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38部分阅读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了,但是现在小娇妻在怀,他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担忧与害怕,大手终于解开了她脚上的两只马蹬,在小白龙就要跳下那小斜坡之际,电光火石中,他抱紧谢芙纵身就跃下马背,用自己的后背来减少冲力。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那冲力仍是太大了,两人就着小斜坡滚落下去,即使有冉溥挡着,但谢芙的身上仍被利得一条一条伤痕的,终于滚势停下了。
冉溥这才把护在怀里的谢芙小心翼翼地查看,只是此时的谢芙却因为碰撞晕倒在他的怀里,其中一只手臂没有力气地吊着,看来应该是脱向了,看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他有些后怕地把她又拥紧在怀里,只是现在的她却是一头青丝垂在地上,两眉紧皱,了无生气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将军,夫人没有事吧?”在后面追赶着的阿一及亲卫们都骑着马追上来。
冉溥这时才把妻子抱起来,冷声道:“阿一,去把那只畜生抓回来,看看它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发疯?”对于那匹小母马,他是彻底没有好感,查明原因后,他少不了要鞭打它一顿,就是这只该死的畜生,他的阿芙才会遭遇到这种危险。
“诺。”阿一应了一声,然后就策马去追那道白色的影子。
亲卫们赶紧下马把披风递给冉溥,冉溥一把接过包住谢芙的身子,这才骑上其中一名属下的马,“我先带夫人回去疗伤,你们让萧先生在麟光院招待那柳、裴两家的人。”
亲卫点头应了声“诺。”
此时,柳家的大家长柳安与裴简的父亲裴法正带领着族人等候着冉溥的接见,等到现在仍未见到冉溥的出现。
柳安一张国字脸已经是坐不住了,起身朝那些仆从道:“你们将军到底接不接见我们?把我们晾在这里,他冉溥好大的架子。”
裴法却是沉思着没有吭声,不过脸色却是铁青着,就因为他们有求于他,所以连安排人接待一下也没有?这冉溥果然不好相与。
“柳伯父还是先歇歇气吧,谁叫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裴简虽然表明上是相劝,可那话里却是挑事端的。
“混帐。”柳安非但没有歇气,反而大骂了一声。
萧先生此时却是急忙奔到这庭前,朝柳安及裴法道
“柳家主、裴家主,在下来迟,有失远迎,将军已经安排好接待几位了。”
裴法这时候才开口道:“萧先生,你是冉将军手下的第一谋臣,冉将军到底有没有心与我们商议呢?这久未现身也该有个说法才对?”
“对啊,我们被带到这里,连酪浆也未喝上一口,原来将军府就是这样待客的?若我们上郡全面失守,这北地郡要想安宁那就是痴人说梦,我们可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柳安冷声道。
“两位误会了。”萧先生握着拳道:“柳家主你所说的老夫都明白,只是很不凑巧,今天将军陪夫人遛马。”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夫人的马不知因受了什么惊吓,突然发疯狂奔,将军救妻心切,这才怠慢了客人。”顿了顿,“但是我们将军对此事也颇为重视,对于两家相求之事,我们将军也不会置之不理。”
“哦?冉将军疼爱小妻子的传闻看来是真的喽?”裴简顿时出口嘲笑了一句,冉溥分明就是在摆架子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居然还扯出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萧先生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握紧羽扇,冷声道:“老夫可是已经把理由都说出来了,信不信由你们?别在北地郡摆你们上郡士族的架子,你们这套在这儿行不通。”说完,甩了一下广袖。
“阿简,别乱说话,裴法怒喝了一声儿子,但是他的眼中却有着与儿子一样的心思。
突然,看到有侍从一脸着急地领着那背着药箱的大夫进来,“大夫,这边请,我们夫人被受惊的马吓着了,从马背上挥了下来……”
萧先生与柳x裴两家的人都看着那侍从与大夫匆匆而过的身影,顿时,这一幕就像打了柳安及裴氏父子一巴掌,几人相觑了一眼,顿时脸色就悻悻起来。
萧先生哈哈大笑,然后才又摇着羽扇道:“可见老夫没说谎吧?可见你们有些人的心思可真是多啊,不过要记住,这儿是北地郡,不是上郡。几位,请。”这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安与裴氏父子没有什么话好说,难道还要置疑冉溥说谎,顿时就口哑哑地随着萧先生往麟光院而去。
裴法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裴简会意地停下步子,然后朝前头的诗先生道,“萧先生,既然冉夫人受了伤,我们于情于理也应该要去问候一声。”
