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第6部分阅读
兽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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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词,你不该这么消极,这么绝望!
理智一直在拉扯着她,但苏词却仍然惨白着脸发抖。
泰格一直在旁边不断地蹭苏词,喉咙里加大音量在她身边叫着,但苏词没有一丝反应,只抱着背包空洞地看着某一处。
泰格不断低吼着,绕着苏词打转。
最后张开嘴,利齿小心地咬住苏词的手臂,轻轻一甩就将她甩到背上,驮着她往洞里走去。
苏词眨了眨眼,下意识将已经只剩一只手勾着的背包反手甩到背上,双手紧紧抱着泰格的脖子。
就像是溺水的人抱着唯一的浮木一般。
估计是她抱得太紧了,泰格不舒服地晃了晃脑袋,无视洞里的黑暗,熟练地走进洞|岤,趴下侧身一躺,苏词仍然抓着它脖子的右手臂就被压在底下,但不痛。
很快,泰格就挣脱开苏词的手,在她着急地再次抓过去时重新趴在她身边,温暖的腹部几乎完全罩着她,喉咙里一直在叫着。
黑暗的洞|岤里,苏词听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咕噜声,紧抱着泰格的一只前肢渐渐睡去。
蹄兔
苏词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一天只吃了几个果子,肚子饿的打鼓。
睁开眼却看到黑漆漆的一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旁边就传来泰格的咕噜声,接着一个硕大的脑袋凑到她身上蹭着。
苏词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那双漂亮的金色大眼此时正在黑暗中闪着幽光,一明一灭的,如果不是知道身旁的是泰格,苏词可能就要尖叫了。
“泰格。”苏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扑上前去凭那双眼睛的高度抱住它的脖子,边抱边揉,“泰格,抱歉抱歉,以后不会了。”
泰格本来还在晃脑袋想要摆脱苏词从没有过的放肆揉蹭,但听到苏词嘴里的几个泰格,就不再动了,喉咙里低低吼着,像是在问,你好了没有?
苏词听着,心里暖窝得紧。
刚才也就是突然之间情绪来了,压抑得太久,总是会发泄的,只看时间的早晚而已。而且苏词也不是那么软弱的人,活着永远还是第一位,这种情绪,苏词也不会再允许它再次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没想到泰格竟然会那么关心她。
苏词睡得手软脚软,跟在泰格身后出了山洞,看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二点多了。她是早上大概七点多的时候去的瀑布,回来也就四十分钟而已。
这一觉可睡得真长。
难怪她肚子饿的这么厉害了,一天只吃了几个水果,想不饿都难。
苏词拿出背包翻找吃的,因为危机感,她习惯了在背包里存着一点吃的。
但这会背包里只有一条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肉,还有几个果子,苏词咬着果子趴在泰格身上下了山壁,然后拍拍它的脖子说了声谢谢,就四处捡起柴禾来。
苏词捡了柴,本来打算架火用铝饭盒煮肉,但回到山壁下才发现泰格不见了,叫了几声之后,苏词确定它确实不在附近。
也就警觉地别了别绑在大腿上的匕首,开始烧火。
野兽都有地盘意识,这里是泰格的地盘,特别是这里还是它的洞|岤口,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有野兽闯进来的。
倒是蚊子特别多。
