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豪门妻(清洛妃)第25部分阅读
盛宠豪门妻(清洛妃) 作者:未知
“呵呵,刚刚我们还聊的很欢畅,怎么程少一来,你就变卦了,嗯?”眉梢微挑,陆煜语带暧昧的朝萧瑜抛了个风马蚤的眉眼,没把她电死,倒是给她又添了把火,堵心啊!
但她不敢看程诺的眼睛,她怕看见他的不信任,怕看见他的质疑,怕……
“陆煜,你太过分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萧瑜转身就朝陆煜冲过去,扬手作势又要揍他。hubaowang
可拳头刚回到半空,萧瑜腰间一紧,就被程诺紧紧抱住。
“你放开我,程诺你放开我!”他可以不信任她,但她要信任自己。
“瑜儿,他不配脏了你的手。”
低柔的一句话,仿佛灭火器碰触的白雾,瞬间扑灭了萧瑜心中翻腾的怒焰。咬牙,她恶狠狠的瞪了陆煜一眼,转身扑入程诺的怀中。脸贴着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的扣着,似乎怕一放开他就消失了一般。
呜咽着,她低柔的声音却震动了他的胸膛,“我没有,我没有……程诺,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仿佛小兽般的哀求,让男人僵了下,冒着火的眼睛渐渐熄灭了火光,笼上一抹温和的暖意。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低头看着怀中终于透出小女人的娇态的萧瑜,心仿佛被火灼了下,却又想起刚才的一幕,迅速的凉了下来。
而一旁看戏似的陆煜终于在这时候加入进来,嘴角勾着凉薄的笑,给他们又添了把火:“程少,女人就是这样,尝过了,也不过如此。”
程诺的面色不变,眸光却透着比陆煜更寡情的凉薄之意。垂眸,又看了看萧瑜,再抬眼迎上陆煜时,清远的声音隐约透着警告的传出,“萧瑜的好不只是尝就能知道的,她是我的人,好与坏用不着你来评价。”
两人对峙着,无形中更有两股气场在碰撞着,而这时,陆煜却撤开了目光,哂笑着,兴味十足的的说:“无妨,最多……来全套的,就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吸引了。呵呵!”
话中深意昭然若揭,萧瑜就是恨极了他这副样子,不禁咬了咬唇,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她一定要爬上去,亲自扳倒陆煜!
小小的身子在怀中颤了下,程诺察觉到萧瑜的异样,眉头微拧,轻轻拍了拍萧瑜的背,抬头淡淡的看了陆煜一眼,不屑的跳着一抹冷笑,“陆煜,你有多少手段尽管对我,但你要敢动萧瑜一根头发,我程诺绝不会放过你!”
朝陆煜丢下一句话,程诺抱起萧瑜就往外走。
“呵呵,很有意思。”灯光照的陆煜的眸子忽明忽暗,但他嘴角的玩味却因血痕而显得讥讽。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他摸了摸肿起的脸,无声的笑着,也离开了。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隔间的门突然打开,萧雪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从里头走出来。超外头看了眼,头也没回的说:“出来吧,他走了。”
话音落,一个浑身上下被名牌包裹着的男人从隔间里走出,缓步靠近萧雪,从她身后将她全入怀中。“雪,你的味道,真叫人想念。”
男人的下巴搁在萧雪的肩头,偏过脸,在她颈上落下一串湿热的吻。
“嗯……别,会被看见的!”萧雪享受的眯着眼睛,欲拒还迎的推了推男人。
“怕什么,我轻点不会留下痕迹的。”男人诱哄着她,舌尖勾弄着她的脖颈,拨开她的卷发,在她颈后轻轻的吮允着。就在萧雪享受的低哼着时,他忽然咬了她一口,在她颈后留下一抹淤痕。
“啊!”吃痛,萧雪从享受中抽回心思的低叫了声。转身猛地推开男人,低吼了句:“夏天瓀,你找死啊!”
“死?呵呵,你放心吧,就算被他知道了,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夏瑜……”夏天瓀突然闭上嘴,没在提起那个名字,转而又贴上了萧雪,环着她,滛邪的笑着,看向她,“如果换成他,你会顺从吧!”
