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妃之地:王爷,慎入第4部分阅读
是妃之地:王爷,慎入 作者:未知
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街上,已有早起的人们来来往往,路边的小摊小贩更是铆劲扯起了吆喝。
龙痕一身衙中装扮,带着两个捕快从街的那头走来,例行每日的巡视。
突然,街中心冲出一个年轻女子,双手提着裙裾,惊慌失措地奔跑,边跑边回头张望,一不小心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当心!”龙痕伸手扶住作势就要摔倒的女子,待看清她的容貌时,有一丝怔愣。
第一步成功!
吴昕死命抓住他的衣襟,满眼的恐惧,她哽噎着祈求,“救我!救……我!”
龙痕拧眉,抬头就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银剑飞了过来,眼看就要刺入女子的背部,心中一惊,他抱起她一个旋身,就避了过去。
她被转给旁边的两捕快照顾,龙痕自己则是拔刀上前和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
兵器交接的声音,两个身影不断翻飞、难分难舍,街上的人开始恐慌地四下逃去,吴昕抬眸扫过人群,就看到了那抹紫色的身影。
还来不及多想,就见着那边的黑衣人慢慢败下阵来,终于,他不再恋战,一个跃身,飞离而去。
“谢大人救命之恩!”吴昕款款跪在了地上。
“分内之事,何足挂齿?”龙痕一笑,躬身扶起了她,“姑娘以后多加小心才是!”
说完,却是转身欲打算离去。
啊!不上钩?怎么也不问我为什么追杀我?也不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来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吴昕正思忖着接下来应该怎样反应,骤然,膝上一痛,她哎呦一声跪倒在地。
一枚树叶透过裙裾、透过裘裤,深深刺入她的膝盖,已有殷红的鲜血流出。
她咬牙,拔下树叶,愕然抬眸,果然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紫色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牛bb小说
坑深39米:美人计二
她咬牙,拔下树叶,愕然抬眸,果然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紫色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听到惊呼,龙痕回过身来,就看到她跌跪在地上,手捂着膝盖,殷红的血顺着白璧的指缝流出。
他一惊,连忙奔了过来,“你……你没事吧?”
呵,还是这招有效。
她勾唇,苦涩一笑,抬眸,眼里有晶莹一晃而过:“我的脚不能走了…”
“那……姑娘住在何处?龙某送你回去吧!”
“我……实不相瞒,我本出身官宦人家,可家父遭人陷害,招来灭顶之灾,我是逃出来的,已无家可归了”吴昕咬了咬唇,垂下眼眸,掩去眸中情绪:“不知大人能否收留我?哪怕做个粗使的丫头我也愿意。”
装柔顺怯懦,她并不擅长,但愿能骗过他的眼睛。
龙痕未语,静静地盯着她清冷的脸看了几秒,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异色,终于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姑娘金枝玉叶,龙某怎忍心粗使?先跟龙某回府养好伤再说。”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还是一个陌生男人,吴昕说不出来的别扭,她俯在他的肩上,身子绷直,眸光却是禁不住四下望去。
她知道他就在附近,就在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们,一定。
龙府
龙痕将吴昕抱进内室,放在榻上,就找来金疮药,撩起她的一只裤管,伤口很深,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我自己来吧!”吴昕蹙眉,隐隐地抵触。
“别动!”龙痕低声喝止,手指撬起一团膏体就开始在她的伤口处涂抹起来,“还好,再深一点就要伤到筋脉了。”
是吗?那个男人就那样笃定自己的武功?还是说,她废不废条腿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一抹清凉在灼烧的伤口处蔓延开来,疼痛真的就立即减轻了不少。
吴昕收回思绪,朝龙痕浅笑,晶亮的水眸却是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四周环境,思忖着进一步的计划。
自己找地图显然大海捞针,可要怎样让这个男人开口告诉她呢?
龙痕的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的腿上缓缓地打着圈地摩挲,范围从她的伤口处,到周围,再往膝盖的上面更深的地方划去。
意识到他的举措,吴昕头皮一麻,看来此人果真如西陵殇所说的那样,街上的时候还装模作样,不过是谨慎多疑罢了,如今却是登徒子的本性毕露。
她莞尔一笑,别有风情,纤纤素手不动声色地按在那只已快要探入她腿心的手背上,朱唇轻启:“大人,我美吗?”
