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之舔食者第4部分阅读
生化之舔食者 作者:未知
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我昏过去有多久了?”
“诶?哦……大概二十分钟吧。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赵子路一愣,随即答道。
二十分钟……我记得从爱丽丝打电话给博士告诉他他的女儿已经找到,到核弹落下,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似乎只有四十五分钟?那么现在……
我顿时一惊,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强自压下,对赵子路吼了一句,也不停顿,自顾自地跑起来:“快跟我走,时间不多了!”
“啊,等等我!”
跑了几步,我才发现之前一直被我忽略的不对劲的地方。
这条碍事的,一直在我眼前荡来荡去的……是啥?!
我倏地停下,瞪大眼,紧盯着那条失而复得……哦不,是忽然又出现的长舌头,惊恐不已。
“林玲?”紧跟着我的赵子路在我身边停下,疑惑地看着我,或许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了,他好像解释一般说道,“你刚刚吃了那只东西后,身体就发生了变异。”
我忙看向我的两只爪子,果然跟之前的比大了不少。
那么说来,因为吃了那只进化的舔食者,所以它强悍的基因又让我朝怪物的方向进化而去?我……变回去了?
……所以说,我最讨厌舔食者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件事的时候,我只能含泪继续向市政厅奔跑。
“对了,”我忽然想到件事,问赵子路道,“你出来到现在吃过东西吗?”其实这个问题我早该问了,却一直忽略了。
“没有。”赵子路回答。
没有?我很是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他明明不是一开始的样子,肯定也进化过的,怎么会没有吃过东西呢?
“那你怎么进化的?”我瞪大眼睛问他。
“不知道。”赵子路无辜地看我,清澈的眼中满是纯粹,“我昏了几次,醒来就变了样子。”
“那你就从没有觉得饿吗?”
“有啊。”赵子路点头,我忙打起精神盯着他,他很快就接了下去,“所以我去没人的超市找了些面包吃。”
“面包?你都不会觉得想吃人肉吗?”
“人、人肉?”赵子路大惊,“我才不是变态呢。”
我看着赵子路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嫉妒,也就不去计较他变相地骂我是变态的事实。
同是穿越者,我被这具身体的饥饿感所束缚,还要不断地自我抗争,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强迫自己吃下那些恶心的东西。但赵子路,他何其幸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这么好运的没有我这样的烦恼,还更好运的遇到我,有我带着他逃出生天——老天啊,你何其不公!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赤裸裸,赵子路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林玲,你……怎么了?”
我幽怨地盯着他,轻轻开口:“赵子路,你让我打一顿好不好?”
“为什么?”他眨眨眼,猛地跟我隔开一步距离。
我默默地盯他半晌,终于放弃心里的阴暗想法。
当我们赶到市政厅的时候,爱丽丝正和怪物马特打架,而且已经到了尾声。
我和赵子路躲在一幢建筑物顶上,小心地探出头去观察位于市政厅前楼楼顶的战场。
我在考虑着要不要出去帮忙。
现在的市政厅顶上都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如果我们贸然出去,恐怕直接就被打成马蜂窝了。但是,如果现在不出去的话,恐怕一会儿就赶不上那直升机了。
更不用说,我现在心里还有隐约的担忧。之前我全然相信爱丽丝,等到去见她跟她打了一场,我才意识到我的想法太过天真。就算她能接受我这身为怪物的躯壳,其他人也是不会接受的。想想看那些或恐惧或厌恶的眼神吧,哪一个对我表示过善意?可是现在都到了这地步,如果不乘上那架直升机,恐怕我们很快就要见上帝去了。
最后,我决定跟我唯一的同盟商量。
将我所有的考量都叙述了一遍后,我看着眉头紧皱的赵子路,等着他给出个有建设性的意见。
“下面不是还有两架直升机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坐那边的那架?”赵子路指了指市政厅下的两架直升机,疑惑地问我。
“简直是废话!你会开直升机吗?”我没好气地说。
“会啊。”
“不会你说个p……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是幻听,不敢置信地一巴掌抓住了赵子路的爪子,心里激动得怦怦直跳。
“我说我会开直升机啊。”赵子路无辜地缩了缩,答道。
这家伙居然会开直升机!