“他!哼,都被那贱妖精勾掉半节魂了,我还想着他干嘛!”听他提起陆煜,萧雪有些恼火的怪叫了声,转眸一抹恨意从眼底划过,似乎很不服气。稍顿,她忽然抬头看向夏天瓀,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妩媚的笑着,朝他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涂着通红的蔻丹的指尖滑过他的颧骨,描绘着他的鼻梁,在压住他的唇,轻轻一按,挑眉略带几分挑逗的诱惑道:“天瓀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嗯?”
夏天瓀眸光微微暗了下,并没说话,而是顺势含住她的手指,舌尖绕着她的指尖,销魂的舔弄着。这让萧雪想起了刚才的一幕,不禁脸红,却还是继续说:“做掉萧瑜,萧家就是我的天下了!”
“你还有哥哥。”夏天瓀松开她的手,舌尖在她的指尖滑到唇瓣时,轻轻舔了下,却换来萧雪销魂的一声轻吟。
“嗯……”萧雪任由夏天瓀抱起,顺势坐在潮湿的洗手台上,敞开两腿紧紧夹着夏天瓀的腰际。攀在他胸口的手忽然翻过,用手背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从锁骨一路滑下,又反过朝上游走着,抚摸着。
扯住他的领带,她坏笑着勾住他领带的末端,手指绕着圈儿,将领带卷在手上。再缓缓揭开,释放他渐变粗重的呼吸。稍顿,在解开他的领口,俯下身,啃咬着他的脖颈,胸膛。边魅惑着他,边说:“我那个几个堂哥哥……嗯……是绝不会要萧家一分一毫,再说,我还有奶奶。天瓀……轻点,别留下痕迹,免得他起疑!”
回应着夏天瓀的热情,萧雪因为被夏天瓀紧紧抱住,脸上的神色在他看不见时忽然变了,一抹厌恶浮现眼底,却还是用那娇软的声音说:“做掉她,你要的我去求奶奶……给你。”
“我要你,你也给吗,雪?”摩挲着她的衣料,夏天瓀目光冷然的聚焦在她背后,嘴角挑起一丝冷意。
女人,就是那么容易骗,除了她……又想起了那抹冷峻且高傲的人影,夏天瓀下手不免又重了些,却引得萧雪阵阵低叫,似乎很舒畅。
贱!
夏天瓀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但很快掩饰去,稍稍分开两人的距离,他又恢复了低人一截的温柔,仿佛讨好的看着萧雪。“雪,让一个人死,很容易。”
此刻,他就是再利用她。而她……他知道,她也同样是在利用自己,那不如就各取所需吧!
“你要什么我都给!天瓀,你忘了之前她给你的耻辱了吗?她不死,我们都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你也看到了,我奶奶现在都被那丫头给压着,要有一天给她翻身了,我们就彻底没戏了!”萧雪抓着夏天瓀的手,好似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在垂眸时却换上一抹厌弃,娇柔的声音仿佛想要哭泣似的,软软的说了句,“就算不想这些,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将来啊!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光吧!”
“雪,我爱你。”深深的看了看萧雪,夏天瓀适时的配合的将萧雪圈入怀中,面上冷笑,口中却说着动情却又狠戾的话,“我们不会分开的,那个萧瑜对你不利,不让你有好日子过,那我就用我的手,帮你斩除这个祸根!我要你幸福……”
“天瓀……”娇声唤着他的名字,萧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算计的精光从眼底划过,得逞的笑了起来。
两人互相利用,却又互相慰藉,只要还有价值,就可以相互依存。这是他们成长之路上学会的第一条,不同的是,夏天瓀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学会了,而萧雪只能算是个初学者。所以,这样悬殊的较量中,她只会一步步沦陷入,自食恶果,直到多年后,萧雪才翻然悔悟,后悔不已……但现在,她还在为自己掉到第一个猎手而沾沾自喜。
……
车速从限制的六十,节节攀升,到了一百四还没停下往上加的趋势。灯华初上,霓虹闪烁的s市,素有夜之都之称,而现在正是热闹繁华的时候,可在他眼中却恍若无人之境。闯红灯,违规转弯,程诺干脆一脚油门踩到底,双目专注的聚焦在前方,似乎在借飙车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副驾驶座上的萧瑜只觉一口气掉在嗓子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乱撞,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从未见过如此的程诺,即使上次他也飙车,但绝对没有这一刻的凌厉之气。有些害怕,她双手紧紧抓着车把,拼命的朝座位里缩,张嘴想要叫他,但又不敢打搅,怕她这一叫,直接让她陪他去黄泉路了!