龙痕一愣,旋即便笑了,笑得更加暧昧:“美,甚美!”
“是吗?”吴昕心中掠过鄙夷,面上却依旧巧巧地笑着,“我不信,大人骗我!我要大人看着我的眼睛说!”牛bb小说
坑深40米:哪个更硬
“是吗?”吴昕心中掠过鄙夷,面上却依旧巧巧地笑着,“我不信,大人骗我!我要大人看着我的眼睛说!”
龙痕抬眼看着她,吴昕水眸中的神色骤然变得蛊惑起来,她紧紧锁住他的视线,没等他开口,却是已经先念经一般喃喃说了起来。
“风在笑,猫在叫,八仙花在开放……”
“哐当”一声,龙痕手中的瓷瓶掉落在地,他慢慢阖上双眼,倒在她的腿上。
吴昕大呼一口气,面上的笑容逐渐清冷,她俯身凑到他的耳边:“告诉我军事操练营的地图在哪里?”
“在墙上壁画的后面。”龙痕梦呓一般。
壁画?
吴昕抬眼就看到了对面梳妆台上方的那副五虎下山图,她勾唇,缓缓将龙痕放倒在旁边,起身单脚跳着上前。
取下巨幅壁画,果真就看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片上好的丝帛卷成卷状。
伸手将丝帛拿在手上,她心下一喜,没想到任务竟然这么顺利。
骤然,她直感到一股阴冷的寒气腾起,瞳孔一缩,在梳妆台的铜镜上,她看到了龙痕狰狞的脸正缓缓逼近。
心中大凛,她连忙一个旋身飞开,并顺手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一柄弯刀,冷冷地指着龙痕:“你要干什么?”
被催眠不可能这么快就醒来,除非他根本就没有被催着。
如果没有被催眠,那他说的话就完全不可信。
如此一想,吴昕连忙抖开手中的丝帛,果然,上面空白一片,根本不是什么地图。
真真是个阴险的男人!
吴昕眸光一敛,握着弯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哈哈”前方,龙痕大笑了起来,似乎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末了,却又是敛起笑容,咬牙:“骗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就朝她扑了过来。
吴昕大骇,扬起手中的弯刀狠狠地砍了过去,一时间,两人便打斗了起来。
无奈自己一只脚受伤,造成了很大的不便,不多时,就败下阵来,骤然,肩上一麻,她便再也不能动弹。
龙痕居然点了她的|岤道!
“你不要乱来!否则会死得很难看!”吴昕恨恨地盯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冷冷地喝道。
“哧”龙痕冷笑,不以为意,抬手抓住她的衣领,猛一用力,就将她的上衣拉至了肩下,露出雪白的香肩和粉色的肚兜。
肚兜被里面的饱满撑起,无一丝缝隙,正因主人的怒气而急速起伏着,更是深深刺激了龙痕的视觉。
他满意地勾唇,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哈着气:“我要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下身的东西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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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41米:计中之计
他满意地勾唇,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哈着气:“我要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下身的东西硬?”
温热的气息带着酸酸的汗味,吴昕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搅,直欲作呕。
就在男人长满胡茬的嘴快要碰到她的脖子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其实真的地图我已经拿到,你放了我,我便还给你!”
龙痕一怔,直起身子,抬眸朝房梁上睨了一下,冷笑:“哼!谁会相信你的诡计?”末了,干脆弯腰将吴昕抱起,狠狠丢在床榻上。
大手一挥,暴戾地撕碎了她的衣衫,只剩一件肚兜和一条裘裤,如山一般的身子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并抬手点开了她的|岤道,他滛笑着:“我不喜欢在我身下承欢的女人像个木头一样,你乖点,我俩愉悦后便放了你,否则……”
骤然能动,吴昕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哪里听他那些废话,便开始起劲挣扎,双手被他按在了头顶,就抬脚朝他身下攻去。
龙痕脸色一变,空着的那只手抓起她的脚,用力一按,一屁股坐了上去,让她双脚再也不能动弹。
膝盖上的伤口被碰到,痛得吴昕瞳孔一缩,不过,这更加深了她的反抗,手脚不能用,她就扬起头来,朝他的肩膀咬去。
“啊!”龙痕一声闷哼,显然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小贱人,放开!”