萧先生看到他仍坚持着去一探究竟,于是嘴角勾了勾,这些人摆明了还是有疑心,于是道:“既然裴郎君有这心思,那就去问候一下夫人吧。”然后朝一旁的侍从吩咐了几句。
侍从点点头,这才领着裴简往东跨院而去。
此时的东跨院却是异常的紧张,冉溥身上也被小石子刮伤,但不及妻子此刻晕迷不醒,眼看着汤妪要上前给谢芙清理伤口,冉溥伸手阻止道:“我来。”
汤妪这才让人放下盛满热水的铜盆及巾帕,亲自搬动那厚重的屏风遮挡起来。
冉溥把谢芙脱向的手接好,不过看来小妻子的左手有一段时间都不能正常用了,叹息了一声,然后把她身上破损的衣物褪下来,看着那晶莹玉白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刮伤,他的心就是一揪,小心地接过阿秋递上来的巾帕给她清理伤口。
晕倒中的谢芙因为疼痛而一震,柳眉紧拢,“小丫头,忍着点。”
冉溥不知道她听不听得到,但仍说着话安慰她,然后才接过阿静递上来的伤药小心地给她擦上。
“将军,大夫来了?”侍从在屏风外面禀报。
冉溥抓过锦被遮住妻子不着寸褛的身体,冷然道:“让他进来。”
大夫这时才躬着身子进来,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冉溥,心里有几分紧张。
“大夫,我妻子她到现在都未醒来,可是受了内伤?”冉溥赶紧问道。
大夫看到他一脸的紧张,紧张感这才退去,接过他递上来的玉白手腕,按起了脉,“将军,夫人并未得什么内伤,只是因为受惊了才会这样,我这就给夫人开一些定惊的药,夫人很快就会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冉溥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大夫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在谢芙的鼻子下面轻轻一扬,闻到这刺鼻的味道,谢芙这才慢悠悠地醒转过来,眼帘扑扇了几次,方才睁开那双晶亮的在眼睛看着冉溥,片刻之后,她记起了小白龙受惊狂奔的事情。
顿时,谢芙就伸手两手揽紧冉溥的胸膛,“溥郎,溥郎……,啊,我的手好痛。”
大夫看到她那两白嫩嫩的手臂之时,立刻就转开了脸,侍从也背着身子引大夫出去开方子。
冉溥拥紧妻子在怀里,一面又把那脱臼的手臂放好,看着她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好了,小丫头,没事了,你安全了,这手臂过些日子就会好的,别担心。”
谢芙在他的安抚下,这才安定了下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的伤口传来痛感’她自是又向冉溥撇了一会儿娇,然后才道,“溥郎……小白龙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让阿一把它抓回来,到时候再查看一下造成这后果的原因。”冉溥道,把她的手塞回锦被里,不让她冷着。谢芙此时也心里暗暗的寻思,“这事情不简单,溥郎,我刚骑上的时候,小白龙还好好的,一点也没有狂躁的样子,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似乎这事情是针封我的。”这最后的话她说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猜测,而是完全的肯定了。
冉溥正在给她绑肚兜的动作就是一顿,小妻子的话里之意指向谁,他心知肚明,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再维护那个人,而是继续把那带子绑好,“小丫头,如果查出来与她有关,我第一个就饶不过她,这实在太恶毒了。”
“你要送我马的事情这府里知晓的人也很多,虽然别人也有嫌疑,但是我却觉得她的嫌疑却是最大的。”丈夫的态度让谢芙的脸上笑容大大的,他不再对梅如有所姑息那是好事
“我会查清楚这件事,小丫头,好在老天保佑你平安无事。”冉溥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凉意,低头深深地吻着她的红唇,借此来安抚自己的心。
一吻过后,谢芙这才留意到丈夫身上也有伤口,遂抽了抽鼻了道,“溥郎,你也别光顾着我,你身上也有伤,要扒紧处理一下。”
“不碍事……”冉溥看到小娇妻正用着那水眸看着他,于是投降地道,“好了,好了,小丫头,我赶紧清理,嗯?”谢芙这才不再噘嘴。
屏风外,侍从禀道,“将军裴郎君求见?”谢芙与上药换了衣服的冉溥对视一眼,谢芙皱眉道,“看来他们以为你在撇谎,故意不接待他们,所以才会来一探究竟。”
“哼,阿芙,他们的这些士族作派我真的不喜欢,本来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可来到北地郡后还摆出这种高姿态,真的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冉溥哼道,大手却没有停歇地给她穿衣。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摆架子,我们就干脆晾着他们好了。”谢芙眼一眯道,“看谁比谁的架子大?”她可是谢氏的掌上明珠,难道还比他们的架子小?
