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妖精系列全集第63部分阅读
十二妖精系列全集 作者:未知
身边送姑娘了,再送,这桌子上的饭菜就不够吃了呢。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看那些姑娘,平时饿极了怎麽的?这时候连风度都不顾了,一个个跟母狼似的吃的欢。
楼名终於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吼道:”这叫什麽事儿?来一个劫走一个,妈妈,你把你这风袖院里的姑娘都给我叫过来,让那边的小公子先挑,挑完了,剩下的那一个给康兄总行了吧?告诉你,别以为康兄没脾气,就可着劲儿的欺负,我们虽不是什麽王公贵族,但到现在,还没有哪个人这麽藐视我们的。“
夏侯展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早看这些文人不顺眼了,凭什麽康远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说有笑的,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们算什麽东西啊。
”小王爷,小王爷……“初四急了,瞅着自家王爷目露凶光,怎麽看怎麽觉得全身都是杀气。
刚要劝几句,被夏侯展瞪了几眼,立刻就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心想我的妈啊,这小王爷瞪起人来,怎麽比皇上还吓人呢。
却听夏侯展冷冷对老鸨道”你,把这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叫到我那边去,剩下的几桌都开上席面,让她们尽情的吃喝。但是你若还敢往那桌送姑娘,小心本王拆了你的风袖院。“
”嘿,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竟敢口称王爷,王爷怎麽了?王爷也不能像你这样不讲理啊?“
楼名更是气不过了,捋胳膊挽袖子的刚要站起来,就被康远摁下去,听他微笑道”行了楼兄,你和一个孩子较什麽劲儿呢?反正我也不太习惯姑娘们相陪,不必再叫了,坐下,快坐下。“
楼名被拉着坐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偃旗息鼓了。不过夏侯展可不干了,一个箭步蹿上去,死盯着康远的眼睛道:”谁是孩子?你说谁是孩子呢?我已经过了十五岁,我不是孩子了。“
一句话把康远说愣了,心想我只是劝架而已啊,这小孩冲我发什麽火儿?何况你才十五岁,不是孩子难道是大人?哦,有的男孩儿十五岁的确已经成亲了,但我二十岁了,称你一声孩子也不为过吧。
在终於对上康远的那一刻,夏侯展本来是抱着很大期望的,他期待康远能先有疑惑的表情,然後仔细的回忆一下,最後忆起自己。然而他失望了,康远只是微笑的看着自己,好脾气的安慰道:”好好好,不是孩子,不是小孩子,这总行了吧?“
这个人,这个康远……根本就是不记得自己了,而且他的话,分明是说他还把自己当一个小孩儿,那哄人的语气就和初见时的一模一样。
夏侯展胸中一口气鼓荡荡的,吐不出来更吞不下去,他恨得想把康远狠狠压在桌上打一顿。又爱的想把他拽进怀中紧紧的抱着。只可惜他这时候的身高,还是不如康远,所以这让他更加的气闷。
就在夏侯小王爷被这股气折磨的眼冒金星时,当出气筒的倒霉蛋儿自动上门了。
就听门外竟然有一个公鸭嗓子嘎嘎叫道:”康远怎麽了?他身为相国的公子,竟然来这种风月之地,要是他老子知道了,揍不死他。哼哼,他比得上本侯爷吗?告诉你,把招子擦亮点儿,惹恼了我,叫你风袖院关门大吉。“随着话音,一身绿色锦衣的少年迈着鸭子步就晃了进来。
老鸨嘴里就如同吃了黄连似的,心想我今儿这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门子的煞星,一个个张口就是要拆了我这风袖院。脸上却连忙挤出笑容迎上去,欢快叫道:”咦?这不是风小侯爷吗?怎麽了这是?火气这麽大,是谁惹小侯爷生气了?“
风小侯爷双眼直喷火星子,他一看见康远,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一样的年纪,凭什麽这康远是人人都称赞,轮到自己,那些混蛋就表面上恭恭敬敬,一转脸就不知嚼什麽耳根子。
到如今,康远走在街上,人人都打声招呼,过年求他写字编对联的人能排二里地。自己呢?走在街上倒像瘟疫似的,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他不就是长了一张好面皮吗?
