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庶出庶出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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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出庶出 作者:未知

    ,族人也好分田。 秋读阁又维护了宗族的尊严,真是一举两得。

    “……”罗衣无语了,妾是奴婢,妾通买卖。谁家愿意要个当妾的亲戚?还商户家的妾,orz,罗衣真心给跪了。华章华英,你们是真没投好胎,真的!罗衣终于发现比穿越更惨的结局。无语凝噎。

    咦,不对!罗衣忽然想起:“那华英呢?她该嫁了吧?”

    于氏再次叹气:“没呢。姑太太先是挑三拣四,条件略差一点的都不肯。条件好的焉有不挑她们家的?这就耽搁下来。一来二去拖成老姑娘,姑太太也急了。就想着拿华彩换点嫁妆。可是曹家是什么人家?再不济也是陕西有头有脸的大族,姑娘去做妾,不被人笑掉大牙去?姑太太先前还瞒着,族人听到了风声,便让她拿出华彩夫婿的生辰八字和籍贯。姑太太哪里拿的出来?便闹破了。族里开了祠堂,便这样了。路上姑太太还病了一场,耽搁到前阵子才道京城。你家先前乱糟糟的,我索性不拿这事去闹你的心。”

    罗衣点头,真心实意的说了句:“做人要厚道啊。”

    于氏道:“可不是?华英虽说任性了些,却也不是什么坏心肠的孩子。这么一闹,日后如何嫁的出去?况且年纪也大了,她只比你小半岁呢。”

    罗衣就是初嫁时,恨的是姑太太和华章。华英只是看不惯,还没上升到恨的地步。如今她日子过的好些,心量更加宽了,便道:“可有什么好人家寻填房的么?”

    于氏摇头:“谁敢提这一茬,没得惹一身臊。华章倒还好,年岁大些找个村子里的就行了。”等生活把他们家的傲气磨去,华章还来得及回头。华英……唉……

    罗衣忍不住低声道:“其实姑太太家,与我们家一样呢。”

    于氏一愣,随后才道:“可不是,所以一个家若是女主人不省事,光有男人也没用。”好好地一个家,真是可惜了。

    却说华彩,被嫡母卖做商人妾,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她再是庶出,那也是官宦之后。士农工商,她家最少都在“农”的阶级。被嫡母这一家伙直接扫到贱籍,永世不得翻身,差点就想直接用刀砍了她们一家三口!华英是你亲生的,你疼她是天理。更别提还有嫡庶之别。为了华英的嫁妆,把她嫁做商人妇也行啊!哪怕同样是卖,起码她不是贱籍。出嫁的那天,华彩哭的绝望,但嫡母积威之下,她没敢真去砍人,更没有死的勇气。

    这位商人倒有个好名字,叫徐行,挺文艺的。四十多岁的年纪,从江苏贩茶到甘肃,路过陕西的时候爱妾没了,便又寻思续上一房。恰好偶然见到华彩,长的漂亮且温顺,又是官家之后,听起来很是体面。称了二十两金子与中人,当夜就一顶小娇接了过来。华彩只得含泪屈从。暗自安慰自己说,待日后生了儿子好分家享几天福吧。

    徐老板一路去到余杭,买了两大船丝绸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路过河北省顺道回家一趟,却并没带上华彩。原来竟是个连家都没资格进的外室,华彩心情更坏了。

    不曾想,才到天津,徐老板一病竟死了!华彩慌的手足无措,人生地不熟,如何是好?好在伙计机灵,走南闯北惯的人,反应极快。当即称了四十两金子与驿站,一路快马飞奔回河北报信。不过四天,徐老板嫡妻陈氏与一双儿子赶到。徐老板早已死透,陈氏来了又如何?只能就地买副棺材装裹了,准备扶灵回乡。

    在此之前,要收拢徐老板在此地的生意。这由嫡长子这位男丁处理,伙计们也都是服的。暂不用担心。陈氏腾出手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个门栓对着华彩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打:“我叫你们这些狐狸精勾引爷们!勾引的他坏了身子!才让他早早去了!我今儿不打死你不算完。”

    华彩哪有力气躲?何况她一介庶女,见到带嫡字的就先悚了三分。生生挨了一顿毒打,在陈氏拿着绳子要活活勒死她之际,灵机一动:“这位嫂子且慢!”

