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第67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 作者:rouwenwu
抿了一下唇,将它纳入口中……
金萱帝一直盯着她的脸色,忽然开口:“你就不怕朕给你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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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恢复了么
“陛下如果想要杀我还用得着再下毒吗?”
风凌烟不答反问。
金萱帝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
点了点头:“你知道便好。”
这解药吃下去,风凌烟表面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看上去慢慢有了力气。
终于不再是软软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好了,你现在身体已经与常人一般,以后就跟随皇后多多学学礼仪吧。”
金萱帝转身便要离开。
“陛下,那什么时候恢复我的武功?”
风凌烟忍不住开口询问。
“恢复武功?!”
金萱帝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地道:“以后你就在深宫中做个本分的女人就好了。还要武功做什么?废了也就废了。”
风凌烟脸色苍白,眼睛睁得更大,像是不敢相信。
后退一步,“不……不能恢复了么?”
金萱帝看了她一眼,
见她一脸深受打击的震惊模样,终于放下心来。
她就算是再刁钻,以后没有了武功,能翻得了什么天?
他总算是没违背他许给儿子的诺言……
转身走了出去。
风凌烟颓然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皇后娘娘瞧了她一眼,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得意。
一只小鸡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寂月王朝的皇后永远姓北宫,任何人也不可以改变!
她放柔声音:“好啦,兔儿,你收拾一下跟哀家来吧。”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抖,被她这声‘兔儿’给恶心到了,
她一副认命的样子,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好。”
“那好,哀家在外面等着你。”
这屋子里太阴凉了,让她很不舒服。
现在想做的事已经成功,她自然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北宫皇后心满意足地带着众侍女走了出去。
大屋中又只剩风凌烟一个……
……………………………………
果然是个小狐狸精!
过了小半晌,风凌烟提了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
北宫皇后瞧了她一眼。
见她已经梳洗过了,换上了宫装。
穿着一身半窄袖小衫细褶裙。
虽然大腹便便,但周身自有一种清爽灵动的气质。
让人移不开眼睛。
哼,果然是个小狐狸精!怪不得迷得梵香失魂落魄的……
她瞟了风凌烟一眼,淡淡地道:“好了,跟哀家来罢。”
自己上了凤辇,让风凌烟和一众宫女在轿后跟随……
风凌烟似已完全认命,默默垂着头跟在后面。
只是掩藏在缕缕发丝下面的那张粉嫩红唇,微微向上弯起。
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有些得意,有些雀跃,有些诡谲……
………………………………
北宫皇后所居住的华清宫是后宫中最大最华丽的宫殿。
除了八间正殿外,两侧各有一排偏殿。
北宫皇后有心给风凌烟一个下马威。
虽然口中说拿她当儿媳妇,却让她和自己的侍女住在一起,
都住在旁边的偏殿内……
风凌烟正想多了解一些北宫皇后的八卦。
而自她身边的宫女身上打听正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风凌烟表面虽然做出有些委屈的样子,但心底却乐开了花……
这些宫女都是北宫皇后娘娘的心腹。
对风凌烟又都怀有戒心,一个个的嘴闭得比蚌壳还紧,轻易听不到什么八卦。
不过风凌烟并不着急,人心是需要慢慢拉拢的。
而她又是有心人,时间长了,她一定能听到她想听的信息的……
唯一的缺憾是这里实在太不自由。
三更睡,五更起的。
她还要跟着那些侍女做一些琐碎的活。
真正的像一个宫女……
如打扫庭院,擦拭屋中器皿什么的。
真正的像一个宫女……
而且北宫皇后表面对她温暖如春,对她的防备还是极深。
无论白天晚上,她的身边总有那么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女。