如果不是她身上还有点已经焉巴了的防蚊草,她身上又该多几个包了。本来是打算今天出去的时候顺便采点防蚊草回来的,但却出了这么个意外,现在泰格应该是出去捕猎去了,等它捕猎回来,再烤肉,也就天黑了。防蚊草的事只好等明天了。
或许该将那些防蚊草移植到附近来了。
这里的蚊子太大,又太毒,被咬一口就是一个肿块,痒倒不说,就怕这些蚊子带着疟疾、登革热等病毒,被感染了就麻烦了。
而且如果附近的防蚊草多的话,她想留火种的火堆就不愁会被小型动物来捣乱了。
苏词心里想,手里利落地燃了火,从背包里拿出铝饭盒,倒了水之后将之挂在火堆上。
既然泰格出去打猎了,她就只烧点开水烫一下,出身汗退退惊,也就不吃那些硬邦邦的肉了。
不过也该注意一下找个什么东西代替铝饭盒这个唯一的锅了。苏词刚开始也惊讶过那对夫妇旅游还带着铝饭盒这种如今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东西,但当时是真觉得有这东西是件很幸运的事,不然连想喝点热水热汤,都没办法实现。
但如今她情况丰裕了,也是该找找替代品了。
这饭盒容量小不说,还不能接触过酸、过碱、含盐过高的东西,虽然现在这些物质她都没有,但也保不准会有什么事。
在这里她可不能生病,一生病就是代表死亡率增高或者直接死亡,冒不得险。
没多久,泰格果然叼着一头猎物回来了。
只是这头猎物太小,而且还在泰格嘴里瑟瑟发抖,是活的。
再次看到泰格抓活的动物回来,苏词下意识就想到那次被强迫喝血的经历。她想盐是一回事,但要她再喝血又是另外一回事。
苏词看到后诧异地站起身,打定主意这次是怎么都不准泰格强迫她的。
但泰格却只是将猎物放在苏词面前,脑袋蹭着她,喉咙里低低吼着。
不像是要带活的猎物来喂她血的样子。
苏词看了眼蹲在面前的动物,才发现它跟身体一比,短得滑稽的后腿被咬伤了,就这么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嚎叫着,不住地发抖。
苏词又看向泰格,却发现它金色的大眼里满是期盼,又有点求表扬的意思。
苏词再次转头看着面前的动物。蹲在那大概有三四十斤的样子,苏词下意识将它的体型下调三个倍数,将脑子里的动物形象对比一下,发现它勉强像是兔子,脚趾呈蹄状,一身黑棕色皮毛,这么缩起来几乎看不到它短小的腿,就像一团肉团趴在那。
如果是她熟悉的正常形态,对于这样一只胖又软的动物,苏词是肯定会喜欢的,但放大两三倍……
苏词又转头看向泰格,“泰格。”
泰格立刻动了动耳朵,看过来,
“你今天胃口不好?想换口味?”苏词问。但得到的自然是泰格疑惑的眼神,不由叹了口气,拔出大腿上的匕首,打算上前杀兔。
现在有泰格,食物方面她可以不用考虑。但是她与泰格并不处于同一条线上,泰格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正好,拿来练手吧。
那只肥又壮的类似兔子的动物一见到苏词抓着匕首过来,小眼睛里立刻满是凶色,嘴里大声嚎叫着,没受伤的后腿蹬着,蹄状的前爪的颜色是黑色,不断抓着地面上的石子,很锋利的样子。
苏词抓着匕首小心地靠近,如果要是连一只受伤了,并且还因为泰格在而连逃都不敢的兔子都杀不了,那她谈何在泰格离开后独自一个人生活?
想到泰格以后可能会离开她,苏词又是难受又是担忧,不由看了眼眼睛好像带着疑惑的泰格,但这是强迫不来的。
这么一想,苏词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兔子的嚎叫越来越大声,甚至跃跃欲试地朝苏词亮爪子。
泰格一直在旁看着,见到这兔子要暴起伤人,立刻龇牙吼了一声。兔子立刻拖着伤腿后退了两步,嘴里的嚎叫变得凄厉。
听到这个声音,苏词停下来,抓着匕首仔细打量这只兔子。
刚才一直没往那方面想,现在这么一看,这只兔子竟然很像上午在瀑布前被大鸟抓去的那只动物。
本来苏词以为泰格是外出抓猎物去了,可等回来的却是一只不够泰格塞牙缝的兔子,还是特意只咬伤了腿,防止它逃跑的活兔子。
这竟然是泰格以为她是为了那只兔子而失常,所以才去抓了只一摸一样的活兔子来给她解闷?
