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穿越症候群A lililicat第20部分阅读
时空穿越症候群A lililicat 作者:未知
林高手的感觉,现在他就连将萧寒玦打横抱起来都一点不吃力,而萧兔斯基还是那副深度球状宅相,苏水音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回到中原后,如果萧寒玦痊愈得差不多了,尽管不能下床,但是,但是自己说不定可以做上面的那个…… ……
不过,他可不敢把这个话当着萧寒玦的面说,因为不想更进一步刺激刚刚进入“残疾人”行列的萧兔斯基。
现在船上的人都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在萧寒玦面前说一些“跑”“跳”的字眼,怕引起萧寒玦的敏感反应,毕竟刚刚落残的人都是极度敏感这些东西的,尤其萧寒玦以前还是身手那么好的武林高手。
萧兔斯基,看起来,真的很落寞很痛心的样子……
可怜的萧兔斯基,虽然他不说,但是我们都能看到他眼里深沉的悲伤……
令人痛心的萧兔……
令人揪心的萧兔……
萧兔斯基缓缓转过头,对苏水音道:“中午吃宫保鸡丁吧。”
然后继续浑身包裹在被褥里球状宅。
令人痛心的宫保鸡丁……
苏水音抹了一把热泪,跌跌撞撞地出去炒宫保鸡丁了。
萧兔,你还算是生物吗?!
萧兔莫名其妙地缓缓抬起头,然后继续球状宅。
我是代表很长时间的间隔线
除涎节,中原大地上最重要的喜庆节日,本来该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合家团圆的好日子,但是今年的除夕,却比往年都要更加惨淡。
就连京城这座繁华大都,此时此刻也死气沉沉,入了夜,便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早早就熄了灯,偌大的一座城池,笼罩在纷纷扬扬飘落的大雪里,一片沉寂。
在这样的情形下,皇城铁骑那昼夜不息的马蹄声显得分外刺耳,昭示着又有什么人要被灭门了,闻者无不心惊胆战,老百姓缩在被窝里,不晓得哪天就要大祸临头。
这种使人人心惶惶的状况,已经持续了有大半年了。
落霞山庄,京城西城边上的一座废弃已久的园子,传说曾经是一位官品很高的官员拥有,但是随着那位官员被满门抄斩,山庄遂没落下来,据说官员一家银魂不散,时常在山庄里作祟,因此无人敢靠近这幢闹鬼的大宅。
而如今,这座大宅里聚集了一群人,他们都有共同的信念,为此不顾自身的安危而留在这危险重重的皇城中,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个信念,就是推翻如今的暴君,还天下清明安泰!!
也就说,隐藏在落梅山庄里的人,其实是反对暴政的义军,而他们的首领,则是在一年前还是身份尊崇的当朝太子——玉霖琅!
玉霖琅,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一年前还是一个享尽皇家尊贵的高傲太子,是这个朝廷的大统传人,但是一场血腥的政变,永远改变了他的人生。
一夜间,他失去了所有——疼爱自己的父皇、母后,高贵的身份,以及自己最挚爱的人……一切一切都在那场大火和屠杀中化为乌有。
他甚至怨恨,为什么独独让自己活了下来,背负着这充满仇恨的沉重命运,走上一条不归的道路?!
但,他的命是母后用鲜血换来的,是许多忠心耿耿的手下拼死救下来的,是那个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千军万马,给他换来了一丝逃命的机会!所以他决不能倒下!只要有一口气,他就要背负着所有亡者的怨仇,向那个如今端坐在龙座上的恶魔复仇!!!
他要让那个恶魔知道,自己,玉霖琅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毛头小子,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复仇恶鬼!!