冉溥看着她那嘟嘴的样子,笑着刮了刮她的俏鼻粱。这才朝外面道,“让裴郎君进来吧。”
裴简看了眼侍女们把那有些破烂的衣物从屏风后头拿出来,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看来那姓萧的老头没有说谎,至此,他才对冉溥有可能会帮助他们多了一分信心,拱着手在屏风后头道,“我乃裴氏名简,听闻冉夫人受伤了,特来问候之。”
冉溥这时才从屏风后头踱出来,看了一眼这长相不输王恺的郎君,皮笑肉不笑地道,“裴郎君客气了,拙荆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此轻伤。”谢芙也在里面道,“裴郎君的问候,我心领了,只是我身上有伤,现在不方便见客,裴郎君不会以为我谢氏阿芙在摆架子吧?”
这道声音很耳熟,裴简皱了皱眉,细思了一会儿,才想起与那天市集偶遇的俏丽女子的嗓音颇为相似,但是此时不是想这此的时候,而是谢芙的话让他的心头不高兴,这女子果然就如杜正的妻子卢氏说的那样,颇为不好打交道,“冉夫人这话访得寒碜了在下,在下只是一番好意前来控望……”谢芙却不待他说完,冷笑了一声,“你们上郡士族是好懂礼节,我受伤,哪有派个男子前来问候?你们可有把我夫主看在眼里?要问候也应该派女眷前来才是知礼数的行为,可是你们离洛阳太远境太久了,变得个无士族气派还是你们根本没有把我们夫妻看在眼里?”最后的话已是质问了。
冉溥也冷笑地引睨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裴简,顿时也怒喝道,“裴郎君,我妻子所言是否属实?原来你们裴家前来搬救兵,我还念着大家靠得近,也渐有个照应,现在看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们裴家却不把我冉溥放在眼里,还指望我会救你们?那就真真的可笑了。”
裴简没有想到谢芙与冉溥同时发难了,原本他还端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姿态,但是在他们这轮番的话里,这姿态却是不得不瓦触现在才记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就是有求于人,居然还计较冉溥是否怠慢?想到这里,他放低了一下自己的姿态。“冉将军,夫人,请勿动怒,简也是一番好意首来问候,只是正像夫人所言不太合礼数,在此简向将军与夫人致歉,莫因这小误会影响了两家的和谐。”
“既然裴郎君已知自己的错处,溥郎,我们就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吧。”谢芙接着又道,“只是,相帮之事真的就要从长计议了,裴郎君你说是吧?”
裴简忙道:“冉夫人不愧是谢氏出身,所言极是。”
“裴郎君你是要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吗?就算我曾是谢氏女,可现在却是冉家妇,你的所言对我夫主可是大大的不敬,溥郎,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谢芙顿时在屏风里面怒道。
冉溥也配合地哼了一声,挥手让侍从送客,“裴郎君请吧,现在我夫人要歇息了,你的问候也就到此为止吧。”
裴简没想到不过是自作主张地前来问候,居然被谢芙连削带打,让他们摆不出高姿态,现在还不得不低声下气的相求,然后冉溥意可以趁机抬高条件,这女人的城府实在太深了,不对,应该说这对夫妻都是一丘之貉。
“裴郎君,请。”侍从会意地上前不甚恭敬地道。
裴简的嘴唇不由斜动了片刻,还想说些什么,无奈冉溥也退回蓟屏风之后,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才挥一挥衣袖有此气鼓鼓地随着那侍从离去。
南跨院。
梅如有此不安地来回踱着,今天她没有心情却摧残那些兰花,她在等着上天是否眷顾她,是否让她达成心愿!
“女郎,女郎。”阿兰嚷嚷着就推门进来。
梅如这才不再踱步,一派悠闲地坐回长案之后,看到阿兰那冒失的样子,“阿兰,你这是干什么?这样给人瞧见成何体绕?”遂又装做不在意地道,“府里可出了什么大事?”
“女郎,府里果然出大事了。”阿兰不在意之前梅如训的话,瞪了一眼外头的仆妇,然后把门关好,“听说夫人堕马了。”
梅如一听到谢芙堕马的消息,心里紧绷的弦自此才松下,即使她再信任阿兰,也不会让她完全知道自己的事情,自从看到佟妪就因为自己人而阴沟里翻船,她梅如不会这么笨,“哦?”
