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失贞弃妃不承恩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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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贞弃妃不承恩 作者:未知

    眼泪迅速地流了出来:“浩,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那血不停地向外涌着,记忆飞快地倒流向十九年前他中剑的那一瞬间。玉川书屋

    “我没事,别怕!”他极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嘴唇却迅速地变白。

    我急忙扶他坐下,脚步虚浮地走进内室,因为没我的吩咐,不得任何人到后殿,因此小蝶看我满身是血,大大地吓了一跳。

    “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来不及回答她的话,只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快,叫轻尘来,另外,叫两个可靠的人来拖尸。”

    小蝶虽然不解,但也知道事情紧急,急忙出去传召。

    澹台炎的尸体,被亲信趁乱扔到池中。

    浩的剑伤十分严重,连轻尘都不敢轻易拔剑,生怕这一剑拔下去,他会因流血过多而死。

    就我在焦急万分的时候,搜量的卫队已经快要到淑华殿了。

    浩微微睁开眼,勉强笑道:“你别难过,其实我的身体被连心盅噬得已经差不多,早晚也是一死,不过,总算死得其所!”

    我的泪滂沱而下,原来他早已经时日不多,所以才会那样求我。

    我紧握着他的手,用尽全力说:“浩,我要你好好的。你听到没有?你好起来,我便答应你,等拓儿登基,我们便离开这里。”

    他眼晴一亮:“真的?”

    我点点头,哽咽难言。

    “带上祉儿!”他努力地说。

    我连连点头:“嗯,好,但是你现在不要说话了!”

    浩用尽力气,点了身上的大|岤制血,这才道:“轻尘,拔剑吧!”

    轻尘让他含了一粒大还丹,然后让我出去,拔剑。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小蝶快步走来:“娘娘,侍卫们要来了,怎么办?”

    我微一计较,捡起地上的血剑,用力刺向自己的左臂,然后大声疾呼:“有刺客,有刺客……”

    小蝶一怔,已经明白过来,急忙大叫了起来。

    一时间侍卫们到来,问刺客的踪迹,我勉力一指殿外的湖边,便摇摇欲坠。

    宫里忙乱了一通,已经将刺客击杀大半,又有人捞出了澹台炎的尸体,这才平静了下来。

    澹台谨赶来瞧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皇后怎么样了?”他坐在床前问道。

    轻尘急忙躬身上前道:“皇后只是受了轻伤,惊吓过度才昏迷过去,臣已经开了定惊的药,此刻已经安睡了。”

    澹台谨轻吁了一口道:“嗯,没事就好。等皇后醒来告诉她,这几天好好休息,请安就免了。还有告诉她朕来瞧她了。”

    “是,皇上!”

    “想不到这帮反贼这么猖狂,朕本念在手足之情不忍出手,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出手了!“澹台谨似在自语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

    待他离开以后,我才睁开眼,急忙问:“浩怎么样了?“

    轻尘微微皱眉焦虑地道:“王爷伤势沉重,不但需要贵重的药材,而且身体亏空已久,需要会武功的人来为你输送一些真气才气。“

    “贵重药材倒是不缺,对了,待刺客一事平息后,你马召颜炽来,我想他对王爷的伤势会帮助。”我不假思索地说。

    “可娘娘,万一被人发现……”轻尘微微担忧地说。

    “什么也不要说了,他是为救我负伤的,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我坚决地说。

    幸尔我也有伤在身,便以此为借问,命太医院将千年人参,雪蛤,血燕,源源不断地送到淑华殿来。

    可是浩一直昏迷不醒,急得我六神无主,就连祉儿也无心顾及,更不用说嫣儿的事情了。

    而澹台谨则是以谋反罪定了澹台炎,并亲自带兵去剿灭。

    颜炽来到的时候,满脸欣喜,但听完我让他输真气给浩的时候,眼晴暗淡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尊命。

    两个时辰过后,颜炽才脸色苍白,头上微微出着虚汗的出来。

    我知道他辛苦了,忙端上一碗参汤来:“颜炽,辛苦你了!”

    颜炽似乎很累,拿着汤碗微微颤抖,“王爷一柱香后便会醒来,休息两天就可以下床了。”

    我接过碗,舀了一勺递上去:“喝吧。”

    他白晰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属下怎么能让娘娘喂汤?”

    我温和地说:“你呀,怎么突然见外了?你知道,我一直将你当弟弟一样看待的。”

    他不再说话,乖乖地喝完了汤。

    窗外繁花已经开始凋谢,暮霭中微黄的云彩时卷时舒,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缓慢变化中带着些许清秋的消肃。夕阳射出最后一抹金灿灿的霞光,羽翅般洒在颜炽的脸上。

    年仅三十的颜炽,已经褪去了青涩,变成了一个沉稳的男子。

    我触及往事,不觉心中一动,缓缓地说:“颜炽,听说你还没娶亲?”

