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世家名门 完结第6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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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名门 完结 作者:未知

    …

    他看着前方笑得灿烂的蒋若男,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过了几天,靳绍康已经请好假,蒋若男在给靳绍康治病前,先去禀告了太后。

    “若兰得蒙太后恩典,封为公主,若兰知道,此后必须谨言慎行,不能失了皇家的体面。可是若兰学得医术,如果从此弃之不用,未免可惜,所以若兰想请求太后,准许若兰以后可以为有需要的病人治病,若兰自会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出入低调,行为谨慎,不会伤及皇家体面。”

    太后这段时间其实也在和皇帝商量这件事,因为蒋若男声名在外,一些品级较高的命妇在来慈宁宫请安时,都委婉地透露出想请蒋若男治病的请求,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好直说,借此机会试探太后的反应。

    京城里并不是没有好大夫,但是这些大夫们毕竟见识有限,某些方面的确不如蒋若男,而蒋若男又身为女子,对于一些妇科方面的疾病绝对比男大夫们方便,所以这些夫人们都很想请蒋若男治病。

    为了这事,太后与皇帝商量过,都认为,蒋若男拥有这么好的医术,连天花都能克制,还创造出蛆疗法,现在正由刘院使研究着运用到战场上去。如果因为顾及皇家的体面而让她放弃医术,对于梁朝来说确实是损失,破例一回倒也无妨。

    太后笑着对蒋若男说:“哀家这段时间正和皇上商量这件事了,我们都认为,让你放弃医术确实可惜,所以皇上正准备下旨特准你今后可以继续治疗一些疑难杂症,不过必须低调,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像之前那般张扬。”

    蒋若男欣喜若狂,要是以后真的不能行医治病,怎么对得起曾爷爷的悉心教导?

    皇帝的圣旨很快下来,本以为会遭到朝中御史的弹劾反对,可是意外的是,这些言官们都很安静。

    谁能保证自己或者家人以后不会生病,公主医术这么高,万一以后有用的着她的地方怎么办?可不能将自己的路封了……

    得到皇上和太后的允许,蒋若男再无顾忌,开始准备给靳绍康治伤,原本打算自己亲自治疗,可是因为身份的关系,蒋若男让他将之前一直为他治病的沈青请来,自己将治疗方案告诉沈青,由沈青来执针。这样也就免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

    这天,蒋若男来到侯府,因为她的身份,太夫人和府中众人都要亲自迎接并且向她请安。其他人还好,反正一直以来都屈于蒋若男之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太夫人却有些不习惯,往日里都是蒋若男给自己恭敬的行礼,如今自己一把年龄竟然还要反过头去向她行李,心中很不平衡,可是一想到她是来为自己儿子治病的,再不情愿也只得弯下腰去。

    蒋若男知道太夫人的性子,自然了解她心中的不甘,她也不想为难她,太夫人刚刚弯下腰,蒋若男就虚扶了她一把,说道:“太夫人不用多礼。”

    太夫人自知往日对她言语多有冒犯,原以为这次她一定会给自己难堪,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度,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她问:“侯爷在哪?”

    一旁的王氏讨好地说:“公主,侯爷在秋棠院等着公主了”

    蒋若男点头,“那好,我先过去。”

    说完带着丫鬟太监们越过还在发呆的太夫人身边,向着秋棠院的方向走去。

    离秋棠院越近,蒋若男的心情越为复杂,脚步也越来越缓慢。

    她看向四周,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她似乎从未离开过这里,她知道前面一块假石是什么形状,她知道再走几步就要转弯,她知道前面第五块青石有些松动。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多少改变,只是两边的树木更为高大葱郁,提示着这五年流逝的时光。

    “公主?”旁边一位丫鬟小声的提示着。

    蒋若男这才发觉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停住了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

    蒋若男,一切都过去了,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来到秋棠院,映雪已经候在院门外,见到蒋若男连忙迎上来,“公主。”

    蒋若男让她平身,映雪激动地说:“没想到夫人现在成为公主了,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蒋若男笑道:“可不是。”又问:“侯爷在里面吧,那位沈大夫来了没有?”