吴昕闭着眼睛用尽全力,狠狠地,死死地咬住,直到牙根发麻,却依旧不放。
“贱人,你找死!”
龙痕大手扬起,狠命一挥,响亮的耳光在内室响起,吴昕被打得倒下摔到一边,脑袋重重地撞在床榻的木柱上。
眼前一花,一股腥甜涌上喉间,殷红的鲜血自唇角溢出。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又再度压了上来,第一次觉得是如此绝望。
窗外一道黑影晃过,接着就是轰然一声巨响,门被人踢开。
西陵殇黑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来了!
终于来了,在她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来了。
吴昕微微松了一口气,侧首看着破门而入的男人,目光寂寥。
可西陵殇却像没看到她一样,自进来就直直盯着龙痕,凤眸中蓄满风暴。
龙痕翻身坐起,待看清来人,连忙拾起掉在床边的弯刀,一把将吴昕抓起,弯刀就抵在了她脖子上,他朝着西陵殇大吼,眼里隐隐有了恐惧:“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西陵殇冷笑,脚步却依旧没停,似乎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见龙痕微微怔愣,他唇边的笑容更浓了几分,“她是你们西隅的公主,你这是大不敬!”
龙痕震惊,他看了看吴昕,又再看看西陵殇,满脸狐疑。
“怎么?你不信?”西陵殇依旧往前走着,从容淡定,第一次迎上吴昕投过来的目光:“落衣,你自己告诉他,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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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42米:很重要吗
“怎么?你不信?”西陵殇依旧往前走着,脚步从容淡定,他侧首迎上吴昕投过来的目光,勾唇:“落衣,你自己告诉他,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你的使命。”
眸光相接,她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这个男人是让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将地图骗到手。
吴昕呼吸一滞,原来一计失败,他早已想好了第二计。
看着他依旧前移的金线玉履,心下泛起丝丝悲凉,她抿了抿唇,第一次无视他的暗示。
“不要再往前走了!”龙痕手中的弯刀朝吴昕的脖子上进了一分,他猩红着眸子,有些歇斯底里:“我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你不要以为我不认识你,是你让我们西隅亡的国,公主怎会和你这个仇人在一起?让我走,我便放了她!”
西陵殇唇边的笑意僵住,眸中有黑云迅速聚集,直欲摧城,他再次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吴昕,眸光微凉。
“就凭你也敢威胁本王?”他紧抿着薄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那就试试,反正她会比我先死!”龙痕的手一紧,已有一线殷红的血自白璧的脖子上渗出。
颈上一阵刺痛,吴昕不由得蹙起眉心,她想反身一击,可还没动,却是让颈上的刀口又进了一分,大滴的血流出,流至粉色的肚兜上,染成一朵朵刺目的蔷薇。
“快说,让这个男人放了我!”龙痕摇了摇她的身子。
吴昕苦涩一笑,不语。
这个男人岂会听她的?
“本王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人可以威胁本王!”话还未落,西陵殇眸光一变,以惊人的速度拔出身上的佩剑,直直朝吴昕身旁狠狠刺入。
滚烫腥甜的鲜血喷洒到脸上,吴昕一颤,只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顿时松了几分,旁边的人睁着大大的眸子抽搐了几下,终于直直倒了下去。
吴昕跌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心中所想。
西陵殇脱下身上的衣袍,上前,披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走了几步,见她依旧没有反应,又回过身来,打横将她抱起,声音仍然淡得如水:“本王差点忘了,你脚上有伤。”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吴昕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不声不响。
脚上有伤?
她何止是脚上有伤?
