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盛世茶香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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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茶香 完结 作者:未知

    就放开了些。

    他仔细地看了茶叶,又从农民手中买了很多新鲜的茶叶,本想等着农民采摘出来后一起带下山,可是忽然的,天空阴了下来。

    海富看了看天色,便对秦天道:“秦天,你先带着少爷回去吧,好像快下雨了,要是一下雨,山路会很滑!”

    秦天想想也是,就对庄信彦说了,庄信彦此时也累了,便没做反对。

    海富留在这里等着茶叶,秦天就和庄信彦一起顺着原路下了山。

    下山远比上山轻松,可庄信彦因为之前上山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吃力,但是怕秦天小瞧,还是硬撑。

    走了一半的路,忽然秦天停了下来,她侧耳细听,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人吗?有人在这里吗?”

    庄信彦见她神情,皱起眉头,像是在问:“什么事?”

    秦天在小本子上匆匆写下:“好像有人求救,”然后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庄信彦连忙跟在她身后。

    进了山道旁的一个小林子,秦天看见一个做农夫打扮的老人捧着腿躺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

    “老伯,你怎么啦?”秦天连忙走过去察看。

    那老人家见到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上山来,见这里有种草药,本想采了回去,没想到不小心摔倒,将腿跌伤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想我年轻的时候上山下山,可以说得上是健步如飞啊!”老人家摇摇头,无限唏嘘。

    “老伯还能站起来吗?”秦天问他。

    “要能站起来,我就不用在这里坐上足足一个时辰了,我腿的骨头好像伤了。”

    秦天站起身左右看看,附近除了她和庄信彦,便没有别人了,自己是断然背不起老人的,庄信彦?

    秦天看了他一眼,暗中摇头,还是算了,他一个大少爷,哪里做过这种事?

    想到这,秦天转身对老人家说:“老伯,你等一等,我去叫人过来抬你下去。”现在只能上山叫人了。

    她在小本子上和庄信彦说了这件事,又叫他照顾一下老人家,自己转身上了山。

    “轰隆”一声闷闷的春雷,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

    当她带着海富等人回来的时候,见庄信彦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举在自己和老伯的身上遮雨。衣袍大都遮在老伯的身上,他自己一大半的身子暴露在雨下,雨水顺着他头顶上的衣角流下来淋了他一头一脸,他不停地眨着眼睛,却没有因此移动一分。

    看着这一幕,秦天心中忽然有些感动,其实庄信彦这个人,除了脾气怪一点,心肠却不坏。

    她笑了笑,走了过去。

    老人家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清秦天后怔了怔:“小姑娘,你这是……”

    秦天低下头看了一眼浑身的泥巴污渍,不在意地笑了笑:“路上走急了,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老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庄信彦,又看了看正在商量着怎么把他弄下去的海富和农夫们,笑了笑说:“真是谢谢你们了。”

    人多好办事,不一会,大家抬着老伯很快就将老伯送下了山。到了他家,秦天才知道,原来老伯住的地方离他们相隔得很近。

    几人将老伯抬进院子,这时,一名四十多岁做仆人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见到被众人抬着的老人,吓得脸都白了,“老爷,你这是怎么啦?伤到哪里啦?发生了什么事?”一句接着一句,显然慌了神。

    老人家伸出手示意他别慌,虽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老人家的情绪还算镇定:“慌什么,我又没死。”

    “老爷,你就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来吓老奴了!”那仆人急得快哭出来。

    秦天在旁边看着觉得很奇怪,这老伯明明是做农夫打扮却有人叫他老爷。如果说他真是个老爷,可是又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而且还要上山干活,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98章 甜

    众人将老人抬进房,秦天也跟着进去。她四处看了看,见老伯家中的摆设虽然简单,但透着一股书卷气,比如墙上挂着的字画,比如随处可见的书本,比如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但是除此之外,其余的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屋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年岁较大的仆人。

    看样子是落魄的读书人,或许因为一辈子考不上功名,所以到老了只得回乡下务农。看来这古代的科举制度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小说里的人物只要考功名一定中状元,就好像吃饭那么简单,其实金榜题名的,就那么几个,落第的却是一大片一大片啊。

