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宫舞第8部分阅读
盛宫舞 作者:未知
无他,不过是虚晃一招,让他以为自己对他依旧尊敬罢了。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而此时,凌曦殿中,月重天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一封密函,眸色无波地扫了眼前的卫敏一眼,淡淡问道,“真有此事?”
“回皇上是探子来报。卫敏还未去确认。”
“既是如此。你派人再去好好确认一番吧。”月重天合了密函,伸手继续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
“是。”卫敏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的确该好好再调查一番,毕竟皇上心中还留着一分忍让。
月重天还未来得及挥退卫敏,门外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皇上,四殿下求见。”卫敏一愣,这口气到是颇像自己三分,但是这声音…微一斟酌,才想起这不就是西楼的声音吗?
月重天好笑。卫敏无语。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见月西楼踏着轻快地步子走了进来。看到卫敏时还俏皮的一笑,转而问向月重天,“不知道是否打扰了二位。若是二位还有什么事未完的。那西楼先行退下好了。”说完,还暧昧地在两人间徘徊了一番。
月重天单边挑眉,似笑非笑地揪了西楼一眼,挥了挥手,卫敏识趣地退了下去。走过西楼身边的时候,直接装作没看见。
西楼怪叫,“哎?父皇,他狐狸尾巴总算暴露了。我就觉得他看不起我。”退到门口的卫敏身形一顿,埋怨地瞪了西楼一眼,转身离去了。
月重天招了招手。西楼乖乖地走了过去,就势坐在了他的怀里,看着他俊朗的笑颜,歪着脑袋,很是天真地问,“父皇,卫敏的身份不一般哦。”
“朕记得和楼儿说过。楼儿忘了?”月重天伸手刮了一下西楼嫩白的,尤自不满足,又探嘴吻了一口。
西楼对于卫敏不过是一点好奇,一点好玩。至于他的身份,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于是转了话题说道,“母妃说今年年关,儿臣要陪使臣,恐怕没时间陪她回娘家。所以提早几日带儿臣回去探亲。儿臣特地来和父皇支会一声。”
“这么说来。朕有几日见不到楼儿咯。”月重天很一副悲痛欲绝,生离死别的样子。
看着他这般模样,西楼也很配合,伸手拂过月重天俊逸的脸庞,表情凄然道,“儿臣也不想离开父皇啊。可是母命难为,儿臣不得不从啊。”
月重天抓过西楼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啃咬,一脸笑意地看着西楼,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过了年,楼儿就十五了。一年时间很快。楼儿马上就十六了呢。”
“恩。十六岁是个值得纪念的年龄啊。父皇知道,儿臣当初是怎么过十六岁生日的吗?”西楼调整了姿势,窝在了月重天怀里。
听他提及此事,月重天才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楼儿今年几岁?”
西楼一笑。“过了年关,就二十五了吧。”
“二十五啊。”月重天喃喃,未知可否。
西楼继续刚才地话题,“儿臣十六岁那年生日的时候,剿灭了一个帮派。十六岁生日那夜,儿臣站在漫天火海之前。”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场面,不过看西楼灿灿发亮的眼眸,也不难想象他当时的兴奋了。看着这样的西楼,月重天似乎又再一次了解了西楼隐藏在内的一层。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西楼?亦或是到底西楼的性格为何呢?当真让人难以捉摸。感觉像风,抓不住,却被他缠绕在身,纠结于心。
见月重天没有开口的意思,西楼也知他在心中推测自己,好心解释道,“父皇,儿臣喜欢杀戮,因为血的味道让儿臣兴奋。但是儿臣也喜欢远离尘世,因为那份静谧让儿臣。”说到这,西楼淡淡一笑,“人心是很难琢磨的。即便是自己也未必能够透彻地了解自己。”
“的确很难琢磨啊。”月重天叹息。这个西楼当真是让自己费神啊。
“皇上,安成王求见。”卫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月重天这时才想起刚才月重渊已经派人还通知过了,说是一会来拜见自己,如今被西楼一来,自己倒是忘了。
