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庶出庶出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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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出庶出 作者:未知

    锅。hubaoer容仪得意的拎着提篮上课兼显摆。留在家里的罗衣,将仆从指挥的团团转——她有的是亲戚,自然有的是地方显摆。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既然接了薛姨娘来奉养,自然也少不得她那一份。不得不说,顾家的生活水平与侯府简直是天壤之别。类似的细点顾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太差的罗衣都看不上,能入眼的价格太高罗衣舍不得常吃,便索性以健康为由直接戒掉零食。倒把习惯了香茶细点的薛姨娘憋的够呛。接到红枣糕,美美的吃了三五块,便有了力气开始找存在感。

    “我说太太,”媳妇儿三字被儿子背地里警告过不许出口:“这红枣糕味儿还不错,不知明日有什么?”

    “等我研究出新花样再说。”

    “太太可别怪我多嘴,你这样个研究法,比买的还贵呢。平日里舍不得买来吃,倒是舍得糟蹋原料了?一日几块糕,能花几个钱?就这么省着勒着,别说大姐儿,哥儿是你亲养的,竟也不舍得?”

    “小孩子甜的吃多了不好。”

    “哎呦,什么不好啊?他们几个老爷,哪一个小时点心离过嘴?偏到你这里又不好了。有你这么做娘的么?”

    罗衣被歪楼:“糖多了坏牙,那是能多吃的么?”

    “怎么就坏牙了?”

    “容……老爷的牙就不好!”

    “你又知道是点心闹的!”

    “糖为甜味归脾克肾,肾主骨坚,怎么就不坏牙了?还缺钙……厄,易抽筋易哭闹呢。”

    薛姨娘乃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掉书袋是完败,继续发挥胡搅蛮缠的优势,讽刺道:“哟,不愧是秀才娘子啊,文化人,懂的挺多。我们千百年来就这么带孩子的,怎么就没你这么多事?”

    罗衣听着这一拨三折的小妾标准语调就火了,不客气的回道:“哟,姨娘竟也带过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一句话戳到了薛姨娘的心肝,顿时撒起泼来,往地上一坐便开始大哭:“唉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哇。娶个小姐媳妇不认我这个婆婆哟!我知道我出身不好,竟连我十月怀胎都不算了。天下哪来的道理哟。朝廷还准为生母请封哇!哎呦,我不活了啊。”

    顾家宅院本来就不大,不像以前侯府庭院深深。薛姨娘这么一嗓子,隔三个院子都能听到。罗衣气的脸都绿了。正要发飙之际,琼英冲了出来,凶悍的站在薛姨娘面前:“你个坏人不许欺负我娘,滚出去!”

    “好哇!”薛姨娘腾的站起来,指着罗衣的鼻子骂:“你个不忠不孝的毒妇!挑唆孙女来骂我!你这是要一条藤的撵我出去啊!哇!我十月怀胎,挣命生下了哥儿有什么用哟。赶上个不孝媳妇要撵我走哟。还要故意教坏庶女哟!哎呦呦!”

    琼英吓的不知所措,眼泪汪汪望着罗衣。罗衣想,对付薛姨娘不能以暴制暴,她不是容仪,没法不留下痕迹。难道下泻药?不好,还是有证据。说道理一定讲不通,全天下认为自己儿子小镶钻的娘,都一个想法。自家儿子天下第一,根本什么都不怕。简直说不清。自从容仪中了秀才,薛姨娘话里话外就开始瞧不起他,更是不得了。而且任何时代,伪圣母都格外多,很容易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批的唾沫横飞。有争议性的话题她已经卷入过一次,当事人半点不讨好。可任由薛姨娘这么闹下去,她照样名声全毁。怎么办呢?

    正想着忽然觉得墙头一个人影一晃儿过,罗衣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发现原来是隔壁家的一个男孩,爬在墙头看热闹。都踩到她家的瓦上了。罗衣吓赶忙喊向妈妈:“去隔壁叫门。橘子,把杨成才喊进来到下面看着,仔细别让那孩子掉下来。”她们家可是小两层,掉下来少说也去了半条命。

    院子里霎时忙将起来,好几个男扑进院子,在屋檐下做出接人的态势。罗衣已经带着丫头避到里屋。只听隔壁有个妇人扯着嗓子骂喊:“臭小子,你还学会上墙了!”薛姨娘见有热闹看,倒先停了下来。

    向妈妈在旁温和劝道:“这位奶奶别急,仔细吓着小少爷。且让人悄悄上去引下来。”

    那妇人哪能不急?眼泪都要出来了。在墙根底下团团转,一面又跟向妈妈抱怨:“这个混世魔王!皮的不同寻常!”

