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束缚东宫(bl)第4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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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缚东宫(bl) 作者:未知

    玄澈的脸,果真是一点都没变,甚至连皱纹都没有多出一条,玄沐羽摇头,“上天也太厚爱你了,给了美貌给了才智,连青春都无条件大放送。玉川书屋咳!”玄沐羽说着轻咳了一声,玄澈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关切,问道:“怎么又咳嗽了?好像很久了。”

    玄沐羽不在意道:“没什么,可能是上次吹风吹一下喉咙不舒服。”

    玄澈皱了皱眉,但见玄沐羽面色红润、精气旺盛,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便说:“那你多注意点,别再吹风了。”

    玄沐羽笑道:“好啦,我知道了,我可爱的小妻子。”

    “……”

    玄澈黑着脸绝然拂袖而去,留下玄沐羽捂着肚子苦笑,他可爱的妻子发火了,竟然用手肘捅他的肚子,呜,小澈澈,这会影响到你的x奴的。

    春闱之后,早朝上大位旁边就多了一张金椅,正如同玄澈当年参政时的情形,太子坐在皇帝左手边的位子上,只是这次话语权始终掌握在皇帝手中。太子只是冷冷地看着,这让一些经历过当年之事的老臣们觉得历史似乎重演了,若玄恪能成为另一个玄澈,这大淼的国力又要翻上好几个跟头了。

    下朝后太子随皇帝进入上书房,只是奏章上并不写太子的墨批,他只是看,看以前玄澈处理过的,再看现在玄澈处理的。玄澈和大臣们议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情态。玄澈让他默默地看,默默地听,默默地记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哪些人可以信,哪些人不能信,不懂的事后可以问,只是能领悟多少就要看玄恪自己了。

    这时候玄恪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厉害:他的目光永远不会停留在眼前,长远的利益才是他的追求,然而眼前的好处也不会放过;他的用意永远不会单纯得只有一个,一箭双雕或者一石三鸟不过尔耳。他做的决定有时很难理解,但几年后每个人都会心悦诚服地说:“陛下英明。”

    国家在他手里像是一个机密的机械,按照他所设定的速率飞快地运作着。他似乎有预知的能力,漏洞总在出现之前就被他弥补。玄恪十分怀疑这个男人是否会犯错。

    “错?当然有。”玄澈意外地听到玄恪主动与他说朝政之外的话题,虽然这个话题让他黯然,“我最大的错就是忽视了西善,代价就是你的浩皇叔。”

    “你得到了西善。收获大于损失。”

    玄澈摇头:“不,我失去了弟弟。就算是天下给我也弥补不了的损失。”

    玄恪嘴角勾起一点点讽刺的笑意。他不相信。或许这个男人伤心过,因为那日他吐血了,晕倒了,可是这伤心如同流星一样稍纵即逝,不过须臾便被人抛在脑后,而这个男人还是过着他荣耀而h药乱的生活。玄恪为浩皇叔不值,为这样的男人战死有什么意义,难道生命换来就是让他和自己的父亲更好的交合吗?

    玄恪不懂内情,不明白玄浩的爱比之玄沐羽有过之而无不及,玄浩并非战死,只是当无法获得爱情的时候,他选择了用死亡永远留在那个人的心中。

    春末的时候,本来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轻微咳嗽竟然让玄沐羽病倒了。

    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夜里不小心受凉,染了风寒,就病倒了。

    清早消息传到未央宫,玄澈吓了一跳,立刻撤了早朝去颐天宫。

    玄沐羽靠坐在床上看书,不时地咳嗽两声,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玄澈松了一口气,抽走了书,责备道:“都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

    玄沐羽笑道:“只是一点小风寒,那帮老家伙大惊小怪了。”

    “不成,你要多休息。这会儿天还凉,穿这么少坐在这里,小心病得更重了。”玄澈说着硬将玄沐羽按回床上,将锦被给他掐好。

    玄沐羽哭笑不得,本来已经顺从地躺进了被窝,可是心眼一转,却说:“我不要,一直睡觉人都睡懒了。”

    “乖啦,好好休息。”玄澈哄小孩一样哄着他,顿了顿又说,“我坐这儿陪你。”

    玄沐羽得寸进尺:“你和我一起睡。”

    玄澈失笑:“大白天的,我又没生病,睡什么?”

