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第4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 作者:rouwenwu
一阵风吹来,那片枯叶忽然化成无数碎片,不见了踪影。
风凌烟心中一跳,明白真正的恶战这才开始了!
这一次打起来,那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没有一方倒下,另一方绝对不会停止。
她忽然觉得喉咙发干,身子发抖。
他们二人无论哪个死了,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这一场的打斗又和刚才有所不同。
刚才二人还有点顾忌,还是人和人之间的打斗。
此刻却像是野兽对上了野兽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置人死地的招式,彷佛对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宫湮陌宝剑大开大阖,出招之间全无顾忌
迫得风间月璃也不得不抖擞精神全力反击……
身影纵横如飞,激得地上沙飞石走
迫得人群向后疾退,打斗的圈子也越来越大。
风凌烟指尖忽然一阵冰冷。
刚刚已有些败像的宫湮陌此刻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那如山的气势就算是风间月璃也不能挡其锋,被逼的连连后退……
这样的攻势已不像是人的攻势,风间月璃躲闪的近乎狼狈。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
全身蓦然冰凉,她已看出,照这样下去,五十招之内,风间月璃必败
而且——只怕连全尸也不会留下!
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其他人也全惊得屏住了呼吸,场中除了打斗中的两个人,全没了动静。
他们全没见过活像是煞神附体的宫湮陌
而风间月璃,俊美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四十多招转瞬过去。
众人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有些不忍心看,却又舍不得不看。
现在,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风间月璃的命运,他死定了!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二人紧紧吸引住,谁也没注意风凌烟的动静。
打斗中两个人影瞬间交错,一刀一剑都已全力刺出。
这已经是对决胜负的一招,最后的一招。
直到现在,风间月璃才发现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他的刀劈的方向是宫湮陌的胸膛,而宫湮陌的长剑却已刺到他的咽喉!
这命运,他不得不接受
眼睛微闭,做好了死在对方剑下的准备。
“呼!”也不知从何处吹来了极剧烈的罡风,无数金光自二人眼前闪现。
二人微一愣神的功夫,一柄长剑闪着寒光而来。
‘铛’地一声和风间月璃的长刀碰了个正着。
风间月璃长刀一颤,眼前一花,一条纤细的身影已挡在他的身前:“不要打了!”
宫湮陌那必杀一击在她眼前半寸处生生顿住。
与此同时,风间月璃也反应过来。
一把将她向一旁拉开:“阿烟,你疯了!”
宫湮陌手腕一翻,那如雷霆一般的长剑蓦然寸寸而断,零落在地。
他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阿烟,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她好累,真的有些累了
他脸色惨白,面上似哭又似笑。眼中的光芒瞬间分崩离析,点点湮灭成尘……
风凌烟心中像是有无数银针在扎,她低垂了眸子,不敢和他对视。
她刚刚那一下出手已经是她所有本领的精华。
先是用巫术放出了一个金星乱舞的烟火。
接着拼尽所有的力量格开了风间月璃的长刀,让它再也劈不中宫湮陌的胸膛。
然后用身子挡在了风间月璃面前。
她原本想再用手中剑格挡一下宫湮陌的长剑的。
但两条手臂完全酸麻,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
不要说格挡兵器,就是提也提不起来。
如果——这场争斗注定要死一人的话,那就让她来吧。
反正她来自于异时空,就这样死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回到自己的国度。
她好累,真的有些累了。
她欠风间月璃一条命,就这样还上好了。
而能死在宫湮陌剑下,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宫湮陌那雷霆一击居然也能硬生生顿住。
看到他那几乎不敢相信的眸子,风凌烟微微苦笑。
三个人谁也没有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是不是?
她长吸了一口气,压住了翻涌而上的血气。
浅浅一笑,淡淡地道:“你要杀他的话,还是先杀了我吧!”
她的眼神明澈而又冷漠。
宫湮陌脸色苍白,蓦然后退一步,哑声道:“你不后悔?”
