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第21部分阅读
十恶不赦 作者:未知
。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薛哲叹了口气,站起身,“总之,更新的问题就交给你了……反正我的帐号密码你也有,到时候记得帮忙。”
“知道了,”所谓帮忙自然不是光更新,还有扮作薛哲以作者身份与读者交流等等——这也是个技术活,好在他们两个对彼此的了解一流,扮起来也没什么难度,“你倒是厚道,要干这种事之前还不忘把文结了……”捏着手上的u盘,苟文卷不禁感慨道。
想不到这人也有尽职尽责的一天呐……若是当年他就有这表现,自己何苦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这个么……”薛哲声音忽然一顿,他瞄了苟文卷一眼,脸上露出有些腼腆的表情来——这表情看得苟文卷浑身发麻,他忍不住退了步,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结局我还没写。”薛哲笑得特无辜。
“……你……”苟文卷一噎,脸上表情顿时狰狞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薛哲仰头思索,“就是那句很有名的古人言……”
“什么?”
“哦对了——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天坑在人间。”薛哲扭回头来,一脸纯良地看着自家脸色可比猪肝的编辑,“要万一我真出了什么事,总得给大家一个缅怀我的地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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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六十九章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苟文卷(“你t别回来了!等你回来老子一定要亲手剁了你!!!”),薛哲回了家。
此时也到了晚饭时候,包暖亲自下厨,薛哲打下手,摆出满满一桌菜来。下班回家的薛此荣大感满意,嘴里对包暖的马屁更是绵绵不断,丝毫不介意儿子鄙夷的眼神。
“对了儿子,”拍完马屁,薛此荣忽然冲着薛哲开了口,“我有个老朋友的女儿很漂亮,你想不想认识一下?”
薛哲的筷子停了停,紧接着,他平静地摇摇头:“我没什么兴趣。”
“你怎么说也老大不小啦……”薛此荣老话重提,“好歹给我个面子,认识认识吧,也省得你天天在家里呆着,闹不好得闷出病来。”
“再说吧,”薛哲含混道,“等改天我有心情了……”
“人家可是名牌大学毕业,长得也漂亮,听说人也特文静,不像现在那些小姑娘,疯疯癫癫的……”薛此荣还在努力,“要是下手晚了,搞不好被人抢了。”
“这种事情看的就是个缘分嘛,要真是我的,别人抢也抢不了。”薛哲笑着说。
吃过饭,薛哲告辞。
“我陪你走走吧。”包暖站起身,说。
“……”薛哲原本想拒绝,不过包暖已经走过来,他实在没法子拒绝老妈的好意,只得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走在路灯下,被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薛哲偏头看着表情平静的包暖,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虽说早就打定了主意,可是……
“这几天,你很难受吧。”突兀的,包暖开口了。
“……”
“别装啦,你从小就这样,心里事越大,装得越好,”包暖瞟了眼薛哲,轻笑了声,“你小学的时候,越是勉强及格,看起来越心虚,真要是不及格了,反倒装得跟考了九十分似的。”
薛哲摸了摸鼻子:“娘,你能不能不举这种例子……”
“不举这个举什么,你娘我一辈子的心血有一半在你身上,结果什么成果也没出。”
“难道你眼前这个品学兼优的好男人不是成果?”薛哲很冤枉。
“你也就是心地不错,学还是算了吧,”一心想培养出薛院士的包妈妈很是忧郁地说,“不过有些时候,心太好,也不是好事。”
她侧头看着薛哲,双眼平静而安宁:“我说儿子,这几天这么乖,怕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薛哲笑了笑,不说话。
“算了,你也是大人了,早不是那个妈妈说什么就听什么的年纪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也没有那种时候。”包暖叹了口气,“别的我也不求了,总之……”
她冲着薛哲微微一笑:“活得开心点,儿子,别后悔。”
“我知道。”沉默良久,薛哲轻轻点了点头。