“你不是个学生吗?怎么会开的?不,重点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早知道这里有一个会开直升机的,我又何必去找爱丽丝他们蹭机呢?他们还不一定答应带上我,那完全就是个胜算不大的赌博啊。
“你之前又没问过我……”赵子路小声地说,语气愈加委屈,“暑假的时候我爸教过我,说是既然买了就不能不会用……那两架直升机看起来跟我家的不太一样,但开起来估计都差不多。”
……买?他家的直升机?靠!这厮居然还是个有钱人!
一直以来的仇富心理让我忍不住用发红的眼睛瞪着赵子路,直看得他几乎要开始发抖了才想起正事,强自压下满腔的怨气,指了指那两架直升机气势恢宏地说道:“我们立刻去抢一架,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哦……”赵子路跟个小媳妇儿一样应道,忽然说,“他们好像要起飞了。”
“那还愣着干嘛,快去啊!”我一看,果然,已经有人钻进了驾驶舱,心里一着急,话音还没落就自己先冲了出去。
“等等我,林玲!”身后,一直后知后觉的赵子路叫着我的名字跟上来。
好在我们的移动速度够快,在越过无边无际的丧尸大军后,我们虽然没赶上第一架直升机的升空,但正好把第二架直升机给抢了下来。女-性言-情小说eywx看守直升机的雇佣兵并不多,大概他们以为这个城里的活人只剩爱丽丝那一伙了吧。总之,我和赵子路抢到直升机的过程并不坎坷,甚至还异常顺利。
我们抢到的是一架稍嫌小型的直升机,跟爱丽丝他们乘坐的肯定无法相提并论。舔食者的身躯太过巨大,前面挤下了赵子路后就再挤不进我了,反正我对于驾驶直升机没有任何经验,就干脆到后座去了。虽然我的体型又横向纵向双重发展了,比现在的赵子路大,但因为后座的相对宽敞,我倒没有挤得那么辛苦。
“砰……轰!”
我刚坐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机身上空忽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爆炸产生的气流甚至让我们这架直升机也颤了颤。
“你还在等什么?!”我记得马特帮助爱丽丝消灭两架直升机后不久,核弹就掉了下来,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等、等等!”赵子路用爪子快速地按着什么按钮,但因为本身爪子的巨大不灵便,看起来艰难无比,我甚至看到他头上冒出的冷汗了。
怕越催他越手忙脚乱,我闭了嘴,按捺住满心的焦躁,只盯着他的动作,安静地等待。
“好了!”随着赵子路惊喜的叫声,这架直升机缓慢却真真切切地离开了地面。
“好样的!”我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赵子路却好似没有听到我的称赞,他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屏幕,手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仿佛怕一个不小心就坠机了一般。
直升机摇摇晃晃地上升着,就像个醉汉一样。我见赵子路的手终于不抖得那么厉害,身体也看起来没那么僵硬了,才出声说道:“我们去通知他们一声。”
“通知?什么?”赵子路一边疑惑地问,一边控制着直升机向停靠着那架大直升机的空地上开过去。
我没有回答,向那边看去。我一眼就望见,爱丽丝被卡洛斯扶着进入了直升机,而那个破伞公司里我不记得名字的谁谁就被推下了直升机,不远处,丧尸们已经突破市政厅大门,好像被人肉的美妙气味吸引一般,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平台上。
“靠近那架直升机!”我对赵子路喊完后,将直升机的舱门拉开一点,露出一个头。
赵子路操纵着直升机,晃晃悠悠地到了那架直升机不远处。
“爱丽丝!”我对着那边大叫。
原本就快关上的门又降下一点,爱丽丝探出上半身,脸上满是惊喜:“玲!”
“我没事,我跟我的同伴在一起!”我挥挥手,同时兴奋地大吼。
那边,卡罗斯也探出了头,他皱眉在爱丽丝耳边说了什么,就见爱丽丝一脸凝重。她又抬头看着我,大喊道:“玲,核弹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先出去了再说!”