    颜炽抬起头看着我:“没有合适的对象。”

    我蹙眉,不知道如何劝解:“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是要成家的……”

    颜炽坚决地起身,拱手离开。

    看着他孤寂的身影,我唯有一声长叹。

    回去到密室中探望浩,他已经苏醒,我高兴地说:“你醒了,太好了,轻尘说过两日就可以下床了。”

    浩定定地看着我:“妤是,上次你许下的诺言,是不是真的?”

    我笑容凝固,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不再追问,而是自语:“我一向从来不强迫你,也不违背你的意志,这一次的事,我当真的。等拓儿继位,我便要带你走了。”

    我轻快地说:“好了,你身子还弱,不要想那些事了,先吃药吧!”

    吃了药,浩突然道:“祉儿长这么大,我还没有亲手为他做过什么。你拿一块木头来,我想给他做一个木马。”

    我无法拒绝,却不忍他劳累,便叮嘱轻尘看着他。

    两日以后,浩身体复原,由颜炽把他扮成侍卫送出宫。

    我没有去送行,来到密室,只余他的味道轻萦,还有一个新作好的木马。

    深秋的阳光犹有几丝暖意,蓬勃灿烂无拘无束地洒落下来,拂落人一身明丽的光影。我抬头望着辽阔天际自由飞过的白鸽,目光中带着几份渴求和遥不可及的想象。

    祉儿习完武回来,看到一辆精巧的木马,高兴地说:“母后,这是您为儿臣做的吗?”

    我低头,温柔地说:“是浩皇叔做的送给你的。”

    或许是父子天性,祉儿和浩要亲近得多,反而不喜和他的父皇说话。

    “真好看。”他放下剑,坐在木马上来回摇动。

    我含着笑意看他甚少流露的童真一面,想象着倘若真有一天出得这皇宫,我们一家三口过平凡日子的模样。

    “母后,听说王兄不教我了,那以后谁教我习武呀?”祉儿抬头问道。

    我抚着他的发,替他正了正胸前的那枚玉佩:“你浩皇叔来教,好不好?”

    祉儿眼晴一亮,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也要想浩皇叔一样历害!”

    话没说完,已经看到嫣儿正疾步赶来。

    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因走得急了,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她见了我连安也没问,劈头问道:“母后,王兄到哪里去了?”

    我压住怒火,淡淡地说:“你王兄自然是回到他该回的地方?这是你与母后说话的方式吗?”

    一向温顺的嫣儿,我竟然在她眼中看到了戾气和愤怒:“母后,你仗着自己的权势分开我们,让我们痛苦,你觉得快乐吗?儿臣今日便告诉母后,儿臣除了王兄谁也不嫁。如果母后执意阻拦,儿臣宁愿出家作尼姑!”

    我亦寒声道:“我宁愿让你出家,也不许你嫁他!”

    嫣儿眼中的失望像秋日的阴云,似乎能滴出水来。

    然后,她决绝地离开。

    我的心一阵阵的收紧,我仿佛看到晏子苏仇恨的双眼看着我冷笑。

    入夜,突然下起了秋雨,宫前悬挂的数十盏巨大宫灯早就叫雨水浇熄了大半,仅剩的几盏也只如黄豆班大小,在风雨里飘摇不定。

    雨泼天泼地的下着,如白唰唰的利箭狂暴的冲向大地,反溅起无数雪白的水花。

    小蝶不安地道:“娘娘,七公主正跪在雨中……”

    ……………………………………

    母仪天下 第127章 杀亲

    第127章杀亲(8220字)

    迷蒙的雨中,嫣儿如一朵娇弱的花,怎么禁得起?

    我心中心疼,却终硬下心肠道:“我看她能跪多久?”

    我拿了一本书,慢慢地翻着,小蝶不时地出去探望,但嫣儿十分坚决。==文字版

    “母后!母后!”她气急败坏地伏在我膝上,涕泪俱下,“你怎么也变得和父皇一样无情?母后,你救救孩儿吧……”

    “起来!”我厉声喝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上我这儿哭!”

    琳琅公主死死揪住我的衣裳,将鼻涕眼泪都揉在我墨绿色的裙裾上:“母后,你救救我,救救苏定方罢,父皇想诛杀他们家九族……”

    “罪不当诛,皇上就会族灭他了吗?”我一把将琳琅公主推在地下,“我问你,陈廷俊奏章中所说你大开夜宴,形容放浪的事,是不是真的?”

