的杈尖刺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流了出来,她也毫无觉察。

    风凌烟在旁边也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发钗她在聂琉夕的梦中见过。

    那还是他们还是恩爱夫妻时,碧东流说要送她一件亲手做的生日礼物。

    只可惜尚没来得及送出手,就发生了那件事,聂琉夕离家出走……

    你起来收回你的东西……

    以后的日子,他始终没有机会把这发钗送出去……

    十几天前她们离开时,碧东流脸色虽然苍白了点,但好歹还是个活人。

    却没想到再回来,已经是天人永隔。

    聂琉夕脸色惨白的可怕,眼眸中却一滴泪也没有。

    死寂的眼眸深处似乎燃烧着火焰,她拿出锦盒向他身上一放:“碧东流,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听到没有!”

    她又从袖子中掏出那张一直珍藏的休书:“碧东流,你瞧见没有,这是你亲手写给我的休书,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你还给我弄药做什么?告诉你,没用的。我不稀罕!”

    说到最后一句,她嗓子几乎有些暗哑。

    喉头如被哽住:“你起来!碧东流,你起来,你起来收回你的东西……”

    她认真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似黑洞,一片黑暗,一点反光也没有。

    碧东流静静躺在那里。

    如墨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他的眉心还有些微蹙。

    一如这些年他从未伸展的心结。

    风凌烟心头发沉,在这样的时刻,聂琉夕如果哭出来还好一些。

    她这个样子让人想要安慰也无法安慰。

    转头看向那个一直默默跟随而来的碧衣武士:“碧庄主到底是——怎么故去的?又为何不发丧?”

    碧衣武士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终于流下泪来:“碧庄主拼了全力才得到这株神虫仙草,但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勉强赶回来时已经不行了,给属下交代几句,就——。”

    你还不知道当年是我救的你……

    他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碧庄主唯恐夫人知道他的死讯,所以临去时切切嘱咐近几天不可发丧……要,要等你们离开土云国再……”

    风凌烟无言,

    原来碧东流什么也想到了……

    看来他是真的爱聂琉夕的。

    只可惜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失去了聂琉夕,他已经生无可恋。

    这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或许更不是个坏事。

    再看看聂琉夕,她痴痴地站在那里。

    眼睛里慢慢浮起一层水雾,就像失掉油彩遮盖的戏子的脸,那些悲欢离合真切地表露出来:“东流——”

    她终于呼唤出在心中呼唤了千遍的名字。

    话刚刚出口便被什么哽住,她清亮的嗓子有些暗哑。

    慢慢俯下身环抱住他僵硬的身子:“东流,你醒醒,我不和你怄气了。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泪水从微闭着的双眼下溢出,一滴滴落在碧东流紧抿的唇上。

    她眼角红的厉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东流,你还不知道当年是我救的你……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东流,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没良心……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就可以还清欠我的债了吗?我对你说,休想!我不原谅你……你不可以就这样死……”

    她喑哑的嗓音荡在半空中,苍凉而无力。

    她紧紧搂住他,动作凶狠的连指尖都微微发白:“东流,你醒来啊!”

    她颤抖地伏在他胸口:“你什么时候醒来,你是不是再也醒不来了?东流,我害怕。我自己好害怕……”

    东流夕照

    她原本身子虚弱,这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竟将碧东流整个抱了起来:“东流,你说,你要制造一个很大很大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有,你要带着我坐着马车在江湖上遨游……”

    “现在马车你已经造好了,我要你陪着我,你已经失信一次了。不可以再失信了……”

    她抱着他,踉跄着向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仆从想要阻拦,宫湮陌叹了口气:“让她去。”

    他自有一种威严,那些仆从再不敢说别的话,

    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自家的主人一步步踏出大厅,上了停在那里的马车……

    风凌烟想要跟上去,被宫湮陌一把拉住:“由她去吧。”

    风凌烟只觉眼睛里涩涩的:“她这个样子会死的……”

    宫湮陌看她半晌,淡淡地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结局才是她二人最好的结局。碧东流死了,你以为她还能再活下去?”