“好!”我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容耽搁,看到爱丽丝正要退回去,我忽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大声叫道:“爱丽丝,小心直升机里的扳手!”
爱丽丝正退回去的身影一顿,随即转头对我笑了笑,做了个“我会小心”的口型。
门关上了。
我心里固然着急,却什么办法都没有。我知道直升机里有什么事会发生,但爱丽丝不知道,她说她会小心,但她根本不知道她将面对的是什么。她恐怕仍然会为了帮博士女儿挡那么一下而死亡。虽然第二部最后她又活过来了,但……其实我一直抱有疑惑。如果说第三部的爱丽丝只是个克隆体的话,为什么会比其他的厉害那么多?但如果是本体,那明明死了的人到底是怎么复活的?莫非这个世界的生物科技真的那么逆天,可以重组dna令死人复活?
两架直升机向城外飞去,天色已经有些放亮,晨曦透过直升机的玻璃窗透入,在我的视网膜上幻化出一圈圈的光轮。前面的赵子路好像周身都披上了一层霞光,看起来很是圣洁。
这时,一道白光倏地划过天际,我心里一紧,意识到那就是核弹。只听到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声音,随即我就感到一种震颤从直升机机身传到我的身上,紧接着整个机身都震荡起来。
“抓紧!我控制不住了!”赵子路惊慌地大叫。
“稳、稳住啊!”我一脑袋磕在机舱上,只觉得额头好像肿起了一个大包,我还没来得及揉一揉,机身又向另一个方向晃去,我另一边脑袋又磕了上去!
“赵子路!”我咬牙切齿地叫道。
“我、我稳不住啊啊!”混乱中,前面似乎也有磕磕碰碰的声音不断响起,“不、不好!我们……我们要坠毁了!”
“不要啊啊啊!!救命!!”
“林玲!抓、抓紧啊!”
“啊!!!”
“砰……轰!”
许久。
“赵子路?”我从眩晕中醒过神来,用破碎的声音试探性地叫着赵子路。
是的,我们最终还是坠机了。
“林玲,我、我在这里。”赵子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看了眼压在我身上的铁疙瘩,对于这救了我们一命的直升机残骸没有丝毫怜悯之意,一挥爪子就把它推开了。
几乎同时,不远处响起了“哎哟”一声。
“林玲,你为什么要打我?!”是赵子路质问的声音。
我从废墟里爬起来,看到那被我推开的残骸正砸在赵子路脚边,而他此时正用两爪捂着脑袋,控诉地盯着我。
我从不知道我的运气有这么好,随便挥开个东西都能砸到人。于是我纯洁地看着赵子路,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咦?”赵子路一愣,脸上立刻就充满了疑惑,视线在那残骸上转悠,“那这个是怎么砸到我脑袋上的?”
“不知道。”我严肃地摇头,作势想了想才煞有介事地说,“大概是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就飞了出去,现在才掉下来,正好掉你头上。”
“不会吧?我怎么这么倒霉!”赵子路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
“是啊,你运气确实不怎么好。”我赞同地点点头,然后转头四顾。
这周围都是树木。也多亏了这些威猛的树木在我们坠毁的时候挡了挡直升机落下的趋势,我们俩才得以幸免于难。
“这里是哪里?”赵子路对于自己的霉运低气压了一阵后,也看到了四周的样子。
“不知道。”我摇头,周围看不到标志性的东西,不过就算有标志性的东西,我也不认得啊,“不过,离浣熊市不会很远。”
等等,话说爱丽丝他们呢?周围怎么看不到他们的直升机?
“林玲,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赵子路忽然说。
我静下心来细细一听,果然听到有似乎是螺旋桨声的噪音从不远处传来。
“不好!是破伞公司的直升机!”我一慌,不敢在原地多做停留,“快离开这里!”