    “哼,嫂子?”陈氏一脸鄙视的看着华彩:“也罢,听你一句遗言也不费老娘功夫。”

    华彩闭眼回忆起锦绣和于氏的神态——这是她接触的最多的官家小姐,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立的笔直:“嫂子误会,我原本是与母亲一起去寻亲,不成想路上走散了,是徐大哥见着可怜,便说既然顺路,就送我去寻亲。嫂子误会了。”

    陈氏冷笑的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华彩知道,这个谎不圆过去,今天死定了。人到临死,的确能蹦出不少才智。心下一定,理直气壮的说:“嫂子不信,大可以送我去京城。我乃官家之后,陕西大族曹家之女,如何做得妾?七品以下的官员还纳不得良家子为妾呢!”

    陈氏一听,觉得此女还有点见识,再说一举一动也带着点气度,不由将信将疑:“你说你京里有亲,又是亡夫应下的事,少不得我替他做了。你家亲戚住在何处?做什么营生?”

    华彩不敢报萧家的名号,她怕嫡母在那里,才出虎||狂c|又入狼窝。也不知道锦绣嫁在何方。至于大表姐那位世子夫人,更是不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罗衣!都是庶女,希望她能给条生路,至少为她证明身份。徐老板不带她回乡也是如此,她刚才想清楚,她是良家子,规矩再宽松,徐老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她做妾。至于身契,只能看天了。于是一字一句的道:“我家表妹嫁到安阳侯家做儿媳,我也不知道是哪街哪号,你送我去安阳侯府便是!”

    陈氏原本是确认了华彩小老婆的身份才打的,反正主母打死妾,谁耐烦去管这种家务事?这会儿听华彩报了个侯府的名号倒吓了一跳。心道不是他男人拐来的吧?不由惴惴。但她当惯了主母,这点城府还是有,便道:“既如此,我明日就送你去安阳侯府。”如果这个贱人敢骗人,就叫她不得好死!

    华彩逃过一劫,顿时脚都发软。强撑着告辞回房,跌跌撞撞的倒在床上,冷汗把衣衫都浸透了。心还砰砰直跳,内心不由祈求:罗衣,明日就看你了!

    陈氏又叫来伙计再三确认,伙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这是老板亲带回来的,至于来路还真不知道。陈氏想:莫不是别人拐来卖给丈夫的?如果那贱人说的是真话,就是正经纳的妾,也有娘家人。她这个嫡妻可以不承认,但不能打死打残了。还是等明日进京认亲再做决定。

    第二日,华彩翻出最好的衣服换上。徐老板有钱,衣料大抵不差。选了一套蓝绿色的马面裙,显的端庄了许多。穿戴完毕,站在那里还挺像那么回事。陈氏早租了一辆马车,让次子和伙计护送进京。车里只有两位女眷,华彩为了不让陈氏看出破绽,使出当年在京城做针线练出来的坐功,硬是端坐着纹丝不动,不管腰背是否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

    陈氏还真被唬住,这份稳重连她都没有。于是也一句话不说,静观其变。好容易看到了安阳侯府,陈氏叫停住车,再问华彩:“可是这家?”

    华彩掀起帘子一看,便道:“去后门,走亲戚从不往正门。”

    陈氏挑眉,叫车夫绕到后门停住。就有人问:“哪家来客?可有拜帖?”

    华彩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却还是端着,并不掀起帘子,只在马车里道:“我是你们四奶奶萧氏的表姐,今日才到京,且烦小哥去通报一声。”

    那门子不耐烦的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们府哪来的四奶奶?”

    陈氏一个眼刀过来,华彩差点软倒在车厢里。陈氏正想开口,又听另一个人道:“别说的是四太太吧?这位太太,您说您的表妹娘家是哪一家的?”

    华彩仿佛坐了一回过山车,强稳住心神道:“是太常寺卿萧家的三姑奶奶。”

    “是了,我们家如今换了称呼,早唤作太太了。”那门子横了刚才乱说话的同事一眼,四太太跟大太太关系好着呢!

    华彩大大的松了口气,却又听那人道:“只是我们四老爷分家出去了,你们往后头找卢三狗家的,他们的闺女在四太太跟前当差呢。叫她带你去,顺道看看闺女,她必肯的。”

    华彩差点就哭出声来:“多谢。”

    陈氏见都对上了,也客气了许多。真就让马车驶入后街,找到卢三狗家的带路。七拐八扭绕了半个城,太阳都将将要落山了,才在顾家门口停下。

    恰逢向妈妈采买回来,刚下车的华彩迎头撞上,眼泪哗的就下来了:“向妈妈,表……表妹可在家?”