想到这里,嗔怪地瞪了西楼一眼。西楼岂会不知,痞气一笑,玩味道,“既然父皇要‘接客’,那么儿臣就先告退了。”
还未等月重天反应过来,西楼已经跳下了月重天的怀抱,对着有些气恼的月重天做了个鬼脸,施施然离去了。看着他这般孩子气,月重天是又好气,又好笑。
西楼出门时正好碰上等候在外的月重渊。想到他是自己的皇叔,忙作揖道,“西楼拜见皇叔。”
月重渊微微打量了眼见得少年,不但个子长高了,似乎感觉真得不一样了,那份本来的胆小懦弱早就烟消云散了。
“四殿下无需多礼。”月重渊微微点了点头,平平地说了句场面话。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父皇已经在里面等候皇叔多时,皇叔请。”西楼让开一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月重渊又是一颔首,就踏步进去了。
卫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西楼,正好对上西楼转眸看来的眼神,再要低下已经来不及了,忙勉强挂上了个笑容。西楼微微撇了撇嘴,无奈道,“不过是和你开过几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没必要把我当成洪水猛兽。”郑重地拍了拍卫敏的肩,潇洒离去。
卫敏一愣,再回头望向那少年时,嘴角挂上了一抹晴朗的笑。
月重渊踏进了凌曦殿,行了礼,便和月重天闲话家常地聊了几句。其实虽说是兄弟,不过毕竟位居两地,来往不多,实在没什么可说。
随便意思意思地和聊了几句。月重渊便起身告退了。月重天继续端起折子,慢条斯理地批阅。这几日怕是要无聊了。
盛宫舞 琉璃舞 第32章 将军府
章节字数:3733 更新时间:091002 08:58
西楼来到菀茗宫的时候,菀妃已经准备妥当了。一见西楼进来,招手唤道,“皇儿都准备好了吧。”
“恩。”西楼笑着点了点头。乖巧的好孩子风范。
“那么随母妃现在出宫去看望你外公吧。”
西楼讶异,不禁问道,“母妃不需要向父皇禀告一声吗?”自己刚才不过是拖了个借口先去看了看月重天。想着妃子出宫总是要和皇帝说声的吧。
“年关前后,妃嫔只要出示自己的令牌就能自行出宫,无需禀告皇上的。”
“哦,那我们走吧。”原来这么省事啊。那自己刚才去看他的时候,他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声呢。存心是看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的笑话啊。
菀妃见西楼微微皱着眉的样子,关切道,“皇儿想什么呢?”
“没什么。”
菀妃却会错了意,成竹在胸地说道,“皇儿放心。等见了你外公后,你的处境自会改变的。母妃可只有你一个孩子,哪有不帮你的道理呢?”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膜,西楼释然地笑了,扶着菀妃一同踏进了早就等候在宫外的轿辇。
轿辇微微摇摆着一路向宫外而去。不多时,西楼便听到了外面喧闹的声音,显然是到了市集。不知这古代的集市是个什么样子的?
西楼好奇心一来,便显出了小孩子的天性,伸着葱白嫩手,掀起了一边帘帐的一角。入眼所及的便是一派繁荣的景象。
大街小巷,人群川流不息。年关将近,商人们也是络绎不绝。寻常百姓也忙着置办年货。各个店铺人满为患。倒是和现代也无多少区别。这最大的区别,也许就是穿着打扮不同吧。
放下了帘子,西楼抬眼瞅了瞅一旁的菀妃。菀妃何等机灵,柔声笑着说,“此番回去要多住几日。这些日子,皇儿若是想去哪里游玩,就尽管去吧。”
“谢谢母妃。”西楼笑弯了眉,一脸天真孩童的样子。菀妃从来就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眼前人真正的一面。不过无论如何,他断不会害自己的。
就凭这一点,自己也会尽力帮衬着他。而且这孩子当真是讨人欢喜的啊。这话大概也就只有菀妃会这么想了。至于其他人,即便与西楼交好,也会觉得西楼这人可恶之地举不胜举。卫敏就是如此想的。
轿辇突然停下,西楼明白已经到了将军府外了,与菀妃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就互相搀着走下了轿辇。
踏出轿辇,西楼抬头一看。这将军府和自己想想中的大相径庭。那块方正的匾额如今已是残缺不齐,勉强可以认出上面‘将军府’三字。
府门口也没人站哨,冷冷清清得更加衬托了这个偏僻之地的荒凉。有谁能料想这就是当年战功赫赫,陪先皇打下大盛江山的将军所住之地呢?
