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射雕之风拂桃花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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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雕之风拂桃花 作者:rourouwu

    孙思竣计较过。当下也不管那么多,只是快手快脚地帮黄岛主安排好一切,这才有空抓着孙思竣细聊。

    原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日,那两名大夫果然有些不大安份。赵逐倒还好,只是对本就不热心的义诊没了兴趣。可那个胡泉却是欺孙思竣年幼,本想并吞他的医馆。哪知孙思竣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少。先是按兵不动,见招拆招,看起来软弱无用。等到那个胡泉仗势欺人,上门来找麻烦时,表面拘谨的孙思竣只是点头称是。转首却不气地在茶水中下了毒。偏生手法刁钻古怪,竟然没让胡泉当场发作。等他一两个星期后,吃了忌口的食物,这才病来如山倒,整得这个庸医在床上连趴了半个月。

    刚开始,胡泉死撑着不来求助,只是自己开药,或是请赵逐来瞧瞧。到得后来,几近奄奄一息,家人也顾不上脸面了,哭喊着前来求医。孙思竣气气地说,请他们按点排队。毕竟自家是医馆,救死扶伤也需要有个先来后到。自己一双手,一个人,哪能因人情而弃他人不顾。足足又撂了胡泉三四天后,孙思竣这才替躺着来治病的胡泉祛毒。

    这么一闹,镇上人人都知道,胡泉医术差劲。再一对比孙思竣,心中便有了高下。于是,孙思竣轻轻松松地打响了自己的名号。知道此事后,胡泉毒后未愈的身子禁不住气,又大病了七天。可他还把自己声名大跌的损失按在孙思竣头上,又去找些人来给孙思竣个下马威。哪里知道,孙思竣却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不中用,只用金针和毒药就撂翻一群前来砸场子的壮汉。长袖善舞,最喜与人交际的陈敛哪还容得自家主子受人欺负,开展扩音喇叭的功能,将此事宣扬得全镇的人都知道,是胡家大夫做的手脚。胡泉的医馆从此门庭冷却,众人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愿上门求医。胡泉郁闷难消,本来就是一山羊胡子,贼眉鼠眼的模样,被气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他轻轻淡淡地把这事跟安如风一说,笑得她直打跌。还担心别人欺负自己的弟弟,这下可好,变成他称王称霸。瞧到孙思竣竟然没有一丝得意,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仿佛此事根本不是他做的般,安如风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谁教这孩子扮猪吃老虎这一套的,这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堪比郭靖了。

    见安如风开心成这样,孙思竣这才露出难得的笑容。总算不是她的拖累了。

    突然想起件事,安如风一溜小跑,回房拿来自己的包裹,掏出几本递给孙思竣。

    他刚看到名字,便惊喜的轻呼出声。然都是医的孤本,之前他曾听过安如风提及。当时虽然心动,可看到她略有为难的模样,也便忍住好奇没再问。瞧这字迹,应该是安如风特意抄给自己的。一时不由得心下感动,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安如风眼角儿一扫,确定黄药师不在,这才小声地说:“你那句姐夫,可不能白叫!”既然是桃花岛的珍藏,那她就不气了。夫家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这会儿岛都被郭靖黄蓉霸占了,她抄几本医又算得了什么。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顺便又掏了一堆银票给孙思竣,这些阿堵物桃花岛真是不少。黄药师把皇宫都当成自家大门,随意进出,哪里会缺这点银两。以前她走时,只求问心无愧,从未想过要顺手牵羊。这会儿,只是生怕孙思竣生活困苦,大把大把地往他那里塞。

    只看得孙思竣哭笑不得。上次她留下的银票自己还未动,这会又塞了这么多过来。他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了,安如风却总是拿他当个孩子,动辄便操心不已。可又不想拂了她的心意,只好收下。想想,还是开口:“姐,我根本不了这些银两的。医馆每个月都有赢余,前来求医的络绎不绝。你不用担心的。”

    安如风笑眯眯地说:“钱就是胆量。回头把这些换成真金白银的,免得战火一起,就不值钱了。”动乱还有几十年才能结束,她不能时常照顾他。这也是尽能力想让他过得自在些。往后,就算她跟着黄药师天涯海角的游历,也不怕孙思竣再孤苦无依了。说着,又把桃花岛的灵丹妙药当作不值钱的玩意儿般,拼命地往孙思竣这里塞。

