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世婚(完结)第8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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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婚(完结) 作者:未知

    点,但这是京中,不比在家,还是稳妥一点的好,随大流罢,休要招了人眼。”他官职太小,又无甚根基,林世全太会挑货物,姚琢太会做生意,林谨容的铺子这几个月来生意越发见好,已经很招人眼,完全有必要低调些。

    虽则明白陆缄这样的安排是正确稳妥的,林谨容心中仍是十分遗憾,便不言语,只垂眼看着一旁的毅郎,将手轻轻去触他的脸蛋。毅郎已经褪了胎毛,白胖了许多,眼睛也有了神采,胖乎乎的小拳头胡乱挥动着,见林谨容逗他,便傻乎乎地朝着林谨容笑,露出粉红色的牙床。

    当年宁儿长得更像陆缄的多,毅郎却更似她一点,眉毛虽还稀疏,但依稀可以看出是她的长眉,眼睛虽似陆缄,却又多了几分桃花,实在是个漂亮极了的孩子。看他笑得没心没肺的小样儿,林谨容一颗心顿时化作了一汪春水,俯身将毅郎抱起,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十分不情愿地道:“真是太可惜了。我的毅郎这样的乖,自出生到现在,竟然是不曾闹腾过我。”

    陆缄亦是有些内疚:“若是我的官职再大些……”

    林谨容忙止住他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既如此,二郎便去打听一下,看看其他人家是怎么办的,咱们不必办得奢华扎眼,但却可以办得热闹些。”热闹与奢华并不矛盾,多请几个客人,细节处讲究些总是可以的。

    陆缄见她不多说便听了他的话,心里十分欢喜,将她的手握住,小声道:“阿容,且待日后。等他满了周岁,又再热闹办一场。”

    林谨容明白他的意思,自毅郎出生之后,他对差事更是勤勉,日常与同僚交往也比从前更频繁,他为的什么,她自是明白,许的诺言也不过是想为她母子挣个富贵前程,但她现下需要的真不是这个,她只想要平安。且这周岁也是办不成的,但这话却是不能与陆缄说,便只是笑:“好,我等着,但二郎也不要太累了,更不要太勉强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平安富足,便已经足够。”

    陆缄握住毅郎的小手,沉默半晌,挤出一句话来:“阿容,你放心。”

    林谨容低笑:“我当然放心。你倔起来的时候,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说到这里,便又有些感叹。

    陆缄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翘着唇角,蹭上去将她娘俩个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

    林谨容听得脸红耳赤,低声啐道:“不要脸。你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嬷嬷们都说了,不满两个月是不要想。”

    她现下比之未曾生产之前又多了几分风韵,身上也丰满柔软得多,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幽香,陆缄一时心猿意马,身上某处就起了变化,几乎要把持不住,正想讨点福利,就听樱桃在帘下脆生生地道:“奶奶,林管事来回话。说是您让打探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要请您定夺呢。”

    陆缄忙缩回手往一旁坐了,将毅郎接过去抱在怀里掩盖住不平之处,林谨容抿着唇笑:“让他过来回话。”

    不多时,林贵过来,立在帘下与他夫妻二人行礼问安,方把打听来的情况一一说来:“奶奶,小的一共走访了三家,一家要价略贵些儿,但可以办在清和园,另两家略便宜些,地点却是没有清和园大,但也胜在清雅,就不知一共要请多少宾客?”

    原来这京中办大型的酒席宴会,除去特别富贵的人家之外,却都不是自个儿办的。市井中自有人筹办,手下细分了四司六局。四司分别为帐设司、厨司、茶酒司、台盘司,六局分别为果子局、菜蔬局、蜜煎局、油烛局、香药局、排办局。

    帐设司,专门管的是桌帷、搭席、帘幕、屏风之类;厨司自不必说,负责的是打料、批切、烹炮食材;茶酒司则专管宾客所需的茶汤、暖汤、筛酒、请坐咨席、揭席迎送;台盘司则管着托盘送菜、劝酒、接盏。果子局又是专管席间的时鲜果子并劝酒;蜜煎局管的是糖蜜花果;菜蔬局管的便是菜蔬;油烛局专掌灯火照耀、立台剪烛、壁灯烛笼、装香簇炭;香药局则管着药碟香球、火箱香饼,及醒酒汤药之类;排办局专掌挂画插花扫洒。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有钱,出了钱,不用费力,这些人便能帮着把宴会办得高雅齐整,最挑剔的人家也不能笑话你村或者是不懂规矩,包君满意。

    “这便是在京中的好处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林谨容听林贵说完,由不得与陆缄感叹:“若是在他处,可不要把我累死?”