他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之烛般明灭不定。
你是否也会如此拼死相救
风凌烟低垂着眸子,笑了一笑,却没有说话。
向上翻涌的血气,已经让她无法说话。
风间月璃毕竟是武林第一高手。
她刚刚所用的巫术虽然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但那一刀依旧是霸气十足的一刀。
她虽然用巧力将它泄开,却也被震动了心脉。
此刻胸中热血如沸,她却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
“阿烟,如果将要落败的是我,你是否也会如此拼死相救?”
宫湮陌脸色灰白如死,目光如深海般潮涌。
风凌烟抿紧了唇,根本不回答。
她怕一开口就会喷出血来。
心头暗暗苦笑,宫湮陌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
但她虽然替风间月璃挡剑,但在这之前,她也拼命磕开了风间月璃的长刀啊。
要不然他那一刀虽然不至于要了宫湮陌的命,却也能让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阿烟,你要不要紧?”
风间月璃急急询问。
他深知自己那一刀的力量的。
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丫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格开。还真让他刮目相看呢。
风凌烟唇角牵了一牵,全当是微笑,面上云淡风轻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伸出一只小手,安慰似的拍了拍风间月璃的手臂,表示她不要紧。
宫湮陌面色如死,那般热烈的阳光没有一丝落入他的眸中,只余一派深沉的黑。
原来真的可以这样无情!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
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
他颓然地摆了摆手:“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既然她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那他还强留下她做什么?
只能让彼此徒增伤害,他如今就算不想放手也必须要放了,
她要自由,那他便给她。
他拼尽了全力,终究是走了东流夕照的老路。
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
他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冲撞着,又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地碎裂。
他忽然哈哈大笑两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风凌烟眼前只觉雾蒙蒙的,那一袭渐行渐远的白衣是那么的鲜明。
鲜明的彷佛要烙印进心里一样。
他离去的如此决绝,想必是不会再来缠她了。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为何心里竟然沉甸甸的,让她几乎不堪重负。
是她说了要彻底放弃他,忘记他,直到现在她绝望的发现,她已经戒不掉他的毒了……
可是,戒不掉也是要戒的。
不管过程是怎样的撕心裂肺。他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本来就应该按照自己世界的轨迹安安稳稳的走过去。
当他们不循规矩相交时,得到一瞬间的欢乐。
然而却忘了有相交就必然有相离,最后,自食苦果……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苍凉和萧瑟。
让她心里狠狠地一撞,血气翻涌的更厉害。
烈行云愣了一愣,实在没想到他十万火急地赶来,居然弄了这么个结果就放手了。
情不自禁在后面大叫:“宫神医,你还没吃早饭,我在庆功楼已经摆好了酒宴……”
胸口中的热血又涌了上来
说到这里,忽然噎住。宫湮陌这个样子,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成功。
他还在庆功楼宴请他,岂不是踩他的痛脚吗?
想要改口,却一时想不起说什么。
宫湮陌身形一顿,声音远远飘来:“不必了。”
身影渐渐远去,终至没了踪影。
烈行云颓然地低下头,看了风凌烟一眼。
一副看红颜祸水的模样,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他转身上马,看了一上午的热闹,他也饿了。
心中不免十分佩服宫湮陌。
这人连夜赶来,早饭也没吃,还打架打的这么有魄力。
差点就杀了那个天下第一刀……
……
码头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风云堂的人马都已撤去。
风凌烟只觉全身无力,在胸口翻涌的那一口热血终于喷了出来,眼前金星乱冒。
风间月璃一惊,忙扶出她:“阿烟!你受伤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搭上了她的腕脉。
见她体内血气翻涌的厉害,像是心脉受伤的症状。
忙半抱着她:“阿烟,别动,我为你疗伤。”
心脉受伤,如果治疗不及时,只怕就会落下咳血的病根。
她还怀着孩子,万万不能有任何意外。
风凌烟却将他一把推开,挺直了身子,摇了摇头,居然笑了一笑:“我……我不要紧。我们上船吧。”
她向前了走了两步,胸口中的热血又涌了上来。
她再也忍不住,接连喷了几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一声叹息,身子落在一个人的怀里:“阿烟,你太倔强了。”
……………………………………………………
今天到此
我想出去走走
等她再醒过来时,感觉身下下面摇摇晃晃的,像是坐在船里。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是躺在船舱之中。
眼前是风间月璃那俊美如天人似的脸。
看到她醒来,他微微舒了一口气:“阿烟,你总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
风凌烟勉强笑了一笑:“我很好。”
是真的很好,最起码那不停翻涌的热血是止住了。
或许是震伤了心脉的关系,她的心依旧涩涩地疼。
她转头看了下周围,这是一间普通的船舱
虽然有些窄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东西倒也挺齐全的。
“这是……船上?”