    映雪道:“侯爷一直在等公主,沈大夫也来了。”说着将蒋若男迎进去。

    进了前院,就可看到靳绍康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院中。两人向着蒋若男行了礼。

    靳绍康为蒋若男介绍,“这位就是沈青沈大夫,这几年多亏了他为我稳定病情,否则我还不知会怎样。”

    沈青向着蒋若男一辑,“听闻公主想出克制天花之法,于天下百姓来说乃大功一件,必将名留青史”

    蒋若男谦虚了几句后,道:“我先为侯爷把脉,然后再跟沈大夫商量治疗方法”

    “那我们先进屋吧。”靳绍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蒋若男看着前方的大门,大门上的湘妃竹帘还是她亲手选的那副,彩漆已经褪色,周边也有些磨损。

    蒋若男怔了会,才道:“好。”

    蒋若男缓缓走过去,靳绍康和沈青跟在后面。接着蒋若男的两名贴身丫鬟也跟了进来。

    映雪上来为蒋若男掀开门帘,蒋若男走进去,看着房中的一切,控制不住地心中发酸。

    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样,仍然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那鎏金雕花的紫檀木床,床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薄被还是她的嫁妆。梳妆台上的铜镜依旧铮亮,那红漆乌梨木珠宝盒上的花纹已经模糊,像是被人无数次的过。还有那些盆景摆设,全部都是她之前挑选的。

    过往的那些甜蜜岁月一点一滴地回到她的脑海里,她人生中最为温馨甜蜜的日子便是在这里度过,之前没有,以后一定也不会再有,多么的令她留念……

    可惜,那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胸口发胀,喉咙发紧,她尽量保持着面部的平静,尽量压制心中一切汹涌的情绪,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她上前,在圆桌旁坐下,也不回头,“侯爷,请坐,我先帮你把脉”

    靳绍康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向她伸出手,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脸上,

    若兰,你看见了吗?这里一切都没变,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可蒋若男一直低垂着眼帘,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靳绍康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一旁的沈青颇为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进退两难时,忽然听到蒋若男说:“沈大夫,请你也过来看看。”

    沈青没办法只好走过去,坐在侯爷的旁边,在蒋若男的要求下给靳绍康把了脉。把完脉后,蒋若男便和他商量起靳绍康的治疗方法,

    蒋若男将之前和靳绍康说过的方法向沈青说出,商量着针刺的|岤位。

    沈青惊道:“这种法子可霸道得很,同时针刺八大痛|岤,常人如何受得了?”

    蒋若男也面露忧色,“可唯有如此,才能将隐藏在|岤位里的淤气逼出”

    靳绍康满不在乎地答道:“两位不必为我担心,尽管放手而为。”

    因为刺|岤要宽衣,蒋若男现在与他已经不是夫妻的关系,留下来多有不便,所以只能避出屋外。

    在屋外,听到靳绍康强忍住痛苦的闷哼声,蒋若男的心也跟着揪着疼。

    她自然知道这种痛苦,一般人只要刺到一个痛|岤就会大叫,能忍受到三个已经是极限,学武之人最多能忍受5个,可是同时忍受8个,简直不可想象

    不过曾爷爷曾经说过,能走火入魔到这种地步的人,一般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同时忍受八个痛|岤,虽然疼痛难忍,但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除了开始听到的那一声闷哼后,后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蒋若男在外面干着急,想进去看看,又怕影响到沈青,针灸一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万一不小心刺错|岤位,不但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会有难以预料的伤害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沈青满头大汗地走出来。

    蒋若男连忙迎上去,着急地问:“怎么样?”