“女郎,你好像不太在意?”阿兰以为她听到这消息会欢喜雀跃一番的,哪知她却是这种冷淡地表情。
“阿兰,你要我如何在意?难道去东跨院问候一番?看他们夫妻恩爱?”梅如状似一脸平静地道,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是一片紧张了,谢芙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消失了没有?这话她是故意说出来的,好让阿兰说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阿兰看了一眼梅如那一如往常的表情,于是有些憾然地道,“女郎,听说夫人的伤势没有大碍呢,只是肩膀脱臼和略有擦伤而已。”
“没有大碍?”梅如这回顾不得上装,而是站起身提高声调地道,这谢芙居然如此大命?居然最后的结果是没有大碍?
阿兰这时才在心里想,原来之前梅女郎的不在意都是装的,就她说嘛,梅女郎是恨不得夫人死,又岂会不在意?
梅如意识到自己失态,方才又优雅地坐回去,“我刚刚是过于吃惊了,阿兰,你再去打探一下详细的情形。”
阿兰道,“诺。”
梅如看到阿兰出去了,顿时就把屋子里的长案都掀翻了,谢芙真是走运,她这样都弄不死她?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半天步,不行,她不能让谢芙把火烧到她的身上,遂又坐下来咬着指甲寻思,不过她这回做得如此隐密,谢芙要找证据指证她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想通之后,她这才又镇定下来。
麟光院里被谢芙重新修整之后,颇为从容大气,张扬而不华丽,一种世家大族的典范倒是从中流露出来,柳安与裴法等人坐得都颇为不自在,原本他们对冉溥颇为不屑,认为那不过是一介莽夫,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这屋子的装修很好的把他们自身的优越感压抑了下去。
萧先生看了这些人的表情,轻摇羽扇笑着与他们笑谈。
裴简有些灰头土脸地从迈了进来,然后衣袖一挥坐到父亲的身旁。
“裴郎君,老夫可有说谎啊?”萧先生此时的脸上不再有那温和的笑意,而是两眼凌利地问道。
裴简被冉溥及谢芙打击了还没有恢复过来,听到萧先生的问话,于是作揖道,“萧先生这话倒是让在下汗颜,在下哪是在置疑萧先生的话?”
此时,阿秋带着几句小侍女进了厅中,两眼没有斜视,而是朗声道,“萧先生,将军要安抚受惊的夫人,所以今天不会客了,还请不知礼数的客人先行回去吧。”
“你个小婢女说的是什么话?”柳安拍了拍长案怒道。
阿秋略抬高下巴看了裴简一眼,“他一个大男人不知礼数的去问候夫人的伤势,难道就是齐瞰了吗?”然后就转头不再理会地带着侍女就离去。
柳安这时也不好发作起来,在北地的齐l数不如洛阳讲究,所以当他听到裴简要去问候一下谢芙以探虚实之际,也是点头默许的,哪知道会因为这个举动而被指贵为不知卒l数?
萧先生也站起来不再笑脸相迎,板着脸让人把这几位请出府去,挥了挥衣袖也转身离去。
柳安与裴氏父子等人趾高气扬地进了将军府,现在却有些灰溜溜地离去,那张脸哪里还有什么士族惯有的傲慢?
一出将军府的大门,柳安就冷言骂道,“裴老弟,你如何教儿子的?阿简今天把我们士族的脸面都丢尽了,亏你还提前派他来北地郡,可你看哪有起到什么作用?我们现在还有求于冉溥的。”
“柳伯父尽管马后炮吧,刚才你若认为简的行为失礼,你为何不制止?”裴简也不客气地道,这柳家他例来就看不惯。
裴法瞪了一眼儿子,然后才又道,“裴兄莫要生气,他冉溥今天会借这件事来发挥,无非是要狮子大开口,我们可不能任他随意捏圆槎扁。”
柳安看了一眼裴氏父子,轻哼了一声转身坐上马车离去,这裴家一直自认为比他柳家门庭高,一直摆那高姿态,看了就不爽。
“爹。”裴简喊了父亲一声。
裴法的脸上却没有动怒,也是转身上了马车,“阿简,把你这段时间与北地郡的士族联系之事都详细地告诉我。”
“诺。”裴简应了一声,也赶紧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柳安却是叹息一声,“看来我不得不放下姿态了,若不想迁家族到南边去,看来不得不归于冉溥了。”
“郎主何必那么悲观呢?”心腹道。
“我这不是悲观,这是现实。”柳安虽然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眸气暴躁易怒,可背后的他却最是会审时度势之人,“好在我这次带了阿缕前来,就按我们之前所定的计划执行吧,那裴家从来就是指望不上的。”
“诺,郎主。”心腹应了一声,“只是这样会不会委屈了缕女郎?”