就这样忐忑的不知过了多久,猛地一个急刹车,萧瑜整个人朝前冲了过去。若不是又安全带绷着,估计此刻她已经翱翔半空,命好的,前头有树把夹着了,命不好点,那就是自由落体,坠地,留下一滩血的记忆。
甩了甩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呯”,一声响动让萧瑜迅速回神,转脸看去,只见程诺的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盘上。因为他握得很紧,骨节在车内幽暗的灯光下微微泛白,青筋也渐渐凸起。
“程诺,你……”
“瑜儿,我相信你,但请你给我个答案,我不想再这样等下去!”程诺转头,定定的凝视着她,一双黑眸望的她心慌,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诺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度看向她时,眼神骤然的冷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萧瑜,你在玩我吗!”
他果然还是误会了。
萧瑜摇了摇头,举手发誓,但语气比刚才的柔软又硬了几分:“我发誓,我是被迫的,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吻我。”
“不会突然吻你,但却可以抱你,可以把你抵在墙角,可以和你在洗手间里卿卿我我!萧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顿了下,他低低叹了口气,语调恢复平缓,“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是什么感觉吗?”
“我没有,之前我和他……”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我也和你一样,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和你一样,被人算计了,关了起来。同样也是那一天,你扑进了我的怀里,明明狼狈,可眼中却无半分惊慌。你的倔强让我第一次注视你。第二次见到你,你在台上,炫眼,璀璨,让人不能移开目光。被人掉包了演讲稿,却全无狼狈,从容自若的为自己解围。甚至在被人诋毁后,还能笑着应变,对答如流……或许那一刻,你的一举一动就在无形中牵住了我!”
程诺打断了萧瑜的解释,看着她的眼神充斥着说不出的心痛感,语调却平淡的仿佛在尽量压抑着什么似地,和她倾诉着。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很大一截的鸿沟,所以我也苦恼过,失落过,我压抑着自己,拼命的说服自己,不要再看你。但你总是因为种种偶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一点点的麻痹了我的神经,最后占据我的脑海。看见你受伤,我会心疼,看见你和慕寒在一起玩笑,我会吃醋,看见你被那些不相干的男人纠缠,我会愤怒,会疯狂……是的,我承认我失败了,所以我认命了,我程诺也不能免俗的要在爱情面前栽跟头!”
“我知道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宠你,可以温暖你,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我守着你,等着你长大,我不求回报,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先来后到的机会!萧瑜,我程诺这辈子从没干过什么傻事儿,但十一那次,我们一起枕过的枕头,用过的被子,我一直都没舍得换掉,更不准人碰。因为我没把握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在想会不会在那以后,就要睹物思人了,而你……会和别人同床共枕。直到,你答应我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以为你终于对我动了一丁点的心,而我也有机会可以得到你。可是……可是刚才,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你——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在洗手间里!”
程诺……萧瑜几乎呆住了,不,应该是震撼。她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程诺的嘴里说出来。原本以为,他对她不过是一时起兴,又或者两心相吸,可他却告诉他是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了,一次次的相遇,一点点的累计,惊鸿一瞥后在心中留下挥之不去的身影,慢慢的,就变成了刻骨铭心。
张了张嘴,萧瑜想要叫他,想要解释,可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哪怕用尽力气,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咔嚓”,程诺按下了手边的控制键,车门锁被解开,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萧瑜,这次不是我自以为是,也不是你的任性。我想通了,也许你从来没给过我希望,你只会躲在你封闭的世界里,在你的画里过日子。我再怎么拼命,也走不进你的世界里,而你,也不稀罕我的涉足,所以,你从没让我了解过你,真正的你!”
转脸,他满目倦态的看着前方,眼珠赤红,却依旧深邃。没有再看她,他缓缓开口道:“不用再解释什么,我怕我知道了真相会克制不住自己,会把你抓的更牢,让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世界。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你,你可以走了,给不了我要的,就不要再回头!”