回到客栈,华安已经焦急地等在那里,见两人此副光景,即便担忧,却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去小二那边打了一盆热水回来。
吴昕躺在榻上,静静地看着西陵殇用热毛巾擦拭着她唇边、脖子上的血渍,他面色沉静、眸光深邃,薄薄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她知道他在怪她,她没完成任务,她没接受他的暗示。
很快,伤口都擦拭干净了,西陵殇起身,欲走出去。
“那个地图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吗?”榻上,吴昕撑起身子,秋水淡淡。牛bb小说
坑深43米:计划之外
“那个地图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吗?”榻上,吴昕撑起身子,秋水淡淡。
西陵殇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末了,却又转过身去,声音清冷:“你好好休息吧!”
“地图在龙府内室房顶的横梁上。”
这是她谎称自己已经拿到地图,见龙痕条件反射般看向房顶,才得出的结论。
她终究还是告诉了这个男人。
西陵殇背脊微僵,再次回头,却见她已经低叹一声,躺了下去,缓缓阖上了双眸。
接下来几日,西陵殇和华安早出晚归,似乎很忙,吴昕却一直在客栈里休息。
听华安说,事情办得甚是顺利,西陵殇很快就控制了那支军队。
当一切事情都了了,他们打道回府,已是多日之后。
西陵殇和华安依旧打马前行,而吴昕因为腿伤未好,只得改坐马车。
王府门前,早已得知消息的婴宁和一群侍妾都打扮得分外妖娆,侯在了那里。
“王爷!”西陵殇刚下马,她们便袅袅婷婷、温香软玉地偎了过去。
直到西陵殇在她们的簇拥下进了王府,消失在视线里,华安才微拧着眉心,下马,撩开马车的车幔:“我抱你进去吧!”
“嗯”吴昕点头,面色清冷。
华安抱着她穿过院子、穿过水榭楼台,直奔流芳阁而去。
透过他的肩膀,吴昕看到远处的一个亭子里,姹紫嫣红的莺莺燕燕中间,一袭鎏金黑袍的西陵殇正和她们邪肆地调笑着。
又过了几日。
吴昕脖子上的伤口结的痂都掉了,可膝盖上了伤口却不见一丝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一些,且范围明显扩大,整只脚连动一动都很吃力。
于是,她再次见到了岳篱,那个白衣胜雪、如同谪仙的男子。
流芳阁里
吴昕倚在床榻之上,面色沉静,淡淡眸光扫过正仔细检查她腿上伤口的岳篱、扫过站在一旁满脸忧色的华安和彩霞,最后落在坐在案前沉默饮茶的西陵殇身上。
不是一切都在那个男人掌握之中吗?
不知这个被他伤得分寸拿捏正好的伤口,半个月过去了却只见恶化,不见好,是不是也在他的预期里头?
岳篱对着伤口,仔细端详了许久,温润的脸色逐渐清冷,最终变得凝重起来。
轻缓地放下卷起的裤管,替她盖上薄被,他起身,朝西陵殇微微一鞠,眸色深沉:“王爷!”
西陵殇睨了他一眼,对他眼中的深意有一丝怔愣,微微拧了眉,放下茶盏,起身,黑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让无心休息!岳太医随本王去前厅开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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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44米:寒冰颠毒
西陵殇睨了他一眼,对他眼中的深意有一丝怔愣,微微拧了眉,放下茶盏,起身,黑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让无心休息!岳太医随本王去前厅开方子!”
望着一黑一白翩然离去的背影,吴昕牵起唇角。
她岂是没看出两个男人在打哑谜?
她岂是不知道一个简单的伤口十天半个月都不见结痂意味着什么情况?
只有一个可能,她腿上的再生能力已经被某种物质破坏。
前厅一袭镏金黑袍的西陵殇负手立于窗前,漆黑如墨的眸子遥望着院子里一棵琼花,心中隐隐透着不安。
“说吧!无心的腿是何情况?”
“甚是严重。”岳篱低叹,执起砚台上的野狼毫,准备写药方,倏尔,似想起什么,抬眼从背后看着西陵殇:“不知她是如何落下的伤口?”
西陵殇一僵,缓缓收回远处的目光,垂下眼睑,静默了几秒,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岳篱,眸光微凉。
“几时一个小小的伤口却如此要人命一般?”