    陆缄道:“若是在他处,要你这般操心,那不如随便办办也就算了。虽则这事儿不能大办,却也不能马虎。这样罢,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待我今晚先将宾客名单拟出来,明日我办完差事,再亲自跑一趟,把地点定下来。”

    林谨容应了,叫春芽和陆良家的过来吩咐:“虽然不在家里办席,但早上亲近些的仍然要来家中观看洗儿的,所以酒水茶果样样都少不得,该准备着了。若是人手不够,便去雇几个来打杂。”见樱桃几个在一旁立着,便又一一指派任务下去,陆缄在一旁看着,觉着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劲头,只是心疼林谨容才刚满月就要操劳这些琐事。

    待客的日子选在五月十六,宴席地点就在清和园,这日百官休沐,正是请客待客的好时机。天不过蒙蒙亮,全家上下便都起了床,收拾齐整,灶上熬了香汤,四处洒扫干净,摆上时鲜果子,只等客人上门。

    巳正,第一位客人上了门,待得午时,正堂里已经围满了诸色客人,装满香汤的大铜盆里放着枣子、铜钱、葱蒜等物,春芽抱了一匹彩帛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铜盆四周围了,沙嬷嬷笑得满脸的褶子,拿了枝金钗在盆子里象征性地搅了几圈,四周观看的客人纷纷往铜盆里扔金银铜钱并枣子。

    几个枣子才浮上水面,不知谁叫了一声:“左边那个是竖着的。”

    话音未落,许杏娘便跨前一步,利索地往水里一捞,将那个枣子捞起来含笑吃了,旁边一个小媳妇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吃了,一脸的酸味儿,她只当没看见。

    赵琼娘不由笑道:“你倒是手疾眼快。”

    许杏娘含着枣子笑道:“你不知道吗?我还没儿子,都说吃了就能生儿子,当然要手疾眼快。”眼看着又竖起一个枣子来,立时便又要去捞,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硬生生从她手指缝里将那个枣子给捞走,她不由得瞪大了一双本来就圆的眼睛,定定看着那个抢走她枣子的妇人。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也是穿金戴银的,绷着脸皮,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嚼着枣子,脸却红到了耳朵根。

    许杏娘怪怪地看了那妇人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往后退了一步,使劲嚼着口里的红枣,拿眼斜斜瞅着那妇人。赵琼娘拿摺扇敲了她的头一下,低声道:“忒贪心,吃一个就够了,还想全抢光?也不怕人家笑你家的卫三郎买不起枣子给你吃?”一面说,忍不住又多看了那妇人两眼。那妇人的脸更红,把脸转到一旁,仍是坚定地把口里的枣子咽了下去。

    张珊娘将扇子掩了口,小声问林谨容:“这人是谁?”

    这屋子里的女眷们不拘熟与不熟,林谨容多少都是认得的,只这位抢枣子的妇人却是面生得紧,便招手叫春芽过去:“那位夫人是谁?”春芽还未开口,旁边就有陆缄同僚的女眷低声道:“那是集英殿撰修柳子昂家的,因她夫妻成亲十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买了几个妾也没生出来,不愿意过继族里的侄儿,总想着自己生一个,故而洗儿之时数她抢枣子最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林谨容叹了一声,便不再管那柳太太,专心去看刚被从盆里捞出来,正在哇哇大哭的毅郎剃头。马稳婆口里说着喜庆话,一手扶着毅郎的头,一手握着磨得锃亮的剃刀,三下五除二,利落稳当地把毅郎的胎发并眉毛剃了个干干净净。

    毅郎一直被折腾围观,十分愤怒,使劲儿地哭,哭得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声音又大又亮。众人看惯了的,都吃吃地笑,纷纷笑说毅郎的体子康健,声音真大。

    林谨容看着他那没了眉毛,光秃秃的样子虽觉着好笑,却也被他哭得心疼了,忙忙地抱起来哄,毅郎却是嫌她抱得太慢,哭声越发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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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45章 来客

    第345章 来客

    张珊娘替林谨容接过装着毅郎胎发的小银盒子,笑着捏捏毅郎的小耳朵,道:“小脾气还挺大的。”