在小区门口告别了包暖,薛哲脚步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躲了会儿,看包暖回家,他才又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也是薛此荣大意,乌龟快买来的时候厂家一共配了三套钥匙以防粗心大意的车主弄丢,薛哲自然不是那种粗心的人,另两套钥匙都在家好好放着,老爹收走一套,根本于事无补。
摸到车位,薛哲抚摸了一下久违的爱车,拍了拍,打开了车门。
他掏出手机,发出了两条短信。这才启动车子,驶入夜色之中。
豪斯·皮特尔综合医院。
杜远林站在门口走来走去,不时遥望一下远方,直到看到熟悉的车子出现在视野之中,他才松了口气,冲车子挥挥手。
等薛哲走过去,他没好气地抱怨道:“你要的东西——也就是你了,再来个跟我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他手上拎着两个大号手提箱,看起来分量不轻。薛哲点点头,接过去:“里面的东西……”
“按照你的要求找的——我说阿哲,你没事倒腾这么多药干吗?那些够你糊弄个一次性诊所了。”
他接到薛哲的电话是在三天前,里面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帮他准备药。
不只是一种两种药,而是从治头疼感冒的一直到治心脏病高血压的,其涵盖范围之广,基本上治常见点的病的药他都包括了。杜远林撮着牙花思前想后了半天,才看在兄弟义气的份上帮了他这回,既然如此,想让他不问问“为什么”是不可能的——薛哲要的药里面份量最多的就是云南白药,从创可贴气雾剂到急救包,各要了一打,甚至还要求他给自己准备“无色无味易溶于水药效好见效快”的安眠药,要是他不问一声,闹不好他这兄弟会走上犯罪道路……
“当然是有用……”薛哲笑得特无辜,“等我办完了事就告诉你。”
“成,记得说啊。”看出薛哲是真有心事,杜远林倒也大度,摆摆手表示ok,“对了,安爷给你的,说是帮你家祖宗整理出来的药方集子,留给你一份作纪念。”
薛哲从他手上接过那个本子,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点点头:“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我已经替你跟他说了好几声啦~”
拿了药,薛哲又开车走了大概三十分钟,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下。
他按了两声喇叭,楼上黑洞洞的窗口忽然有一个亮了亮,过了会儿,一个人走了下来。
“哟,”薛哲冲他摆摆手,“好久不见了。”
那人竟是薛继痕,他看了薛哲一眼,脸上表情很是不好,仿佛看到了债主一般。
薛哲倒也不在意他难看的脸色,一伸手:“东西呢?”
薛继痕拿出个大包丢了过来,薛哲一抖,赶紧接住:“你小心点诶,万一……”
“放心,这是安全的,里面有说明书,你用的时候小心点,别出什么事,否则哭都来不及。”
“我知道。”薛哲点点头,“放心,大概也出不了什么事。”
他从口袋里摸出苟文卷给他的卡,递过去:“钱,我琢磨着差不多够,密码我写在上边了。”
薛继痕把卡接了过来,脸色略微好看了些,他看了看薛哲,皱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想知道?”
“我没兴趣,不过要是你出什么事,他肯定……”
“不告诉你。”薛哲笑眯眯地说。
薛继痕脸色一黑。
他是半个月前接到薛哲的电话的,电话里,薛哲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疯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没事要那个干什么?”
“有用啊,”电话里面薛哲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就是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我认识的人里面,好像就你最有可能有门路。”
“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搞的……再说你也不会用。”
“我打算让杨勉陪我去散心,听说他家有靶场。至于别的,现学也不晚。”
“……就算这样……”
“不然我找你哥帮忙?”
“……我帮。”
“多谢——对了,别告诉我爹,否则……”
“知道了。”薛继痕咬牙切齿地说。
他倒是真没跟薛此荣汇报——一方面薛哲想玩火他没兴趣去管,另一方面,万一得罪了这个不知道抽什么风的家伙被他报复,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半个月里他颇花了不少心思才按照薛哲的要求弄来他要的东西,成本自然不菲,不过薛哲倒也厚道,没让他把钱全垫上。
拿了东西薛哲也没兴趣浪费时间,点点头便带着东西开车走了。薛继痕看他远去,微微皱眉。
“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去送死的?”