风间月璃点头:“是,你受伤了,所以我向船家要了一间单独的船舱。”
风凌烟动了一下,倒没觉得身体有其他不适,便坐了起来。
船舱内窄小,未免有些气闷。
再说船体晃的厉害,她也再睡不着
便下了那张窄小的床:“我想出去走走。”
风间月璃点了点头,并不反对,只说了一句:“我陪你出去。”
打开窄小的房门,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这船也算是中型船了。
前甲板就有一间大房子那么大。
风凌烟偎在船桅上,远方是碧水蓝天,远山如黛,逶迤行来
天边一轮落日,染得远方的云霞血红一片,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原来已经是傍晚了……”
风凌烟已经换上了一身湖水色的裙裳,有风迎面吹来,吹得她衣衫猎猎飞舞。
心中的窒闷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现在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这盘棋究竟布置多少年了?
风间月璃在旁边一丝不苟地解释:“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吗?
她看了看两边的风景:“这里是——水云国的地盘?”
风间月璃摇了摇头:“还不是。依照这个速度,再前行一个时辰就到了。”
风凌烟怔怔地扶住船栏杆,一时说不出话。
是啊,这就离开了,离开了火云国,这个生活了三四年的伤心之地
她才穿越过来时,是在水云国
现在又回到这里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金云国原本在五国中最为强大,现在又吞并了火云国
如她所料不错,宫湮陌在回程的时候,肯定顺道灭了弱小的木云国。
剩下的水云国和土云国独木难支,也难以再扭转大局。
而现在的水云国因为麟小王爷的政治贪念,为了害死他的哥哥夺取太子之位,而拱手将水云国的独门兵刃的制作秘方传给了五焰会
他只怕怎么也没想到五焰会的会主乃是金云国的皇子
以为它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现在的麟小王爷只怕后悔的想撞墙的人都有了……
而土云国少了碧玺山庄这个左膀右臂,国家的战争实力消弱不少——
宫湮陌雄才大略,素有杀伐决断,狠毒无情。
头脑冷静而缜密。
利用每个人的人性弱点,给予痛击。
他这盘棋究竟布置多少年了?
原先尚不明白,现在回头细想,他所布之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他借助各种身份,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局中局,计中计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排布他的棋盘
计算的精确度堪比计时的沙漏,分毫不差。
火云国,土云国,水云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样一个人堪称遨游九天的神龙,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改变。
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穿越女子能困住的……
忘记他吧,忘记了他自己会活的轻松一些,适意一些。
现在这块大陆,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金云国
但金云国是他的地盘,她实在不想再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木云国灭亡之后,按照他的布局,接下来的应该是土云国,
也就是说,水云国相对安全了一些。
她先在水云国安定下来。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长吸了一口气,无论自己以后怎么选择,先赶紧找个地方把肚中的孩子解决了再说。
宫湮陌和风间月璃一直没敢把她怀孕的事告诉她,却不代表她现在不知道。
她在逃亡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的。
毕竟她的月事一向不准,隔三个月,五个月来一次的情况都有。
偏偏她这次的怀孕还没有一点症状。
什么孕吐,头疼之类的都没有。
而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也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
直到她在逃亡的过程中,第二次晕倒,她才起了疑心。
在没人的时候,自己摸了一下脉,觉察出与平时的不同。
再看到风间月璃的紧张态度,她便什么也明白了。
心中一片混乱
原本她在得知有这个孩子后,第一个念头便就是打掉它!