    琳琅公主抬起那张娇美的满是泪痕的脸,事态如此紧张,琳琅公主却仍然能够仔细地画着刚刚时髦起来的满是水点的“啼妆”,梳着形状逼真、工艺复杂的“黄雀髻”。

    身上那件名贵的长沙薄绢印花裙,几乎是透明的,紧裹在身上。透明绢衣里穿着极低的束胸,半个雪白的胸脯袒露在外。

    出外打扮都如此不堪,在家中的梳妆和平素的风流,可想而知。

    看来,陈廷俊奏章中所说,十有为真。

    我不禁绝望,挥手让小蝶和侍女们退出。耳边却听得琳琅公主娇滴滴地泣道:“母后,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怒道,“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和苏定方私通?有没有此事?”

    琳琅公主垂下了头,半晌才道:“你给我挑的那个女婿,不解半点风情。我早想与他离婚,你又不许……”

    我咬牙恨道,“嬗儿啊,那是你自己挑的。再者,就算你真爱苏定方,你离了婚,那风流成性的苏定方就肯娶你吗?他比你小,会娶你做妻子?他内宠甚多,家里除了十几个妻妾外,还有不少宠婢、娈童,你堂堂的金枝玉叶,就甘为人妾?”

    我长叹一声,心疼地说:“你啊你!私通事小,你怎么能和苏定方一起诅咒你父皇?还设了巫盅?”

    “父皇年纪大了之后,格外跋扈,对儿女、亲戚都十分凶狠,简直象是仇人。”琳琅公主撇着嘴说,“父皇现在疼的是年轻美貌的宫妃,是温家的孩子。母后,不是我放肆,听说,最近淑华殿的供给、礼数越来越不周到,再不采取手段,母后不但位置不保,只怕你和皇兄的性命都难保全!”

    我扶着椅背,摇摇欲坠,勉强说道:“嬗儿!你怎么能这样恨你父皇?”

    “不是我恨他。”琳琅公主凄然说道,“其实巫盅之事,我完全不知道。但我听说,父皇就因为温渊参说此事我有参于,说苏定方在北军盗用的一千九百万钱,有一千万用于给我购买海上来的奇珍异宝。苏定方在埋设的血污偶人,是由我亲手缝制的,还说定方答应我,等皇上横死之后,他一定会迎娶我,白头偕老。母后,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他竟真的相信,这样的父亲,是多么可怕……”

    殿外,一阵大风吹过,将几片殿瓦掀了下来,在宫院中发出碎裂的脆响。

    这些惹事生非的儿女啊,我听着殿外隆隆的雷声,觉得万种烦恼忧虑,如麻丝乱葛一般缠绕在我心上,令我绝望痛苦。

    我为什么不在红颜未老、君恩正隆时死去呢?这样我便不会如此痛苦。

    “母后,儿臣求你救救苏定方吧!”嬗儿痛哭失声地说。

    我轻轻地长叹一声道:“母后尽力吧!”

    这时雷声已住,忽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夜被点亮,露出白森森的牙。

    我坐上轿撵,向乾仪殿赶去。

    不料澹台谨却拒不见我,并且下诏:此案皇后必须回避,不得干涉,皇后有任何反对意见,有任何旨意,都必须先经过温渊,上奏天子。

    我想,这应该是他给我留的最后一个面子。

    因为任何人,敢胆诅咒他,威胁他的江山,他都绝不饶过。

    嬗儿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性命已经岌岌可危,还要冒险为情夫求情。

    我私心里,其实也想让苏定方承担下这个恶果,来保全我的女儿。

    看到我毫无收获地归来,嬗儿咬唇:“母后,你为什么不救苏定方?”

    我缓缓地摇头:“你父皇拒绝了我……”

    “母后,你骗我,你不肯救苏定方,你骗我……”

    “孩子,忘记苏定方吧,好不好?”

    琳琅公主瘦削的脸高高仰起,眼中流下泪来:“母后,我爱定方,超过你的想象。在千万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懂得我的笑声、歌声和眼神。从此以后我只有无声的眼泪了。母亲,我活着,和死是一样的。我亲自去见父皇,父皇若不应允,我便和定方一起死!”