    毅郎更怒,哭得更响。见他那不依不饶的劲头,林谨容很有些头疼,暗道这孩子这性子真是惹不得,日后教导的时候得注意些。

    陆缄却觉着毅郎有性子,不是个肯任人拿捏的,不错。喜滋滋地正要引众人往宴席场所去赴宴,就见一人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朝他一揖,笑道:“陆二爷,鄙人来得迟了,还望恕罪。恭喜贺喜。”

    来的却是梅宝清。一袭蓝袍,一根玉簪,一双青布鞋,通身上下再无一点装饰,站在一群读书人与小官儿中,却是出离的出众。座中人也有好些与他相识的,并不因他是商人而轻贱于他,十分客气地与他互相招呼。他一一与人招呼过后,看向林谨容这边,不露声色地朝她微微颔首,竟仿佛是认识她一般的。

    林谨容不由大为奇怪。因着与梅宝清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故而他们到京以后,虽知梅宝清不在家,逢年过节也不曾少了那一份节礼,梅家亦有回赠,但梅宝清从未露过面。按陆良送礼时带回来的消息,梅宝清自去年夏天与他们在渚江上会过那一面之后,便不曾回过家,就连冬至、除夕都不曾归家。却没想到,他竟会来赴这洗儿会。

    张珊娘搧着扇子道:“这不是鼎鼎有名的梅宝清么?”

    林谨容回头:“你也认识他?”

    张珊娘道:“谁不认识他?潘楼街上最大,生意最好的几家铺子是他的,金银珠玉,香药绸缎,诸般生意件件不重样,还有手段把唯一的亲妹子也送进王府里去,到处结交,风雅之事一样不少做,手段真是了不得的。你家是怎么和他结识的?”

    梅宝清在潘楼街的铺子林谨容知道,但送了亲妹入王府的事林谨容是不知道的,林谨容不想和张珊娘把话说得太过明白仔细,便笑道:“他与我舅舅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说熟也算不上,说不熟也说不过去。”

    张珊娘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问,起身道:“你不去清和园的罢?我们也不想去了,就让人送一桌酒菜过来,我们姐妹几个在你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吃吃喝喝也就罢了。”

    林谨容应了,挨着行礼谢过众女客,请托一位年长稳重热心的同乡女眷代她招呼众女客,将众人送到了门前。又叫过春芽、樱桃吩咐了两句,方回身领着张珊娘几个去了内院坐着喝茶吃果子说闲话。

    赵琼娘道:“按理今儿孩子是要移窠的,你们不打算了?”

    林谨容道:“他外祖家离得太远。”所谓移窠,便是满月之后,母亲抱着孩子去外祖母家里住些日子,但林谨容与陆缄孤身在外,哪里有合适的人家去?只能是略了这个风俗。

    许杏娘就笑:“将来回了家,再补上也不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反正孩子也挺乖的。”

    她三人皆是做了母亲的,七嘴八舌地给林谨容说了不少育儿经,又说了几个瘦身的方子。说着说着,许杏娘与赵琼娘说起自家的孩子来,越说越闹,越说越高兴,就差没直接说我家的儿比你家的更聪慧了。张珊娘却是从来不在外面夸自家孩子的,拿扇子轻轻摇着,看林谨容拿帕子替哭累睡着了的毅郎擦汗,低声道:“容娘,不知你们听说没有,秀州华亭县设市舶司的事情已经在议了,多半,是一定能成的。”

    “略听说了些儿。”林谨容早前曾让陆缄打听,前些日子也听他提过一两次,但这种大事情,自来似他们这种人都只有听之任之的,所以也只是暗自叹息一声这钱越来越不好赚而已。

    张珊娘低声道:“梅宝清,很有法子。”

    林谨容突如其来地就想起当初梅宝清在清州榷场里的声望——胆子最大,手段最毒的走私大户。那一年她让陶舜钦等人存粮存香药,陶舜钦要寻财力雄厚,手段出众的下家吃货,第一个考虑的就是梅宝清。这个时候,张珊娘与她突如其来地提起梅宝清此人,还说他挺有法子,似是别有用意。

    也不知张珊娘是担心日后铺子的利润薄了,导致分到手里的红利变薄,还是有其他意思。但不拘任何一种,林谨容都不可能把自家的根底与她和盘托出,便只是微微一笑,道:“不太清楚呢。”

    一旁樱桃手脚利索地领着双全、双福几个把席面铺陈整齐,上前来请众人入席,林谨容趁势起身招呼她三人入席,张珊娘也就绝口不再提起此事,热情洋溢地给林谨容建议,日后百日宴怎么办才热闹。几个女人且斟且酌,说些不碍事的悄悄话,又笑又闹,宾主尽欢。