我们随便选了一个远离声音的方向跑,刚跑出两三百米远,就见好几架直升飞机飞到了我们坠机的地方,盘旋着放了一队人下来。
我们一惊,在庆幸跑得快之余,撒开八只爪子逃得更欢了。
这一片树林不知道有多大,但确实是绝佳的藏匿地点。我几乎可以预见,我们在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恐怕就要过上野人般的生活了。
逃出生天后的第一步就是找个住的地方。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欺骗我,那么根据电影中所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阿克雷山,距离浣熊市不远。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破伞公司的人知道有我们这两只奇特的舔食者逃出来了,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不跑反而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活着——当然,我想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这两只东西的存在了。毕竟浣熊市里的监视器还不少,事后稍微看看就能发现我们这两只了。
在这有山有水的地方,我们找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一个能藏人的山洞。
“林玲,我们以后就要住这里了?”赵子路看了眼这个深深的黑不啦叽的山洞,迟疑地问。
“是的——至少在我们能想出就这么出去却不被人围观不被人丢臭鸡蛋的方法之前,是的。”我沉痛地点头,这一点不要紧,那长长的舌头像荡秋千似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令我的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以我们现在的样子,绝对不能去有人烟的地方——至少在灾难蔓延开来之前不行。不过根据电影中所说的病毒蔓延的速度,这段等待的时间不会很长。
而事实上,从浣熊市逃出来后,我就开始迷茫了。
当一颗核弹高悬于脑袋之上的时候,我为了不立刻被终结只能拼命想着要跑出来。但此刻基本上已经没了能威胁我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下一刻做什么好了。“活下去”从来不是我的最终目的,这只是我“回家”必备的前提条件而已。而要活下来,或许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更容易,但如果真的与世隔绝了,我必定没有任何回家的希望了。
于是,在把山洞里的杂草都除得差不多,又跳上窜下地弄到一些树枝和枯叶给这山洞的一角铺了厚厚一层作为床之后,我和赵子路这对相依为命的同乡开了个作战会议。
会议的名字叫——论如何回家的指导思想和方针政策。
“你有什么想法么?”我们相隔一米面对面坐着,我先开口问。
“……不知道。”赵子路似乎很是苦恼地想了想,“要不是遇到你,我还不知道自己到了一部电影里呢。”
“现在只有我们俩,你作为一个男生,不是应该拿出你的魄力来么?不知道这三个字,以后都不许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男性同乡,结果他居然这么没有决断力,这怎么可以?我可不想沦为一个保姆!
“诶?怎么这样……啊啊,别打别打我知道了!”赵子路抱头窜出几米远,直到我收回了刚刚用来威胁他的爪子,他才心有余悸地踮着脚尖走回来,重新坐好。
“说吧,你的想法。”我又说。
“可我真的……等等,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有想法的!”在暴力的威胁下,赵子路妥协,很是认真地思考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赵子路忽然抬起头来。我一激动,忙问道:“怎样,你想到什么了?”
赵子路眨了眨眼,无辜而又迟疑地问:“你刚刚让我想的……是关于什么的想法?……啊痛!”
叫你浪费时间!叫你不懂不问!叫你装无辜!
我不解气地在赵子路头上拍了好几下,打得他都快趴地上去了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当然,发泄完后就该是正事时间了。
在浣熊市里的时候说得并不清楚完整,所以我将电影中我所能记得的三四两部的剧情大致又给赵子路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走到哪里,都会遇见那些怪物了?”赵子路绝望地说道。
我沉痛地点头。
“啊啊啊,这个世界好可怕!”赵子路抱头大叫。
我一巴掌拍下去,他抬起头来,一丝恐惧和迷茫还隐在他的眼睛里。
“……别叫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一边活下去,一边找回家的路吧。”
“回家?”
“对啊!”我理所当然地点头,“原来的世界里,你是死过来的吗?不是!你说过你是开车开着开着就过来了,而我是走路踩空了过来的,也就是说,我们穿来的时候原来的身体都没死。”我拒绝去想自己一脚踩空会不会摔死这种小概率的问题。
“对啊,”赵子路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们说不定还能回去!”
“是的!”我点头。
但赵子路亮晶晶的眼睛立刻又黯淡了下来,“但是,我之前是在开车的……我的身体不会已经在车祸中毁了吧?”
“……也有这种可能。”我点头。
赵子路大惊:“那、那怎么办啊林玲?”
