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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 作者:贺喜
大配型都配不上,只能再生一个来配,结果还没等生下来,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说从一开始就何必呢。”这连设问句都算不上,明显是个陈述句,齐金明没等我接话,站了起来,径直走出门去。门帘撩开又放下,我看见上面的金鱼戏水图,鱼戏莲叶东西南北中,那么小一块地方,贪心地绣了两条大鱼,四五条小鱼,穿梭于红莲碧水之间,寓意是开枝散叶,人丁兴旺。想到那些古老的美好祝福,我心情平淡,并不艳羡,我只想和齐金明一起睡在璇玑白玉榻上,叹一声鱼尤如此,人何以堪?
想到这里,齐金明已经走远了,我忙撩开帘子追出去,挎上他的手臂问:“那他家办白事,我们去吗?”
齐金明摇头:“请人帮忙带人情了,我不爱看这种场面。”
我说好。
我们赶在下雪之前离开了北京,走时大姑千叮咛万嘱咐要齐金明有个O样,必须把未来老公给照顾好,听得我诚惶诚恐,点头哈腰,表示来年开春一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云云。大姑听得热泪盈眶,齐金明在后头踹了我屁股一脚,很疼。
我们一路西行,计划先到西安与辜小鹏蓝田他们回合,接着往南到成都,先玩他娘的几天,最后才由川入藏,开始西藏之旅。
我再次见到辜小鹏和蓝田,心里很吃惊,他们俩现在应该二十岁了,但在我心里一直是两个少年的样子。我和齐金明进村的时候,他们俩就蹲在村口的石狮子座上,石狮子已经被人敲碎了当石料卖了,他们就蹲在空座上冒充石狮子,一人捏一根烟叭叭地抽,两个人脸色发黄,皮肤干燥,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身体露出来的部分都是乌漆抹黑的,像两个被卖去山西挖黑矿的矿工。
看到我们俩来了,其中一个石狮子跳起来,兴高采烈地过来给我们拎行李。我定睛一看,真是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但依稀能够辨认出此人脸型较圆,五官柔和,应该是蓝田。辜小鹏随之也走了过来,老大不乐意地伸出黑手,表示要帮我拿包。我看到他的手非常之黑,我的双肩包是米色的,很不忍心拿给他提,于是表示我自己就可以,你们去帮师父拿。
齐金明倒是很高兴,一点也不怕脏,他一手搂一个徒弟,抬头挺胸走在通天大道上,嘻嘻哈哈,快乐得很。路上蓝田说,自从齐金明放手让他们两个带队,他们没有威信,队里老是吵架,三天两头分派斗殴,内忧就算了,还有外患。那些所谓淳朴的农村人见到老大走了,三天两头就来勒索他们,勒索不到就断资源,先是断电,后来是断水,一三五停水,二四六间歇性供水,搞得他们很是无奈,只能趁着下雨洗澡。最近冬天枯水,连雨也没有了,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齐金明知道内情,只是微笑,并没说什么,我知道他是要锻炼这两个小孩。
到了村里,还是那间屋子,我们进门的时候,大家已经打包好了所有行李,全部坐在院里等我们,看来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就像一堆在上寒假前最后一节课的小学生。见我们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背包提箱。“走了走了!这个破地方我真是受不了了。”有人趁乱嚷道。放寒假了,大多数人是开心的,不过有人想到这趟旅游的目的地,心情仍然沉重。
“鹏哥你安排得什么玩意,就算不去东南亚了,咱们就在成都呆着也不错啊,好吃的多,美女也多。非要去西藏干什么,咱们又不是搞穷游的,腿一劈就能蹭人家免费车子坐。”有人张嘴发话了,整得还挺幽默,诸人听了哈哈大笑,我仔细一看,是那个曾经开齐金明黄腔的人,这人嘴还是很欠。
辜小鹏嘴皮一翻就想骂人,齐金明打了个圆场,他笑眯眯地说:“也没说不玩,咱们先到成都玩一个礼拜,然后再上西藏去。”
我估计后面的话这些人根本就没听进去,他们就听到了关键词,成都,玩,然后就疯了,开始唱歌,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没完没了的唱我们没完没了的跳,拉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萨。
一片混乱里,我看着齐金明,齐金明也看我,他冲我笑了笑,双颊微凹,眼神疲惫,不如在北京时候愉快。也许齐金明早就对这种生活厌倦了,只想好好玩上一玩,我想起我们在北京的样子,和故宫的猫拍照,一起在北海划船,夜游什刹海看荷花,还有他在屋顶上的奔跑,朝阳才破云层,他跑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他是那么开心,浑忘世俗,好像年轻了许多倍。我又想起相书上的说法,说他性格刚强,行步如飞,不爱尘世,义隐山林。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我们到成都的时候是大半夜,一行人拖着行李满街乱窜,无处安放,又正好撞上寒假旅游旺季,像样的酒店宾馆都住满了。好不容易挪用了公款,大家肯定也是不愿意住火车站招待所的,齐金明想了想,大手一挥,我们就住进了街边的美容院,挂粉红色灯牌的那种。这下队员们真是耗子掉进了米缸里,成天不见人影,借口去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