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世婚(完结)第8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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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婚(完结) 作者:未知

    彩虹便将一只手掩了口,流着泪跟了豆儿出去。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林谨容在榻上坐下来,轻轻出了口气,侧耳细听,听到屋里水响,晓得陆缄在沐浴,便不去管,只等豆儿来回话。

    少倾,豆儿走了进来,小声道:“奶奶,今日您在前头,咱们房里发生了点事。”

    林谨容道:“什么事?我看着你们几个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

    豆儿捧出一本蝴蝶装的书,小声道:“这书毁了。”

    林谨容接过去看,但见那书封面尚且完好,书页却是被撕了一个大口子,上面还沾了污渍,不由皱眉道:“怎么回事?”

    豆儿小心翼翼地道:“当时大家都在忙着晒书,彩虹也来帮忙,奴婢正和双全说话呢,就听见桂圆嚷了起来,彩虹捧着这本书站在那里只是掉泪……”

    林谨容冷笑了一声。桂圆装了这么久的温顺,终究是忍不下去了,这人再留不得了,不然她这房里只怕要被搅得天翻地覆,最后她还得替桂圆担这名头。

    豆儿见她冷笑,心中忐忑:“事后我单独问了彩虹,她说的确是她弄坏的,刚才只怕就是想和奶奶讨责罚的。”彩虹虽然承认,但也不见得这事就是真的,彩虹只怕是认为,这是林谨容授意给的下马威,又或许不敢得罪桂圆,总要把这口气给吞了。

    林谨容淡淡地道:“先放放。等过了节又再说。”

    忽听陆缄在里头道:“阿容,怎地没有澡豆?”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躁意。

    豆儿一脸的莫名:“奴婢亲手备的……”她可不是荔枝,会玩那些小花样,分明就是全数准备好的,怎会莫名不见?

    林谨容挥手叫她出去,自进了里屋,四下一张望,果见靠窗的矮几上水晶碗里盛着半碗澡豆,便取了走到屏风后,放到浴桶旁的矮几上。

    陆缄自她进去伊始便一直看着她,见她放了澡豆要出去,忙出声道:“阿容,不知你此刻可有空?”口里如此问,那样子却是她必须得说有空的。

    林谨容晓得他心头不痛快,也知道这次谈话迟早都是躲不过去的,便点头道:“有的。”

    陆缄指指一旁的凳子:“你坐着,我们说说话好么?”他本想晚上夜深人静之际再和林谨容说话,但既然现在想说,便现在说了,他再等不得,也不想再等。

    “好。”林谨容将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陆缄见她如此模样,想到彩虹那副样子,再想着林玉珍等人,便有些莫名的怨愤,张口欲言,中途却又改了主意,转而有些笨拙地打散了头发,抓了一大把澡豆往头上抹,尽量放柔了声音:“没考之前,我一直都在想能不能考上;等到考上了,我就一直在想你会怎么打算。一路风雨兼程,只想得你一句话,你,想好了么?”

    林谨容轻声道:“你不是都安排好了么?早前老太太和我说了,你刚考中就写信回来同老太爷说过了。”他老早就和陆老太爷把话说定了,到时候就是长辈们安排,她必须跟着他一起去,没得什么商量的余地。既如此,又何必再来问她的意思?她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不能说的。

    被她揭穿,陆缄放在头上的手立时顿住,好一歇才低声道:“你莫怪我,我是怕你钻了牛角尖。这情形,留在这家里,怕是一直都好不了。”家里人都以为林谨容不能生,他却是知道为什么不能生。

    林谨容默了默,道:“什么时候动身?我好收拾行李。我也很想出门走走,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样子的。”既然如此,她便跟着他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见她没有其他多话,陆缄的眼睛一亮,郁气一扫而光:“刚才听祖父的意思,是还想我回老宅祭祖的,最少也得十来天,但是咱们东西多,明日就该收拾得了。我来前就使人在京中看好了宅子的,不大,可是很清净,你一定会喜欢。”他光顾着高兴,不期头上的水混着澡豆一起流入眼里,他并不立即擦拭,任由它把他的眼泪辣出来,方“哎呀”了一声。

    林谨容忙站起来,舀了一瓢温水过去,示意他侧头,帮他冲洗眼睛。二人靠得近了,肌肤相触,混着水汽,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林谨容一连替他冲了两瓢温水,便放了瓢,低声道:“应该好了。”话音未落,陆缄就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阿容,如果你愿意,可否烦劳你帮我洗洗头?就当是送我的生辰礼物,可好?”