望着漫天的大雪,充满仇恨的青年不怒反笑,他一拳打在身前的窗棂上,任由鲜血顺着自己的指缝往下滴,一滴一滴滴在雪白的积雪上,仿佛只有这样,只有这种痛,才能让他清醒,才能使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一名手下站在门外,拱手禀报道:“太子,人已经来了。”
青年方才收敛仪容,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道:“终于来了吗?快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请!”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冠和衣饰,走出房门,与等在院子里的一干手下一起鱼贯而出,迎出了大门。
门外,一辆考究精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外,马夫跳下车,将车门打开,掀开车内的锦缎布帘,里面随即下来一位英姿勃勃的年轻人,身穿丝绸短袄,里面是青色棉袍,一根玉带束在腰间,腰佩短剑,脚蹬皂靴,一身精干的架势。而这名年轻人的面容,却十分清灵秀气,面如冠玉,木含精光,显示他功力不俗,应该是一名武林高手无疑了。
太子见了他,便先去招呼,拱手作礼道:“在下林朗,见过苏少侠。”显然太子用了假名。
原来这名令太子都为止恭恭敬敬的年轻人,就是近年来迅速在江湖上成名的神秘少侠苏水音,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来历,只知道他剑法如神,并且医术高明,一面行侠仗义、一面悬壶济世,因此有了个绝剑神医的称号,在江湖上声名甚高。
“苏公子请里面坐。”太子盛意邀请。
绝剑神医摇摇头,道:“我有位朋友还在车内,他身体不好,不能受寒。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你们准备好了我事先要求的房间了吗?”
太子道:“苏公子吩咐的,我们自然不敢怠慢,请苏公子里面请,在下这就带苏公子去看那间房间。至于公子车里的朋友,在下会吩咐手下将他好生接下车来。”
“不用你们动手。”苏水音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自己则再次转身回到车上,未及,便亲自从车内抱出一个人来。看他那仔细小心的样子,好像怀里抱得是一捧琉璃。
而那被苏水音仔细抱着的男子,一身不沾凡尘的白衣,脸庞略显苍白,双目紧闭,面相清隽,沉静如天际清月,若不是一身病骨,应该是一名风神秀雅的美男子才对。
看那两人的样子,就知道苏水音和这病弱公子关系匪浅,太子不便追问,遂亲自带领苏水音进入山庄。
一行人来到苏水音特别要求的房间,只见这间房内早早就烧好了暖炉,装饰得精美温暖,就是皇宫比起来也没这里显得舒服些。苏水音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男子放到随从抬来的轮椅里,在他身上铺上一方毛毯,才蹲下来轻声询问:“这里你住着可还满意,你看看还缺什么,我这就去置办。”
男子微微张开一双清亮的眸子,淡淡道:“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我倦了。”
“那我服侍你去睡觉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和别人谈,你先睡着,等我办好事,再来陪你。”苏水音道。
他们这般旁若无人地讲话,好像完全没有把太子放在眼中一般。
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顿时激起了太子身边一名死士的不满,这名死士性格急躁,但见自家太子唯唯诺诺,而那两人却卿卿我我,顿时恼怒,心中不平愤懑,双拳紧握,上前一步,就要生事了!
皇朝风云之二 剑挽梅华[]
那名死士看不惯苏水音傲慢的态度,上前一步道:“我家主人如此礼贤下士,阁下却这种态度,未免太过轻慢!请阁下自重!”
苏水音转过头,嘴角扬起一抹并不在意的笑:“你们请我过来,仅仅是进个门,就开始对我挑三拣四的,我倒是要怀疑阁下的诚意了。”
太子身边另一名凤眼俊美的男子倒是更加精明,拉住刚才那名冲动的死士,满脸堆笑道:“苏公子言重了,定海他是粗人,不懂得说话,得罪了公子还望多多包涵,我家主人丝毫没有怠慢公子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苏公子此次前来,观阁下的态度,似乎对我们的拜托胸有成竹,吕梁性子直爽,喜欢以武会友,不知苏公子可有雅兴,让我们这些鄙人看看苏公子的神威呢?”