“阿缕是个好孩子,一直都知进退,若不是匈奴来犯,我本来还想让她与那裴简成婚,也好让两家不再内讧。不过好在我没按这计划进行,不然白白牺牲掉阿缕,在来的时候我就做了这打算,阿缕会明白的。”柳安一直最为疼爱这女儿,现在却不得不拿来做为利益的工具。
谢芙穿好衣物,那只脱臼的手虽然已经接好了,却不得不吊起来几天,好让骨头重新接合,不过生活却不得不受一些影响。
“小白龙抓回来了?”谢芙有些惊喜地道。
“那只畜生把你害成这样,小丫头,我自是饶它不过。”冉溥一听到阿一说小白龙找到了,顿时就急忙起身准备去教训一番。
谢芙看到丈夫的神色不好,于是也急忙起身,“我也要去。”
“阿芙,你的伤口还没有好,乖乖地休息,我去就行了。”冉溥劝道。
“不要。”谢芙拒绝掉,单手摇着丈夫的手臂道,“溥郎,你就答应嘛?”
汤妪却皱眉道,“郡主,您还是在屋子里休息吧?老奴现在一提起马场就心有余悸,郡主何必去呢?”
“妪,就因为我是受害者,所以才要去了解真相啊。”谢芙道,“溥郎?”然后她又蹭着丈夫撇娇道。
冉溥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撇娇,很快就心软下来,捏了捏她的俏鼻,“小丫头,就是吃定我了。”看到汤妪仍是一脸的不赞成,“汤妪,没事的,有我照应着。”
汤妪这才扳着脸把披风给谢芙披上,“天色黑了,将军可要照顾好郡主,老奴就不跟去了,我现在这心还没归位呢?”
“汤妪,也喝上两剂定神散,就会好的。”谢芙忙吩咐阿秋留下来给汤妪熬药。
汤妪看到这小郡主体贴入微,心里既感动又高兴。
马厩里,因为下午的事件,所有马夫都被冉溥的亲兵扣押住了,谁也不许与外界有联系,一众马夫都不安地缩在一角,看到冉溥携着谢芙前来,他们赶紧行礼。
冉溥没有理会那些马夫,而是朝阿一道,“怎样,可有查出这畜生是因何发疯的?”
谢芙却是想上前接近小白龙,手刚触碰到它的鬃毛,谁知这小白龙不若下午时的友好,鼻子喷气嘶叫着,一副不让人接近又不安的样子。
冉溥赶紧把小妻子拥有怀里,带她远离这小母马,看到这小母马一副欠教训的样子,他鼻子哼了哼,待会儿他自会让这畜生好看。
阿一道,“将军,我们都查过了,你看,这马鞍没有任何问题,这马也没有何处受损伤,况且我还拿那些饲料给人去验,也没发现掺入让马匹发疯的药物,看来这可能是突发事件。”
“那些马夫呢?可有审问过?”冉溥指着马夫们道。
马夫们一听这话,赶紧都跪在地上,求饶道,“将军,小的又岂敢在马匹上动手脚让夫人遇到不测?给个天做胆小的们都不敢。”
谢芙看到冉溥的神情异常的严肃,她也瞄了一眼那群马夫们,心底免不了寻思一番。
“把他们拖下去挨个审问,定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冉溥喝道,此事不能纵容,有一就会有二,不然他的妻子随时都会处在危险当中。
谢芙看到亲卫们把马夫们拖下去,她忙把一个亲卫招过来,小声道,“你们待会儿审问他们的时候,分开审,然后再合口供,看看合不合得上?”
“诺。”亲卫拱拱手这才赶紧出去。
“溥郎,此事我觉得马夫们的嫌疑不太大,因为这种事一出,他们就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没有人会这么蠢的拿自己的小命来赌我们不会查问?”谢芙上前与夫婿道,“不过让我相信这件事是突发事件,我如何也不相信。”
冉溥握紧她的小手,看了看那匹可恶的小白龙,“原本我还以为它的性情温顺适合你,现在看来这该死的畜生却险些要了你的命。”
阿一也奇道:“将军,当初这小母马真的相当温顺,我们一直都试骑了好长一段时间证明没有问题的。”
“拿鞭子来。”冉溥突然道。
谢芙有些诧异地看着丈夫,拿鞭子干什么?“溥郎?”