    向妈妈安抚道:“正是伶俐才皮呢,奶奶别放心,日后必有大出息。”

    正好此刻爬上墙家丁一把捞住小孩,顺着楼梯往下爬。安全着地后,妇人才大大松了口气。对向妈妈深深一福。

    向妈妈赶紧一避:“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可当不起。”

    妇人却执意再福:“多谢老姐姐,若不是您先见了,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向妈妈摆手道:“是我们家太太见的,我可不敢当。”

    妇人道:“如此请老姐姐先回去告诉一声,且待我换身衣裳,再登门道谢。”

    “是,必定如实转告。”

    作者有话要说:

    67惧内

    罗衣摆上水果茶点,在二门处等邻居上门。

    两厢一照面,那位妇人就行了一礼:“今日多亏太太照看,小妇人感激不尽。”

    罗衣连忙回礼:“街坊四邻,原就是该的。”说着脸一红:“也是我们家闹腾招的,让您见笑。”

    妇人忙说不敢,又自我介绍:“小妇人夫家姓秦,娘家姓李。往日疏于走动,今日才来拜见,失礼了。”

    罗衣引着妇人往屋里走:“秦嫂子客气,原该我搬过来就要登门拜访。只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儿,还请担待。”

    秦嫂子又客气了几句,上茶落座,微微扫了一眼摆设,夸奖道:“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屋里就是收拾的利落。”

    罗衣笑道:“蒙祖上的恩典罢了,如今我们自立门户,可不敢再称大户人家。”其实就他们目前的地位,老爷太太都不好称的,那是真正有功名的人的称呼。不过如今世道也没那么严,他们又是公侯之后,日后也要当官,勉强配的上罢了。只是对外时,遇到这种词都是含糊过去。

    邻居间还在彼此试探中,偏薛姨娘又来凑热闹。这里实在太小,她被掬着不许出门。又不像侯府有那么多老姨奶奶可以闲话,差点没关疯了。不然也不至于事事找茬。

    罗衣还没来得及介绍呢,薛姨娘自顾自的说起来:“这位太太好个模样,府上是做什么营生的?”

    秦嫂子微微皱眉,薛姨娘撒泼打滚也不是一次两次,规矩点的人都不会喜欢。只是罗衣在门禁森严上做的极到位,她们又接触不到勋贵,尽管在她的漫骂声中猜出个大概,却并不知是什么地位。只好勉强的笑了笑:“您过奖了。”

    薛姨娘听到回应,又唾沫横飞起来。罗衣突然想笑,要不要捧杀了薛姨娘这货呢?可是捧杀呀,忍字头上一把刀,没准能让她忍出半头白发出来,不可取,pass。

    秦嫂子也十分受不了,对罗衣做了个抱歉的神情,起身告辞。薛姨娘意犹未尽,念念不舍的放人走了。唉,真可惜,才说到她儿子八岁的事呢,怎么就走了呢?

    等到容仪回家,罗衣无可奈何的描述了今天的事,尽量不带感□彩的描述。容仪有些为难,自古夹心饼干就不好做,他生母的性格没办法改,罗衣的委屈也有临界值。烦躁的把书包往炕桌上一扔,恰好砸到茶杯,一齐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容仪吓了一跳,心想死定了,暴力媳妇一定要收拾他的!没想到抬头一看,只见罗衣双眼含泪,紧咬着嘴唇,差点就要哭出声来。容仪的心立马软了:“我知道你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

    罗衣顺势哭起来,就是因为跟容仪渐渐有了感情,才颇多顾忌,才忍气吞声。容仪这混蛋居然还跟她撒性子?恨恨的道:“什么娘养什么崽,你们没一个有良心的!”

    “厄,你先别哭。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一定不发火,绝对不发火,行么?你别生气,你要生气打我,来,打我消消气。”

    罗衣甩开容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继续抽泣。

    容仪郁闷了,冲到薛姨娘房里说:“姨娘,我上一天学很累的,你能不能不要吵啊?”

    “我吵?”薛姨娘立着两个眉毛气呼呼的说:“到底是谁吵?怪道人家说,燕子鸟,尾巴长,讨了媳妇忘了娘!你一心一意向着你媳妇!明明就是她不孝不贤!”

    “她哪里不孝不贤了?”容仪也嚷嚷上了:“她不是同意你来了么?东西我都亲看着她挑最好的,平日里饭食也和我们一样,你想怎样啊?”