这人一脸狐狸相,说话滴水不漏,分明是想试探苏水音的深浅,看来应该是太子身边的谋士无疑了。
苏水音傲然道:“你们是怀疑我的能力么,无所谓,本公子坐了这么久的车,倒是想活络活络身体来。这里地方小,若是要比,咱们暂且去院中一试。”
说完,又对那名轮椅里的病弱男子柔声道:“我去应付一些俗事,去去就来,你不要焦急。”
病弱男子垂下眼眸,算是应允,苏水音才解下腰间的佩剑,英姿飒爽,与一干人步出房间,而只留下那名跟来的马夫陪伴病弱男子。
走廊外的花园之中,簌簌地下着鹅毛大雪,几株梅树却开得满树梅花怒放,梅雪相映成趣,雅意盎然。那名身材高大的死士乃是太子手下第一猛将,名唤尉迟定海,曾是皇朝骠骑第一飞将军,使得一手好刀法,当下祭出自己的佩刀,就要和苏水音一较高下。
苏水音面不改色,毫无惧色,双手抱在一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尉迟定海懊恼他傲慢态度,做了个揖,利落出刀,刀势赫赫威风,朝苏水音斜劈而来。
这一刀他并没有用全力,只是试探,苏水音打了个哈欠,道:“这种小打小闹,恁地轻视我!”
于是也不出剑,只是身形一扭,轻松躲过。
尉迟定海见他如此说,当下凝聚精神,一刀紧似一刀,刀法如织,天罗地网,一时密不透风,乃是他最为拿手的尉迟家祖传的逐日刀法,当年便是这套刀法,在与匈奴国的将军比武时胜出,连败匈奴十八位大将,被先皇誉为“天下第一刀”。
这厢刀法越见紧逼追命,苏水音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认真起来,他身形如燕,在密不透风的刀锋下穿梭游走,看来轻巧非常。刀法虽如神,刀功可断金石,无奈落不到实处,苏水音就像个滑泥鳅,还没沾到他的衣角,他就滑走了。
尉迟定海招招不中,越见烦躁,大喝一声,双手持刀,宝刀横与胸前,竟是要使出逐日刀法最终绝招——夸父逐日!此招一出,便是同归于尽的极招,苏水音终于认真些,收起戏谑,右手轻扣剑柄,终于要出剑了!
高手对决,只在一刹,只听金石铿然交击,声音刺耳,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绚烂的流转银光如蛟龙,一闪即纵,满园的梅花却因为剑气激扬而散落纷扬,梅雪飘散之中,尉迟定海手中的刀已经应声而断,啪地落在地上。
狐狸相谋士率先鼓掌道:“好个剑挽梅华!好个剑神绝式!区区总算是开了眼界。好啊好啊,此次定海输在剑神绝招之下,输的不冤啊!”
尉迟定海抱一抱拳,闷不作响地退下,而太子点头默许,看来是承认了苏水音的能力。
那狐狸相的谋士还不罢休,追问道:“这招剑挽梅华,乃是剑神公子萧寒玦的独创剑式,莫非苏公子也有幸拜在剑神门下修习剑法?”
苏水音沉吟一下,道:“不错,早年曾经与剑神有过一会,得到过他的指点。”
“无怪乎如此了,苏公子这么年轻就尽得剑神真传,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成为新一代的剑神!”狐狸相大拍苏水音的马屁起来。
而厢房之内,守着病弱男子的马夫眼看苏水音出去半晌都没有回来,又见病弱男子似有倦色,便恭敬道:“二公子,是否要属下服侍您就寝呢?”
病弱男子闭目点点头,马夫就先去铺床,铺好后,才过来为病弱男子宽衣解带,脱到只剩下里面的亵衣时,就将他从轮椅中轻轻抱起来,送到床上被褥之内,并将轮椅推到他的床边放好。
服侍他睡下之后,马夫就守在离床三丈之外,默默地盘腿坐在地毯上,守护病弱男子。想到那床上的男子,就是曾经天下风华无双的剑神,当年战群邪、斩邪佞、力抗狂魔, 为武林为苍生豁尽心力,不惜落下一身病残,想到这,他鼻子就觉得酸了起来,曾经神采飞扬、白衣冷剑的萧寒玦与如今躺在床上,不得不依靠别人照顾勉强度日,此情此境,叫人看了都觉得心酸。
但自从他奉命守护二公子以来,虽见他残废沉疴,一把病骨,但却不得再次从心底佩服萧寒玦:饶是被命运折磨到这种田地,却从不听他抱怨呻吟,从不见他有丝毫懦弱低头,他的目光依旧那么淡定坚毅,一个人默默地和病魔斗争,这样的人,怎能不叫人动容?即便他足不能行,即便他一身残病弱不禁风,即便他筋脉俱损的双手甚至连药碗都端不住,但,光是那份不向命运低头的清绝傲骨,光是那一双面对苦难从容自若的深邃眸子,就足以倾倒众生了!