    正想着,海富和农夫们将老伯抬到了床上,一名农民不小心碰触到老伯的伤腿,老伯痛得“嘶”了一声。

    秦天见老伯痛得厉害,便问:“老伯,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

    “村子里没有大夫,要镇上才有!”其中一个农夫回答说。

    “不用了……”老伯摆摆手:“老夫也懂一点医理,虽然不够资格成为大夫,但是治一下外伤已经足够!”又道:“今天真是感谢各位热心人了,老夫没什么可以报答……”说着让他的仆人拿出一篮子鸡蛋,让那些农夫们抓几个去,农夫们也不客气,一人抓了两个,笑嘻嘻的道谢。海富也抓了两个。

    秦天见老伯家中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知道他日子过得艰难,临走的时候,便从海富那里拿回那两个鸡蛋,又放回他堂屋的桌子上,这才离开。

    三人回到家,赶紧换下湿衣服。秦天和海富两人还好,虽然淋了雨但一直走动着,没有受寒。可是庄信彦因为之前太过疲累,之后又脱下了衣服足足淋了好一阵的雨,回到家后已经有些头痛,可是怕秦天笑话他身子弱,却没有出声,没想到到晚上的时候,发起高烧来。

    起初秦天还没注意,因为两人睡下的时候庄信彦还看不出什么。可是晚上秦天起夜的时候见庄信彦的被子掉落地上,秦天捡起来给他盖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脸,怔了怔,连忙摸向他的头,竟是滚烫一片。秦天吓得一惊,连忙叫来海富。

    海富也慌了,“一定是白天淋了雨受了寒!烧得这么热,可不是小事,我去找大夫。”

    秦天想了想阻止了他:“现在是半夜,离镇上又那么院,一来一回恐怕耽误,我去找找白天那个老伯,他知道一些医术,家里也有些药,这些伤风着凉一定难不倒他。”

    说完便让海富先照看着庄信彦,她便出去找老伯。

    拍了很久的门才将门敲开,仆人见是她,也没有怪罪,将她领着去见老人,秦天说明来意,老人听了连忙叫仆人拿了些药出来交给她:“这是我平日配的散寒散,适合你家公子吃,说起来你家公子也是为我生的病,是老夫连累了……”

    “老伯哪里话,谁人不生病?谁又没有需要帮忙的时候?”秦天道。

    老人满脸笑容,“小姑娘年纪不大,性子倒是爽利,难得难得。”

    秦天谢了老人出来,回去便开始煎药,又让海富用热毛巾帮庄信彦擦身子散热,等到药煎好了,又和海富一起喂了他喝下,这会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秦天见海富面露倦色,又见这里没有别的事情了,就道:“你先回去睡吧。”

    海富也不推辞,只是说:“有什么事再叫我。”便出去了。

    海富走后,秦天坐在一边也困得要命,可是庄信彦的烧还没退,又不敢睡死了。她不时地起身去摸他的额头,想了想,又用冷毛巾给他敷额头。见他双唇干裂,想起发烧的病人要多喝白开水,又倒了杯水进来。

    躺着不好喝水,秦天想将他扶起来靠坐着,刚掀开被子,却发现他赤裸着上身,这才想起,一定是海富给他擦完身子后偷懒没有给他穿上衣服!

    如今他烧得昏昏沉沉,叫也不清醒,穿衣服实在不方便,秦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抱着他腋下使劲地往上搂,可是他的身子实在太沉,一下没搂起来,她自己反而跌倒在他身上,她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听到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脸立刻烧起来,手忙脚乱地爬起

    她偷偷地瞧了他一眼,见他双目紧闭并没有醒过来,这才稍稍安心。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或许是因为常年不太出门的缘故,有些偏白,乌黑的长发散乱在四周,浓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他的肩膀宽阔,胸肌紧实,身上 因为喝药的缘故发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皮肤又因为发烧而泛出一片绯红色,胸前裸露的两点悄悄地挺立着,因为这汗珠,也因为这红色,变得不知有多么诱人……

    秦天看着看着,便觉得嘴唇发干,连忙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身子。囧得一塌糊涂。

    这时庄信彦或许是因为太口渴,舔了舔嘴唇,秦天看到,想了想,便只托起他的头,让他靠在她的肩头上,然后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水,

