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士兵突击之木棉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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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突击之木棉 作者:未知

    士兵突击之木棉

    作者:奈何奈何

    初见玫瑰

    门偷偷的开了一条缝,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骨碌的转了转,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小身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踮起了脚尖往门口摸去。玉川书屋

    “木棉,叶木棉,你想死到哪里去?今天的桩还没站完,字呢,练的什么狗爬字?”一个男人的怒吼。

    木棉临时失聪,加速溜得飞快。一个黑呼呼的什么东西“啪”的一下砸过来,正砸在她拉开了一小半的院门上——老爹的皮拖鞋。

    避无可避,木棉只好回头应道:“哎,老爸,你找我啊?”

    这明知故问的回答实在不能让人满意,那把声音仍怒不可遏:“你又想去哪里啊?今天不是让你等在家里?死过来。”

    木棉眼珠子转一转,笑道:“没想去哪啊,我只是看看院门关好没有,刚才好象听到有声音噢,老爸,你说我们家要是被偷了,那多没面子?是吧?”最后一声,便带着谄媚和讨好。

    “你以为小偷都跟你这么不开眼啊?我还在家就敢胡作非为?”气极反笑,声音便带了点揶揄。

    听这语气,一顿竹笋烤肉是逃过了,可到底没能溜出去,木棉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小迪说今天再认输就认自己作老大,可惜了。

    木棉是叶师傅的女儿。叶家开的是祖传武馆,老派的人家,日日教导子弟要仁义忠孝,偏生这女儿滑不溜秋,天天只惦记着调皮捣蛋甚是让人头痛,叶老爹叹了口气,今天他在等人,本有点心不定。

    老爹真生气了,木棉便不敢造次,换了练功装,乖乖的站在书桌前站桩,一边用心练毛笔,这两样都是叶老爹想出来约束木棉性子的,只盼能把性子磨得沉稳大度,也好让人放心。

    “有人在家么?”门口传来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

    叶老爹一跳而起,出去开门,埋怨道:“不是说下午才来么,这么早就过来啊,也不叫我去接你。”

    木棉好奇,可不敢动,伸长脖子往门口张望。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比自己小一点的样子,长得可真漂亮,一头天然的卷发用丝带绑起,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活象个洋娃娃,木棉知道来的是谁,心沉了沉,突然兴致索然。

    木棉不是反对老爹给自己找新妈妈,可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惯了,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叶老爹抱起那小娃娃,称赞了一番,领她们进来,看到木棉还在站桩,想起刚发了火,倒有些讷讷,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是周秀阿姨,这是玫瑰。”

    周秀尽量笑的和蔼可亲,“是木棉吧,一直听你爸爸说起呢,真乖。”

    木棉低一低头,没作声。

    那小玫瑰却不怕生,看了看木棉,迷惑不解的抬头说:“妈妈,妈妈,你不是说要叫姐姐啊,为什么是个小哥哥啊。”她说得奶声奶气,可两个大人都笑了,木棉跟着父亲生活,外表装束,又剪极短的头发,看上去的确象个男孩子,木棉红了脸,头就更低了。

    “是姐姐,叫姐姐。”看出了木棉的窘迫,周秀推了推小玫瑰。

    玫瑰听话,走上几步,抓起木棉的手,认认真真的叫了声姐姐,那年,玫瑰六岁,木棉七岁。

    木棉大条,玫瑰细致,两个性格完全南辕北辙的小孩子,相处却格外融洽,这么着一家人,也在慢慢的长大。

    秋凉如水,后院的葡萄藤爬的郁郁葱葱,草丛里有小虫啾啾的声音,如此良辰美景,木棉嘟着嘴在院子里被罚站桩,玫瑰陪着,蹲在地上用个小树枝乱划,想着心事,然后,玫瑰轻轻的说:“姐,下回你别再为了我打架啦。”

    “哼,郭星这臭小子,我见他一次打一次,还会告状了啊,真出息。”木棉一脸的不屑。

    “我真没事,他一直说我没爸爸,可我现在有啦,我还有姐姐啦。”玫瑰抬头看着木棉,肯定的说。

    这语气,让木棉静了静,她颇不习惯这样的凝重,胡乱的打着岔:“你放心,下回我再打他,避开他脸。”

    玫瑰却没准备回避这个话题:“姐,你每次拽我,不让我说,是不是因为怕我妈难过?”