“那你就留下来安心做一只舔食者,不要回去。”
“不回去?……可是我不想在这个可怕的世界做可怕的怪物啊!”赵子路绝望地叫道。
“那就想办法回去。”
“但我的身体有可能已经没了……”
“那就留下来。”
“……”
赵子路一会儿抱头纠结,一会儿挠山壁烦恼,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他仿佛下了决心,坚定地说:“我死也要死回去!”
……很好,同盟有了。
于是,我又把赵子路拉到我跟前,认真地说:“我们穿来的方式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我们的原因——等等,你之前有买了什么奇怪的佛珠啊配饰啊或者碰到什么奇怪的人么?”
赵子路摇头。
“我也没有。”我接着说,“所以问题肯定不是出在我们身上。我想来想去,说不定是破伞公司做的某些实验出了意外,一不小心把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连起来了,才导致我们这两个倒霉蛋穿到了这里。”
“那么……”赵子路的神情终于不复之前的颓废,开始渐渐明亮起来,“我们只要去找那个伞公司,找出他们曾经在蜂巢里做了什么实验,然后再做一次……”
“没错!”我赞赏地看了赵子路一眼,立刻决定了下一阶段的作战,“所以我们以后的大目标就是混进伞公司去!”
“好!”赵子路满怀希望地应道。
雄心万丈地激动了一会儿,我和赵子路互相看看,同时抱头痛苦地趴在了地上。
“林玲,你说我们这个样子,怎么混进去呢?”
“不知道……”我摇头苦恼地说。以这副舔食者的恐怖身躯,别说混进本就守卫森严的保护伞公司了,连有人的地方我们都混不进去!
“那怎么办啊……我不想一直是怪物的样子啊啊!”
“……我们自己暂时是没办法了。”我叹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找外援!”
“外援?”
“没错!比如说……这部电影的女主角,爱丽丝!”我倏地坐了起来,好像一瞬间充满了力量,“我跟她有患难的革命友谊,她会帮我们的!”
“好啊,那我们快点去找她!”
“……如果电影剧情没被我蝴蝶掉的话,她现在应该正死着。”我有些难过地说。
“什、什么?”赵子路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还有三四部吗?她不是女主角吗?怎么会死了?”
“……现在确实是死了,但是后来又活了。”我说。
赵子路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他现在有眉毛的话,我相信那一定是紧皱的。好一会儿他才忽然开口问道:“因为她信春哥?”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忍不住想化身为咆哮马,扑上去狠狠地摇摇他,他倒是很自觉地否定了自己:“不对,这里是电影,春哥不存在这里,不可能让她原地满状态复活的。”
……搞错重点了吧?!
我终于忍不住又狠狠拍了他一下:“就算是我们自己的世界,春哥也不可能让人原地满状态复活的!”
“诶?可是这里不是电影么?既然不是真实的世界,那么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啊。”赵子路吃了我一个栗子,抱头委屈地盯着我,“连我们都进来了。”
“……”我一时语塞。明明知道他这话的逻辑很有问题,我却偏偏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话题好像岔得有点远了。”一阵无语之后,我才醒悟过来。
“诶?”赵子路眨了眨眼睛,“我们之前说的是什么?”
“……总之,我们的目标就是先找到爱丽丝。”我决定有选择性地听取赵子路的发言。我的心胸不够宽广,听多了不该听的气炸了肺该怎么办?
不等赵子路插话,我接着说道:“预计三周后,爱丽丝会复活,而且,她复活的地点应该就离这里不远。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现在山里待着,顺便熟悉一下地形,到时方便找到爱丽丝。”
至此,这场作战会议算是完美落幕了。然后,我指了指铺好的枯叶床的一头,示意赵子路滚去睡。
因为决定了今后的方向,我心情大好,也就不去在意赵子路喃喃说着的“要三周啊,比信春哥的效果差得远了……”等等无可救药的话语了。
考虑到破伞公司很有可能正在外面到处搜索我们的踪迹,我们基本上不在白天出山洞,只有夜晚才出去觅个食什么的。得益于我们的夜视能力,夜晚打猎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这个山里有好多小动物,对于我这个连舔食者都吃过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美味啊!但是赵子路就不行了,他跟我的进化途径不一样,所以他之前就只吃过面包之类的熟食,抓到兔子后非要用火烤熟了吃。
“……哪来的火啊!”我恨恨地骂道。我们是穿成了怪物没错,但我们可不会喷火好不好!