这么一想,苏词只觉得眼睛里酸疼得厉害,一下就笑了。
……
没有危险的时间过得极快,进入八月后,气温越来越高,就算是置身于火炉中一样,闷热得让人烦闷。
泰格虽然没有像平常老虎一样昼伏夜出,但随着气温的升高,白天时泰格趴在洞|岤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也不让苏词出来。
苏词是人,习惯的是白天做事晚上休息,虽然白天呆在山洞里比在外面要阴凉许多,但她没有实力像泰格一样夜晚敢出去活动,硬是挣脱开泰格,走出山洞。
开始泰格还会不放心地喘着粗气跟着苏词出来,但看到她只是在山壁附近活动之后,也就放心地趴回山洞,当然,还是会不时出来瞧瞧。
苏词身上有泰格的气味,这附近又是泰格的地盘,虽说危险还是会有,但只要小心谨慎一点,也不会致命。
苏词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将几根攀在石壁上的藤蔓扯到合适的位置,借助藤蔓与石壁突出的石头攀爬进洞口。
这可比攀岩困难、危险许多。
平常坐在泰格身上只觉得上下非常容易,但这十几米的高度放在苏词身上就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大难题。
不过只要有心,就不会有难事,总是会被攻克的。
第一次靠自己爬上山洞时,苏词手臂上,腿上脸上处处是刮痕与汗流印子,但苏词却一下趴在地上笑了,抬头就发现泰格趴在她前方,喉咙里轻快地呼噜呼噜,好像是在替她高兴的样子。
……
苏词观察过,他们居住的这片延绵十几公里的石壁是在一处山脉断崖底下,当初苏词曾站在山壁下仰头观看,只感觉一眼望去都是石头与藤蔓,好像根本就没有顶峰可言。
苏词也知道这是站在山底下看山的缘故,站远了看过去,这坐山峰虽然高,但在这森林里应该不算什么。
登高望远,登高望远。
这座山峰在这里虽然不算高,但泰格对这里熟悉,离他们的住所也不会太远,最主要的是,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在短时间内站在高处观察这个世界的地方,这个高度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苏词坐在泰格身上,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断崖顶峰,眼睛里一片火热。
第二天苏词就整理背包,爬上泰格的背,指着那处顶峰告诉它,“走。”
就目前的相处来看,只要是苏词要求的,泰格一般都会做到,但要准确的告诉泰格她的意思却很困难,特别这坐山就算以泰格的速度而言,想要驮着一个很容易就会受伤的苏词,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爬上山顶。
所以到了太阳快要落山时,平常都会是这时候捕猎的泰格不肯再往前走了,喉咙里低低地吼着,然后竟然一甩尾巴,转身要下山。
苏词急了,急忙拍泰格,见它只是转过头来呼噜着安抚后,一咬牙紧抓着泰格的皮毛,跨坐在它脖子上方不远的脚一搭,跟平常一样顺着泰格的身体滑下来,只是这次泰格是在行动中,虽然因为顾及苏词并没有多块的速度,但苏词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虽然到了半山腰也能见到许多平常她见不到的地方,但视线总归还是会被一些山峰挡住。苏词是想站在目前她所能站的最高的地方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看看这个森林到底有多大,有没有尽头。
泰格明显是不想在外过夜,但要想上峰顶,又不可能不在外留宿,就算下次再来,也还是不会在一天之内到达峰顶,不能这么无终而返。
泰格一见苏词摔到地上,立刻转过身,焦急在蹭着苏词。
苏词用一只不比她矮多少的骨刺撑着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叶子,然后伸手顺着泰格脖子下的皮毛,“我没事,我要上去。”苏词手指指了指峰顶,将骨刺摸得尖利的一端反过来朝天,另一个比较钝的一端撑着地,将它当做拐杖朝上走去。
泰格在旁焦急地绕走,前肢不时扒拉一下苏词,但苏词根本不搭理,最后带着点郁闷的意味大吼了一声,跃到苏词身前趴下。
苏词松了口气,忙爬上泰格的背,嘴里安抚地不停地叫着泰格的名字。
她也是吃准了泰格不会将她怎么样,才敢这么做。如果再走几步泰格还不答应,她也就只能转身跟着它回去,以后再想办法了。
这回泰格的速度慢了许多,不时低头嗅着,苏词本来以为它是在耍别扭,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泰格突然加速,跑了几分钟后,停在一棵在这里算是低矮,几乎只见到叶子不见枝干的树木前。