马夫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道:这样世上无双的人物,就是这般顾守他一辈子,也真真值得了,苏公子真是幸运,竟然能得到这天人一般人物的心,而对于自己来说,那躺在床上的人,就和天边的冷月寒星一般,可望而不可及,在他眼中永远散发着淡淡圣洁光辉,
而自己,只要这般保护着他,就堪堪满足了。
呃,这个妄自菲薄的马夫,就是萧洌阳身边的侍卫之一——萧劲风了。
没错,他还活着,而且被萧洌阳派到萧寒玦身边卧底,但是现在他的心理状态稍微有一点小小的偏差罢了。
但是不用担心,马上将会出现的一系列事件,将会彻底打破他那小小的、稍微有些偏差的观念。
这一连串的事件之端,来自于床上的被神圣化的萧兔斯基的一个小小的动作——————
起夜。
话说,萧兔斯基今天喝的水怪多的。
从上马车之后,就喝了苏水音配置的据说是壮骨粉的特别药汁,然后开始喝他亲手熬得骨头汤,然后附庸风雅一阵喝了些上好的茶叶茶,又喝了一些苏水音特别调制的怪味饮料,叫什么“古代可乐”,晚饭又吃了稀饭。
所以上床后没多久,萧寒玦就有些憋不住了。
他很想去方便,但是床帐外有萧劲风那家伙守着,他不想叫他来服侍自己方便,这种事情,连苏水音替他做,他都觉得尴尬。
所以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起来。
于是他敲敲床沿。
萧劲风便如同忠实的猎犬般走过来,问道:“二公子,您有何吩咐?”
萧寒玦道:“去看看水音来了没有?怎么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可是,苏公子说叫我留在这里守护您,我不可以……”
“去吧,我没事,好好地躺在这里,有谁会对一个残废下手?再说这里把守森严,他们有求与水音,我不会有事,你放心吧。”萧寒玦道。
萧劲风仍然犹豫不决。
萧寒玦只好道:“我要起夜。”
萧劲风听了,心中明了,这种耻于开口的事情,除了苏水音,自尊极高的萧寒玦不会假手他人,于是只好道:“二公子,我去去就来。”
萧劲风走了之后,萧寒玦便掀开床帘,然后双手扶住床沿,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拖到轮椅上,然后再将双腿搬到轮椅的踏板上,好不容易做完了这一切,他双手按住两侧的铁环,用力转动起来——平时都是别人推他,他很少自己掌控轮椅,这一试,顿时觉得不顺手,加上地上为了防止他掉床而铺了厚厚的地毯,轮椅在上面行进更加困难,光是使轮椅掉头,就花费了他不少时间。
憋死了。
萧兔斯基在轮椅上静默了一下,终于双脚落在地面上,直接跑到和厢房相连的特制便所去了。
一会儿之后。
得到解放的萧兔斯基舒服地呼了一口气,忽然他想到:怎么这么久,萧劲风都没叫来苏水音呢?
出了什么事情呢?
萧兔斯基歪头,冒出一个“?”
话说,自萧兔躺到床上的时候,苏水音和太子就在客厅开始了密谈。
苏水音坐在上座上,手拿香茗装模作样地品了一口,然后才问道:“公子你不惜大费周折从江南找到我,然后开出天价将我请到这里,莫非是有什么登天一样的难事?”