    作者有话要说:罗衣这会儿是真吓住了,出族几乎等同于流放!“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于氏叹口气:“原本她们家就不宽裕,那年来京里,田土又被族人占了好些。后来虽然退回来了,但收成总不会退吧?他们一家又不会划算,在这里过了几年好日子,一时间花费大了,日子逐渐窘迫起来。”

    “恩,然后呢。”

    “唉,千不该万不该,姑太太贪图钱财,把华彩与个商人做妾!”于氏说着就咬牙切齿,还好陕西够远,要是在京里,连同他们家都丢脸。

    “啊!?”罗衣简直崩溃:“姑太太是猪脑子吧!”曹家乃当地旺族,拿闺女去做商乱囵都稍稍有点别扭。商人妾……华章你嫌命长么?这种事应该拼死都拦住吧?

    于氏这回不教训罗衣了,无力的说:“所以他们族长大怒,直接把他们撵了。连华章的名字都从族谱里划了。好在他们家还算厚道,还派了男丁送回来。也是休妻的意思。”正好休了这个扫把星,族人也好分田。又维护了宗族的尊严,真是一举两得。

    “……”罗衣无语了,妾是奴婢,妾通买卖。谁家愿意要个当妾的亲戚?还商户家的妾,orz,罗衣真心给跪了。华章华英,你们是真没投好胎,真的!罗衣终于发现比穿越更惨的结局。无语凝噎。

    咦,不对!罗衣忽然想起:“那华英呢?她该嫁了吧?”

    于氏再次叹气:“没呢。姑太太先是挑三拣四,条件略差一点的都不肯。条件好的焉有不挑她们家的?这就耽搁下来。一来二去拖成老姑娘,姑太太也急了。就想着拿华彩换点嫁妆。可是曹家是什么人家?再不济也是陕西有头有脸的大族,姑娘去做妾,不被人笑掉大牙去?姑太太先前还瞒着,族人听到了风声,便让她拿出华彩夫婿的生辰八字和籍贯。姑太太哪里拿的出来?便闹破了。族里开了祠堂,便这样了。路上姑太太还病了一场,耽搁到前阵子才道京城。你家先前乱糟糟的,我索性不拿这事去闹你的心。”

    罗衣点头,真心实意的说了句:“做人要厚道啊。”

    于氏道:“可不是?华英虽说任性了些,却也不是什么坏心肠的孩子。这么一闹,日后如何嫁的出去?况且年纪也大了,她只比你小半岁呢。”

    罗衣就是初嫁时,恨的是姑太太和华章。华英只是看不惯,还没上升到恨的地步。如今她日子过的好些,心量更加宽了,便道:“可有什么好人家寻填房的么?”

    于氏摇头:“谁敢提这一茬,没得惹一身臊。华章倒还好,年岁大些找个村子里的就行了。”等生活把他们家的傲气磨去,华章还来得及回头。华英……唉……

    罗衣忍不住低声道:“其实姑太太家,与我们家一样呢。”

    于氏一愣,随后才道:“可不是,所以一个家若是女主人不省事,光有男人也没用。”好好地一个家,真是可惜了。

    却说华彩,被嫡母卖做商人妾,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她再是庶出,那也是官宦之后。士农工商,她家最少都在“农”的阶级。被嫡母这一家伙直接扫到贱籍,永世不得翻身,差点就想直接用刀砍了她们一家三口!华英是你亲生的,你疼她是天理。更别提还有嫡庶之别。为了华英的嫁妆,把她嫁做商人妇也行啊!哪怕同样是卖,起码她不是贱籍。出嫁的那天,华彩哭的绝望,但嫡母积威之下,她没敢真去砍人,更没有死的勇气。

    这位商人倒有个好名字,叫徐行,挺文艺的。四十多岁的年纪,从江苏贩茶到甘肃,路过陕西的时候爱妾没了,便又寻思续上一房。恰好偶然见到华彩,长的漂亮且温顺,又是官家之后,听起来很是体面。称了二十两金子与中人,当夜就一顶小娇接了过来。华彩只得含泪屈从。暗自安慰自己说,待日后生了儿子好分家享几天福吧。

    徐老板一路去到余杭,买了两大船丝绸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路过河北省顺道回家一趟,却并没带上华彩。原来竟是个连家都没资格进的外室,华彩心情更坏了。

    不曾想,才到天津,徐老板一病竟死了!华彩慌的手足无措,人生地不熟,如何是好?好在伙计机灵,走南闯北惯的人,反应极快。当即称了四十两金子与驿站,一路快马飞奔回河北报信。不过四天,徐老板嫡妻陈氏与一双儿子赶到。徐老板早已死透,陈氏来了又如何?只能就地买副棺材装裹了,准备扶灵回乡。

    在此之前,要收拢徐老板在此地的生意。这由嫡长子这位男丁处理,伙计们也都是服的。暂不用担心。陈氏腾出手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个门栓对着华彩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打:“我叫你们这些狐狸精勾引爷们!勾引的他坏了身子!才让他早早去了!我今儿不打死你不算完。”

    华彩哪有力气躲?何况她一介庶女,见到带嫡字的就先悚了三分。生生挨了一顿毒打,在陈氏拿着绳子要活活勒死她之际,灵机一动:“这位嫂子且慢!”