    期间,庄信彦醒过来一次,他睁开眼睛,看着秦天近在咫尺的脸,她秀美的侧脸,她低垂的睫毛,她喂他水时小心翼翼地动作,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每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就闭上眼睛,等她转移开目光后又睁开眼,就这么悄悄地看了她好一阵,直到他支持不住的时候才沉沉地睡过去,心中却觉无比安宁。

    喂完水后,秦天也倦得不得了,实在忍不住,趴在他床边睡着了,过了一会,又自然醒过来,继续喂他水,如此反复几次后,庄信彦才退烧。

    清晨的阳光透出窗棂照射在庄信彦的脸上。

    雨过天晴的阳光是那么的温暖明快,一下子将庄信彦从睡梦中唤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是……手好麻……

    他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去,这才明白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麻,原来秦天不知什么时候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他知道她清醒的时候一定不会这么接近自己,一定是睡着了以后才这样的。

    虽然手麻得这么难受,可是他仍然不舍的叫醒她,她难得这么亲近他,就算让他的手这么一直麻下去,他也愿意。

    他想起她昨晚彻夜不眠地照顾自己,他虽然昏沉,但多少还有感觉,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关心自己怎会感觉不出来?秦天对他的关心比任何一个丫头都真挚,都用心,除了娘和月姨海富便只有她最关心他。

    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就变得酸软无比,就像是吃了蜜糖那样甜,这种感觉真好,让他整个人都似轻飘飘地飞起来一般,如果她一辈子在他身边,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会拥有这种感觉?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粉嫩嫩的脸颊,柔软的,光滑的触感,他不自禁地笑起来,忽然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她会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最重要的人,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庄信彦越想越开心,越想心越甜。

    他看到她动了动眼睛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连忙将头转向里面,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失态,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这个样子。

    “宋伯伯,你看我带了什么来了!”秦天端着一只砂锅笑嘻嘻地走进老伯的屋子,经过几次的接触,秦天已经知道老伯姓宋,他的仆人姓周。

    宋老暂时还不能下床,可是听到秦天的声音立刻笑出来,“秦天,你带了什么来啊!”自从那天秦天将他送回来后,连着两天她都给他送吃的东西。

    秦天端着砂锅走到他床边,双眼闪闪,笑嘻嘻,精灵可爱的样子:“你猜!”

    宋老很是开心,“这么香,一定是吃的东西!”

    “你猜对了!”秦天笑着将砂锅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揭开盖子让他看,“是香喷喷的猪骨汤!”

    “猪骨汤?”宋老看了一眼

    这时仆人周伯已经拿了碗筷过来,秦天接过,一边给宋老盛汤,一边笑着说:“所谓以形补形,宋伯伯你伤了骨头,当然要喝猪骨汤来补补了!”

    等宋伯接过以后又盛了一碗给周伯。

    周伯面容白净,身形高大,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很和气的样子。

    “怎么,我也有啊!”

    秦天笑:“有,都有,见者有份!”

    周伯笑着喝了一口,立刻赞道:“真香,比我做的好多了!”

    秦天笑了笑,可不就是如此,那天庄信彦病好之后,她来向宋伯道谢,正好见到他们在吃中饭,那个饭菜,各种惨不忍睹,吃的也不好。秦天知道这一定是他们家境不宽裕的缘故,反正庄家钱有多,伙食方面庄信彦从不管她,于是她每天做了什么菜都给他们送一份过来。举手之劳而已。

    那边宋老也喝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宋伯,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啊,你的儿女呢?”秦天好奇地问,每次来都只看见他和周伯两个。

    “你伯伯这一辈子没有儿女福气,本来有个女儿,后来也得病去了。”宋老像是想起了往事,脸色黯然。

    “宋伯伯,你也不要伤心,宋小姐能成为你的女儿一定很幸福。”秦天安慰,经过几次的接触,秦天发现宋伯是个很睿智,很和蔼的老人。

    宋伯摇摇头,“我以前太忙,都没时间陪她,想陪她的时候,她却病了,没多久就走了。”短短的几句话便道尽他的心酸。

    他本来并不喜欢在人面前流露情绪,可是眼前的这个丫头,有一颗及其温暖的心,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去相信她,信赖她,让人不自禁地就会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第99章 你怎么来了?