    玄沐羽理所当然地说:“两个人睡温暖嘛。”玄沐羽说着双手抱上玄澈的腰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傻瓜沐羽!”

    玄澈在爱人额头上落下一吻,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不让自己压到对方。

    玄沐羽心满意足地笑了,将玄澈搂紧,乖乖闭上眼睛睡过去。

    玄澈就这么静静侧躺在玄沐羽身边,目光流连在这张他深爱的面容上,忍不住抬手抚上。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永远这么看着爱人,眷恋他,抚摸他,没有家庭,没有国家,世界只剩下一个他……

    当房间被春日镀金时,玄澈还是不得不起来去处理属于他的义务。

    小心拉开玄沐羽抱住自己的手,为他盖好被子,又在爱人唇上轻点一吻,玄澈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似乎是想确定玄沐羽有没有把被子踢掉,又或者是手脚有没有不小心露在了外面。

    玄澈暗笑一声自己婆妈,轻轻合了门,回头却看见玄恪。

    玄恪站在十步开外,黑色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玄澈,安静的,不带感情。

    玄澈脸上神情换了换,玄恪淡淡开口:“父皇,大臣们都在等您处理公务了。”说罢,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玄澈嘴唇颤颤,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只道了声:“走吧。”

    下午的时候玄澈听德邻说玄沐羽睡熟了便没有去打扰,谁知到了晚上太医院却传来消息,玄沐羽突然发起了高烧,吃了药也不见好。

    玄澈大急,赶到颐天宫却被德邻拦在外面。德邻为难地说:“陛下,太上皇吩咐了,他不见您。”

    玄澈怒道:“胡说八道!你给我让开!”

    玄澈要硬闯,德邻哪里敢拦。玄澈冲动之下推开门,却看到内外室之间多除了一道屏风,让人无法看到床上情形。

    听到玄澈闯入的声音,玄沐羽在内室里说:“澈,不要进来。”

    玄沐羽的声音沙哑暗沉,竟有力竭之态。玄澈更加惊慌,步子不停,却又听玄沐羽厉喝一声:“站住!出去!”

    玄澈脚下一顿,急道:“为什么?让我看看你啊!”

    “出去。”玄沐羽缓了口气,喘息间藏不住的疲惫,“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可是……”

    玄澈还想分辩什么,却见张太医从里面出来。张太医压低了声音劝道:“陛下,您就先离开吧。太上皇并无大碍,陛下您请放心。”

    玄澈对房内的玄沐羽说:“父皇,您这样叫我如何放心?!”

    玄沐羽说:“我真的没事。”

    玄澈看看张太医,又看看隔开了两个人屏风,说:“父皇,您总要给我个理由吧?风寒又不是瘟疫,难道我们还不能见面吗?”

    玄沐羽没了声音,但很明显还是不愿意让玄澈进去。两个拗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玄澈妥协了,他无奈地对张太医吩咐道:“张太医,你要好好照顾好父皇,不可有半点差池!”

    张太医忙道:“这是臣的本分,请陛下放心。”

    玄澈点点头又看看那屏风,只得说:“父皇,您要听太医的话,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气……”

    玄沐羽失笑,又咳了两声,道:“澈,我又不是孩子!”

    “父皇就是个任性的孩子!一点也不让人放心……”

    玄澈说着有些哽咽,在别人发现他的悲伤之前连忙掩去了失态,又说:“那父皇您先休息,皇儿先回去了。”

    玄沐羽说:“嗯,你也好好休息,别担心了。”

    玄澈这才离去,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直到房门在身后合上再也看不到半分才叹气离去。

    接下去的三天里,玄澈每每行到颐天宫都被拦住,玄沐羽始终不肯见他,却又不说为什么。看不到玄沐羽玄澈只能从太医口中得知一二,就听太医说玄沐羽一生康健,这人到老年了抵抗力慢慢下降,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高烧反复,只怕从此身体就要衰败下去了。玄澈紧张得茶饭不思,却还是坚持处理朝政,每日一更睡三更起。那边玄沐羽病情还不知怎么样,这边玄澈已经瘦了一圈,眼看着玄沐羽还没好他就要病了。

    然而面对这一切,玄恪始终是冷冷地看着。

    到了第四天玄澈终于忍不住了,硬闯入卧房,又是在屏风之前被玄沐羽喝住,只是这次玄澈听出了玄沐羽话音比之上次更加无力,心一横,绕过了屏风。

    房间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缦帐间阳光一束束地穿梭,灰尘在光中飞舞,整个内室竟是一片昏暗沉重。又见床幔垂落,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影。一声声压抑地咳嗽声闷闷传来,在房间里产生空洞的回响。

    “沐羽!”