风小侯爷这恨不是一朝一夕了。今儿怒火攒到顶点,阴森森笑着,一把推开老鸨,就走到康远面前,歪着嘴嘎嘎笑道:”康远,说实话,我还以为,嫖妓这种丑事儿只有我才会做,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你堂堂的相国公子,第一才子,大家交口称赞的好男人,也会做这种事,你说今儿老子要在这里揍了你,你回家敢告诉你老子吗?嘿嘿,堂堂相国府的公子,来这种地方嫖妓,传出去你那名声还不得顶风臭十里啊?“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4
康远真是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皱眉道:”这位公子,你……你是谁啊?风小侯爷?请恕康远孤陋寡闻,咱们……似乎没打过什麽交道吧?哦,这风袖院我也来过几次,不过是和友人相聚,请姑娘们弹琴助兴而已,小侯爷你不要说的这样难听。“
他一番话莫名的抚平了夏侯展心中怒火,一双眼睛刹那间光芒万丈:太好了,他没有嫖过妓,他来,只是因为才子风流,和友人们相聚的。
一颗心莫名的雀跃起来。眼看着那风小侯爷已经野蛮的逼上前去,看样子真要动手打康远。而那些书呆子一个个都木木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
夏侯展怎能放过这英雄救美的机会,威风凛凛踏前一步,仅用一只手,就捏住了风小候的手腕,冷冷道:”放肆,康大哥的身子,也是你配去沾惹妄动的吗?“
夏侯展心思阴狠,这风小候竟然敢惹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哪里肯轻易罢休,话音刚落,就听”哢嚓“一声,接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小侯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康远一看,天啊,可了不得了,那位小侯爷的手腕断了。
他这可是真急了,连忙对夏侯展道:”你这孩子,下手怎能如此鲁莽?还不快给小侯爷道歉。“一边说,就要上前去查看风小候的伤势,不管怎麽说,这是小侯爷,如果真要追究这个孩子,他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你……我替你教训他,你……你竟然骂我?“夏侯展不敢置信的看着康远,大眼睛里满是怒火和委屈:”好……你……你如此不识好歹,我……我就当白费了这个心。初四,我们走。“
一转身,眼看那风小侯爷站在当地呆呆看着自己,不由得更是心头火起,一脚就将碍眼的家夥给踢下楼去,然後蹬蹬蹬的下楼疾奔而去。
楼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摇头道:”吓……吓死我了,那小孩子太吓人了,我……我还以为他要对康兄动手呢。“
话音刚落,康远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看看风小侯爷。“他想着怎生想个法子让小侯爷息事宁人。谁知追到楼下,却见那断了手腕的小侯爷瘫在地上,正瑟瑟发着抖。
康远心说那孩子下手太重了。耳听家丁们开始乱骂,纷纷叫嚷不能饶过凶手,他正着急,忽听那小侯爷骂道:”瞎了眼的奴才们,叫嚷什麽?还不给我离了这里,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他……他是……“
说到这里,到底不敢将夏侯展的身份嚷出来,再恨恨瞪了康远一眼,灰溜溜的出去了。
康远莫名其妙。呆了一会儿回头对楼名等人叹道:”我曾说过,集会或在江边,或在山亭,即便是茶肆书楼,哪里不可。你们非说什麽人不风流枉少年,要来此处,如今看来,我们虽然中规中矩,奈何这总是争锋之所,以後不要再来了。“
楼名等人今晚连着经历了这些事,也觉无趣,都耷拉着脑袋答应下来。几人便在风袖院前分手,康远仍坐了轿子自回相府。
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怎麽走了这麽长时间还没到家?掀开帘子一看,外面并不是来时的路,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忙叫着停轿。
果然,那轿子立刻停下了,却听外面一个带笑的低沈声音道:”这便是你没有经验了,下次记住,遇上这种事情,不要马上揭破,在轿子里先好好寻思一条脱身之计,你是大才子,这个应该难不住你吧。“
康远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因为太低沈了,所以一时间辨不出来是谁,正要说话,忽见轿帘一掀,一条人影抢进轿来,不由分说先用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後耳边吹进一口气息,先前的声音笑道:”康公子,猜猜我是谁?“
康远摇摇头,下一刻,捂住眼睛的手一紧,他心中一凛,想起表弟教授自己的逃生办法,虽然有些羞於启齿,但生死关头也顾不上了,只好呐呐道:”这位……英雄,咳咳……我并无钱财,也无官衔,你……你绑我做什麽?“
其实康健教他的逃生办法可不是这麽说的,但那种”好汉,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们想要什麽,请尽管开口,我但凡能办到的,一定照办。“之类的话,他实在无法出口。虽然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但他也有他的书生意气。
”你是相府的公子,这就够了啊,我要绑的,就是相府公子。“那人仍然低低笑着,不知道是不是康远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嘴唇似乎贴在自己的耳朵上。他不由得一偏头,躲了开去。
唉,这年头啊,只以为那些商贾巨富或者王公贵族能遇到这些事儿,谁知道就连宰相的儿子也都被打上主意了呢?