    人世间总是有那么多不受人的控制的悲欢离别,忽然面临的时候,只有被动的接受,心中的辛酸苦楚,如果不是有相似经历的,就无法感受理解。

    秦天看着面前的宋老,他面容清瘦,本来祥和的眉目此时却带着淡淡的悲楚,秦天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微微一酸,可没过多久,又露出笑脸来,“宋伯伯,我听说人死之后是另外一个世界,说不定宋小姐去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开始她崭新的生活,这个时候她或许就在那个世界里想你了,她在想,我走了以后父亲是不是会难过,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有没有吃饱饭,睡好觉?”

    秦天看着他笑了笑,轻声说:“我想她一定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她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让你不用为她担心。”

    谁说不是呢?她都能穿越过来了,谁知道宋小姐死后是不是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了……

    宋老回过头看着秦天,略微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过了一会,笑了笑,和蔼地说:“老夫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安慰,就属你这个小姑娘的安慰最为古灵精怪!”

    “才不是安慰,我说的是真的。”

    “好,好……老夫相信你就是了”宋老看着秦天,眼中隐有泪光,像是要得到她的肯定,‘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吗?”

    秦天很郑重地点头:“是的,宋小姐在那个世界里一定也很想念你,担心你。宋伯伯就当她远嫁了,虽然看不见她,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她现在一定幸福快乐!”

    宋老出了会神,然后长长吁出一口气,回过头看着秦天笑了两声,神色更为柔和,“小姑娘,谢谢你了。”

    周伯站在一旁悄悄抹了一把眼泪。老爷为着小姐的死伤心了十几年,自责了十几年,一个人过着隐居的清寡生活,希望这个小姑娘的话真的能让他放下心结。

    宋老将手中的汤喝完后,又问秦天,“你家公子又上山了?”

    经过几次的接触,宋老已经知道秦天和庄信彦的关系,也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秦天又给宋老盛了一碗,“是啊,我家公子做事很认真,那天病刚好,我让他在家里休息一天,让海富将茶叶采下山就是,可是他偏不听,不但不肯休息,还硬挺着要上山,每天采了茶叶回来就不停地制茶,反复地尝试,其实有些制出来的,我喝着已经很香了,可是他还不满意,总认为并不是最好的状态!”

    “看来你家公子是个执着的人,难得啊……”说着宋老接过汤,皱眉,“怎么又给我一碗,我都喝不下了!”

    “两碗汤算什么,喝得下的,我煲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当然要多喝一点。”秦天将眼前这个和蔼可亲,身世可怜的老人当成自己的长辈般对待,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些亲昵和随意。

    宋老怔了怔,竟然也没拒绝,又端起碗喝了起来。

    周伯在旁边惊讶地直瞪眼,要知道,老爷往日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自己想让他多吃点东西,好话说尽都没用,没想到这秦天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改变心意。心中不由地有点酸溜溜的

    “人家小姑娘说一句比我说一百句都管用。”周伯嘟噜一句。

    宋伯听到,瞪了他一眼,“你做的有人家小姑娘做的好吃吗?”

    周伯顿时无语,心中却嘀咕:我又不是厨子,能将饭做熟已经很不错了,谁叫你不肯带厨子来!

    秦天在一旁捂着嘴笑,笑完后又接起宋伯的话说:“我家公子虽有些缺陷,但是他也有着很多优点。”

    “什么优点?”宋伯笑问

    “最大的优点就是很孝顺,”秦天笑着说,“他还很聪明,很有主意,遇事沉着冷静,还有心肠也好。”

    “别的我不知道,心肠好这点我很同意。”宋老摸着胡子笑道。他想起那天他脱下衣服帮自己遮雨的情形,换作是以前,一点都不奇怪,多的是人愿意这么做,可是今日,他只是一个山野村夫而已,可是那位公子依然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可见他确实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公子,就如眼前的小丫头一般。

    秦天看着宋伯床头上的书本,双眼忽的一亮,“宋伯,我家公子也会读书写字的,等他空闲你也有闲情的时候,我将他带过来,你和他说说话好不好?我家公子其实希望和人接触,却总是放不开,你们志同道合,或许能说得上话!”