    “哼,嫂子?”陈氏一脸鄙视的看着华彩:“也罢,听你一句遗言也不费老娘功夫。”

    华彩闭眼回忆起锦绣和于氏的神态——这是她接触的最多的官家小姐,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立的笔直:“嫂子误会,我原本是与母亲一起去寻亲,不成想路上走散了,是徐大哥见着可怜,便说既然顺路,就送我去寻亲。嫂子误会了。”

    陈氏冷笑的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华彩知道,这个谎不圆过去,今天死定了。人到临死,的确能蹦出不少才智。心下一定,理直气壮的说:“嫂子不信,大可以送我去京城。我乃官家之后,陕西大族曹家之女,如何做得妾?七品以下的官员还纳不得良家子为妾呢!”

    陈氏一听,觉得此女还有点见识,再说一举一动也带着点气度,不由将信将疑:“你说你京里有亲,又是亡夫应下的事,少不得我替他做了。你家亲戚住在何处?做什么营生?”

    华彩不敢报萧家的名号,她怕嫡母在那里,才出虎||狂c|又入狼窝。也不知道锦绣嫁在何方。至于大表姐那位世子夫人,更是不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罗衣!都是庶女,希望她能给条生路,至少为她证明身份。徐老板不带她回乡也是如此,她刚才想清楚,她是良家子,规矩再宽松,徐老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她做妾。至于身契,只能看天了。于是一字一句的道:“我家表妹嫁到安阳侯家做儿媳,我也不知道是哪街哪号,你送我去安阳侯府便是!”

    陈氏原本是确认了华彩小老婆的身份才打的,反正主母打死妾,谁耐烦去管这种家务事?这会儿听华彩报了个侯府的名号倒吓了一跳。心道不是他男人拐来的吧?不由惴惴。但她当惯了主母,这点城府还是有,便道:“既如此,我明日就送你去安阳侯府。”如果这个贱人敢骗人,就叫她不得好死!

    华彩逃过一劫,顿时脚都发软。强撑着告辞回房,跌跌撞撞的倒在床上,冷汗把衣衫都浸透了。心还砰砰直跳,内心不由祈求:罗衣,明日就看你了!

    陈氏又叫来伙计再三确认,伙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这是老板亲带回来的,至于来路还真不知道。陈氏想:莫不是别人拐来卖给丈夫的?如果那贱人说的是真话,就是正经纳的妾,也有娘家人。她这个嫡妻可以不承认,但不能打死打残了。还是等明日进京认亲再做决定。

    第二日,华彩翻出最好的衣服换上。徐老板有钱,衣料大抵不差。选了一套蓝绿色的马面裙,显的端庄了许多。穿戴完毕,站在那里还挺像那么回事。陈氏早租了一辆马车,让次子和伙计护送进京。车里只有两位女眷,华彩为了不让陈氏看出破绽,使出当年在京城做针线练出来的坐功,硬是端坐着纹丝不动,不管腰背是否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

    陈氏还真被唬住,这份稳重连她都没有。于是也一句话不说,静观其变。好容易看到了安阳侯府,陈氏叫停住车,再问华彩:“可是这家?”

    华彩掀起帘子一看,便道:“去后门,走亲戚从不往正门。”

    陈氏挑眉,叫车夫绕到后门停住。就有人问:“哪家来客?可有拜帖?”

    华彩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却还是端着,并不掀起帘子,只在马车里道:“我是你们四奶奶萧氏的表姐,今日才到京,且烦小哥去通报一声。”

    那门子不耐烦的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们府哪来的四奶奶?”

    陈氏一个眼刀过来,华彩差点软倒在车厢里。陈氏正想开口,又听另一个人道:“别说的是四太太吧?这位太太,您说您的表妹娘家是哪一家的?”

    华彩仿佛坐了一回过山车,强稳住心神道:“是太常寺卿萧家的三姑奶奶。”

    “是了,我们家如今换了称呼,早唤作太太了。”那门子横了刚才乱说话的同事一眼,四太太跟大太太关系好着呢!

