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世族嫡女第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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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族嫡女 作者:未知

    ,难道孩子真的夭折了?

    凤郡的将领及一些行政官员也等在这里,一看到萧先生出来,他们忙上前询问,这可是将军的孩子。 秋读阁

    萧先生却沉着脸朝众人道:“夫人与小女郎一切平安,大家都请放心,只是小女郎未足月生下,身子太弱,我要找些药草给她泡澡,这里最大的药店在哪儿?”

    “萧先生,你开单子,我们立刻就去寻找,就算没有,上山去挖也要挖回来。”那些将领道,若没有谢芙最后的力挽狂澜,他们都没脸回北地郡了。

    萧先生点点头,于是急忙把药单子写下来交给那些将领去抓药,“一定要找全。”他又吩咐一声。

    将领等人都点点头,然后就撒腿往药店而去,希望能找得全,一些民众也跟着前去。

    屋子里的谢芙把女儿抱高吻了吻她的小脸,现在她的小脸上慢慢地有些红润了,突然她又发出那如猫叫的哭声,她手忙脚乱地抱着她,“稳婆,她这是怎么了?”

    在一旁守着的稳婆忙查看,怕是又有意外,但半晌后,她的脸才会展开来,“夫人,小女郎是肚子饿了,夫人,我出去让人招一位||乳|娘来。”

    谢芙这才放下心来,初为人母,有好多东西她都不知道,而且没想到路上就生产,所以也未带||乳|娘同行,“不用了,我喂她吧。”她忙把衣物撩起来,让孩子吸奶。

    谢芙也一边挤着奶水,这孩子太弱,吸了两下吸不出来奶来,那小嘴儿就颤着再了不吸了,好半晌后,她的胸部都痛了,才勉强把奶水挤出来,孩子这里才吸到香甜的||乳|汁。

    谢芙看得鼻子一吸一吸的,眼眶都湿润了,半躺下来,阿杏忙拿着枕头给她调整好姿势,伸手抚摸着那细幼的胎毛,她的目光却越过孩子眺望着远方,不知丈夫此刻可好?

    远在平阳的冉溥站在那城楼上看着那繁星点点,今夜的他总觉得份外的烦躁,心里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不知他的小丫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掐指一算,她才怀胎八个月,按理还没到生产的时候。

    “将军在想夫人?”杨雄踱近他道。

    冉溥点点头,“我担心她是不是要生了?”

    “怎么可能,将军是乱想了,女人生孩子也像那瓜熟蒂落一般讲究时辰的。”杨雄道,“我那婆娘生孩子时也是这样,将军放宽心。”

    冉溥这才觉得心里稍安,不过他以下还是有怀疑的,可能他的小丫头不想他担心北地郡的战事,所以才会刻意这样说:“只愿一切是真的,现在若班师回北地郡,平阳危矣。”

    “将军,我也是这个意思。”杨雄道,现在惟有等这里的战事了了才能班师回去。

    “将军,将军,北地郡的信使回来了。”许章忙踏上城楼大声喊叫。

    冉溥听到这消息,忙转身欲下楼,“回厅里去。”不过下楼的动作却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心痛而险些摔下去,杨雄等人忙扶着他。

    冉溥不知那心痛为何而来,好一瞬间,那疼痛渐缓,慢慢地又趋于平和,伸手摸了摸心脏部位,看来阿芙可能出事了,于是他忙甩开杨雄等人,三步并做两步就朝那厅里而去。

    “夫人是不是要生产了?”冉溥人没进到厅里声音就传了进去。

    那信使忙行礼,看着那进来的冉溥,“禀将军,夫人一切平安。”然后从怀里把谢芙写给他的信掏出来。

    冉溥忙接过,打开来看,果然是妻子那娟丽的笔迹,大概简要地看了一遍,眉头深皱起来。

    “将军,夫人信中说了什么?”许章忙问道。

    冉溥把信收好贴着胸口放好,“倒没什么,只是说北地郡一切安好,让我们勿念,只是南方的战线出了些小问题,但现在已经弥补上了。”他总觉得不太真实,于是又朝那信使喝问了一句,“北地郡那儿没出事?”