    宋老点头答应:“你带他来就是了,老夫什么时候都空闲。”

    秦天笑了笑,正准备说些感谢的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再喊:“庄大公子,庄大公子在吗?”

    秦天怔了怔,对宋老说:“宋伯伯,好像有人在找我家公子,我回去看看。”

    宋老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快去,秦天出了宋家,便见自家院子前停着一辆非常气派华贵的马车,有不少小孩牵着狗围着马车嘻嘻哈哈地看热闹,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正在敲自家的院门。

    “你是谁啊?”秦天满心疑惑地走过去。

    敲门的那人回过头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眼睛下有一道疤,秦天觉得很眼熟,可是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她看了看旁边的马车,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又问:“你们找庄公子做什么?”

    这时,紧闭的车窗帘下忽然伸出一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将用金线绣着流云图案的窗帘掀开,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俊朗面孔。

    “我找庄大公子就是想问问,说好了一起来的,他怎么就这样把我给抛下了呢?”

    浓眉大眼,铜色的肌肤,桀骜的笑容,可不就是庄信彦故意抛下的谢霆君?

    他怎么来了?

    秦天疑惑间,他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落下来的位置刚好在离秦天不远处。

    秦天连退两步,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他今日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夹金暗绣锦袍,春季的阳光明媚灿烂,温和地洒照在他身上,将他直缀上的暗绣映得金光闪烁,色泽纯粹鲜亮,而他另半边身子却被马车的阴影遮成了昏暗的墨蓝色,袍子上的纹路便如暗刻上去的珐琅点翠般迤逦。

    见秦天正在打量他,谢霆君微微一笑,眉宇之间豪气顿显,那是区别于庄信彦的高洁冷峻的另一种写意风流。

    “谢公子,你怎么来了,你这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秦天很是奇怪,他们出来的还算隐秘,他从何处都到的消息,而且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谢霆君背负着双手,抬起头,微微一笑,笑容间流露出一种傲气,

    “我这人说话算话,既然说了要陪同你们前来,就不会食言,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在这里……”谢霆君低下头稍稍接近秦天一步,深邃的双眼如同无边的暗夜,“只要我有心要知道,就总有办法知道的。”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完笑了笑,有种神秘的意味。

    说起说话算话,秦天也没话说了,真要计较起来,确实是他们家公子食言在先……

    她瞧了瞧正自微微笑着谢霆君,心中暗想,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呢?难道……

    秦天想起中秋那晚他对她说过的话,难道是为了自己……

    随即又摇头,应该不会,在大家的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小丫头,他需要为自己这么劳师动众?而且他们只见过数面,自己一没有作诗,二没有跳舞,根本就没有显示出穿越女的与众不同啊……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那晚上的话说不定他也只是随口说说。

    “我家公子上山去了还……”秦天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霆君笑着打断:“我赶了这么久的路,又渴又累,我好歹也是你家公子的朋友,远道而来看望你家公子,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被他这么一说,秦天还真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另一边,庄信彦和海富采摘了茶叶后正赶着下山。

    因为制茶都需要最新鲜的茶叶,当天采,当天就要制作,否则就影响茶叶的品质,所以每天海富都要上山采摘新鲜的茶叶。

    “少爷,我就不懂了,你干嘛要跟着我一起上山来,日头大,山路又不好走,看你累得满头大汗的……”海富实在不解,采摘茶叶他一个人足够了,少爷何必跟着上来自讨苦吃。

    庄信彦看明白他的意思,却不出声。只是努力地跟上海富的脚步,他喘着气,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风一吹,凉飕飕的,却不以为苦。

    为什么?之前他只顾着躲着人,整天躲在院子里看书习字,平日里也没什么病痛,只当自己的身体好,可没想到,一出来就显了原形,就这么爬一趟山,淋一次雨便大病了一场,别说和海富相比,就算和秦天相比似乎也有不如。

    将来自己要照顾妻儿,要承担起茶行的责任,这么弱的身体怎么行!要练身体,非得要炼出壮健的身体出来不可!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和海富说的,要是让他知道,岂不是被他笑死!