    看到安如风狡黠的模样,孙思竣真心诚意的替她高兴起来。她应该是很幸福吧!与自己相处两年,总是冷静自持。还从未看过她这副略带淘气的表情,眼角眉梢间都带着飞扬的神采。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该是这么快乐。

    见她一个劲儿地叮嘱自己要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生怕自己吃亏。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免得她交待得口干舌燥。经过这么多事,他哪里还会天真到以为世间都是善人。只是几个月未见,看她依旧是这么关心自己,心中浮动的,是深深的暖意。能遇见安如风,真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心里微微叹气,瞧她这副样子便知道,这次前来,只是稍留一段时日。像以前那般相依为命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回家

    呼吸略有些急促。安如风坐在矮桌前,脸色有些苍白。

    举手倒水,手腕上的银铃叮玲作响,安如风有趣地转了转,圆圆的铃当响得更清脆了。轻抿一口,安如风皱了皱眉头,转头轻喊:“店家!”

    小二哥一溜小跑过来,爽朗地笑着:“这位夫人,你有什么吩咐。”

    “茶水凉了,添热些!还有,再拿一小碟咸萝卜条过来。”一说起这个,安如风的口水都要下来了。最近胃口不大好,再加上有些许的高原反应,吃什么都难受。还好这里的咸萝卜条够开胃。

    “好咧!”小二哥快手快脚地倒好热茶,便下去了。

    安如风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黄药师说出去给自己抓些药,这都半柱香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上次,他们到雪山上去时,运气不错,然找到了几株上品雪莲。没过多久,安如风就感冒了。本来挺好的身体,然发作了迟来的高原反应。头晕目眩,乏力疲软,胃口奇差,走几步路竟然还会喘气。安如风就没娇弱过几次,这次好好地当了一回林妹妹。

    黄药师帮她把脉后,沉吟了一会儿,转眼却笑得开心。直说没事。

    离开桃花岛,已经过了三年。两人四处游历着。有时候手头紧,心情好,便帮人治病换银两。嫌麻烦,干脆找些为富不仁的富贵人家顺手牵羊一番。日子过得逍遥无比。倒是安如风有时候心有不安,觉得这种生活太米虫了。可看到黄药师那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也逐渐心理平衡了。天塌下来,有黄岛主顶着,还轮不到她一个小女子忧国忧民的。

    一口茶,一口萝卜条。安如风吃得开心,却没想到她舒适自在的表情引得周围多少人瞩目。

    淡粉的轻纱头巾,缀满了银色的装饰。头发扎着两个大辫子,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懒懒散散的垂散在耳旁。窄袖合身的上衣,包裹着她丰满匀称的上身。宽宽的腰带,大摆的裙角。手脚处,都用略深些的粉色丝带扎紧袖口,串串银饰挂满了手腕与脚裸处。明明是随处可见的服饰,却硬是被这名女子穿出不同的韵味。一些男子不由议论纷纷,越看越觉得这名中原女子清丽无双。

    西域女子大多轮廓分明,雪肤蓝眸。中原女子乌发乌眸,穿这种色泽亮丽的衣服,总觉得缺少了些味道。可这名旁若无人的女子却没有中原女子少有的羞涩感,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葱白细长的手指轻拈着萝卜条,明明是不怎么讲究的动作,却被她做得自然优雅。瞧她酸得弯弯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却仍然一口接一口,吃得欢快无比。

    “这位姑娘!”一名五大三粗的男人见她坐了半晌,也没有人搭理,以为她是单身。遥举着杯子,装作风雅的向她打招呼。别别扭扭的中原话,难听得如同鸦叫。

    安如风正吃得开心,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不感兴趣地回头看了一眼。“壮士,我已经嫁人了!”没瞧到她的发型吗?长得这么难看,还敢自以为风流。

    听到安如风流利的西域话,这名男子愣了愣,随即笑开了。“夫人,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邀你共同进食?”竟然会说这里的话,看来嫁的是当地人。也不知道哪家的臭小子有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以他家的权势,然不知道。

    叹了口气,安如风掏出丝巾擦了擦有些脏的手指。黄药师一走,就有人搭讪。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气息用来赶这些蚊虫,倒还真是有效!看了看还剩一小半的萝卜条,她有些舍不得。算了,回头再叫一份打包便是。

    “夫人?”男子有些不开心了,自己跟她说话,她没听到吗?转眼又笑了,大概是嫁来不久吧。估计还有些听不懂当地话。

    安如风把玩着银铃,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当成了路边的石头。心头有些不耐烦,本来就不大舒服,听得这个男人叽叽歪歪的,真想换地方。可惜黄药师还没回来,这里又没电话,怕他会找不着自己的。

    “小二!”看到那个男人还不死心,安如风叹了口气,算了,蹲屋顶上当望夫石算了。“结账!”