明明相信萧瑜和陆煜没有什么,明明知道放开她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但他还是做了,还是松开了手,放她走。胸膛中,那颗为她而怦然的心此刻竟犹如撕裂般的疼着,一股冷寒与炙热纠缠,越发疯狂的在伤口上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灼伤他的痛。
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程诺再赌,赌这场感情中,他在她心里占据的一席之地。
赢了,他们更进一步,输了,从此散场。
------题外话------
【题外话】
路人甲:吵架了?
路人乙:吵架了。
路人丙:吵架了!
某妃(抱头):表拍我,福利我送了!还有,我要抗辩,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所以……
程诺(诡笑):所以你就让我们吵架,嗯?
某妃(点头):嗯,嗯,其实还挺深情款款的吵架,对吧,诺少!
程诺(虎摸):乖,明儿要是见不到峰回路转,我就拍桌子走人!
某妃(挑眉):你丫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敢拍桌子走人,老娘就换主角!(见程诺笑,妃妈瑟缩了下)得,我去找小瑜儿问问,看看女王的意见是神马……
旁边:亲们,明天更精彩哦!
071:新欢总比旧爱好
踏出车门,萧瑜不知自己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这两天咖啡喝多了,直接灌脑子里了。她居然不声不响没有抗辩的下车了!
但这一步塌出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踏出了一场梦,比重生更难相信却不愿醒来的梦。
她走了,一步步坚定却又虚浮的朝前走去,挺直的背影落在程诺的眼里,依旧倔强、清傲,和初见时的记忆融合。她离开,他在车里看着,这样的场景说句实话很狗血,但要经历其中的人才明白,这就是一场决绝的告别仪式,会让人陷入两难的境地里,难以自拔。
……19,20,21,萧瑜默默的数着自己的脚步,细心的听着身后的动静,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还不追上来,为什么不叫住她?
握经拳头,指甲抠在掌心里,很疼,可她却感觉不到。心冷了,渐渐的有些麻木了,扬起唇,她想嘲笑自己的无知,却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眼泪无声的滑落脸庞,她缓缓的松开手,抬起,看着手心的五个月牙瓣,被无名指掐过的印记上渗出一丝猩红。终于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加快脚步,渐渐改为奔跑的穿过小区的林荫道。
车上,程诺望着她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心中苦涩不堪。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已经找不到她了,可脑海中却被她的一颦一笑占得满满的。她喜上眉梢,她泰然自若,她无声哭泣,她优雅高贵,她偶尔顽皮巧笑嫣然的窝在他的怀里,她也会孩子般气哼哼的嘟着嘴和他置气,她有时霸气锋芒毕露的回击对她不轨的人……她,她,她,一切都是她,关于她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但他所了解到的已经足够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但她……真的走了。
程诺想,他的决定是否错了,这样的赌有必要吗?第一次,他为自己的决定而动摇。心痛的感觉骤然袭遍全身,比曾经的劫后余生更痛,难以忍受。或许,这就是感情,可以让人为之而生,也可以让人为之而死,但他现在经历的却是最残忍的一种,不是因爱重生,也不是为爱殉情,而是——生不如死的抉择。
等待他的也是双向抉择——执手,死心。
咬紧牙关,程诺仰倒在驾驶座上,闭着眼睛,忍住苦涩的泪。
……
程诺居然把她送回了家,萧瑜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居然身无长物。叹了口气,她缓缓走到院门前,按了下门铃。立刻,有人过来给她开门,抬头的瞬间却僵住了。
“小姐……小姐您……”
萧瑜转脸漠然的看着那名佣人,眨了眨眼,想要掩去眼底的那抹绝然,却怎么也盖不住她脸上的失落。
“是小姐回来了吗!还傻站着干嘛,快通知夫人!”杨伯的声音传来,他快步走近时,惊讶的低呼:“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和杨伯说!”
摇头。
萧瑜现在除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转眸又看了杨伯一眼,她想笑,但那笑比哭还令人担忧。
脚崴了下,萧瑜一个不稳朝地上跌去,吓得杨伯赶忙去扶她,担忧且关切的看着她,有些焦急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吓杨伯!”