    庄信彦板着一张脸不理他,继续赶路。

    两人很快下了山,进了村庄,远远的,便看见停在门口的豪华马车。

    海富皱了皱眉,奇道:“咦?是谁来了?”

    第100章 你必须听我的!

    院门大开,进去大门便可见一名宽肩厚背,衣着华贵的男子背对着门口坐在堂屋里,秦天正给那名男子奉上茶,那名男子抬起头不知对她说了句什么,秦天微微笑了笑,脸上的小酒窝便浅浅淡淡地溢了出来。

    庄信彦停下脚步,脸色沉了沉。虽然只得一个背影,但是他已经知道来者是谁,除了那个对秦天有着特别心思的谢霆君,还会有谁?

    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地握紧了拳,打他女人的主意竟然直接追上门来了,哼……

    庄信彦抬起头,抿紧嘴唇,看着谢霆君的目光变得阴沉无比。

    海富在一边瞧着主子的脸色便知他现在很不痛快,对这狗皮膏药似的谢霆君也是厌憎之极,这人,怎么甩都甩不脱呢?

    “秦天,这是谁来了?”海富提高了声音故意喊道。

    听到声音,秦天和谢霆君同时回过头来。

    谢霆君见到庄信彦后,面上显出一种惊喜交加的神色,立刻站起身一边拱手,一边走出来:“总算是见到庄公子了,谢某在城中听说庄兄已经提早动身,谢某牢记着与庄兄的约定,连忙赶了过来,庄公子见到谢某是否很惊喜呢?”

    谢霆君的话语中句句带刺,可是面上却像是见到好友似的欢欣,秦天不禁在心中暗叹,果然是在生意场上游走惯了的人物,笑里藏刀四个字被他演绎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海富悄悄走到秦天身边,使了个眼色,悄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的,我也正奇怪了!”秦天轻声回答。

    “真是讨厌!”海富嘀咕一句,抬头见谢霆君的长随站在对面面色沉沉地看着自己,海富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这时,秦天已经走到庄信彦身边,将对方的话写给他看,本以为以庄信彦那种性格,脸上一定会挂不住,最糟的状况是立刻甩脸子给对方看,她甚至还在想着待会用什么话来打圆场。

    没想到,庄信彦看清是谢霆君后,先是面显惊讶之色,等秦天在小本子上将谢霆君的话写给他看的时候,却是淡淡一笑,既不羞恼,也不惭愧,面色要多自然便有多自然。

    “谢公子真是热心,我与谢公子约好四月初,可是庄某临时有事,又打听到了具体地点,便提早了行程,我已经安排人通知谢公子,应该是那个奴才偷懒,竟然到现在还有告诉公子这件事。只是公子竟然知道我们已经到达,还连日赶来,这份盛情真是叫庄某感激于心。”

    他写完后,抬头看向谢公子,淡淡地笑着,神情中可看不出半丝感激之色。

    可秦天却差点忍不住笑了,这庄信彦这笑里藏刀的功夫也不输给谢霆君。

    谢霆君明知道对方是在嘲讽他的别有用心,也当做不明白,只是笑:“庄公子客气,谢某只是见这春光明媚,本来就想出来踏青,正好听到庄公子来到这里的消息,便寻了过来。”说着,他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又看了看旁边满树的槐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乡间的风景真是好啊,谢某总算是没来错地方!”

    回头间却见庄信彦和秦天已经走进屋内,秦天忙着打来水,拧着毛巾给庄信彦擦脸擦手,又泡了茶过来给他喝,庄信彦将谢霆君撂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接受着秦天的伺候,时不时还抬起头看着她笑一笑,笑得秦天头皮发麻,然后,他又从秦天的手中接过杯子,杯子中冒出腾腾的雾气,他稍稍抬起眼,看了一眼谢霆君,雾气中,他的目光有着一丝冷然,像是在说:看清楚了没有,这是我的女人,少打主意!