    “哪有啊,小孩子家家的,想的可真多,”木棉老气横秋,可不管自己比玫瑰也才大五个月,“你有空乱想,去帮我看看老爸在干什么,让老妈把他支开,偷点东西给我吃,快饿死了。”

    玫瑰看着木棉,愣了愣,终于溜进厨房,木棉看着玫瑰的背影,收敛起了嬉皮笑脸,从那时起,木棉终于大大咧咧的叫周秀老妈了。

    高城是谁

    小孩子长得飞快,转眼木棉十八岁,虽然站了这么多年的桩,练了这么多年的字,静心这回事跟木棉依然相看两厌,她仍然是一副吊二啷当,好象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好在,年纪大了,安稳了很多,也不常在外惹事,她在武馆已经能帮老爹带徒弟了,武馆的徒弟们都说大师傅好混,小师傅难缠。叶老爹喝过几杯酒,就老大宽慰的看着木棉,笑眯眯说木棉随自己,是块练武的材料,可酒一醒,照样拖鞋乱飞,毫不手软。才心宽了没多久,转眼,木棉把在车行打了两个暑假的工钱和多年的压岁钱全拿出来,自己买了一辆摩托车,也没考驾照,突突的刨着叶老爹的心。

    学校里,木棉和玫瑰一个班,玫瑰已经长得楚楚动人,谁见到了都侧一侧目,自然跟着后面的小男生一抓一大把,献着殷勤,各种小礼物、粉色的信封满满腾腾,她的成绩中上,可比木棉要好,木棉最多平平,说来也怪,任凭叶老爹软硬兼施的逼木棉看书复习也好,她在网吧混个一晚去考试也好,成绩总是不温不火,保持中线,比着玫瑰要差上一点,时间长了,叶老爹只好作罢。

    这天是星期天,木棉练完了功回来,把玫瑰推醒,“起来了,起来了,懒猪,马上高考了还贪睡。”

    玫瑰迷迷糊糊睁了一只眼:“姐,你没出什么毛病吧,自己不也要高考了?我还当妈来了呢?”

    木棉跳起来往玫瑰被子上一压,“快点,今天温习完了带你去兜风。”

    “我才不去呢,吹一脸的灰。哎哟,重死了,又臭,一身的汗味,走开点。”玫瑰推着木棉,彻底清醒了。

    木棉见目的达到,哈哈一笑,自去洗澡,她自己可不温习,洗过澡,又倒腾她的宝贝车,那车,拆了又装,装了又拆,蹭光发亮。

    墙外,传来一阵口哨声,是法国老电影《虎口脱险》鸳鸯茶的调子,那是老t,他自从看过这个片子就彻底发了疯,觉得颇合胃口:用这个做暗号绝对体现了自己卓越的幽默感。

    木棉听得巨寒,她在后院,懒得走门,往前一冲窜上了墙,趴在了墙头,外面正是老t。

    “老大,你快下来,老泰说有人踢场,让我们去帮忙。”木棉与小唐、三亚、老t,阿常组了个cs的战队,小有名气,老泰的网吧一有人来踢馆就下急招令,久而久之,便自称打遍全区无敌手,牛皮吹得不小,可偶尔还是会让上门来踢场的高手打得脸色铁青、目光呆滞。

    木棉迟疑了一下,今天是星期天,照理要帮老爸看场子,这年头,武馆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行,你先走,我一会儿就来。”然后跳下墙,犹豫了一下,选择先斩后奏,偷偷推着车子就往门口溜。

    叶老爹听到摩托车打火声时,只来得及把拖鞋准确的扔到大门上。

    老泰的网吧名叫倩倩,十分的女气,木棉开得飞快,在网吧门口划了个弧度,漂亮的掉了个头,停了下来,木棉看到,边上的梧桐树懒洋洋依着个男生,瘦高个,深蓝色t恤,配着牛仔裤,眼睛清澈可带着傲气。老t刚到,小唐早在那里等了,脖子伸得老长,见木棉到了,迎了上来:“郭星他们队在顶,已经输了三场了。”然后压低声音,朝那男生努了努嘴,“他们队的队长,还没上场呢。”

    老泰一瞧见木棉,面透喜色,“老大,你怎么才来啊,郭星这场看来也玄。”经过这么多年斗争与反斗争,压迫与反压迫,但凡这圈子厮混的看到木棉都尊称声老大——也就名义上的,木棉爱吃这套。

    木棉紧走了几步赶到郭星后面观看战局,这场,果然又输了。木棉拍了拍郭星的肩,“我们来。”

    才坐定,网吧门一推,玫瑰走了进来,可神色却有些恍惚,郭星和三亚立即迎上去谄媚的笑。

    木棉皱一皱眉:“不是不叫你来么?这里多乱啊。”她扫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郭星和三亚之流,示意混乱根源就在那儿。

    “你以为我想来啊,老爸在家跳脚,让我来抓你回去。”玫瑰不满。她挨近木棉,在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姐,外面站的好象是高城啊?”