明着是陪伴着她,其实却是赤果果的监视。
防备她耍什么心机……
这华清宫内外防卫也极是严密。
没经允许,就是连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飞出去……
时间如流水般滑了过去,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宫湮陌生像是失踪了。
也或者是忘记了她,真的一次也没露面。
只来过两封家书。
而北宫皇后异常大度,每次都要给风凌烟看看。
想当然的,家书中从来没提到过她……
风凌烟一直乖乖的,像是真正认了命。
根本没有逃走的打算。
经过她这半个月不屈不挠的努力,那些侍女总算不再那么排斥她。
偶尔也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她长相甜美,又能说会道,极有人缘。
又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
众人渐渐开始怜惜她,暗中照应她,让她干比较轻松的活。
就连那几个监视她的侍女也放松了对她的监视。
其实她们这些人都是皇后身边的人,自然不会真干什么粗活累活。
闲暇时间较多。
为了联络感情,风凌烟做了几套纸牌给她们玩。
俗话说,最能联络感情的地方有两个地方。
一。酒桌,二。牌桌。
酒在这里是被禁止的。
那么牌桌便是让人最轻松,最能放下心防,最能拉拢人的地方。
这东西在这个时空绝对是个新奇的,好玩的,便于上手的。而又能打发无聊时光的好东西。
短短几天的功夫,从宫女到太监,再到侍卫。
凡是闲暇的时间,便能看到四人一组的牌局四面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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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北宫静儿会如此嚣张
风凌烟和这些侍女的交情便就是从牌桌上建立起来的。
风凌烟人又大方,牌技又高。
输了痛快掏钱,赢了最后又还给大家。
这样的好牌友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寻。
所以皇后宫中的这些侍女都愿意和她玩。
对她态度明显改变,分外照应起来。
风凌烟在牌桌上总算知道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八卦。
如金萱帝一共有一百零七个妃嫔,算上皇后正好凑了个一百单八将。
有子女共二十六人。
除去夭折的,战死的,病亡的,现还有八人,
六个王爷,两位公主。
两位公主都已成婚。
驸马都在朝廷中为官。
四位王爷有两个尚未成年。
有两位已经残疾。
还有两个已经娶妻,娶的都是朝中大臣之女。
而这些大臣,驸马,又多多少少和北宫家有些关系。
北宫家家族庞大,子弟众多,好多在朝廷中担任要职。
而这些子弟所娶的夫人又大部分是朝中大臣之女……
风凌烟心中暗暗叹气。
怪不得北宫静儿会如此嚣张,原来金云国一大半的权力都被北宫家的人夺走。
北宫家在朝廷中,后宫内,建立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眼线遍布。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名义上是寂月家的天下,其实是和北宫家共享天下。
这样的家族在任何朝代都是皇帝眼中的心腹大患。
如搁在其他国家,皇族一脉决不允许这样的家族坐大。
但在这里却成了例外。
莫说轻易除不掉北宫家,即便能除掉,也不能动手。
除掉了北宫家,寂月皇族又去哪里找破童子身的老婆?
也怪不得金萱帝这么雄才大略的,也任凭北宫家坐大。
看来宫湮陌如果想要称帝,未来的道路确实不太好走……
金萱帝早年间比较宠爱梵香的母亲——
宠幸皇后
金萱帝早年间比较宠爱梵香的母亲——
幻蝶宫的蝶妃。
听说那时独宠后宫,风头一时无二。
金萱帝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是在皇后宫中度过。
其他时间一直待在幻蝶宫……
而蝶妃死后,金萱帝像是忽然大彻大悟,不再专情于某个妃子。
开始让后宫中的花花草草雨露均沾……
当然,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是固定给皇后娘娘的。
这一点雷打不动。
这一日,又是十五。
华清宫中又像往常一样,张灯结彩。
北宫皇后一身盛装,等待金萱帝的到来。
风凌烟原本待在偏殿没什么事,她肚中有些饥饿,便去厨房要些吃的。
刚刚走到那里,正碰到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侍女。
这侍女本应该把一盘水果送往正殿。
但她忽然肚子疼,急于方便一下,便让风凌烟代送。
风凌烟正想去刺探一下。
这正是一个机会,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端着那盘水果走向正殿。
刚刚拐过一个拐角,忽听一声太监的尖利呼喝:“皇上驾到!”