回家之前,薛哲先去了趟小区传达室,把寄存在那里的东西取了回来——他这阵子人不在家,快递送来的东西只能放在这儿,还被传达室的老大爷稍微抱怨了下。
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薛哲清点了一下东西——还成,没遇着不良商家,至少要买的都买回来了。
也是他老爹不够与时俱进,虽然怕他再自作主张的出事,可是扣了他银行卡就以为万事大吉,殊不知这年头有的是办法不用卡也可以花钱。他在辽东住了一个星期,要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买齐了。
回了家,薛哲把所有收集来的东西都摆在了大厅里,开始分类整理,等他忙活完,时间也到了凌晨。
看了眼收拾好的几个箱子,薛哲呼了口气,回房,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
起来之后,他换上了一身户外运动的衣服,身上好几个兜,满满当当塞着东西。外面罩了个连帽防雨外套,看起来竟也有几分彪悍味道。
把箱子拎到车上,该塞后备箱的该放后座的都整理好,薛哲去了趟加油站,把乌龟快的油加满,然后跑出去把油抽出一些放到塑料桶里,如是再三,等他琢磨着油差不多够用一阵子,这才出发上路。
一路,驶向小青山。
也许是老天给面子,开出市里不多久,天上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打在挡风玻璃上,很有几分浪漫情调。
雨……啊。
倒真和那天有些相似。
心里揣着沉甸甸的回忆,薛哲一路开进山,在那个下坡的地方熟练地向下,把车停在老地方。
他也不打伞,只是把连帽的外套的帽子拉了起来,挡在头上,便一路向着小青山而去。
手上,拎着一个旅行箱。
迷山里面还是老样子,只是这次薛哲带了手电,进去就打开,高质量的手电筒照得通道雪亮。沿着墓道,他一路向下,最终,走到了那个空旷的地方。
“是你……?”
“嗯,是我。对了,我该叫你什么?祖宗,还是‘我’?”薛哲把手上箱子放下,问道。
“随便,称呼而已。”
“那我就叫你薛长乐了,这样不容易混,毕竟这儿我别的不多,就是祖宗多。”
薛哲的玩笑并没得到薛长乐的欣赏,他自阴影里走了出来,皱了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薛哲还是那个薛哲,只是此时的薛哲全无前两次相遇时的病容,反倒是双眼神采飞扬,看起来……危险至极。
“也没什么,跟您提个要求而已。”薛哲笑眯眯地拍了拍手上的箱子,“一个很简单的要求。”
“……说。”
“把小赦还给我。”薛哲说得很干脆。
“不可能。”薛长乐一口拒绝。
“没得商量?”薛哲倒也不易外,只是挑了挑眉,又问了句。
“没得商量。”薛长乐摇了摇头,以加重语气。
“那就没办法了。”薛哲又笑了笑,抬手打开箱子,露出里面古怪的装置来。
他抬起头,看着薛长乐,脸上笑容收敛,语气也正经了几分:“那么以下就不是要求了,是威胁。”
“把小赦还给我,不然,老子炸平了你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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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薛长乐沉默地看着薛哲,心里第一个蹿出的,居然是这句话。
他们薛家还真不缺那把自己的命拿来跟人赌着玩的——甚至由于某种家族传承的劣根性的缘故,这么干的人还不少,只是发展到拿炸药这地步,足见他的子孙也算是与时俱进的人……
只是作为长辈的欣慰是一方面,作为被威胁的人,薛长乐此时的心情绝对说不上好。
他眼睛眯了眯,开口道:“你是要威胁我了?”
“嗯。”薛哲点头。
“你真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我?”
“不知道。”薛哲回答得也利索,“只是试试看而已。”
薛长乐到底算个啥薛哲不清楚,他显然不能算是“人”,那么用对付人的办法就未必会奏效。
而他唯一可能的弱点,便是这片由山凿出的陵墓,毕竟据薛长乐所说,他并不能离开此处,而且这里也是他的力量源泉,那么用这个威胁他,便成了薛哲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点成果的。
薛长乐面无表情,只是望向薛哲的眼中寒意深了些:“你真打算毁掉你的祖宗陵寝?”