太子笑道:“公子言重了,其实在下只是想拜托公子一件事,就是找人。”
“找人?仅仅是这么简单?”苏水音奇道。
“说简单,其实也并不简单。”太子卖了个关子。
悬疑悬疑悬疑!
苏水音和太子密谈,究竟会牵扯出什么恩怨纠葛?萧劲风前去禀报,为何迟迟不归?萧寒玦将会采取何种动作?
一切精彩结果,尽在皇城风云之第三回——落霞惊变!
皇朝风云之三 螳螂捕蝉[]
话说,客厅之上,太子对苏水音拱手道:“苏公子,其实我们拜托之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乃是希望苏公子能帮我们找到‘云海奇人府’。”
“云海奇人府?你说的可是有天下智囊之称的、由这世上最顶尖的智者组成的奇人府?”苏水音见识不浅,随即面露惊讶道。
太子道:“正是,不瞒公子,我们确实在谋划一件关系国家兴亡的大事,而如今我们急缺人才,最缺的就是这种能出谋划策的智囊,要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尤其是能运筹帷幄的智者谋士。而奇人府便是专门网罗天下奇才的组织,我朝开国军师以及盛世治国宰相,俱都出自奇人府,奇人府中出来的名士,经天纬地,真真乃是天下栋梁之所。
可惜奇人府数十年前因为谋划对抗天幕和任天狂一事,遭到天幕剿杀,至此隐入暗处,不在江湖上显露。如今奇人府隐匿,但并不代表奇人府已经灭亡,因此我希望苏少侠能替我们寻得奇人府!”
苏水音翘起二郎腿,连连摇头道:“世上比我身手好的高手多的是,为何偏偏叫上我?”
狐狸相的谋士道:“苏公子,其实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您曾经拜萧家的圣手公子萧洌月为师,习得悬壶济世的医术,其实萧洌月便是奇人府中一名成员,因此将此事委托给您,再好不过,而切您素有正义之心,我们谋划布局,也是为了天下大义,事成之后,我们定会重重厚谢苏公子!”
苏水音笑道:“原来是想靠我拉关系,好吧,看在你们的厚礼之上,我也就给你们做个跑腿和牵线。”要知道,他可是收了太子十万两的金银珠宝以及求之不得的珍贵药材,只不过做个跑腿,这么好的买卖,哪有不做的道理?
“如此多谢苏公子!”太子带着一干人向他深深行礼,礼数做到家,令苏水音很是受用。
太子之所以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甚至降贵纡尊,乃是因为半年前,在萧寒玦等人远征魔宫岛时,在中原所发生的一场血腥的政变!
话说,七年前,太上皇驾崩,传位于正宫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祈帝、太子玉霖琅的亲生父亲。
祈帝性格温和,待人宽厚有仁德,被称为仁君。但不料半年前,一向深受祈帝信任的十七王爷玉思明突然叛变作乱,发动政变,集结大军逼宫,更是在宫内展开屠杀,血洗皇宫,祈帝和皇后双双遇难,太子侥幸逃出。
而玉思明在政变成功后,自己坐上了龙座,皇袍加身,篡位称帝,是谓当今的明帝。
明帝登基之后,手段专断独裁,很快就开始清洗朝纲,铲除异己,不少正直的老臣遭到灭门之灾,说错一句话都有杀身之祸,光是明帝登基第三天,在朝会之上,因为直言指摘明帝篡权一事,短短的一个上午,被推出午门斩立决的一品大员就多达三十余人。
从此朝纲上下无人再敢有任何异见,而明帝更下达旨意,杜绝民间风言,清洗之风下达民间,铁骑兵日夜巡守,一经发现口出狂言者,鞭杖三百,异议皇威者,斩立决。
一时皇城内外,阴风惨惨,连过年这种喜庆的节日,都没人敢出门露头,一座皇城顿时变成了如今这般死气沉沉。
而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子秘密留在了京城里,并开始筹划复仇大计。由此,才特地去雇佣苏水音,希望找到传说中的奇人府,为自己复国寻找可用之才。
话说,正当太子和苏水音详谈的时候,萧劲风推门而入,在苏水音耳边耳语了两句,苏水音便脸色一变道:“我这就回去。”
于是起身要走。
萧寒玦所在的便所以描金的屏风与外面间隔开,内里的布置也是极尽奢华,精美的雕漆木架子上摆着一打白色的丝绸,马桶也是经过特殊设计,上面盖着盖子,雕了一圈异兽花纹。内里还点着熏香。
在这样的便所方便,不能不说是一种享受。