明黄的衣角一闪,一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和风凌烟碰了个正着。
这人的速度极快,风凌烟又猝不及防。
那个明黄的身影正撞在她的身上!
风凌烟‘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水果盘子落地摔成了碎片,水果滚了一地。
“大胆!居然敢冲撞圣驾!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太监尖声大喝一声,手中的拂尘向着风凌烟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这倒有些像是欲火焚身的样子——
风凌烟眸光一凝,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似想躲避。
但想了一想,便又忍着。
咬牙任那拂尘在身上打了几下。
那拂尘是用马尾编成。
抽在身上虽然不至于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却也火辣辣地疼。
“算了,饶了她,都给我滚下去!”
那明黄的身影终于开口。正是金萱帝。
他的声音浑不似平时的清朗,倒有种暗哑的味道。
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风凌烟下意识抬头瞧了一眼。
心中忽然猛地一动!
平日俊美威严的金萱帝此刻的脸色竟然有丝淡淡的潮红。
平日深邃幽暗的眸子此刻却带上了极暗极深的灼热。
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眩晕的让人窒息。
这——这倒有些像是欲火焚身的样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都给朕滚!”
金萱帝眼眸中闪着大大的不耐,厉声呼喝。
风凌烟以及其他的一些宫女忙忙退了出去。
“万岁,和这些奴婢生什么气呢?好了,让臣妾侍奉您……”
风凌烟刚刚退出正殿,便隐隐听到北宫皇后的声音。
声音和平时不同,有一种奇异的颤音,腻软如酥,勾人心魄……
………………………………………………
“万岁爷好威猛,每次来都是这么雷霆火爆的吗?”
风凌烟拍了拍胸口,像是惊魂未定。
“万岁爷今年似乎又比往年急躁了一些。一次比一次来的早……”
旁边的一个侍女和风凌烟关系不错,笑着回答。
“呵呵,原来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这么恩爱……”
风凌烟不动声色地继续勾着那侍女八卦。
“是啊……”
那宫女捂嘴偷笑。
赝本帝后的八卦是忌讳宫女谈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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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此,寂月家和北宫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真不好写,我写了删,删了写的,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终于相见
但风凌烟和这宫女关系一向不错
此刻这里又没有别人,那侍女的八卦因子被风凌烟勾起
忍不住俯在她耳边道:“阿烟,我告诉你,万岁爷最爱皇后娘娘,他自别的娘娘那里出来,都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唯有临幸了我们皇后娘娘,第二日都精神焕发的像是吃了大补之药,处理起政事来迅速快捷,文武百官都夸万岁爷那几天最英明神武……
不过,他好几天不会召其他娘娘临幸……”
“啊,这么神?那万岁爷为什么不专宠皇后一人呢?那样就可以天天英明神武……”
风凌烟看上去有些疑惑。
“那可不成。寂月家族因为要多子多孙,自然需要万岁爷对其他娘娘雨露均沾,再说……”说到这里,那侍女俏脸上有一丝黯然。
“再说什么?”风凌烟一脸的好奇。
“唉,再说,我们皇后娘娘没有子嗣,万岁爷不能专宠她。”
“啊?皇后娘娘没有生养吗?怎么会呢?万岁爷这么宠她……”
“说来也很奇怪呢。历代的北宫皇后都没有生养……”
那侍女的语气里有些遗憾。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风凌烟顺着那侍女的话风顺口回答。
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金萱帝像是中了一种奇怪的蛊,每到初一十五便开始发作。
唯有北宫皇后是这种蛊的解药。
只有和她在这两天交合才能暂时解掉蛊毒的发作……
这些情况宫湮陌肯定不知道。
不要说金萱帝和宫湮陌感情冷漠。
就算是父子感情好的不得了,金萱帝肯定也不会和儿子说。
终于相见2
这些情况宫湮陌肯定不知道。
不要说金萱帝和宫湮陌感情冷漠。
就算是父子感情好的不得了,金萱帝肯定也不会和儿子说。
毕竟——这是宫闱私事。
不是可以父子可以嚼舌根的。
而这些侍女都是皇后的亲信,平时嘴巴闭的比蚌壳还紧。
自然也不会向外说。
自己这次能偶尔听到。
完全是‘牌局’的功劳,赚大了!