    风凌烟讶然:“她为什么不能活下去?你不是能治好她吗?她只要恢复了健康的身子,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逍遥自在……说不定以后还会碰到比碧东流好几倍的男子,现在就这么死了多么可惜。”

    宫湮陌看了她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阿烟,你真是一个超现实的孩子。”

    风凌烟:“……”

    几日后,风凌烟已经和宫湮陌赶往火云国的路上。

    在一家客栈里,他们听到了这样一则传闻。

    贺仪公主在宫里将养了几天,便听到夫君身亡的消息,急忙出宫奔丧。

    而公主,则成了一则笑话……

    却找不到碧东流的尸体。

    公主勃然大怒,派了无数皇宫卫士寻找他们的下落。

    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辆明明很好辨认的马车。

    后来又得到一个消息,说在一个偏僻的山崖下,有人发现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被烧的不成模样。里面还有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尸骨。

    那两具尸骨姿势很奇怪,一具偎依在另外一具尸骨的怀中。

    手指交握,分都分不开。

    那里的村民料着是殉情而死的男女,一声叹息后,便将他们的尸骨一起烧化,埋在了一起……

    据说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后,星夜赶了过去,

    但她得到的,也只是他们已经烧化在一起的骨灰,再也拆分不开。

    公主大怒之下,不顾公主的威仪,像个疯子似的大叫大嚷,将那些骨灰洒了一路……

    这件事以光的速度传播,很快就传遍土云国的角角落落。

    成了一则传奇,而公主,则成了一则笑话……

    窗外大雪飘如柳絮,白茫茫一大片。

    风凌烟瞧了一会外面的雪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宫湮陌。

    宫湮陌又恢复了他那张雷打不动的冰山脸。

    吃一口菜,喝一口酒,神情十分的淡然自在。

    他就这么简单地坐在这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酒楼中十个人倒有九个人在看他。

    土云国民风倒也不算太封闭,酒楼中也有女客,但都戴着黑色的纱帽,看不清面容。

    虽然看不清她们的面容,但风凌烟却能感觉到她们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她这边。

    当然不是看她,而是看她旁边坐的这位淡定帝……

    害得她这朵红花生生变成了陪衬的…

    风凌烟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没事这么气质出众做什么?

    害得她这朵红花生生变成了陪衬的绿叶。

    幸好他把他那张更妖孽的脸藏起来了。

    要不然不知会引起多惊悚的效果……

    出了这座城,就是火云国的地盘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

    忽然门帘一掀,一个人踱了进来。

    风凌烟看清这人的相貌,心中咚地一跳。推了推身边的宫湮陌:“快瞧,打擂台的来了。”

    来人是一名男子。约莫有二十四五岁。

    墨黑的头发在头上松松地挽了个髻,眉飞入鬓,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子。

    别人穿黑色未免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这人穿着却显得那么清冷不羁。

    眉目如画,墨黑的袍子衬着他白玉般的脸,更有一种出尘的味道。

    这样的气质和美貌并存的美男自然很吸引人的目光。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恍如未觉,径自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说了两个极简单的菜名,便开始闭目养伤。

    酒楼中纷纷扰扰的嘈杂似乎一点也影响不到他,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很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宫湮陌依旧在喝酒,眸光在那男子身上一扫,又在他放在桌子上的黑布包裹上顿了一下。

    眸中的光点微微收缩——

    转瞬又移开,一瞧身边的风凌烟。

    那小丫头的目光正追随在那男子身上。

    让我很想爆扁你一顿

    一个小姑娘这么大咧咧地盯着一个男人瞧,还目光坦然,淡定,实在有够另类的。

    那黑衣男子似乎也觉察到她这么‘热情’注视,微微睁开眸子,瞧了风凌烟一眼。

    接触到她那坦然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他微微愣了一下。

    墨黑的眼眸中有光芒一闪。

    风凌烟偷窥被人抓包,一点也不感到窘迫。

    还大方地朝那男子举了一下酒杯:“兄台,请!”一饮而尽。

    那男子似乎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样和他搭讪,愣愣看她一眼,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淡淡点了点头:“请。”

    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虽然喝下了那杯酒,但整个人始终冷冷淡淡的。

    喝完这杯酒后,这男子再不看她。

    哈,这才是气质型的冰山男吧?