除了刚下轿时,西楼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表情外,菀妃就再也没有捕捉到他脸上的其他表情了。眼中既没有怀疑,也没有担忧,只有平静。
展颜一笑,菀妃牵过西楼的手,缓缓道来,“父亲素爱清静,所以才选了此处荒僻之地。”
西楼颔首,未知可否。这么个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才来打扰他呢。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头颅,看到菀妃时微微一顿,随即展眉一笑,暖暖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想着小姐和四殿下也快到了,就出来看看。这不正好赶巧了。”说着,便迎了出来。
那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一抹光,温和而不刺眼,让人不由升起亲近之意。西楼稍稍打量了一番,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挂上嘴角。
那人到是没有注意到西楼,虽然打了个招呼,不过眼神却没离开过菀妃。菀妃见到那人,也是温柔一笑,“祈诺,好久不见。”
“是啊。都快一年了。外面天寒,里面坐吧。将军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恩。”菀妃颔首,牵着西楼走进了将军府。一路走来,到没有想象中的凋败景象,只是略微有些简朴,不失为一个修身养心之所。
拐了几个弯,再绕过了几处假山,便到了后面的一方小院中。小院看去更显清静。没想到这个将军戎马半生,却最后选了这么个居所。难以捉摸。幸,还是不幸呢?
西楼随意一想,还未领略要点,便听到了屋中一把洪亮的声音传来,“是菀儿回来了吧。”
屋门一开,便看到了一位体格壮硕,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男子看去似是不惑之年,倒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老态龙钟。这么一想,才记起菀妃曾说自己外公才45岁。哎,自己都忘了。
西楼还来不及向那位‘外公’行礼。外公已经踏着稳健的步子踱到了菀妃的面前,双臂一展,竟将菀妃如小女孩般抱在了怀里。西楼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位外公。这老将军奇怪得很。
不过菀妃到是习以为常了,轻巧地挣开了晴啸的怀抱,微微一笑,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父亲。“爹可安好?想死女儿了。”
“好好好,一切都好。就是想你啊。”说着,晴啸拉过菀妃的手,把她拉进了屋。西楼愣愣地看着那扇在自己面前突然关上的门。看来这个四殿下当真不待见啊。
想到这里,反而还是好心情地笑出了声。这一笑,春暖花开,却换来一旁祈诺若有所思地一撇。西楼收敛神情,有礼道,“母妃与外公难得见面,怕是有许多知心话要谈,不如阁下陪我随处走走可好?”
祈诺听他此话,更是一惊。这番话说来,算是把他自己都看成了外人。都说四殿下性情大变。晴啸本就怀疑他是冒名顶替之人,莫非当真如此?
再次看了看西楼。那人笑得有礼,明眸之中一片坦荡。祈诺也不好多说什么,正好顺了自己的意,微微一笑,柔声道,“如此…在下带四殿下去院中走走可好?”
西楼颔首,但笑不语。这人明显是防着自己呢。如此看来,也不知母妃靠不靠地住了。无奈,寄人篱下,不得不看人脸色啊。
跟着祈诺随意在院中走了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处湖畔边。边上有座小小的凉亭,凉亭的石桌上放着一副残局。古人啊,闲来无事似乎只有下棋了。
西楼也不愿再多走,踏着步子直接进了凉亭,在那冰冷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从来到现在没杯茶就算了,还走得腿都酸了。实在不划算啊。
祈诺见西楼直接坐了下来,心里一愣,随即向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去给四殿下端杯茶水来。顺便再准备点点心。”侍从应声退下了。
看着凉亭中人漫不经心地看着石桌上的残局,祈诺走上前去,缓缓在西楼的对面坐了下来,同样也看着那棋。
西楼觉得其中一枚棋子怪异,不禁开口问道,“这棋子质地似乎不同啊?”
祈诺看了西楼手中的那枚棋子一眼,温润地解释道,“这枚棋子并非玉石所制成的。而是用一种近似玉石的材质制成的。”说着,话锋一转,反问道,“四殿下听说过‘鱼目混珠’吧。这棋子也颇有异曲同工之意啊。”
西楼颔首。但笑不语。
祈诺继续道,“即便再接近玉石的材质,终究不是玉石啊。想要鱼目混珠怕是难上加难啊。更何况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呢。”
西楼淡淡一笑,手里转着那枚棋子,漫不经心地把玩。“我倒觉得这非玉石所制的棋子,可比那玉石所制的棋子要非比寻常得多。此物非池中之物啊。”毫不在意地瞥了眼清一色的玉石棋子,西楼这才目光灿灿地看向对面的祈诺。
祈诺一愣,随意笑开,“没想到小小一枚棋子也非池中之物啊。”这话不但没有嘲讽之意,倒有几分期待之情。
西楼也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小小的棋子若是掌控不好,说不定还会反噬其主呢?”闻言,祈诺止了笑声,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少年。
俊眉朗目,明眸皓齿。明明是粉雕玉琢的少年,却透露着成年男子的潇洒自若。稚气中透着成熟,天真中藏着智慧。这人绝对不容小觑。
西楼接过侍从端上来得茶,掀开盖子,慢慢抿了口。祈诺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四殿下就不怕在下在茶里下毒吗?”