    沈青看了她一眼,说:“公主不如进去看看。”

    蒋若男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提脚就冲了进去。

    靳绍康躺在床上,上身赤/裸,胸口处搭着一条薄被,他双目紧闭,像是已经昏睡过去,脸色白得像纸,全身都是汗水,手臂与额头上因为巨大的痛楚而凸显出的青筋还未完全退下去,看上去只觉触目惊心。

    他呼吸一时急促,一时缓慢,胸口剧烈起伏,身子又些微的轻颤,显然余痛未消。

    他眉头紧紧地皱着,中间几道深深的褶皱,蒋若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的眉头,可手指刚伸出去少许,又停住,慢慢地收回手来,转而抚向他的脉门。

    还好,脉搏虽然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

    蒋若男将他的手放进薄被里,又帮他盖好胸口,刚经过一番折腾,身子正虚,这个时候很容易着凉。

    做好一切后,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蒋若男回过头去,却见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茶褐色的眼眸定定着看着她。过了一会,才缓缓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受。”

    他的手不同于以往的灼热,冰凉冰凉,蒋若男虽然知道这是扎针后的反应,可是心中仍然忍不住担心。

    面上却故作轻松,“我才没有担心。”

    他看着她,笑了笑,轻轻道:“你担心的,我知道,你骗不了我。”他松开手。

    蒋若男转过头去,向前走两步,胸口忽然酸胀难忍,泪水怔怔地流下来。在这一刻,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压制的冲动。

    如果……如果……

    她“嚯”地转过身去,看着他。

    接下来几天,或许只能一更了,有时间我尽量多写点,实在抱歉~~

    第248章 女弟子

    蒋若男转过头去,心潮汹涌,一些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是却发现靳绍康已经昏睡过去,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她提起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处,情绪慢慢恢复冷静。

    她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如果……如果我愿意再尝试一次,再努力一次,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蒋若男,你真没出息,竟然被过去的回忆迷了心智,你真的有这个信心吗?如果没有,你凭什么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何必再害人害己?

    如果第一次的决定有一半算是时事所逼,那么这一次,你还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

    还好……还好他睡着了,还好自己没有机会说出这些话……

    或许,这也是命中注定?

    蒋若男低下头,转过身去,悄悄地走出房间。

    接下来一连三天,都是这样,蒋若男帮靳绍康把完脉后,再由沈青执针。

    或许是怕让蒋若男担心,靳绍康就算再难忍受也没再哼一声,可是他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人也一天比一天虚弱,蒋若男知道这种痛苦会一天大过一天,他绝对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每次他扎完针后,她进屋看他给他把脉时,尽管脸色白的不似活人,他仍会轻松地和她说几句话,而她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和他轻松的说着孩子们。

    他既然让她觉得他没什么痛苦,她也装着感觉不到他的痛苦,他不想让她担心,她也不想让他因为她的担心而忧心。尽管分开后,一个会在床上长吁短叹,一个会在回去的马车里暗暗垂泪,可是第二天相见时,双方都会是一脸轻松的笑容。

    三天过后,诊疗结束,靳绍康借着这次痛苦,成功得将自己周身|岤位中的淤气逼出体外,可也是因为这种痛苦,他整个人憔悴得不似人形。

    太夫人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心疼得直流眼泪,想起他所受的痛苦归根究底是由蒋若男造成,一时也顾不得她尊贵的身份,想骂她一顿出气。可是抬起头,看着她这三天来明显消瘦一圈的脸,以及眼底下的青晕,心头的怨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头,她对自己的亲信张妈妈说:“我真是弄不懂,她可以独自生下侯爷的孩子,却不是为了报复,还很大度的让孩子们认祖归宗,她可以全心全意地为侯爷疗伤,担心的几乎脱了形,可见她也不是很恨侯爷,也不是不关心侯爷,可是她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现在又为什么不肯回来?当初清黛的事情有那么严重吗?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她可以如此绝情?”

    张妈妈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她轻轻道:“我媳妇映雪曾经跟我说过关于夫人的一些话,不知太夫人愿不愿听。”

    太夫人立刻道:“快快道来。”

    “映雪说,她家夫人不同于一般的女人,不能用一般的准则去要求她,否则,以她的个性,谁也留不住她。所以要想留下她,就必须有一定的让步。”说到这里,张妈妈停顿了一会,然后对她轻轻说:“太夫人,夫人的强硬你已经见识到了,如果你还念着夫人的好,如果你真的心疼侯爷,你就不能再指望夫人让步了……”

    太夫人“嚯”的一下抬起头看着张妈妈,面上隐有怒意,“难道你是让我让步吗?”张妈妈吓得低下头去,“老奴失言,老奴胡说八道,还请太夫人责罚”