“不是伤口的问题,无心姑娘是中了一种叫寒冰颠的毒。”
“中毒?”西陵殇眯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岳篱,透着怀疑。
“是的!此毒的媒介必须是要有伤口,而一旦中毒,伤口不仅不会痊愈,还会蔓延,时日一长,毒性会走遍全身,就会导致身体的某些机能丧失,直至生命。”
机能丧失?
直至生命?
岳篱的话强烈撞击着西陵殇的耳膜,一遍又一遍。他眯眸,眸中寒芒乍现。
好你个龙痕!居然在金疮药上做手脚!
可……龙痕已不在人世,是不是意味着这毒……
抿了抿薄唇,他清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喉咙:“可有解药?”
“有自是有,却是很难找到,要生长在极北冰山之地的火莲才可以。在下如今开的药只能延迟毒的蔓延速度而已。”
火莲?
眸光一敛,西陵殇转过身去,静默了几秒,方沉声说到:“本王知道了,岳太医请回吧!”
“是!”岳篱微微颔首,退了出去,刚走出房门,却是听到身后骤然一声巨响。
回头,就看到西陵殇一拳重重地砸在紫檀木的窗棂上,阳光透过窗格子洒进来,木屑纷纷扬扬,他一张脸黑沉得可怖。
虽然岳篱每日都过来给吴昕换药,可她的情况依旧是越来越严重,才几日,右脚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忙,西陵殇没有再来流芳阁,而华安让府中的木匠做了一个黄梨木轮椅送过来,却是也不见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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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45米:听不见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忙,西陵殇没有再来流芳阁,而华安让府中的木匠做了一个黄梨木轮椅送过来,却是也不见露面。
有时甚至连彩霞都不见踪影,吴昕突然觉得自己的身边变得安静了起来。
这个安静并不仅仅是因为少了他们的身影,而是她真的感觉到了周围世界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每每问岳篱,他都温润地笑着,说没事,只需配合他的治疗就可以。
看着这个男人不徐不疾、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其实心里明白,自己的情况是越来越糟了。
发现自己彻彻底底听不见了,是在一个雨后的清晨。
暴雨初歇,朝阳破晓,院子里的琼花落满一地,洁白得直晃人眼。
她窝在轮椅上,微微扬着小脸,闭着眼睛,深嗅着这被雨水洗涤过,清新中夹杂着淡淡琼花香的空气。
婴宁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动静大得出奇。
虽然才两个月的肚子一点都未隆起,可她却已然有了十足的孕相,腰身前送、肩膀后仰,着一件宽大的衣裙。
看着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吴昕时,她的眼里掠过阴冷。
搭着婢女的手,她一摇三晃地上前,而轮椅上的女子却似浑然不觉一般,理也不理,依旧扬着脸,陶醉在晨曦里。
婴宁的美眸里染上丝丝隐忍的怒气,她抿了抿唇,冷声喊着她的名字:“无心姑娘!”
女子依旧没有反应。
她顿时小脸泛白,即便王爷对这个女人的事情越来越上心,可在这个王府里面,她才是主人,这个女人不过是个仆而已。
仆见了主人,岂有不理不睬之理?
那日,西陵殇跟她说有重要公务,要出门数日。她心里清楚,几时东墨与遥远的北国之间有了公务?真正的目的她又岂会不知?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婴宁银牙暗咬,第一次忘了优雅和风度。
她朝婢女小云投去一觊,眸底阴笑尽凝。
婢女心领神会,点头,一把抓住轮椅的把手,狠命一推。
吴昕骤然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怎回事,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循着一双精致的绣花软履往上,就看到婴宁怒气满盈的脸,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只讶异了一秒,吴昕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
垂下眼睑,她弯唇,苦涩一笑,自己果真不中用了,平日,连有功夫的人都休想近她的身,不想如今却迟钝到这般境地。
看来无论她这几日怎样装冷静,怎样不承认,她彻底聋了终究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此时,这个女人过来又是什么目的?
抬眼,她迎上婴宁的视线,眸光冷冷。牛bb小说
坑深46米:家事差事
抬眼,她迎上婴宁的视线,眸光冷冷。
婴宁一颤,被吴昕眼中的冷冽和不屑刺痛,她轻抖着身子,咬牙:“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今日过来不过看看无心姑娘到底多大的一个伤口,竟然如此这般要死要活?”