    日影西斜,张珊娘几人喝得半醉,脸颊红扑扑地嬉笑着扶了侍女告辞,林谨容送她几人出门,目送马车走远,方才回房沐浴更衣,往窗前的软榻上靠了闭目养神。

    樱桃进来劝她饮了半盏醒酒汤,替她盖了薄毯,也学荔枝和豆儿一般的,轻手轻脚地拿了杌子在帘下坐了,安安静静地守着她。双全和双福做完了事,便拿了线绳在廊下坐着翻绳玩,双福翻得高兴了,“哈”的一声笑出来,刚冒了个头,就被樱桃一大眼恶狠狠地瞪过去,吓得一缩脖子,抿着唇埋着头只是翻弄线绳,再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晚风吹过院落,满院葡萄叶响,偶尔落下一两颗蔫了的绿珍珠般的青葡萄。院墙角落里种的晚香玉香味渐渐浓烈起来,几只归巢的倦鸟站在墙头上吱吱喳喳地叫。林谨容半睁着眼,静静地看着窗外,心中如有小溪缓缓流过。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不知名的小虫子唧唧叫着,几颗寒星在天际闪烁,当空一轮明月,照得喝得半醉的陆缄心中眼里一片朦胧。他站在主院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听着林谨容的笑声和毅郎的哭声,心胸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恨不得这一刻永存。他仰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轻轻笑了片刻,转身去了东跨院,从书桌下取出一只锦盒,塞进怀里,快步去了正院。

    毅郎刚吃饱,小猫般地趴在林谨容怀里,林谨容轻轻托了他,低声哼唱着,在屋里来回走动,乍然听得脚步声响,回头去瞧,只见陆缄站在门前,目光切切地看着她母子二人。

    林谨容看他脸颊上犹自带着几分绯红,晓得是喝多了,忙吩咐樱桃:“去取醒酒汤来。”又问陆缄:“一切都好?”

    陆缄走到一旁更衣洗手,笑道:“都好,就是酒喝得有点多。推也推不掉,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喝醉了。”

    林谨容笑道:“难得有这样的喜事,多喝点也没什么。梅宝清怎地突然来了?”

    “他说是才从平洲回来,替舅舅和三哥给毅郎带些礼来。东西我已命春芽收了,等她闲了想必就会过来与你禀告。”陆缄换了家常衣服出来,把毅郎接过去抱着,拿着他的小手看,越看越笑:“怎么就这样小,坏脾气的家伙。”

    毅郎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呵欠,半闭了眼睛。

    “要睡觉了,他今日没睡好。”林谨容忙接过去交给豆儿,豆儿小心翼翼地将薄被包了毅郎,自送去给||乳|娘不提。

    陆缄饮过醒酒汤,命众人退下,将林谨容拥入怀中,小声道:“阿容,我刚才走到门前,觉着竟似是梦一般的。我一直就想要过这样的日子,却不曾想到,自己真的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林谨容靠了他坐着,低声轻笑:“敏行你快活不快活?”

    陆缄认真点头:“快活。再快活不过了。”

    “快活就好。”林谨容与他依偎而坐,缓缓将张珊娘白日里同她说的话说了:“我猜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仿佛是知道梅宝清走私一般的。也没敢答她的话,敷衍过去了。”

    陆缄思忖良久,低声道:“京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先看看又再说。其实我很奇怪,梅宝清为何不做宝货生意?”

    林谨容坐直了身子:“依你看来,是中间有什么不妥之处?”

    陆缄摇头:“那也不一定,天底下的生意这么多,他再能干也不能把所有钱都赚尽了。夜深了,睡吧。”轻轻贴近林谨容小声道:“阿容,让我同你一起睡罢,我保证不做什么。”

    林谨容抿了唇笑:“我倒是没有把你赶出去的道理,但不知沙嬷嬷与龚嬷嬷又会怎么说。”

    陆缄就道:“那我先回去,等下你把她们都使开,给我开门。我天亮又回去。”

    “这是要做贼么?你也不怕给底下人瞧见笑话你我。再忍忍罢,再过得十多天,也就好了。”林谨容话还未说完,龚嬷嬷就立在帘下陪笑道:“姑奶奶,夜深了,要安歇了么?”