    张妈妈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夫人发作,她偷偷地抬起头瞧了一眼太夫人,却见太夫人脸上的怒意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褪去,她怔怔地看着旁边珐琅掐丝铜胎香炉,看着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香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七天便是靳绍康的静心休养期,因为针疗,靳绍康元气大伤,身体虚弱,再也出不得一点意外,所以蒋若男每天都会来侯府查看靳绍康的情况。

    蒋若男每次来的时间都是上午巳时。每天天亮,靳绍康就盼着这段时间的到来,而每当蒋若男一走,他又开始盼着天黑,盼望着一天赶快过去,盼望着明天巳时快些来到。

    这一天,蒋若男如期而至,靳绍康看到她沉静的面容,因为等待而焦躁的心,才慢慢恢复平静。

    “侯爷,今天感觉怎样?”每次见面的第一句话。说完,像往常一样帮他诊脉,然后露出欣慰的笑容,“侯爷,今天情况还不错。”

    然后她交待映雪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再留下一天的食谱。

    “好久没见到孩子们了,他们还好吗?”靳绍康微微坐起身,映雪见到连忙将引枕放在他身后。

    蒋若男回过头,皱眉道:“你最好好好躺着,这些天,你需要静养。”

    靳绍康笑道:“躺了这么多天,背都麻了,偶尔坐起一下也不错。”

    蒋若男将写好的食谱交给映雪,回答刚才他的问题:“孩子们都还好,他们今天早上还跟我说好久没见到爹爹了,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侯府看爹爹。”

    靳绍康觉得很窝心,心想,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还是不要让他们来了,让他们见到我的样子,没得吓坏他们。等我恢复了再说”

    蒋若男笑道:“我也这么想。”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加深,“这段日子,孩子们可得意了,他们拿着小老虎四处招摇,逢人便说,这是他们爹爹赢的。在他们的眼里,你就像是英雄一般”说着,她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靳绍康见她坐下,知道她一时还不会走,心中很高兴。他小心翼翼地不敢说任何破坏这种轻松气氛的言语。

    他看着她面容平静,淡淡笑着:“其实当时我很紧张,很久未练习过,真怕闹出笑话”

    蒋若男像是很意外,“真的吗,我看你的样子那么镇静,还以为你胸有成竹了”

    那个时候,你一直在看着我吗?靳绍康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语气却越发自然,“孩子们那么想要的东西,我身为父亲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一想到这点,自然而然地就镇定下来”

    蒋若男看着他笑,“瞧你得意的……不过,那天你的表现真的很精彩”简直就像是电影中的场景嘛

    两人随意地聊天,气氛似乎又回到过去圆房之前的那般自然。映雪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眼睛发酸,她想要悄悄地退下去,让他们单独待在一起。

    可是蒋若男随即发现她的企图,她站起身,对靳绍康笑道:“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去陪两个孩子吃午饭,先告辞了,你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给你开的食谱最好都吃完。”

    说完,她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若兰……”身后靳绍康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一种深厚的感情。

    蒋若男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不敢回过头去。

    绍康,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再动摇我的心……

    “路上小心,”他轻轻说。

    “嗯。”蒋若男微微松口气。

    蒋若男走后,映雪再也忍不住,跪在靳绍康的床前,“侯爷,你为什么不留住夫人,奴婢觉得,只要侯爷出声,夫人或许就会回来”

    映雪着五年来一直在秋棠院伺候,因为蒋若男的缘故也颇得靳绍康的信任,所以映雪才有胆子说这番话。

    “看侯爷和夫人这样,奴婢心里都好难过。”

    “因为我不想逼她做决定,我不想勉强她。”靳绍康慢慢地躺下去。

    她不是不了解他的心意,可是她仍然不想回来,他再出言请求,就是逼着她远离他。他从没想过放弃,可是却不能操之过急。

    五天后,靳绍康的身体慢慢开始恢复,十天后,靳绍康已经可以如平常一般地下床活动。

    任谁都能看出靳绍康的身体大好了。

    虽然身子还是非常的消瘦,可是那双眼睛,又像从前一般精光四射,显示出他的内息非常的正常。至于虚弱的身体,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就能恢复。