    物质上罗衣的确没有亏待过薛姨娘,甚至于说,她从来不在物质上亏待哪一个。都是量入为出,以她的生活水准为榜样,逐层递减。最底层的月钱少,还为此额外在庄子里养鸡鸭,用鸡鸭蛋补贴大家,以补偿她没能耐让大家都有肉吃的状况。所以薛姨娘也哽住,这里条件不好,罗衣这个女主人都只这么吃饭穿衣,就算是薛姨娘也挑剔不出什么。便只好道:“这么久了,连怀孕都没给你添个屋里人,这不是不贤是什么?”

    容仪抽抽嘴角,深刻觉得薛姨娘的确欠抽。此乃罗衣死||狂c|,一戳必定会遭到严重报复,他姨娘没在这个问题上跟罗衣掐过吧?

    薛姨娘继续道:“你也是个没刚性的,堂堂爷们,叫媳妇给拿捏住了!你如今也出息了,正该立起来,好好教导教导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夫纲!”

    容仪惆怅了,他是智商不高,也没到白痴的地步。这一次是大嫂子抢了个湖南县令,也是那穷地方没人要,而且还没接到委任书一切都做不得数,从大嫂到妻族,个个让他闭紧嘴巴别四处嚷嚷。是以连薛姨娘这个大嘴巴都没敢告诉。要是这个县令没当成,想出仕非得靠罗衣娘家不可。即便是这次成功了,下次想往好地方调,难道不用借力了?不提罗衣彪悍的甩针舞,就这一点,他怎么振夫纲啊……

    于是,为了消除薛姨娘那无聊的想头,容仪解释的口干舌燥。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薛姨娘直接炸毛。不顾天已近黑,直扑到罗衣屋里大骂:“黑了心的破落户,娘家当官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就是你娘家兄弟当了宰相也没得你的诰命!拿捏着当官不许纳妾,说破天都是嫉妒!要不是你给候爷守了三年孝,休了你都成!”

    容仪快崩溃了,站在门口冲着罗衣杀鸡抹脖子。他是真不想啊,他比窦娥还冤啊,他真的只是想劝劝姨娘的。罗衣肯定气疯了。想到此处,便开始是觉得屁股一阵一阵的痛。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啊啊啊,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抓狂!

    罗衣怒到极致反而平静的吩咐:“向妈妈,绑了。使人送到大太太那里去。”

    薛姨娘听到这话,气的破口大骂:“你敢绑我?”

    “堵了她的嘴!天都黑了,没得影响邻居。”

    向妈妈早就想收拾薛姨娘,只是顾着罗衣。如今听到主人下令,麻利的堵了嘴绑了人,顺便掀翻按在地上。

    是以,罗衣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薛姨娘一字一句的说:“给你三分颜色,你便开染坊。别把我的仁慈,当成你嚣张的资本。你信不信今晚我能叫太夫人帮着我直接杖毙了你!”

    薛姨娘依然不服气的挣扎,嘴里呜呜的想表达什么。

    罗衣回过头来看着容仪道:“她这个样子,你还想留着么?”

    容仪干笑:“且饶了她这一回吧,她不懂事儿。”

    罗衣冷笑道:“老爷您让我如何做呢?便是我忍了,你不怕你的儿女有样学样?见天嚎的一条街都听见,你的儿女要不要说亲?日后要不要前程?”

    容仪沉默。他对生母有感情是必然,但是晃眼间,与罗衣结婚差不多五年了。在秀才堆里混着,颇受了点影响。当初海棠那事,他是宠妾灭妻,错处大了。事后又胡闹。最终呢,罗衣把没了亲妈的女儿帮他养了,还养的跟亲生的一样娇贵。儿子替他生了,白白胖胖。海棠的死,当时只想着逃避,事后想起来,也隐隐有些后悔。只是再来一次,他也不知道选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因为海棠难产,他才想起接生母过活。生母的性格欺善怕恶,人尽皆知。她能一次次闹到罗衣房里,是罗衣退让的结果。可是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生母是不是真的会被打死。他始终记得罗衣当初扎她时凶狠的模样,说罗衣心软善良?绝对不可能。

    不过是个奴婢!就是在容仪不懂事的时候,这也是他心中的痛。不止一次暗地里想,我要是太太生的该多好?扪心自问,要让他去忍这么一个奴婢,他也忍不下。何况罗衣在娘家的确是千娇百宠不带打折的。范世俊为何精心辅导他?经历这么多事,他要说不懂,那就是真傻到家。他忘不了父亲死后,嫡母那一副巴不得他扫地出门的表情。更忘不了几乎等同于驱赶的分家。当时这片地上,荒草凄凉。是罗衣穿梭于老宅顶着仆从鄙视的目光,一点一点拖出板材,一笔一笔丈量规划。即使很不想,他也必须承认,他感谢罗衣。