    “夫人,就当是我请你好了!”男人见安如风想走,哪里肯。赶紧走过来,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也笑嘻嘻地跟了过来。

    安如风支着下巴,有趣地看着。怎么?言语调戏变成行动上的调戏了?那他们最好快一点,自己还算心慈手软,给点教训就算了。等黄药师回来,他们可就要见血了。

    见得这名女子终于正眼看过来,乌黑的眸子带着一抹兴味。略显苍白的嘴唇也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就知道凭自己的财貌,哪里会有女子不动心。夫人吗?正好,他也不喜欢那种未经调教的女子。这名中原女子清丽中带着妩媚,看起来瑰丽无双,倒真是个尤物。

    刚坐下没多久,却见外面走来一名稚龄少年。红肿着双眼,打量着四周,见到安如风面前的男子,满眼喷火!“你还我爹娘的性命来!”声音嘶哑,却是恨意冲天。只见他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想抓住男子撕打。却被身强力壮的男子一把推开,摔了个四脚朝天。背脊着地,痛得半天爬不起来。

    “哪里来的穷酸小子!”嫌弃地擦了擦手,男子朝着自己的朋友看过去,“他没认错人吧?”

    周围人瞧到少年狼狈的模样,轰堂大笑。“陈诚,你又做了什么善事?竟然惹得这种小孩前来报仇?”

    那个陈诚好笑地说,“我哪里记得那么多。家里的产业够大,估计是这小子家里欠钱不还,最后反倒打一耙吧!”仔细地打量一番,怪声怪气地说:“原来是谢家的那个小子啊!你爹上次借了我的钱,还不起自己上吊了。竟然还跑来找我麻烦!难不成,你是准备替你老子还债啊?”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笑得喘不过气来。“就这种小民,你也镇压不住?陈大少爷,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少年痛得脸色煞白,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是双腿发颤。“你逼死我爹娘,我一定要你偿命!”前些年收成不好,爹无奈之下向他借了些银两。哪里这些年利滚利,变成巨款。整天被他家的恶狗仆人追债。爹娘被逼得没办法,前些日子上吊自杀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可他却拿这个恶霸无可奈何。

    听得耳旁有人轻语:“打他左眼!”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少年想都未想,扬手便是一拳。

    陈诚耸了耸肩,正准备躲开,外加再拌他一脚。听得“嗖”的轻响,右边身子一麻,竟然僵在原地。少年的拳头打个正着,陈诚只觉得眼冒金星。大怒之下,左手用力砸下,准备打得这个臭小子趴在地上。哪知左肩一酸,看得少年的拳头再次由小变大,将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打得泪水横流。

    众人的笑声顿时止住,其中一个面色黄腊的男人有些迟疑地问:“陈诚,你这是怎么了?”然会被这种没吃过三两饭的孩子打得哭了出来?

    陈诚脸面大失,正准备冲上去好好教训这个孩子一顿。却看到眼前一花,突然有个青色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挺拔的身形,清俊的面容,花白的鬓发,看不出年龄,明明是冷淡的表情,看起来浑不在意,却吸引着满场人的目光。

    “怎么了?”扫了周围人一圈,黄药师不悦地问安如风。自己这才走了没多久,她怎么又招了些猫猫狗狗的围在四周?

    安如风嘻嘻一笑,“我在帮这个孩子打他!”萝卜条被她扯成小段,弹到了陈诚的|岤道上。

    两人说的都是江南语,陈诚众人听不明白。却被黄药师的出场给震到了,只是傻傻的站着。

    冷哼一声!黄药师明白,肯定是这个男人招惹了她。“走吧!”身体不舒服,还乱管闲事。

    安如风站起身来,扬手唤来有些惧怕的店小二,付了银两,又打包了一份萝卜条。有些抱怨地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黄药师将一包东西塞在她手里,“上次你说想吃这种炒的小板栗,我去帮你买了回来!”

    安如风眼睛一亮,差点扑到黄药师怀里。他怎么知道自己最近特别馋?