    玄澈惊慌失措之下也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什么身份称呼早已忘记,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撩开床帘,只见沉重锦被之下,玄沐羽俊美的面容被灰败的病气笼罩,眉宇微皱,双颊塌陷,双唇早已干涸得失去了光彩,似乎连鬓角也在几天之内全白了。

    “沐羽……”

    玄澈心痛欲碎,曾经那样光彩夺目的人怎么可以病得如此憔悴。

    玄沐羽对立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张太医挥挥手,示意他出去,这才对玄澈露出一个苦笑,道:“叫你不要进来吧……你看你,咳,任性的孩子是你……咳咳……”

    玄澈眼眶微红,哽咽道:“沐羽,你为什么不让我来看你……你都这样了却还要瞒着我,如果不是我硬闯进来,是不是永远都不要见我了?”

    玄沐羽摸摸玄澈的头:“我病成这样,不想让你看到这样丑的我……”

    “你这个混蛋!”玄澈大吼一声,抿着唇,泪水在眼角打转,“你怎么可以为这种荒诞的理由不让我见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我要这辈子爱你,下辈子爱你,我怎么会因为你变丑了就不爱你?你居然、居然这样不相信我……”

    “对不起,澈,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傻瓜,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我何德何能能获得你这样的爱……咳咳咳!”

    玄沐羽说着道歉的话却笑得很欢快,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玄澈紧张地抱住他为他抚胸,又气又急:“你太过分了,竟然瞒我瞒到这个时候!三天,你可知我这三天怎样想你,担心你有没有好好吃药,担心你有没有好好睡觉,还要担心……担心……”玄澈哽咽得说不出话,以为自己不会流泪的人眼前竟然一片朦胧,几乎无法看清爱人的模样,“我担心……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走……故意不见我……”

    玄沐羽伸手拭去玄澈眼角的泪光,笑道:“哎,我的澈,我要和你长相厮守的,我要和你生同衾死同椁的,我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不许你咒我。”

    玄澈紧紧握住玄沐羽的手,慌乱道:“我不咒你,我不咒你!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要一直到我都变成糟老头才准一起入椁……我不准你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你要这么快就走了,我就把你放到冰棺里,在里面你的样子永远都不会,然后我也躺进去,面对着你,永远永远都看着你……”

    玄沐羽叹息道:“傻瓜,你还有国家,还有恪儿呢,怎么能天天看着我……”

    玄澈将头埋在玄沐羽颈间连连摇头:“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傻瓜!”

    玄沐羽抱着玄澈,看着他无声地落泪,心中说不出是疼还是甜。澈为了他终究是愿意放弃了一切,曾经有过的二十年等待如今回想起来就像眨眼一样轻易甜蜜,为了今天,哪怕再等二十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玄澈推开了门窗,散去屋中浓重的药味,让阳光温暖阴暗的角落,每天亲自监督玄沐羽的吃药休息,连朝政也全部搬到了颐天宫处理,半步都不肯离开。

    玄澈吹凉了药,自己试了一点确定温度刚好,才送到玄沐羽嘴边细心喂他喝下。

    虽然有心爱之人喂药的感觉很好,但玄沐羽还有点哭笑不得:“澈,你真把我当成没有半点自理能力的孩子了?”