    林谨容垂着眼立了片刻,抓起了他的头发,轻轻冲洗。陆缄轻轻出了一口气,坐着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屏风上绘的那枝风荷。屋里光线流离,水汽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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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7章 有心

    第307章 有心

    陆家这场端午节宴,因着陆缄半途加入的缘故,族人十分兴奋,又说又笑,一直到天色将晚,陆老太爷撑不住了,又心疼陆缄,便嚷嚷着散去,改日又聚。

    眼看着陆缄由童儿长宁扶着回了房,林玉珍便吩咐林谨容:“我喝得有些上头,风一吹晕得厉害,你和阿云替我去送送各位族亲。”

    林谨容也带了几分酒意,却还清醒,依言起身,与陆云一道把最后一个族亲送上马车后,松了松已然笑酸的脸,别过陆云,慢悠悠地沿着花间小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此时金乌西坠,彩霞满天,晚风习习,的芬芳幽然浸入心肺,正是夏日里最美好的时景。林谨容信步走了一歇,辛劳一日累积起来的疲惫和躁意褪去不少,因见前方一丛凤仙花开得格外娇艳,便叫住双全和双福:“咱们去前头摘些凤仙花来捣了染指甲。”

    双全就道:“那奴婢去寻些好用的叶子来。”

    “去罢,多摘些,指不定个个儿看见我染都想染。”林谨容便领了双福,一起行到那丛凤仙花旁,捡着那新鲜整齐的摘了,用帕子兜起来。须臾主仆二人就摘了两包,双全还不曾回来,天光却是暗了。

    林谨容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着天边的晚霞,轻轻摇着扇子等双全。

    “奶奶,您看够不够?”双全将裙子兜了一大兜麻叶回来,笑得眉眼弯弯的,鼻头,额上全是细汗。

    林谨容见她天真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尽够了,一院子的人都够染了。我和你说,等下我染指甲,剩下的我赏豆儿她们几个,她们肯定要找麻叶,你便问她们讨好处才给。”

    双全睁大眼睛:“能这样啊?樱桃姐姐不掐我才怪。”

    双福提着两包凤仙花笑道:“傻瓜,奶奶说的,你还怕什么?”

    双全见林谨容只是笑,便笑道:“那好,难得急急她。奶奶莫要忘了替奴婢撑腰。”

    此时暮色渐深,只余天边一缕亮光,林谨容便领了她二人往回走:“回去罢。”

    慢悠悠行至院子前,却见院门紧闭,双全挑眉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奶奶还没回来就把门关得这样紧莫不是她们关起门来吃酒忘了事?”不由分说,便要上前去捶门。

    林谨容心中一动,出声喊住她:“怎地这样的脾气,这是自家呢。”

    双全忙敛了容色,换了一副稳重模样,轻轻敲门:“张妈妈开门,奶奶回来了。”

    那门却开得快,张婆子探出头来,脸上堆了几分干笑,殷勤道:“奶奶回来了。”

    林谨容觉着她笑得很假,斜眼瞥着她道:“你笑什么?”

    张婆子一愣,随即收了笑容:“奶奶不喜欢老奴笑,老奴就不笑了。”

    “说的什么话?”林谨容板了脸道:“说吧,什么事?”

    张婆子默了默,小声道:“二爷在发作彩虹呢。”话音未落,林谨容已越过她走到前头去了。

    彩虹跪在廊下低声抽泣,豆儿、桂圆、樱桃几个全数一溜的站在一旁,全都束手手脚的,大气也不敢出。桂嬷嬷小心翼翼地站在屋廊的另一端,看见林谨容几个过来,就急着上前去和林谨容说话:“奶奶,您快去看看二爷罢。喝得醉狠了。”具体发生什么事,却又不同林谨容说。

    林谨容点点头:“送过醒酒汤了么?”

    桂嬷嬷小声道:“没人敢进屋。”

    豆儿朝林谨容眨了眨眼,小声道:“二爷命奴婢几个都在这里听训。”间接地解释了,为何没有使人先去同林谨容说道此事的因由。

    林谨容看向一旁的彩虹:“这又是怎么回事?”