    “站住!”陈诚哪里愿意就这么放安如风离开,却发现两人根本不理他,说说笑笑地向门外走去。刚才乍见黄药师时的心惊也给抛之脑后。他看中的女人,还没有一个不属于他。伸手欲拉,却听得一声劲急的“嗖”声传来,转眼,手掌剧痛。陈诚痛得大吼一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掌中插着一根木筷,颤巍巍地贯穿他的掌心。众人尖叫,“哗”地一声,也散了开来。

    安如风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所有人呆若木鸡。那个来报复的少年还傻站在原地,招了招手。“小兄弟,过来!”

    少年也反应过来了。如果再留在原地,他们走了,估计自己会被陈诚报复。赶紧跟了过去。

    安如风笑了笑,还挺机灵的嘛!随手掏了些板栗,塞在他手里,“饿不饿?”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挺能吃的。

    “我,我不饿!”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安如风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是零食,撑不死他的。瞧着离酒家已经有些距离了,便向他挥了挥手。“有缘再见吧!”

    少年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就这么走了吗?

    黄药师牵过安如风的手,“累了没有?”

    “还好!”安如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我还是跟着你一起走!”免得总能招到这些牛鬼蛇神的。西域漂亮的女子也不少!只是,漂亮的中原女子不多。结果,她总是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我拿面具给你?”黄药师戏谑地看着她。

    说起这个,安如风就有些嫌弃。“透气不好,长得太丑,跟个死人一样。你再改良一下吧!”上次蒙了一次,结果脸上差点长痘。痒死了!

    黄药师啼笑皆非,自己的面具多少人垂涎啊!她然还嫌东嫌西的。

    杨过在绝情谷里顺来的面具就很不错啊!安如风剥着板栗,往嘴里塞着。“再加些胡子,眉毛加浓些!能再薄透些更好!”

    黄药师打开水囊,递给她。“慢些说。别呛到了!”想法是不错,回头可以好好思索一下。

    安如风大喝几口,笑眯眯地说:“再制几个女子用的。”

    看了看不远处的栈,黄药师带着安如风走了进去。“好!”反正他们的时间长得很。

    一见着床,安如风就觉得有些腰酸背痛了。“我又累了。”这场病怎么好不了!

    黄药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笨蛋!”嘴里骂着,却不由地亲亲了她的额角。还没发现吗?

    推了推他,“骂我干什么?”安如风打开药包,准备吩咐店家帮忙煎药。看到其中的药物,讶然起来。“安胎药?”安如风怔了一会儿,急急地摸向自己的脉搏。身体惫懒,她连摸脉都嫌麻烦。然没发现自己怀孕了。

    仔细听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这些年来,他们未曾避孕。之前只是想,或许黄药师年纪大了,受孕几率不高。哪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怀上了。

    “乖一些,别去招惹些是非。”黄药师见她笑得灿烂,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

    安如风不理他的话,自顾自的笑了半晌。转过头,一脸正经地对他说:“如果生了个女儿,不许你再娇纵她!”别又教出个小黄蓉出来。

    黄药师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如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她怎么跟蓉儿就是不对盘?

    安如风却笑得更加开心了,“如果是个男孩,那就给黄家传宗接代!”

    不由得笑开来,黄药师将妻子搂得紧了些,“好!”她知道自己多少有些遗憾的。

    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黄药师眉心略紧。莫非是刚才那个傻大个子要来报复?冷笑一声,胆子倒是不小。还没受够教训吗?

    安如风拍了拍黄药师的手,“看看再说!”别急着揍人嘛!

    黄药师没吭声,将安如风放在凳子上,随即打开房门。哪料门口站着的,却是那个瘦小的少年。他明显没有心理准备,看到黄药师突然出现,吓得“啊!”地一声。

    “你来做什么?”安如风有些奇怪,他跟着自己干什么?

    少年由惊讶中回复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两位教我报仇的本领!”他在黄药师离开后,想明白之前帮助自己的人就是安如风。随即也知道,将筷子插到恶霸陈诚手掌的,应该也是他们。平时耀武扬威的陈诚,在他们面前跟个小鸡似的,随意被拿捏。一心想着复仇,他哪里愿意放过这个拜师的好机会。

    黄药师此时心情大好,也不去计较。只是摇了摇头,“走吧!”想入他桃花岛的门,哪有那么容易。

    少年不肯离开,只是跪在原地,不停地磕头。“求求你们,教教我吧!”