萧兔斯基提了裤子,准备再爬上床去睡他的觉。这种天气,下着大雪,没有什么比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更加令人惬意的事情了。
但,细琐的声响却从他头顶传来,那是在屋顶上——一种只有轻功高明的武林高手才能发出的细微声响,萧寒玦耳力过人,又恰巧在他的头顶,故而注意到了。
他抬起头,看着便所正上方的房梁,没错,的确有人在房顶上蹑手蹑脚地走着。
屋外,房顶之上,大雪之中,十几名黑衣人正飞檐走壁,将落霞山庄逐渐包围,其中两名黑衣人监控住了萧寒玦所在房间,他们慢慢掀开砖瓦,向下观望,见那舒适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轮椅,上面倚着一名面色苍白的病弱男子,披着外衣,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卷,在灯下夜读。
两名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做了个手势,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装着迷香的竹管,要对下面人下毒。然而,那轮椅上的人此时有了些动作,只见病弱男子似乎是倦了,放下书卷,吃力地转动轮椅来到床边,然后撑着椅子的扶手,将看来半身不遂的身体往床上拖拽。但他双臂无力,颤抖不已,竟从轮椅上跌落在地,再要爬起来已经力亏,在地上扭动挣扎也起不来,状况凄惨。
而男子仰面朝天,也令屋上的两名黑衣人看清了他的相貌,其中一名黑衣人小声道:“这人不是……剑阁之主萧寒玦吗?”
另一人看清后道:“是他,是他!缉杀榜上有他的画像,这可是重大发现!要速速禀报给统领!”
“不,我们先行擒拿,将他活捉更好!看他的样子,一如传闻中成了个废人!”
两名黑衣人商议既定,便从屋顶轻盈飞跃而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是谁?”萧寒玦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公子,我们是来添火的下人。”黑衣人道。
“不要进来!”兴许萧寒玦真的以为是仆人来访,还在维持最后的尊严。
“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要不要小的帮忙?”其中一名黑衣人竟饶有兴趣地戏弄起昔日不可一世的剑神来。
“我没事!不要进来!我自己能行!”萧寒玦倔强慌张地道。
“公子!您真的摔倒了?!我们这就进来了!”黑衣人捂住嘴笑道。
“不用你们多事!”屋里传来无助男人的咆哮声,听起来是那么可怜。
“公子,我们进来了……”黑衣人玩得兴起,还真的推开了门。
“滚出去!!”残废的男人绝望地吼叫着,将一个茶杯砸了出来,他在拼命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殊不知那他可怜的自尊,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另一名黑衣人感慨起来。
“我觉得戏弄这种人,应该很有趣!”那名贪玩的黑衣人轻声道,他解开自己的头巾,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粉嫩面颊,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他将身上的夜行衣扯下来,露出里面的粉绿小袄,竟是一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于是就这般款款迈着小步进入卧室,还故意道:“公子,我是添火的小三,您怎么了?何必这么倔呢?叫我们下人扶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于是走到床边,去扶那跌得趴地不起的男人。
可他将那地上的外袍掰过来,里面却翻过来一个棉被,哪里有人的踪迹?
“金梁,你看见那人了吗?”绿衣少年讶道。
门口的黑衣人也扯下面罩,露出不输绿衣少年的粉嫩面容,一脸疑惧道:“我也不见有人离开,这里只有这一处出口,四面是墙,那人莫非躲起来了?他是残废,能躲到哪里呢?”
两名少年遂搜查起来,但是翻遍屋内每个角落,也不见刚才跌落在地的男人,莫非是见鬼了?