    清平侯也死啦,他们家的那帮庶子过的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就是放榜前,他背着罗衣偷跑出去给清平侯家的几兄弟送东西。那如难民一般的神色,如一把利剑直插他的心底。这件事他烂在心底,不愿提、不敢提。他不愿告诉人,经常偷偷送东西去。更不愿告诉别人,那一家的状况,差点就是他的下场。所以,他怕罗衣,是真怕,也是想怕,更是愿意去怕。因为他知道,怕罗衣他有好处,怕罗衣他才能衣食无忧,才能享受人前人后的尊敬。没错,是尊敬。穿着直裰的秀才,连路上卖豆花的大妈都用艳羡的口气呵斥儿子:“看到没,那是秀才!你努力就能跟他一样了!”那一瞬间,心里真是被塞的满满的。那种被世人真正承认的荣耀感,几乎淹没了他。

    如果没有罗衣的彪悍,他今天便是万劫不复——如同乞丐一样哀求本家指缝里的银子,连奴仆都毫不掩饰的鄙视,再回到那样的生活,宁愿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容仪真正懂事啦~怕老婆有好处有甜头才会怕嘛~

    68

    兄妹

    屋子里因容仪的沉默显得十分寂静。不多久,容仪从沉思中醒来,不等大家反映,便从向妈妈手里抢过薛姨娘,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对罗衣喊:“我等下回来和你说。”

    众人一愣神间,薛姨娘已经消失在门口。罗衣气的发抖,咬牙切齿的说:“让那混蛋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投鼠忌器?啊呸!看样子是这几年脾气太好,让人产生了错觉!的确,哪怕现在在气头上,她也做不到直接宰了薛姨娘。但是,绝对不妨碍她把那泼妇扔回侯府关一辈子!她讲究人权了,一个个蹬鼻子上脸了还。这是忘了她当初的手段了是吧?恶狠狠的拿起茶杯,往地上扔的粉碎。

    正在帮薛姨娘松绑的容仪听到正屋的动静,也惊了一下。暗自苦笑,这回不知道要哄多久了。手头加快速度,还一面对薛姨娘说:“姨娘你闹够了没?便是老太太,何曾这样给过太太没脸?太太又何曾找过几个嫂子麻烦?”

    “你也嫌我了?”薛姨娘哭道。

    “姨娘!”容仪正色说:“她的身后站着宗法,到时我保不住你。”

    “你还真怕了她?”

    容仪叹气,所谓顿悟,就是那一个电光火石的短暂瞬间想明白的事。刚才他顿悟了。所以难得懂事的说了一句:“当年她上头两层婆婆无子无宠,尚且打……让人打的我脑袋开花。如今她当家作主,又有儿女,她只有更厉害,没有更怕我的。你真惹了她,站着宗法大义,使人把你送回侯府关了,谁能替你出头?太太还在佛堂里守节呢。”

    薛姨娘不是没被关过,听容仪这么一说,也微微有点怕。容仪安抚住薛姨娘,艰难的往正屋走去。该怎么哄她呢?

    正屋门果然关的死紧,好在容仪也不是什么君子,直接从窗户上翻了进去。只见罗衣还一脸铁青的坐在那里。想着这回可没法善了,罢罢,索性让她打一顿出气吧。反正她有分寸,外人也看不出来。

    伸手扯扯袖子:“罗衣……”

    毫无反应。

    “媳妇儿……”

    依旧没反应。

    “卿卿……”恶,好恶心的称呼,古人真变态!

    “滚!”文盲就是文盲,这个词后来是称那啥啥的!靠!

    呃?有反应?继续扯袖子:“卿卿?卿卿。”

    罗衣冷冷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果然有反应,女人真是奇怪!鼓起勇气道:“别气了。”

    “我不气。”罗衣冷笑:“我跟一畜生有什么好气的?”