既然要断就断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弄个孩子出来做什么?
有了孩子,只怕自己和他更加牵扯不清。
她是杀手,平生杀人无数
所以对于一个小小胚胎,她自然没什么感情。
要考虑自然先考虑大局,而不会感情用事。
所以她才选择了逃跑,一心一意想寻个安静的地方,把肚中的孩子打掉。
真正的,干干净净一个人上路。
只是没想到宫湮陌会追的这么紧
而码头那一幕,他孤独离开的那一个背影,竟让她心痛的要死,
对他的恨意不知不觉减少了许多
打掉孩子的念头便不再这么强烈了,心中有了一些犹豫……
只是这个孩子无论是打掉还是留下,她都需要一个相对安宁的地方……
水云国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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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宫湮陌,他又是伤心又是绝望。一怒之下,转身离去。
他骑着白虎一路疾奔
心中一片混乱,全没了平时的精明,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胸中的热血一阵阵上涌,他又强自压下。
他的武功原本不如风间月璃,只是最后被一口怒气所激,破天荒使用了能瞬间提升功力一倍的‘天魔解体大法’。
这种功法算是一门邪门功夫
在自残身体的任何一部份之后,内力可以陡增一倍以上。
这原本是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才用的。
他因为一时激愤,头脑发热,一口咬破舌尖,发动此法。
只有你才不背弃我……
但“天魔解体大法”最为耗损元气,
使用此法过后,就算不死,内功也要损耗大半。
此刻被激发的内力渐渐消解,由此带来的副作用也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而刚刚因为风凌烟那奋不顾身的一挡
让他在大惊之下,拼命把内力回收,这才停住了那雷霆一剑。
但他自己却被猛收回来的内力反震,如不是他素来能忍所不能忍,这一口血早已吐出来。
此时两处的伤一起发作,他再也坚持不住,头一偏,一口血喷出来。
急点数指,将胸中如沸的热血强行压住。
他头脑一阵晕眩,几乎坐不稳虎背。
自怀中掏出一把丸药强吞了下去,这才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
他紧紧抱紧白虎的脖子,喃喃:“雪儿,我于今只有你了,只有你才不背弃我……”
]他情不自禁哈哈大笑,只是大笑尚未出口,便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身子在白虎背上晃了一晃,险些跌下去。
幸好白虎已经通灵,不待他吩咐,便掉转身子向着逍遥谷奔去。
此处离逍遥谷并不算远,也就是四五十里路而已。
白虎奔跑起来,快如追风,不大的功夫就窜进了逍遥谷……
宫湮陌昏昏沉沉的,原本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自己疗伤
见白虎竟将自己驮来逍遥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雪儿,你也老马识途了……”
心中再无牵挂,终于放心大胆地晕了过去。
干嘛非要同人家死磕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口鼻中一阵清馨,透入胸口的伤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缓缓睁开眼来,见自己睡在一张榻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
想要翻身坐起,突觉胸口处剧痛
低头一瞧,便瞧见了胸口处密密麻麻地扎了无数银针。
身子一软,根本动弹不得。
“你感觉如何?”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窗前那人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一如湖水般澄澈宁静,穿着他那身淡青色的袍子,看上去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没有焦距的眸光深沉如海洋。
宫湮陌强笑了一笑:“好多了。花兄,多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好像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可让我用什么偿还好?”