熟悉的比她身高还长的树叶在眼前,苏词立刻就认出了这是当初泰格拿回来给她疗伤的树叶,惊呼了一声,立刻爬下泰格的背脊,上前想摘点树叶回去。
这些天苏词一直都在注意着这种叶子,但却根本找不到,问泰格也问不出个什么,本来以为这种叶子她还要很久才能找到。
现在看到一株,自然高兴得紧。毕竟有了它,就算是受伤也不怕了。
苏词正拿着匕首割其中一片树叶,背后的背包却突然升高,才发现泰格咬着背包将她带起来,放到这树木的中心。
这疗伤树的中心是一颗颗椭圆的很小的褐色果实,表皮粗糙,看起来很坚硬的样子,但泰格一松嘴,苏词踩着这果实立刻就发现,这玩意柔软得很,现在已经被她踩破,流出透明的汁液。
苏词还在打量,眼角却看到泰格已经退后了好几步,围着这颗树不停绕走,却不上前,很焦躁的样子。
苏词还是第一次见到它这样。
“泰格?”苏词有点着急了,边伸手想拨开叶子边叫了声泰格。脚下的果实大多已经被踩得稀烂了,透明的汁液浸过鞋底,有些顺着树叶间的缝隙流下。
泰格低低咆哮着,看到苏词脸上的神情正常,金色的眼中透露出点点疑惑。
最后却安抚似地朝苏词吼了吼,转身消失在已经有点昏暗的森林。
登峰顶
看到泰格快速消失不见的身影,苏词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收回有些僵硬的手,又站到中心点。
看到泰格离开,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突兀的有种‘终于还是走了’的感觉。但下一刻理智又告诉她,从泰格这些天的表现来看,这种在临近夜晚将她一个人扔在外面的几率虽然会有,但却很小。
而且就算它真的要扔了她,也不会特意找一个地方再扔。
脚下黏黏糊糊的,苏词站了一会后就将视线转移到身下的树木上。她刚才一着急,拿着匕首就朝前砍,想在叠叠层层的树叶中砍出一条出去的路。这会面前的好几层的叶子已经被砍倒,但是因为这里是这棵树的中心,这些叶子也没有掉到地上。
这会苏词才发现,这些树叶连接这树主干的部分也有许多褐色的果子,而且这些褐色果子的分布范围是越到外围就越少。只是这会,大多数的果子都已经破碎了。
苏词挑眉,伸手小心地碰了碰一颗完好的果子,见它并没有破之后微微加大力道,然后‘噗’地一声,苏词的手指上就沾满了透明液体。
这未免也太脆了。
因为这叶子的特殊作用,苏词很想尝尝这些果子,指不定它们会有什么作用?但保险起见,苏词还是将手指上的液体擦掉。
苏词曾经仔细研究过泰格带回来的叶子,并没有这种褐色果实,看来泰格都是摘的外围的。
研究过这树叶,苏词抬手看了看表。五点半了,可泰格却还没回来。
现在在半山腰上,周围又全是冲天树木,天际那一点没掉下去的夕阳已经很难照进森林了。
就算是信任泰格,苏词也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安心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做。
苏词想了想,拿着匕首开路,跳下树,飞快在周围找了几根柴,又用骨刺拨了一把地面上干燥的叶子,在那颗疗伤叶子树不远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烧了个小火堆,然后才又在周围捡了一把柴禾回到火堆前,一些堆积火势降弱的火堆上,一些则拿草叶捆成一把做成火把,打算拿着火把再到附近捡点柴禾。
越是在这里生活得久,苏词就越为当初被蟒蛇追杀赶夜路的那一晚庆幸。能在森林里胡乱穿行,还没再碰到其他野兽幸免于难,当真是幸运到了极致。
现在她可没有当初那种敢晚上不找个地方躲起来,还傻愣愣赶路的勇气了。也就只能多捡柴,一旦泰格真不回来了,她也好靠着那块勉强能遮住她后背的石头与火堆撑过这一晚。
而且……苏词看了看那棵因为被她从中心砍出一条出路而显得凌乱又破碎的树。刚才泰格焦躁的摸样,好像是在她踩碎了那些果子后才出现的。
而周围,也没有任何动物的影子。
这些果子也有防蚊草的效果。苏词猜测,而且比那防蚊草更好。
不知道这树可不可以移植。如果能大面积种植的话,她不需要泰格也能活。
不过苏词很快又想到那次泰格每天都叼几把这种叶子回来给她疗伤的画面,她一直以为这种叶子很好采摘,但就是从没想过,这叶子的果实气味竟然会连泰格都会被影响。那果子也太容易破裂了,它存在很像是这种树为了保存自己,而产生的天然保护。这森林里都是动物,自然不会知晓或者有条件在不弄碎果实的情况下取叶子。
想到这里,苏词心里那块‘泰格一定会回来的’天枰迅速沉实。
泰格在一个小时后叼着一头猎物回来了。
苏词透过火光看到它的身影时,‘腾’地一下就站起身,一直抓着匕首的手都有些颤抖。