    “横竖我们也要外放了,就让她跟着我们一阵吧。到底是我生母。”

    罗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话。推开容仪径直上床睡了。

    无视容仪的事也不是没做过,简直轻车熟路。虫子已经八个月了,把虫子抱到炕上,拉起炕沿特别定制的木栅栏,随他四处乱爬。炕是个好东西。冬天取暖不用说了,夏天也可以当做起居地。炕的宽度也够,做个栅栏就是爬行垫,很适合带小孩。放上炕桌,靠墙端放上迎枕,笔墨纸砚摆好,便是已经启蒙的琼英的学习场所。罗衣一边教着琼英一些简单的字,一边不时去戳一下儿子。且忙着呢。

    容仪见状苦笑,他倒宁愿罗衣跟他吵呢。死皮赖脸的爬上炕逗儿子,也不是不让逗,反正吧,把你当空气。爱咋咋地。容仪算是服了。观察了两天,依旧没辙,家里气压奇低,压的薛姨娘都不大敢吱声。所以说薛姨娘就是欠抽,最开始罗衣对她实在客气了点。原本罗衣想用朴素的生活逼她走的,没想到薛姨娘却如此顽强。简直失策!

    第三天,容仪出门上课。不多时绍衣却来了。

    “四哥怎么想起来看我?”

    “吵架了?”绍衣开门见山的问。

    “这可奇了,不该是姐姐来劝我?再不然是几位嫂子,你怎么出山了?”

    “嫂子没空,二姐姐么?”绍衣眨眼笑道:“那小子悚二姐姐,怕姐姐姐夫两口子抽他。”

    “他们两口子是斯文人吧?”

    “我也不知道呀,他自己说的。”绍衣笑道:“还真抽过那小子?用马鞭?”

    罗衣鄙视的看了绍衣一眼:“抽是各种打法的概括。”

    “哈哈哈,”绍衣拍着大腿笑:“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啧啧,把那小子吓的,我还砸过他砖头呢,他竟更怕二姐姐。老实交代,你怎么折腾的他?比我砸砖头还可怕?”

    “去,跟你没关系。我这回真没打他。”

    “我知道,他说宁愿你打他呢,强过不理他。”绍衣一脸佩服:“你行啊!那么一个混球,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厉害!”

    “哼哼!”

    “好了,事情我也听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罗衣惊奇道:“你今天是来做说客的?”

    “可不是。一大早就在学里求我,那么多人我怎么好拒绝啊。”

    罗衣目瞪口呆:“当着人求?他他他他不是死要面子的么?”

    “呸!他也叫死要面子?”绍衣翻个白眼:“我看啊,纨绔骨子里就是纨绔。你道当时怎样?”绍衣歇了口气:“他来求我做说客,就有人笑他倒葡萄架。他倒正儿八经认了。”

    “怎么认的?”

    “是啊,我就是怕老婆。怕老婆那是好男人!”绍衣学着容仪的口气说完,摇摇头:“太强了!那无赖的表情,说的天经地义一般。大家反而不好笑他了。都是外头说的好听,几个内里不怕的?”

    罗衣抽抽嘴角:“他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绍衣沉痛的说:“其实我觉得你们两口子挺像的。”

    “我哪有像他那个混蛋!!!”罗衣炸毛。

    “怎么不像?傻里吧唧的,冷不丁撞个狗屎运还让人觉得挺聪明。”说起这个,绍衣彻底怨念了,他还记着呢。

    “……”好吧,她是挺傻的。

    “你呀,这件事就做错了。”绍衣道:“别嘟着嘴不服气,姨娘接来之前,就该与那小子约法三章。让他们母子俩吵去。”

    “那是她找我的茬。”

    “是啊,谁让你这个女主人没给个下马威呢?”

    “这我怎么给啊?”

    “那晚上你不是放了狠话么?趁那小子不在家,悄悄的放一回不就完了?满院子都是你的人,这都吓不住,笨啊你!”

    罗衣不说话了。

    “还有那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就该使人喊我们来,再给她一下。”

    “总不能一世都麻烦你们嘛。”难道一辈子靠娘家?

    “嘿,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了?我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绍衣嬉皮笑脸的说:“妹妹啊妹妹,哥哥就是拿来使唤的,我说你客气个啥呢?”

    罗衣抄起个鞋底敲了绍衣一下:“少油嘴滑舌。”

    “说真的,”绍衣道:“受了委屈不知道往娘家哭,活该被欺负。”

    “那我要是嫁的远呢?”

    “你这不是嫁的近么?家门口了都。这还被欺负,啧啧,你是不是我们萧家人啊?”

    “你今天是来气我的是吧?”

    绍衣正色道:“父母只有半世,夫妻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三丫头,只有我们兄弟姐妹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相互扶持一世的人。你同我们客气什么呢?”

    罗衣低声道:“总不能事事麻烦你们。”

    “便是不请我们来相助,使个人问一声,替你支个招,还会这么被动么?”

    罗衣只好沉默。

    绍衣起身,压根不顾什么忌讳,直接走到薛姨娘的房前。巨流氓的对着门直接一踹,发出一声巨响。虽然人没进去,却在窗外道:“老姨奶奶,我们萧家姑奶奶可不好欺负。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再有这样的事,我直接使人打断你的腿!主子打奴才,打也是白打,您可想好咯!”