    彩虹看见她来,犹如见了救星,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哽咽着低低喊了一声:“奶奶……”

    桂圆在一旁冷眼看着,突地道:“奶奶,彩虹弄坏了二爷的书,二爷让她回大太太那里去,再不要她伺候了。”

    林谨容不由皱起眉头,冷冰冰地看了桂圆一眼。桂圆立时垂了眼,噤了声。豆儿想同林谨容说什么,却又没说,只垂了眼,轻轻攥了攥裙子。樱桃却是满脸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林谨容把她几人的神态一一看在眼里,也不叫她们散了,自接了桂嬷嬷递上来的醒酒汤进了屋。只见屋里只亮了一盏灯,陆缄敞着胸怀斜斜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似是醉得狠了,地上还扔着先前那本弄破弄脏了的书。

    林谨容记得,先前豆儿拿了这书给她看过后又依着她的意思收了下去的,怎地这时候就又出现在这里了?仔细想了想,回眸去看廊下。

    廊下灯笼高挂,却照得不甚分明,灯影下站着一排人,都是她身边素来最亲近的人,此刻她们的身影面目全都隐藏在灯影里,半明半暗,半个都看不清。她就有些明白过来,这里里外外全都是一群有心人。

    林谨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弯腰把那本书拾起放在一旁,轻手轻脚地走到陆缄身边,探手摸摸他的额头,觉着有些冰凉,便摇他:“敏行,起来先喝了醒酒汤再睡。”

    陆缄不应,只翻了个身来看着她,一双眼睛黑幽幽的,犹如会吃人一般,袍子更是全数散了,露出肌理分明的半个胸膛来。酒香微汗,还有芝兰清香,被体温烘着,成了一种特别的味道,铺天盖地朝着林谨容扑面而去。

    林谨容的脸止不住的有些发烫发热,放了醒酒汤转身要走,才不过行了半步,袖子就被陆缄给牵住了。再接着,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拦腰抱住,不等她出声,她便已经躺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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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8章 坚定

    第308章 坚定

    林谨容垂着头,坐在桌边一下一下地捣着凤仙花,嫣红的凤仙花被捣成红色的花泥,被白瓷的擂钵衬着,在灯下显出几分别样的奢糜。

    陆缄斜斜躺在一旁的榻上,见她仿佛是怎么也捣不完,便轻声道:“女为悦己者容,但你这未免也太赶了些。”

    他这是在调戏她?林谨容一怔,抬眼看向陆缄,但见陆缄的神色却是再正经不过了,她便想说,她才不是为了染给他看的,只是刚好走到那里,看着新鲜可爱,所以突发奇想。

    还不曾开口,陆缄便又正正经经地道:“你的手很美,染了指甲以后会很好,但不染更好看。我最喜欢看你捧着埙,或是分茶的样子,和玉兰花一样的清雅。我瞅着家里个个丫头不拘黑手白手,个个儿都把指甲染得红彤彤的,难道你也要同她们一样的?”

    林谨容有心想赌气继续擂下去,偏就要染起来,可回眸再看面前的凤仙花泥,却突然没了兴致,转而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手上,来回看了好几遍。自己也觉着这双手的确是还禁得住看,又觉着,陆缄这番从京中回来,整个人变化挺大的,最明显的就是性子比从前开朗,胆子也更大,或者说,是多了几分吴襄式的自信和飞扬,有了底气。

    陆缄见她不再擂花泥,而是坐在那里看手,微微一笑,起身先往床上去睡了。

    林谨容坐了片刻,不见陆缄任何动静,回头去看,他却是闭了眼睛,早就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关了窗子,放了帐子,吹了灯,小心翼翼,带了几分僵硬在他身边躺下。

    她紧张了许久,却不见陆缄有其他任何举动,安安静静的,如同之前每次喝多了一样,半点声息全无,的的确确是睡着了,便摊开手脚,放松筋骨,慢慢睡了过去。

    清晨,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林谨容从乱梦中醒过来,来不及睁眼,身边就传来温热的触感,陆缄在她耳边轻声道:“醒了?”

    林谨容闭着眼道:“醒了。”

    “你昨夜可睡得好?”陆缄的心情似是十分的好,手脚动了动,有意无意地碰了碰她的腰。

    林谨容全身的毛孔一缩,不自在地往旁边让了让:“还好。你呢?”她睡得不好,一夜都在做梦,乱七八糟。

    “我也很好,睡得十分安稳,今早起来神清气爽,我本来还担心你会睡不好呢。既然都睡得好,那我也就不再去隔壁书房了,让人看着不成样子。”陆缄下了床,站在床前坦然自若地把里衣褪了,取了衣架上挂着的干净里衣,回眸看着林谨容一笑:“我今日要去知州府和知县府拜谢,大概晚饭也是不回来吃的。你瞧我穿什么外衣才好?”