但泰格却走到离苏词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喉咙里一直低低呼噜着,尾巴在身后不断拍地。苏词本来想迎上去,但看到它的模样,再想到刚才的猜测,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不过嘴倒是微微翘起。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她这些天这么注意都没找到这树叶,有那一带或许确实是没这种树叶的原因,但泰格厌恶或者惧怕?的主观意识一定功劳不小。
泰格一回来,苏词只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也就站在原地打量它,才发现它应该是在外面吃了猎物才回来,嘴角的皮毛还带着一圈淡淡的血色,估计是吃完之后舔了皮毛。
它嘴里还叼着的是一只估计是给她准的小野猪。
这个小还真的是小,估计是才出生,皮毛没见多少,整个也就十几斤重,没见着伤口,却也不动弹了。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它竟然还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看来是对那叶子很有信心。
想到自己刚才的担忧,苏词忍不住咬了咬牙。然后就发现泰格好像是按捺不住了一样,将嘴里的小野猪朝疗伤叶子树的方向一抛,大吼了一声跃到苏词身旁,牙齿咬在她手臂上,一下就将她甩在背上,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森林疾跑起来。
根本没想到,苏词被它吓到了,嘴里尖叫了一声,就下意识双手一抱紧紧抓住身下的皮毛。
很快苏词就听到了水声,然后身体就浸到了水里。
这时她才想到她的背包,匕首这些堪比生命的东西都落在火堆旁,还有那只小野猪……希望不会有野兽过去。
这乌七八黑的,苏词实在是不敢多洗,快速将自己清洗了,又将洗干净的湿衣服穿在身上,再向泰格招手,它才肯靠过来。
看着泰格在黑暗里幽幽发光的眼,苏词心里想,这种树,无论如何都要知道怎么养殖!
……
回去的时候火堆因为堆在上面的柴禾已经烧完,火势小了许多,但还是能借助它看到不远处还在那的小野猪。
苏词松了口气,走过去将小野猪拖过来,又看了看虽然距离比刚才近了,但还是不靠近的泰格,心软地走过去想在它身边重新堆个火堆,但她才一走过去,它竟然就呼噜着往后退。
苏词忍不住笑了,知道那果子的气味只是淡了,但还是在,也就不去理它,走回火堆开始处理那只小野猪。
时不时侧头看看泰格的方向。
……
因为是在外面,一听到耳边泰格从喉咙里呼噜的声音,苏词立刻就睁开了眼。
看到泰格毫无不适的凑过来蹭她,苏词忍不住笑了笑,爬起身处理了卫生问题,就去烧火中心烤制昨晚剩下大半的小野猪。
习惯了她吃不完的肉食顺手递给泰格,昨天晚上吃了顿嫩得好像入口就化的烤猪,想将剩下的给泰格,却被嫌弃时,苏词还真有点不习惯。
现在看泰格的样子,应该是那种果子的效果已经去了。
关于这点,苏词也猜到了,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吃了点昨天晚上剩下的烤猪,其他的扔给泰格等它吃完后,一人一虎就开始赶路,因为今天的时间够充裕,正午太阳正烈的时候苏词还跟泰格在一条小溪里泡了个澡,等爬上山顶时,也才是下午二点多。
站在山下看时,只觉得这山顶是光秃秃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从树木,但爬上了才知道,虽然这里的植物确实没其他地方多,但也很是茂盛的。
苏词呼了口气,利落地跳下泰格的背脊,第一次用俯视的眼光打量山底下她生活了两个多月的这一片森林。
这坐山并不算低,也不算高,有两个方向很快就被更高的山脉阻挡了视线,但面对东方,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看得很远,起起伏伏全是密密麻麻的绿色植被,偶尔还能看到一群群或者单独的鸟盘旋。
苏词微微眯起眼,直到视线被远处的另一座苍郁的大山阻挡,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个森林……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
难道……她就真要在这个地方活一世?苏词只觉得腿有点发软,一屁股坐在滚烫的石头上,看着下方的绿色叹了口气。
泰格也随之趴在她旁边,苏词转头看了一眼,笑着摸着它的皮毛。“泰格,我还是不甘心。”
“你又不能说话,我也只有摸索着来了。等过了这个冬天吧。等我安全熬过了冬天,我们就一直往前走!我就不信它会真的没个尽头!”