    那信使出发前谢芙已经一再叮嘱,所以他也不敢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不过仍吓得吞了口口水,作揖道:“没有,除了南边的战事有些不顺之外没出什么大事,夫人正在宅子里安胎呢。”

    冉溥挥挥手示意他出去,这才再度皱着眉在屋子里来回踱着。

    “将军,一切安好,您还愁什么?”杨雄不解地道。

    冉溥却叹息一声,“阿芙这是报喜不报忧啊,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北地郡肯定是出事了,那个匈奴女子说的话并非都是恫吓我,而是确有其事。”

    “将军,我们还是赶紧回援吧。”许章想到妻儿立刻就紧张起来。

    冉溥却冷喝一声,“阿章,冷静一点,夫人能够这样说,代表事情还没有恶劣到那步田地,若我们现在回去,就真的枉费了夫人的一片好心了。”他也想就这样赶回去,但是不可以,不能辜负阿芙的一片心意,摸着那胸口处,惟有祈祷妻儿一切平安。

    洛阳城。

    皇宫里头,司马钰看到王太后只顾抱着自己那才四个月大的儿子,连她说了什么也似乎没有听到,“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王太后又摇了摇拨浪鼓,这才看向司马钰,“阿钰,你那是异想天开,这话往后不许再提了。”

    “你倒是忘恩负义,昔日若没有阿芙助你,你可以章台宫回来?现在北方乱成一锅粥,我只不过希望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出兵助阿芙一臂之力,只要派兵袭击那渭水旁的胡人就好,这样他们一定会回援,你倒好,全然当没听到?”司马钰不禁跳起来道,自从知道北地的战事全面展开以后,她就时刻担心着谢芙的安危,“阿芙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王太后却抬着头严肃地看着司马钰,“阿钰,这是国策,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若是以往我都由着你,但是现在是出兵,那万万不可。”

    司马钰从未想到王太后会硬气至此,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抱回怀里,“你若不出兵,助阿芙一臂之力,往后就别想抱我儿子。”

    “阿钰,现在是阿芙亲还是你祖母亲?在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不管北地乱成怎样,那都与我们无关,这是你须紧记的,况且我们巴不得他们乱,这样一来也为将来收复北地打下基础。”王太后这回不惧司马钰的怒火道,“阿钰,你要记得你是司马家的女儿,是王家的儿媳妇。”

    “你倒是打着如意算盘,只怕你的算盘没打响,就让自己被算计了。”司马钰冷笑道,“时时刻刻只想着防别人,往往有时候别人没防上,倒是搭上了自家的小命。”说完,她不再与这个恋权又自私的祖母说话,抱着儿子转身就走。

    “站住。”王太后不禁怒道,“阿钰,都怪我把你宠成这样,这不但是我的决定,你去问问那个承阿芙最重的太子是怎么想的?他不也和我一样,拒绝了出兵帮助阿芙,你要知道帮阿芙就是帮冉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司马钰不禁觉得人情薄如纸,回头看了一眼盛怒的王太后,顿时拂袖而去,出了太后寝宫,她却碰上了来接她的丈夫,“三郎,你那边如何?”

    王恺苦笑地摇摇头,“父亲拒绝了我的提议,她与姑婆是同一想法,我刚刚又去谒见了太子,不曾想这个温和的太子想也不想一口就拒绝了。”

    “都是一群白眼狼。”司马钰怒骂道。

    “我看也是。”王恺伸手抱过妻子手中的儿子,牵着她 的手扶她上了马车,“回去吧,不知道阿芙现在的状况如何了?”

    “还能如何,她还怀着孩子呢,听闻冉溥在平阳与匈奴作战,她能不为他守住北地吗!”司马钰比谁都了解谢芙,她为了至亲的舅舅尚能不顾一切,更何况那个是她挚爱的丈夫。

    王恺也上了马车,“阿钰,别气了,这群人都鼠目寸光之人,只恨我现在不是家主,掌握不了家族的实权,要不然我就私下里派兵帮助阿芙。”

    司马钰把头靠在王恺的肩上,又揽着他的腰,而他的手搂着她的背,“三郎,我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不劝阿芙了,那儿何止是苦,更是随时都有战事发生。”

    王恺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与阿芙都是倔强的性子,谁劝的话都不会听的。她啊也是认死理的人。”

    司马钰的手不禁捶了他一记,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谢氏主宅。

    谢攸此时跪坐在正堂的中央,一脸坚定地看着大伯父谢怿,“大伯父,现在北地乱成一锅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请求大伯动用我们谢氏的势力帮助我阿姐。”

    袁氏把酪浆碗递到丈夫面前的长案之上,皱眉道:“阿芙写信回来求援。”

    “那倒没有,不到最后的时刻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她开口求援呀。”谢攸的脸上满是着急,然后看向一旁默不吭声的父亲,这个只知道吃散玩女人的父亲倒是说一两句话呀。