    晨光把他的身姿照得越发挺秀健美,长腿宽肩,肌理分明,正是男子身材最好看的年岁。

    林谨容抿了抿唇,道:“你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的。”这话却是真心实意的,即便是最憎恨他的时候,她也不能否认他长得好看。

    陆缄闻言,由不得地翘了唇角,认真看着她道:“第一次听你说这样的话。但还是烦劳你替我找一身,出去也是你的脸面。”

    林谨容披发跣足,默然无声地下了床,顶着他灼灼的目光,手足有些僵硬地寻了件鸭卵青的素罗袍过去,陆缄却不接,反倒伸开了手,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炽热。

    林谨容被他看得发毛,索性把袍子兜头砸在他身上,抱了自个儿的干净衣服跑到床后去了。

    陆缄抱着那件袍子默然立了片刻,一点亮光从眼底深处燃了起来,嘴角越翘越高,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笑道:“阿容,你今日千万记得要让她们收拾行李啊,切莫要忘了。”

    帐子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谨容只是不搭理他,他却也不在意,神清气爽地开了门,叫人送热水进来洗漱。

    屋里多了其他人,林谨容这才觉着那层一直被绷得紧紧的皮肤松了些,行动表情都要自然了许多。陆缄又是一副安静淡然的样子,偶尔问她两声家里的情况,林家诸人身体可否安康,林慎之书读得如何,或者感叹两声陆纶。如此,到吃早饭的时候,林谨容总算是自在下来。

    少倾饭毕,陆缄起身道:“该去同长辈们请安了。”又与她商量:“彩虹的事情你莫要管,我自会处理。”

    林谨容低声道:“即便是不喜欢,也该缓两日才是。”他刚回家就发作彩虹也不说了,若是再赶早把人给送回去,那真是结结实实搧了林玉珍一耳光,林玉珍岂能与他善罢甘休?不如留到最后那几日又再说。

    陆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有分寸。”

    林谨容看他那样子是油盐不进的,自己若是再劝,只怕也要被咬一口,便也闭紧了嘴。

    林玉珍虽起了身,却因着昨日宿醉,十分没精神,心情却是很好的,吩咐陆缄该从什么人家开始回礼,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回。陆缄一直含笑听着,她说什么都说好,临了,取出锦盒一只递过去:“是从京城唐家金银铺专为母亲定制的翡翠头面,也不知母亲是否喜欢?”

    锦盒里装着的翡翠头面做工精良,品质很好,林玉珍虽有些诧异,却也十分欢喜,方嬷嬷和陆云都撺掇她马上试试,她偏矜持地只略看了看就放在一旁,淡然笑道:“自家骨肉,何必如此?”

    陆缄正色道:“正因为是自家骨肉,所以更要放在心上呢。”当着林玉珍的面把给陆云定做的镶珠赤金璎珞递了过去:“另外还给你备了些添妆,明日使人送过来。”

    陆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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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9章 了断

    第309章 了断

    豆儿二话不说,垂着眼就跪了下去。樱桃虽带了几分犹疑,却也老老实实跟着跪了。桂圆看看她两个,往前一步跪了,朗声道:“奶奶,都是奴婢做的,您要罚就罚奴婢。”

    林谨容怒声喝道:“这家里还有规矩吗?我要怎样做,还要你来教?掌嘴”

    桂圆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谨容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让人来动手?”

    到底也是长期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又是||乳|母的亲生女儿,原本身份就不一般,此刻关起门来说,丢脸也丢不到哪里去,但若是换了旁人来动手,那便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桂圆僵硬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终是抬起手来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掌。

    林谨容微微垂了眼。

    桂圆左右开弓一连打了五六掌,见林谨容仍然半垂着眼不动,显见是觉着不够,被压在最深处的倔强和意气也上来了,咬着牙双目直视林谨容,手上越发用力,很快打得脸通红,鼻血也流了出来。

    豆儿见不是事,忙道:“奶奶,奴婢也有错。”说着就含了泪,抬起手来也跟着打自己的耳光。樱桃低声抽泣起来,哭道:“奶奶,奴婢也知错了。”

    桂嬷嬷适时掀起帘子进来,跪在林谨容面前,老泪纵横:“奶奶……求您……她们本是好心……”

    不同于桂圆,豆儿和樱桃的出意是好的,林谨容本来也只想给她们个教训,便道:“好了,都停下罢。你们觉着委屈,但我昨晚的心情就和你们一样。所不同的是,昨夜是你们搧了我的耳光,今们则是自作自受。”