萧瑜茫然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老者,拼命的扯动唇角,对他笑,以示安慰。可是她明明在笑,那眼泪却还是拼命的朝下掉,掉的人心疼,掉的她麻木。
“小姐,小姐……哎呦,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杨伯心疼的搂住萧瑜,轻声哄着,“乖,别哭别哭,告诉杨伯出了什么事儿,是因为学校还是老宅那边又让你吃苦头了?囡囡,乖,别着急,告诉杨伯,说出来就舒服了……”
杨伯轻轻托着她,想把她扶起来,那清癯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晃着,晃着……萧瑜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甩开杨伯的手,倏然站起,踢掉鞋子,居然光着脚就冲进屋里。在门口,和听说萧瑜哭着回来,特特赶过来看她的沐相思撞在了一起。
“哎呦。”沐相思晃了下身形,朝旁边让了让。
萧瑜也顿了下脚步,看着沐相思,双眸仿佛没有聚焦似的。
“小瑜?小瑜你怎么了!”沐相思被她盯得怔了下,一抹叫人心痛的酸涩浮上心头。或许是母女连心的缘故,她看着垂泪的萧瑜,立刻猜想到了让她成这样的缘由。捉着她的手,沐相思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因为程诺!”
萧瑜茫然的点点头,又使劲的摇了摇头。这可急坏了沐相思,但她深知以前萧瑜那倔强的性子,又不能说重话,只好劝说道:“别伤心,孩子,先和妈妈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容易着急上火了,这一急就容易做错决定,最后清醒了才知道不舍得和后悔……”
不舍得?后悔?
萧瑜,你舍得他吗,你后悔遇见他吗?
你放手了,但你真的放得下吗?
因为放不下,所以你不舍得,所以才会那么伤心!
“妈”,混沌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事实,萧瑜一时间想要接受,但又不敢去接受。她的眼睛稍稍有了些聚焦的看向沐相思,挣脱了她的手,低声说:“我想静一静。”
说完,她转身将略显落寞的背影留给众人,独自上楼。
开门,关门,萧瑜将一切声音阻隔在外,把自己关在她的世界里。这一关,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她却仿佛又一次的体会到,那种伤心,寂寞的苦涩。
靠着门,冰凉的触感并没让她清醒过来,反倒让她陷入了一场梦境般的回忆里。她想起了和程诺相遇的种种,想起了他只对她的温柔,想起了外界关于他的传闻,想起了陆煜的那番话,想起了他表白的那个下午,想起了他们定情的吻,也想起了刚才发生的种种。他的话犹如千斤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眉眼间似乎无望的冷峻,更是让她的心莫名的揪到了一起,难以言喻。
程诺,程诺……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不断的呼唤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的名字,不知疲倦,却让她觉得筋疲力竭。抱着双膝,她将头埋在膝盖间,长发自然散开,垂下,宛如墨色的瀑布,又好像她此刻凌乱的需要好好梳理的心情。
突然想起曾经慕寒说过的一段故事,萧瑜猛的抬起头,翻过手掌,看着右手手心上那道感情的纹路。虽然上头被掐出了血丝,但依旧能看得清楚,她的感情线极为深重,用慕寒的话说,她是个重感情的人,而且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那么,这段感情会是她和程诺的吗?
可程诺都放手了,她还有什么感情会和他有关,呵呵。
自嘲的笑着,她颓然的抬起头,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溢出眼角,仿佛就怕她自己不知道她伤心似的。
不知哭了多久,她太累了,居然靠着门睡着了。而梦里却不断重复着这一月余发生的种种,从噩梦的牵绊到甜蜜的小日子,最后就仿佛卡带似的卷入今天的争吵,程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畔回响着。
——“给不了我要的,就不要再回头!”
萧瑜忽然惊醒,她望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喃喃自语的重复着程诺的那句话。
“给不了我要的”,他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出神的想了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豁然站起。不想还没站稳,又跌了回去。
大概是在地上坐太久了,腿麻了的缘故,萧瑜苦笑着揉着腿,转眸看了看床头摆着的电子钟,已经凌晨了,他应该也休息了吧!