    声音,态度都像谪仙一般的流风回雪……

    不像某个渣男,那清冷出尘的气度全是装出来的。

    内里其实就是个大腹黑,大妖孽……

    她正出神,脑袋上忽然被他狠狠地敲了一记。

    宫湮陌那凉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兔子,看来你这爱出神的毛病数十年如一日,没半分长进。”

    风凌烟差点跳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咬牙低语:“姓宫的,你这有事没事敲人脑袋的毛病也数十年如一日,让我很想爆扁你一顿!”

    宫湮陌悠然喝了一杯酒:“你不妨试试看。”

    风凌烟磨牙,她现在的武功还比他差好远。

    真要去揍他,只怕爆扁不了他,反而被他‘修理’一顿。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她扭过头去,看帅哥,看帅哥比较赏心悦目,比较不容易暴走……

    ……………………………………………………………………

    当当当,男二隆重登场。宫湮陌的对手来了……

    貌似,大家喜欢系列文的人比较少。那还是主写主角的故事吧。

    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那位酷酷的帅哥却再也不看她了。

    他的酒菜都已经上来,

    几盘简单的青菜豆腐,一碗稀粥,一块大饼。

    风凌烟:“……”

    莫非这位帅哥是出家的僧人或者道士?

    怎么一丝荤腥也没有?

    再看看他如墨的长发和腰间的佩剑,风凌烟摇了摇头。

    不是出家人……

    这人看上去很秀气很文雅,但看他周身的气场,这人显然不是一般人。

    是个极强大的存在。

    她研究了一会,颇觉无趣,便转过身子吃饭。

    一低头,发现自己最喜欢吃的一盘翡翠片鸭只剩下一个空盘

    很显然,是被某个不良的人趁她看帅哥的时候给吃光了。

    不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宫湮陌最喜欢吃的水晶云片尚没有动

    她一把抄过来,转头便送到身后一个桌上:“帅哥,我给你加盘菜。”

    那个桌上坐着一位留有小胡子,相貌有些猥琐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绯色的衣衫,十足的登徒浪子样。

    风凌烟这一举动让他恍然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到的错觉

    一双眼睛色迷迷地望着风凌烟漂亮的脸蛋连连道谢。

    风凌烟刚刚只是为了气宫湮陌随便找了个桌子送出,根本没看桌前坐着的人。

    此刻见这人是这个模样,心中暗叫晦气。

    来个正义之雷劈了他吧!

    小脸一绷,扭过头来,想看宫湮陌气得发狂的样子。

    宫湮陌却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从从容容的,根本不在意。

    好像风凌烟的举动早在他意料之中。

    风凌烟颇觉无趣,低头自顾自吃饭了。

    刚刚吃到一半,身后那位猪哥模样的人忽然一脸苍白,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风凌烟也没在意,那位猪哥公子在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内跑进跑出了四回

    而且看模样,还有继续跑动的趋势……

    那猪哥公子脸都黄了

    再跑回来的时候,终于跑到风凌烟的桌前,指着她的鼻子尖啸:“臭丫头,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他一句话没说完,脸色一变,又急急跑了出去——

    风凌烟总算起了疑心,低声道:“你在那盘菜里下了什么?!”

    宫湮陌神色不变,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

    “泻药?”

    “唔,答对了!”宫湮陌意甚嘉许。

    “对你个头,貌似这泻药太厉害了吧,这孩子都没站住脚……”

    “嗯,一不小心,下的份量重了点。”

    “……”

    “你怎么知道我会端那盘菜给别人?”

    “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菜。”宫湮陌对答如流。

    “……”

    “姓宫的,你真变态!”