    太夫人见自己的儿子一天比一天健康,高兴之余对蒋若男也有了好脸色,不过蒋若男在靳绍康恢复健康后便没有再去侯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蒋若男忽然开始忙碌起来,京城中不少贵人托人托关系,想请蒋若男看病。这些贵人们就是这样,一点点小毛病都恨不得请个神医来治疗,可蒋若男只有一双手,哪里能忙的过来,而且她现在是公主,又不是坐堂大夫,一点点小毛病就上门,未免有份。

    所以她一般都会先让人写上病症,一般的小毛病,她就会让他们请别的大夫治疗,而一切确实棘手,遍访名医也无法治愈的病症,她才会留下来仔细参详研究。而这些病症又大都以女子病症为主。

    可就算是如此,她仍然非常的忙碌。

    一次,紫珊见她奔波劳累,便道:“姐姐要是有帮手就好了,可惜我从小对这方面就没什么慧根,曾爷爷教了我那么久,我还是连药材都能弄错,否则就可以帮你忙了”

    蒋若男听了此话,脑中灵光一闪,是啊,她为什么不带徒弟呢?这个世界,大夫大都是男人,对于女子疾病很不方便,如果自己能带些女徒弟出来,分派到各县各镇,不是能够解决女人们的健康问题?女人的寿命或许都要延长很多,而这些女大夫们,给予她们一定的级别,让她们领朝廷的俸禄,即使成亲,也能继续任职,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要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话,既然朝廷能允许她一个公主替人治病,可见规矩并不是死的,只要能给绝大多数人带来好处,大家还是乐见其成。

    一将此事想通,蒋若男非常的兴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人生找到新的目标一般。

    她先将自己的想法与太后说了说,太后听后有些惊讶,“带女弟子?学成后分派到各县各镇,专为女子看病?”她楞了一会,才答:“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这女弟子你要往哪里找”

    蒋若男已经有详细的计划,“学医必须得识字,既可以在全国张榜招收,也可以在低级官员的家属中找。如果大家一时不能接受,干脆直接在那些获罪的官员子女中寻找一些聪明伶俐识字的,年龄十三至十五岁之间,由我教导两年后,再分派到各地。”

    太后皱眉,“如果是十五岁的话,再学两年就满十七了,该嫁人了”刚学好,就嫁人,嫁了人后,真的还会再出来任职?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给人家培养了个家庭大夫?

    蒋若男道:“所以必须有言在先,签好契约,所有跟我学医的女子,必须二十岁之后成亲”这样就算成亲后不想再出来任职,也已经为社会服务了三年,这三年里,已经足够她再培养新的一批人出来了

    太后目瞪口呆,“二十岁成亲?”据她所知,稍微有些家底人家的女儿,一般及笄前就订了亲,一等及笄就完婚,最迟也不会超过18岁二十岁成亲,如此苛刻,谁还会将女儿送来?

    蒋若男干笑两声,“所以我还是想在获罪官员子女中寻找。”那些女孩子,要么被流放,要么成为官奴,生活苦不堪言,学医等于是给了她们一个脱离苦难,获得新生活的机会,相信她们不会介意二十岁之后成亲

    太后笑道:“看来你已经设想周到了你的想法听上去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仔细一想,又并不是不可行,培养一批女大夫专为女子们治病,这也算是朝廷对于百姓的一项福祉,相信皇上应该不会反对。好,哀家自会更皇上提及。”

    蒋若男向着太后磕了个头,“谢谢大后支持。”

    太后扶起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道:“若兰,你的心思全用在这些事情上面,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呢?可有考虑过?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可以跟哀家说,哀家自会给你做主,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搅和你的亲事,哀家一定会让你嫁得开开心心”

    太后的话让蒋若男心中无限温暖,她一定是前世积了不少阴德,今生才会得到太后如此的疼爱。她将头靠在太后肩上,轻声说:“太后,你不必担心我,并不是只有成亲才会使若兰幸福,若兰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样会觉得充实快乐”

    “傻孩子,一辈子那么长,总得有个人相依相伴。”

    “那我和太后相依相伴就好。”

    “真是说胡话,哀家哪能活那么久。”

    “若兰一定想尽办法让太后长命百岁”