可她不能休息。
萧瑜走回写字桌前,打开灯,从抽屉里抽出一叠画纸,夹在画板上,将工具箱拎出来,整理出要用的工具,做好准备工作,就埋头案前,开始作画。
一夜的时间,她几乎超出以往所有的记录,将这个月所发生的事情以漫画的形式画了下来。完稿时,她揉捏着酸涩的脖颈,转眼看着窗帘缝隙间透入的一缕阳光,嘴角终于勾起了丝笑意。
翻看着手上的画,她将画稿整理起来,装入一封文件袋,拿着稿件转身就先出门。但一想现在自己这副极为狼狈的样子,不禁苦笑,赶忙拿了套裙子,去洗手间打理好自己。
出来后,她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电话,拨通景致的号码。
焦急的等待着,终于那边接通了电话,声音却很模糊,仿佛还在睡梦中。
“景致,我是萧瑜!帮我问你哥,程诺在那儿!”
很囧的是,她想去找程诺,但她的手机在他那里,所以一没有他的号码,二也联系不上他,只有去找景致。
“唔……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还来问我!”景致不满有人打扰她睡觉,嘟哝了句,但很快又清醒过来,想起昨晚萧瑜和程诺分别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过,不免狐疑,“喂,萧瑜,萧瑜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也许是同病相连之人,景致很快就发现了萧瑜的异样。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帮我问你哥,他在哪儿!立刻,马上!”
气势逼人,略显焦急的声音却叫景致隔着电话都莫名的冷了一把,缩了缩脖子,她想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萧瑜的气场都快赶上程诺的了,让她听了不自觉的就想服从。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问,等下!”放下手机,景致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那边依旧是很快接听了。
景致将事情大概的和景扬说了一遍,景扬犹豫了下,告诉她程诺在事务所,但等会儿要去检察院办事情,所以让萧瑜最好现在就赶紧朝检察院去,他会尽可能的拖延他,在萧瑜赶到之前不让程诺离开检察院。还将程诺的工作号码和e—ail也给了她一份,让她试着联系。
听了景致的复述,萧瑜眼里多了抹阳光。她草草道了声谢,就挂断了电话,拿出抽屉里留给她备用的钱包,和崭新的黑莓,并抱起一夜间赶出的画稿,打开房门就朝外冲去。
亦如她来时的莽撞,去时也是如此,这又让给她端早餐上来的沐相思给撞见了。
“小瑜,这一大早的你到哪去啊!”沐相思焦急的叫了她一声,可萧瑜来不及和她解释,就挥了挥手上的画稿,朝她扬了扬唇角,留下了句,“妈,我现在有急事要办,等回来在和你说!”
“这孩子……诶!”昨儿还黯自垂泪,今儿却精气十足,大概是想通了什么事吧!
沐相思看着萧瑜匆匆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浮现出宠溺与无奈。
出门拦车,萧瑜报出检察院的名号,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她,没见到什么异样,就打趣的说:“小姑娘,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去见男朋友?”
“抓人!”
撂下一句话,萧瑜也没看司机是什么反应,就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黑莓,给程诺发邮件,打电话,可邮件被他挡了回来,电话也直接拒听。萧瑜不死心,继续打,但他依旧挂断。
他什么意思?!
萧瑜的心情沉重了几分,昨晚的那番话也跟着浮上脑海,在耳畔回旋。
眸中划过一丝慌张,她抬头侧目,看着窗外倒退着的金色,双手环抱着文件袋,紧紧的扣着文件袋的边缘,似乎像要将什么牢牢抓住一般。一丝欣喜浮显眉宇间,萧瑜想,他想要的,或许就是她想要的吧!
黑莓上显示一条新消息,萧瑜打开,发现是景致的,上头写着——公诉科,3号会议室,速来!
“师傅,麻烦你在开快点好吗?我有急事儿!”萧瑜心中有道不出的紧张,虽然已经想清楚了,但她还是想尽早的见到程诺,告诉他,她所有的想法。
“小姑娘,现在是高峰期,能开这速度已经不错了。”司机正感叹着劲儿还没塞车,算她运气好云云,这不,拐个弯前头的车子就排成了长龙,塞了。
萧瑜打量着前头的车队,眉头都快揪到一起去了。“这是这么了?”
“嗨,高峰期呗,都这样!天天如此,等等就好了。”司机优哉游哉的解释说。
“那要多久!”