说完,朝边上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吴昕虽然听不到,可前世跟师傅学过唇语,看着婴宁一张一翕的红唇,她依旧清清楚楚知道说了什么。
婢女刚准备上前掀起她的裤管,就被她手一扬,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
看着趴在地上嚎叫的婢女,婴宁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指着吴昕,上气不接下气:“反了,反了,你不要仗着自己会功夫就以为自己了不起!我就不信今日治不了你!”
话还未说完,她就上前一把抓住吴昕的头发,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让吴昕痛得瞳孔一缩,直觉得整个头皮都要被这个女人生生撕下。
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有这般的身手和劲道!
原来……原来,她也是个练家子,吴昕一愣,没想到她平时竟隐藏得这么深。
就在她微微怔愣之际,婴宁却是骤然抡起了另一只胳膊。
眼见着一记耳光就要重重地甩在吴昕的脸上,她的手却是陡然被人握住。
“岳太医!”婴宁一愣,旋即脸上一红,又恢复了往常的娇羞柔媚。
岳篱一袭白衣,面色清冷,他冷冷地觊了她一眼,重重甩下她的胳膊,径直弯腰,将坐在地上的女子抱起。
婴宁的脸色红中转白,白里透青,看着岳篱的背影,她冷笑,有些狰狞:“希望岳太医明白,她是王府的右统领,这是王爷的家事!”
将吴昕轻轻放在轮椅上,岳篱回头,看着她,目光冷冽:“也希望侧王妃明白,她如今是在下的病人,这也是王爷交代的差事!”
“你——”婴宁气结,被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却只见岳篱背过身,白璧纤长的手指毫不避讳地梳理着吴昕被抓得凌乱的头发,再也不看她一眼。
她眼中阴光一闪,瞪了一眼边上的侍女,“我们走!”
看着她的背影,难得一见的气急败坏,吴昕禁不住弯唇淡笑。
半响才意识到岳篱在拨弄着她的发丝,轻柔的动作,稍嫌暧昧,她不禁脸一红,微微往椅背上一靠,不着痕迹地避开。
抬眸,定定地看着他,一双水眸清澈见底,她喃喃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岳篱一怔,静看了她几秒,禁不住心中一痛,忙不迭移开视线,看向地上被昨夜的暴风雨打落的琼花,低笑:“你这是在怀疑岳某的医术吗?”
吴昕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因为她必须看着他的唇,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也希望在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良久,她才摇着头垂下眸子,勾唇,她其实已经懂了。
从广袖中缓缓取出一个精致的朱红木漆小盒子,她抬头望向天边的日头。牛bb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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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袖中缓缓取出一个精致的朱红木漆小盒子,她抬头望向天边的日头。
该是吃药的时辰了。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粒一粒褐色的小药丸,她捻起一粒放到唇边,似是想到什么,又放了下来,眸光飘渺。
“你吃什么?”岳篱一惊。
“嗯?”吴昕抬眸,看着他的唇,面色清冷。
“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岳篱凝眉,指着敞开的木盒,又重复了一遍。
“解药!”
岳篱一愣,疑惑地看着她,伸手捻起一粒放在鼻翼下嗅了嗅,没嗅出什么名堂,又还了回去,“什么解药?”
“雌蛊!”
每日的这个时辰她都会食一粒,已经成了习惯。
“雌蛊?”
岳篱震住,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倏尔眸光一闪,愕然明白了几分,“王爷用蛊控制你?”