    瞧见他磕得头上一片通红,安如风有些不忍。想去扶他,却被黄药师一把抓住,不让她随便动。只好转头向少年说:“小兄弟,你先起来吧!有话好好说。”别来这种三跪九拜的礼节,让她觉得折寿。

    看了看黄药师,她小声地说:“要不,你给他一个机会吧!”知道自己怀孕后,她巴不得所有人跟自己一样开心。

    黄药师沉吟了一会儿,实在不忍拂了安如风的心意。这些年来,她从未这么大发善心过。估计也是想为腹中的孩子积些德吧。“也好!”转头问这个姓谢的少年,“你想学什么?”

    少年兴奋地抬头:“我想学夫人帮我的本领!”那种制人于无形的本领太神奇了。

    黄药师笑了出来,他还真会挑。不过,他的弹指神通,可不是什么人都学得会的。不过,既然答应了,也不好反悔。“我现在念给你听,能记下多少,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现在,他可没耐心好好地教。他能领会多少,便算他的福分了。

    少年高兴极了。只是不停地磕头。黄药师等他磕满了三个,便轻扬袖子,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也不再迟疑,将弹指神通的巧妙告诉了他。也不待他理解,更不说第二遍,便挥出一股轻柔的力道,将他送出房外。“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少年强记黄药师说出的一切,足足半个时辰后,这才醒过神来。重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谢谢恩人!大恩谢丞永远铭记于心!”说完,便不再罗嗦,转身离开。

    安如风有些惊讶,“你还真大方?”她还以为他会随便指点几句呢!

    黄药师笑得温柔,“他是根好苗子,可惜年龄偏大了些。”光有口诀与练习方法有什么用,若无天分,想练好也是不可能的。

    “你连陆乘风的儿子都没传呢!”安如风还是奇怪。

    “我过些时日,便可以去指点他了。”黄药师笑着又搂住安如风,然也这么护短了。

    安如风点头同意:“好啊!我们这便回家。”在西域也玩得腻了,她也想家了。“七公说的皇宫鸳鸯五珍脍我还没尝过呢!”

    “回头我把厨子抓过来,做给你吃。”黄药师宠溺地说。

    安如风大笑,“不用这样做,只要偶尔去尝尝鲜就行了。”你这不是让人家降级嘛!怎么说在皇宫也是当官的,到了桃花岛,真就只是个厨子了。

    黄药师只是笑,搂着安如风,摸着她的肚子。

    感觉出他略有些紧张,安如风转念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去帮我熬药吧!”他是怕自己也会离他而去吗?虽然古代生孩子的危险性确实较大,但自己一向身强力壮,且有武功傍身,不会有问题的。

    黄药师点点头,带着药往门外走去。临到门口,又转过头来,“你好好坐在房内,别随便出去了。”免得又去招蜂引蝶。

    你才是花蝴蝶!安如风无语,一头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理他。小气鬼男人!

    她孩子气的表现,直看得黄药师失笑。心忖,估计她又会闹着要回都昌了。也好,那里环境不错,暂时就不回桃花岛吧。想到自己即将又有孩子了,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了。

    房中的安如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刚才那个孩子说,他姓谢?记得弹指神通真的有传给外人,侠行里的谢烟就会。这个谢丞,不会是他的先人吧!不由得嘿嘿一笑,金大叔的世界还真小!

    儿子

    “哇哇”的哭声震天!

    孙思竣在门口急得走来走去,听得哭声后,长舒一口气。“终于生了!”

    黄药师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早一些听到哭声,脸上已经缓缓地笑开,随即眉头紧锁。身子一顿,硬闯了进去。里面的稳婆大叫:“这位相公,你不可以进来!”

    “出去!”黄药师声线有些嘶哑,尖叫的稳婆被他的劲风硬生生地推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脚不沾地从房里出来后,木门“哐当”当着她与孙思竣的面关上。

    稳婆神情呆滞,大张着嘴,醒不过神来。孙思竣摸了摸鼻子,自己这个姐夫,还真是不避嫌。转身向稳婆温声说:“张姨,多谢你辛苦了一夜!”说罢,将手中备好的银子塞了过去。

    稳婆悄悄掂量了重量,长满皱纹的脸也笑开了。“孙大夫言重了,确实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是我不知趣才是。”小安大夫平日里调养得不错,不过生孩子总还是在鬼门关里打转。她也忙了一天一夜,这才将孩子接生下来。“孙大夫,母子平安!恭喜你添了个外甥。”想到这里,她赶紧报喜。

    孙思竣平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也挂满了笑。忍不住又塞了一锭银子过去,“张姨此番真是辛苦了。”平安就好!