    木棉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这个人,“高城是谁?”

    “你这都不知道啊,一中的校草,高三,据说成绩优秀,十项全能,是完美人士。”玫瑰居然一脸的崇拜。

    “你姐我啊,青年才俊,玉树临风,能文会武,尊老爱幼,十二项全能,怎么没见你崇拜我啊?真没出息,一脸花痴相。”木棉拍着玫瑰的头痛不欲生。

    好在,有了这根草,玫瑰就不再唠叨木棉回去了,她定心立意要看帅哥表演。

    aztec的地图,长满青苔的一座空城,透着寂寞和颓废,却是包容最多可能性的地图之一,隐蔽的狙击点,开阔的战斗点,水路、陆路,战争开始时尽露凄厉和狰狞的一座死城。

    开始的战斗毫无悬念,木棉这队直下四城,扳平了战局。高城这才入坐,他先放四局,算是前四局扯平,不占便宜。来踢场,照规矩是十场,八场过了才入坐,明摆着就是后两场全包,自信满满。

    玫瑰立即倒戈看那根草去了,木棉扁一扁嘴,女儿家外向,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兵戎相见

    宛如王者加入战局,突然一切都不一样了,高城的入坐使那队突然来了气势。

    木棉这队用匪,按计划,木棉持狙进入桥洞,小唐,三亚和老t走水路,木棉找到掩体,向外观察,没有人影,又等了一会儿,木棉心一惊,衡量对手是不是改变了战术,重新分配了战力布署,她索性走出掩体,开了瞄准镜仔细观察,仍然没有人,这种情况是不是意味着小唐他们走进了包围圈?木棉正回撤准备支援水下,高城突然如鬼魅一样跳出掩体开镜,射击,他也用的awp,电光火石间,木棉闪避,开镜,还击,两声awp的枪声,木棉颓废的倒地,高城也受了伤,还有二十三滴血。他惊讶的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木棉在回撤的局势下仍能发现自己,快速作出反应。这根二十三滴血草的确并非浪得虚名,他的awp用得出神入化,锐不可当,常常在最紧要的关头,撕开对手的防线,打乱配合,或者迎头一击,木棉这队措手不及,输得一败涂地。

    小唐咬一咬牙,撩起袖子,这是最后一局,他一定要赢。

    木棉打了一个三在屏幕,这局,匪徒选择木门,木棉仍然持枪进了桥洞,她利用掩体的缝隙向外观察,对面掩体,警察的身影一闪而过,木棉跳起,开镜,射击,枪声响过,暴头,对手倒下,象是感觉到什么,她回身,跳起,闪镜,一颗子弹擦过了她的脚,七十二滴血,可她也击中了对手,几秒时间,警察损失了两人。高城听到了枪声,并且看到了队友死亡的信息,他不动声色,守着木门,手雷和烟雾弹后,两个匪冲进了木门,高城毫不迟疑开镜,射击暴头,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跳,躲闪,开枪,又是一个暴头。三亚在屏幕前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盲狙?

    三比三,战局没有倾向性。小唐和老t在作配合,老t作为肉弹,闪出,跳跃,吸引火力,闪避,4的枪声响起的同时,小唐的ak准确的击中了目标,老t受了点伤,五十七滴血,老t还在半空未落地,又是一声4,老t绝望的飞了出去,对方原来也是两人配合,小唐还来不及反应,几乎是同时的两声awp,高城和木棉终于支援到位。开枪、躲闪、各自在掩体后喘息。

    现在是一比一。时间还有一分二十秒,木棉七十二滴血,炸药包在高城的射程范围,匪方处于劣势。

    木棉毫无拖沓,她不准备给对方考虑的时间,手雷和烟雾弹扔出,高城往掩体侧一侧身,暂时失明。他的枪口向外,对着敌人方向,如果对方出击,枪口会告诉自己。一两声脚步声,然后悄无声息。

    这个机会,对方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捡起炸药包,高城有足够的把握能击中炸药包的方向,他一跃而出,对准炸药包的地方开了一枪。

    awp悠长的枪声响起。

    高城不可置信的看到自己的血溅在青绿色的墙面,画出一个狰狞的图案。

    木棉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身黑衣,象一朵来至地狱的花。

    十场结束,不过是五五开。高城站起来,看了木棉一眼,点了点头,带着一队人离开。

    “玫瑰,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玫瑰看着高城的背影,仿佛意犹未尽:“老爸会抓狂的。”

    “反正现在课都已经开始了,早抓狂和晚抓狂都是抓狂。”木棉毫不在意。

    等玫瑰走了,木棉看了看自己的队友,“走吧。老地方。”

    “我有点事要说。”小唐与木棉异口同声的说,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诧异于对方的严肃。

    三亚,老t和阿常狐疑的相互看了一眼,老t迟疑不决的说:“老大,你不会眼光这么差,看上小唐了吧?”