康远为这人心不古暗暗摇头,苦着脸道:”我爹虽然是相国,但他耿直清廉,我们家并没有多少钱的,倒是我表弟那里还算富裕,只是他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你来回一趟也要将近两个月,你……你就放了我吧。“
”哈哈哈,康大哥,你……你真是要笑死我了。“对方终於松开了手,康远使劲儿眨了眨眼,逐渐适应了轿里的黑暗,然後,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正是妓院中负气而去的夏侯展。
”你真是读书读迂了,绑匪都没问,你就把你那有钱的表弟给供了出来。今天是遇见我了,若是真的绑匪,你……“
夏侯展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康远看,心爱人那副恍然大悟的後悔模样,真是要多可爱就多可爱,让人……让人好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的欺负。
康远懊恼的瞪了夏侯展一眼,气道:”你这孩子,怎麽……怎麽竟喜欢恶作剧?这是哪里?你快将我送回去。“真是的,堂堂的京城才子,竟然在一个小孩儿面前如此丢脸,还被人家笑话,这传出去,他还要怎麽见人啊。
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就更加诱人。夏侯展舔了舔嘴唇:好……好想要他啊,就在这里,可是……可是不行,他们这才是第三次见面,不,不对,在康远心里,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他早把那次初见忘到九霄云外了。
夏侯展心中生起一丝惆怅,刚刚的活泼立刻不见了。他静静的不说话,於是,康远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生怕这小孩儿是真对自己起了杀心,他扭断风小候手腕的手段,可不是普通的狠辣,何况他的态度又阴晴不定的,刚刚还笑的开怀,一转眼,这脸色就阴下来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我只不过气你不识好人心,所以小小的惩罚一下。恩,当然了,我後来想过了,你在酒楼上那样对我,应该是为我担心的,不然你就不会骂我鲁莽,而会骂我狠辣歹毒,是不是?你只是气我行为冲动,怕我得罪了那小侯爷,会替自己招来祸事,是不是?“
夏侯展说到这里,一双眼睛又晶晶亮的看着康远。让他不禁就是一惊,心想这孩子真是好聪明,不过是一个词而已,他就能洞悉自己真正的心思。
从他惊愕的表情中,夏侯展知道自己猜的对了。他眼里又是高兴又是遗憾,高兴的是康远为自己着想;遗憾的是,这样一来,就不能以惩罚为名再做一点令自己雀跃的事情了。
”好了,康大哥,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夏侯展抽身出了轿子,他浑身燥热,生怕再不出来,就控制不住自己,会化身禽兽将康远扑倒在轿子里,这样即使一时吃的痛快,但对於长远是极其不利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他一向能忍。
从此之後,康远的日子就再也不是以前那样逍遥自在了。这个叫夏侯展的孩子,一天比一天更厉害的缠着他,若不是两人都是身份高贵之人,只怕对方就要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占据自己家不出去了。
康远对此十分的无奈,他已经知道夏侯展是圣上最宠爱的弟弟,新近获封芮亲王的新贵,可以说,这京城中除了皇上,现在就属这位小王爷权力最大风头最劲了。
他不明白的是:对於这个初出皇宫的孩子来说,红尘繁华中有多少吸引人的东西啊,是纸醉金迷也好,夜夜笙歌也好,怎麽着还不得轮流来一遍,怎麽……怎麽这小王爷就把眼睛盯在自己身上了呢。
康远不敢得罪这小王爷,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同时也慢慢品着夏侯展的心性,渐渐的,他想他知道为什麽这个孩子非要缠着自己了。
康远是很有才华的,为人也亲切随和,却又有着贵公子特有的优雅,很多人都愿意和他亲近,就连那些眼高於顶的文人狂生,对他也都另眼相待。