    谢怊这才开口道:“大哥,你就帮帮我这女儿吧。”

    谢怿喝了一口酪浆,“按当初冉溥求亲所说的,这北地倒是与我们有利益关系,只是我们的人终究敌不过冉溥的军队,只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谢攸不禁要骂这大伯父真他娘的不讲道义,袁氏正好看到他的面容有些气忿,而且小叔谢怊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于是道:“夫主,其实我觉得阿攸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要我们派人去袭击渭水岩边的胡人,他们焉能不回援,这样一来也算是帮阿芙减轻了压力。”

    谢攸这才颇有几分感激地看了一眼袁氏,不过看到大伯父的脸上仍有几分迟疑,这才把之前谢恪交给他的信递给一旁的侍从,“大伯父,这是三伯父之前留给阿攸的信。”

    谢怿一听到是三弟的信,于是忙接过打开来看,里面果然是三弟的笔迹,半晌后,他的脸上有几分震惊,放下信,“三弟居然给你这么大的权利,看不出啊,小弟,你倒养了个好儿子。”

    谢怊摸了摸胡子不做声,这个儿子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不笑的,他也谈不上对这个儿子有什么感情。

    “大伯父意下如何?”谢攸紧逼地道。

    “那就依你吧,出动我们家族的力量袭击渭水旁边的胡人。”谢怿这才松口道。

    “诺。”谢攸得了准信,接过信物,急忙告退。

    外面的侍从一看到他忙迎了上来,“郎君?”

    “走,我们赶紧调人今天就出发,别迟疑。”谢攸骑上马道,若不是司马氏这皇族与王氏都不赞同出兵,他早就用那些官员的私隐逼他们请求朝廷派兵援助。

    凤郡。

    天亮时分,谢芙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稳,她总怕半夜里孩子会不会再有危险?好在孩子虽然没吃多少东西,睡着后那微弱的呼吸仍存在,这才让她微放下心来。

    阿杏推门进来,闪到屏风后,把手中的药草递给谢芙看,“郡主,您看,这些都是那些庶民放在外面的,好大一堆呢。昨天萧先生开的单子上面有好几种药草都没有,没想到那些人都去挖了来。萧先生正在整理呢,待会儿就可以让小女郎泡上澡了。”她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听来像麻雀的叫声似的。

    谢芙给怀中的孩子掖了掖被角,笑道,“那就好,阿杏,替我好好谢谢人家。”

    “郡主,我晓得。”阿杏转身又出去了,准备帮萧先生熬药。

    稳婆忙把那丰富的早膳端进来给谢芙,“夫人,您刚生产完,要好好地补一补,这样身子才能尽快恢复。”

    谢芙点点头,给孩子喂了奶之后,她也顾不得这些食物合不合胃口,挟起来就吃。

    稳婆道:“夫人,这些食补之物都是那些百姓从自家拿来的,城里昨日刚混战完,哪儿也没食物卖,好在那些人念夫人的恩德,让她们保住了家园,所以昨夜里就有大量的鸡鸭提来,说是让夫人补补身子。”

    谢芙皱了皱眉,这些人的心意她都懂,只是大多都是穷苦老百姓,与丈夫出巡时她就知道了,他们养只鸡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无偿地送来给她吃。“都让人拿钱去给他们,这里的战事才刚平息下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是不要他们过于破费了。”

    “昨儿阿杏有拿铜钱给她们,但那群妇人都没收转身就走了,只是把鸡及笼子留下了。”稳婆想到那场面还是有几分感动。

    谢芙愣神了一下,再喝那香浓的鸡汤之时,觉得似乎更甜了,这都是一群善良的老百姓,城里的富户都第一时间逃走了,只有这生活在最底线的老百姓才会守着自己的家园。

    在谢芙休养的十来天里,她亲自去过的几个城郡都开始反击了,倒是逼得胡人又开始往渭水一带撤去,而凤郡因为那天全歼胡人,所以这段时日,胡人也没来得及再度进攻,倒是相对平静一点。

    此刻的谢芙站在那木盆旁边看着阿杏一只手扶着孩子,另一只手却不停在在运功,慢慢地把药性渗进孩子的身子里面。

    “郡主,您看小女郎会游泳。”阿杏的声音有几分欢快,她每天帮这小女郎调养身子,看着她一天比一天重,而且肤色也渐渐红润起来,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孩子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谢芙也蹲下来轻抚着孩子的小手,看着她露出那无齿的笑容,她的小手无意识地在拨弄着那水珠子,好像很欢快的样子,现在她的哭声也仍是不太响亮,但吃得越来越多,看来是好事。“嗯,阿杏,好在有你的照料,不然囡囡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现在。”