    “切,我哪有这么差眼光?”又是异口同声。两个人又相互看了一眼,这回就是带着恶狠狠的瞪眼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

    初中篮球场边,五个人或站或蹲或坐,阿常拿了一马夹袋啤酒,他家开着一个小超市,阿常不告而取已是寻常。

    木棉的酒量倒是深得叶老爹的真传,她拿了听啤酒,灌了一半,犹豫了一下,象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小唐说:“你先说。”

    小唐挠了挠头,下了决心:“我要走啦,当兵去啦,通知下来了,后天走。”

    一群人都站了起来,他们没听说这件事。

    小唐不好意思的讪笑:“没跟你们说啊,我报名当兵了。”

    “为什么?”

    “我不象你们,有大好前程,高中没考上,技校读得自己都寒碜,去当兵也算一条出路,每年政府给一笔钱,回来又给荐工作。是好事,对吧?”最后这一声,带着求证似的乞求,到底年轻,遇到未知的前程便带着点本能的惶恐。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老t犹豫的说:“听说当兵苦噢。”他瞄了一眼小唐的细胳膊细腿,“老兵会欺负新兵。”

    “不过也就三年,三年就解放啦。”三亚看到小唐沮丧,赶紧安慰他,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象是赞同老t。

    “哪有那么吓人啊,当兵挺带劲的,我堂哥当兵都当得不肯回来,退伍的时候难受了好几天。”阿常努力扭转趋势。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不错不错,咱们小唐出息了啊。”木棉顺着阿常的方向,拍了拍小唐的肩。

    剩下四个人惊奇的看着木棉,“老大,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酸啊?没看出来啊。”

    木棉大言不惭:“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不知道你们老大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就跟你们混在一起,埋没了我这精英。”

    “切,老大,你蒙谁呢?”阿常不屑。

    “是啊,肯定是被你老爸逼着练字,写的都是这个,好不容易有地应景,上赶着拿出来卖弄啊。”老t说话往往不留有余地,其后果直接而明显,木棉跳起来就往他头上招呼,“有这么说老大的么?你上赶着找揍啊?”

    阿常、三亚立刻大力鼓掌,“打得好,这小子是欠收拾。”

    老t很委屈的抱着头,试图转移目标:“老大,阿常先说的啊。”

    被木棉这么一插科打诨,小唐的忐忑倒减了一半,那原本淡淡的离愁,一转眼烟消云散。

    闹够了,木棉依着蓝球架继续喝酒,小唐想起来了,“老大,你不是说有话要说。”

    “嗯啊”木棉倒有点尴尬,刚听了离别的话,她本来想糊弄过去不说了,清了清嗓子“我宣布啊,我决定好好复习迎接高考了,刚才是最后一场cs啊。”

    “哎哟,老大,你也来啊,双重打击啊,一天之内两个噩耗,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啊?”老t立即惨叫。

    “我是为你们好,差不多也要收收心了。”

    “老大,你读什么书啊,你们家的武馆虽然烂,好歹也是门生意不是?”老t这口无遮拦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

    “什么烂,哪里烂啊?会不会说话啊!”可顿了顿,木棉才正色说,“我是无所谓,可得想想咱们家玫瑰,老这么跟着混,心都野掉了,我得看着她点。你,还有你。”她指着三亚和阿常,“这段时间都不许来找玫瑰,看着都烦,要敢影响她,哼,我拿扫帚抽你们。”

    “今天的第三个噩耗了,真没法活了。”三亚和阿常哀号。

    闹归闹,可大家都明白,逍遥日子终于过到了头。原来少年轻狂,幸福时光,转眼便要各奔东西。

    气氛便有些伤感,小唐一口喝完了手里的那罐啤酒,拍拍这个,拍拍那个的肩,笑着说:“嘿,哥哥要去玩真枪了啊。”说完,头也不回,摆摆手转身就走,木棉眼尖,瞧他红了眼圈不让人看见,一时有些恻然。