    这句话几乎是从某人的齿缝里蹦出来的。

    “好说,好说。其实不如你变态。”

    大名鼎鼎的宫神医变成扫把星了

    某男子虚心接受了她的‘夸赞’。

    顺嘴也夸赞了她两句。

    天啊,来个正义之雷劈了他吧!

    不要让他再祸害好人了……

    风凌烟悲愤了。

    恨恨地用筷子戳着一盘豆腐,把这盘豆腐想象成某个人的脑袋——

    片刻的功夫就戳了个稀巴烂。

    “你们说,那对殉情的男女真的就是碧庄主和她的夫人?不是说碧庄主十分不待见他那位聂夫人?真心在意的是那位公主吗?为了救公主,还花大价钱请来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神医,怎么公主倒是醒过来了,他们二人却忽然死了?”

    不远处一张桌子上,那些食客吃饱喝足,开始闲磕牙。

    “唉,谁知道呢!不过最近真的很奇怪呢。那位宫神医虽然救好了病者,但却让病者家破人亡,听说水云国的云王爷也死的很惨呢。现在碧庄主也死了,不知下一个又不知轮到了谁……”

    这样的话题实在是很惊悚,风凌烟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看了看宫湮陌,失笑:“什么时候大名鼎鼎的宫神医变成扫把星了?”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说了一句:“从你这个小拖油瓶跟在我身边的时候。”

    风凌烟:“……”

    他二人说话声音很小,在这么嘈杂的酒楼内,别人根本听不清。

    所以风凌烟倒也不怕暴露宫湮陌的身份。

    风凌烟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那朵神虫仙草呢?”

    宫湮陌悠闲地转着手中的酒杯:“大概在那个马车上罢。”

    “不对!不对,我记得聂夫人一开始将那个锦盒扔到碧庄主的身上,然后她就抱着碧庄主的尸体走了,锦盒貌似掉到了地上……”

    不幸中的万幸……

    风凌烟极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你既然看到了,为何不捡起来?”

    “我……我当时心里有些难过,再说,那个情景,聂夫人是绝对不会再用那草治病的……”

    她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像回忆起什么

    望着宫湮陌双眸闪亮:“对了!我记得你在后面似乎捡起来了!哼,你不是想私吞吧?”

    宫湮陌叹了口气:“你看到我捡起来,难道没看到我又把那锦盒扔到了马车上?”

    风凌烟一愣:“扔到马车上做什么?你以为聂夫人还会使用?”

    宫湮陌微笑:“她使用不使用只能看她的造化,那毕竟是碧东流拼命为她弄来的东西,无论是生是死,都应该让他们带着。你说是不是?”

    好吧,他说的也算有理。

    不过,风凌烟总感觉整件事情哪里怪怪的,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所以然。

    她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第二件十分紧要的问题:“对了,你可并没有治好聂夫人,聂夫人到最后也没能逃过了一死,所以,我们的赌约算是你输了吧?我可不欠你十五万两银子了!”

    虽然聂夫人之死很不幸,但自己不再背负那么高额的巨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宫湮陌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看到她死了?见到她的尸首了?”

    风凌烟一窒:“当时那个样子你以为她还能活着?再说不是有人看到他们的尸体了吗?”

    宫湮陌微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兔子,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道听途说的,就更加不可信了。”

    风凌烟憋着气:“你的意思是?”

    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

    宫湮陌一笑:“除非你能找来她的尸身,要不然,那个赌约就算我赌赢了。”

    “你……!!!”

    风凌烟握了握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掉他那可恶的笑容。

    眼珠转了一转,也微微冷笑:“除非你能找来活生生的她,要不然,休想得到我那十五万两银子!”

    哼,反正欠账的是大爷,她就是不给他,他又能怎么样?

    耍赖,耍赖谁不会啊?!