    豆儿伏在地上,哽咽不能语:“奶奶,奴婢知错了。”樱桃跟着只是哭,桂圆却似不曾听见一般的,只是挥手继续往脸上打。桂嬷嬷忙去拉她的手,哭道:“你这个冤家,你是要我的命罢”

    桂圆一言不发,使劲挥开桂嬷嬷的手,眼睛一直看着林谨容,照旧要往脸上招呼。

    这是做给谁看呢?今日这官司必须要了断干净的。林谨容低声吩咐豆儿和樱桃:“你们先出去。”

    豆儿犹豫地站起来,看到林谨容脸上的表情,便扯着樱桃小心退了出去,却也不走远,就在帘下守着。樱桃抽噎了两声,也跟着她一并立了,低声道:“姐姐,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豆儿道:“辜负了奶奶的信任,是做错了。”林谨容就是防着桂圆兴风作浪,才把她和樱桃留在家里看着。可是她们都辜负了林谨容的信任,睁只眼,闭只眼,由着桂圆动作,由着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自作主张却还以功臣自居。却不曾想过,林谨容的头上压着几座大山,一个不小心,所有的后果都是林谨容来承担。自己在这些方面果然是不如荔枝考虑得长远的,豆儿又是羞愧,又是难过。

    屋里桂圆仍然打个不休,林谨容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既然爱打,就继续打。我左右已经背了恶名的,不在乎再背一个。只是要小心了,把脸打坏,牙齿打松,难过的还是你。”

    桂圆的动作就迟缓了一拍,桂嬷嬷忙扯住了,哭道:“孽障,你还不赶紧给奶奶认错?奶奶不是不讲道理的。”

    林谨容心里憋了一股邪火,冷然一笑:“嬷嬷快别这么说,讲道理还分人,有人是讲不清道理的。”

    到了这一步,如果再看不出林谨容是个什么态度,想要做什么,桂圆就白白活了这么多年。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索性定定地看着林谨容,缓缓道:“奶奶说得没错,有人是讲不清道理的。奴婢自问一直以来对您忠心耿耿,您想到了的,吩咐了的,奴婢尽心尽力去做;您想不到的,不愿意去做,不好去做的,奴婢也为您做了。如此,却仍然不得您一句好,仍然是这么一个下场,好不叫人寒心”

    她有什么事是自己不愿去做,不好去做,希望手底下人悄无声息替她做了的?原来桂圆昨日栽赃陷害彩虹,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成全她。林谨容气极反笑,甚至于懒得和桂圆讲道理:“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觉不出你哪里好,我就只看到你不安分。那么,你觉着你该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才对得起你?”

    “安分?”桂圆激动起来,不顾桂嬷嬷的阻拦,哭道:“奶奶想要奴婢怎样才算安分?为什么奶奶容得下旁人,就是容不下奴婢?十几年的情分,难道还会有人比奴婢对您更忠心,更替您着想的吗?”

    桂嬷嬷的脸一点一点地白下来,软软伏在地上。她晓得十几年的情分,算是随着桂圆这句话彻底没了。

    林谨容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良久方道:“这样的忠心我消受不起。你走吧,我以后再不想看到你。你的嫁妆,我早前也是替你准备得有的,嬷嬷我也备得有养老钱,等下就让人给你们,明日就先搬出去罢。若要讨恩典赎身,也是可以的。要是觉着没地儿安身,我也可以让人给你们典间房子。”

    桂圆在地上跪坐了片刻,突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奶奶当初又何必给奴婢念想?奴婢就算是小时候轻狂不懂事,但大了以后也就晓得好歹了。那年冬天,不是奶奶把奴婢叫进来的么?怎地这个时候却不认了?奴婢虽是贱奴才,却也是有心的。用得到的时候且不说了,用不到就弃如敝履,奶奶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忠厚人儿,善心人儿。”

    林谨容沉默地看着桂圆,一言不发。

    “短命的,夭寿的,你是要我的命。”桂嬷嬷一巴掌搧在桂圆的脸上,抬头见林谨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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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10章 记情

    第310章 记情

    管得也太宽了,合着这家里就是她一个人管事,她一个人想得最周到,最良善?林谨容烦不胜烦,板了脸道:“阿云这事儿找错人了。”

    陆云一怔,勉强带了几分笑道:“嫂嫂说笑,怎会找错人了?”