    挑战与被挑战

    木棉突然转了性,放了学就准时回来,天天在家乱晃,盯着玫瑰读书,实在闷狠了,就把宝贝车拆了擦,擦了装,连轮胎都没放过,对这局面,叶老爹相当满意,玫瑰叫苦不迭。

    这天玫瑰放了学不知所踪,木棉守着门边擦车边堵她。正酝酿着说词,门一开,玫瑰冲了进来,木棉板起脸正准备教训,却诧异的发现玫瑰显然是哭过了,一双眼睛红肿得象毛桃似的,立刻把训话抛到九宵云外:“玫瑰,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

    玫瑰低头避过,进了房间,趴在桌上抽泣,吱唔着不肯说。

    “哎哟,急死我了,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木棉跟着进来。

    好不容易玫瑰哽咽着说了个大概,原来她和几个同学放了学去了一中玩,正遇到高城在打蓝球,玫瑰被人追捧惯了,自视甚高,她直从上次见过高城,就一直挂着心留意,女孩家情窦初开,即喜欢高城,经不起边上的人再一唆使,便直接上去挑明,被高城直接冷冷拒绝了。

    木棉嘘了口气,放下心来:“这算什么事啊,叫你好好读书,去碰这一鼻子灰,活该了吧?”

    玫瑰心里郁闷,又被木棉教训,立刻哭了起来:“小桃她们都看着,一点面子都不给,明天被她们笑死了。”

    “真没出息,”木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真丢我们家的脸。”

    玫瑰赌气,“我又不姓叶,丢的又不是叶家的脸。”

    这话说得木棉伤心,她一口浊气上升,脸立即阴沉了下来,看了一眼玫瑰,屏了屏,“啪”一拍桌子,甩门而去。

    玫瑰自知说错了话,眼巴巴的看着木棉生气拂袖而去,又嘤嘤哭了起来。

    高城打完了球,正与伙伴说笑着出来,却看见校门口停着辆摩托,一个女孩子懒散的依着车,头发极短,一双眸子乌黑发亮,是去年秋天cs里堪堪平手的那个,刚过完新年,也不怕冷就开车出来逛?她见到自己,径直过来,声音低沉:“那个什么城来着,麻烦借一步说话。”

    高城有些诧异,跟着走到一边。

    “我们家玫瑰有什么不好啊?”木棉虽迁怒于高城,可一路上被风一吹,倒清醒不少,没刚出门时的气急败坏。

    “玫瑰是谁啊?”

    “……”这话就有点不入木棉的耳,听起来带着故意的高傲,木棉咽一口气,“就是我妹妹,下午找你的那个。”

    “噢,那是你妹妹啊。”高城笑了,“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高城这时候的笑容看着就可恨,明显带着胜利者的怡然自得,木棉的火气立即就上来了。

    高城这才发现木棉是来兴师问罪的,脸也阴了下来,“嘿,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这么往上按的么?”

    “什么叫往上按啊?你不喜欢,不会好好说啊,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好炫耀自己啊?”

    “谁炫耀自己啊,她自己来说的,又不是我叫的,你们家人怎么不讲理啊?”高城火气也上来了。

    木棉火冒三丈,一把抓住高城的领子,一拳击过去凝在面门,高城避也不避,梗着脖子看着木棉。这下倒不好下手了,总不能打个不反抗的,松了手:“怎么不还手?”

    高城掸了掸衣领,冷冷的说:“我不打女人。”看了木棉一眼,又说:“尤其不打不男不女的。”

    木棉勃然大怒,上去一扯他手臂,跟着甩一个背包,把高城重重摔在地上。

    高城的哥们都在一边等着,见这边局势突变,高城吃了亏,都围了上来,木棉学着高城的样,掸了掸衣服,冷冷的说:“你们不是不打女人么?”睬也不睬,往车子方向就走。

    高城倒没事一样,盘腿坐起,冲着木棉叫道:“叶木棉,记住了,我叫高城,我们高考场上见。”

    木棉顿一顿,也没回答,直接点火扬长而去。

    新生味,新生味,到处都是新生味

    火车晚了三个小时,叶木棉下车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她颇有些晕头转向,拿着地图,满不在乎的甩甩大大的双肩包,选择了开步走。可怜木棉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基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晚上又没什么人能问路,好不容易摸到学校,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多了,筋疲力尽的木棉这回终于拽不起来了,看到校门就象看到亲人一样几乎没是扑过去的。

    离新生报道其实还有两天,学校方面要求了几个高年级尖子生提前返校,配合新生的军事训练和执勤工作。这天门岗巡逻的是大二学生陆峰,事后他赌咒说,叶木棉看到自己眼睛都发绿光,吓人一跳。木棉抵死不认,大言不惭的称人生道路上遇到这一点点挫折丝毫不能影响自己潇洒无畏的崇高形象,总之,无从考证。但我们可以肯定,当时,木棉给陆峰看自己的报道通知书是兴高采烈的。

    陆峰同情的看了一眼木棉,几百米外都能闻出那股新生味——离家离得迫不及待,想家想得归心似箭:“怎么这么晚?”