花无心淡淡一笑,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有些浅浅的无奈:“雪儿将这样伤重的人驮来,我不救的话未免说不过去。至于你说的偿还,那倒不必。你只要让你家雪儿再来逍遥谷的时候,蹄子放轻一些,它又踏坏了我一畦花草。”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道:“它踩坏了你什么花草?我派人再给你送来。”
花无心摆了摆手:“别,那花草倒也不算值钱,我再让童儿重新种植就是。”
他缓缓走到宫湮陌身边,一边调整着银针的角度,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到底碰到了什么过不去的槛,居然使出了这伤人三分伤己七分的‘天魔解体大法?以你的武功打不过跑了就是,也或者用其他阴谋诡计赢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干嘛非要同人家死磕?这实在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宫湮陌微微闭了眼睛,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淡淡地道:“你就当我当时脑袋被驴踢了罢。”
花无心手顿了一顿,微笑:“这词倒也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倒是挺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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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
你的心乱了!是谁影响了你
花无心手顿了一顿,微笑:“这词倒也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倒是挺形象的。”
宫湮陌身子微微僵了一僵。
这样的话还是风凌烟在他跟前时常说的
此刻无意间说出来,心头又是一阵酸涩,闭了眼睛不说话。
花无心看不到他面容如何,默然了半晌,忽然挑了挑眉,道:“你的心乱了!是谁影响了你?”
他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其他的感觉却异常灵敏。
比正常人更多了一份洞察力。
宫湮陌脸色苍白,闭目不语。
花无心叹了口气,道:“以你的武功,天下几乎已经没有了对手,也就是那位天下第一刀或许能与你一战。能逼得你使出了天魔解体功法的,想必也只有他吧?你把他杀了?”
宫湮陌手指微微握紧。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
花无心微微挑起了眉:“天魔解体大法非见血不回,你居然没杀了他,怪不得被反噬的这么厉害。你这样狠辣的人,怎么忽然菩萨心肠了?”
宫湮陌闭了眼睛,又不说话了。
花无心轻轻叹道:“宫兄,那位风间月璃武功虽然是当世第一,但他并没有多少心机,你如果不是和他死磕,应该有很多机会置他与死地。为何要应承他和他公平比武?难道——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宫湮陌原本不想再说话的,这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花无心悠然一笑:“传言中金云国的八王爷爱上了火云国的亡国公主,和天下第一刀争抢一个女子……”
貌似刚刚那些话睬到他的痛脚上了…
宫湮陌忽然开口,截断他的话,淡淡地道:“花兄,我发现你今天话多了不少!”
花无心优雅一笑,貌似刚刚那些话睬到他的痛脚上了……
看来传言是真的。
他聪明选择不再说话,专心为他医治。
无意间摸到了他的腰侧,那里只有一个剑鞘,宝剑却不见了踪影。
他愣了一下:“宫兄,你那柄从不离身的龙吟剑呢?”
难道他失败了以后,把宝剑也输给了人家?
宫湮陌也不睁眼,只吐出了两个字:“断了!”
断了?!
花无心这次是真吓了一跳。
这家伙平时对待他那把剑比情人还亲,宝贝的不得了。
现在居然断了?
太可惜了!
“被那个天下第一刀削断的?”
龙吟剑也算是神兵利刃,天下间也就只有风间月璃的宝刀有削断它的实力。
“不,是被我自己震断的。”
当时他如果不震断那柄剑,就会插进风凌烟的胸膛了……
“呃……”
花无心不说话了。
不用问,看来还是为了那位姑娘。
他不由失笑,怎么也没想到心肠一贯的狠毒,手腕铁血毒辣的宫湮陌,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
简直就让他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他在宫湮陌胸口轻轻一拍,所有的针都跳了出来。落在他的手上。
宫湮陌正想一跃而起,花无心拦住了他:“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再在这里静养几天吧。”
人犯傻犯一次也就够了
宫湮陌衣袖一拂,花无心拦了个空:“多谢花兄相救,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这就回去了。”
花无心医术虽然高明,但武功相比宫湮陌来说,毕竟差了一些火候
叹了口气道:“你暴走的血脉刚刚理顺,两天内妄动真气的话会走火入魔……”
宫湮陌微笑,面上云淡风轻:“无妨,我这几天不动真气就是。花兄,我自己就是神医,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的。”
“你……你不会再去找那个天下第一刀的麻烦吧?”