    安如风回到都昌时,已经身怀六甲。黄药师紧张,他也紧张,把安如风当成了宝贝,整天看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他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她年岁偏大,又是头胎。

    稳婆瞧了瞧孙思竣,不由得凑得近了些。“孙大夫,你还不准备成家吗?张姨知道有几家闺女确实不错,要不,回头我领来小相让你瞧瞧?”

    孙思竣一心沉浸在喜悦当中,乍听此事,一呆。啼笑皆非。“张姨,此事暂且不急。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稳婆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了几句气话便告知了。心中却在嘀咕,孙思竣也快二十了,平常像他这般年纪又事业有成的男子早就三妻四妾了,他却对女色不太感兴趣。有些叹气,也不怪他。哪家姐姐生得如此貌美,怕是也对普通女子没了感觉。

    ……

    安如风痛得神智模糊。痛到极致后,只觉得下身一泄,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迷迷糊糊里,只听到有人不停地在叫自己。

    似乎是黄药师!安如风勉力睁开眼睛。听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傻瓜,生孩子很累的,也不知道让自己休息一会儿。可是,却又不忍他担忧。

    “药师,没事的,我只是累了!”尖叫后的嗓音沙哑得几乎失声。本来她不想大叫的,可实在受不了啦。如果不发泄发泄,她觉得自己要痛疯了。

    看到黄药师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安如风虚弱地笑了笑:“生孩子太痛了!痛得我宁可是拉肚子。”

    听得此话,黄药师怔了怔。转眼却笑出声:“胡说!”晓得她是在逗自己开心,可还是被她哄乐了。

    “男孩还是女孩?”安如风打起精神,转头看着紧闭双眼的孩子。皮肤红红的,皱皱的。可是,真的好小。

    “男孩。”黄药师伸手轻轻地解开孩子的包裹,看了看。上一次看到蓉儿这个模样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个孩子。

    “你想好名字了吗?”安如风有些叹气,伸手摸了摸自己还鼓鼓的肚子。儿子的个子太小了。那些补药都吃到自己身上去了,瞧自己都变成了个大肥婆。

    失笑地把安如风的手放好,“休息一会儿,别乱动。”自从她怀孕起,他就一直担忧着。看着她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变大,他晚上都不怎么睡得着。就怕她有一天会像阿蘅那样,在满是血的床上离自己而去。刚才闯进来时,看到她脸色惨白,呼吸也有些低弱,心中一紧。那一刻,他甚至没想过去抱孩子,只知道不停地呼唤她。明知道她身体很好,可还是怕她会抛下自己。将还有些发颤的左手握成拳头,收在身后。幸好,一切平安!

    “我没事的。”安如风笑了笑,反手抓住黄药师的右手。一动,又扯痛了伤口。稳婆也不知道帮自己的产道开个口子,就这么硬生生撕裂,再把孩子生出来。太痛了!忍住痛呼,她不想再叫出来。黄药师打从自己怀孕后,就一直没休息好。额边的白发都多了许多。

    “擎苍。”黄药师握着手中的柔荑,心中这才安定了下来。轻柔地帮她拨开乱发。她在房中尖叫,他的心也跟着紧张。本来是想自己帮她接生的,可她死活不同意。说实在不行了,再让他帮忙。其实他知道,她是怕自己心疼。

    “黄擎苍吗?”安如风沉吟了一会儿,“字就叫子骞吧!”希望儿子不被世俗羁绊,可以自由地展翅高飞。虽然她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意识,不过相信黄药师还是很希望这胎是儿子吧。

    “好!”黄药师轻触着安如风的脸颊。“睡一会儿。呆会我喊你起来喝药。”都是自己不好,非要把她唤醒。儿子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不想再看她强撑着精神与自己说话了。

    不由地苦着一张脸,安如风头痛万分。“又要喝?”自从跟他结婚初始,她就跟药有了不解之缘。或许说,打从跟他认识开始,她就一头扎进了药堆里。只是以前帮别人开药,现在被他天天喂着喝。

    淡笑地帮安如风额头的汗拭净。“听话。”他不喜欢看到她这么虚弱的模样。她应该精神奕奕的和自己斗嘴才是。

    本来就疲惫万分,安如风见得他确实安心了,这才闭上眼睛。临睡时,轻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好日子她还没享受几年,怎么舍得。