放了茶盏,西楼挑了挑眉,展颜一笑,淡淡扫了眼祈诺。“阁下何须多此一举呢?若是阁下真有意除去西楼,西楼此刻又怎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赏景呢?”
“四殿下心思敏捷,在下佩服。不知四殿下受何人指使?来我大盛又是所为何事呢?”既然西楼也是明白人。祈诺就开门见山直接道来了。
没想到这回轮到西楼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祈诺不解。实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得等待西楼的下文。
西楼笑了一会,实在笑得有些累了,喝了口茶,歪着脑袋,很是天真地看着祈诺,“不知阁下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祈诺刚打算开口道出自己的想法,却被西楼先开口一步。
“让我猜猜。难道是以为我要挟了母妃,来到大盛是为了窃取什么家国情报之类的。亦或者是刺杀某人?”这个某人不用说,也自是猜得到。除了指月重天,还会有谁呢?
祈诺见西楼一副童言无忌的表情,到不知怎么回话,只是定定看着。气氛一下子冷凝。
西楼轻轻一笑。笑声划破冷凝的空气。缓缓的声音也打破了沉寂的空气。“不知我可否问阁下一个私人问题?”
“请讲。”
“你和我那位所谓的外公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俩谁上谁下呢?”
祈诺当场震住。一来没想到西楼会问这个问题。二来实在不知怎样回答。还来不及组织语言,脸却染上了红晕。西楼好心情地欣赏眼前这人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果然是皮薄之人啊。
盛宫舞 琉璃舞 第33章 交易
章节字数:3680 更新时间:091003 20:47
晴啸将菀妃带进屋后,两人对坐一方。原本还一脸笑意的晴啸肃容问道,“宫里的传言我也听说了,也派人落实了。那西楼到底是什么人?”
往年带西楼回府。晴啸即便对西楼态度冷淡,但还不至于到公然拒于门外的地步。菀妃就猜到他把西楼支开是有事要和自己谈了。
整了整思绪,菀妃才缓缓道来,“爹怎生糊涂了。西楼当然是女儿的皇儿,您的外孙啊。”西楼的事说来太过离奇。自己若不是当时守在他身边,断不会相信还有移魂一说。不过事实如此,也容不得人质疑了。
晴啸皱着眉,神情严肃地打量着菀妃。菀妃依旧从容自定,玉手端起茶碗,拿到嘴边,慢慢品了一口。见她如此镇定,晴啸又忍不住追问道,“女儿若有什么苦衷?不妨对为父直言。”
放下了茶盏,菀妃娥眉轻皱,甚是无奈地一声叹息,“父亲也知。过了年关,皇儿也十五了。这一年非比往年。若是孤军奋战,怕到时难免会四面楚歌啊。”
晴啸没想到菀妃居然会帮衬着西楼说话。自己完全可以肯定这个‘西楼‘绝对不是自己当初的外孙。什么大智若愚的话,自己全然不信。就他那愚钝样,实在惨不忍睹。如今却大变,是福还是祸呢?
想来菀妃既然都对西楼无异议了,那么自己倒是不妨去会会这个西楼。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此一想,心中的大石好像落了一半,晴啸又挂上了刚才热情的笑容,“菀儿一路走来,怕是劳累了。我看还是先回屋去休息会吧。”
菀妃哪里不明白自己这个父亲心里的打算,不过还是替他的细心感激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与晴啸一同站起了身,但还是忍不住地加了句,“爹,皇儿他…”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晴啸先出言打断了,“为父自有打算。女儿莫多担心。既然是为父的外孙,为父又岂会难为他呢?”
菀妃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能否争得父亲同意还是要看西楼的表现了。
目送着菀妃离去,晴啸招来了一位侍从,开口问道,“祈诺带四殿下去哪了?”