他不是特别的聪明,然而才情在整个京城却是首屈一指的。因此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当然了,那个时候的人,评价一个人聪明与否只看他是否有才,所以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康远都是绝顶聪明的。
只有夏侯展知道真相。满腹才情的康远,其实为人是有些迷糊的,也常常干出一些让他瞠目结舌的蠢事,不过这样一来,他却越发的喜欢对方了。
有时候康远手里拿着毛笔,却团团转身寻找毛笔的样子,都能让夏侯展心里美滋滋的回想一个月。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5
为了和康远多接触,为了不让人夺走自己心目中要共度一生的唯一爱人,夏侯展在不太敢对康远言明心意的情况下,对他采取了紧迫盯人的政策。
只不过要盯人,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说康远要去赴诗会,你不能阻止他,还必须要跟着他,可是到了地方,你不能只眼巴巴在那里看着那些人摇头晃脑的作诗吧?康远既然是个才子,他能瞧得起不会作诗的人吗?王爷的头衔是不可能让他心生欣赏的。
於是芮亲王由皇宫里的小霸王变成了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只不过这位小霸王的本性不改,先生不能给他定上课时间,得他给先生订时间。
别说,如此一来二去,夏侯展的诗词做的越来越好了,在那些文人中慢慢崭露头角,更因为他亲王的身份,巴结奉承的人数不胜数。真正有气节,对功名不动心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芮小王爷此举完全是为了讨好康远,希望得到他的承认。却怎麽也没料到,这举动让康远生了误会。他还以为夏侯展是想争自己这第一才子的名头,所以才每次都要跟着自己,一有时间就缠着自己,目的就是想偷师。
康远很好笑,心说你想学就直说好了,不耻下问不耻下问,怎麽在做学问上也骄傲呢。不过他的脾气好,也不把第一才子的名头看在眼里。认真的教授了一些夏侯展作诗的学问,他就不肯再在夏侯展面前露面了。
康远有意无意的教夏侯展作诗,把夏侯展美的都要飞上天了。以为自己这就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天爷终於开眼了,康远接纳自己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谁知这美梦做了半年,就在他想鼓足勇气开口提亲,把这美梦变成事实的时候,康远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不肯见他了。
康远先是去表弟康健那里住了半年多,这半年多把夏侯展给想的,都快害相思病了。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兴冲冲跑人家去看望,相爷夫人温柔的一句”远儿身体感染了风寒,不能见客。“就把他给打发出来。
一开始夏侯展真以为康远感染了风寒,每天派人送补品。人就在相府对面的茶楼里天天看着康府的後院,想象着哪天康远病体康愈,开窗的时候正好和自己来个四目相对,虽然隔的远,却是心意相通,那该多浪漫啊。
但慢慢的,小王爷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这康远感染了风寒,怎麽没见他府里的客人少呢?而且去的都是些文人,老相爷天天在衙门里办公,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是来会他的,更不可能来会相爷夫人。那肯定就是见康远的啊,康府就他一根独苗儿。
但是这些人进去,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长的三五个时辰。甚至是留饭留夜的也不是没有,独独自己,只要一上门,来接待的必然是相爷夫人,奉完茶後必然是一句”不好意思小王爷,远儿身体欠佳,不能见客。“要麽就是”远儿昨晚吃坏了肚子,这时候还躺在床上,无力见客“的理由。
一来二去的,芮小亲王怒了,心想康远啊康远,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你这耍的我也太厉害了吧。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真以为我是白痴,可以耍着玩儿的是不是?