吴昕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又自嘲地勾起唇角:“也不算是,他不是给解药我了吗?还给了那么多。”
岳篱心中一痛,想起上次她下身血流不止,问他要止血药时卑微的样子,温润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怒意,他抿唇,“控制就是控制!几时解药要每日食用的?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
看着她微微转白的脸色,他又有些后悔,不该跟这个女子说得如此直接,她已经弱得不堪一击了。
静默了几秒,黑眸里的怒气终于淡去,他斜睨着她,故作邪气一笑:“不过呢,你遇到本公子呢,算是福气中的福气,因为本公子医术天下第一啊,不出几日,定能帮你解决掉所有问题。”
末了,还信手捻起一颗药丸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看着他故作痞痞的样子,吴昕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被他感染,竟然也有了些许孩子心性,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奚落道:“就你?还天下第一呢!连我一个腿伤都治不好,而且我现在连……”
原本她想说,自己连听力都没有了,咬了咬唇,她终是没有说出来。
一个杀手,失去了行动能力,原本就是个废人,西陵殇已经将她扔在流芳阁里不闻不问,更何况现在耳朵都聋了,她不想也被这个男人瞧不起,哪怕被同情她也不想。
闻言,岳篱眼神一黯,是啊,眼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也不知道他派出去寻火莲的人寻得怎样了?消息都没有一个,看来,必须自己去了,每日这边换药的事只有交给别人了。
骤然,却是发现吴昕很不对劲,原本不热的天气,她却满额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一惊:“你怎么了?”寒冰颠的毒是不会让人这个样子的。
“没……没什么”吴昕虚弱地笑着,抬手将一粒药丸塞进嘴里,满脸满眼都透着欣喜。牛bb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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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吴昕虚弱地笑着,缓缓抬手将一粒药丸塞进嘴里,满脸满眼透着欣喜。
果然,西陵殇果然不在府里,因为只有超过了安全距离,她身上的雌蛊才会发作。
故意不食解药,就是为了这么一试。
她有些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那个男人在与不在,来与不来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服了药,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她抬眸,漫不经心地问,“这几日,王爷在忙什么?”
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得更多。
看着她的反应,岳篱黑眸深邃,低叹了一声:“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是皇室神庙里失窃的一尊神像在北国出现了,圣上下旨让王爷去追踪下落。”
北国?
说到北国,岳篱心中一跳,极北之地,那不是生长火莲的地方吗?
翌日
岳篱和太医院的另一位太医,交代好给吴昕换药的事情,就回府打马直往北方而去。
可没走多远,就看到慌里慌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彩霞。
心中一紧,他连忙勒住缰绳:“彩霞,出什么事了?”
“岳……岳太医”彩霞眼睛一亮,终于看到救星一般,“无心……无心姑娘发病了……很严重,要……见岳太医!”
岳篱眉心拢起,还未等她说完,却是从马上弯下腰来一把抓起她,甩在他的后面,双腿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赶到流芳阁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痛得蜷成一团的女子。
“无心!”他连忙上前,指腹覆上她的脉搏。
片刻,岳篱的黑眸里就升起薄怒,他伸手撩开几缕贴在她脸上被汗水濡湿的发丝,逼视着她的眼睛,“是不是又没吃药?”
吴昕咬着唇,点头,她抓住他的手,艰难地开口:“王爷有危险!”
岳篱拧眉,无视她的疯癫之语,伸手探进她的袖中,寻找木盒,“药呢?先服了药再说!”
“不——”用力推开岳篱的手,吴昕略带祈求地看着他,眼里有晶莹闪烁:“不能吃,吃了我就感受不到了,他真的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你?”岳篱冷笑,一把推开她,愤然起身,“你如今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妄想去救别人?”
他很少这样发火,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不懂爱惜自己。
吴昕缩在床角,额头上的汗水更加肆意,她咬着唇,忍受着身上万千雌蛊的蠕动,心中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去见他,去救他!”
看着岳篱被怒气涨红的脸,她岂会不知这个男人是为了她好?只是……
想了想,她伸过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地开口:“我不是救他,我是要救自己,因为雄蛊控制着雌蛊,他死,我也得死的。”牛bb小说
坑深49米:前去北国
想了想,她伸过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地开口:“我不是救他,我是要救自己,因为雄蛊控制着雌蛊,他死,我也得死的。”
岳篱一怔,垂眸看着拉着他衣角轻轻摇晃的手,再抬眼看着她的明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依旧充满希翼地看着他的脸,一时心中大痛,他抿了抿唇,沉声说道:“当真如此?”
见状,吴昕眸光一亮,忙不迭点头,“你愿意帮我不?”