真的,一点都找不到那男子的踪迹。
那么,刚才在门口和他们一唱一和的那个“倔强残废男子”到哪里去了呢?
一种冰凉的感觉划过他们的心头。
客厅之内,苏水音正起身要走。
但随着门口响起的马蚤乱,屋内的众人都凝固了一下——门口传来的,分明是厮杀的声音?
“不好!!”苏水音惊呼一声,现在萧寒玦身边没有一个人看护!
萧劲风脸色一白,立刻冲到门前,要前去营救。
打开大门,门外明晃晃地十几把刀剑,几十名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萧兔!”苏水音咬紧牙关,心中呼唤着那最挂心的人,手中的剑已经抽了出来,就要和敌人拼杀。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死期到了!”一人背着手,从杀手的包围中走了过来,这人一脸阴鹜,鹰钩鼻子,浑身杀气,看来就绝非善类!
“是你!侍卫统领元重义!就是你背叛了父皇!”太子眼见仇人站在自己眼前,双目血红,恨不得上去将仇人碎尸万段。
“我道是谁在这里密谋作乱,原来是前朝的丧家小犬啊!”被称作元重义的男子看见太子,嘴角扯出一抹阴险的笑,他张开双手,一挥,身后就走出来三名俊俏少年,每名少年都手持长剑,双目暗含戾气。
这些少年,虽然年纪尚幼,但据说已经武功超绝,是明帝豢养的十三名养子中的两人,对明帝绝对忠心,当年曾经随军西征,仅凭他们十三人之力,就夷平不少城池,号称“十三血云孩儿”。
“杀了他们,取下玉霖琅的首级!”侍卫统领元重义下令道。
那三名少年中的一人斜眼一挑,冷哼道:“元重义,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另一名少年道:“此次父皇叫我们来铲除叛党,这老狗非要跟着,真真是碍手碍脚。”
第三名少年道:“此人甚烦,卖主求荣,杀了算了。”
元重义听见他们这番话,怒气爆发,骂道:“你……”
一个字还没说完,人头就飞了起来,没人看清是哪一名少年出的剑。三名少年依旧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嬉笑如故。
皇朝风云之四 众叛亲离[]
落霞山庄被围困,苏水音和太子等人被困在屋内,门外的死士,尽被明帝特派的杀手赶杀殆尽,太子苦心经营半年,一朝覆灭,不过是瞬息之间。刚才还充满自信、刚刚开始步入复仇正规的太子,脸色变得比死都难看,他后退几步,猛地坐倒在椅子上,颤声道:
“你们!你们!”
“你是白痴吗?就凭这寥寥几十个人,就想颠覆圣上的江山?”“十三孩儿”出声质问。
太子气得浑身发抖,紧握着扶手又站起来,怒骂道:“你们这些畜生!我玉霖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停止复国大业!就算我死了,也要化为厉鬼,让那玉思明不得好死!”
尉迟定海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声音低沉道:“殿下!”
“定海!你不用护着我!今天到了这种地步,我不会再退缩了,我要和你们共同奋战!”太子热血翻腾,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
谁料,素有铁面将军之称的尉迟定海却断然道:“殿下,请你放下兵械,速速兵解,说不定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看在殿下多年的知遇之恩,定海才进言一劝,殿下,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太子一听,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他气得手指直颤,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你是叛徒!!”
尉迟定海迟疑了一下,才道:“殿下 ,其实军师也和我一样。”他所说的军师,便是那狐狸相的谋士。
狐狸相的谋士叹了口气:“定海,你何必说得那么直接?”
太子心中信念轰然崩塌,颓然倒在椅子上,手中长剑锵然落地。
这两人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复国途上最信任的两人,眼下竟然连这两人都是叛徒!?
他才不过十九岁,还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尔虞我诈,更不知道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忠心,只有利益往来罢了。
苏水音和萧劲风也大为吃惊,原来这太子身边没一个好人。苏水音吞了口口水,问萧劲风:“你不会也被收买了吧?”