    华彩大大的松了口气,却又听那人道:“只是我们四老爷分家出去了,你们往后头找卢三狗家的,他们的闺女在四太太跟前当差呢。叫她带你去,顺道看看闺女,她必肯的。”

    华彩差点就哭出声来:“多谢。”

    陈氏见都对上了,也客气了许多。真就让马车驶入后街,找到卢三狗家的带路。七拐八扭绕了半个城,太阳都将将要落山了,才在顾家门口停下。

    恰逢向妈妈采买回来,刚下车的华彩迎头撞上,眼泪哗的就下来了:“向妈妈,表……表妹可在家?”

    75安顿

    向妈妈愣神,半天才想起眼前这人是谁:“这可是曹家大姑娘?”

    华彩哽咽着点头,她不敢出声,深怕在大门口哭出来,反而毁了近在眼前的生机。

    向妈妈也算见识多广,立刻福身行礼道:“大姑娘稍坐,我才从外头回来,且去看看太太在家么。”

    华彩一听,瞬间觉得一阵晕眩,要是罗衣连她也恨上……

    好在罗衣同志比较善良,亲自跑出门来,见到华彩一脸哀求的神情,直接道:“大表姐你怎么在这儿?”

    华彩立刻接口道:“这是徐嫂子,我与母亲走散,多亏徐大哥和徐嫂子送我过来。”

    罗衣看了眼陈氏便道:“尊府上是……”

    陈氏见罗衣盯着她的孝服,便道:“原是亡夫答应送曹姑娘来的,不成想半道上没了。我们做买卖的讲信誉,只得我来送。一身重孝冲撞了。”

    罗衣面带感激道:“真是多谢多谢,您不知道,我们姑太太前儿就进京了。说路上丢了姑娘,正急的发疯呢。恩人还请屋里坐!”既然华彩说是走散,就先顺着话头说比较安全。

    陈氏是从侯府寻过来的,哪敢一身重孝跑人家家去?只见眼前这位与华彩的话对上了,也顾不得真假,横竖身份是真的,追究起来她们商户可扛不住。客套话都没说几句,执意要走,生怕官家盯上她们。罗衣苦留不住,只得见他们一溜烟跑了。罗衣暗自松口气,她无所谓,但古人挺忌讳的,好在他们识趣。

    看着马车远去,华彩双膝一软,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罗衣抽抽嘴角,这还是门口呐。小门小户也不至于不讲究到这个份上,只好要向妈妈暴力把她拎进去。直摁在炕上,让她哭个够。

    华彩哭的差点休克,描述又极端混乱。好在罗衣早从于氏那里知道个大概,连猜带蒙,也听的个不离十。太阳已落山,马上就要宵禁,去报于氏也晚了。只得暂时先把华彩安顿在薛姨娘以前的屋子,只等明天去讨主意。

    容仪在院子里听了个全场,等到华彩睡了,才跑来八卦:“乖乖,还有这样的嫡母!我们竟是神佛保佑了!”

    华彩出现了,当年的事难免被翻出来,罗衣疲倦的道:“要不是她嫡母,我也不嫁的那么急。”

    容仪死皮赖脸的笑道:“那还真做了件好事!”

    “呸!”罗衣横了一眼,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

    “她怎么办?”容仪道:“我们家可不大,一个大姑娘住在这儿可不好。”

    罗衣叹道:“先问过我娘家嫂子吧,住我这里不方便,我娘家更不方便。姑太太自己还在庄子里窝着呢。送去嫡母那,那是叫他去送死。”顺着话题,又连同于氏的话都告诉了容仪,容仪总算把刚才的少许疑问解开了。姑太太还真是……

    第二日,容仪要上课,顺便早早的避了出去。罗衣使人分别往于氏和锦绣两处报信,处理完家务,华彩才醒来。少不得又一阵哭。

    罗衣劝道:“已经到我这儿了,别怕。你是良家子,做妾的身契无效。只咬定是拐子拐了你,叫二哥去官府备案,咱们家认下你便罢了。”

    华彩抽噎道::“三妹妹,真多谢你。不然我……我……真没命了!那天徐家那位,是真要勒死我。真是多谢你不计前嫌。”

    “当年又不是你的错。”罗衣又安抚了几句,锦绣就到了,没多久于氏也到了。

    彼此见过礼,于氏道:“我先报与老太太知道,暂瞒着姑太太那边。好孩子,你母亲年纪大老糊涂了,你放宽心,别计较才是。”

    华彩也知道世上没有庶女指责嫡母的道理,只要有一份生机,她也别无所求。

    锦绣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华彩摇头:“有口饭吃就成,只一点,我想不与人做小。”做妾太恐怖了,生的子女若同她一样,还不如不生。