芮小亲王抱了鱼死网破的念头,气哼哼阴沈着脸来到相府。果然,相爷夫人立刻从後堂迎了出来,接着就是千篇一律的三部曲:”参见王爷“”王爷请坐。“”小凤上茶。“
三部曲完了,该自己配合了,夏侯展清了清嗓子,眼睛里藏了一抹厉色,似乎是有些散漫的问道:”康公子呢?“
於是第四部曲开始了。康夫人欠了欠身子,微笑开口道:”王爷,真是不巧了,远儿……“
这回夏侯展不等她说完,就冷笑一声道:”夫人不必说了,本王知道,康公子又病了吧?这回是头疼啊?还是感染了风寒?抑或是睡眠不佳正在补眠?哦,还有拉肚子,崴了脚,气喘病犯了。啊,这些理由都用过了,今天夫人总不会告诉本王说,康公子出天花了吧?“
康夫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其实他也知道康远老这麽推托小王爷是不对的,原以为小王爷是个聪明人,推了一两次,就该知道缘故了。只要再不上门,也就不用这麽辛苦的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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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小王爷还真是锲而不舍,平均三天就来一趟,他是王爷,还不敢不见。康夫人本来这谎撒的就不安心,如何还能禁得住夏侯展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一时间呐呐无言。
夏侯展心里一阵气苦撞上来,本来是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见康远的,大不了撕破脸闹一场,他是芮亲王,从来就没有胡作非为过,今儿就胡来一把,谅皇兄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样。
可人家康夫人脸虽然红了,人却纹丝不动坐在这里,不声不响,一副”我也不承认,我也不否认,你想坐就坐,想走就走,想见康远就不行“的强硬态度,他又能怎麽样。
最後夏侯展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回到府里把书房中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气的在外面呆了一夜,伤心气愤之下,竟然感染了风寒,这下子变成他在府里躺着了。
芮亲王病了,那可是非同小可。京城里的官员们都提着礼物上门探病。
令大家奇怪的是,这位性格有些古怪的小王爷这一次一反常态,无论谁来探病都见一见,听几句问候的话,要知道,平日里他是从不和官员们打交道的。道上见着了,官员们给他请个安,他脸上都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如此过了三天,官员们按着官阶大小轮流的来。最後,康老相爷眼见小王爷到第三天这病还没好,探病的名额终於轮到自己了,於是命家人备了礼品,亲自过来探病了。
被请到正厅坐下。一名美若天仙的姑娘款款而来,行了个万福:”相爷,我家小王爷感染风寒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请相爷见谅。“
老相爷一听就奇怪了,心想:嘿,这满朝的文武都方便见了,结果不方便见我?这……这是怎麽说的?我若是个芝麻小官也就罢了?可我是丞相啊,这……这小王爷,我这麽大的岁数……
老相爷一肚子不痛快的走了,这一下算是在百官中公然被小王爷给抹了面子。回家里心情郁闷,康夫人一问,老相爷把事儿一说,康夫人就明白了。小王爷这是生康远的气了,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病,还真得让儿子替他爹去探一探了。
康远十分的无奈,他实在是不想见芮小王爷,不明白自己都这麽避开他了,他还非要来找自己干什麽?难道非要自己当着他的面儿说:”小王爷,你是京城第一才子,我甘拜下风了吗?“这话他说不出口啊,平心而论,小王爷聪明是聪明,可他不是才子的料儿,别说第一才子了,第十才子都轮不上他。
但得罪小王爷,不是玩的。康远叹了口气,还是拎着礼品认命的上门了。夏侯展在屋里得了消息,高兴的一个高儿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後来寻思寻思不对,我不能这麽没脸,怎麽着也得拿捏拿捏啊。
於是又四平八稳的躺回床上,告诉心腹侍女鸳鸯到前厅,按照上一次对老相爷说的那番话说。
鸳鸯答应一声,刚走出去,就听夏侯展在後面又叫她回来。
转回来,就听主子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不对,说不定他巴不得我不见他呢,万一是这样,他转身就走,我不就亏大发了吗?我……我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他。“说到最後,似乎眼圈儿都红了。
鸳鸯在夏侯展身边伺候也有好几年了,小王爷虽然不说,心思她却也猜出了个七八成,於是抿嘴一笑,也不多问,便嫋嫋去了,不一会儿,夏侯展就听见屋外一声轻咳,是康远来了。
不过是一声咳嗽而已,但听在夏侯展的耳朵里,就如同天籁一样,身子抖酥了半边儿,他在床上红着眼睛,心想自己真是没救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自己竟然还是这样的执迷不悟百折不回。