    “我知道了。”黄药师帮她盖好被子。轻舒了口气,不过,她应该会很快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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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柳树下闭目养神,安如风一脸的惬意。

    “娘,喝口水。”一个少年端着水囊递了过来。

    “你也喝一口啊!”安如风失笑,儿子怎么跟他老爹一样,以照顾自己为乐。或者说,他跟孙思竣、黄药师一起,整天就把自己当成个瓷娃娃。

    “娘先喝。”黄擎苍摇摇头,坚持让母亲先喝。

    安如风没办法,只好自己喝了两口,再把水囊塞在儿子嘴边。自己的嘴唇都已经发干了。黄擎苍喝了几口,这才舒了口气。“娘,你热不热?”

    安如风差点朝天翻了个白眼,谁才是娘啊!“子骞,去一旁玩一会儿。半个时辰后回来。”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模样。怎么天天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害她以为儿子也是穿越的。偷偷背着黄药师问了一大堆现代的事情,看到儿子一脸担忧的表情这才知道,他只是高智商,不像自己是换芯的产品。

    看了看天,黄擎苍略皱了皱眉,“爹爹还没回来。”今年才12岁,不过他从小就被舅舅灌输,该如何成为男子汉,照顾好娘。以前,他一直跟舅舅比较亲,因为父亲对他很严厉。

    父亲给的功课总是繁重艰涩。母亲说,他的记性很好,从小就过目不忘。说什么,没白费他们的优良基因。可他仍觉得有些吃不消。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住在都昌。母亲喜欢游历,父亲隔三差五就带着她出去游玩。家里,只剩他跟舅舅两人。他的吃穿住行,都是舅舅照顾。他从小就帮舅舅照顾医馆。有时候,他甚至想,舅舅更像自己的父亲一些。还曾经想,母亲为什么不嫁给舅舅。这样,他就不会活得这么辛苦了。他早就知道舅舅其实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听到这话,舅舅开心的很,笑得有些古怪地说,不如把这话告诉他爹。

    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要说。因为他觉得,自己跟父亲根本说不上什么话。只有在他教导自己功课的时候,他才会被父亲的博学倾倒。他从来没看过一个人,能像父亲一样,天文地理无所不通。父亲除了不怎么跟他亲热之外,教导功课时却是细致认真。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得到父亲对自己的关爱。

    有一次,他鼓起勇气想对父亲表示亲热。父亲任他抱了一会儿,就把他推开。说什么男子汉不应该女子气。像这种行为,他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他伤心极了,以为父亲根本不喜欢自己。这些年来,他对自己总没得几句好话,难得自己的功课让他满意了。父亲也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一句:“不错!”便再也不开口了。

    他曾经委屈地躲在一旁悄悄地哭。这个时候,母亲总是抱着自己安慰。有一次,母亲说漏了嘴,说父亲以前也是这样对她的。他这才知道,原来父亲的性子一向是这样冷清。这么多年来,他只看过,父亲用那么疼宠的态度对待母亲。不过,娘说,父亲对他的姐姐也很疼爱。只是没想到,他会儿子这么严厉。可惜,他从未看见过自己的姐姐。听说,她比自己大了20岁。

    直到有一次,他差点被父亲的冷淡激得离家出走。已经走出了镇口,回头时,却看到父亲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跟着自己。当时,他吓坏了。以为父亲会勃然大怒。哪里知道,父亲只是看着自己。既没抓他回去,也没有喝斥他。在与父亲对视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父亲是爱着自己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从此,父子俩就变得很有默契。

    看着母亲头疼的表情,黄擎苍还有些稚气的脸上泛出一抹笑意。玩一会儿也好,以免她又担心自己。说什么孩子要有孩子的模样,童年就该快快乐乐。其实娘不知道,他与一般的孩子根本玩不起来。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这才勉强抽些时间跟那些孩子呆在一块儿。

    爹爹说去帮娘买些吃食,想必一会儿就回来了。娘自己也很厉害,可他也很无奈。照顾娘都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点点头,“那我半个时辰再回来。”转身后,想想又不放心,“娘,你别到处乱走,免得我和爹回来找不着你。”

    安如风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宝贝,你再不走,娘要亲你了!”她快受不了!这是儿子还是爹啊?自己有这么白痴吗?