    薛姨娘隔着窗户见是绍衣,霎时没了气焰。犹记得那一砖头的狠戾,这绝对不是善茬。又恨的咬牙切齿,偏她娘家兄弟就这么厉害!

    绍衣说完笑笑,转身道:“橘子,刚听到你四爷说什么了没?”

    橘子忍笑:“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真乖,好好跟着你姑娘,再这么不争气,先呸她一脸。算我的!”

    “我先呸你一脸!”走出来的罗衣笑道:“行了,你还闹个没完。”

    “气我替你出了,妹夫那里也别再使性子。”绍衣低声说道:“恩威并施,知道么?”

    “知道,打个巴掌赏个甜枣。”

    “啧!”绍衣用扇子敲了下罗衣的头:“别说的这么直接!咱家的孩子要文雅,乖!”

    罗衣看着那歪了的房门,抿嘴一笑:“知道了,我会文、雅、的!”

    “孺子可教也!”绍衣一挥手:“走了!”潇洒至极。

    罗衣摇头笑道:“算是理解姑太太了。”

    “啊?”橘子囧:“您说的是咱们萧家的姑太太。”

    “可不是?”罗衣哀叹一声:“总觉得便宜了四嫂哇!唉……”

    “噗!”橘子喷了:“咱们家的四奶奶愁的快长白头发了,您还说便宜了她?”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姑娘我这么会欣赏人的。”

    “知道,太太您英明神武!”

    “嗳,我怎么听着像讽刺呢?”罗衣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放心,我明日就给你找个女婿!”

    橘子羞的一跺脚,娇叱一声:“太太胡说什么?”一溜烟跑了。留下罗衣在原地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绍衣你好流氓……

    第 6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1:大太太,即大奶奶,罗衣的夫家的大嫂。老侯爷挂了容仪出孝后改了称呼

    2: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君子所坚守的中庸之道,是从普通夫妇都了解的浅近的道理开始的;等达到精微深奥的最妙之处,就能够明察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

    日暮时分,容仪才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发现罗衣已经摆饭,嬉皮笑脸的坐下喊道:“橘子,替我盛饭。”

    橘子应声而去,罗衣依旧无视。

    琼英拉拉罗衣的袖子说:“娘,四舅让你别生气了哦。”

    罗衣敲了下琼英的头:“吃饭别说话。”

    琼英吐吐舌头,又对容仪眨眨眼。容仪回了个搞怪的表情。看到罗衣直翻白眼。饭毕,|狂c母把琼英和还只能在婴儿椅上坐着不动的虫子带去院子里消食。容仪便尾随着罗衣回房。

    经过绍衣的劝说,罗衣也气够了。日子还得过,而且这母子俩都欠调|教,要顽强对待!因此正准备开口,却见容仪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你瞧,我替你买的西洋玩意儿,会动的呢!”

    罗衣随手接过来一看,咦?铁皮青蛙!?居然是铁皮青蛙?伸手把发条领了几圈,然后放在炕桌上,青蛙开始一跳一跳的向前走。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在现代人手一个经久不衰的小玩具,今生竟然还能再见。青蛙啪嗒啪嗒的声音,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回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父母一面,哪怕一面也好,不,别说见面,就听一条消息!可惜,现实是连这都是奢望。

    容仪快崩溃了,听从绍衣的指点,满京城才淘到一个新鲜玩意。罗衣她她她居然拿上手就会玩?这不是吧?难道她以前就玩过?我说萧家老太爷,你要不要搞的你们家个个这么变态啊……

    可是随即见到罗衣一脸难过的表情……orz,四舅哥你是故意坑我的吧?是吧?是吧?

    罗衣回过神来,见容仪懦懦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容仪道:“你哭了,这个东西不好么?”

    罗衣一怔,半晌才说:“我想我……娘了。”妈字到了嘴边又咽下。

    容仪松了口气:“这有何难?后日我不上学,陪你回去看看就完了,这也值得哭。”

    “……”罗衣知道这家伙说风就是雨的脾气,只好硬生生转口说:“天人两隔,怎么看?”

    “啊?”容仪惊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笑:“哦,呵呵,这样啊……”好吧,看着琼英粘罗衣的样子,他相信罗衣是真想嫡母。

    罗衣知道他想岔了,却也没法提醒,索性岔的更远:“这个多少银子?”

    “二两。”

    罗衣汗:“好贵!”