“但生的我吃不下……这样好像变态。”赵子路苦着脸,玩弄着他手中兔子的耳朵。
……你才是变态你全家都是变态!
我已经无力再跟他理论了,只好有气无力地说:“你可以试试钻木取火。”
这原本只是用来讽刺他的话,谁知道赵子路居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林玲,你好聪明!”然后,他一甩他庞大的身躯,奔到山洞外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去了。
我望着他消失在洞口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算了,等他失败了就会回来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被我紧紧捏着的兔子,咧嘴一笑,三两下就把它活吞了。之后,就是我异常熟悉的剧痛。等我回过神来,我感到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腰也不酸,腿也不疼,舌头也不长,打起赵子路来也更有劲了。
就在这时,赵子路惊叫着冲了进来,“林玲,不好了,着火了!”
着火?……跟这家伙脱不了干系吧?!
我一把抓住惊慌失措的赵子路,气急败坏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赵子路睁着那双小狗一样的眼睛,心有余悸地说:“我刚刚试着钻木取火,钻了好一会儿就没用,我就不管它了,结果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就着起来了……”
没等赵子路说完,我就撇下他急匆匆地奔出了山洞。
大概赵子路试验钻木取火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距离,所以只见离这里大概一百亩远处的火光染红了天际,火势仿佛燎原之火一般蔓延开来。在我观察着那火的时候,火的边缘又向我们这里推进了几米。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一巴掌拍在跟着出来的赵子路的肩膀上,气急道。这么大的火势,简直就像是一个信号,要是把破伞公司的人引来不就糟糕了?!更何况,这火要是烧到我们这边,我们这窝就白做了!——当然,我完全不担忧我们自己的生命安全。以我们的速度,要逃离大火,还是很容易的。
赵子路自知理亏,不敢躲闪,任由我打了好几巴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要怎么办?”
赵子路这一句话算是让我惊怒的大脑冷静了下来。出了事情最重要的不是去责怪,首要任务是想出解决办法,至于责任人——哼,有一个词叫秋后算账。
我估算了一下我们的实力和火势蔓延的速度,带着赵子路到了离山洞五十米的一处树木相对来说比较稀疏的地方,指着地面说道:“以这一条线为分界,向两边推倒所有的树。”火势如此之大,要浇灭是不可能的,唯有阻止它蔓延到我们这边来。如果我有火种和足够的时间,我必定还要从分界线靠近火源的这边让火烧起来,令之向火源那方蔓延出去。
赵子路应了声好,自去忙活起来。
我选择的这个地方树木稀疏,而且不粗大,所以一般我撞个几下就能推倒了。我从另一个跟赵子路相反的方向推过来,大概五分钟后就跟他汇合了。算我们运气好,赵子路那个方向有一条横向的河流,而我这个方向则是乱石堆,所以我们的工作量并不大。
一切搞定后,我和赵子路蹲在交界处,眼见着火势烧到了我们人为造出的分界线上。
火光映得赵子路的脸一阵血红,他担忧地看着离我们不远的燃烧得很是旺盛的火焰,问道:“林玲,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知道。”老实说,我也不过是照本宣科,以前好像从某部动画片上看到过这个方法,至于现实中有没有效就不知道了。
“你也不知道啊?”赵子路惊讶地叫道。
我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不满?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啊!”
“我……”赵子路瑟缩了一下,不说话了。
天暗沉沉的,即使是夜晚,也黑得有些过分,空气中隐约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感。
冲天的火苗在我们不远处跳跃,一阵阵热浪前赴后继地向我们扑来,我只觉得浑身的水分都在慢慢流失。要不是现在穿成了这样的身体有恃无恐,我一定不会有机会近距离目睹这样大的火势——尽管如此,我也一点都不感谢一切的源头赵子路同志!