    看着她拔足离去,我害怕极了,连忙追了出去。

    “嬗儿,嬗儿,你回来……”

    “琳琅公主求见!”宫人们报道。

    “朕不见!”澹台谨怒极,他用剑击在殿内的蟠龙漆金高柱上,火星四溅。

    “琳琅公主闯宫!”宫人们又大声说道。

    我那性格肖似她父皇的女儿,悍然闯宫。

    我紧跟在她后面,却拉不住她。

    “琳琅,你别犯糊涂了,触怒了你父皇,后果不堪设想。”我了解澹台谨,气喘吁吁地拉住她的手说。

    嬗儿挣脱了我的手:“母后,儿臣很清醒。今天,有些话,我想面对面和父皇说个明白。”

    “让她进来!”澹台谨厉声喝道,横眉怒目地坐回到自己的金床上。

    他讥笑着注视着自己的女儿道:“你身为公主,却圈养面首,还与国贼厮混,朕没有处罚你便已经是宽容,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情?”

    “父皇,陈廷俊不是儿臣所爱,他得不到儿臣的爱,便陷害苏定方,这种小人所为,儿臣怎能嫁于他为妻?”

    我大惊失色,只怕嬗儿这话已经触澹台谨的大忌。

    “嬗儿,你吃多酒了,胡言乱语什么?”我努力地使眼色。

    她却恍若末闻:“儿臣真心喜欢苏定方何错之有?父皇为会要听信j臣所言而不信儿臣所言?难道一个外人的话比儿臣的话还要值得信吗?若是如此,父皇与昏君有何分别?”

    “父皇这些年不再象从前那样勤政爱民,一方面穷兵黩武,大建宫室,另一方面又心怯外敌,屡次和亲、输币。父皇年纪越大,疑心越重,总是猜忌大臣、诸侯、子弟,人心惶惶,天下马蚤乱。”琳琅仰起头来,无畏地说道。

    “琳琅,住口!”我厉声喝道。

    “让她讲下去!”皇上重重地拍在自己的金床扶手上。

    “父皇一辈子想遇神仙,最后一无所得,反而因服丹添了痰疾。父皇一辈子想征服四夷,最后老百姓贫困潦倒,家家都有战死异域、尸骨不得返乡的男儿。父皇一辈子想扩大疆界,最后几支戍边的大军都匹马未还,道路上累死病死的人更是不可胜数,老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父皇!父皇任用的丞相,没有一个得到善终。父皇,您本来是个雄才大略、胸纳百川的君王,现在却多疑、猜忌、刻薄寡恩、喜用酷吏、嗜血好杀……父皇啊!女儿一直希望您有一天会幡然醒悟,不再象今天这样让妻子儿女不敢接近,做出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

    “够了!”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既然你要和苏定方一同死,朕就成全你!”

    “皇上!”我惊惧地叫道。

    我跪在澹台谨面前,痛楚得不能控制自己:“皇上,她是您的女儿啊……”

    “朕没有这样的女儿!”澹台谨仍然在咆哮,他一脚将椅子踢翻。

    我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如此陌生,但仍然求道:“皇上,虎毒尚不食子。血浓于水,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她还年幼不过一时糊涂,饶了她吧……”

    “母后,你不用替儿臣求情,儿臣情愿一死!”嬗儿仍在火上浇油。

    皇上又掀翻了一个宫女托着的茶盅,拔出腰间的长剑,宫人们全都害怕地向后退去,皇上吼道:“好,朕立刻杀了你!”

    我挡在嬗儿面前,坚决地说:“皇上,念在我们夫妻十几年的份上,不要杀嬗儿吧。皇上!你还记得吗,嬗儿小的时候,你抱着她,对我说,这孩儿真美,笑容这样明媚,她的笑容里,似乎永远都是春天……”

    我哽咽着,声音渐渐嘶哑了,再也说不下去。

    “皇上,你现在在气头上,如果真想杀她,就请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再下决定,好么?”

    澹台谨呼吸沉重,他看着我,努力忍着怒气:“来人,将琳琅公主关押入死牢。”

    当夜,琳琅公主被掖庭令搜捕,关于刑部大狱。

    夜色中,琳琅公主带着精铁的镣铐,向我跪别,轻声道:“孩儿走了,母亲!”

    我的心碎了。

    蓦地,在重阁的纱帘后面,我忽然看见薇夫人的侧影,我看见她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微笑是如此洋洋自得,意味深长。

    拓儿神情抑郁,他为姐姐向父亲求情,但皇上没有理睬他,反而冷笑道:“等你作了皇上的那一天,再逆朕的意思也不迟!”

    太子只得噤若寒蝉。

    事实上,他现在也难以自保,因为温渊将这起“巫盅案”越查越大,现在满城风雨,有传言说,已经发现太子与此案牵连的证据。皇上虽然还没有明诏剥夺他的权力,但已经很少带他上朝听事了。

    我别无良策,准备将那个作玉的人押上去送给皇上看。

    让他知道温家人的真面目。

    “小蝶。”我吩咐着,“命人将雕玉的老者提来。”

    忠心的小蝶答应着前去了,不一会儿,她从密室里大叫着跑了回来,惊惶失措地跪地在下,浑身发抖地说道:“皇后,老者不见了!”