“魔门好像从来不讲究忠孝节义。”薛哲笑。
“你可知在这儿我有无数办法对付你?”
“知道,不过这只是我的第一次而已,”薛哲继续笑,“要是这一次你把我扔出去,下次,我大概会带着火箭炮上门来从远程打——我知道,你离开不了这里。”
光是薛长乐自己说,薛哲也不能完全相信。只是上次他在墓道深处昏迷,被发现时却被扔在入口附近,当时会挪动他的,只有薛长乐。
他应该是不希望薛哲死在这里,尽管如此,他也没能把薛哲送出去,足见他确实有心无力。
薛长乐脸色慢慢黑了下去——从来自二十岁的薛哲的那部分记忆里,他知道所谓的“火箭炮”不是那么好弄到手的东西,只是按说炸药也不是什么好弄的,薛哲却能给他搞来一箱……那么“火箭炮”,是不是也有可能?
他这倒是抬举薛哲了,他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小写手,想在中国境内倒腾军火还是天方夜谭了点。就算是走了薛继痕的门路,也顶多就是弄到点枪支子弹炸药之类,想搞重武器那是痴心妄想。
“你真当我对付不了你?”
“要是你打算杀了我的话,请便。”薛哲指了指地上的箱子,表情竟有几分淡漠,“看看这个,你觉得我会没什么决心么?”
薛长乐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哲,目光交错之际,他的眉毛轻轻皱了起来。
这家伙……是认真的。
而且他也确实捏住了薛长乐的死|岤——这座山是他的力量源泉,也是故去的朋友留给他的唯一纪念。若薛哲真是丧心病狂到在这里引爆炸药,他或许能活下去,但是这座山却绝对留不住。
在这里飘荡了数百年,薛长乐已无法想像没有它的生活。
若是几百年前,他还活着的时候,别说薛哲威胁要炸一座山,哪怕威胁要炸死他本人都别指望薛长乐做什么让步,可在习惯了这几百年的生活后,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狠手辣可以把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放入算计的魔头。
半晌之后,薛长乐长长一叹。
“他是我所创造出的世界里的人,自然也归我所有……你又凭什么,跟我要呢?”
“抚养费。”薛哲几乎是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给了薛长乐回答。
“抚……”薛长乐成功地被噎到了。
薛哲一抬脸,方才那点看破红尘的味道瞬间散去,露出天经地义般表情:“那小子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睡我的,凭什么不给我抚养费,啊?”
“……”薛长乐默默攥了攥拳,竭力压制住自己把不知道多少代之后的孙子砸死的冲动,“你要是想要钱,到上面去,随便去你哪个祖宗那儿挑好了,我保你无事。”
“法盲。”薛哲鄙夷地看着他,“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明文规定,我国境内地下、内水和领海中遗存的一切文物,属于国家所有——你拿国家的文物给我付账?你不担心被判盗墓罪,我还担心自己的前程呢。”
“……”薛长乐的嘴角抽了抽,“那么你要……”
“不要别的,把人给我抵债就成,”薛哲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一个就够,我也不贪。”
你还想要几个!
薛长乐怒从心起,他冷笑了声,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自己过去把人弄出来。”
“怎么讲?”薛哲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惊讶,只是淡淡问了句。
“对那里面的人来说,那是一个世界,但对我来说,那就像……一个蚂蚁窝。”薛长乐比划了一下,“要在一个蚂蚁窝里面找一只特殊的蚂蚁,你做得到么?”
“所以必须由我过去把人找出来?”薛哲略一皱眉。
“对。”薛长乐眼睛微微一眯,藏下一抹精光。
“好吧。”薛哲点了点头,痛快答应。
“你胆子倒是不小。”
薛长乐创造世界时可没偷工减料,那边的世界完全是按照薛哲所描写出来的创造,危险程度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某人若是过去了,必然会跟不赦产生牵扯。由此,他也不得不卷入那一场江湖风波之中。
他再怎么聪明绝顶,终究是个不会武功的书生,那边的江湖,可不会遵守什么“江湖规矩”。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再怎么说,老子也是原作者。”薛哲撇了撇嘴,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个笑容。
他笑得太无赖,让薛长乐忍不住皱眉:“你想干什么?”