    哼!!她可是来自现代

    在她们那个年代,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

    宫湮陌:“……”小丫头学乖了不少。

    吃罢了饭,二人出城

    又向前行了一天,终于来到火云国的地盘。

    刚一进火云国,便碰到了来接应他们的人——风云堂的两位长老。

    那两位长老把一切都打点的妥妥当当的,让风凌烟感觉很舒服,很稳妥。

    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她自穿越以来,过的最舒心的日子……

    入夜,风凌烟在灯下研究了一会聂琉夕送她的那本毒经

    不得不佩服聂琉夕真是一个用毒天才。

    上面罗列的一些毒药和解法是她连想也不曾想过的。

    看了一会,她困意上来,打了个哈欠,将小册子放好。

    在软软的床上滚了一滚。

    呼,终于不再和宫湮陌那个变态睡一间房了。

    这独睡的滋味就是不错,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反正外面有两个长老支应,而她在火云国也没有别的仇人,不会有人半夜跑来寻仇

    所以风凌烟很放心大胆地睡下。

    穿着一件内衣钻进了温软的被窝……

    宽了外袍,只穿着一件内衣钻进了温软的被窝……

    她朦朦胧胧地正要睡着,忽听窗户那里喀地微微一响,

    她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前立着一个黑影。

    月光朦胧,她根本看不清那黑影的样子。

    这人是鬼啊!动作这么快!

    这下她大吃一惊,正想一骨碌跳起来,

    那人出手如电,在她肋下一点!

    风凌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风声,鸟声,野狼声,声声入耳;囧事,臭事,憋屈事,事事闹心

    上面这两句诗是风凌烟改的。

    这是她现在生活的真实写照。

    穿着内衣,裹着一床被子缩在山洞的一角

    风凌烟瞪视着飘然而立的男子:“你到底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醒来她就悲催地发现自己被人挪了一个窝儿。

    温软的床铺被坚硬的石头所替代。

    冷风嗖嗖地向里灌着,她如果不是裹着被子只怕会直接给冻成冰棍。

    这人变态啊,把她连人带被子莫名其妙地掠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洞里。

    亏她前几天乍见他的时候还惊为天人呢。

    以为他是冷漠高贵的帅哥,却没想到是变态男!

    那人动也不动,继续站在那里当木雕

    对风凌烟的怒气责问全当耳旁风。

    “喂,你说话啊,不是想把我弄到这里来陪你吹冷风的吧?!”

    这是什么混蛋理由

    风凌烟在被子中握紧了小拳头。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能在宫湮陌的眼皮子地下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

    他的功夫不用问,那绝对是一流的。

    只怕比宫湮陌也不遑多让。

    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不多,自然不会有什么仇家。

    如果是公主或者云王爷那边的人,那他应该去找宫湮陌的麻烦

    再怎么样也不该找她这个小孩子的晦气吧??

    风凌烟百思不得其解,脑中急剧转着念头。

    自己连身蔽体的衣服都没有,靠自己的力量跑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宫湮陌只怕也已经发现了她的失踪,现在说不定正四处寻找她。

    雪儿老虎是一只颇有义气的老虎,它有一个比猎狗还灵的鼻子

    用它的话,估计宫湮陌很快便能寻来……

    所以只要眼前这人暂时没什么行动的话,自己应当是没有多少生命危险的。

    “你——别吵。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过几天就放你走。”

    那人终于开口。声调有一种奇异的生硬。

    生像是说话说不利索似的。

    “过几天放我走?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风凌烟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黑衣男子。

    “因为——有你,医患会家破人亡。”

    黑衣人索性回过头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看着她,生像在看一个扫把星。

    风凌烟额角有黑线滑下。这是什么混蛋理由?!

    心中忽然一动,莫非那一次在酒楼中自己和宫湮陌的对话全被他听到了?!

    倒塌!自己和宫湮陌开玩笑的话他也认真了!

    下午或者晚上还会有

    被人当成扫把星这种滋味不好受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黑衣人:“你是风云堂的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绕过风云堂那两位比猴还精的长老,将自己连被子待人扛来这里。

    那黑衣人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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