    谢霆君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更觉有趣,女人还是要抢起来才带劲,就像之前万花楼的花魁,一个做米生意的少东家竟然敢和他来争,结果,他少使手段,便打得对方落花流水,那种赢的感觉,比得到花魁更让他痛快。

    如今他一个天聋也想跟他谢霆君争女人,别说现在秦天只是他的通房,就算是他的妾室,他想要,也一样要弄到手!非得让他在自己面前写个“输”字不可!

    谢霆君拥有万贯家财,因为年轻,血气方刚,桀骜气盛,心高气傲,不管是在生意上,还是在女人上,从来不是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哪怕出尽手段也非得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

    若不是他对庄家多少有些顾忌,只怕早就使手段迫得他们家将秦天送过来,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思地找机会接近自己喜欢的女人?

    庄信彦见他面色不变,像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很是不喜,又在纸上写下:“前面镇上才有客店,谢公子如果想早点休息,现在就要动身了,否则去晚了,客店就要打样了!”

    就如同谢霆君顾忌庄家,庄信彦又何尝不顾忌谢家,都是杨城的大富之家,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得好。是以庄信彦心中虽然气恼,神情间却还客气。

    谢霆君抬起头哈哈一笑,“庄公子不必为谢某担心,谢某料到不会只在这里呆一两天,早已经在此地租下了房子,对了,就在离你们这里不远的地方!这段日子,我们可是成为邻居了!”

    庄信彦脸色微变,可随即又回复自然,他离得这么近,自己要是白天上山,岂不是给他亲近自己女人的机会?庄信彦立即打定主意,从明天开始,不管去哪里,都要将秦天带在身边。

    “只是,屋子虽然租好了……”谢霆君走回来在庄信彦的对面坐下,笑得大大方方,“可因为赶得急,中午的饭还来不及准备,不知可否让谢某和长随在这里叨扰一顿?”说完看向庄信彦身边的秦天。

    秦天连忙看向庄信彦,听他的指示。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自家的少爷不喜欢谢霆君,可是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对方主动提出来,难道还能拒绝?还是让庄信彦自己决定,免得他待会又不高兴发脾气。

    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庄信彦还能怎样,忽然明白谢家的生意为何能做得如此之大,脸皮如此之厚,还有什么生意是谈不下来的!

    “谢公子既然不嫌弃,那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谢霆君看到后,立刻笑了,他抬起头看向秦天,深邃的双眼光芒流转,有种计谋得逞后的快意。

    对面的庄信彦瞧得清楚,暗中冷笑两声,忽然低下头,用手抚额,旁边秦天看到,惊呼:“少爷,你怎么呢?又不舒服了吗?”

    庄信彦用手指揉按着太阳|岤,深深地皱起眉头,面露痛苦之色。

    一旁的海富连忙上前担心地说:“哎呀,前些日子少爷才病了一场,说不定还没好利索,秦天你先扶着少爷回房!”

    庄信彦看着谢霆君,满脸抱歉神色,双手连摆,海富在纸上写道:“少爷,你身体不适,谢公子一定不会见怪的!”说着抬头看向谢霆君,满脸为难之色,“谢公子,你看这……”

    谢霆君见此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忍住心中气,站起身,笑道:“既是如此,谢某就不打扰了!”

    “谢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你远道而来……”庄信彦在纸上写下,满脸的歉疚。

    “没事,没事,庄公子好好休息吧!”谢霆君勉强维持着笑脸说完这句话后带着随从林永离开。

    走出院子,谢霆君的脸色就沉下来,他转过身看着里头冷笑了两声,“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秦天变成我的女人!”

    等谢霆君走后,庄信彦立刻回复了正常,头也不痛了,身子也不虚弱了,秦天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他还是成为影帝的好苗子……

    “以后,不许你看他,不许你和他说话,不许对他笑!”庄信彦忽然提起笔在纸上写下这句话。

    秦天看得直瞪眼,这人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她本想说,有这样子的吗,我就算是你的通房,但也不是你的奴隶!

    可又忽然想起,自己确实是他的奴隶,这个事实让她很郁闷。

    她想了想,提笔写道:“在离开之前,我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不会主动去找他,可是要是碰到了他,我也不会刻意躲开。”有必要这样吗?弄得自己跟个见不得人的小媳妇似的……

    而且只是离开之前,至于离开之后回到庄家,想必她已经可以为自己赎身了,到时候她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他管不着!