    “什么!”我掷下了手中的名贵玉杯,眼睛充满了血丝,怒道,“在我的宫内,也有j细吗?”

    祉儿被惊醒了,他虽然只有七岁,却有着不相衬的成熟和稳重。

    他说:“母后,你别急,儿臣虽然不知道你丢了什么东西,但相信这东西一定是被亲近之人所盗。只要严审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必能查出失窃之物。”

    “不错。”我稳了稳心神,寒声道:“将淑华殿所有的侍女和太监全捉起来,重重责打,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断送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淑华殿上下,到处都是惨哭声。

    我做了十多年的皇后,从来没象今天这样残忍过。

    小蝶不忍看那些被打得骨断肉开、满身鲜血的侍女,她将脸背了过去,偷偷落泪。

    “小蝶,你不要同情她们。谁又来同情我呢?我的女儿将要被斩首了,我的儿子将要失去皇位,至于我,我只有一颗破碎成粉末的心。”

    拓儿跪在地上,咬牙默不作声,嫣儿挺起微隆的小腹,看着我说:“母后,你瞧,生在皇家有什么好,即使亲生女儿,也随时可能性命不保。所以,这个孩儿,我决意要生下来,送到民间去养育。身为天家儿女,除了享受这些毫无乐趣的珠宝和宫殿外,还有什么意思?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烦恼。孩子生下来后,若母后还不同意我和王兄的婚事,我便削发为尼。”

    她的平静里藏着一种莫大的勇气,让我有几分钦佩。

    我不同意,我能不同意吗?

    倘若我早点答应嬗儿仳离,也不会惹出今天的祸端。

    我心情沉重,仿佛落索的黄叶一般,无力地摸额:“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吧,母后不管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管了!”

    小蝶更加悲伤地呜咽起来。

    殿外传来惨叫声;“皇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饶了奴婢罢……”

    “打!用力打!问她们是谁放走了雕玉老汉!”我不顾她的乞求,发狠说道。

    哭求声越来越小,最后变得细若游丝,轻不可闻。

    “她死了。”掌刑的侍卫探头看了一下,禀报说。

    “拖出去,埋在园子的树下。”我冷冷地吩咐。

    这是被打死的第三名侍女,死掉的这三个侍婢,本来都很受我的宠爱。正因为她们是我的近身侍婢,才受到侍卫的审问和刑讯。

    “又死了一个。”小蝶含着眼泪,蹲身下来,为那个正在盛年的侍女整好已经破碎的衣服,又从怀里取出小梳子来,轻轻为那侍女梳着鬓发。

    死去的侍女躺在地下,眼睛绝望地睁开着,里面写满了不甘心。她相貌秀美,乖巧温顺,今年,她才十五岁。

    没有料到,这个相貌十分甜美的少女,竟然死在了我的手中。就在半年前,我还笑着打趣说,要将她正式许给太子拓,做一名侧妃。

    侍卫们将她拖了出去。那条浅紫色印花的长裙,一路与地上的深红氆氇摩擦着,发出“嗤嗤”的轻响,不久后,就远离我的视线。

    兰芷也微微发抖,生怕下一个就是她,我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她。

    站在我身后的小蝶,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下,仰起那张含泪的脸:“娘娘,请您息怒,这些妹妹都是无辜的……娘娘,您饶了她们罢……”

    “我饶了她们,谁来饶我?”我凄厉地笑道,“我的女儿也是花朵一样的女孩,也是我的心头肉,为什么没有人去宽恕她?为什么?”

    我站了起来,在殿内激动地走来走去,向上举起双手:“金枝玉叶,天潢贵胄,这些荣耀统统救不了她的性命。皇上将她关在狱中,倘若不找出有力的证据,很可能会死!天哪,这样的命运,何其悲惨!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我不会生下她,我宁愿在襁褓中捏断她娇嫩的咽喉,也不愿意在今天去面对这样巨大的人生悲剧!嬗儿,嬗儿,你们再也不能喊我一声母后了……母后犯了什么样的罪过,竟要承担这么惨怖可怕的命运?”

    拓儿,嫣儿都齐声痛哭起来,一片愁云惨淡,祉儿却悄然离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娘娘!”小蝶悲不自禁,忽然间,她在地下挺直了身子,高声说道,“娘娘,您不必再审讯那些侍女了,那个采玉的老者,是我杀了他,然后埋在桂花树下!”