“一个人穿是穿,一群人穿也是穿……”
“你想也别想!”薛长乐头痛——这家伙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点?
“那退一步好了,”薛哲摆出“我很大度”的姿态来,“你帮我把乌龟快也弄过去就成。”
“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薛长乐气极反笑——他算是见识到自家这个后代的嘴脸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薛哲笑得特灿烂,“这回又不是威胁,是交易,我漫天要价,你也可以坐地还钱嘛~”
“……”
说到最后,还是薛长乐让步了。
说起来也算他倒霉,薛长乐阴险毒辣的手段很擅长,可对薛哲他又不能真下死手——那人一来是他的子孙后代,二来也与现在的他有些渊源,以至于有些束手束脚地放不开。而薛哲却吃准了他这点,死说活说,总算让他答应把整个乌龟快也一块给弄过去。
当然,也包括乌龟快上塞满了后备箱和后座的各式用品。
“你倒也准备的齐全……”薛长乐阴森森地评价道,“怎么,早猜到我会让你去一趟?”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么。”薛哲坐在车座上笑眯眯地说。
他来这儿之前确实做好了不同的准备,薛长乐要是肯直接放人最好,不肯直接放,他去那边一趟也可以。
只是要穿到自己笔下的古代,薛哲自然不能不做什么准备,这半个月以来他忙活来忙活去,就是为了这一天。
这些东西准备下来颇不便宜,不过薛哲也有心理准备——反正就算薛长乐真的好心到一下子就把不赦还给他,让一切准备都变成浪费,他也不致于损失太大。炸药那笔钱是必然开支,省不了,剩下的,那些药可以找杜远林帮忙退了,顶多不过是要请他多撮两顿。其他那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生活中也用得到,买了就买了。
此时他已经坐在车上,薛长乐没跟他出来,但人不在,声音却在耳边,显得尤为古怪。
“对了,我去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点?”薛哲嘴巴闲不住,“最好能穿到你把小鬼扔回去的下一秒,我捞了人就跑,完美……”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到一百年后去。”薛长乐冷冷地说。
“切……”薛哲嘀咕了句,闭嘴。
“……你就真的,那么在乎那个小鬼么?”就在薛哲等待的时候,薛长乐忽然问道。
“你见过把家人扔在那儿受苦自己却无动于衷的人么?反正我不是。”薛哲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只是这样?”
“还要什么?”
“此时你心意已决,可是你不担心将来会后悔?”
“后悔也是将来的事,要是我不去,现在就会后悔。”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没关系,”薛哲笑了,“我就爱一错再错。”
乌云密布的天上,猛然闪过一道电光,耀亮了整片阴沉的天空。沉闷的雷声,随之滚滚而来。
下一瞬,薛哲猛地一脚踩上了油门,乌龟快轰鸣一声,向前方冲了出去,却在撞上正对着的那棵大树时,整个车身剧烈的波动起来,待那阵波动停止,整辆车骤然消失,只留下地上两条深深的辙痕,证明了一切曾经发生。
幽深的墓室里,薛长乐望着似乎是永无止尽的黑暗,两眼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上,捧着一本发光的书。书页通透,看似页数很多,可仔细看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深黑的“不赦”二字。右下方一点,是小一些的“十恶”二字。
就像是一本普通的书一样,上面是标题,而下面,印着作者的名字。
雷声响起时,他手上的书封面忽然发生了一阵变化。“十恶”二字无端地浮起,向上方挪了过去,而“不赦”二字也同时缩小,向右,待到变化停止时,封面上,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不再是“不赦”与“十恶”,而是……
“十恶不赦”。
“你以为你能掌握一切么?可是当你进入的那一刻……不,当你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
“祝你好运吧……十恶。”
墓室里,响起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书名的奥秘,就在此处=v=
猜猜看薛哲过去会遭遇到什么吧……穿越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啊。
七十章了,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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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一章
哒哒……哒哒……哒哒……
“我最近得罪龙王爷了么……”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马上的人骂了声娘,拉了拉身上的雨毡,嘴里又吆喝了声“驾!”,受此激励,原本便速度不慢的马儿脚步更快了些,它全身上下都是一水儿的黑,在这茫茫雨雾中急速而行,仿佛一道黑色闪电般掠了过去。
比起马儿的神骏,骑手却显得差了些。他穿了身不怎么起眼的粗布衣服,身上搭着块大大的雨毡。虽然长得是不错,可一头乱发不知为何削得短短,既未束发也未加冠,只散散的垂在耳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让人看不出来历。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带着个巨大的包裹,看那鼓鼓囊囊的样子,仿佛塞了不少东西,这么一看,他又有几分像个赶路的客商。
马一加速,马上的人不得不更用力的拉住雨毡,以防它被风吹走,把自己暴露在一片大雨之中——虽然这一路赶来他已经被风吹过来的雨点湿得差不多了,可怎么说也是点安慰不是?