    囡囡是孩子的小名,她还是想等丈夫回来再取大名。

    “奴婢是郡主的女侍,照顾小女郎是应当的。”阿杏笑眯眯地道,等够了时辰,她把孩子抱起来用大布帛包好。

    谢芙伸手把女儿抱在怀里擦干水珠,然后给她穿上小衣物,不让她冻着。“阿杏吩咐下去,我们今天就启程赶往与关副将会合,不知道他那里的战事如何了。”现在势头正好,她也不能再多做停留。

    “郡主,今天就走。”谢芙点点头。

    阿杏想开口劝几句,这些天她听那稳婆老说女人坐月子是大事,不能疏忽的。但看谢芙那坚定的眼神,看来她是劝不住的,于是应了声“诺”。

    接近晌午时分,谢芙坐在马车里抱着女儿哄着,现在这孩子倒是精神许多,那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她像是笑眯眯的,而且那鼻梁与下巴却像极了冉溥,害得她常抱上手就舍不得撒手。

    “郡主,前方都站满了百姓。”阿杏禀道。

    谢芙皱了皱眉,她刻意选了这个时辰出城就是不要惊扰到他们,她抱着女儿掀开帘子出来,看到那守城的将领等人领着百姓相送。

    其中一些百姓把自己养的鸡还提了来,一定要谢芙收下,“夫人正在月子里还要补身子。”

    “你们……”谢芙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这不过是一场战争建立起来的友谊,一瞬之后,她也不再矫情,于是大方收下,由阿杏扶着她下马车:“大家的恩情我会记住的,这凤郡也还要靠大家才能守下去。”

    “夫人放心,这回我们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孬种了。”那穿着甲胄的将领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凤郡是北地郡的咽喉,此地不可失。”这些话谢芙之前就吩咐过了,但仍是再说一遍。

    “诺。”那回答声响彻山谷。

    “夫人,下回您再来我们凤郡,那会儿一定会比现在好。”

    这场告别,谢芙与众人都有几分惜别之情,几度挥手,几度哽咽,几度欲走还留,最终仍是踏上马车启程往下一个城郡,她趴在车窗上朝身后的民众挥手道别,那下次再来的声音更是马车走了好远还能听闻。

    谢芙拿出帕子抹了抹泪水,然后才抱回萧先生手中的孩子,“萧先生,我真的没想到这里的百姓会如此的热情,倒是让先生笑话了。”

    “夫人的恩义,大家都感受得到。”萧先生笑道,谢芙能得到这一切并不是老天掉下来的,她得到的爱戴也是凭她自己本身,“小女郎的身子好了不少,不过那药澡我又改了改方子,还要持续下去,这样才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本意。”

    谢芙摸了摸女儿头上的胎毛,“那就好,现在看到她一日重似一日,我这提着的心才能放下,不知关副将那边的境况如何了?希望能节节胜利。”一想到这个,她又不得不忧心,这条战线拉得太长了。

    关翊所率领的军队遭遇到的却是南朝胡人的主力,双方刚好杠上,饶她再骁勇善战也不能在短时间内退敌。

    “他娘的。”关翊不禁冒出了一句粗口,她的手臂因今早的激战而不幸挂彩了,而此时的阿寿正在帮他包扎,突然那手臂一痛,她忙瞪向阿寿,“阿寿,你这是在干什么?若不想帮我包扎就唤军中的大夫来。”自从那天以为阿寿喜欢阿杏以后,她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了。

    “关副将,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阿寿想到今天她就那样冲上去,虽然那把双龙耀月刀仍是舞得赫赫生风,但是看到她不要命的样子,他的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若不是最后有他在后面垫底,关翊所受得的伤绝不会仅仅只是手,“你始终还是女人。”

    “他娘的,你欠揍。”关翊举起拳头欲揍向阿寿的脸,但看到阿寿只是两眼盯着她看,不躲也不闪,顿时,她那挥着的拳头就停在了半空中。

    此时的阿寿脸上不再挂着那憨厚的笑容,而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这让他瞬间有威仪得多,“关副将,你是一军主将,怎可感情用事,若是这样,你就真的对不起赋予你厚望的郡主,要知道你现在守住的不但是这座城池,更包括后面的北地郡。”