    “什么?”我的眼睛因为流泪而变得酸痛,再也看不清东西,我向小蝶面前凑过脸去,迷茫地问道,“什么?”

    “淑华殿里的j细,不是别人,是我,小蝶。”她擦干了眼泪,大声回答。

    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嫣儿和拓儿,因为他们几乎是小蝶一手带大的,小蝶对他们的疼爱不下于我。

    “是你?”我再次茫然地重复着,“是你?是我当作亲姐姐一样的小蝶?是我最忠心的小蝶?”

    “是我。”小蝶声音颤抖地说道,“是你当作亲姐姐一样的小蝶,是你最忠心的小蝶。娘娘,从今天起,你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

    我冲上前去,抓住她的衣领,拼命地摇撼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蝶平静地推开了我:“皇后,您知道我今年多大年龄?”

    “你?”我疑惑:“这与你的叛逆行为有什么相干?”

    “小蝶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小蝶仰望着我,悲伤地说道

    “呵……”我震惊了,小蝶已经三十七岁了!

    “进宫后,我从来没有被男人爱过,直到遇到李墨染。”小蝶的眼睛雾蒙蒙的,闪动着抑止不住的真情。

    李墨染,对了,我似乎许诺过他们的婚事,但是因为我自私地希望留住小蝶,便刻意忘了这事。

    而且我曾发现李墨染权欲极大,还与朝中之人来往,因此觉得不可信任,便没有向她再提起这桩婚事。

    “他说,在他的眼中,我娟秀动人,胜过了宫中的一切女人。世上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我的一个小指头。从来没有男人对我说过这些,我不肯相信,他便忽然抽出剑来,削掉了自己的中指,大声说道:小蝶,你是我的女人,我爱你胜过世上的一切。”

    “不要再说了……”我忽然很难过,“是我耽误了你们。”

    “不,”小蝶悲哀地说,“他根本就是在骗我,但是我宁愿被他欺骗。我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了一切,甚至出卖了如此厚待我的皇后。我和你相依了十六载,感情超过真正的姐妹,但我竟然将您出卖了……他答应我只要放出那个老者,便带我离开皇宫。我放了老者,他杀了他,却没有实现他的诺言,反而再也不肯见我。”小蝶低下了头,“直到有一次,跟着娘娘到乾仪殿,才发现他已经不是太医,而是礼部侍郎了但中指却永远少了一截。”

    我说怎么李墨染突然改行,原来如此!

    我跌坐在妆台之侧,呆呆地看着小蝶,不知道该怎么发落她。

    “皇后,我欺骗了你,还连累了这么多姐妹。”她竟然叫我皇后。

    小蝶的声音发着抖,却听不出来悔意,也许,她真的心甘情愿受骗,只要他曾在月下轻拥着她,向她的耳边说,她是世上最美好最可爱的女人,“我已经来不及挽回什么了,皇后,我去了,您好自珍重!”

    我依旧呆呆地看着她,闪电划空的刹那,小蝶从袖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向自己的胸前插去,她插得是那样准,那样狠,那样迫不及待……

    拓儿飞起一脚,将匕首踢歪,匕首插进距她心脏不远的地方。

    “小蝶!”我扑上前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她微微睁开眼睛,笑了一笑,声音微弱地说道:“皇后,您曾唱过一首歌,还记得吗?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意思是说,女人啊,千万不要轻易爱上男人,男人若是爱上女人,抛弃她很容易,女人若是爱上男人,永远都无法将他从心里抹去……”

    小蝶微笑着流泪:“但是,他也教过我一首诗,说,他一天见不着我,便心急如焚,银白的月亮下,深绿的柳荫中,他轻轻吻着我,在我耳边念道: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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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仪天下 终章一:如画江山血染成

    终章一:如画江山血染成(9303字)

    “皇后,我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是他的圈套,但我抗拒不了那样的月色,那样的柳荫,那样低沉的吟咏声,和那样俊朗的笑容……皇后,我将自己给了他。但我不后悔……”

    我泪流满面:“小蝶,不要说了,我不怪你,你听着,如果你感觉愧疚,那便活着,好好的活着。来人,快把她送去医治。”

    “娘娘……”小蝶泪水汹涌地流着,哭声渐渐远去。

    我则如放空一般坐在地上。

    拓儿畏怯地问道:“母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失去了唯一的筹码,我们该怎么办?