    “傻孩子。”太后伸出手摸了摸蒋若男的脸,笑容格外柔和。

    第249章 值得

    和太后说了此事没几天,蒋若男就被景宣帝召见。

    自从蒋若男被封为公主后,景宣帝就再也没有像之前那般私下召见她,就算偶尔在太后那里见到景宣帝,他的表现也很正常,让蒋若男放下心中大石,所以此次景宣帝的召见,蒋若男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景宣帝是在养心殿召见的她。

    殿中,蒋若男身着丁香色荷花暗银绸衣跪在汉白玉地砖上,阳光透过五彩销金的窗棂投射在她身上,反射出一片瑰丽的色彩。

    景宣帝坐在殿首铺着明黄|色锦缎的书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她。

    蒋若男低着头,心潮平静,不发一语。

    淡淡的龙涎香充斥在殿中的每一个角落,让她喉咙深处都有种甜腻的感觉。

    “平身吧。”过了一会,景宣帝淡淡地说。

    蒋若男应声而起,双手互握于腹前,仍然低着头。

    “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朕的皇妹。”景宣帝的声音冷冷的。

    蒋若男不慌不忙地答:“这全是太后和皇上的恩典,若兰自当铭记于心”

    “恩典……铭记于心……”景宣帝冷哼一声,声音转低,“若兰,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声音中的苦涩是那么明显。

    蒋若男仍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景宣帝看着底下的蒋若男,阳光将窗棂涂抹成灿烂的金色,蒋若男整个人都被这种金色的光圈所包围,弥散出一种安定柔静的美。

    他看着看着,思绪忽然变得飘忽,回到了五年前的那片树林里,她一身白衣,沐浴在阳光下,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情景……

    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了吧……

    他的心酸涩无比。

    “你还是穿白衣的时候最好看,”他轻轻地说,低低的声音如水一般在空气中慢慢地流淌开,带着一种无法挽留的失落和无奈。

    蒋若男微微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热切的目光。她没有回避,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无悲无喜。

    景宣帝看着看着,眼中的热切也慢慢褪去。

    他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神情已经恢复了王者的威严。

    “朕已经听太后提过了,你想带女弟子?”

    蒋若男将自己的想法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皇上,自古男女有别,很多女子因为忌讳这些,在大夫面前羞于将自己的病症说出。以至于有时候只是一些很小的病症,往往会拖得不可收拾,最后酿成悲剧。女子一样是皇上的臣民,请皇上也以相同的心情来怜惜她们,皇上一片仁心一定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景宣帝笑了笑,“若兰,真正怜惜她们的人是你吧你一个女人家,哪里有这么多的想法?不管是否可行,你想做的事情,朕一定会支持明天朕就会在早朝上下旨,在太医院中另开辟一个女医院,由你来主持,至于招收女弟子的事情也由你全权负责”

    蒋若男跪下谢恩,心中暗道,如果真的不可行,你会支持?

    她跪在地上,等着皇帝让她起身退下,可是却听见龙椅轻响,接着便是景宣帝缓缓的脚步声,然后,便见明黄|色的龙袍衣摆停留在自己眼前。

    “若兰,你和左都督很熟?”头上传来景宣帝冷沉的声音。

    蒋若男一怔,怎么说到他身上去了?

    “不算熟,之前在启州疫区见过左都督。”

    “只是见过?”景宣帝冷哼一声,“为何左都督竟然在朕面前提及你,听他的口气,似乎还想向朕求亲?左都督此人朕非常了解,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如此上心”

    蒋若男先是一惊,随即大怒,这个左伯昌,自己明明已经和他说的清清楚楚,竟然还在背着她使这种手段

    心急之下,蒋若男抬起头来,看着景宣帝,“皇上没有答应他吧”

    景宣帝看着她,目光深幽,“你觉得我会答应他?”他冷笑一声,“我一听出他的意思,就立刻告诉他,你的亲事由太后做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你随意指婚。”

    蒋若男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她一直担心这种事。这个皇帝如此变态,万一气恼之下拿她的婚事出气怎么办?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开心