    于氏和锦绣所接触的都是比较高端的人士,便是有几个穷的族亲,那也是书香门第,不可能娶华彩这么一个有过去的女人。只好齐齐看着罗衣。

    罗衣无奈:“我去问问。只是大表姐住我这里不方便。”

    锦绣点头:“表妹先跟着我住吧。”

    华彩大大松了口气,萧家是萧氏的地盘,她害怕着呢。这回算绝处逢生,高高兴兴的跟锦绣走了。

    罗衣放出消息去,只说表姐要嫁人。最爱做媒的三姑六婆霎时打了鸡血一般,没几日就找到一个单身汉。就是街头卖豆腐那个李大,妈没了,就剩一个老爹还不管事。正缺一个会算账的媳妇呢。豆腐坊只有一个小门脸,好在是自家产业。也算小康,只是要求会算账,实在有些为难。华彩却识字,算账罗衣一天就教会了。只等以后她自己去熟练。李大觉得天上一个馅饼砸他头上,若不是说的是街坊的亲戚,他只当碰上诈骗了。

    罗衣问华彩的意见,华彩如今的要求很简单——吃饱穿暖别做小三。条件一摆,豆腐坊也挺好。说亲的时候,也明白与对方说女方被拐子拐过,只求李家别吱声。锦绣原本就挺迷信读书人,嫁给探花后,更是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豆腐是农副产品,还不属于商户,子孙还可以科举呢!这也是锦绣为什么说是被拐,而不是二嫁了。二嫁妇人之子,没有科举资格。

    李大一听到女方给出的解释理由,再看看华彩的表姐妹的夫婿,好么,一个探花,那是文曲星下凡!一个秀才,也是才子,还是侯门之后。被科举两个字晃的眼晕,不同意那是猪!至少以后谁还敢问他这个官家表亲连襟收保护费!?再看到华彩模样还挺漂亮,斯斯文文的,与平民百姓大不同,真是被闪瞎了狗眼。内心暗爽,此媳妇就是供起来都划算!

    华彩经历了很多事,也算明白许多道理。从此荆钗布裙,安分守己的做她的豆腐西施去了。萧家老太太听说后,只叹了一句:“唉,要是华英也有这么一门亲事就好。”

    才怪!李家过来最奢侈的聘礼是一套银器。连金器都置办不起,别说宝石。哦,还有一对铜芯鎏金簪,勉强算跟金字挨上边。布匹最好的是曾经被容仪嫌弃过的松江棉布,还只有一尺。大部分在罗衣看来都素的不能再素的小花点棉布——庶民不得穿大花朵布料。豆腐坊要烧火,烟熏火燎的不说,四更天就要起床干活。豆腐倒是有的吃,鱼肉七八天能吃一次,都是李家照顾华彩这位官宦之后了。

    豆腐绝对是赚钱+高强度工作,跟后世的it行业有的一拼。华英要吃的起这个苦才有鬼!华英倒还罢了,要真说出嫁也不会很差,年纪还不算很大,性格还有改善的空间。而这年头生孩子绝对是一脚踏在棺材板上。胎位不正和孩子大小倒还可以控制一下,要是脐带绕颈造成胎位不正呢?直接就是一尸两命。华英到底有几个混的不差的亲舅舅,嫁妆也出的起,做个好人家的填房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搁不住她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啊。

    她亲妈萧氏,绝对属于极品中的战斗机。扯后腿的不二人选。到现在还在谩骂华彩,说是她连累了一家人,不如早掐死,浪费了这么多年的粮食。全然不想是她自己把人家卖了的,更不想是她自己这么多年张扬跋扈在族里搞的一个求情的人都没有。因此即便是华英嫁的顺利,都不够她捣乱的。这不是结亲,竟是结仇。三位舅舅跟人多大的仇啊?不带这么害人的。

    提起姑太太,罗衣就深深同情她的几个小孩。华彩算是挣出来了,即便累点,夫婿却对她极好,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文人的小意温存倒是学的挺像。不说其他,就她那双大眼睛里怎么也掩藏不住的神采,便一目了然。华英算是彻底毁了,那么华章呢?

    有个卖女儿给人做妾的生母,别说他水平普通,就是他八股天赋神乎其技,也没有人敢给他做保山啊。何况考功名必须回原籍,他的原籍……哪个秀才那么脑抽冒着得罪曹氏宗族的风险替他做保?即便有这么一两个犯抽的,考生还得五个一组互相做保。多傻逼的人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好吧,不科举,咱就普通过日子。论条件华章本人比容仪好,但调|教难度要上升至少两百个百分点。无它,容仪的生母只是个叫着好听的姨娘,实际宗族地位为通房。罗衣要不顾及容仪,真收拾了最多别人讲讲闲话,内心里大部分还支持她。毕竟这个世界支持嫡系的人多。但华章亲妈就是嫡妻,那是亲婆婆,反驳一句就能扣上不孝的罪名。这咋办?