    林谨容淡淡地道:“可不是么?不是我容不下,从始至终就是你哥哥的主意,他不在家我尚且做得几分主,他既然在家,又发了话,母亲也允了,就再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你要是觉着不妥,还当去找他或者母亲才是。”

    她去找陆缄和林玉珍?陆云皱起眉头道:“母亲不要我管这种事,哥哥那边我也不好劝,还要嫂嫂劝了才好。放她在此,又不影响什么,过几年寻个合适的人家放出去就是,嫂嫂何必因此背个不容人的骂名?得不偿失呢。”

    陆云又岂是担心她背了不容人的骂名?分明是觉着这样是打了林玉珍的脸。林谨容怒意勃发,冷笑道:“既然婆婆不要小姑管这种事,那便是有她道理,好歹这也是哥嫂房里的事,你当然是不好管,也不好劝的。我是不怕背骂名的,我倒是怕小姑被人笑话。”

    “你……”陆云的脸瞬间雪白,怒道:“我本是好心替嫂嫂着想,也可怜彩虹无辜才多了这句嘴,嫂嫂既然不识好人心,执意要去做,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目光落在地上先前桂圆滴下的几滴鼻血上,低声道:“嫂嫂也适可而止,好名声立起来不容易,要毁掉却是太容易不过。”言罢一摔帘子转身去了。

    林谨容气得够呛,抓起水杯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凉水下去才算是缓过劲来。豆儿等人谁也不敢劝她,全都屏声静气地立在一旁,收拾屋子,偷看她的脸色。芳竹掀起帘子,探进一个头来,见她脸色不好看,犹豫了一下,就又缩了回去。

    芳竹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既然这个当口来寻,必然是为难,林谨容打起精神道:“什么事?”

    芳竹忙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道:“奶奶,人送到哪里去合适?”原本的打算是,桂圆出嫁,桂嬷嬷再跟着出去荣养,所以也没来得及先准备房子,计划没有变化快,突然要送人走,也得有个地儿装才是。这二人的身份特殊,不是寻常的小虾米,并不能随便就打发了,不然桂圆心中含怨,就是个祸害。

    林谨容道:“先把她们送到庄子上去。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合适寻人家,等她安下心来又再说。”

    芳竹便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豆儿便劝林谨容:“奶奶既然不舒服,不妨去躺躺。”

    林谨容委实也觉着没精神,随意去了簪钗外衣,进里间躺了。迷迷瞪瞪的,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好像是桂嬷嬷哭了几声,紧接着又被人拦住了,外面一片沉静。

    桂嬷嬷肯定是不愿意出去的,桂圆也不肯,虽则人是一定要送走的,但也别闹出人命来才是,林谨容挣起身来喊了一声:“来人。”

    “你要什么?”却是陆缄走了进来,一把撩开了帐子,站在床前看着她。

    林谨容见他面上喜怒难辨,也不知刚才那事儿他是否撞上了,便道:“不要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陆缄在床沿上坐下来:“人家有事,只随便说了几句话便提前回来了。”看定林谨容低声道:“刚才你想要什么?说给我听。”

    林谨容垂了眼道:“我让桂嬷嬷和桂圆搬出去,她们不肯,我怕闹出事来,想问问,吩咐她们几句。”

    陆缄淡淡地道:“你早就该打发了她们。就算是看在桂嬷嬷的情分上,要对她好也有其他方式。闹成这个样子,也怪你当断不断,养虎为患。”

    林谨容没吱声。

    陆缄看着她道:“你有时是真聪明,但有时也真是糊涂得要紧。你若是看重这情分,就不该生了早前那心思,你若是不看重这情分,此刻也用不着这样难过。”却是什么都知道的。

    林谨容由来鼻子有些发酸,眼睛发涨,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垂了眼把床单扭了又扭。

    陆缄叹了口气,道:“你也莫难过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入了魔障还不自知。刚才我在外面遇上,已是让人送出去了,先送到庄子上去关一段日子,等她静了心又再说。对外就说桂圆病了,桂嬷嬷跟去照料就是。你看看有什么要给的,命人收拾出来送过去,叫人看顾着不缺吃少穿,有病能治也就算尽了主仆情分了。”

    林谨容应了一声,慢慢躺了回去:“我身上不爽快,晚饭你要自己吃了。母亲那边我也不能去请安的。”

    “操这些心做什么?”陆缄这才伸手握了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数:“阿云刚才来寻你了?”

    林谨容看着帐顶道:“她说彩虹无辜可怜,要我劝你留下彩虹,不带去京里,留在这里看院子,过几年再打发,免得坏了我的名声。让我适可而止,好名声立起来不容易,要毁掉却是太容易不过。我让她去找你。”

    这的确是陆云会做的事,陆缄不由皱起眉头来,沉默一歇,低声道:“她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林谨容淡淡地道:“有什么好计较的,又能计较什么?”