    “火车晚点了。”木棉立刻决心隐瞒自己已经在街上逛了两个多小时的惨痛事实。

    “太晚了,这么吧,你到我寝室去休息,反正六点半起床号,也没几个小时了,明天再领你去宿舍。”

    “行。”木棉应得爽快。

    陆峰的寝室其实是临时的,抽调的高年级学生分了几间宿舍方便调度,门口的下铺睡着的是陆峰同班的周子彧,他觉浅,陆峰领着木棉摸黑轻声进去,居然还被惊醒了,挑起一只眼,看看是陆峰,糊里糊涂的打了个招呼。

    陆峰作了个禁声的动作,对木棉极轻的说:“你请便,我要走了,脱岗太久不好。”

    木棉很乖的点点头,甚至是她这精力旺盛的主也觉得累极了。

    等陆峰带上门出去,木棉踌躇的看看屋里,她这才发现这里睡的好象都是男生,虽然不拘小节惯了,可这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黑暗中,她扫视屋里,都是上下铺,一共八个铺位,隔壁的下铺空着,叠的方方正正的一块砖似的被子,木棉不太好意思抖开这样的被子和衣睡进去。

    “你上铺有人么?”就门的上铺似乎没人,木棉觉得宁愿这么倦一夜,反正也就三个多小时光景。

    “没人。”周子彧睡的迷糊,顺口答到。

    叶木棉卸下双肩包,往上铺一扔,就准备爬上去。

    就听到扑通一声,下铺的周子彧爆发出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这铺位,压根本没床板。

    “怎么了,怎么了?”屋里有人慌乱的问。

    陆峰这才走出五十米开外,突然听到宿舍里暴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什么事,怎么回事?”

    灯,哗的打开了,入眼便是木棉手足无措的站在周子彧床边,一脸慌乱并且试图道歉,她那个硕大无比的双肩包,压在了周子彧的肚子位置,看到陆峰回来,立即委屈的诉苦:“那什么的,我问过他啊,他说上面没人睡啊,可没跟我说没床板啊。”

    周子彧的声音比木棉的还要委屈:“我说上面没人睡,可没说上面可以睡啊,上面没床板,你不会看啊。”

    “那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知道啊。”

    边上一排的宿舍灯都亮了,一群男生从宿舍的被窝里过来探查究竟,堵在了门口窗前。

    陆峰苦笑着摇一摇头,埋怨周子彧:“那也不用叫成这样吧,活象出了命案一样。”

    “什么叫活象啊,这玩艺要砸我头上,我就光荣了,那不就是出了命案嘛。”周子彧相当不满。

    陆峰上去一拎背包,倒吓了一跳,那包足有五十斤重:““我说,你这包里装的啥玩艺啊?死沉死沉的,炸弹啊?”

    木棉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并试图开个玩笑扭转气氛:“没有,我爸说那玩艺这儿多,不用带了。”可转念想起什么,“完了,完了。”她嘴里念叨着,跳过来劈手抢过背包,打开乱翻。

    陆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瘦瘦的新生从包里拿出了把剑,又拿出了一根三节棍,最后从包底翻出一个硕大的报纸包,打开包包,里面是一块硕大的长方形的砚台,木棉审视了一遍,完好无损:“还好,还好。”

    “好什么呀,它砸的是我的肚子,会碎么?”周子彧气愤的指出。

    “那什么,对不起啊。”木棉眉开眼笑的道歉。

    “怎么回事?”周子彧不仅招来了学生,还把隔楼的教官也引来了两个。

    看热闹的都吃吃的笑了,陆峰上前:“报告,有个新生到了,那什么,不小心……背包砸到人了。”连他也没屏住笑意。

    来的教官年轻的姓陈,黑高的个子,还有一个花白的头发的,微胖,姓张。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木棉:“怎么这时候到啊,叫什么?”

    “我叫叶木棉,火车晚点啦,才到。”

    “叶木棉,叶木棉。”陈教官念叨了两遍,反应过来了,突然诧异的问:“咦,你不是女生么,在男生宿舍楼干什么?”