直到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一座城楼的轮廓,他才松了口气,让马儿放慢了速度,轻步缓行。
城门上巨大的“陵城”二字映入眼帘时,他下了马,把雨毡拉紧了些,慢慢走了过去。
出乎他意料的,城门口附近竟有不少士兵在负责警戒,过往行人几乎都要被拦下仔细盘问一番。其中又对马车最为关注,一个个查看仔细不说,甚至还配着两个女子专门检查女眷马车,审查之严,在这陵城也算是头一遭。
好在他们主要盯的是出城的人和马车,入城方面的检查要轻上许多。
“陵城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排队等审核时,他状似无意地向旁边人打听了句。
那人也是穷极无聊,听别人问了句,便顺口道:“我也不清楚,上午出城时还不这样,现在忽然就严起来了,也不知王爷是在折腾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瞧了瞧看似是个外乡人的问话人,又额外多加了句:“你可别当我们这儿一直是这样——越王爷向来宽……宽仁恤民(说了个文绉绉的词儿,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得意),从来不乱干扰民的事,这会儿怕是真出了什么事,才这样的。你看,那是越王府的马车,一样要被查。”
他抬手指了指,只见一架似乎是运货的马车正要出城,被几个士兵拦下,那马车车身上写了个显眼的大字:越!
这字在陵城,以及整个陵州,其地位,和皇帝也差不了许多——甚至在很多人心里,皇帝可以不敬,但越王爷,却绝对是值得尊敬的。
“哦……”听他这么说,听话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拉了拉雨毡,遮住了自己异样的表情。
还好、还好……赶上了。
看来此刻,小赦……就在这里了。
薛哲觉得,薛长乐十有八九是在蓄意报复他。
他从穿越的晕眩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停在原地,当场就是一惊。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两个世界有重合时才松了口气,带着有用的东西出了车,打算先找到不赦谷再说。
结果路上路过一户山民时,从他们那儿意外打听到,三天前,常来跟他们做交易的一个黑衣小哥不知为什么出了谷,详细打听了一番之后薛哲断定,他们说的那人,就是不赦。
这让他很是郁闷,就差三天,说薛长乐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偏偏这时候了他还不能抗议什么,只能想办法追上去。
开车去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一来这地方的路可不是铺着柏油的公路,就算乌龟快是越野车,想攀爬这年头的山间小径也实在是强“车”所难了些,再加上在这个世界乌龟快的存在实在太惹人注目,他只得忍痛放弃,收拾了一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又跟那户山民买了衣服,再在山下花大价钱买了匹好马,踏上漫漫征途。
而真正让他头疼的却在于到底该怎么走,他当年写小说的时候懒得查地图,因此地理之类几乎都是随便乱编,根本没写从不赦谷到陵城之间该怎么走,一路上且问且行,经历不少波折,这才总算赶到了陵州城。
入城这边的审查速度不错,薛哲很快便得以进城,漫步在陵城的大街上。
在《不赦》的设定里,陵州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作为一州首府,陵城自然也是兴旺发达,街上店铺林立。可惜大雨如注之下,不少商店都关了门,街上也不见行人,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按照剧情进度,这里该是不赦去越王府,结果被他那位小姨所骗,不仅丢了东西还受了伤那段。
只是……那段薛哲落笔时并不是以不赦为主角,而是换了旁人视角,当时他自觉搞得不错,但现在问题来了,他这个作者,愣是找不到笔下主角的下落。
“……算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主意打定,他随便挑了最近的一家客栈进去。
“没房?”薛哲进门去刚问了两句,那位长得很可亲的掌柜便摇起了头。
“没有,不过大房倒是还有个铺位……”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薛哲就摇头谢绝了,倒不是他嫌弃通铺,只是他身上带着不少这个世界的人接受不了的东西,万一被发现,少不了一场风波。
不过他这运气也真差,随便挑了家客栈就恰好挑到一家客满的……嘴里嘟囔了句,薛哲转身欲走,却听背后掌柜说:“客官,这陵城里现在怕是没几家客栈有空房,您……还是将就一下得好。”
“为什么?”薛哲驻足转身,皱眉道。
“再过三日,便是越王府小郡主比武招亲的大日子。”那掌柜的笑了笑,“江湖上的年轻才俊,哪个不想得佳人青睐?早就赶了过来定下房好生休整,只等着三日后了。”
“……原来如此……”薛哲怔了怔,这才点了点头,“那么说,城里的房就是他们定的?”
