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杨子乾？杨子乾！”电话那边有人在喊他，“你还在吗？”

    t“啊？”杨子乾还有些沉浸在回忆，恍惚间“嗯”了一声。

    t孔谨只当他被“亲吻”这个要求吓到了，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实在变不回来，我到时候过去朝你媳妇解释清楚……”

    t这句杨子乾倒是听清了，他赶忙打断：“不，如果变不回来，你就先代我去结那婚！”

    t“啊？”这回换成孔谨愣住了，“不是，我，这、我怎么……帮你结啊……”

    t此时杨子乾突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转得飞快，“这样，”他说，“你我同时开车向彼此走，你往h县走，我往北京走，这样我们半道儿就能碰上。”

    t他的思路活跃，嘴里不停：“如果我们成功了，那皆大欢喜；不成功的话，我同你一道回北京。这半路上还能留些时间，我同你讲我妻子跟丈母娘家里的事情，到时候结婚可别穿了帮。先把这婚结了我们再想办法。”

    t他心想着法子想得妙，唯一不敢想的就是万一这婚结了可他人换不回去可怎好？

    t可那边不待他洋洋得意一下，孔谨就说：“可是哥，我不会开车啊……”

    t“啊？”

    t“我不会开车，我连本儿都没有。”那边孔谨说。

    t“……”杨子乾只觉得晴天霹雳，好不容易有个法子，却出师未捷身先死。

    t他不由得捏了捏眉间，“那你……我是说，操。你h县这边是不是也没有车？”

    t“对。”那边回答得也快。

    t杨子乾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看了眼表，也不觉得大半夜的还能有什么公共交通，只觉得愁得不行。

    t“但是我有个朋友他有车，”那头孔谨忽然出声说，“我估计他还醒着，你可以找他去借。”

    t这倒不失一个法子，总比他大半夜在这小县城里找出租车去北京靠谱些。

    t于是杨子乾问道：“你那朋友在哪里？”

    t“就在西边的钢铁厂旁边的酒吧里，你出门朝左走，两条街后右拐再走两条街就能看到钢厂。钢厂斜对面，有个“辟谷”的白牌子，沿着楼梯下去就是我朋友待着的酒吧。”

    t“你这酒吧叫啥玩意儿？”杨子乾皱眉，“屁股？”

    t“……”孔谨一时语塞。

    t“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他叫啥玩意儿，”杨子乾没等孔谨说话就自顾自地说道，“等我走到哪儿看到就知道了，找不到我再打电话给你。你朋友叫啥名字？”

    t“他跟你一样，也姓杨，我一般叫他杨哥。”

    t“行吧。”

    t“你注意点，他是……”孔谨半截话没说完，那头杨子乾就已经挂了电话。

    t孔谨只好自言自语地把后半截说完，“个gay……”

    ———

    t杨子乾打开屋子里仅有的衣柜，皱着眉头审视了一番。

    t柜子里衣服乱七八糟地叠在一起，各种颜色的都有。他挑了件黑色t恤跟长裤就换上了。

    t等终于拜托了身上那亮闪闪的粉红睡衣，杨子乾才觉得身上别扭少了一些。

    t他踩上运动鞋，准备开门离开，临走前又扫了一眼房子，抓上洗手台上黑乎乎看上去像钱包的东西就走了。

    t晚上路灯昏暗，月亮倒是溜圆，照得路面亮闪闪的，倒是免了杨子乾一脚踩进下水沟的危险。

    t按照孔谨的说法，杨子乾很快看到了炼钢厂，瞅到炼钢厂的对面，左右都瞧不到“屁股”二字。他皱着眉来到铺子前，只见到一个白色的不起眼的牌子，牌子上拿着蓝色的霓虹灯歪歪扭扭地拼了个“谷”字。

    t杨子乾皱了皱眉，来到这牌子下面，接着蓝色的灯光才看清那“谷”字上面还写着一“辟”字。

    t“这他妈谁看得见啊……”他心想，“孔谨那**是不是小学没毕业啊，’辟谷’都能念成’屁股’。”他晃了晃脑袋，随即顺着那小门进去了。

    t他倒是没想到门后面反倒是比外面还要昏暗，他本是指望里面有个灯光照亮着台阶，哪儿想就深处一丝丝灯光泄出来，孔谨这幅身子黑了天就容易花了眼，害得他踩空了好几脚，差点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吓得他赶紧扶着墙，一步一台阶地走着。也幸好这楼梯窄，墙离得也近，人扶着也不别扭。

    t等到杨子乾下了四段台阶，才渐渐觉得有些人声，不那么像恐怖片现场了。

    t他推开一扇厚厚的门，只见里面有四个台球桌，只有一台亮着灯，有俩个人正对打。那俩人听到响声，只抬起头看了眼，发现是杨子乾，就兴致缺缺地把注意力转移回了球桌上。

    t杨子乾好生奇怪，他环视了一圈，这房间挺小，看上去也不像有其他的门，可隐隐地有着吵闹音乐传出来，像是隐藏着什么神秘的空间。

    t他左右四顾没看到其他人，只好来到那两个人面前。

    t“你们谁知道杨哥在哪里？”他问道。

    t坐在高椅上的人抬头只瞟了一眼他，视线就又回到了台球桌上，头也不抬朝着一个方向一扬，“里面呢。”

    t杨子乾顺着那方向看，只瞅见一个酒柜，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人，对方专心致志地看着台球桌上的局势，多说一句话的架势都没有。

    t他原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顺着那方向走了过去。他前脚刚走，就听见身后那人嘀咕：

    t“孔谨这二椅子又过来干嘛，不是昨天个刚来。”

    t“来就来呗。杨杰求着他来呢。”

    t杨子乾听得奇怪，却又不能直接折回头问那俩人话里什么意思，只得僵硬地往那酒柜处走。

    t待等到他走进了才瞧见，那酒柜旁边藏着一道小门，门把手连着酒柜，整个门与酒柜融为了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门。

    t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打球的二人，那两人像是根本没看到过他似的自顾自地打球。

    t他觉得这地方到处透出来一阵诡异，只想早点把杨哥找到借了车赶紧溜之大吉。

    t想着，他摁下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