    “要歇了。”林谨容倒是佩服龚嬷嬷,真是尽职尽责,半点不怕陆缄嫌她讨厌多事。

    陆缄大为扫兴,却又无可奈何,板了脸坐在那里不动,龚嬷嬷也不气恼,笑眯眯地同林谨容说毅郎的趣事,听得陆缄的神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往屋里转了一圈,自去了。

    龚嬷嬷便去给林谨容铺床:“姑奶奶,一辈子的大事,可千万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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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转个身回来,文档莫名少了近一千字,只好重头再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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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46章 记仇

    第346章 记仇

    林谨容含笑看着龚嬷嬷做事,低声道:“嬷嬷,谢谢你,你待我们一直都很好。”

    龚嬷嬷怔住,抬起眼来看向林谨容,看到的是她真诚的目光和发自内心的微笑。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真心为一个人好,又得到了那个人的理解和感谢更让人欢喜的呢?龚嬷嬷不由有些发窘,好半天才低笑道:“那不是应该的么?姑奶奶太过客气了。老奴等您康复也该走啦,放不下太太和七少爷。”

    其实再等等就可以一起走,林谨容把这话忍住了,舍不得的道:“留不住你,明日我便让人准备要带回家的东西。”

    “姑奶奶早点安歇。”龚嬷嬷含笑退下。

    陆老太爷去世的消息将会在十月传来,离现在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这段时日里,她还能做些什么?大抵是除了等之外,再不能做什么。林谨容独自坐在照台前,把头上的簪钗拔下,心不在焉地去拉妆盒的抽屉。目光从照台上扫过,看到一只小小的锦盒,眼生得紧。

    她带了几分好奇打开来看,里头静静躺着一对金镶白玉梅花簪,细如发丝的金丝流云般地缠绕在簪体上,说不出的璀璨华丽。虽然整体变了个样儿,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对簪子来,她微微有些愣神,不明白这对消失了近半年的簪子怎么突然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照台前,却由衷地喜欢这样的惊喜。

    林谨容拿起那对簪子对着灯光看了又看,虽然并看不出陆缄口里所描述的那种再也戴不成,戴出去会被人笑话他买不起簪子给她戴的可怕迹象来,她还是决定日后不再戴它了——若是再来一次,只怕是再也补不好了。于是把它锁在了妆盒的最深处,转而谋划着要给杨茉定制一件别致的东西。

    窗子被人在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陆缄果然真的来了林谨容猛地站起身来,带了些久违到已经很陌生的雀跃快步走到窗前,将窗子轻轻开了一小条缝。陆缄站在月光下望着她微笑,一双眼睛黑如宝石。

    犹如一样的,两辈子都不曾有过的经历,林谨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她倚墙而立,静静地看着陆缄笑,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坏笑着轻轻将窗户关上,然后隔着窗子低声道:“龚嬷嬷说,若是从了你,一辈子吃苦的可是我。所以你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陆缄不服气:“你怎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难道我还没外人心疼你的?快让我进来。”

    林谨容靠在窗上不动:“若是我不呢?”

    “阿容……”窗外传来陆缄带了几分央求的声音,转眼又成了磨牙的声音,“你要不开我就从前门进来,反正也是我家,桂嬷嬷要生气要嚷嚷都随便她,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丢脸也是你丢脸。

    林谨容叹了口气,转过身,将窗子开了一小条缝,陆缄趁隙一把抓住窗扉,笑嘻嘻地从外面跨了进来,轻手轻脚地将窗户掩上,垂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谨容看。

    窗外明月高挂,万籁俱静,二人四目相对,别有一番暧昧,林谨容的面皮由不得的一热,转身就走:“我要睡了。”

    陆缄的目光从照台上扫过,不见那只盒子,心知林谨容已经收了,便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扭头将灯吹灭,将她带入怀中,低头吻下。林谨容环抱住他的腰,安静地倚靠在他的怀里,一直到他气喘吁吁地把她推开方才坏笑:“怎么了?”

    陆缄不答,俯身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开始反复的自我折磨与折磨他人,在此不必一一言表。

    刚进四更,林谨容便从梦中惊醒过来,使劲推身边的陆缄:“你该走啦。”

    陆缄睡眼朦胧,心情不畅,带了几分暴躁道:“我不走。我又不是在哪里,我是在我家。”

    林谨容不再言语,他能忍受得住,也说到做到了,她没有理由硬把他推出去,要睡便睡罢。可陆缄悄无声息地躺了一会儿后,终究是默然坐起身来,晕乎乎,满怀暴躁地披衣推窗去了。待到了窗外,又回头抱怨:“你怎么都不留我?”