    “西洋玩意么,自然是贵一点的。”

    罗衣点头同意,这年头西洋玩意绝对是奢侈品,因为生活用品还是贸易顺差,洋人脑抽了才卖那些。

    容仪见状,立马抓住机会猴在罗衣身上:“媳妇儿,你不气了吧?”

    罗衣瞪了一眼:“想得美!”

    “嘿嘿,我知道你不气了。”

    罗衣哼了一声。

    容仪叹了口气:“她毕竟是我生母。”

    罗衣正色道:“我也是个母亲。当人母亲的,不该这么作践人。”

    “我会跟她好好说。”

    罗衣稍稍退让:“就这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杖毙那话是吓她的,但请老太太出山……”

    容仪应了,却有点不高兴。看了看桌上的青蛙,内心暗叹:罗衣到底还是只跟嫡母亲近,根本不懂我啊……

    罗衣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出容仪的想法。屋子里沉寂的有些尴尬,夫妻两相对无言。

    第二天容仪继续上学,罗衣送他出门后,便让人将薛姨娘请过来。逃避不是办法,谦让效果更糟糕,一定要让她消停下来才行!

    不多时,薛姨娘到了。罗衣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姨娘坐。”

    薛姨娘被绍衣吓了吓,态度好了很多,虽然表情还是不大爽快,但至少没开口乱嚷嚷。

    罗衣喝口茶,慢慢的道:“前阵子是我错了。”

    薛姨娘睁大眼,嘴巴长成个o型。

    罗衣微笑:“长幼无序,主奴不分,是乱家的根源,姨娘你说呢?”

    薛姨娘张了张嘴,还是硬忍了。

    罗衣从来就不是兵不血刃的主,何况顾家这一群,需要文斗的她不用斗,以她的智商直接弃权。剩下的么,就算是文斗也伤不到她们,索性捞起胳膊直接上:“姨娘也必不想老爷为难是吧?”

    “太太娘家能耐,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薛姨娘冷哼。

    “要不怎么嫡妻就比妾体面呢?”我就是娘家给力,你能怎样?

    “你!”

    “我劝姨娘消停些,我从来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角色。”

    “好一个书香门第家的小姐!”

    “书香门第?”罗衣冷笑:“按我们家的规矩,姨娘就不该踏出佛堂!”

    “你什么意思?”

    “我让着你,是看在老爷的份上。姨娘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脸,忘了这顾家后院谁当家!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自问生活上也没亏待过你。若想摆老太太的谱~”罗衣拖长了调子:“姨娘你还不配!”

    薛姨娘蹭的一声站起来:“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配?我呸!”

    “来人,”罗衣冲外头喊道:“去租辆车来,姨娘说在这里住的闷了,要回侯府。”

    薛姨娘一听这话,吓的跳起就往房里冲,碰的一声关门上栓子。罗衣也不在意,只要她不再闹就好。指望这种人从内心尊重她?回炉重造都未必有用。

    一个人从来就过苦日子,他未必觉得有什么。但一旦享受过后,苦日子便格外难熬。薛姨娘便是如此。她在亲生儿子这里,顶着个生母的身份,一直是无冕之王。如今又让她让着罗衣,简直是不可能!这也是罗衣棋差一着,没在最开始打击她的嚣张气焰。因此,薛姨娘日日关在屋子里想辄。不免心中又暗恨:这个贱女人,倒是凶悍。当年老候爷在时,如今的老太太还要顾及她三分呢。一个晚辈还这么嚣张,我要你好看。

    罗衣却恍然未觉,只在家处理家务。柚子已经出嫁,橘子马上就要说亲,她的人手严重不足。管理不善啊,远目……只好打发人牙子去买。

    不曾想这日大太太1亲自登门道:“前日听柚子说你这里要买人?”

    罗衣惊讶:“柚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嘴巴了?”

    大太太笑道:“是我问她的,我问‘你嫁过来,谁接你的班伺候呢?’。她说:‘还没得呢,正找人牙子呢。’我这不就知道了。”

    “你今天就专程为这事来的?”

    “拐了你一个,赔你好几个,划算吧?”

    罗衣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大笑:“我说四婶啊,你怎么还这样啊?什么都写脸上。”

    “……”

    “不瞒你说,侯府家生子太多了,你替我分担些个可好?也省几个零头。”大太太无奈的道:“真不是做耳报神的,也不是那些得脸的人家。”

    “大嫂爽快!”罗衣笑道:“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

    “少跟我掉书袋。”大太太重重的靠在迎枕上:“啊~还是你这里舒服。”

    “这倒奇了,锦衣玉食的,竟没我这里舒服?”