    黄擎苍后退一步,脸上有些羞涩。“我走了。”自己都这么大了,娘有时候还把他当成两三岁的奶娃娃。

    安如风揉了揉太阳|岤。这孩子太聪明了,害她还以为他得了孤僻症。不过,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眼里的不耐烦。跟他那个爹一模一样,心高气傲得紧。

    瞧到儿子已经开始长个子了,安如风一脸的自豪。儿子虽然才12岁,可那个长相生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右颊边的竟然还有一个酒窝,一笑起来,生生把他冷峻的气质变成了可爱。可惜,他平常不怎么笑。竟然跟孙思竣一样,有着面瘫的倾向。

    自己可就惨了,婚前瘦削的身材可是再也回不来。安如风有些伤心,自己这是叫中年发福吗?虽然不算胖,可生了孩子就是生了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嫁人了,冒充小姑娘的岁月可是一去不复返了。

    将柳枝儿扯下,安如风顺便摘着野花,编成一个花环。呆会儿子回来,非要把这个戴在他头上不可。小小年纪,总是一脸的成熟,让她真是看不惯。

    老远,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急赶过来。安如风懒懒得不愿意起身。黄药师总算是回来了。眯了眯眼睛,她怎么觉得他旁边多了个东西。再定晴一瞧,咦?然是个小女孩。安如风有些奇怪,他又想玩养成游戏吗?

    初识

    黄擎苍在树林闲逛着。娘要他玩半个时辰,他真不知道该玩什么。抬首看了看,选择了一颗大树跃了上去,盘膝而坐,索性回味起功课来。

    此时正是清晨。他们一家三口难得同时出游,来到嘉兴玩。想到舅舅最近的惨状,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母亲说舅舅已经三十多了,还是单身怎么可以。于是四处张罗着帮他挑选媳妇,舅舅烦不甚烦,又不习惯拒绝母亲。只是,他明显把怨气都发在了父亲身上。每次见到父亲的眼神时,都在喷火。

    父亲只是淡扫他一眼,当作没看到。有几次,他听到舅舅用略带讥讽的语气对父亲说:“姐夫,你可真是费心。”父亲轻笑出声,连手中的都没放下。气得舅舅拂袖而去。

    不过,黄擎苍是发觉了。如果舅舅对父亲不礼貌,三次里总有两次,母亲介绍的姑娘会多了几倍。他也回过味来了,似乎父亲这是在通过母亲回敬舅舅的不礼貌。幸好以前没傻得听舅舅的话,将希望他来当爹的事情跟父亲说。否则,他觉得倒霉的那个,还是舅舅才是。

    突然听得头顶几下清亮高亢的啼声。黄擎苍抬头望去,只见两只极大的白色大鹰正在天空盘旋翱翔,双翅横展,竟达丈许。远处,一个小孩大叫:“哥哥,快来看大鹰!”

    忽听得另一边传来两声低啸,声音娇柔清脆,似出于女孩子之口。两只大鹰又盘旋了几个圈子,缓缓下降。一时好奇,他遥身追去。早便听母亲说过,姐姐黄蓉的夫婿郭靖在蒙古带来两只神竣的白鹰。这些年来,父亲从未想过带他回桃花岛。母亲悄悄地说,父亲不大喜欢郭靖。他先是怔了怔,后来反应过来。问母亲,姐夫是不是很笨。母亲大笑。父亲向来讨厌笨人,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他是知道的。

    站在树顶,黄擎苍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向天空招手,两只大鹰敛翅飞落,站在她的身畔。只见双雕昂首顾盼,神骏非常,站在地下比那女孩还高。这个女孩身穿淡绿罗衣,颈中挂着一串明珠,脸色白嫩,双目流动,秀眉纤长。不知为何,黄擎苍竟对她生出亲近之情来。

    正颇有兴味地看,哪知道这个小姑娘说话无理,眼高于顶。将那个叫武修文的男孩直接骂成了野孩子,还绊了他一脚,摔得武修文鼻血流得满脸。不由得心生厌恶。以往,他都不屑于这种人计较的。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这个女孩如此蛮不讲理。

    一个轻蹿便落下了。“真没教养!”黄擎苍冷冷地讽刺。

    “你才没教养!”女孩大怒,指着黄擎苍骂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敢这样骂我?”

    看到白雕警惕地盯着自己,黄擎苍更加喜爱了。脚下轻挪,悄悄地靠近,懒得回答这?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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