    “……”分明是自作自受好不好?林谨容目送他蹑手蹑脚地走远,转身独自躺回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帐顶,翘起了唇角。

    昨夜折腾得久了些,林谨容日上三竿方从睡梦中醒过来,起身下床推开窗子,一眼就看到豆儿抱了毅郎在院子里晒太阳,也不管毅郎听得懂听不懂,自指着葡萄藤不知在说些什么,||乳|娘潘氏含了淡淡的笑,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二人,目光柔和宁静,却是相处愉快的样子。

    “奶奶醒了?”樱桃领着双福、双全捧了热水巾帕进来,动作娴熟地伺候林谨容梳洗打扮,与她汇报家里的情况:“春芽姐姐早前拿了昨日客人们送的礼单和办席花用的账目过来给奶奶过目,奶奶还未起身,奴婢便都收了放在外间的鹤膝桌上。有人送了帖子过来,放在礼单上头压着的。人是放了帖子便走了,故而没有叫起奶奶。”

    林谨容将手轻轻压了压梳得十分光洁的发髻,命樱桃:“就戴二爷送我的那支莲花钗。”既然他喜欢她戴那支莲花钗,她便戴给他看。

    樱桃忙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替她簪上了,又端了养在水晶盘里的几枝栀子、月季来供她挑选:“奶奶,都是奴婢赶早剪来的,这栀子开得好,正好配您身上这翡翠色的纱衣。要不,这朵月季也极好,衬色。”

    那栀子与月季无一开得不娇艳,的确是下了心思的,林谨容认真看了樱桃一眼,赞道:“你这些日子做得极不错。这样下去很好。”

    樱桃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几乎要跳将起来,语气里也控制不住地带了几分雀跃:“奶奶,奴婢摆饭?”

    林谨容点点头,走到外间从豆儿手里接了毅郎过去,先亲了一口,逗弄了一会儿,温言细语地向潘氏过问毅郎昨晚到今早的起居饮食。消磨许久,待得毅郎又睡着了,方才取了那张帖子来瞧,却是一张精美的凤笺,上头清清瘦瘦地写了几个字,邀请陆缄今日酉初至丰乐楼一会,落款正是梅宝清梅明审。

    林谨容想了想,叫春芽来:“你让林贵去铺子里一趟,问问姚管事,这些日子可有不同寻常的人去过铺子里的?”又拿起礼单来翻梅宝清送了什么,见不过是些寻常锦缎布帛,便丢了开去,拿起昨日办席的开销账目来看,命陆良去与人把账目结清不提。

    待过了午时,林贵回来,道:“奶奶,昨日早间有位梅大爷去过,买了一把高丽松扇并一把最贵的倭扇。姚管事并不知他是谁,只见他举止从容,以为是位贵人,便小心接待,待得走了以后,方听人说那便是梅大爷。他在店中也只是转了一圈,略问了一问,并不曾做什么。”

    林谨容猜不透梅宝清想做什么。梅宝清并不曾做宝货生意,按说她也不是梅宝清的竞争对手,或者说是,现在还算不上。若是梅宝清想做宝货生意,那用不着请陆缄吃饭,以他在京中的财势,想开便开了,若不是,那又是想做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待陆缄归家赴宴又再说。

    陆缄回到家中一时申正,进门就喊累,林谨容见他眼睛下面有青影,神情萎靡,忍不住微笑,一语双关地道:“二爷还当爱惜自己的身子,晚上早点歇息,少熬夜才是,不然长此以往,怕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陆缄见她笑得坏,当着樱桃等人不好与她细究,眼睛瞅到她头上那支莲花钗,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把梅宝清的帖子放了,道:“不管他是个什么心思,我还当早些赴约才是,阿容你来帮我看看穿哪身衣服最好?”

    樱桃等人闻音知雅意,立时退了出去。

    林谨容早替他准备好了衣衫:“这件米色的纱袍不错,又不打眼,又凉爽,又精致。”话音未落,肩头上就挨了一口,着实有些疼,由不得含了半声惊叫在口里,握拳捶了过去。陆缄早退了开去,低声道:“叫你惹我。”

    林谨容揪住他的衣襟,非得咬回去不可,陆缄含笑站着,就是不让她咬,挣了许久,见她累得喘气了,方把手臂伸过去,将手指点了点胳膊:“算了,看你可怜,许你咬在这里。”

    林谨容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陆缄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使劲去推她:“你还真咬?”