    关翊发现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阿寿,她以为他就像那绵羊一般温顺,现在才发现他居然也有如此男性的一面,是她没认识阿寿,还是阿寿其实是个双面人?“阿寿……”

    阿寿把纱布放回原位,原本他待在谢芙身边一直都谨记着当日平叟对他的教导,后来被派来这里作战,原本对关翊的景仰也在这一次次的战斗中,看着她不要命地往前冲而有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关翊让他的心有着一丝丝的绞痛。“关副将,我只是照郡主的吩咐来照顾你,若你有什么不满,也等回到北地郡后再打阿寿一顿出气好了,现在阿寿仍要杀敌,关副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他竟提着药箱,礼也没行就退了出去。

    关翊那举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就尴尬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她说话,这阿寿还是头一个,“该死的阿寿,”关翊气忿地踢着那胡床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就算她没有像阿杏一般是个温柔的女人,也不用这样甩脸色给她看吧。

    谢芙笑着走进来,看了看那翻倒的胡床,看到关翊只顾着生气,并没有看到她进来,“关副将,我家阿寿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跟我说,我回头就去教训他。”

    关翊听到这一声调侃,立刻就转头看向谢芙,脸上有几分悻然地道:“夫人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然后诧异地看到她的大肚子不见了,于是惊道:“孩子呢?我记得您到这个月才该生产的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该如何向将军交代。

    谢芙笑着道:“自然是生了啊,”然后又打趣道:“我们家阿寿到底怎么了?”

    关翊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正经地道:“没有,他很好,在这段时间帮了我许多忙,夫人……夫人你可不许随便教训他。”

    抱着小女郎进来的阿杏笑得一脸灿烂地道:“阿寿是我们家郡主的仆从,郡主教训个下人还须关副将同意不成。”

    关翊一看到阿杏那脸就立刻黑了起来,尤其想到她还做鞋给阿寿,她的心里不免有几分酸溜溜的。看到她抱着的孩子,忙一把抢过来。“我还没有见到将军的孩子呢!”

    “你小心点。”阿杏板着脸道,“小女郎的身子骨弱,经不起你这粗鲁的抱法。”

    “原来是女郎啊,女郎也不错,虎父无犬女。”关翊一脸高兴地道,尤其是看到那小小的婴儿已然眼睛看着她,那墨墨的眼睛子谈不上是像冉溥还是像谢芙,不过却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尤其是这孩子还裂开唇像是笑一样,关翊顿时就高兴了,“小女郎好啊,阿杏看到没有,她也认同我的话呢。”

    阿杏嘀咕几句,“小女郎见谁都笑,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自己生一个。”

    “你说什么?”关翊顿时又凶神恶煞起来。

    阿杏忙道:“我没说什么,对了,我刚看到阿寿出去,不会是你欺负我们阿寿了吧。”

    “瞎说。”关翊不承认。

    阿杏看到她抱着小女郎的姿势不太好,怕她摔着那小小的婴儿,于是一把又抢回小女郎。

    关翊正想与阿杏顶几句嘴,却听到正在看地形图的谢芙喊她,她马上转身向谢芙及萧先生走去。

    “我们遇上的这群胡人正好是主力,若能歼灭他们,那事情就好办了,剩下的零星残余的在半年内就可全部肃清,尤其那谣言在夫人的大力声明之下已经消散了。”关翊边走边严肃地道。

    谢芙微皱眉道:“他们一直都守在城外?”

    “对,所以我们现在倒是处于劣势,我几次都出战,但仍不能把他们赶回渭水一带。”关翊道。

    萧先生却指着地图道:“他们想进城也不容易,夫人,就要入冬了,他们一定比我们还要急,尤其其他的战线他们一直是失利的,补给肯定不顺畅。”

    谢芙点点头,“萧先生说得对,我们就拖到入冬,然后再一举歼灭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他们把我们逼到这步境地,不让他们连本带息地偿还,我心不甘。”想到自己早产害得女儿身体虚弱,这笔帐她都记在那些胡人及那名背后策划者身上。

    三人围在地图前又一再地商讨作战之策,直到月上柳梢头,三人这才停下商议。

    谢芙喝了一口阿杏递上来的鸡汤,“此事就这样定下来。”

    关翊却有几分兴奋地道,“这战略不错,夫人的提议倒是十分有用。”原本对谢芙有几分轻视的她现在倒是刮目相看,即使她的功夫实在太弱了,然后斜眼看到阿杏正在给那小婴儿泡药澡,早就听说要用内力催发药性,她忙道:“我来吧。”

    “你!靠边站吧,你知道要用多少的力度吗?”阿杏挑着眉道。

    “本将的内力可比你高多了。”关翊不服地道。

    谢芙以前还没发现这两人居然就这样的杠上了,尤其是阿杏那笑眯眯的眼睛,很明显她是故意挑起关翊的敌意的,不过她仍是道:“阿杏,要对关副将有礼貌。”

    “诺。”阿杏应道,但那眼里的挑衅之意仍是很明显。

    关翊心里满不是滋味,这个女人太他娘的嚣张了,阿寿就是喜欢这种女人?