“回将军。祈大人和四殿下就在那边的凉亭下。”那侍从伸手指了个方向。晴啸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两人。
顺着那两人的所在地,晴啸踏着沉稳的步子慢慢走去,刚刚走近他们,就听到西楼开口问道,“你和我那位所谓的外公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俩谁上谁下呢?”
脚步一顿,晴啸绕过一处障碍,缓缓地走进了凉亭,在祈诺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就揽过了祈诺。祈诺更是大窘,白皙的俊颜一片酡红。
西楼看着有趣,扫了眼一脸深思打量自己的晴啸,好心提点道,“外公,人家脸皮薄得很啊。”弦外之音倒是说晴啸脸皮太厚了。
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为难他。他倒是先报复了自己刚才将他拒之门外之举了。晴啸突然大声笑出了声,心情极好地开口道,“看来我的外孙当真是大智若愚,倒是外公以前错看你了。”
西楼但笑不语。以前的事自己哪里知道,何必多说多措的?菀妃与他的交谈情况,自己一无所知。就目前情况而论,只得随机应变了。不过既然他已承认自己是他的外孙,那么胜算还是有的。
见西楼没有回应,晴啸自顾自得又问道,“不知外孙接下来这一年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啊…”西楼故意拖长了音,很是无力地一笑,“打算这种事是对早有准备的人而言的。对于孤军奋战之人么…”话到这里,西楼也不再多说,目光既不看晴啸,也不看祈诺,而是飘向了远处的未知。
祈诺和晴啸自然知道西楼所言何事了。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后,晴啸若有所思道,“虽然我很少上朝,但是对于朝中的情况大致还是知晓的。而且除此之外,我对各方的动向也是稍有些了解的。”
说到这,晴啸微一顿,别有深意地看着西楼。西楼回眸,葱白手指慢慢绕着茶盏,淡淡清润的声音缓缓道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知道外公心思缜密,怕是早有安排。不妨现在来谈谈条件如何?”
看着那双带笑的眼眸,晴啸随即也划开了笑容,思索一番,朗声道,“我的条件么,很简单。只要我的好外孙好好保护好我的女儿就可。”
“如此…”西楼一笑,抬眼与之对视,朱唇缓缓开启,“那么我能有何好处?不如外公和西楼直说如何?”
“好处么?”晴啸从怀里摸出了两样东西,分别呈现在了西楼的面前。一样是白玉所制的一只小巧剔透的老虎,另一样是墨玉所制的一块圆滑的令牌。
“只要你能好好护住菀儿。这两样东西,你可以二选其一。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对你比较有用。”晴啸指着那只白虎说道。
西楼淡淡扫了那两样东西一眼,抬头直视晴啸,眼眸交换,一道精光掠过眼底,似玩笑似认真的声音从西楼口中溢出,“若是我两样都要呢?”
祈诺一惊,抬眼看向西楼。西楼依旧气定神闲。晴啸眼眸一沉,一道莫名之光闪过眼底。形势陡然直下,如暴雨前的平静。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可是西楼依旧慢条斯理地品茶,赏景。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个局外人。
晴啸突然笑出了声,几分讥诮几分冷嘲地问道,“你有何资格与我讨价还价?”无论是口气和话语都非和善。可西楼却是不在意。
“将军戎马出身,为先帝打下大盛江山。却落得个功高盖主,不得不将女儿送入宫廷作为牵制。”晴啸和祈诺不解,不知西楼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西楼却继续道来,“想着实在不甘。好在还有一半兵权落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兵权早晚会被收回。到时,哪还有像现在这般不用上朝也不怕会怪罪的待遇。”话到这,西楼含笑看了看那白玉虎标。
“这虎标算起来也是块烫手山芋。若是真要我二选其一,我宁可选这块墨玉令牌。他日若行走江湖还有些用处。”晴啸一震,赞叹之色溢于言表。
“再者将军早年随先皇征战沙场,怕是早就自在惯了。如今却在这将军府中束缚了十几年。再大的耐心怕是早就消磨殆尽了吧。倒不如和有携手天涯,岂不更加逍遥快活?所以说这枚令牌对于外公而言也是个累赘吧。”话到这里,也已经差不多了。西楼适时止了声。
晴啸眼中的赞叹更是不绝,朗声一笑,抚掌称好,“怪不得我女儿如此护着你。果然是值,值啊。”话到这里,晴啸转而叹息,似是触到伤处,“我的确很想与诺携手江湖,可惜啊…”两人对视一眼。祈诺理解地一笑。
“可惜放心不下菀妃,又不知如何处理这虎标?”西楼接过话匣,自问自答,“外公若是放心。我不但可以护菀妃安全,而且可以保她有终成眷属。至于这虎标给了我便可。”
看着眼前少年坚定自信的眼眸,没来由地就让人信服。晴啸也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不过却还是忍不住地追问了一句,“听菀儿说,你无心留恋朝堂。那么你究竟做何打算?”