    林谨容看着他磨牙:“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你咬我就不是真咬?”

    陆缄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发:“怎地如此记仇。好啦,我先换衣服,陪陪毅郎,也该去了。”

    林谨容鄙视他:“你咬我便不是记仇,我咬你便是记仇。你记好啦,若是梅宝清给你寻什么姐儿,你晓得该怎么做。”

    陆缄含笑看了她一回,柔声道:“我知道,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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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47章 朋友

    第347章 朋友

    丰乐楼,为五座用各式回廊飞桥联成的三层高楼,听说早年站在西楼上能够看到皇宫内苑,后来西楼被封,再不能登高望远。即便如此,到京城来的游人仕子仍然不会错过这京城第一酒楼,哪怕是看不到呢?感受一下这种只在传说中的奢华独特也是好的。当然,这是在银钱丰厚的情况下,谁都知道,丰乐楼里一杯羊羔酒也是要卖90文钱的,而在外面的脚店里吃饱肚子,也不过是15文钱的事情。

    丰乐楼贵是有道理的,银酒器,上等瓷器随处可见,处处珠帘绣幔,就是里面卖酒的ji女也比他处的美貌得多,端茶送水的伙计也穿得似乎要齐整些。放眼看去,满座皆是丝履纱衣,字画鲜花点缀其间,热闹却不庸俗。

    陆缄到京城后来过丰乐楼好几次,第一次是荣老学士请客,第二次是中了进士之后同年聚会,后来几次分别是请同乡、同僚吃饭,所以对此间的繁华也算是见得惯了,轻车熟路地避开大堂里的喧嚣,经由花木掩映中的回廊飞桥上了南楼三层雅间。

    梅宝清一身白衣,脸上含了三分笑意,洒然站在窗前,一手执了从林谨容铺子里买来的倭扇。夕阳西下,把他的身后照得一片胭红,那扇子照旧的琴漆柄,厚鸦青色纸,绘就的远山寒雪,银泥氲月,好不打眼,却令得他素淡中带了些别样的富贵热闹,富贵中却又带了些别样的清淡孤寂。

    这便是所谓的骨子里透出来的风姿了。陆缄一向自觉才容出众,这时候也不得不打心眼里赞了两声,但也晓得,梅宝清这样的闲适清淡不过是表象,内里其实再冷硬锋利不过,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成为这样的人物。他倒也没有什么轻视商人的意思,照旧的亲切守礼:“明审兄今日得闲?”

    梅宝清上上下下打量了陆缄一回,见他穿着件米色的纱袍,青布鞋,腰间只一块青玉配,头上清清爽爽一根乌木簪,长身玉立,干净出尘,如竹如松,神色语气还和当初在平洲初见时一样的温和有礼,只眼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自信坚硬。于是微微一笑,朝陆缄一摆手:“敏行弟,难得你人前人后,之前之后一个样。请坐。”

    陆缄不以为然地一笑。暗道自己就算是考中了,不过是个八品小官,天底下多了去,又有什么值得人前人后两张脸的?更何况,即便是这官职再大些,也用不着做这样一副小人嘴脸出来。

    梅宝清端了一杯清茶在手,静静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了这个笑容,便知他在想什么,也跟着一笑,道:“你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好骄傲的,这样一件事,并不值得你变脸。”

    陆缄讶然。他不曾遇到过这样敏锐的人。

    梅宝清淡淡地道:“可我见过太多小人得志的嘴脸,所以见着你这样的,反倒有些惊讶了。”

    陆缄不知他所图何为,便谨慎地不开口,安安静静地听着。

    “你大概在猜我今日邀你来此,所为何来?你们出来也有一年的光景了,大概平洲那边的情况是不太知道的。”梅宝清优雅地举起茶壶,给陆缄倒了一杯茶,把热气氤氲的清茶轻轻推到陆缄面前,“尝尝,这又是另外一种喝法。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喝起来倒是十分解暑的,比吃了那冰刨的绿豆、乌梅之流更解暑,更利于养生。”

    陆缄谢了,轻轻啜了一口茶,谨慎地道:“平洲那边的情形,时常也曾从家信中看到。”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内宅翻天覆地,但他知道家中生意的主要命脉还掌在陆老太爷和范褒的手里,陆绍还被禁在太明府,陆建中手里的势力虽则不小,但却还是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至于林、吴两家,林家照旧的颓废衰败,吴家照旧的低调务实。而林谨容的生意……她平日里虽不太与他细说,但他也晓得林世全把生意做得很大,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梅宝清默然片刻,淡淡地道:“上个月,我来之前,你家老爷子大病了一场,你大概是不知道的。”

    陆缄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梅宝清,他是真的不知道,家里一直传来的信都是陆老太爷的病情很平稳。当然,陆老太爷、林玉珍、涂氏等人不肯把这种事情告诉他,那必然是有原因在里面,就是告诉他,他又能如何?请假回去伺疾?林谨容刚生产,才不过满月。陆缄冷静下来:“那他老人家现在如何?明审兄是如何得知的?”