    “睡吧,我看你累得慌。睡一觉起来就好了。”陆缄垂着眼数了林谨容的手指一会儿,见她的眼皮粘在一起了,又坐了一会儿方才起身放了帐子走出去。

    樱桃和豆儿都在帘下站着的,见他出来忙上前去问:“二爷,奶奶可说了想要吃点什么?”

    陆缄低声道:“睡着了,仔细守着,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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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11章 坦然

    第311章 坦然

    人逢喜事精神爽,陆老太爷这些日子可谓是近几年以来过得最轻松的,闲来无事就在廊下逗逗雀儿,弄弄花,咳嗽的老毛病虽然偶尔也会犯,但基本不太影响起居了。见陆缄来了,脸上堆出十二分的笑来:“二郎今日都去了哪些人家?后面几日是怎么安排的?”

    陆缄和他一一报备过,道:“明日想赶早去诸先生那里拜谢先生,晚上回来去外祖父家里。”然后笑了笑:“想带阿容去拜见一下师母,诸师母邀请过她好几次。”

    陆老太爷哼哼了一声:“这也是礼节。你在书院时诸师母对你多有照料,也该她去好生答谢人家一番,礼物切不可轻薄。”

    “是。”陆缄提了茶壶给他斟茶,金黄|色的茶水淌入天青色的茶盏里,泛起几朵漂亮的水花。

    陆老太爷看着他年轻沉静的眉眼,暗自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淡淡地道:“听说她今日一连打发了三个人?”

    陆缄早有准备,站起身来道:“其实彩虹是孙儿的意思,。阿容的丫头和||乳|娘,是老早之前就说定了,要放出去配人的,说的就是胡婆子的侄儿,跟着范大管事行事的胡三。本是想让她们母女留下来看屋子,到时候出嫁的,谁想那丫头今日突然发病,||乳|娘不放心,便跟着去照料了。”

    陆老太爷不语,神情严厉地看着他。陆缄低眉顺眼地站着,神情却是半点没有显出心虚或是害怕来。

    半晌,陆老太爷方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我让你对她好,可不是要你无论大事小事无底线的纵容,有些事情是不能让步的,不要走了你父亲的老路。一个家里,到底也还该是男人说了算。”

    陆缄也不辩解,只道:“我们还年轻,之前聚少离多,此番入京,再请名医调理调理,多半很快就能传出喜讯的。孙儿刚刚踏入仕途,何必为了这种事弄得内宅不稳?”

    陆老太爷半合着眼道:“再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不然到时候也怪不得我。我给你们挑了两房得力的家人,银钱也是备好了的,后日便会有人送过来,去罢”

    陆缄站起身来,默然与他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林谨容醒来,喝过豆儿送上的酸梅汤,自觉精神了不少,便道:“二爷呢?”

    豆儿忙把先前的事情一一说了,樱桃直言道:“真是想不到桂嬷嬷还好意思到二爷面前求情的,不知她想求个什么?”

    说这个不是给林谨容添堵么?豆儿立时瞪了樱桃一眼,樱桃恍觉失言,忙捂了口,找个借口退了出去。豆儿见林谨容神色没什么特别的变化,慢慢拿话来打岔:“刚才收拾了一些衣物,二爷的书还要问过他才敢收拾。此番入京,人手怕是有些不足,双福和双全年纪也小了点,该配两个得力的婆子,奶奶看是不是挑两个人上来?”

    屋里一下子去了两个人,的确是缺了人手。这人,她要来就是要大用的,可不能任由陆老太太、林玉珍胡乱塞人。林谨容道:“知道了,容我想想。”

    忽听樱桃在外面道:“二爷回来了。”

    紧接着陆缄走进来,目光在林谨容身上一转:“醒了?看着是休息得不错,精神了许多。”

    林谨容朝他微微一笑,低声道:“还好。”她未曾绾发,只将长长的头发梳顺了,用根丝带松松地系在脑后,葱绿的抹胸外头也只披了件玉色的素罗轻袍,看着又清爽又娇媚。

    陆缄只觉着身上某个地方合着他的心情一样,十分不平静,有一股力量在里面跃动,时刻想冲击出来,但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勉强按捺住了,走到林谨容身边坐下,用不经意的口气道:“让人把彩虹送到阿云那里去罢,她适才答应我,由她来照看彩虹。”

    林谨容吃了一小惊,认真看了陆缄两眼,道:“好。”

    陆缄便垂了眼,抓起她放在膝上的葱白玉手,将指腹摩裟了两下:“适才我禀过了祖父,明日一早你就随我一同去拜访诸先生和师母,晚上去岳父家中吃晚饭,已是使人去说了,你可有精神?”