“这个不好说,有时候十几分钟,有时候……几个钟头。看今天这情形……”
“我从这下车,去检察院还有多远!”焦急的打断司机的话,萧瑜朝窗外张望着,伸手从钱包中抽出钱,付了车费。解着安全带时,司机给她指了路说,“你沿着这条街,走到底,转弯,就到了。”
萧瑜看了眼仿佛一眼看不到底的街道,心里头那叫一个焦躁啊。她接过找回的钱匆匆塞到包里,对司机道了声谢,就匆匆下车,并带上了车门。走前,司机还打趣的说了句:“小姑娘,男朋友不好要管,拿出点气魄来。”
无声的笑了笑,萧瑜横穿马路,上了人行道,就开始朝街尽头奔跑。在这个上班的时间段,人流如水,而她却要在拥堵的人流中穿梭,和时间赛跑着。此刻,她迫切的想要见到程诺,迫切的想要填补心中的一丝空缺,想要告诉他,她的答案。
虽然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爱,但她知道她是真的放不开,舍不得。所以,她也想豪赌一把,赌自己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
“诶诶诶,小姑娘,这里是检察院,你不能进去!”气喘吁吁的冲到门口,值勤的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萧瑜咽了口干沫,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喘着气,理直气壮的看着他,张口就诌,“我要去公诉科,你敢拦我,我连你一起告!”
值勤的人被萧瑜这一糊弄给唬住了,心说,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难道也要打官司,还要去公诉?!不过,既然是来办事的,他就不好阻拦了,放了她进去。
第一关好过,可这第二关就难了。此刻,萧瑜正和刚刚到岗的,还在吃着早餐的前台比谁眼睛大。她瞪着眼睛瞅着对她爱搭不理的前台,想着如果景致在会如何……干脆的一巴掌拍在桌上,虽然气喘吁吁,缺不耽误她说话,“通知你们公诉科,让今天过来的程诺程大状下来一趟,我要见他!”
前台惊愕的瞧着眼前气息未平的女孩,被她这气势十足的一句话给吓着了,手上拿着的半截煎包也掉在了地上,从中还滚出小半块豆腐。
多么荒唐的举止,多年后,萧瑜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她在闹的厉害些,不知道会不会被冠上扰乱司法的罪名啊……
“小姐……不好意思啊,程状他现在在开会,恐怕没时间见你。呵呵。”放下电话,前台小姐又用那种略微嚣张的态度对上萧瑜,眼底泛出一丝鄙夷,大概是把萧瑜当作了那种女孩子。
见她眼眸暗了些,前台小姐想,这孩子也该死心了,就安安稳稳的继续吃她的煎包。谁知道,刚拿起来,眼前那看似文文弱弱的妞“呯”的一下把手上的文件袋摔在桌上,抓这她的肩膀,就朝她吼了句:“丫敢不见我?你说,公诉科在几楼,老娘要告他!”
“噗——”豆浆碰了一桌子的,前台小姐被呛的小脸通红,瞧着萧瑜,是半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只能指着一旁的电梯,比了个6的手势。
萧瑜会意,又恢复了之前冷漠的样子,放开前台小姐,大步流星的走向电梯。望着她背影消失在电梯口的前台抖了抖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早餐,哀嚎一声,却赶忙给公诉科打电话,通知这一消息。
上了电梯,萧瑜才松了口气,心说,刚才真是险啊,她差点就要笑场了。好在和景致相处久了,耳渲目染,也能拿出几分御姐的气势来唬唬人。
会议室里,原本在和程诺他们商量案子的顾检察官有事儿出去了一趟,却不知错过了一场好戏。
程诺和景扬还在热切的讨论着手头的几桩大案,他那几乎变态的控制力,没有让他把低落的心情带入工作中,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件事就卖顾检个面子,景扬,这件案子一直是由你跟进的,你就多费点心,权衡者处理吧!还有昨天的那宗……”
没等程诺话说完,这时只听“哐当”一声,门开了。接着娇柔的女声,此刻却字字铿锵,响彻半边楼到,引来无数瞩目,“程诺,为什么不见我!”
她就站在他身后的门边,凌乱的长发似乎是被风吹过的缘故,不住起伏的胸口看得出她做过剧烈的运动,比如奔跑。微红的脸不知是热还是气恼,憔悴的神色与微黑的眼圈却显出她的疲倦,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透彻,干净的让人不忍触碰。
程诺顿了下,却没有对她说一句话,就收回视线,又转向景扬,“昨天那宗案子,你交给小黎去办,他是青少年犯罪方面的高手。还有明天上庭……”
语调平缓,亦如萧瑜不再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而萧瑜就像是空气被程诺直接无视了存在,继续和景扬交代着公事。这让景扬又是疑惑,又是诧异,如果不是因为妹妹之前的那通电话,现在他估计会以为这两人被谁施了移魂大法,调包了呢!