    再说,如果说容仪曾经的傲气,不过是极度自卑的虚张声势,那么华章的温文就是极端自傲的掩饰。容仪的傲气无非来源于他亲爹是侯爷,亲爹一挂,立马萎了,毕竟他就算不想承认,也明确知道在家里是没任何地位的。就如当年全家都知道罗衣打了他,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了他明明白白的指责罗衣。就是觉得为了你个庶子娶跟亲家掐架,不说掐不掐的过的问题,压根就懒花这份心思。可见其卑微。

    华章呢?外面地位还算一般,毕竟也是大族出身,大家也还算有理。但在家里绝对是金凤凰。任性如华英,都知道日后家产都是华章的。他被宠爱的太久太彻底,在小家庭里的地位太超然,这种人骨子里的唯我独尊才是最可怕的。就好比21世纪,独生子就算渣也还有个下限。但如果这个家庭姊妹结构是姐弟呢?渣的下限可能性就要稍稍大点。再如果,此男上面顶着三四五六个姐姐,奉劝大家有多远圆润的死多远,这种男人不渣的几率不知道有没有万分之一。还是别以血肉之躯去帮后人验证那个答案了。

    说到底,就是好女人与坏女人分别的作用。罗衣觉得此事有深刻的教育意义。搬出来放在案头细细说与琼英听。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只要这个故事能让她记住一句话——将心比心就行。

    在旁边旁听了几耳朵的容仪满面含笑,是啊,一个好女人是一个家庭最大的财富。他很幸运,他的祖母帮他找了个好女人呢!老祖宗,你在天上一向可好?

    76外放

    本朝习俗,换届通常在六月,是为了避免农忙时换领导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换届从没有临时通知的,除非前一任犯了事,朝廷派人紧急接任。因此,顾家接到委任状时还没出正月。虽说早已内定,但到底发布出来才令人安心。

    亲朋好友少不得聚在一起happy一番,罗衣也有点扬眉吐气之感——总算领俸禄,算是独立成|人了。 容仪与近亲聚了一天,这是在家里,统共才摆了两三桌;与同年聚了一天,大家口头上说着可惜可惜,内心却也明白容仪的水平考举人无望,几个家境差的反倒还有点酸;最后一天与昔日旧友在酒楼里喝了一顿,按理来说他们这种应该是媳妇儿也一起找个地方聚一聚的,但一来是罗衣家太小,二来容仪怕罗衣不惯,三来么容仪本身也不想与他们做通家之好。想想儿子要学了那些调调,不用罗衣动手,自己就能抽死自己。

    那群纨绔一个个喝醉之后帮着容仪大骂嫡系。捐官在京城多好啊,偏跑去湖南那种地方,还跟少数民族搭界,没事来个神马白苗红苗造反,实在是太可恨了!容仪端着酒杯没有说话,他知道兄弟们是真讲义气,是真担心他。可是他已经回不到这个纨绔世界,这些兄弟更不能理解他这种拿到俸禄才是独立、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承这份情,至此一别,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县令还没有面圣的资格,偶或有要回吏部述职的机会,很多时候却是府台上了折子,过总督,然后吏部直接批准,直接上任。至此山高水远,各自珍重。

    萧家二房有个常年外放的老爷,所以注意事项还是把握的挺到位。此时还是初春,天气并不舒适。好在一路往南气温会越来越高。湖南也属于长江流域,一路上倒可以走京杭至长江,长江往上入湘江,而后资江直至源头。竟是一条水路,只在最后走不远的山路,也算方便。虽说水路颇有几段湍急,但总归好过陆路翻山越岭,还得穿过饱含瘴气的森林。想想都恐怖。为此罗衣在心中默念:隋炀帝你是好人!