“对,那些公子哥儿可不肯输了排场,除了家在陵城的,最先来的那一拨把城里‘天满楼’‘贤雅居’的上房都订完了,剩下来得慢的,只能屈就差一些的客栈上房,再慢些的,能混上单间便不错,到了这会儿……”
言下之意,薛哲来得太晚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效果……”薛哲不由叹了口气,嘴里喃喃道——比武招亲这剧情当然也是他安排的,不过他写的时候可没写出客栈被订满这一节,只是……
辞别了还是有意推销自己剩下的那个铺位的掌柜,薛哲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了一家又一家,结果所得大多是客满,少有几个好些的也只剩了通铺,碰了数次壁之后,薛哲终于在一个偏僻地方的小客栈里,得到“还有一间房”的回答。
那一刻掌柜的粗哑的嗓音在薛哲听起来简直是天籁,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摸出钱袋拍在柜上:“我定了!”
“不过那间房……”掌柜的稍微犹豫了下,“平时……打扫得少,可能比较……”
“无所谓,”薛哲摇头,“我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脏点也可以。”
“那好吧。”掌柜的摸出把系着红绳的钥匙来,冲着旁边招呼了句:“六儿,过来把客人带上去!”
那名唤“六儿”的小二长得瘦瘦小小,看起来活像是个童工。他看了眼薛哲手上的钥匙,眼里竟显出几分畏缩神色。但掌柜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他只能缩着脖子走过来,冲薛哲点了点头,说声:“客官,这边请。”
薛哲刚打算迈步,门口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他回头一望,眼睛不由一亮。
美女诶……
门口进来的人足有四五个,几个男人以众星捧月的架势将一名佳人护在其中,这阵仗颇有几分夸张味道,只是看到那名被护在中心的丽人时,薛哲心里原有的那一丝不屑顿时烟消云散。
那女子眉目如画,眼睛偶尔一抬,带出几许温润。她穿了一身的白,这颜色对一般人来说有些素净,但对她,配上比常人白上三分的似雪肌肤,反倒显得恰到好处。
虽说身边带了不少护卫,可她脸上却半点不显倨傲,反倒比常人更柔和些,丝毫没有寻常大家小姐那般难以接近的神气。
“掌柜的,你们这儿可有……”领头的那名护卫一进来便匆匆朝着掌柜的去了,当头便是询问客房。
“这……最后一间,让这位客官给定了。”那掌柜心里不免有点后悔,毕竟薛哲一身粗布打扮,看起来不像有钱,又是个孤身男子。这边却是一位显然身价不凡的美人儿,带着好几个护卫,怎么想也是后者划算些。
只是现在买卖都成交了,他也不好反悔,只能瞅着薛哲,冀望于他有点怜香惜玉之心,成其好事。
那名领头的护卫也是一般想法,他看向薛哲,眼中写满恳求:“这位……”
薛哲冲他笑笑:“抱歉,不好意思了。”
开玩笑,他找个能住的地方找了半天,是能让这人求一求就算的么?