“逍遥江湖,游遍世间锦绣山河,尝尽天下美酒佳肴。”说这话时,少年白玉的脸上灿灿生辉,眼中的笑意更是直达心底。仿佛一切已成定局,仿佛他的一句话便是势在必得。
不过晴啸明白,此人当真有这般能力。伸手郑重将眼前的两样东西都放进了西楼手中,晴啸再次慎重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西楼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外公如此大礼,西楼在此谢过。”
“好说。”晴啸起身,两人击掌。交易就此达成。多年以后,当晴啸每每想起这笔交易时都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却也不后悔。
告别了晴啸和祈诺,西楼离开了凉亭,在下人的带领下,缓缓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这时才感觉到身上有些发凉,到底是内力不足。看来接下来的一年,自己要好好努力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便见到那抹纤细的背影正依窗而立。听到开门声,菀妃转眸,释然一笑,眼中的担心不言而喻。西楼感激一笑,缓步走到了菀妃身边。
“皇儿,爹是何反应?”还没等西楼走近,菀妃就忍不住地问道。
难得看菀妃这般小女儿气急的情形,西楼忍不住一笑。菀妃也知自己失了态,不禁也跟着笑出了声。
“外公已经答应了。母妃莫再担心儿臣了。儿臣一切安好。”
“答应就好。本来想与爹一同过去的。不过爹说想单独和你谈谈,我便来此等你了。”
“恩。我明白。我不是个孩子了。母妃,有些事,我可以处理好的。”菀妃抬头,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从第一次见到他起,他便不像个孩子了。即便偶尔在自己面前表露小孩心性。是自己一意孤行地把他当孩子来看待,还是自己始终把他当成皇儿的影子一直自欺欺人呢?
想到这里,菀妃有一时地茫然,随即释怀地笑了,“恩。我的皇儿长大了。母妃很是安慰。”
西楼看着菀妃柔声说来,“母妃,儿臣会好好保护你的。这是儿臣对外公的承诺,也会是对母妃的承诺。”
“恩。”菀妃颔首,展臂抱住了西楼。何时起眼前的少年已经高过自己了?
“母妃,时辰不早了。不如儿臣送您回屋休息去吧?”
“不必了。母妃自己回去便可。皇儿早些睡吧。”放开了西楼,菀妃淡淡一笑,朝屋外走去,顺手帮西楼带上了房门。
西楼目送着菀妃离去,想来这一日也累,直接迈步朝床走去。
盛宫舞 琉璃舞 第34章 安排
章节字数:4122 更新时间:091004 14:06
早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草草用了些早餐,西楼便倚窗看向屋外。屋外的空地上已经冒出了几株小草,勃勃生机。看着看着,西楼又不自觉地失神了。
直到敲门声响起,一声俏皮的话传进西楼的耳中,“四殿下,我们可以进来吗?”