    剥的一声,烛花爆裂,都烛花爆是有喜事

    孤灯如豆,在软烟罗的窗纱上映出了暗青色的影子。

    凛凛的夜风从窗外涌入,清冷的味道越来越浓,迷漫在这夜的空气中,令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种冰冷的气息,绕在我周围的寒气令我的神志几乎要麻木了。

    忽然门帘一响,我那才七岁的祉儿,居然用一把剑,指着澹台颖,薇夫人的儿子,走了进来。

    “母后,请用九皇兄来让薇母妃写一道血诏速送给温大人,必能救得长姐的性命。”七岁的孩子眼神沉稳,手执利剑,气势惊人。

    而澹台颖则愤恨地抿唇,向我不甘地泣道:“母后,救我!”

    是了,我已经急晕了头,居然忘了手里还有两张王牌。

    因为我把澹台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他。

    我的祉儿,哪来那么大的胆量和智慧?

    就连他的哥哥和二姐都惊呆了。

    我带着澹台颖,来到暮春宫内,薇夫人似乎早就知道了外面的消息,正在院中放歌。

    我豁地踢开门,寒声道:“温采薇!”

    她咯咯地笑道:“苏妤是,你来了!哈哈哈,你是不是恨自己当初没有杀了我?不过晚了,再过几日,待父亲将所有的一切布署完毕,你便死期到了。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一个的在你面前死去,让你后悔自己的心软!”

    我突然举剑,划破了澹台颖的肌肤,澹台颖痛得大叫起来。

    这才让温采薇停止了尖笑,然后惊骇地道:“苏妤是,你疯了,你敢用皇子来威胁我,皇上知道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冷笑道:“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杀死一个算一个。”

    她强笑道:“反正颖儿已经过继给你,你便是他的谪母,又不是我的孩子,你要杀便杀!”

    我冷笑道:“你道我不敢么?”

    我举剑,一剑刺向澹台颖的后心,这孩子突然挣脱我的手,机灵一闪,仇恨地回头:“我恨你,我恨你……”

    温采薇将孩子护在身后,不禁生了畏惧之心:“你想干什么?”

    我将一张纸扔给她;“告诉你父亲,放了我女儿,否则别怪我这个皇后心狠手辣……”

    长久以来积郁的对这个女人的憎恨已经让我不愿再看她第二眼,我怕看了我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但是杀了她却是引发我及四个孩子性命危机的导火线。

    温采薇似乎壮了胆量,不屑地冷笑;‘你让我写我就写嘛,笑话,啊——“

    她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我带来的侍卫牢牢地摁倒在地上,强烈的疼痛让她惨叫了起来。

    澹台颖显然迷惑了,他不懂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母后会忽然要杀了他,不懂为何自己的亲娘会生活在这里……

    宫里的血腥和残忍生活逼着一个孩子快速地成熟,快速地产生恨意,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上前,用力地一掌甩在她的脸上,寒声说;‘你写不写?’

    她倒是有几分骨气,大声说:“不写,不写……”

    我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一刀切掉她的小指,温采薇发出一声惨叫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指掉在地上。

    我冷冷地说:“你再不写,我就划花你的脸,如果还不写……”我将目光移向惊恐的澹台颖,意味明了。

    “我写,我写……”温采薇恐惧地说。

    写了亲笔信,我命人将她的断指装起来,然后,拉着惊恐不安的澹台颖,向地牢走去。

    有阴郁的风吹来,地牢里满是血腥味还有冤魂缠绵的阴冷气息。

    我的女儿,一向打扮得如花朵一般的嬗儿,此刻一身囚衣,正躺在肮脏的地牢里。

    ‘嬗儿!’我心疼地叫道。

    她微微睁开迷茫的眼晴,然后慢慢地站起来:“母后,儿臣好饿,这里好冷,饭是馊的,还有老鼠,他们还逼我承认皇兄谋反……母后,求你给我一把刀,让我死吧!”

    嬗儿哭得梨花带雨。

    我微微一笑道:“傻孩子,有母后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静静地等着温渊的到来,这个小人!

    一阵靴子的踏踏声传来,温渊现在已经官拜左相,身穿官服,趾高气昂地走来。

    我把血信和断指扔给他,袖中的利剑指着澹台颖的后心,淡淡地说;“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太过了,否则会给自己招惹祸端的。”

    温渊果然是老狐狸,他眸中的慌乱一闪而逝,接着哈哈大笑道:“老臣还以皇后为何事而来,原来是为公主的事情啊!虽然皇上一时气愤,但公主毕竟是皇上的骨肉,皇上怎么舍得杀她呢?”

    我冷哼道:“若非你故意捏造罪证,嬗儿会惹皇上生气?”