    大太太伸手捏住罗衣的脸颊:“我就喜欢你这个性,直爽不带一点拐弯的。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就真当讽刺了。”

    罗衣赶忙避开,揉揉被捏的地方:“大嫂你下手好重!直爽点不好么?像你们一样肠子十八道弯,活着都累。”

    “可不是,所以我说你这里舒服。”

    “可惜你是宗妇,没这么多道弯招架不住。”罗衣笑道:“体面啊。”

    “体面个屁!”大太太在罗衣这里越发放松了:“还得看那帮老家伙的脸色,到底谁主谁仆都分不清了。”

    罗衣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应着。

    大太太抿嘴一笑:“你怕什么?怕我告诉他们不成?”

    罗衣怒了:“我听你吐苦水呢!还笑话我。说就说,统统提脚卖了!”

    大太太一倒:“我果真不应该找你说这个问题。”

    罗衣被鄙视了……深刻的鄙视了……

    大太太又语重心长的说:“日后做了官太太,可不能这样。实在不行打发人来问我。奴仆虽然人微言轻,有时候却也能反咬你一口呢。”

    罗衣点点头:“多谢。”

    “有什么好谢的?”大太太摇头道:“做姐妹才十多年,做妯娌可是一世。我们嫁到一家也是难得有缘。”

    罗衣但笑不语,怎么不见跟二嫂有缘?她连跟宗妇叫板的资格都没有,可不是性格相投就好?

    “那一位怎么样?”大太太冲西厢努嘴。

    罗衣哀叹一声:“说句大不敬的话,公公的眼光实在是……”

    大太太也跟着叹一声:“一脉相传……”

    妯娌两对望一眼,满是无奈。

    “是了,”罗衣突然想起:“我决定定一条家规!”

    “什么家规?”

    “不得纳妾!哼哼!”

    “噗,你这是什么家规啊?四叔他肯?”

    “有什么不肯的?这么多人没纳妾呢。我姐夫家一个族都这样,我们家怎么就不行了?”

    “日后虫子也不许?”大太太笑笑。

    “不许。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2”

    大太太怒道:“都说了不许掉书袋!”

    “嘻嘻,”罗衣笑道:“嫂子可要好好读书才是。”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我读什么书?你当人人像你一样书呆子呢。”

    “呸,你听那些人的鬼话,不读书,如何相夫课子?”罗衣翻个白眼:“女人都不读书,便好骗了。比如若是我们四老爷,他要敢说这一句,我有一百句等他。”

    “合着你是用来吵架的!?”

    “嫂子,你太犀利了。”

    大太太笑个不住:“偏你嘴里有那么多新词儿,别跟我说是书上看来的,我可没听三妹妹他们说过。说真的,真个不许纳妾?”

    庶出庶出 爬床

    “真的,孔子说贤贤易色……”

    大太太抄起一个鞋底就从罗衣砸去。

    罗衣惊叫:“别打别打,唉,我不掉书袋了行不?真是的,这种事要不想别人说我嫉妒,一定要引用圣人言的嘛。”

    “……”大太太无力了:“还有什么?一块说给我稀罕稀罕。”

    “朱子说,要存天理灭人欲。呃,然后再说了一句,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

    大太太目瞪口呆:“男人说的?”

    罗衣点头:“嗯!”

    “我决定回去读书!”

    “是吧是吧!”罗衣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呢,后来守孝读书,差点没被惊住。”

    大太太的世界观被颠覆了:“这真是圣人言?”

    “也就朱老夫子那个说不要纳妾,其他的都只说尊重正妻。朝廷上谁宠妾灭妻,御史会参其内帷不修。”罗衣说着又叹口气:“只是说来说去,男人还不照样纳妾,美其名曰为了子嗣。”

    大太太还在震惊中:“怪不得范家不许纳妾呢。我们以前还想不明白,原来是圣人言。”随即又悄悄问:“他们其实是怕后院掐架吧?”好么,大太太也开始说掐架了。

    说实话,罗衣上辈子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辈子改变观念了,便摇摇头说:“我估摸着是怕分心。一门心思在后院,便没有心思做学问当官了。我们这种人家后院好难掐的。”

    大太太挑眉。

    “你看我,”罗衣指着自己:“我姨娘……母亲看一眼,就低头不敢吱声了。”

    这是罗衣第一次在容仪之外谈起嫡母生母,大太太笑道:“这是你姨娘懂规矩。”

    “都懂,我娘家没一个敢那么蹦跶的。”罗衣朝西边看了一眼,大太太了然。

    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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