    当年他考中回来,要去哪里她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带着她一起出门。林谨容盯着陆缄和她交握在一起的手,颇有些感慨,低声道:“你中了的消息刚送回来那一日,我便使人送了四色礼品去答谢先生。因想着你回来以后也一定要去的,早早备了礼品,只是没想过我也要同你一起去,便没有准备诸师母的礼品。这便准备罢。”

    陆缄点了点头,林谨容趁隙与他提起:“人手不够,要添个得力的打理琐事,芳竹留在家里更得用便不同我们一起去了,我想问母亲要个人过来帮忙,你看如何?”她说的这个母亲,自然是指的陶氏,而非林玉珍。

    陆缄微微皱了皱眉,陆家不是没有人可用,林谨容去问陶氏要人,怎么都透着一股不相信陆家,与陆家生分的意思在里面,落在林家、陶家其他人眼里都会看出几分其他意味来,实在不妥。却不好直说,含糊道:“刚才去见了祖父,说是替我们挑了两房人,随同我们上京,过两日就使过来磕头。要不,你先看看又再说?”

    林谨容便知道他不同意,但因着刚承了他的情,也不好多说什么,拿其他话岔了过去。

    相处这么久,她是什么心情,陆缄也有了数,看得出她不满意,却也装作不知道,只将途中的一些奇闻异事说给她听。林谨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伏在凭几上,撑着下巴听他细说,遇到感兴趣的地方便多问几句。陆缄见她感兴趣,越发卖力。

    二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天黑。豆儿领着人把饭食摆上来,林谨容本来没有食欲,见陆缄吃得香甜,便也陪着喝了半碗白粥。饭后陆缄去给陆老太太和林玉珍问安,她自与豆儿等人商量怎么收拾行李。

    几个丫头都是没出过远门的,豆儿和樱桃虽然兴奋,倒也还把持得住,双福、双全两个却是激动得很,不住口地问林谨容,去了京中是否能看见皇帝,是坐船去还是坐马车。

    樱桃打击她二人:“奶奶又没去过,怎么知道?真想知晓,不妨等二爷回来再问二爷呀?”

    双福和双全今日才见识过陆缄的威风,哪里又敢?当下缩了缩脖子,道:“还是不问了,要是二爷嫌我们话多,不要我们去了怎么办?”

    话音未落,就听陆缄在帘外咳了一声,几个丫头便都齐齐噤声,整整齐齐地给他行礼问安,提鞋子的提鞋,奉茶的奉茶,送热水的送热水。诸事完毕,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林谨容便将礼单拿出来给陆缄看:“这是给先生和师母的礼品,你看看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陆缄看去,精致的吃食还是占了大多数,剩下的就是些笔墨纸张并几匹衣料尺头,虽然寻常但很实惠,很符合诸先生的风格,便道:“不错,就依着这个罢。”

    林谨容便收了单子,笑道:“明日还要向先生讨个人情,把小七弟一起领回家来处些日子,不然怕是许久才能相见了。”再见就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

    陆缄应了:“我记住了。”顿了顿,道:“阿容,刚才祖母得知桂圆与桂嬷嬷都出去了,担心你身边没人可用,也担心我们身边没个年长的嬷嬷看着,人情世故上差了,决意让沙嬷嬷跟着我们一起去京城,你看如何?”

    沙嬷嬷虽然人不讨嫌,但毕竟是陆老太太身边的人,这一跟去,林谨容晓得自己想到处走走看看的心愿怕是不能善了,却也晓得在刚打发走彩虹的情形下,是绝对推不掉的。更何况,能让陆老太太割爱,只怕就是陆缄的请求,既如此,自然只有坦然接受,林谨容便垂着眼应了:“祖母怎么安排怎么好。”

    陆缄便握了她的手,温言道:“沙嬷嬷从前与你一起管过事儿,不是个多事的人,也能干。有她在内宅帮你的忙,能省去你许多心力,我也放心。豆儿到底是老实了点,樱桃聪明有余,沉稳不足……”

    林谨容心不在焉地听着,临了,问他:“家里的这些事,你盘算多久了?”从他给林玉珍、陆云备礼,再到一系列事情的处置和准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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