她感觉自己正一步步接近事情的真相。
好想,好想把打听到的事告诉给他!
好想好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都一个半月过去了,他却一直没有露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天,她一日比一日担心。
唯恐他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不过看金萱帝的态度,不像是继承人出了什么事的形容。
或许他中了什么圈套,不知道被什么事绊住了……
也或者他正安排什么计策,布什么局。
毕竟——这一仗才是最难打的。
以他的性格,这是最可能的。
可那些信是怎么回事?
每一封她都仔细看过,可是——却看不出有丝毫破绽。
笔迹太像了!
简直就像是真迹,连平时的用词都像……
如果不是知道这不可能,她都几乎疑心这家信就是他写的了……
摇了摇头,摇掉心头隐隐泛起的不安。
自己要体谅他,原谅他……
不能胡思乱想自己先乱了阵脚。
现在她已经怀疑七个半月,肚子大的像颗球。
身子不可避免的有些笨重。
她心中有事,肚子又压的她不好受。
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才朦朦胧胧睡着……
第二日醒来,天光早已大亮。
太阳升起多高,阳光斜斜地洒了进来。
嗮的身上暖洋洋的。
风凌烟睁开眼,看了看天色,吓了一跳。
她居然睡过头了!
终于相见3
比平时足足晚了两个时辰!
慌忙跳起来,却见和她同屋的两个侍女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
并非像平时那样,快手快脚收拾利索。
然后去主殿打扫听命。
“阿烟,你起来的正好,一会我把小诗唤来,我们正好凑一个牌局,今天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上午牌。”
其中一个圆脸侍女满脸的兴高采烈。
风凌烟讶然:“今天怎么这么悠闲?不去主殿听命吗?”
“阿烟,你还在梦里呢,今天上午皇后娘娘又去祈福去了。下午才会回来呢。我们正好玩玩。”
“皇后娘娘去祈福了?”
风凌烟下意识地重复一句。
心中猛地一动,慢条斯理地起身,看了看那圆脸侍女:“雅儿,我给你梳个好发式好不好?”
这雅儿极为爱美,她又知道风凌烟有一双巧手,大喜:“好啊。”
风凌烟一面给她慢慢打理头发,一面和她闲话家常。
东拉西扯了一会,话题就绕回了北宫皇后身上。
雅儿此时对风凌烟早已没有了半分防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每次金萱帝和北宫皇后ooxx完毕后,北宫皇后都会去祈福。
每次都是只带几个心腹前去。
大半天才会回来。
至于去哪里祈福,怎么祈福,她这个做粗活的小丫头就不知道了。
或许——她祈福的地方就是那个大boss藏身的地方!
可以肯定的是,寂月家族的掌权人所练的那门功夫并不是什么童子功,而是一种邪术。
修炼这种功夫的人会慢慢中一种奇怪的毒。
破了童子身后,一个月内必须有两次和北宫家的女人交合。
要不然会毒发。
那位所谓逆天而行惨死的第五代皇帝大概就是因为没及时和北宫家的女人交合,才会毒发身死。
毒发时全身爬满肉虫子……
莫非这种毒是一种蛊?
终于相见
不过,有这种奇特属性的蛊她还真没听说过。
也或许历代北宫家的女子体质都很特殊,倒像是专为皇帝解毒而生的。
皇帝每次和皇后交合后就神清气爽。
可能就是因为毒性暂时抑制住的原因。
而皇后和皇帝交合完毕后就去祈福。
也可能是通过某神奇的中介化解身上的毒……
不过,好像也不对。
如果真是毒的话,皇帝也和宫中的其他女人ooxx,为什么其他女人没有中毒?