声音将西楼拉回了现实,转身一看,便见门口站着三个俊逸倜傥的人。虽说容貌各有千秋,不过最不同的该是他们的眼眸深处。一人淡然的眼眸中染着几丝风尘,一人含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j诈,至于那发出声音的那人,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中闪着俏皮。
西楼友善一笑,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他们进屋。
几人站在西楼面前,除却那俏皮之人看起来与西楼年龄相仿外,另两人显然比西楼略长几岁。
“我叫陶淘,特来见过四殿下。”那人眨着俏皮的眼睛朝自己笑。
“在下唐礼,见过四殿下。”眸底j诈之色已然略去,只剩几分笑意。
“鄙人雅风,见过四殿下。”风尘之味更深,荧荧水眸直勾勾地看向西楼。
看着眼前的三人,西楼突然一下子语塞,脸色泛红,不知所措,如同出粗茅庐的小子般伸手挠了挠头发。原本散落的长发乱了几缕。
三人见着好笑,雅风上前一步,含笑望向西楼,“我帮四殿下梳发吧。”西楼点头,随着雅风的步子来到梳妆镜前坐下,任他为自己梳头。心里却是苦涩一笑,刚才想着入神,竟到现在才真正缓过了神。人的确不该太空,否则就要胡思乱想了。
“你们随意坐吧。”西楼少年特有的清润嗓音响起,让人心中一暖,颇有安抚之感。唐礼和陶淘对视一眼,分别落座到了圆桌旁。
唐礼朝陶淘使了个眼色。陶淘会意,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起了身,走到了西楼身边,看着西楼俏皮地笑,“老爷让我们以后好好跟着四殿下。我们可是盼着见四殿下盼了好久哦。”说完,乌溜溜的眼睛又灵动地眨了眨。
此时雅风已经帮西楼梳妆完毕,自然而然地退坐到了一边。西楼起身,歪着头,学着那人的样子俏皮地眨了眨眼,软软地道,“我也好高兴见到你们哦。”
陶淘一愣,随即开怀地笑了。“没想到新主子这般风趣,看来以后不会无聊咯。”
“恩?”西楼古怪地看了看陶淘,轻飘飘地说了句,“我看你无论跟着谁都不会无聊的。”被人戳穿心事,陶淘也不显尴尬,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脸色一整,西楼收了玩笑之意,迈步也来到了圆桌旁坐下,深沉眼眸扫过雅风和唐礼。知道要切入正题,陶淘也收敛了顽皮之心,坐到了桌边。
“不知以前外公都如何安排各位的?”
三人对视,唐礼出言道,“老爷安排我经商,奔走大江南北,主要汇聚钱财。陶淘可说是个闲差,主要负责传递消息。至于雅风…”
唐礼看向雅风,倒是不好意再说下去。雅风却不甚在意,自行说道,“老爷安排我到怡香楼窃取各方情报。如今我是怡香楼的头牌公子。”
西楼微微一打量,淡淡一笑,笑中没有轻蔑,倒有几分佩服。雅风一愣,展颜一笑,似有清香飘过,让人回味无穷。
听了几人简单的叙述,西楼心里略微一斟酌,缓缓问道,“唐礼可知哪座城池最是繁华?”
唐礼诧异,不知西楼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如实说道,“若说哪座城池最为繁华。怕是就属这夜华了。自古以来家国之都自是繁华之地。”
“那么除此之外呢?”
“当然是秦淮了。”陶淘抢先一步说道。
“秦淮…”西楼轻轻念来,似是融进了真情。
唐礼见他欢喜,便补充道,“秦淮位于江南富庶之地,又占据交通要道,所以它的繁荣昌盛与夜华相比,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么?”西楼又是一笑,表情一整,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随即又开口问向唐礼,“你既是来往生意,奔走各方,那么这主要定所是何处?”
“自然是在夜华城中。”
“既然你已跟了我。那么就将居所定到秦淮去吧。”说着,又转而看向雅风,眉眼带笑地说道,“秦淮是否有条秦淮河呢?”这话西楼本是开个玩笑问问的。
“的确有。十里秦淮,勾栏瓦肆缠绕两岸,夜夜笙歌。可说是整个大盛最为繁华的风尘之地了。”雅风笑着补充,少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多了份媚眼如丝。
“既然如此。我想在这秦淮河边多开出一家勾栏院也不为过吧。”没想到还当真有秦淮河。
“四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也随唐礼去秦淮。那么这夜华城中该如何是好?”
西楼转而看向陶淘,俏皮地笑,“不是还有他吗?”
陶淘目瞪口呆,随后怪叫,“可我只负责传信啊。这打探也好,负责生意也好,我都不在行的啊。”
“那么你就继续守着你的老本行啊。”西楼依旧笑,似是没有看到三人疑惑不解的表情。
唐礼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四殿下若是把我们支开了。那到时如何接应在宫中的四殿下呢?四殿下究竟是何打算?”
“外公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呢?”
“老爷说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四殿下。”
不惜一切代价啊。如此严重的词说出口,怪不得这三人会想歪。西楼好心地老实道来,“你们先去秦淮才是真正地帮我。等到一年后,我出宫下秦淮。你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我的日子岂不是逍遥快活?”
“出宫?”
“下秦淮?”