依照他从不吃亏,有仇必报的性子,这种可能性很大。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会了。人犯傻犯一次也就够了。”
他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舍弃的。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而已……
……………………………………
船行了三天,终于进了水云国国内
船在码头上停靠了半天
自有水云国的官差上船检查了半天,也没检查出什么违禁用品,挥挥手便放行了。
上了一些人,又下了一些人,自然是不用细表。
因为这里离水云国国都甚近,风凌烟不愿意同官府中人打交道,所以宁愿再坐的久一些
找个较偏僻的地方安顿下为最好。
这一段水路相较比较平稳。
风凌烟嫌在舱中气闷,便走了出来
风间月璃自然陪在她的身边。
甲板上跑出来乘凉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倒也有点摩肩接踵的意思。
在风间月璃的治疗下,风凌烟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画面温馨而又甜蜜
万幸的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腹中的胎儿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凌烟依靠着船舷抬眸远望。
这一块河面宽阔的很,河水滚滚而流,看上去颇为波澜壮阔。
河水为深碧色,里面裹挟着暗绿色的河沙,看上去自有凌人的气势。
怪不得唤为碧沙河,原来这河底的沙子是绿色的
倒不知是什么缘故?
她正沉吟,忽听一阵小孩子的笑声传了过来。
她侧目一瞧,见不远处坐着一位少妇,她的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
那女娃娃生的白白胖胖的,一笑脸上有两个酒窝,看上去粉嫩可爱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风凌烟现在看到小孩竟然有一种亲切感,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潮在心口泛滥。
如果——
她的孩子也出世的话,或许比这个孩子还要可爱吧。
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那少妇和孩子坐在那里玩拍手游戏,逗得那孩子不时咯咯大笑
阳光如金子般洒在这娘俩身上,点点光斑摇曳变幻,画面温馨而又甜蜜。
风凌烟站在不远处,不觉看得痴了。
船上的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对母女,时不时有人瞧上一眼。
那少妇样貌普通,脸上是满足的,惬意的微笑
双眸柔柔地凝注在孩子身上,显然对这孩子极为宠爱。
“阿烟,阿烟。”
风间月璃见她忽然望着一个地方出神,便也望了过去。
自然也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
他是大男人,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见风凌烟一向微蹙的眉峰此刻舒展开来,双眸中光芒柔如春水,心中一动。
她看上去不像是讨厌小孩子的样子,如果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或许不会想法子打掉吧?
今天到此为止
惊变
一个年轻男子自船舱内走了出来,这年轻男子浓眉虎目的,看上去应该是个脾气很急的。
他走到那母女身边,将一件衣服披在孩子身上
道:“外面风大,别把妞妞吹病了,还是进舱吧。”
那少妇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起身,就要向船舱内走。
那孩子大概还没玩够,抱着那少妇的脖子开始哭闹
小腿乱蹬,说什么也不进船舱。
那少妇无奈,只得立住身子,想先哄哄女儿再说。
那个男子性子较急,有些不耐烦起来
自那少妇怀中抢过女儿,大踏步向船舱走去。
那小女娃儿哭得更加厉害,札手舞脚的,在父亲怀里拼命挣扎,哭得声嘶力竭。
那少妇心疼的不得了,走上前就去抢孩子:“相公,让我哄哄她,妞妞哭的好厉害……”
那个男子满脸的不耐烦:“娘子,你太惯着她了。惯的这小东西无法无天的,一不如意就大哭大闹的。我也是为了她好,妞妞身子不太好,在这风地里吹一会,说不定回去又要病一场。好了,好了,妞妞,别哭了,回头爹爹给你买糖葫芦吃。”
那孩子哪里听劝,依旧娃娃大哭,眼泪一对一双向下掉。
那个男子怒上心头,在女娃儿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虽然拍的不重,那孩子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愈发大声。
那孩子人虽然不大,但声音实在是不小。
这一哭起来惊天动地,愁云惨淡。
全甲板上的人有一半的人不堪其扰,纷纷皱紧了眉头。
那年轻男子涨红了脸,那少妇也有点不知所措。
“妞妞,闭嘴!你再哭老子就把你扔到河里喂王八!”