    温渊笑道:“皇后又错了,公主的罪证是驸马收集的,老臣只是据实回禀而忆。”

    我不愿与他纠缠,冷冷地说:“咱们都是明白人,便不必再绕圈子了,你收回陷害嬗的罪证,让皇上免了公主的罪,我们便扯平,否则,莫怪本宫不客气。”

    “好说好说,本相这便向皇上上折,澄清公主与此事无关……”温渊一边呵地笑着,一边转到我的身后。

    突然,脑部受到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待醒来的时候,竟是自己淑华殿。

    而殿门紧闭,侍卫换了新的看守,并且严禁任何人出入。

    小蝶伤势末愈,我忙叫住兰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兰芷害怕地说:“奴婢也不知道,皇上把娘娘送来的时候,生了好大的气……”

    “苏妤是,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吗?”一声怒吼声传来,让我瑟缩了一下。

    明黄的衣衫如一面刺眼的锻,让我睁不开眼睛。

    “皇上……”我满腹疑团,却不知道该讲哪一个好。

    澹台谨的脸上夹杂着怒火,眼眸中满是失望,愤怒,痛心,种种神情不能言表。

    “朕本以为你是朕的后宫中最贤淑的女人,是朕最衬职的皇后,所以把颖儿也托付给你。但是朕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要杀害颖儿,还割下薇夫人的手指,到牢中劫狱。苏妤是,朕当真小看了你……”

    呵,当时我人在狱中,手持利刃,带着薇夫人的手指,威胁着九皇子,想来这些都被澹台谨亲眼看到了。

    温渊这个老狐狸居然将计就计,将我也拉下了水。

    既然事已如此,也只能勇敢地面对。

    我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道:“皇上,温采薇出生便口含美玉的说法是荒谬不可信的,我已经找到了雕玉的老者,可惜被温渊卖通杀害了。什么天命所归全部都是荒言,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野心而已。她杀了不少宫妃,早就该死,是皇上要留她一条性命。想不到温渊却要报复我,不但要杀我们的女儿,还要害我的性命。皇上既为人君,便应该辩明事非,更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是没有作假的。嬗儿是冤枉的,我只是为了保她的性命才出此下策,我并不是想害九皇子……”

    “住口,事到如今你以为朕还会信你吗?”澹台谨愤怒地走来走去,“朕看你是怕朕立颖儿为太子,所以特意要害死他吧?”

    “皇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还说没有,颖儿亲口告诉朕你要害他?似我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作皇后。来人立刻收了皇后的绶印!、”他怒发冲冠地说。

    “是,皇上!”立刻有人来脱了我的凤冠,摘了我的首饰,搜出我的凤印……

    一瞬间,我从高高在上的皇后,沦为禁足的庶人!

    “皇上,难道你就不怕立颖儿为太子,温家坐大吗?”我高声叫道。

    他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了出去。

    “没有朕的命令,不准皇后出宫一步。”

    这时,天忽然下起了大雪,将整个皇城都变成了一片银白。

    我的淑华殿,冷如冰窖。

    祉儿用小小的身子温暖着我,愧疚地说:“对不起,母后!

    我紧紧地抱着他,像是抱住了唯一的希望。

    就在我被禁足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队人马,驸马和李墨染为首,说是奉皇上之命搜宫。

    步轻尘已经出离了愤怒,可惜现在的李墨染已经六亲不认,倘若他看到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的小蝶,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时的感动。

    我病倒在榻上,此时勉力起身道:“太子他都不相信?”

    “皇上召来望气者,在期雨台上俯瞰,说宫中有巫盅妖气,其气来自东方。东方,只有淑华殿和如意堂两处宫室。”陈廷俊微笑着告诉我,“所以皇上发诏,命我带领宫中侍卫,将这两个宫殿全部搜查一遍,看是不是有什么宫女和宦官、侍卫心怀私忿,诅咒皇上。这一个月来,皇上龙体不安,夜晚总是从睡梦中惊醒,说有人持剑刺他,想来,必有人在背后使用巫术。”

    “使用巫术的,就是你,陈廷俊!你用巫盅之案,牵连屠杀我的家人,你必遭恶报。”我状若疯狂地厉声道。

    “皇后言过了,廷俊对皇上一片忠心,所以才穷究此案。王法面前,诸侯公主与庶民平等,皇后不得怀忿。”他凑近我压低声音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哈哈!平等?是的,平民被屈,尚可以到廷尉前鸣冤,公主被诬陷,只能含冤被杀。”我厉声狂笑,“你们等着罢,早晚有一日,你们会死得比任何人都惨!”

    李墨染向后退了一步,他沉默了,手指哆嗦着,向后一扬,叫道:“侍卫们,快到淑华殿各个殿内挖地,看看有没有埋什么刺血偶人!”

    镢头碰着石板地的“当啷啷”巨响声,充满了宫殿。

    我闭目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象个尸首。从前碰见我不敢仰视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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