    谢芙看到这两人越杠越上瘾,忙上前把呵呵笑的女儿抱起来,不让女儿成为她们争夺的对象。

    在入冬之前,关翊的数次出战均落败,虽然没有大的损失,但胡人军队却更是气焰嚣张,想到不久就可以攻城然后就能进驻北地郡,对于其他地方的失利,他们已经不太在乎了。

    今天仍是一样,关翊很快就败了,那黑龙马也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城里。

    正在不远处观战的胡人首领不禁嘲笑,“女人就是女人,一点用也没有,冉溥就是孬种,居然用女人来守城。”

    但他旁边的一名老头却皱着白眉道:“首领,虽然我们与匈奴的乌兰珠公主有协议,但是依我看这仗再打下去,吃亏的是我们。”

    “你懂什么?”胡人首领斥道,“没看到我们节节胜利吗?你若再说这话,我就以扰乱军心为由把你砍了,别倚老卖老,上回的渭水之战的失利我还没有向冉溥讨回来呢。”

    白眉老头看到首领一副刚愎自用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无论他说什么这首领都听不进去了。

    白雪飘零,冬天不会因为人类的战争而延缓它的步伐,大自然的奇妙非人力可以预测,也非人力可以更改,下了一夜的雪,地面上有了一层层厚厚的积雪。

    一群押着物资的胡人粮队正在那白雪堆积的地方走过,这场战争打了已经很长时间了,众人都免不了有几句抱怨。

    “这天气也太冷了,这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有那老兵在抱怨。

    “就是啊,都半年多了,也不消停下来,我们的粮食也快不够吃了,更何况还占不了汉人太多的地方。”

    接二连三的抱怨之语都在这运粮队伍周围响起。

    突然,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白茫茫的树林子里突然有千万支弩箭向他们射来,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人都被射死了。

    “有敌袭,”反应过来的人忙躲到粮食之后,意图用粮食当掩护,谁知他们的身子还没躲好,看到白林子里有一大群人冲出来,为首的居然是一名身穿白色铠甲的女子,那白色的狐裘把她的俏脸蛋衬得越发俏丽,她的头上仅插着一支翠玉簪子,跨下一匹虽不高大但十分灵性的漂亮母马。

    就在这一怔愣之间,在他们眼中漂亮得仿如人间仙子的女子已经带着人杀到了他们面前,在她的长靴挥舞之下,有几个呆愣之人在她的长鞭一卷之下就命丧九泉了。

    来人正是谢芙,只见她吹了一声口哨,众多的女子军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务,这一支运粮队伍被她们以割白菜的速度处理掉了。一连串的战斗下来,她们已经是合格的士兵,每个人的身上都变得刚毅了不少。

    “夫人,这群人全部都剿灭了。”那新晋的女子军将领作揖道。

    谢芙收回长鞭,在马上看着那一包包粮食,笑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关副将汇合。”

    今天的关翊与往常有几分不同,胡人首领以为三两下就可以收拾她然后就挥军进城,杀他个昏天黑地,但没想到这关翊好像突然勇猛了许多,她的招式凌利,而两翼的部队在她的指挥之下都出城迎战。

    “这关翊到底在搞什么鬼?”胡人首领怒骂道,尤其是看到己方那些因前一段时间胜利而变得有些骄傲的士兵不堪不击,更是生气。

    “首领,我们快点逃。”那白眉老头看到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握,忙道。

    胡人首领正要回话,突然看到后方有人把他们胡人运粮队的人用树枝架起,而那一包包的粮食正被熊熊大火吞噬着。

    而那大声的胡人话语更是响彻这个山谷,“胡人首领听着,你们的补给已经被我们断了,若是投降的话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他娘的。”胡人首领听到这些话气得怒骂一声。