美女固然是美女,可薛哲来自什么年代,要看美女还不容易,眼下这个虽然也算出类拔萃的,可让他让出已经到手的地方,却是万万不能。
那人还想继续说下去,薛哲却没跟他啰嗦的兴趣,转身便想跟着小二上楼。上楼前他下意识的又扫了那边一眼,眉毛忽然一皱。
那主仆一行正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那名白衣佳人似是有些犯愁,垂了眼,手上无意识地玩着什么东西。
正是那样东西,吸引了薛哲的目光。
那是一张卡片,不大,正好可让佳人夹在指间拨动,一边是近似纯白,另一边有些文字图样,看起来……怎么那么像……
蹬蹬蹬几步冲下楼梯,薛哲跑了过去,惹得那边几名护卫顿时紧张起来,拦在他身前。
“有什么事么?”看出薛哲是冲着他来的,美人盈盈一笑,问道。
“你手上……”薛哲指了指,没有说下去。
“你说这个?”美人一讶,晃了晃手上卡片,“这是我刚才捡到的。”
“……可以借我一看么?”沉默片刻,薛哲说。
“当然。”美人笑笑,把白玉般的手臂伸了出去。
美人这话一出,护卫们看薛哲的眼神便有些变了——在他们眼里,某人俨然成了找拙劣借口接近他家小姐的登徒子,可惜薛哲半点趁机占占美人便宜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卡片接了来,拿在手上。
姓名薛哲……
卡片上这行字入眼的一刻,薛哲顿时感觉一阵晕眩。
他定了定神,抬眼对着那边白衣美人道:“这是……我的东西。”
“哦?”佳人微愕,只是看薛哲表情坚决,她又笑了笑,“是么,那也能物归原主了。”
“多谢……”薛哲闷闷地回应了这么一句,接着很快地把那张卡片握在手里,转过身,小步跑着上楼了。
他这般做法顿时让几名护卫大为不满,还是那位小姐轻笑了笑,制止了他们继续议论下去。
她看了眼薛哲上楼的方向,眉毛微微一皱。
为何……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几步冲上楼,薛哲把守在楼梯口的小二六儿吓了一跳。
“客……客官?”看薛哲脸色难看,六儿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嗯?怎么了?”被六儿这么一唤,薛哲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问了句。
“我要带您去……”
“哦……去吧。”薛哲点了点头,示意道。
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张身份证,硬硬的边缘抵着他的掌心,带来些许疼痛感。
但是这点感觉,丝毫比不上薛哲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张身份证在大概半个多月之前他便找不到了,而他来这里之前曾仔细整理过装备,他很确定,那不在他的身上。
既然如此,就只能是……
他在这里。
他在这里,他在这里……
一直以来,薛哲心中都有几分忐忑,他始终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不赦,而找到的那个,又是不是与他相处半年多的不赦。
平行空间、蝴蝶效应……各种理论他都知道,万一这一次,自己再碰上哪一个……
只是此刻,心头一颗大石落下,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期待。
我一定会找到你……
“客官?到了……”
小二在前方停下脚步,薛哲点点头,走了过去。
看小二似乎很不乐意在这儿呆,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小二如蒙大赦,飞快跑了出去,转眼便不见了影子。
薛哲在心里笑了声,把钥匙插进锁眼,打开门上的锁,推开门。
只听吱呀一声,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
怎么……这么黑?
踏入房门之后,薛哲不由皱了皱眉。
虽说外面下着大雨,不过总算还是下午,天灰蒙蒙的,但是这间屋里,却是一片漆黑。那小二逃得太快,竟然连根蜡烛都没给薛哲留下。
眼睛朝着唯一有点光亮的地方扫了扫,薛哲了悟——这屋子本来就在二楼最偏僻的地方,偏偏屋外还长着一棵大树,树冠把唯一一扇窗挡了个严严实实,就算是白天,怕也是一片黑沉,难怪没几个人肯来住。
而且这屋子不知为何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只站了一会儿,他就觉得一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