冉溥却是没有说话,接过阿一递上来的鞭子,“小丫头,走远一点。”他指示着阿静把谢芙扶到远处去,这才冷笑着持鞭接近马槽里的小白龙,“不惩罚你一顿实难消我心头之恨。”想到小妻子被它颠得险些没命,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长鞭“咻”地一声甩到了小白龙的身上,顿时小白龙就嘶叫起来,身上有一条长长的鞭痕,泛着血丝,可见冉溥的手劲有多强。
谢芙没想到丈夫居然是要鞭打这小白龙,愣了愣神,此时这小白龙已是挨了几鞭,漂亮的白毛上满是血痕,看得令人心怵不已,她是真的喜欢这小白龙的,看着它挨揍,她顿时就推开阿静,上前拉着丈夫还要再挥鞭的手,“溥郎,你这是干什么?”
“这该死的畜生差点就要把你掉死,小丫头,你别拦着我,等我打了它一顿之后,自会再给你另外找匹好马。”
谢芙却倔强地道:“我不要,我就要它。”她上前挡在小白龙的身前,“溥郎,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不要太快下决断,况且它因何狂性大发,我们现在也不知情。”
冉溥却不为所动,扯了扯皮鞭,“小丫头,让开,等我打完了它再查也不迟。”
谢芙却是摇摇头,然后她转头看向小白龙,伸手再度触摸它的马头,此时的小白龙却没有之前的狂躁,它似乎感受了谢芙的爱意及怜惜之情,居然让她就这样抚摸着自己,马眼里顿时流下了泪水。
“小白龙,你到底哪儿不舒服?”谢芙不相信它是一匹狂性的马。
小妻子的话让冉溥失笑,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小丫头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上前想把谢芙拉开,免得这该死的母马将她踢伤。“小丫头……”
谢芙却没有理会他的拉扯,因为这小白龙不停地用脚踢着地面,那脚好像很难受一样,她看了半晌,然后转头看回小白龙,只见马眼里满是委屈及祈求。
“溥郎,你说它的腿是不是有问题?”谢芙单手拉住丈夫道。
冉溥本来想说她瞎想,这匹马已经被检查了多次,均未发现有何问题,但是当他随着妻子的目光看去时,这马确实不停地踢着地面,仿佛要甩掉什么东西似的?“阿一,检查一下它的脚。”
阿一有些傻然了,这马可不会让人随意碰的,更何况还是腿?“将军?”他不禁有几分迟疑,若这马又狂性大发,一脚踢来,那他焉能有命?不过仍还是遵守命令地上前去准备抬起马脚查看,谁知那马又一个后腿踢。
谢芙忙上前抱住小白龙的头,抚摸着它的鬃毛,“小白龙,阿一是在帮你,你别拒绝,听话……”
冉溥在一旁看得失笑兼摇头连连,小妻子怎么把一匹马当成|人来安抚?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这匹马居然不再抬脚踢,似乎又回归到那温顺的性子。
阿一这回大胆了一些,当他把那马脚抬起来看的时候,顿时倒抽一口气,马蹄上满是伤痕,那块马蹄铁深深地四进马蹄里,他马上放下,又重新去检查另外几只,也是这样的状况,难怪这温驯的母马要发飙了?“将军,这马蹄铁有问题。”
冉溥闻言,也赶紧凑上去看,果然如阿一所说的,“看来这起事件果然是人为的。”
“若不是夫人细心,估计我们怎样也想不出这小母马狂性大发的原因?”阿一道,谁有胆却抬起马蹄看,这里是大家都忽略的地方。
冉溥站起身道:“把这马蹄铁弄出来。”然后才回到谢芙的身边,“小丫头,还是你心细,不过这害人的方法真的太隐蔽了。”
谢芙这回松了一口气,抚摸着小白龙的毛发,“好了,好了,你不会受苦了,一定会没事的。”看到这小白龙的脚上的马蹄铁被弄出来之后,小白龙嘶叫了几声,然后才打了个响鼻,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阿一把那几块马蹄铁拿过来给冉溥及谢芙过目,只见上面布满了针刺,若只是在马槽里走动问题不大,坏就坏在若骑到户外,马匹剧烈地跑动过后,这些刺就会刺到坚硬的马蹄里,那马儿就会因吃痛而发狂。
“这杀人的法子真的是过于隐晦了。”阿一最后下了结论。
谢芙看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是大命了,要不然被害了也不知道原因。