“林玲……”赵子路忽然开口。
“干什么!”我不耐烦地问,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他。
“那边……烧过来了。”
“什么!”我顺着赵子路爪子指的看过去,果然见到那火苗越过了我们造的分界线,已经舔上了分界线这边的树。果然,因为火势太大,时间太短导致分界线造得又不够距离,根本就无法挡住火的蔓延!
“还愣着干什么?不想变成烤舔食者的话,就快跑!”我掉头就跑。赵子路一愣之后,也立刻跟上我。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大声音!
这、这是……天雷?!——不,不对,这不是仙侠世界,把天去掉!
我停下脚步,仰头看天,果然见那原本就阴沉的天空愈发的黑下来,在连绵不绝的几声轰隆隆之后,有什么滴到了我的脸上。
是……是雨水!
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雨势渐大,落在我们身后的火苗上就是连绵不绝的嗤嗤声。
这阵雷雨还真是及时雨啊!
我又往前跑了几十米,相对安全后才转身欣赏着水与火的斗争。
火势确实很大,但水是火天生的克星,再加上此时的雨势来得凶猛,一开始就压制住了火势,失去了先机的火在之后的时间里就只能一直被打压,直到慢慢减小,一点点地失去了阵地。最后,当阵雨渐小,快停下的时候,火已经完全被扑灭了。
因为身上没有衣服也没有毛发,所以我一点都没有被淋成落汤鸡的烦恼,扭动了两下,身上的水就被我甩得差不多了。在大雨中漫步是我以前从来只能想想的事,现如今也算是满足了我的一个愿望吧。
多亏了这阵雨,我们的老巢保住了,也不会因为过大的火势而引起破伞公司人员的到来。
“好险。”赵子路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地说。
我没理他,快步走到被火肆虐过的土地上,翻找着什么。
赵子路跟过来,不解地问道:“林玲,你在找什么?”
我不理他,换下一个地方继续翻找。
于是赵子路愈发好奇,追问道:“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啊。”
啊,找到了。
我咧嘴狰狞地一笑,回过头来盯着赵子路,一甩手把一只来不及逃走而被火烧死烤焦的不明生物丢给他,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说要吃熟食么?快吃吧!”
赵子路先是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听到我的话一愣,呆呆看了眼手里已经面目全非的东西,忽然惊叫一声甩开那黑乎乎的东西,委屈地看向我:“我、我才不要吃这个呢!”
“那你想吃什么?”我咬牙切齿地说,“要么就跟我一样吃生的,要么就饿死算了!”
“……”赵子路盯着我,眼睛眨得跟风扇似的。
“你自己选,我回去睡觉去了!”我懒得理他,几步跃回山洞,躺倒就睡。今天折腾了这么久,简直比跟舔食者打架还累,我要睡觉恢复体力!
而第二天,我明白了赵子路的选择。
他兴冲冲地捧着一堆东西跑到我的面前,邀功一般说道:“你看,这里有苹果呢,我以后可以吃水果了!”
说着,他还抓了两个跟他的爪子比起来小得太多的苹果递到我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林玲,你吃吃看,很甜的。”
……怎么吃?连核一起吞么?
我瞥了那俩苹果一眼,想到自己可悲的嘴巴,眉毛抽了抽,“……你自己吃吧。”
“诶?你真不吃?我摘了好多,不吃完会烂掉的。”赵子路为难地说。
我这才发现,他的嘴巴里已经有了成排的牙齿,此时那牙齿随着他说话张合的嘴巴忽闪忽闪的,仿佛是对我的嘲笑一般。
于是我怒了,一巴掌拍开他,狠狠说道:“烂了就烂了,我说了不吃就不吃,离我远点!”
“……哦。”赵子路被我拍到一旁,他看了我一会儿,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离去了,临走前还嘀嘀咕咕的,“真是暴殄天物。”
——啊啊啊!!我要暴躁了!我要狂性大发了!!