泰格眨了眨眼,转头舔了一下苏词的手,然后像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又舔了一下。
手心被舔得痒痒的,苏词忙笑着躲开,泰格不肯,一人一虎闹成一团。
闹了好一会,苏词手上脸上都被泰格涂了口水,趴在它身上休息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打算启程回家。
这次的结果虽然不愉快,但也并不是没收获。
想到那种既能治伤又能驱赶野兽的叶子,苏词的心情一下转好,打算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泰格走原路,她还要研究研究这种叶子。
离开之前苏词再次看了眼这一片波澜绿色,转身就要爬到泰格的背上。
但很快,她的动作僵了一下,迅速转身看向一个在一片绿色中微微凸起的山峰。
虽然那里仍然是一片绿色,已经没有她想看到的了,但苏词很确定,刚才她确实看到了一个人!
是……是周立他们?
还是这里其实是有人的足迹的?!
耳边心跳的声音一下重过一下,苏词死死盯着那处山峰,牙齿因为激动,咬得牙龈都开始发疼。
22 月经
苏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脑子里混乱得厉害,等回过神,就看到居住的那片山壁就在不远前。
人真的是群居动物,身处闹市的时候会觉得身旁鼎沸人声吵杂,偶尔一个人安静几天也只会觉得惬意,可却不能真正脱离人群。
对于周立那伙人,苏词是没有感情与怜悯的,不然也不会在因为泰格而有了充足的食物之后也没想过要去资助一下那些人。
但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那几个人是她的同类。
从六月十七号突然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八月二十五号,两个多月的时间,苏词已经深刻感觉到了独自一人的痛苦,之前是被强压制着,但现在猛然间看到一个人影,苏词脑子里疯狂地,想要找个人陪她说说话。
当晚苏词翻来覆去了大半夜,从开始的犹豫,到后来满脑子就只有该怎么找到那处山头的念头。
但隔天早上却是在泰格的吼声中被惊醒的。
平常苏词如果没醒,泰格是不会吵她的。苏词还没醒彻底,就感觉泰格的鼻子停在她下腹处又拱又嗅,然后喉咙里不断呼噜着,脑袋挤下,鼻子朝下拱去。
敏感处被袭,苏词立刻清醒过来,身体早已经下意识猛地蜷缩成一团,脸在黑暗中渐渐变红又变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泰格x马蚤扰了!
她还在咬牙呢,泰格却又凑过来不断在她身上嗅着,喉咙里本来还带着点疑惑的吼声变得急快,像是很担忧的样子。
苏词铁青着脸,双手往下用力抵住它的脑袋。脑子里猛地冒出一个‘现在是不是老虎发|情的季节’的问题出来。
毕竟泰格的智商太高,而它对苏词的示好又太突兀,苏词在猜测它对她的原因中,就有泰格是不是将她错认为是可以跟它交|配的雌性这一条。
虽然很荒谬,但反常即妖,这个念头还真不止一次在苏词脑子里冒出来过。
如果泰格强来,苏词肯定是阻挡不住的,但她这么一用力,泰格却立刻呜咽着向后退了两步,洞|岤里就算是白天也是一样的黑暗,苏词只能听到它焦躁的咕噜声与尾巴不断拍在地面的声音。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双腿间粘腻得紧,眼睛一下睁大,猛地翻身坐起,身下立刻随着动作流出一股粘腻血块。
这大块血块涌出来的时候,泰格的吼声又变得焦躁了许多,脑袋再次朝苏词拱了过来,甚至苏词还感觉到泰格的舌头隔着裤子舔到她身。
难怪泰格会突然袭击她了,她身上突然有血腥味才是它这么做的主要原因么。
苏词心里又是对泰格抱歉又是对自己这荒唐想法鞭挞,努力朝后撅着屁股躲避泰格,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双手用力抵开泰格的脑袋,嘴里不断叫着泰格,希望它能了解她这个是正常情况,不是病了或者受伤了。
苏词在没来这里之前经期一直都不算很规律,到了这森林之后月经却干脆来都不来了。之前她还在担心月经是不是从此就不来了,或者如果延迟过久的话,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但现在看到泰格的反应,她就在苦恼该怎么度过这几天了。