岳篱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要如何帮?”
吴昕虚弱地勾唇,对他黑沉的脸色不以为意,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块令牌,那是她和西陵殇一起上战场时,为了方便调令,西陵殇给她的令牌。
“你拿着这个去墨羽军的军营挑几个身手不错的将士,人不要太多,太多容易暴露目标,我们一起去北国,我身上的雌蛊会牵引正确的方向。”
午膳过后,一行人刚准备出发,却是被婴宁拦住。
也不知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死活要跟他们一起。
拗不过也等不起,吴昕和岳篱也只得应允。
两个女人各乘一辆马车,岳篱和挑选的六位高手骑马,扮作普通的商贾队,就出发直直往北而去。
吴昕坐在轿子里,浑身血液里的蛊虫闹腾得凶狠,她大汗淋漓地抖成一团,却还得咬牙用内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不要陷入混沌。
不断有岔路的时候,她要打开车幔,给大家指路。
也就到这时,岳篱才发现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一直打马跟着她的马车旁边,还不时跟里面的她说着话,其实他的目的是想一直确认她是否还好着。
可他发现,隔着窗幔说,里面就没有反应,撩开窗幔对着她说,才能听到她的回答。
又想起这两日她一直在人说话的时候,盯着人家的唇看,他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心中似乎被一只手狠命一揪,他再也忍不住,直接下马,撩开车幔,坐进了马车里。
“你……”吴昕一愣,对于突然进来的他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在古代,避嫌还是很重要的,马车空间原本就很小,孤男寡女怎么说也是不好。
似乎了然她的窘迫,岳篱忍着心中的悲怆,面色尽可能的平静,“你是病人,我是医者,医者照顾病人天经地义。”
既然这个女人不愿让人知道,她的耳朵不行了,那他也不忍心去点破。
一路上,每次看着吴昕抽搐着忍受不了的时候,岳篱都会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任她在他的手上抓出血痕,任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
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他会悄悄拿起银针刺入她的睡|岤,让她小憩一会儿。
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几日之后,到达北国。
刚到北国京师不久,就在城中碰到了正到处寻找西陵殇而一筹莫展的华安。牛bb小说
坑深50米:终于再见
刚到北国京师不久,就在城中碰到了正到处寻找西陵殇而一筹莫展的华安。
华安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吴昕,又喜又难过,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们,难过的是才多少日不见,怎么像过了一辈子,一个灵动英气的女子竟憔悴成这般样子。
说到西陵殇,他便眉头紧锁,一脸忧虑。
他说,他和王爷来北国后,打听到那尊东墨失窃的神像,要被北国供在自己的神庙里,而且,北国还要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
王爷让他等在客栈里,自己去打探消息,结果却是再也不见回来。
“那王爷不会有什么不测吧?”婴宁睁着惊恐的眸子,悬泪欲滴。
这一路上,她倒是比她们想象的要安静,除了看吴昕的眼神充满醋意和敌对之外,倒也没滋什么事情。
“不会,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了!”吴昕一脸笃定,指挥着众人沿京师北郊的一条山路前进。
走在翠竹苍梧中间的山路上,吴昕的精神明显地好了起来。
撩开车幔,看着车轮碾过路间的石子,虽然听不到声音,她却还是觉得她的一颗心如同这滚滚车轮,咚咚咚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他就在附近!
不远处,一大队人马往这边走来,队伍的中间押解着十几个戴手链脚链的男人。
吴昕抬眼望去,只觉得骤然神清目明,身上的蛊虫瞬间隐退了下去,她一眼认出了那一堆戴手链脚链的男人中的西陵殇。
忘了喊,甚至忘了呼吸,她就那样怔怔地望着那个男人,那个曾经那么骄傲,那么无所不能,如今却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男人。
“王爷,是王爷!”华安也认出了西陵殇,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他的喊声惊动了那队人马,众人纷纷掏出了兵器。
西陵殇也看到了他们,却依旧面色无波、一脸清冷,黑眸淡淡地扫过华安,落在马车上一直单手打着车幔的女子身上,有一丝怔愣,有一丝惊喜,最后却全部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