我觉得这句话真是太有道理了。在山里没有任何事做来打发时间,每一时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简直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了。
在山中待的第三天,我抓住每天都要出去采摘新鲜水果的赵子路,问他:“你是不是英语不好?”我记得我们刚开始交流的时候,赵子路确实说过“总算遇到一个会中文的”之类的话。
赵子路愣了一下,点点头。
就连我这个不怎么用功学英语的人都能跟老外做简单的交流,对于他这个明明高我一届,还貌似是个富二代的人却不会英语口语交流这一点,我感到很是诧异。
“那好,从今天起,我教你。”我独断地说。
“为什么?”赵子路大叫,不情愿地说,“我不想学。”
“你想成为一个文盲,一个睁眼瞎么?我们现在是在美国,不会说英语怎么可以?”我怒道。
“可是这样的话,我的法语和日语不就白学了?”赵子路痛苦地叫道。
“……什么?”
“为了不学英语,我跟我爸讨价还价,他说我要是学会其他的外语,就同意我不学英语。”赵子路无比郁闷地说,“所以我才学了法语和日语啊!”
……法语和日语!日语我倒是会说个“呀达”“雅灭蝶”之类的,法语就只知道“笨猪”了……顿时,有一种根本抑制不住的嫉妒之情涌入我的心中,不经意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你还会法语和日语啊。”我阴沉地笑了,“——但爱丽丝他们不懂,所以你必须给我学会英语交流!”
“诶?怎么这样?”赵子路不情愿地大叫,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转身就跑。
我当然不给他这个机会,扑上去死死地压住他,对上他那满是惊慌的眼睛温柔地笑了,“你想学也得学,不想学也要学!”
“啊!!放开我!!”
“做梦!”
最后,在暴力的镇压下,赵子路同志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顶着鼻青脸肿的脑袋恹恹地跟着我学习英语。
我无比得意。
虽然从没有上讲台教过,但我可是有着超过一年的家教教龄,虽然手边没有教科书,但教起赵子路来却是没什么问题——他也不是个初学者,直到高中的英语课也是上过的,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对于英语异常厌恶,到了大学就怎么都不肯继续学了。所以我要做的,只是让他的口语流畅起来而已。
为了这个目的,我平时就不跟赵子路说中文,一出口必定是英语。于是,每天就见赵子路苦着个脸,磕磕绊绊地跟我用英语对话。
几天练下来,他的口语有了十足的长进。
对此,我甚为得意。
另一件比较郁闷的事情就是关于我和赵子路的进化之路。
对于我自己的进化,我大致摸清了方向,所以平时尽量抓不同的小动物来吃,几次的进化之后,我现在的样子已经比最像人的那次进化还要完整。但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之后,我再拼命抓不同的小动物吃,也没有丝毫进化。
在连续三天没有任何变化后,我郁闷地差点吐血。
反观赵子路,他的进化之路虽然缓慢,却比我的好太多了。首先,他不像我一样有对新鲜的肉的无限渴望,每天吃吃素也能活得好好的。其次,虽然他每次的进化都不明显,但基本上每一天都能有一定的进化,一开始还没什么,积累到某一天我才突然意识到,此时的他跟一开始的形象差了好远,那虬结的肌肉已经被一层类似皮肤的组织给覆盖住了——当然,事实上,这样不完全的进化看起来更可怕。
我怒了,于是愈加疯狂的对树林里的生物进行惨无人道的追杀。我愤愤不平,为什么赵子路运气这么好,就好像有穿越大神罩着似的,我嫉妒,我深深嫉妒!
内心的不忿让我开始了无差别的猎杀。不管是玲珑的松树,还是乖巧的白兔,都被我一网打尽,甚至连不知名厚叶植物我都不错过。
在我走火入魔般大杀四方的第三天,我吞了一溜的蘑菇,正想休息一下,全身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一惊,几乎喜极而泣。
只是,这一次的痛楚似乎比以往的都还令人难以忍受,我忍不住在地上滚动起来,时不时地撞上几棵树干以期转移注意力来个以痛止痛。
啊啊啊……为毛会这么痛啊!难道其实这次不是进化而是传说中的中毒?
我试图回想刚刚吃的蘑菇是不是很漂亮,但混沌的大脑中除了剧痛什么也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