估计是积累了两个月的量一次性爆发,苏词一用力,身下就总会有小股的血,估计这也是泰格在她抵制它的时候不敢蛮力的原因。
苏词摸索着抓过背包,快步跑出洞|岤。
泰格一直紧跟在她身后,喉咙里不断低吼着,鼻子不时拱着苏词的屁股,随着动作间血液的增多,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浓厚了许多,泰格的吼声也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伸出前肢扒拉苏词。
苏词只是绷着脸抓着背包,顺着石壁快速走到洞|岤前方不远的一处小缝隙里。这里是她在好奇探查这山洞时找出来的,这会正好用来躲避泰格。
苏词侧身走进缝隙,泰格的头就再凑不进来,只能将前肢伸进来,不断扒拉着,喉咙里也不断呜咽着,带着悲鸣,又好像还掺杂了一些恳求的意味。
苏词一直都知道动物的唾液有消毒的效果,所以它们受伤之后会不停地舔伤口。刚才泰格估计就是以为她受伤了,又见她一用力涌出的血就更多,也就不敢用强,现在碰不到她了,不能给她消毒‘伤口’,所以才这么着急。
苏词既为刚才醒来时那个怀疑脸红,又头疼于怎么安抚泰格,嘴里只能边不停地说‘泰格,我没事。’之类的话语,边从背包里摸索出卫生巾,弯腰脱了裤子小心地垫上。
至于裤子上湿黏黏的血,不管是因为外面堵着一个泰格的原因,还是她统共也就一条内裤的原因,都只能忽视了。
弄好这一切,苏词也顾不得手上因为摸黑垫卫生巾而沾染上的血,忙上前蹲坐在既能摸到泰格伸进来的前肢,又能不被它抓出去的地方,不断摸着它的皮毛安抚。
但她是死活都不敢出去的。
之后泰格一会收回伸进缝隙的前肢不断在缝隙口打转,一会又趴着伸出爪子进去扒拉苏词,这样坐立不安地折腾了好一会,最后才明白苏词怎么都不会出来,泄气似地吼了一声转身跑出去,一个多小时后叼了几片昨天才见的疗伤叶子回来,将它们全部塞进缝隙里,喉咙里不断咕噜着催促苏词躺进去。
苏词之前也猜到它是去找这东西去了,但亲手摸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次她不像上次,不知道泰格对这种叶子的果实有多厌恶,昨天才亲眼目睹泰格因为这些叶子果实而产生的焦躁,现在再次从它嘴里接到这些叶子,苏词不会不被触动。
为了安抚,也是不浪费它的劳动成果,苏词沉默地接过叶子铺一片盖一片,躺了进去,反正她这个又不是伤口,这些叶子总没神通广大到让她那里愈合……
倒是泰格见她躺了进去,声音虽然仍然带着不安与担心,但因为苏词的状态一直很好,倒也没之前那么狂躁了。
没有足够的标志物体作为坐标,从高处看到的位置大多不会太准确的,苏词本来是想今天出去找那坐在这里随处可见的山峰,但现在来了月经,自然是不可能出去了。
浑身的血腥味,出去就是个找死。
不过背包里的卫生巾就几片,还是当初顺手塞进去的,根本不能撑过一次经期,苏词想了想,又爬起来脱了牛仔裤,用裤子将身下躺的叶子擦干净,然后只穿着内裤躺下。
打算等这片卫生巾不能用了,就这么躺着挨过去算了……反正这里是泰格的地盘,又因为是洞|岤深处,不必担心有会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野兽。
躺了大半个上午,苏词的胃开始造反了。
苏词爬起身抓过背包,在里面翻找却只找出几条风干的肉,与两个因为要放在背包里特意选的没太熟还带着点涩的果子。
几口将果子吃完,苏词摸着肚子开始后悔。如果早知道今天会来月经,昨天晚上她就不因为胃口不好不好好吃饭了。现在饿得……还偏偏就怕出去后就被泰格压下来舔‘伤口’,而不敢外出找食物。
黑暗又狭小的地方,还饿着肚子,就算苏词不断想着其他事转移注意力,也抵不过越来越强烈的饥饿感,甚至还因为太过注意肚子里的感觉,而有种好像连小腹也开始坠痛的错觉了。
“泰格。”苏词忍了一会,站起身小声叫了一声,趴在外面的泰格立刻扑棱一下站起身,硕大的脑袋凑在缝隙前低低咕噜着,在黑暗中发着幽光的眼圆楞楞地瞪着,这紧张又认真的摸样,苏词心里又是一阵触动。
“我饿了,饿。”苏词大声说着,又站起身做了个抱着肚子,还有吃饭的动作。泰格在黑暗可以视物,可不像她一旦到了山洞里就是两眼一抹黑,希望她这个动作泰格能明白。