    关翊却是趁机后退,然后指挥中路军长驱直入,直取这只胡人队伍的心脏地带,尤其是看到那群胡人都一脸的惊惶,更是抓住他们军心涣散这一刻冲击。

    长矛大刀相撞,长剑刺刀相击,战场从来不留情。

    那胡人首领看到这里,早已是吓破胆了,昔日的渭水一战都能让他仓皇而逃,更何况是现在这大型的战役,若乌兰珠在此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十分的后悔自己与这种人结盟。

    白眉老头领着胡人首领带着几个人仓皇而逃,既然不敌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哪里去?”谢芙率着一众人马在背后截住他们的后路,此刻她的脸上满是笑容。

    “臭娘们,别挡路。”胡人首领骂道。

    谢芙微微地看着自己那粉红的指甲,把食指竖起轻“嘘”了一声,“别喊得那么大声,我听得到,你们在我北地这儿也算待了不少日子,不留下你们我过意不去,金银财宝我也不要,你看我多仁义啊,只要把你们的人头留下来就好了。”

    胡人首领眼睛充血地看着谢芙,这该死的女人是从哪儿杀出来的?然后想到那运粮小分队,“是你,是你在背后断了我们的粮草。”

    “看来你也不笨嘛。”谢芙笑道。

    白眉老头心里感觉不太对,他悄悄地勒紧缰绳,这个女人虽然看似和善得很,但那笑容看得他心里发怵,他还不想死,看样子还是赶紧逃吧。

    谢芙自然看到他的举动,朝一旁的女兵使了个眼色,那女兵随即举起弩,瞄准那白眉老头,只听“咻”一声,那一支弩箭就飞了出去,正中白眉老头的背心,老头应声落地,鲜血在雪地里开出了一朵血红血红的花。

    胡人首领这才开始害怕起来,这个女人出手真狠,不过后头的杀声震天,己方的人死得越来越多,早已溃散不成军,他看来惟有从此突围出去才能有一线生机,“该死的女人,你去死吧。”

    他举起大刀朝谢芙砍去,后方跟随他的人也知道要做殊死的搏斗才能有一线生机。

    谢芙轻踢小白龙的腹部,倒退了好几步,嘴角一笑,举起手来轻轻地放下,弩箭又像花雨一样落下,很多的胡人都被那弩箭贯穿了身体。

    胡人首领被一只弩箭射中胸膛,但他仍能杀出重围,直逼谢芙而来,谢芙也不惧他,手中的长鞭往他的身上招呼,而他的后方有阿静攻击,顿时这胡人就成了两面夹击之物。

    谢芙的长鞭刚好一卷就卷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手抓住了那长鞭,红着眼想要把谢芙扯过来当垫背的,而他身后的阿静却把长剑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背部,鲜血狂喷,胡人首领的手渐渐地松了下来。

    顿时原本有些反抗之心的胡人这时都面露惧色,更是四处乱窜。

    关翊的大军杀到,在后方一刀一个把胡人都砍杀而死。

    此战持续了好几天,满山的雪地上都是死尸,那红红的血水都被冻成了冰花,在白雪中开得异常的妖娆。

    谢芙纵马与关翊并列站在一块:“关副将,看来这里的胡人是死了泰半了。”

    关翊一把抹去刀上的血迹,不在乎地道:“这些人侵我家园,死了活该,夫人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全部驱走。”

    谢芙严肃地道:“最近。”然后朝阿静道:“阿静,把那胡人首领及那白眉老头的头都收起来,这回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北地的战事一直持续到开春,谢芙却仍在这城里坐镇,亲自调兵遣将,驱逐胡人出北地的范围,更由于那首领已死,倒是趁机霸占了不少胡人的地盘。

    暮春时节倒是不再如何寒凉,多了几分暖意,谢芙正看着那战报,丈夫在平阳倒是节节胜利,已直逼太原而去,只要占领了太原,那边的战事很快就会结束,想到丈夫,她抱着女儿不禁遥望平阳那片土地。

    “囡囡,你爹很快就会回来了。”谢芙凑在女儿的身边开心地道,尤其是七个月的女儿已经会手舞足蹈了,这个小家伙倒是因祸得福,只因为阿杏与关翊争着用内力给她泡药澡,竟让虚弱体质的她不禁能强身健体,体内还渐渐地有内力在循环,这竟让她省了不少的功夫。

    而女儿则回了她一个流口水的笑容,一把抓住她的秀发不放,笑得万分灿烂,谢芙忙从女儿的手中扯回自己的秀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淘气,又拿娘的头发来玩,等你爹回来,让他好好地教训你一顿。”