    梅宝清道:“我猜又平稳下来了。”并不回答陆缄,他是如何得知的。

    猜。陆缄敏锐地捕捉了这个字,一时各种顾虑,沉吟半晌,低声道:“明审兄,有话但讲无妨。”无利不起早,林谨容说得对,梅宝清不会无缘无故请他到这种地方来。

    梅宝清却又不说,轻轻拍了拍手,命人上酒菜:“饭点到了,边吃边说。”

    陆缄有的是耐心,既然已经坐到了这里,既然不能插着翅膀飞回平洲去,他便不急,安安心心地等着梅宝清出招就是了。梅宝清却仿似是要考验他的耐心,东拉西扯地同他扯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有一回还扯到诗词歌赋上面。

    陆缄含着笑,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饭局将尽时,梅宝清突然道:“你的堂兄,叫陆绍的吧?曾经来找过我,如果,我x后与陆家合作的生意肯交给他,肯认他,他乐意将陆家现在的所有货源比照市价低两成给我。你觉得这生意划算与否?”

    陆缄的心“咯噔”了一下,难怪得梅宝清会猜陆老太爷大病不行了,争权已经开始了。陆绍和陆建中在寻找有力的合作对象,他们还记着那年冬天的毛褐事件,那件事中,梅家只认他,而不认陆建中与陆绍,导致多半中立的人从此看他不同,让他挺直了腰杆。梅宝清这样的试探,何尝又不是想多争些利益?陆绍愿意以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来讨好梅宝清,他这里要么就是开出同样的条件,要么就是以更低的价拉拢梅宝清。但是值得么?低了两成,陆家还能赚什么?不亚于慢性自杀。他得到的也不过是个空壳,还要赔进名声。

    他猜不到梅宝清的心思,不如让梅宝清自己来说。陆缄很快作出判断,微微一笑,沉声道:“明审兄能走到今日,靠的不是运气和偶然。我想,明审兄心里早有决断了吧?否则也不会约我来这里。”

    梅宝清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银质錾花的酒杯上划过,他的声音同样低沉悦耳:“你是走官场的人,你的父亲也是如此,但这不是我愿意与你合作的缘故。你要知道,我私交不少。”

    潜台词是比你们大得多的官儿我见得多了,所以不怕你们这样的小官儿。陆缄听懂了,但对方只是在陈述事实,所以他倒也不恼,并没有觉得受到了羞辱,所以只是轻轻点头:“愿闻其详。”

    梅宝清笑了:“世人都说,无j不商,但其实我多数时候还是更愿意和正人君子,讲信誉的,有能力的人打交道。”他优雅地一展手臂,银质錾花酒杯在烛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我觉得,在你身上押宝,从长远来看,好像更划算。”

    “我对生意上的事情其实并不熟稔。若是单论做生意的经验和才干,我是不如我二叔父与堂兄的。”陆缄犹豫再三,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先说明这件事,毕竟这件事,梅宝清不可能不清楚。

    梅宝清又笑了:“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不过你很有福气啊。林世全曾经和我说过,有人给了他一个机会,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他。”

    陆缄再度明白梅宝清指的人是谁,也明白为何梅宝清愿意对他伸出手了。他有一个在官场上行走的身份,又有一个会做生意的妻子,内外兼修,二房又怎能比得上他们?从长远来看,的确是与他合作最划算。但他不会认为,梅宝清只是想寻一个合作伙伴那么简单,要知道,清州、平洲那边的榷场虽然重要,但似陆家这样的人家却也不是一家,吴家、陶家都会很乐意与梅宝清合作。所以他还是要做出让步,他低声道:“多谢明审兄,但不知,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你的?”

    梅宝清沉默许久,道:“如果我说,我只做件长远的,互惠互利的事情呢?也许,有一天,你会往上走得更远,那时候,我希望你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位朋友。如果……尊夫人要赚点脂粉钱,那也不必再白白帮人赚钱。”

    陆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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