    “那什么,”木棉无比尴尬,指指自己,再指指陆峰,回答不上来。

    一众从床上刚爬出来,穿着背心和八一裤衩的男生立即作鸟兽散,消失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周子彧先是愣在那里,然后立刻往被子里一钻。

    陆峰被吓着了,甚至开始结巴:“我……没看出来……那……她也没说……”他看看木棉受伤的神情,意识到这话不太对,挠挠头改口:“不是,我忘记我们学校今年开始招女生了。”即使这个答案也没能让人满意,一屋子的人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嗟来之食

    叶木棉从招待所里活蹦乱跳的出来的时候,正是清晨,少年人,带着旧有早起的习惯,初次离家的激动和新鲜,迫使她从没睡几个小时的床上弹了起来,在问了n人,闻着香摸到食堂时,木棉发现自己饥肠辘辘,也难怪,在火车上就基本没好好吃过东西,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乱转,起床后又照例练了一趟拳脚,把那点食物消耗殆尽。本来早就饿过了头,倒没怎么觉得,可一看到热腾腾刚出炉的一大桶白粥木棉不免食指大动,手都有点颤抖起来。打饭的大师傅接过餐券,看到这孩子一脸的猴急,大乐,心生慈悲,满满给盛了一大碗的粥,木棉喜上眉梢,叼着一个馒头,小心翼翼的端着个饭盆,正四处找桌子,突然看到门口进来一个身影,那人,即使是一头酷酷的飞短流长剃成了寸头,可化成灰木棉都认识,正是高城。刺激过度,木棉惊讶的张大了嘴,嘴里叼的那一方馒头不偏不倚,正好“吧嗒”落到了粥碗里,溅起小一半的浪花,烫得木棉直接把碗给摔了——他乡遇故知,可惜,是个宿敌。

    叶木棉相当郁闷拖着地的时候,高诚乐呵呵的在一边享受袖手旁观的快乐。

    “啧,啧,叶木棉,打个招呼而已啊,没必要这么大动响吧?”

    “……让道,你,边去,好什么不挡道啊。”把拖把往高诚脚下使劲伸伸,木棉没好气的说。

    “喂,我是好心啊,你早饭都泡汤了,要么我均你一点?”

    木棉倒是动了动心,可一瞅见高诚幸灾乐祸那样,立即气鼓鼓的回绝:“我不吃嗟来之食啊!”

    “喂,什么叫嗟来之食啊?”

    “嗟来之食的意思是:喂,来吃。没学过啊,没学过高考怎么过的?”木棉边洗边甩拖把。

    “嘿嘿,叶木棉,说到高考我倒想问下,怎么叫吃喝玩乐,不准备参加啊?”高城跟着到了水斗边继续磨嘴皮子。

    不提高考也倒罢了,提起高考就是新仇旧恨:“那什么叫赌高考分啊,还击掌为誓,想象力也忒丰富了吧?”

    “那我不是鼓励鼓励你嘛,要说激励机制还真出英才,还真和我考一样分啊,不容易,不容易。”高诚这就有点恬不知耻了。

    叶木棉正待反唇相讥,一眼瞄到陆峰和周子彧两人晃过来吃早饭,立即把高诚丢一边过去趁饭,她倒也老实不客气,一人抢了一个馒头就咬。陆峰笑着摇了摇头,把还没下嘴的粥均了一半给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只有她抢别人的,哪有别人抢得了她的,陆峰,早啊。”高城坐过来打招呼,他昨天到学校也是陆峰安排的住处。

    叶木棉本来没被噎着,被高城这话一挤兑,倒真噎着了,费力咽下食物,恶狠狠的瞪了高城一眼:“要不是你,我会没自己那份?再说,又没抢你的,你瞎起劲什么啊?”

    “嘿,这也赖我啊,是你自己没吃相,有你这么叼着馒头满世界跑的?”

    “我乐意,你管不着,我说,你这么大个个子,蹙门口干嘛?扮鬼吓人啊?”

    你一言,我一语,毛就顿时都竖起来了。

    陆峰赶紧打岔:“咦,你们俩认识啊?”

    两个人同时回答,都是低吼。

    叶木棉:“不认识!”

    高城:“认识!”

    陆峰迷糊:“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这边互相恶狠狠瞪了一眼,又是同时答,这回音调高了八分。

    叶木棉:“认识!”

    高城:“不认识!”

    陆峰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那俩炸了毛的猫自己也觉得荒谬,悻悻坐下,默不作声吃早饭。

    一桌子低气压,陆峰和周子彧只好没话找话:“要说,高城啊,你们俩是同乡啊,怎么结这么大仇啊?”