    还好,他总算还有些理智。君无戏言,他说了这些话,以后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蒋若男还没来得及开心,景宣帝忽然将她一把拉起,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双眼紧盯着她,神情阴戾,目光如冰

    “可是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嫁给任何人,你不是说过你终身不嫁吗?好,你就这么做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除了嫁人你既然处心积虑不想到我的身边,费尽心机弄成现在这个局面,那你也别想到任何男人的身边去,不管是靳绍康,还是左伯昌,或者是任何人,你这一辈子别指望再去到任何男人的身边,也别指望太后能帮你我虽然不能收你这个皇妹,可我绝对有能力不让任何男人娶你”

    他看着她,声音虽轻,可是字字如雷霆万钧,“就算得不到你,你也必须留在我身边,这一辈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别想离开我”

    蒋若男心中涌起一股怒气,在这一刻,她真的有一种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可是忽然的,这股怒气又很快消失,一种悲凉从她躯体深处幽幽升起。

    “我还能去到哪里?我唯一的期盼,唯一的希望已经被你毁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到任何地方去,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已经不在乎了”她看着他,“皇上,你到底执着的是什么?你如此偏执,内心永远无法平静,这于你的病情是大忌,这样是否值得?”

    她挣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向他行礼,“和顺告退。”

    蒋若男转身走出养心殿。

    景宣帝看着她的背影,胸口隐隐作痛,他转过身,坐回龙椅,捂着胸口忍耐了一段时间,脸色才慢慢恢复平静。

    他不知道值不值得,他只知道,比起看着她开开心心地投入别人怀抱里的痛苦,这种痛又算什么?

    第二天,景宣帝就在早朝上提出女医院一事。此事一经提出,自然遭到一些守旧官员的反对,那些官员认为,身为女子应该呆在内宅,相夫教子,不应该抛头露面。可是皇帝成心要让蒋若男办成此事,让她以后的生活有所寄托,再加上宫中也早有女官先例,而此事也不算离经叛道,也未伤害谁的利益,所以在景宣帝的强硬态度下,此事便敲定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蒋若男便开始忙碌此事。因为白天事情多,不能很好地陪伴孩子们,而孩子们和侯府已经非常熟悉,所以白天,蒋若男便将孩子们送到侯府,交给太夫人照顾。太夫人自然高兴。

    为了让孩子们能接受自己,太夫人开始注意自己对蒋若男的态度,当着孩子们的面对蒋若男和颜悦色,有时还会神情轻松地和她闲聊几句,两个孩子见太夫人不再责骂自己的母亲,小孩子又哪会跟大人计较那么多,再加上太夫人确实疼爱他们,所以对太夫人也渐渐亲热起来,太夫人高兴之下,更是将两个孩子当成宝贝,疼爱非常。

    每到晚上,靳绍康会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回来,他虽然很想借此机会见蒋若男一面,可是也知道此时以他的身份进出公主府很不方便,于蒋若男的清誉有损。蒋若男其实也了解他的想法,可是正是如此她才避而不见,既然与他已无可能,何必再给他希望?

    不久后,女医院落成,蒋若男开始着手开始着女弟子一事。按照她原先的方法三管齐下,全国张榜,在低级官员家中寻找,以及在获罪官员子女中寻找。可是正如她预料中的那样,因为二十岁后才能成亲的条件太过严苛,也因为大家的守旧观念,不愿意让子女抛头露面,坏了自家的名声。结果一个月过去,送过来的女子寥寥可数,基本上是家道中落,子女无着落,没有办法才选择的这条路。可即便是这样,与蒋若男需要的人数也相差很远。

    唯有走第三条路,在获罪官员子女中寻找。可是做起来才知道,这也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因为这种身份的女子麻烦颇多,所要通过的关节也多,费时较长,而且医者必须本性纯良,经过一番苦难的女子还能保持单纯的心性吗?