冉溥却是冷道:“赶紧让人把那钉马蹄铁的铁匠抓回来审问,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阿一应了声“诺”后赶紧带人去了。
“溥郎,依我看,这铁匠估计也赶紧逃了,已过了这好几个时辰,那人难道还不会派人通知铁匠逃走?不,估计给小白龙打完了马蹄铁他就第一时间逃了。”谢芙道。
冉溥伸手揽紧妻子在怀里,“小丫头,幸好你没事,我已经派人去让阿江明天把佟氏母女带过来问话,这对母女也是居心叵测之人。”
“但最大的嫌疑却不会是她们?”谢芙道。
“小丫头,我知道你要说的是谁?”冉溥冷笑道:“我自然也不会漏算了她。”
“溥郎,我原本还以为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有借口驱逐她,若佟氏母女没有这嫌疑,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给我们送了一份很厚的礼。”谢芙小声地道,不过看到丈夫的脸色并不是太好,遂又噘着嘴道:“怎么?你又要说我不厚道了。”
冉溥看到她那噘着嘴不高兴的样子,忙又哄了几句,虽然他真的认为这作法不太光明正大,但是小妻子的解释也有几分理由,再说此事牵涉到梅如,他就不可能真的饶过她了。“此事就依你的主意去办。”
“那好,明天这事由我安排。”谢芙此时笑道。
佟美一听说冉溥让她与娘过府去,这些天夜夜被冉江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的她,顿时就心花怒放,赶紧回房去换上新做的衣衫,完全忽略了冉江那阴沉的神色,但佟妪却是看在眼里的。
“江郎君,您别和阿美计较,她一时半会儿还没适应过来,要怪……您就怪我吧。”佟妪道。
冉江对佟妪是有感情的,遂笑道:“佟妪,你放心,我会等阿美真的将心交给我的,对了,这宅子里还有何缺的?”
自那次的教训之后,佟妪不敢再持恩要胁了,遂摇头摆手道:“这里虽然没有将军府大,但是一切都准备得周到。”顿了一会儿,她起身歉然道,“我去看看阿美可需要帮忙?”
冉江点了点头。
佟妪这才起身走进房里,把门关上,看着雀跃打扮的女儿,她板着脸小声道:“你还记挂着冉溥干什么?阿美,他都要杀你娘了,你该把心放在江郎君的身上才对,只要你讨得他的欢心,将来抬你为正室也有可能的。”
“娘,我不要,我讨厌他,你知不知道他每夜都……”佟美停下抹胭脂的举动,抬着泪眼看向母亲,欲言又止。
“阿美,哪个成为妇人的女人不是这样的?女人陪自己的男人睡觉天经地义,你以为夫人就不用陪将军睡觉了?”佟妪没想到女儿居然连这道理都看不懂,“要不然哪来的传宗接代?”
“娘,那不一样。”佟美驳道,如果今天她是陪冉溥睡觉,那她一千个一万个同意。
“阿美,我跟你说,把你的小心思都收起来,娘不希望你将军落得一无所有。”佟妪抓紧女儿的双肩,这回用发狠的声音道。“以前都怪娘太过于纵容你,江郎君对你的心如何,你心里也清楚,你以前不就仗着他喜欢你所以对他颐指气使吗?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母亲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严厉的声音与她说过话,佟美顿时傻愣了,呆呆地点头,机械地道:“娘,我知道了。”
“那就好。”佟妪这才放缓声音,拿起珠花给女儿戴上,看了看铜镜中女儿那青春的脸,“阿美,趁年轻多宠络一下江郎君,你的后半生就捏在他的手上了,知道吗?你若得宠,不管谢氏阿芙给他找一个怎样的正室,你都会稳压在正室之上。”
佟美也从铜镜里看着母亲那老去的容颜,心里突然一痛,那抹脂粉的手停了下来。
“阿美,这次将军让我们到府里去,你可别任性,乱说话,一切都听娘的。唉,我现在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谁知道将军唤我们过去有什么事?我怕非好事,听说夫人昨天堕马了,只怕我们也要被牵连进去。”
“娘,我们又没做过,这回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佟美倔强地道。
“嗯,我也是这个话。”
将军府里,柳、裴两家派人送帖子求见。
冉溥掂起那帖子看了半晌,然后才笑道:“就说夫人的伤势未愈,将军暂不会客,让他们回去。”然后又举箸把早膳喂到小娇妻的嘴里。