萧劲风心虚,其实他也是萧家老大派来在苏水音身边卧底的人,为的就是勘查萧寒玦究竟是不是真的残废了,并把最新的动态秘密汇报回去。
但是他还是违心道:“属下自然对公子忠心不二。”
现下的形势,局势竟是一边倒,太子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他又不会什么上层的武功,看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苏水音上前一步,对“十三孩儿”中的三名孩儿道:“各位,我只是过路打酱油的,并不知道你们具体的恩恩怨怨,能不能放我们先行离开?”
一名孩儿看了他一眼,撇嘴道:“陛下有令,闲杂人等,一概诛杀。”
苏水音一听,心中咯噔一声,问道:“那你们杀人时,可有见过一名坐在轮椅里的男子?”
那孩儿不耐烦起来:“哪里来的嘈杂的狗,三哥四哥,我受不了了,我要剁了这只狗。”说完也不等另外两名孩儿点头,就挥剑朝苏水音斩来。
苏水音剑如流星,一套潇洒绝伦的剑挽梅华挥洒而出,便与那名少年缠斗起来。少年叫好道:“好剑法!”竟是被挑起了战意,越战越勇起来。
然而苏水音剑法精妙,略胜少年一筹,争斗三十余招,少年渐渐落了下风,苏水音心中窃喜,当下一招赶一招,极尽华丽剑式。
少年心急起来,骂道:“都是哪里来的刁钻招式?”
此时,狐狸相的谋士在一旁气定神闲地解释:“剑挽梅华,是剑神萧寒玦出道时自创的绝招,华丽纷繁,但并非无懈可击,此套剑法的缺点在于只攻疏守,尤其下盘根基不稳,极易被人补缺查漏,因此必须依靠许多华而不实的剑式迷惑敌人。五少王,你避过他那些障眼法,专攻他下盘即可!”
少年冷笑,道:“不要你多嘴!”但是手中剑式一边,真的只攻苏水音下盘,招招都在他腰腹间比划,苏水音被识破弱点,心中着急,招式顿时紊乱起来,一套剑挽梅华也挽不出来,只能勉强自保。
萧劲风见状,连忙抽出腰间鞭子救援,身边的尉迟定海却道:“末将陪你一陪!”便举刀而上,与萧劲风斗坐一团。
而太子兀自坐在太师椅上,目光迷离,显然还陷在刚才的打击之中。
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苏水音被人抓住弱点,处处受制,紧逼之势已经转为步步后退。而他心中挂念萧寒玦,招式越出越乱,此时另外一名孩儿加入战圈,和尉迟定海一同紧逼萧劲风,余下一人虽然不动,但是眼珠乱转,伺机而出。
那人观察良久,见苏水音招式不熟,乱了阵脚,于是嘿嘿一笑,手中暗扣了一把染毒的飞刀,就要出阴招暗算苏水音。
不料身后传来一阵悠扬的铮铮琴音。
这突如其来的琴声虽是优美无比,但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确实恁般诡异,众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目光投向外面——是谁能在重重包围中,还有闲情逸致弹琴来的?
那琴声似乎就在不远处,弹了片刻,噶然而止,更加令人觉得奇怪。
“是谁?”四孩儿扣住暗器,警惕地转身望向身后,身后门外是密密麻麻的大内暗卫,哪有其他闲杂人等?
但当他再度转过头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如其来出现在紧贴在他身边的位置,四孩儿吓得“呀”地叫了一声,跌坐在地。
突然劈头盖脸神秘出现的这名男子长身而立,风姿绝伦,双手倒背在身后,一脸冰霜。
他一抬眼,便如冰刀加身般锐利冷冽。
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你是谁?”狐狸谋士一张嘴弯成个a,张着嘴巴问。
“是鬼?!”三孩儿有些迷信。
“有些面熟……”尉迟定海略有沉思。
“他他他是?!”五孩儿一时暴不出名字。
“太傅……是你显灵么?你放不下我么?”太子已经迷幻状态了。
“啊!”萧劲风叫道。
“萧兔斯基……!!!!?”只有苏水音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