惊变2
年轻男子有些发怒,威胁的话说出口。
那孩子吓了一跳,哭声嘎然而止。
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动,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
那男子舒了一口气,总算止住了这小东西的魔音穿脑。
他抱着孩子向船舱中走去,那少妇在后面紧紧跟随。
他一脚刚刚迈进船舱之内,一直运行平稳的大船忽然猛地摇晃了一下。
那男子猝不及防,噗通一声摔了个跟头。
他身后的妻子也一下子跌到了他的身上。
好在没摔着孩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怎么了?
这男子一手抱孩子,一手扶着妻子站了起来。
船身又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风凌烟原本在船首倚着栏杆站着,刚刚那一下摇晃,险些把她掀出去。
幸好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船栏杆。
风间月璃脚下像生了根似的,一把抓住了她一条手臂:“阿烟,小心。”
难道撞上了什么礁石?
风凌烟想倚着船舷向下看看。
船身又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好在这次她早有准备,没什么要紧。
天上原本艳阳高照,此刻却忽然阴云密布,狂风骤起,吹得船帆猎猎作响。
“阿烟,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到舱内歇着吧?”
风间月璃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风凌烟原本还想看看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但想起肚中的孩子,实在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雨,她也就作罢了。
风间月璃速度极快,虽然是在颠簸摇晃的大船之上,速度依旧快的像追风。
惊变3
拉着风凌烟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船舱之内。
大船颠簸的更厉害了,船底传来一阵阵类似于刮擦的动静。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利爪挠着船体。
大船颠簸的根本就站不稳,船舱中的东西四处乱滚。
风凌烟只得抱紧了一根船柱,风间月璃像颗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身侧,不动分毫。
只听外面浪卷涛翻,夹杂着疾风呼啸之声,似乎有千百个巨浪同时袭到。
惊呼声四起,那些没来得及逃进船舱的船客有好多被卷进了风浪之中。
惊呼声,惨呼声,连绵不绝,入耳惊心。
哗,一股巨浪冲上了甲板,直冲进船舱。
风凌烟只感全身一凉,口鼻中全是河水,冰冷刺骨。
“阿烟!”
风间月璃被大浪冲得打了个趔趄,脸色有些发白。
他虽然武功绝世,但却不会水,最多也就会个狗刨而已。
船不会要翻了吧?
他一个念头尚没有转完,脚底下的船板陡然间又向左侧倾斜……
他尚未完全反应过来,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以及一个女子的哭喊:“不要抢我的孩子!不要!”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谁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要抢那个女娃儿?
“小娘子,河神发怒了,所以一定要拿你的孩子去祭河神,要不然这一船的人谁也活不了!”
声音是船老大的。
风凌烟好歹在这船上待了三四天,认得他的声音。
“不!凭什么拿我们的孩子去祭河?!不行!绝对不行!”这声音是女娃他爹的。
不能让那孩子就这么死了!
“是你们说了,再哭丢她喂王八!现在河神认真了,掀起了风浪。所以这女娃娃必须死!”
风凌烟现在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是在大风大浪之中,也将隔壁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耳听得那孩子哭声撕心裂肺,想必是被船老大强行抱走。
她胸中热血一阵上涌,不能让那孩子就这么死了!
她忽发一掌,锤破了那面木墙,木屑纷飞中她已钻进了隔壁房中。
正看到一个船伙计抱着那个小女娃儿要出去。
那对夫妻跌跌撞撞的正要扑过去抢孩子。
风凌烟身形一起,那个伙计眼前一花,手中的孩子便被人劈手夺了去。
“姑娘,你莫管闲事。这孩子不死的话,我们这一船的人谁也活不了!”
船老大满脸惊慌,面如死灰,显然害怕的不得了。
风凌烟嗤之以鼻:“胡说八道!船遇到风雨和这孩子有什么关系?把这孩子扔下去风浪就息了?什么怪理论!”
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