“程诺,我看你还是和萧瑜……谈谈吧。”
景扬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过什么,但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此刻态度坚定的程诺背后的空洞,更没有忽视他为了掩饰而拿着卷宗,却因不住的颤抖而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的手。
他应该是在拼命的克制着什么。
起身,景扬朝门口走去,朝萧瑜递了个眼色,自己则关上门,出去了。
萧瑜站在门口,看着故意用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气结,几步上前,一把夺取他手上的卷宗,把怀里的文件夹摔在他面前,愤愤的指责道:“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挡我邮件!”
“接了可以改变什么。”攥着她甩过来的文件,程诺没有打开,只是缓缓抬眼,深邃的眸光霎时聚集在她的身上,深如万丈峡谷。
冷漠的口吻令萧瑜浑身一僵,有些沮丧的垂下眼帘。走近,她站在他身侧,主动伸手碰了碰他,想要去牵住他的手。可是还没抓住,他的手就立刻移开了些,留下的只有尴尬与凉薄。
“不接你怎么知道不能改变什么!”此刻的萧瑜似乎忘了什么淑女仪态,什么大家风范,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女孩,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撒娇耍赖。“你太过分了,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准我说,还自以为是的乱会意!程诺,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昨天已经发誓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说相信我,可你现在……你现在……”萧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险些摇着自己的舌头,心说,怎么想说的话全变了,在车上都想好的,一道嘴边却成了……
“我没有生气。”程诺转过脸来,目光依旧冷漠。他打量着只穿了一件薄群的萧瑜,不落痕迹的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出来的?我送你回去吧!”
淡淡的语气,平和的口吻,客气、疏离,温吞如水,就像他平日里对待别人一样。但这却让萧瑜有种被滚烫的烈火,焦灼了一遍的感觉,心中隐隐深处一丝恐惧。
他,真的放开她了……是吗?
“我不要送我,我不要回去!”一时间,萧瑜被程诺的冷漠给刺激到了,有些意气用事的尖叫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底泛上一丝稍显狼狈的伤痛,渐渐的,那抹伤痛化作点点泪光,在眼睛里打着转。
吸气,呼气,萧瑜就这样和他对峙了许久,她忽然别了闭眼睛,似乎觉得无忘了吧。
嘴角勾起一丝凉薄,有些失望的转过身,留下了一轮羸弱而又孤寂的背影对着他,略略扬起了雪色的脖颈,忍着眼泪,嘴角依旧上翘着说:“程诺,昨晚我还在埋怨你没气量,可经过一夜,我想起了快要忘记的一个故事,突然发现,你是对的。在感情上,没有人能大方的起来,除非……他们并不是真心喜欢彼此。所以,我不会埋怨你什么,但请你看在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画出你上手上的那份东西的心意上,看完它吧!看完了,你就知道能改变什么,还有我要给你的答案是什么了……”
话音落,萧瑜打开会议室门,举步离开。
经过走廊时,她看见景扬正站在窗边抽着烟,见她走过就掐灭烟头转向她,朝她点了点头,“谈完了?”
景扬难得脸上没有嬉笑的正经一回,但萧瑜却在拼命的笑,只是那笑容在景扬眼里是苦笑,是凄凉。
“嗯,是啊,完了。”也许真的完了,她和程诺。
萧瑜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着,转脸看向景扬时,一双黑眸浮动着流岚,惹人怜爱。嘴角上翘,她欠了欠身,很郑重的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
“应该的,你是阿致是死党,那就跟我妹妹一样。”看着这样的萧瑜,景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看她独自出来,神情有些恍惚,不免有些担心,就说:“萧瑜,我送你回去吧。”见她要拒绝,景扬赶忙开口,继续道:“就算不让我送你回去,也让我看你安全上车,我才敢放你一个人走。不然你要出了事儿,以阿致的性格,得多久不理我啊!”
“谢谢。”道了声谢,萧瑜跟着景扬穿过走廊,朝电梯走去。在电梯门口,景扬让她先等等,自己则去了公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