不用祈福?
联想到北宫静儿所说的,北宫家族每一代想生女孩者需要先沐浴更衣。
祈福十天等等做一番准备工作……
看来——
重点是在这个祈福上……
她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祈福过程弄明白才行。
这一次她起来晚了,皇后早已走了,自己什么也没准备。
现找肯定来不及,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只是自己肚子越来越大。
身手也越来越不灵活,倒真有些累赘……
或许,她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想法解决这件事情?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暂时先不想了。
………………………………………………
“阿烟,皇后娘娘让你把这件披风送去。”
风凌烟正在打扫庭院,一个侍女急急跑过来。
递给她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一件孔雀裘的披风。
“好吧。”
风凌烟接过来:“皇后娘娘在哪里?”
“在御花园陪万岁爷赏梅花呢。现在陶然亭,你快去罢。”
那侍女急急的,又跑走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三天两天常常闹这么一出。
每次都是点名道姓让她送东西。
一来二去的,她都习惯了。
反正孕妇多走动走动也好。
送个东西而已,也没什么。
她也没多想,托着那件孔雀裘向御花园走去。。。。。。。。
终于相见
尚没走到陶然亭,刚刚转过一个假山。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笑声如同银铃,在料峭的春风的飘荡。
风凌烟身子蓦然一僵!
北宫静儿!
这是北宫静儿的笑声!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笑的这么欢快?
当日情景似乎在眼前浮现。
宫湮陌急急去追赶她,到底追不追到?
麟小王爷的尸体到底追没追回来?
这转眼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北宫静儿好端端地在这里。
那梵香呢?他又在哪里?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脚步凝滞,几乎不敢再向前迈步。
心中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似乎那里正有一个大‘惊喜’等待着她去拆阅……
她定了定神,摇了摇头,极力忽略心底的那抹不安。
又向前走了几步。
只要再绕过一块假山石,便能看到陶然亭了……
“梵香哥哥,你好坏!静儿不依!”
北宫静儿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声音里带了抹小女孩的娇嗔。
“静儿乖,其实你戴这个梅花花环真的很漂亮的。”
一声清冷慵懒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声音带了一丝疼宠。
无比的熟悉……
那一霎那,风凌烟只觉一道天雷直劈额顶天灵盖,
一股冰冷之气自脚底直灌上来,凛冽非常,
瞬息之间全身麻木,呼吸全窒,耳中嗡嗡直响,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
宫湮陌!
这竟然是真的宫湮陌的声音!
“啪!”
手中的托盘失手落地!清脆响亮!
“谁?!”
一声断喝,几条黑影像土行孙一样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瞬间将她围在正中。
………………………………………………
晚上还有
一家人的团圆饭
刀光,剑光耀眼生花,寒光闪闪的剑尖离她不足两寸距离。
“怎么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似响起耳边。
风凌烟耳中嗡嗡作响,眼睛尚不能聚焦
只看到一团模糊的白影。
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我是来给皇后娘娘送披风的……”
声音莫名的抖颤,腿脚也有些发软。
“是兔儿吗?”
皇后娘娘的声音传了过来:“都下去吧。她是给哀家送东西来的。”
那些围拢住风凌烟的隐卫一躬身便散去
瞬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又土遁到那里猫着去了。
风凌烟狠狠一咬唇
剧痛让她终于神魂归位,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身月牙白衫金丝走绣绣云纹,披着一件白狐皮的披风
头上束着一支羊脂美玉的簪子
泼墨似的长发在身后飞扬
月朗风清般优雅的面容,海潮般深邃莫测的双眸……
她摇摇头,努力睁大眸子,上下打量这个人
不错,她没看错,真的是他!
不是别人假扮的!