    囡囡倒是一点也不惧,一会儿又拿着那吃的东西意图塞进谢芙的嘴里,看得谢芙既感动又好笑。想到她出生的时候那一场惊险,直到现在她竟比同龄的孩子机灵,那粉嫩的小手却是早早就会抓稳东西不放。

    关翊一进来,囡囡就认得她,忙向她伸手,这让谢芙这个正牌母亲免不了心里有几分不平衡。

    “小女郎,走,阿翊带你去泡澡澡。”关翊连向谢芙行礼也没有,赶紧一把将孩子抱走,免得待会儿那阿杏又要来与她争,也不看看她差她多少级。

    而囡囡竟似听得懂她的话,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

    谢芙摇摇头,任由她把女儿抱走,没多久,忙完的阿杏也赶了过来:“夫人,小女郎呢?”

    “我怎么觉得她比我受欢迎,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要先问她。”谢芙打趣道。

    阿杏这才记得行礼,又小声地问了一遍,一听到被关翊抱走了,她忙又追了过去。这个关副将每天与她争孩子争上瘾 ,看她待会儿拿阿寿来气她。

    阿静正好看到阿杏飞奔而去的身影,顿时也摇了摇头,不过仍把客人带上来。

    谢攸看到那飞奔而去的侍女,哪里还有在洛阳时的稳重,倒是前面引路的这个一点也没变,想到即将见到那有两年没见的阿姐,他的心里突然有几分紧张。

    谢芙听了通报,早就迎了上来,看着那长得比她还高的男孩,“阿攸,果然长高了不少,若不是通报说你来了,我真的认不出了。”

    谢攸上前看着夕阳下她脸上的青涩渐去,已经多了一层小女人的温柔与美丽,“阿姐,你可好?”这话他闷在心里有好些日子了。

    谢芙伸手拉着他的手,“阿攸倒是大男孩,”拉着他往屋子里去,“这回还是你帮了阿姐的忙,要不然那些胡人也不会退得这么快。”她早已知道那在背后帮助她的人是他。

    谢攸却摇头笑道:“阿姐,其实不用我帮,你也能把胡人击退。”他起的因素并不大,“不过,可以借机来看望一下阿姐。”他的目光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小侄女,“阿姐的孩子呢?”

    “正被人抱去泡澡了。”谢芙亲自拉他就坐,再见亲人让她的脸上满是笑容,“过两天我就抱她起程回北地郡,要不你随我去住一段时日。”

    “正有此意。”谢攸道,这趟出来并不打算那么快就回去,自然是想与谢芙相聚一段时日。

    匈奴王庭,乌兰珠没想到这一场精心策划的战事居然一败涂地,而且他们还被逼得一退再退,父汗对她的表扬也变成了指责。

    “公主,你要等的人已经到了。”外面有人禀报。

    乌兰珠闻言,这才抬头道:“让她进来,”太好了,冉溥,你给本公主等着,她一定要为父汗把那失去的土地都夺回来。

    谢芙等人回到北地郡的时候已经是夏季了,那热度似乎颇为炙人,一大早起来,谢芙擦了擦身子,穿好衣物,梳好发髻,她正准备伸手去拿那只翠玉簪子时,谁知手一滑那簪子竟然从案上掉到榻上然后滚了几滚,竟掉到地上,一碎两截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失踪与寻找

    一众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帮谢芙梳头的侍女们都忙跪下,这只簪子还是将军所送,郡主平日宝贝得狠,也一直都只戴着它。

    “都起来,不关你们的事。”谢芙轻喝一声,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而是有些迟疑地伸手把簪子捡起来,看到那一朵复一朵的芙蓉花被分成了两截,暗暗地伸指一算,丈夫的生辰已过,今年正好是二十八岁,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惊。

    阿杏抱着囡囡从内室出来,囡囡一看见母亲,就笑呵呵地朝母亲伸出两只如藕般的小手,小嘴“呀,呀……”地叫着,要母亲抱抱,谁知谢芙却不理她,而是突然站起来就朝阿静冷声道:“阿静,用最快的速度去把萧先生给我请来。”

    阿静看到谢芙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敢怠慢,应了一声“诺”之后就飞奔而去。

    谢攸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冷静的侍女匆忙离去的背影,看到自家阿姐正有几分烦躁地来回踱着步,而囡囡因为母亲的不搭理,小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他忙上前去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小侄女抱到怀里,“阿姐,一大清早的怎么了,都吓着囡囡了。”

    谢芙这才看到弟弟的到来,停止了脑海中一些不好的猜想,看到女儿小脸蛋上满是委屈,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女儿的事情,忙歉然地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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