谢芙窝在他的怀里乖巧的任他喂着,虽然还有右手可以用膳,但丈夫却不让她乱动,坚持亲自给她喂食,不过能腻在丈夫的怀里,她自然是乐意的,“这回终于懂得要先递帖子了?看来这人不教训一顿还真的不行。”
“你这小丫头,就是鬼主意多。”
因为谢芙受伤,冉溥就留在府里陪她,若有公事也就在府里原来的北跨院,现在被谢芙命名来麒明院处理。
中午时分,冉江带着佟氏母女到了东跨院,刚要进厅中,就听到四叔公等人的说话声。
“阿溥的媳妇,听说你堕马了,现在好些了吗?”四叔公一脸关怀地道。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驱逐出府
谢芙看着这四叔公现在老实本分的样子,听闻她受伤就带着几名族人巴巴的一大早赶来问候她的伤势, “没大碍的,四叔公不用担心,休养个几日也就没有问题了。 ”
“这就好,这就好,我们一听闻这件事就坐立不安呢。 ”四叔公一脸放松地笑着。
谢芙笑了笑,眼角瞥到冉江正迈进来,遂道:“小叔也来了? ”
“大嫂没事吧? ”冉江上前执礼问候道,两眼迅速地扫了谢芙全身,除了那吊起来的左手外,看来这大嫂真的没大碍。
谢芙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落在一脸悻悻的佟氏母女身上,看到佟美那一身明显刻意打扮过的样子,嘴角勾了勾。“佟妪,你们母女在新宅子里可有住习惯啊? ”
佟美被谢芙看得不甚自在起来,听到她问话,又看到母亲立即跪伏在地行礼, “老奴给夫人问安,托夫人的福,新宅子里一切都安好。 ”遂又腆着笑脸道:“听闻夫人昨日受惊了,可有伤着哪儿? ”
谢芙却没答,两眼看了看仍站着的佟美,那笑容颇让人心里发麻。
佟妪拉了拉女儿的衣角,小声地道:“阿美?”
佟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然后又一脸倔强地抬起头来。
“还好。 ”谢芙这才托起一碗酪浆啜饮了一小口。
“这就是阿江的小妾?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四叔公早就看不惯这佟美,故意找碴道。
冉江的神色不太好看,不经意地瞪了一眼佟美,但仍是道:“四叔公,她不懂礼,我回头自会教教她。 ”
“那可是,小叔是她夫主,她好与不好自然就是小叔的责任,要丢也是丢小叔你的面子。 ”谢芙笑道,果然这冉江听到这话后面色有些不自然,又朝佟美不甚高兴地撇了一眼。
冉溥进来的时候,一众人都起身相迎,谢芙起身把主位让给他,自已坐在一旁去,待丈夫坐定后,遂笑道:“我还正想让你去把你唤来呢? ”
“我处理完事情就赶来了,手还疼吗? ”冉溥望向妻子的时候是万分的温柔地问道。
谢芙笑道:“我早就说不疼了,你偏还不信。 ”顿了一会儿,朝阿秋道, “既然大家难得聚在一堂,阿秋,去把梅女郎也请来,这种事情可不能落了她一份。 ”
“诺。 ”阿秋起身退出厅外,朝南跨院而去。
冉溥严厉地看了一眼坐卧不安的佟妪及那偷偷瞄他的佟美,浓眉皱了起来,这佟美怎么还是这种个性? “阿江,好好地管管你的妾侍。 ”
冉江自然也看到了佟美那小动作,对于今天她一再的失礼丢他的脸,他心里自是万分怒火,回去后看他如何教训她? “大哥,回头我自会好好地教训她一顿的,这种不知礼数的轻浮行为,我自然也不会轻饶。 ”
佟美闻言,脸上的腮红也遮不住她瞬间变白的脸色,本能地缩了一下肩,冉江现在变得她自己都有几分不认识,想到床第上他的折磨,她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对了,佟妪,夫人堕马一事你都听闻了吧? ”冉溥这回看向佟妪道, “这府里你曾经也管过不少日子,府里也有好些旧人都还听你的令,我现在问你,这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 ”
佟妪早就猜到是这件事,于是不待冉溥说完话,急忙一脸惶恐地跪伏在地, “将军,老奴可以对天发誓此事与老奴无关,老奴自打离开这宅子之后,哪里还敢背着将军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望将军明查? ”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