以后一定要让泰格熟悉一些简单的用词了。
苏词心里想,又重复做了几个动作,总算泰格明白了过来,低吼一声,转身出了山洞。
泰格很快就咬着一只小型,明显是特意给她抓来的小动物进了洞,苏词伸手一摸,嘴里本来因为马上就要吃到食物而分泌出的口水一下就吞进喉咙,苦着脸将这动物推了出去,又从地上摸索出之前吃完的果核,示意泰格给她找果子回来。
……
幸好虽然日子不准,量也比以前多了许多,但总算还是跟以前一样在第四天干净了。
期间苏词因为受不了身上的异味与整天没火烤食物,只能吃果子的日子,试探着探出半个身子,但泰格却是立刻走过来,脑袋朝她身下拱。
仍然是固执的认为她的‘伤口’需要舔。
不过幸好在她的指引下,泰格还知道咬着没拧盖的水瓶口叼水回来,让她在不渴的基础上还能腾出水洗内裤与身下。
经期结束,坐在树下的石头上狼吞虎咽着烤的金黄的肉,苏词简直跟刑满释放一样,有种解脱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翻滚,不要因为连更三章就顺手点下一章嘛,先戳一下脚印再走呀翻滚翻滚~~~
不许动,打劫的!不留言,戳菊花!!
23再见队伍
想要借着一个从高处看到的模糊印象在森林里找某个人或者某个地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苏词也早有心理准备,她要求不高,只要已经开始在找了,她心安了,也就行了。如果那个人影真的是周立那伙人的话,他们能活到现在肯定也是找了个合适的居住场所,这个森林对于他们来说太危险,他们是不会轻易转移的。
这个寻找的过程,苏词就当这是在训练自己的野外生存技能,不再跟之前一样出去总是坐在泰格身上,而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地走。
这样做的效果很明显,几天下来,苏词不仅在食量与体力上都增长了一大截,还意外在一处满是荆棘的石崖边发现了一株结出的果实味道类似于山胡椒的树,只不过现在才是八月底,这果子还是青色的,并没有成熟,但这熟悉的味道还是让苏词当场就忍不住折了一树枝带回去。
在没有食盐没有调料品的现在,苏词简直将微带辣味,又有着她非常喜欢的山胡椒油香味的山胡椒当成了宝贝,也不理会它还没熟,当天就用它做调料烤了半扇野猪肉,与泰格一起吃得油光满面。
倒是苏词的登山鞋,算是彻底阵亡了。幸好对于兽皮这个非常重要的物件苏词一直没放弃过,现在剥出来的兽皮倒是不再腐烂了,但是被太阳晒得硬邦邦的,放在水里搓揉也软化不了多少,但这厚实的程度,用来做双兽皮凉鞋还是很足够的。
这天苏词正在艰难地爬一块大石,想站上去看看位置,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泰格却突然绷直了身体,对着一个方向龇牙低吼。
苏词听到声响忙转头去看,没在那个方向发现什么动静,但能让泰格这副警戒的模样,肯定是有什么大型的野兽走过来了。
泰格还没成年,在这个森林里它还不是没有敌手。苏词咬咬牙,转头加快速度继续往上爬。这块石头还挺高的,如果泰格要与其他野兽搏斗的话,肯定不能分神,她躲在这上面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爬到顶,苏词立刻站起来看向泰格龇牙的方向,发现在近二十多里外的地方,一只巨大的爬行却是尖嘴的动物正一步步走来。好像是感觉到了泰格的警告,那只野兽停下步伐,晃了晃脑袋,竟突然直起身,抬起满是黑色鬃毛的前肢,往左侧挥了几下,就将挡路的一丛灌木压倒,晃悠悠地走远了。
苏词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开始看起来明明跟泰格一样是四肢类哺||乳|动物,但这只野兽却可以如人一样直立起身,由后腿支撑整个身体,前肢却是既可以灵活运动,又能在趴下后当成四肢的另两个支柱。
又是一只她从没见过的野兽。
苏词转手就解下背包,想从里拿出笔记本,记下这只野兽的外形,但手动了动,又颓然放下。
这些天她记日子,写日子,还有记载一些她没见过的动物的外形,与猎食习惯,都是靠笔记本跟那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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