”小王爷,多日不见,怎麽就感染了风寒呢?“康远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请了安,这才坐在床边摆出嘘寒问暖的姿态,只可惜他於此道实在是不擅长,只说了一句话,鼻尖上就有汗珠渗了出来。
夏侯展一听见他这句话,虽然不过是摆摆样子的问候,但心中却是百味杂陈,甜蜜,心酸,委屈一齐涌了上来,扭头道:”还不是康公子的架子实在太大,本王跑了十几趟王府,到底感上了风寒,如今看来,这倒是因祸得福,不然又怎能得见公子一面?“
他这话自然是赌气的,但听在康远耳中,却是被讽刺了。脸红了一红,想想自己屡次拒绝和夏侯展会面,也实在不对,因此憨厚的笑了笑,又问候了几句,便在那里坐着,也不好意思立刻就走了。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7
夏侯展撑起身子,对鸳鸯道:”你去吩咐厨房,好好做一桌饭菜,让他们别藏私,前儿皇兄赐我的酥酪,也让他们好好的做了点心来。“说完看向康远,微笑道:”我这些日子都没有胃口,你陪着我用些饭菜可好?“
康远点头,心里感叹,暗道小王爷若不是太拔尖了,自己其实和他是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这样一想,反而觉得之前躲避的举动十分惭愧了,於是打开心房,着实和夏侯展亲热聊了几句。
夏侯展心里高兴啊,没想到自己这一病,却让康远对自己亲近了几分,难怪古往今来大家都喜欢用苦肉计,这苦肉计真的十分好用。
因此高兴之下,饭也多吃了两碗,配着酒,再看对面康远眉若远山目如秋水的脸孔,心情这个荡漾啊,就别提了,待一餐饭吃完,走路都稍微有些打晃。
鸳鸯走上前去,要扶着他,却被他一把甩开,眼睛斜看着康远,痴痴笑道:”康哥哥,我想让你扶我回房,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边说着,就踉跄走了过来,康远唯恐他摔倒,连忙抢上前去扶住,无奈摇头道:”好好好,我扶你回房去,回房了,好好的睡一觉,明日起来风寒就好了。“
夏侯展笑嘻嘻的靠在康远身上,他其实并没有醉的很厉害,但是这样好的借酒装疯的机会,如果放弃了,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
轻轻靠着单薄的身子,鼻端嗅到一股冷冽的清香,这是康远身上的气息,记得那次绑架他,便是这股味道,如今过去了这麽长时间,他身上的气息还是这样干净舒服,明明是清清淡淡的,但夏侯展却觉得比席上美酒还要醉人。
康远本来不赞同夏侯展喝酒的,但鸳鸯说不是烈酒,且对发汗有些好处,所以他也没有立场提出别的意见。好容易将八爪章鱼般的小王爷给扶进房间,刚要把他放到椅子上,就听夏侯展嚷着要睡觉,无奈之下,只好扶他到了床上。
谁知刚将夏侯展的身子放下,这小子的胳膊便把他使劲儿一拽,下一刻,康远比夏侯展还要快速的躺倒在床上,变成了和夏侯展两两相望的姿势,更要命的是,对方的两只手撑在他的两侧,很深情的目光,带着浓重欲望的喘息,这姿势,这气氛实在是太暧昧了。
康远在这方面的知识,远远不如从懂得情事之後就努力”博览群书“的夏侯展丰富,因此他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只是拼命的推拒着夏侯展,一边道:”小王爷,你让我起来,我喊人给你铺床。“
”放你起来?若放了你起来,就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再把你压在这里了。“夏侯展没有起身,他的眼睛一片清明,哪还像是一个醉酒的人的样子,伴着他大胆露骨的话,他缓缓俯下身去,轻轻在康远的睫毛处吻了一下。
一个轻轻的动作,但其中的意义却已经十分明了。康远吓得脸都白了,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等挣扎,对方整个身子都压了下来,凉凉的嘴唇在自己的唇上厮磨着,一双手也伸进了衣襟,抖抖索索的去撩中衣。
直到肌肤被有些凉意的指尖侵袭,康远才终於想起来反抗,之前他真的是被吓懵了,他怎麽也没想到,夏侯展对自己竟然抱着这份心思。
待反应过来之後,他一张脸羞愤的通红,拼死的推开夏侯展,怒吼道:”小王爷,请你自重,康远虽非贵族皇亲,却也是个铮铮男子,你……你太不尊重了。“说完,狠跺了一下脚,怒气冲冲的离去。
夏侯展直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才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躺倒在床上,用手遮住眼帘,他苦笑道:”怎麽办?康远,你要我拿你怎麽办?对你用强,我舍不得,也不敢,我不想断了唯一的一条退路。可是……可若不用强,你什麽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思,什麽时候才能和我两情相悦呢?“
平心而论,夏侯展若在今夜对康远用强,是完全可以得逞的,但他也明白,从此之後,自己就再也别想得到对方的心了。
他爱康远,爱到想把他的身心都独占起来,为了得到对方的真心对待,他不甘心的放弃了这次大好机会。反正,康远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他的心思,剩下的,便是要卯足劲儿追求他了。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8