    高城原本也就是逗木棉玩,可争吵无好语,微微也动了真气:“我怎么知道,你问她呀,人家是当地有名的霸王花。”

    木棉愤然抬头:“第一,什么叫你不知道?第二,霸王就霸王,为什么要加个花?”

    “嘿,木棉本来就是花,那要怪,只好怪你爹妈了。”

    话说得轻巧,可听来就不顺耳,这名字是叶木棉难产死了的娘起的,是她打小心里碰不得的一块疙瘩,木棉火气上冲,扑上去一把拎住高城领子,一手指着他鼻子:“你再说声我父母试试?高诚,我告诉你,你记住了,木棉是棵树,上面长得花才是木棉花。”

    陆峰周子彧立刻拉住两人,边劝边庆幸今天还不是正式上学,食堂人数稀少。

    正热闹,边上突然响起了一个轻脆声音:“高诚,你们在做什么啊?”

    木棉扭头望去,在心里喝一声彩:“美女啊,美女!”

    边上,亭亭玉立站着个女孩子,一身白裙,长发黑且亮,也不束起,笑吟吟的看着高城。

    完全是温柔安详与暴力冲突的鲜明对比,一时定格,场面诡异。

    木棉徒然松手,坐下,不再说话,再闹,不过象小丑吧?

    周子彧见到美女,呆了半响,坐下,脸就红了起来。

    高城瞥了眼木棉,弹弹衣领,也坐下了。

    陆峰到底老练些,笑着打个哈哈:“张敏,早啊,过来吃早饭。”

    “好!”声音仍是脆。

    周子彧一弹而起:“我去帮你拿早饭。”抓过张敏递过来的饭券,蹦着就跑了。

    木棉冷眼看,高城坐得四平八稳,居然没抢着鞍前马后,心里啧啧称奇,又想起玫瑰来,心道,怎么美女都不开眼,这臭小子横看竖看也没什么好处。

    高城看木棉一双眸子骨碌转了转,似笑非笑的斜睨了自己一眼,便知道她误会了,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边上,斯斯艾艾的说:“那什么的,这是张敏,我们大院的,一块长大,跟我妹妹似的。”相互算是作了介绍。

    张敏的脸色暗了暗,没说话,好风度的笑。

    妹妹个鬼,张敏那神色,和玫瑰发春看高诚一模一样,木棉才不信,鄙夷的看着高城。

    陆峰怕说错话再次引发世界大战,也沉默。

    一时冷场,好在周子彧动作快,张敏的早餐飞也似的救了场,不说话,总能吃吧?

    一桌人,埋头喝粥,气氛古怪。张敏突然想起来了:“叶木棉,我知道你是谁了,就是那个高考和高诚别苗头的是吧?高诚郁闷了好几天。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和高诚约好考一个学校?”

    可怜一众人等,嘴里的粥喷了一桌子,张敏嫌恶的避了避。

    叶木棉只好怪郁闷的想,美女的脑子是不是都容易短路?转念就明白了,这明明是事不关己,关心则乱而已。“得,我要知道这家伙读这学校,打死我都不来。”立即划清立场,表明心志。

    高城沉着脸吃馒头,张敏犹自半信半疑,周子彧自从张敏出现后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

    要说,还是陆峰够朋友,又出面岔话题:“咦,叶木棉,照说,你们是同乡,一起来的,你怎么昨天两点多才到学校啊。”

    这话题,岔不如不岔。木棉含糊其辞的说了句:“我走得慢。”

    高城抓着机会就嘲笑:“就这点距离,半个小时爬都爬到了吧?”

    结果,两个人又木鸡白眼的对上了,空气中咝咝的冒着火花。

    陆峰实在受不了了,说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毅然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怪郁闷的摸着肚子,这早饭,吃的真不消化。

    杨琳和张敏

    杨琳到礼堂报了道,领了钥匙冲到宿舍时,赫然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先到的,正拿着一支长长的墨条在比划,那女生天然的一头鬈发,明明剪的很短贴着头皮了,偏偏带着不羁,还在额前与鬓角纠缠不清,侧一侧头,原来浓眉大眼,透着干净利落,见杨琳进来,自来熟的打招呼:“来了呵。我叫叶木棉。”杨琳几乎立即对她有了好感。

    木棉指了指下铺,:“你是杨琳吧,那儿呢,我看到贴着名字。我在你上铺。”一边说,一边对付手里的墨条,拗了拗,没断,索性压在桌沿,一个手刀劈了下去,“吧嗒”,立时分了家。杨琳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个子矮小,本来就长着张圆脸,显得稚气,这么张嘴木瞪瞪的看着木棉,说不出的可爱,木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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