没有人可以拥有他身上那种自然而然散发的慵懒而又高贵的气质……
没想到——
没想到她日思夜想,终于——又看到他了!
狠命才能压住双唇的抖颤:“梵……梵香……”
“梵香哥哥,是谁啊?”
一个身穿鹅黄裙衫的宫装少女走了过来
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对面之人的手臂。
动作流畅的像是早已这样挽住他多少次了。
风凌烟原本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
但看到他们相挽的手臂,她的脚步又生生被定住。
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北宫静儿俏脸一变,忍不住怒喝。
风凌烟双眸紧紧地盯在他们相挽的手臂上。
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大群马蜂在里面乱转。
在这一刹那,是一片空白。
几乎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明明那么讨厌北宫静儿不是吗?
为何不将她推开?
就让她这么亲密地抱着?
难道——
他被人下了药?
失忆了?!
这是风凌烟凌乱的头脑中唯一的念头。
怪不得他这两个月一直没来找自己。
怪不得他失踪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想到这么天雷狗血的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人正是宫湮陌。
看到风凌烟,他眸子里闪过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相对于风凌烟的激动,他反而显得异常淡然。
微微蹙了一下眉,忽然缓缓开口:“阿烟?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凌烟呆了一呆。
一句话不经大脑,几乎脱口而出:“你……你还认得我?”
宫湮陌凝眸看着她,墨玉般的瞳仁里却没有半丝温度。
淡淡地道:“你是阿烟,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阿烟?哪个阿烟?我的全名是什么?”
宫湮陌目光有些奇异,眉峰微微挑起。
他始终双手抱臂,优雅慵懒中又有一丝不耐:“云凌兔,你傻了么?怎么总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风凌烟微张着嘴,傻傻地后退一步。
头脑中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
伸手扶住旁边的假山石。
他记得她,认得她。
可是——
可是态度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冷漠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因为某个她不知道的原因,假装的?
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假装对她无情,故意给别人看?
她脸色苍白,目光漫漫向他瞧了过去。
极力想从他的神色间找出点什么……
没有!
他的神色如常,连眼神也一丝波动都没有……
北宫静儿始终抱着他的一条手臂,现在更是连头也依偎在他的手臂上。
看上去如同小鸟依人。
俏脸挂着一抹笑,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她头上戴着一个花环,不知道用什么细草编织的。
上面插着几朵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风凌烟仓促回头,不想再看。
第一次觉得原来梅花是如此难看的花朵——
“兔儿,快到亭子里来,别在风口里站着,仔细着凉。”
北宫皇后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了,你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先到亭子中来。”
宫湮陌终于再一次开口。
伸手似乎想来牵她。
风凌烟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梵香哥哥,静儿也有些冷呢。”
北宫静儿微微抿了抿唇。
“笨蛋,谁让你不穿暖和一点?”
虽然是斥责的语气,却有宠溺的意味。
宫湮陌顺手解下身上的白狐裘,披在北宫静儿身上:“这样暖和一点没有?”
北宫静儿巧笑嫣然:“暖和多了。”
风凌烟的身子也在发抖。
却不是冷的。而是气的。
虽然——
明知道这可能是宫湮陌的一步棋。
心底还是像被猛刺了一刀,疼的几乎要弯下腰去。
肚中的宝宝大概也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情绪波动,不安地在里面拳打脚踢。
风凌烟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傲然挺立的树。
原本因为赶路脸上出现的那点胭脂红色迅速褪尽雪白。
梅花花瓣随风飘散,有几瓣落在她的肩头。
被她嫌恶似的拂掉……
她神色依旧很镇定,
,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只是手指在袖内握紧。
指尖刺入手心,鲜血沿着指缝渗出。
她也像是毫无察觉。
“该死,你把皇后娘娘的孔雀裘弄脏了!”