这一追,便是几年的时光。康远自从知道了夏侯展的真正心思後,对他更是采取避如蛇蝎的态度,下人们觉得奇怪问他,他也不好意思把这件事说出来,只好以之前的借口搪塞,说夏侯展因为喜欢出风头,总想将自己比下去,他又不愿和对方比试,因此倒是躲避的好。
後来实在避不过去见着了,只不过说几句话,夏侯展就开始抬杠。看着他的少年眉目,又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孩子,实在不必较真儿,只要等时日渐渐长了,他总会知道这种感情是错误的,总会改邪归正,自己不该只因为那一次的事情便斤斤计较到如今,因此也能放开胸怀对他谈笑,然而那距离却始终保持着。
夏侯展也知道,康远还是把自己当成孩子,那浅浅淡淡的笑里,从没有过半点儿心动,这让他着恼,更让他无奈,然而时光渐渐逝去,那份牵挂和情愫却是与日俱增,丝毫没有像康远希望的那样慢慢褪去。
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处了几年,一直到夏侯展对康远的耐心彻底用尽。
夏侯展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对康远,他却付出了足够的耐心,若是夏侯轩知道他对康远怀着的这份心思和忍耐力,只怕能在乾坤殿里石化一整天。
他一直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是万万没想到,几年的等待,康远不但没为自己打开心扉,倒是给了他一道霹雳,他竟然……竟然要成亲了。
知道这件事的当天,夏侯展气得把府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他已经几年不发脾气了,如今原形毕露,只把一屋子的仆人吓得噤若寒蝉。偏偏康远是相府公子,不是他随便就能掳回府中的,他甚至都没有机会没有立场去阻止对方娶一个女人。
夏侯展在这种绝望的时候,忍不住动了杀机,他在当天晚上换上了一身夜行服,想要去杀掉那个和康远定亲的女人,却被鸳鸯阻止。
这看事通透的丫鬟轻声叹道:”小王爷,你杀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康公子是相府的公子,还怕没人许给他吗?何况你若真杀了那女孩儿,别人不知道真相,康公子多聪明的人,定然会知道的。到时只怕你们就真的结了死结,再也解不开了。“
鸳鸯说的有道理,夏侯展颓然坐下,看着窗外呆呆的睁了一夜眼睛,第二天半上午,有夏侯轩的口谕来,宣他进宫。他无精打采的换了衣服,想着这样也好……进宫後看看找哪个全身都是坏水的妃子商量个办法出来。
谁知还不等走到皇宫,远远的便看见康远的轿子。夏侯展浑身一震,自己也不知怎麽的,就魂不守舍的跟在了对方的後面。
一直看着他上了那座小丘,便知康远只是出来游玩而已,心中惨笑道:他现在是春风得意了,马上就要成亲,哪里还能顾忌旁人,看看,这是高兴的昏了头,身边连一个人都不带就出来了,若遇上那劫匪……
想到这里,不由得使劲儿掐了自己一下,恨恨自语道:”没出息,他定亲的时候,何尝想过你一丝半毫,这时候却还为他着想。
这样想着,忽然想起自己本来是要去皇宫的,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将自己的侍卫留了两个下来,嘱咐他们暗中保护康远,自己则匆匆返回,往皇宫而去。
经过山脚下的时候,忽然远远的听到时隐时现的呼救声,夏侯展愣了一下,本不愿理会,然而那偶尔传来的声音实在太过凄厉,再怎麽说他也是王爷,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就这样弃之不去似乎有些不好,皇兄一向都是勤政爱民的好典范,自己这样冷血,说不过去啊,这时候他恨自己长了这麽好使的两只耳朵了。
於是皱眉想了片刻,夏侯展便和几个侍卫提气向那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因为距离实在过於遥远,跑到一半的时候,呼救声就消失了,众人心中一沈,都知道那人可能遭遇了不测,因此更加发力狂奔起来。
果然,没多久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幢茅屋,有两个汉子正提着裤腰带往外走,嘴里骂骂咧咧的,看见他们,先是一愣,接着二话不说便拔足狂奔起来。
夏侯展一点头,其中两个侍卫上前将他们揪住拖回院子中待命,这边夏侯展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眉头更紧皱起来,略微沈吟了一下,他还是进到了屋里。
屋中的情景惨不忍睹,一个男人倒卧在血泊之中,另一个农妇模样的女人赤身捰体的倒在丈夫面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两人遭了什麽事情。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9
夏侯展这时候虽然满心里都是烦恼康远即将娶妻的事情,对其它的事情都漠不关心,但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怒发冲冠,出来先给那两人几个飞踢,才恨恨骂道:“丧尽天良的畜生,秋凉,把这两个禽兽不如的混蛋给我活活打死,要这种人在世上干什麽?浪费米面吗?”