    庄信彦见她写下这句话,又见她满脸不情愿的样子,顿时冷了脸

    他因为身有缺陷,平时压抑自己过重,所以也很容易情绪激动,他沉着脸看了秦天一会,目光阴沉得让秦天心中发寒。可是这么霸道的要求,秦天就是不想答应。答应了就要做到,要是看到谢霆君,难道她就一直低着头装聋子。

    明摆着不现实嘛……

    “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听我的,我叫你怎样,你就得怎样!”庄信彦像是忽然怒火爆发,在纸上用力写下这几个字,因为用力过大,甚至弄破了纸。

    看到这几个字,秦天立即来火了!

    第101章 由我自己主宰!

    可过了一会,秦天又平静下来,她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她和他生什么气呢?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下人,一个通房,本就应该没有自主权,本就应该看他的脸色过日子,他这个要求自然一点都不过分。

    她抬起头看着庄信彦,此时庄信彦正看着她,紧抿着嘴唇,阴沉着脸,那种神情就仿佛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般。

    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心甘情愿的服从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天一脸平静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但你们从未问过我,是否愿意做你的女人。如果你们有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即使是在你们眼中如此卑贱的我,对于成为你的通房妾室也没有任何兴趣!”

    庄信彦的脸色“倏”的变白。

    秦天看了他一眼,继续写道:“我不是不知礼义廉耻的人,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你愿意信任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怀疑,如果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信任二字可言,那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心,既然我是一个让你如此信不过的女人,你留我在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

    写完这些,秦天放下笔,再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庄信彦站在那里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她写的字,她写的字不算漂亮,一笔一划并没有多少美感可言,可是字迹均匀流畅,有种一挥而就的爽利,可见她写这些字时心境的冷静和平和。

    这是她心底深处很认真的想法。

    庄信彦将她写的话语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心中的怒气就消散一分,到后来情绪完全冷静下来。

    自己是否太过分了?

    他提起笔来,在那句“……对于成为你的通房妾室也没有任何兴趣!”之后,加上一句话

    “谁说要你做我的通房妾室了。”

    我现在是想让你成为能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庄信彦看着自己写下的这句话不由地出了神。已经躲出去的海富这时又走进来在庄信彦肩上轻轻一拍,庄信彦吓了一跳,手中的笔一颤,一滴墨汁滴了下来,在宣纸上渲染出一朵墨花,庄信彦只觉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酸酸软软,嘴角不知不觉地溢出一丝浅笑。

    “快吃饭了,我来收拾吧。”海富也没注意那么多,像往常一般将这些写过的纸一把抓起,揉成一团,庄信彦阻止不及,见纸张已经被他揉得不像样子,索性也随他去了。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惋惜,他其实期望她能看到他刚才写的那句话。

    等海富收拾好后,秦天端着做好的饭菜走进来。三人静悄悄地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庄信彦在屋里炒茶,秦天虽然在旁边服侍着,斟茶递水,但是因为心中不舒服,没有怎么理会他。庄信彦做事的时候一颗心思都放在制茶上,也没怎么在意她的情绪,等到晚上见她对自己还是那样冷淡,有心想和她转脸,但是终究是大少爷心性,拉不下脸说软话。

    他故意指使她做事,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做事归做事,就是不理睬他,让他很既心急,又无奈,却不知该怎么哄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庄信彦和海富准备出门上山的时候,海富对正准备洗衣服的秦天说:“少爷叫你一起上山。”

    “我去做什么?”秦天从井里吊上水,淡淡地说,“屋里还有不少活了,我也去了,家里的事情谁做?”

    海富转头看了庄信彦那边一眼,见他虽然背对着这边,可是却不时地悄悄回头张望,显然很心急。

    海富又转回头来,对秦天说:“秦天,我知道昨天少爷发脾气,你不舒服了,可是少爷终归是主子,我们是奴才,哪有奴才甩脸子给主子看的道理,虽然你现在的得宠,可是还是不要太过分了。”

    见秦天冷眼看向他,忙道:“喂,我可不是教?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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