    第一次当官,为了避免路上出状况赶不及上任,从接到任命到出发只用了七天时间。除去第一天顾家请客,罗衣陪了一天近亲并收了一大箩筐叮嘱经验外,剩下的日子只管让容仪出面,罗衣只在家里疯狂打包。

    这年头出门一趟跟自虐似的,湖南湿气重,何况还是走水路,北方人绝对适应不了,路上一定要即时祛湿。所以祛湿的物品一定要带好!还有一路上未必能买到米面,必须带足够多的口粮。好在天气比较冷,腊肉条什么的保存好点的话应该能撑到目的地。好在京杭大运河比较威武,沿途补给站应该不少。重点是要预留进入资江的物资。

    再有,当妈的都知道,如果是两口子出行,没准一个旅行包就解决了。但一旦带上小孩,orz,没有两大拖箱,根本不可能。古代就更加了,一路上要做衣服的棉布,针线家伙,专用的碗筷,diy的保暖瓶,山寨热水袋,常备药品,林林总总,光两个孩子的东西就占了八口藤箱。古代出行,真是太忧桑了。啊!对了!沿水容易风湿啊!艾条!!必须的!一定要带足一箱子!务必不能出现在路上买不到艾条的悲剧。等收拾完东西,罗衣对观看沿路风光的期待,已经降至最低。

    二月初一,诸事皆宜,大吉。大太太配了一个马车队送她们上船,原本打算直接送两辆马车的,但罗衣怕中途马挂了,还不如到接近目的的地头再买。横竖赶路用不上什么好马。何况还有孩子呢,便是好马,也只得慢悠悠的晃着。因此好言好语谢过大太太的好意。大太太又怀孕了,更加坚定了孩子要有出息的想法。儿子被塞进范氏书院,她对罗衣的感谢得用滔滔江水来形容。罗衣倒不好意思了。

    京杭大运河并不是直通南北,有时候还得往北走,好在大部分时间是往南的。作为人工河流,它不像长江那样有太多的天险,偶或一段还激流浪花滚滚。总的来说比较平稳,沿河服务也比较成熟。罗衣他们带的米面尽可能的沿路补充,家里带出来的反倒压在舱底,以备入了资江以后才动用。

    罗衣一共包了两条船,一条容仪带着幕僚以及男仆住,一条罗衣带着孩子女仆住。停靠在案或者避让他人时,容仪依靠着船板来回窜,倒也方便。船主姓赵,其妻便称赵大嫂,育有二子一女,皆随船生活。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经验十分丰富,把罗衣一家照顾的很妥当。

    行船比想象中的要稳,一摇一晃也挺有规律,有点像火车的感觉。比罗衣上辈子小时候回父母老家坐的小木舟稳当多了。

    琼英快到5周岁了,按此时的说法已经算是六岁多。针线已经启蒙,在家时便让她替弟弟做口水搭子、套袖、围裙之类的简单物品。因为做了就能用上,要求也不高,十分能提升孩子的兴趣。可是现在在船上呀,说是不怎么摇晃,可总是不如平地。这种时候做针线,要整出个屈光不正来,眼镜都没地配去。索性姐弟俩撒欢的玩吧,到了地头可得立规矩了。

    每日早起,容仪从罗衣的船上过度到自己的船上,由范世俊友情推荐的幕僚+范家族人联合恶补县令基本注意事项。天气太冷,罗衣没法带着孩子们去加班散步,实在太容易着凉。便只在屋子里呆着。

    为了避免琼英学过的知识还给她,再动不得纸笔之时。由罗衣做人形复读机:“云对雨,学对风,晚照对晴空……”每日念一遍,念多就记死了。

    虫子已经会吐字了,也跟着念:“云噗嘘,啊啊额~呜呜呀呀古……”边念还边跟着节奏扭屁股,直把罗衣和琼英笑的打跌。

    虫子那笨蛋还以为母亲和姐姐夸他,更卖力了。

    赵大嫂进来问安见到此景,便奉承道:“到底是太爷家的公子,这才多大啊?真聪明呢!”

    罗衣笑笑:“小孩儿喜欢节奏罢了,不值什么。”

    赵大嫂一脸艳羡:“太太也是才女,读的一串一串的,我们听不懂,却也知道是好话。”

    罗衣但笑不语,这年头识字的不多,一方面固然是经济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实用性问题。一个船娘,就是识字又有什么用呢?没用的东西,花那么多经历和财力,纯属找抽。也真只是她们这种顶着“书香门第”四个字的女人,才有钱有闲,学的做个消遣。正想转移话题,赵大嫂又道:“小姐好模样,又识得字,日后必定凤冠霞帔!太太好福气。”

    罗衣笑笑:“赵大嫂过奖,女孩儿还是要针线好才是正道。我前日见了你家大姑娘,可扎的一手好花儿。”

    赵大嫂忙挥挥手:“太太才是过奖,我们没见过世面,哪有什么好花儿。”虽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心道这位官太太倒是和气。

    “你们惯常走南闯北,才是见过大世面呢。我们从小在家里圈着,头一回出门,看什么都稀奇。赵大嫂可有什么新鲜故事没有?说与我们听听,路上也好解闷。”

    此乃赵大嫂捞打赏的最佳途径,怎么会没有?官太太也好,商户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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