秋凉答应一声,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一时间惨呼声不绝於耳,夏侯展冷冷看着那两个大汉翻滚求饶的模样,就觉心中有一丝阴狠的快意,这些日子因为康远定亲的事而被堵得满满的心里似乎也有一丝空隙透了出来。
一想到康远,夏侯展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接着一个恶毒的主意便猛然浮现在脑海中,几乎是立刻的,他便做出了决定,冷冷的一挥手,对秋凉道:“先让这两个禽兽多活些日子,秋凉,你过来,本王吩咐你一些事情。”
秋凉住了手,来到夏侯展面前,听他附在耳边说了一番话,这忠心侍卫面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接着沈稳点头,躬身道:“是,王爷,属下一定办到。”
夏侯展点点头,秋凉是他身边的心腹,他是信得过的。於是再冷冷看了地上已经被揍成猪头的两人一眼,他迈开步子优雅离去。
而远在山腰的康远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今日出来游玩,本是和一个向来投机的朋友有约,所以身边才没带一个人。朋友家贫,又傲的很,不肯接受资助,所以他只恐带了下人会让朋友觉得没面子。
谁知在山腰的凉亭上等了半日,也没等来人。康远不由得摇头苦笑,暗道这家夥想是又忘了约定,不然就是家中出了什麽事情,於是起身下山,心想倒不如去看一看,真的出事了,也好在旁边帮帮忙。
康远交游广阔,文人们从来都是十分高傲的,他身为相爷之子,若要得到这些人的真心认可谈何容易,也正是因为他温润如玉的性子,总是会替他人着想,且这性子一直都没有变过,所以才使得整个京城的文化圈都以他为中心,更以他为荣。
刚刚走出凉亭,便见对面有两个人迎面走过来,细看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思忖间,那两人已走到近前,见那两人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康远还以为真的是有过交情的人,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谁知下一刻,擦身而过之时,就觉得後颈处一阵钝痛袭来,然後他就昏迷过去了。
待他再醒来的时候,还未等睁开眼睛,便闻到一阵阵的血腥味。康远吓了一跳,连忙睁眼爬起,四下里一望,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屋中角落处倒着一对男女,那女子浑身赤裸,身上血迹已经干涸了。
康远活了二十多年,也没经历过这般恐怖的事情,只觉得一双腿如同筛糠一样,毕竟是文人,不能指望有多大的胆子。什麽从容优雅这时候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出去,要出去。
身子打着颤抖,好容易才挪出了门,没有了那恐怖的场景刺激大脑,康远总算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抹了抹头上冷汗,心中旋即燃起滔天怒火,暗道是谁做下这样丧尽天良之事,上天既然让我在此,莫不是就想让我替他们伸冤?既然如此,一定要揪出凶手。
义愤填膺的康大公子此时完全没想到自己出现在这里,应该和上天的委托没什麽关系。不过下一刻,当他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服上全是血迹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有些糟糕了。
刚想到莫非是有人陷害?就听见一阵叫骂声传来:“好你个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j杀人命,来人,给我锁了。”随着话音,十几个捕快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康远给锁住了。
论理康远是一个文人,本不用这麽多捕快,但因为是芮亲王的委托,捕快们哪个不卖力,都奔着趁这时机向小王爷表表忠心,就算捞不到一官半职,也许还能有红包可拿,所以一下子便来了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