北宫静儿一声低呼,弯腰将那件落在雪中的孔雀裘捡了起来:“这可是别国进贡的。弄坏了你赔不起!”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罢。”
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金萱帝终于开口。
“一件衣服而已,静儿,不许对兔儿无礼。她以后也是梵香的侧妃,也算是你的姐妹。以后你们要和谐相处。”
北宫皇后大度地开口,终于走了出来。
拉着风凌烟的手,忽然微微一皱眉:“兔儿,你今天穿的也单薄了些,你的手好冷!”
自北宫静儿的手中接过那件孔雀裘,披在风凌烟身上。
风凌烟全身僵硬如同石头。
孔雀裘华美灿烂,衬的她脸越加雪白。
她头脑中一片空白,近乎机械地随着北宫皇后走进亭内。
陶然亭说是一个亭子,其实却是一间屋子。
四面都是镂空的窗子,
里面清新透亮,亭内笼着火炉。
中间有一张大荷叶形碧玉桌子,四面设着几张式样奇古的椅子。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温暖如春。
菜未冷,酒尚温。
可以想见她没来时,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来告诉她?
就算是个计谋好了,可他为什么不用传音入密给她解释一言半句?
她很想单独问问他。
可是——
可是她的传声入密没有练好,这里的金萱帝就是高手,说不定会被他听到……
风凌烟心中似一团沸水在里面翻滚。
脸颊先前雪白,此刻却泛起了不健康的潮红。
身子火热,手脚却冰冷。
………………………………………………
似乎嫌她扫了他的兴一般
“来,来,都坐下。这是我们的家宴,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兔儿,你也坐下。哀家知道你一直打听梵香的消息,现在他来了,你应该高兴了罢?”
北宫皇后拉着风凌烟在身边坐下。
北宫静儿眸光闪了一闪,抢先一步挨着风凌烟坐下。
这样以来,宫湮陌便只能挨着北宫静儿坐下。
五个人团团围坐。
北宫皇后让侍女为风凌烟也添了一个酒杯:“兔儿,你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风凌烟正有些出神,神智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中。
几乎是下意识地端起来。
想也不想,一饮而尽!
这酒并不算辣,风凌烟却忽然呛咳起来。
那酒似乎一直辣到嗓子里。
让她呛咳的头脑发懵,伏在桌上起不了身。
“阿烟,不能喝酒便不要喝。”
宫湮陌又一次开口。
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嫌她扫了他的兴一般。
风凌烟好不容易止住咳。
她慢慢抬头,盯着宫湮陌。
目光直直的,似想自他身上找出另外一个人来:“你……你真的是梵香?”
宫湮陌微微拧眉,语调冷冷:“阿烟,难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我?”
风凌烟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忽然大笑:“你这些日子真的去打土云国了?真的——一直和她在一起?”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是对的?!
风凌烟看着他,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那——那些家信也是你写的?”
宫湮陌眸中光芒闪动,看了北宫皇后一眼。
北宫皇后叹道:“兔儿一直惦记你,你写来信哀家自然要拿给她瞧瞧。”
原来——
那些信也是真的……
怪不得字迹这么像,根本就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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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此为止。
洪波暗涌
想起信的内容,里面除了报告战事,还写了他和北宫静儿的情事……
他带她去看夕阳啦,北宫静儿替他犒赏三军啦……
当初以为是假造的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此刻字字句句却在心头浮起,透过字里行间。
她似乎看到了他和她手牵手共闯天下的双双俪影——
心口一阵闷闷的抽痛。
风凌烟忽然哈哈大笑:“好,很好。恭喜贤伉俪凯旋而归!来,喝酒!我们喝酒!”
风凌烟干脆一掌拍开酒坛,咕噜噜连喝几口。
“啪!”
她手中的酒坛忽然碎裂,酒坛中的酒洒了一地,也洒了她一裙子。
“够了!”
宫湮陌漆黑的眼眸中没有半丝温度:“你闹够了没有?!阿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泼妇!如不是你怀了本王的骨肉,本王……哼,本王待你并不薄,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他手指微微握紧,指节都握成了苍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