几人诧异地看向西楼。
“等我满了十六岁,按照宫里的规矩,若是不成太子,不是应该出宫居住吗?好像到了十八就有封地了吧。不过他给的封地肯定不好,还不如我自己先选个呢。”一开始西楼还说得异常镇定在理,后来就显露出几分小孩天性的自言自语。
“可是殿下难道不是为了谋取太子之位,才和老爷达成交易的吗?”三人未理会西楼后来的自言自语,只想搞清楚西楼的真实想法。
“谁和你们说我想当太子的?”西楼很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仔细一想,老爷似乎也没明说是帮衬着四殿下当上太子。但是雅风就自己所知地问出了口,“可是四殿下如今深得皇上宠爱,朝中个人纷纷猜想四殿下会当上储君。”
“你们可知何谓形势?”西楼不急着回答,反而转了个问题问道。三人互相对视,越发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的想法。
被三双眼睛直直地盯了会。西楼才缓缓道来,“所谓形势,就是此一时彼一时。谁能料想以后的日子呢?猜想这种事,若是没有落实,便永远都是猜想。”
少年说这番话时,眼中的沉稳睿智,让人不经意间信服。
“过了年关,唐礼和雅风若是无事便动身去秦淮吧。一年的时间足够安顿好一切。至于陶淘么…”西楼微微一顿,凤眼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番,柔柔地飘出一句话,“要不要考虑在我身边伺候啊?”
话一出口,陶淘便觉得一道惊雷劈过,霎时脸色惨白,乌溜溜的大眼睛闪动着不安,可怜兮兮地看着西楼,声音似乎都带上了哽咽,“四殿下您…”话到这里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得转眼眼巴巴地求助另外两位。
雅风和唐礼也是一愣,毕竟陶淘已经过了十六的年龄,若是进宫,岂不是要变成太监。着实可惜了。两人不忍,刚想求情。
西楼却笑出了声,“好好在府里待着吧。想去哪玩便去哪玩。不过记得随叫随到就可以了。而且即便到时真要你进宫伺候,我也不会委屈了你。”说着,西楼还暧昧地往下移了移目光。引来了另两人的一阵好笑和陶淘的大窘。
欣赏够了陶淘如樱桃般红润的脸蛋,西楼才收回了目光。
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唐礼看着这名自己的新主子,很是随意,轻笑地问出了口,“四殿下如此放任我们。就不怕一年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真是如此,也只能怪自己看走了眼。”西楼依旧眼中含笑,语气轻柔,却有说不出得魄力。
三人起身对着西楼正式行礼。历史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若是西楼没有踏上江湖这条路,也许就不会引发日后的是是非非。
而西楼所没有预料到的是即便他踏入了江湖,却也无法真正摆脱朝堂。
坦然自若地接受了三人地跪拜,西楼伸手,少年般清润地嗓音响起,“都起来吧。”三人起身,继续商讨事宜,
“四殿下打算在秦淮具体筹办些什么?”唐礼端起了商人的本性,具体问道。
若是在现代,西楼想得最赚钱的生意就是走私。不过自从漂白后,就另当别论了。在心里思量了一番,西楼缓缓说道,“在秦淮河畔开一家酒肆,至于酒肆的菜谱,我一会写好了再稍人给你。还有再开一家茶楼。这茶楼么,明面上是喝茶的,暗地里是赌坊。至于勾栏院就交由雅风处理吧。不过你只有做个店长就可,无需做台。”大致说了下,西楼眉开眼笑地问道,“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唐礼皱眉,自己刚才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听四殿下似乎意已决,不经提点道,“四殿下毕竟是尊贵之人。这开赌坊和妓院,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商人重利。要想清清白白的赚钱,这世上怕是没有这种好事。你们尽管按我的意去办,若出什么事自有我顶着。”当初若不是为家人找想。以自己的个性到宁可一辈子为黑。j商不如黑商来得赚钱啊。
既然四殿下都这般发话了。唐礼也不再多说,反正他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不过在茶楼里开赌坊这个新点子,唐礼倒是很佩服。到时即便被查知,也可说是普通茶馆。
唐礼提完了问,轮到雅风莫名其妙了,“敢问四殿下何为店长,何为做台?”
被他这么一提,西楼才想起现在是在古代,讪笑一声,改言道,“我的意思是你只要负责管理好那妓院便可,无需亲力亲为。”最后几字说得暧昧不明,不过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