    不过一旦下定决心,蒋若男可不会轻言后退。只要她认定某事,就会克服一切困难,勇往直前。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因为有皇上的支持,全国各地很快将获罪官员子女中十三至十五岁的女子名单送上来由蒋若男挑选。其中将父亲获罪原因,以及现在女子所在环境都交代地很清楚。可是蒋若男并不满足于这些,一次,蒋若男和紫珊随口提起,“要是能知道这些姑娘们的人品秉性就好。”

    紫珊道:“那姐姐让各地官府去调查啊。”

    蒋若男摇头,“只怕有人会趁机受贿,结果反而背道而驰哪里可信?只好先挑选一些,等过来后再仔细观察她们的为人好了。”

    紫珊道:“要是等教导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品行不佳,岂不是白费心血?”

    蒋若男叹气:“那也没办法,我宁愿白费心血,也不愿意教出一个心地不纯的大夫”

    和紫珊聊后半个月,没想到出了件让蒋若男很意外很惊奇的事情。

    第250章 教训

    女医院坐落在太医院的后方,有独立的出入口,面积不算小。

    这天,蒋若男正在女医院看着各府送上来的名单,忽然有女官进来告诉她,左都督求见。

    蒋若男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冒火,他还敢找到这里来?本想不见,可是他既然找到这里来,又是以都督的身份,怕他会有什么正事。自己好歹负责女医院,以后难免会要和各部各司打交道,难道讨厌的人都不见?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出去见见。

    出去后,便见到左伯昌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座上,手上端着一只白瓷官釉的茶碗,另一只手拿着茶盖一下一下地磕碰着茶杯,发出“咣咣咣”的刺耳的声音。

    蒋若男眉头立即皱起来,这个左都督,当这里是他家吗?这么随意

    蒋若男走过去。

    左伯昌看到她,便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朝着蒋若男一礼。

    蒋若男挑了挑眉毛,“左都督免礼。”说着在主位上坐下。

    左伯昌看着她淡淡笑了笑,重新坐下。

    蒋若男一看到他的笑容就头皮发麻,“左都督前来女医院不知有何贵干?”

    左伯昌看着她,面色渐渐冷下来,“这次左某不是以都督的身份来找公主,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见夫人左某有些话不得不对夫人说”

    蒋若男冷笑,“都督几次三番都提到都督是本宫的好友,可是本宫从来不知道与都督成为好友,这是几时的事情?”如今她再也不用怕他,所以说话自然不如从前那般顾忌。

    左伯昌冷哼一声道:“或许以后公主不止是左某的朋友那么简单”

    蒋若男一怒而起,她指着左伯昌,“放肆,左都督这话是何意”

    左伯昌也站起来,面色阴沉,“公主不是很明白左某的意思吗?公主虽然矜贵,可是左某也并不是配不上公主”

    蒋若男没想到他的胆子会这么大,自己身为公主,他还敢对自己说这种话,当下气得脸发白,新仇旧恨算在一起。

    “左都督,婚姻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我记得本宫过去就已经很认真地拒绝过你,如今你怎么还有脸向皇上求亲”

    左伯昌上前一步,直视着她,冷冷道:“左某只知道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夫人上无尊长,亲事自然可以自己做主,可是现在,你上有太后皇上,你之前的拒绝完全做不得数左某自会请人在太后面前替左某求亲,我想,太后没道理会拒绝左某”

    就算是公主,可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公主”一般的权贵人家怎么会愿意,而家世逊一点的,太后肯定看不上,自己虽然出生低一些,可是现在已经是三等爵,又居高位,还有谁比自己更为合适?

    安远候?已经和离了的,皇家又如何会不顾脸面地让公主回去。这一切不过是安远候一厢情愿罢了

    蒋若男心中虽怒,可是也知道左伯昌说得没错,这里的女人往往都是在洞房花烛夜那晚才知道夫婿是什么样子。所谓的你情我愿,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左都督,你不要妄想了,太后一定不会答应你”

    左伯昌露出一丝狂傲的笑意,“左某只相信事在人为”

    此人既有权贵的实力,又有草根的毅力和厚脸皮,蒋若男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

    “左都督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吧,本宫不奉陪了,好走不送”

    “公主不必心急,左某再说一句话就走”左都督阴沉着脸说:“公主身为女子,虽然医术高超,也不该如此抛头露面,四处奔走如此行径不止是丢了公主的脸面,更是陷皇上于不义,后世会如何评论公主和皇上呢?公主还是像别的公主那般,安守本分,一心待嫁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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