    玄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笑道:“你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玄沐羽的病拖了一个月之后痊愈了,只是这个光鲜的男人现在终究是蒙上了一层暮态。玄澈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风寒会让玄沐羽改变这么多,心中有些慌乱,招来太医一问才知,这病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太医说,太上皇早年征战,落下不少暗伤,那时身子年轻没有显露,若是之后好生调养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后来太上皇就陷入争夺皇位的泥沼,无心调养,之后娶了皇后是安静了几年,但没想到皇后不到两年就去了。皇后走了之后太上皇先是夙夜难寐,思念成疾,后纵情美色,败了身子,若不是太上皇功力深厚,只怕这病来得更早。可是这病来得迟了,爆发得也就更剧烈。

    再说玄氏一族的内功,那是从沙场上练出来的内功,说好了是霸气,说坏了就是煞气,这对身子本身就是一种破坏,但玄氏内功暗含一种采阴补阳的功效,皇宫中也不乏此类秘方,玄沐羽若是在女子身上纵情还能歪打正着养养身子,只是不知为何,皇后过世之后本来对男色没什么兴趣的太上皇突然不好女色了,这十几年来更是如此……

    玄澈头脑一阵发晕,又听太医说,接下去太上皇的身子一定要好好保养,不然到了天气变冷又是一场考验,若是过不去,难保明年这时候就……

    玄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让太医离开的,灾难来得太过突然,连一向镇定的他都手足无措了。

    连十年都守不住吗?

    玄澈紧了紧拳头。

    前奏

    玄澈开始格外小心玄沐羽的保养,每日嘘寒问暖,玄沐羽稍微有个手凉他都要紧张个半天。玄沐羽笑他是啰嗦的黄脸婆了,玄澈也只是嗔了一眼便没有回嘴。玄沐羽还真不适应如此“温顺”的玄澈,直到他从玄澈口中听出了要他去找女人的暗示之后才觉得有些诡异。想想也能明白根结在哪,玄沐羽抓来那时候给他看病的太医问了个明白,只能哭笑不得。

    玄氏内功传了这么多代,那什么采阴补阳的玩意儿太医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当初玄沐羽迷恋男色的时候太医就曾劝过,只是玄沐羽在山枫去了之后他觉得命太长了也没什么意思,这才不理会,后来爱上了玄澈,更是对女人没了兴趣。玄澈现在居然要他去找女人,真是见鬼了。

    有一天玄沐羽终于忍不住拉住玄澈说:“澈,难道你要让我活到七老八十变成个难看的糟老头吗?”

    玄澈亲亲他,笑道:“我又不会嫌弃你。”

    玄沐羽很高兴玄澈主动亲他,但还是不忘主题:“那也不行,我要在你心里留下最好的模样。再说了,真等七老八十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和你嘿咻嘿咻了,每天看得着吃不着我难受!”

    玄澈支吾了两声,红着脸小小声说:“那我现在给你吃个够好不好……”

    玄沐羽大叹:这样的你怎么吃也吃不够啊!

    这件事情最后妥协的必然是玄沐羽,不过玄澈也稍稍收敛了一点,没有成天追在后面要他补身子,只是这两人粘得更紧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分开一样。

    玄澈现在也不知该说他是看透了还是破罐子破摔,在玄恪面前也不避讳了。上书房里,玄恪看着玄澈靠在玄沐羽怀里,一边和他绵绵私语,一边飞快地批改奏章,也不知该鄙视他们伤风败俗,还是该佩服玄澈一心二用还能将朝政处理得如此完美。

    不过两个人也就是聊聊天说说情话,偶尔交换两个带电的眼神,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大臣们进来的时候就各自分开正襟危坐。玄恪差点想要唾弃这二人假正经,可偏偏他们的演技就是以假乱真,愣是没有半个人瞅出他们的邪恶本质。到了后面玄恪也视若无睹了,心里想着反正他们就是这样h药乱的人,人前人后自己也看得多了,无所谓!

    四月的桃花汛过去,八月的夏汛过去,又经历了一场九月的秋汛,大淼国内的大小河流算是暂时安静下来了。大淼一向有着完备的灾情预报和灾后救治系统,三场洪水不过刚好表现了皇帝的英明。

    过了中秋,天气渐渐冷了,玄澈的心也提了起来,生怕玄沐羽有个头疼脑热的,哪里知道他自己的身体才让人担心。两个人相互关心着,不论是他们自己心中还是在旁人眼中,都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甜蜜,只可惜玄恪的眼神是越来越冷了,玄澈虽不曾当面表现出什么,但夜深人静之时也不免缩在玄沐羽怀中叹息一声。

    秋末冬初的时候,流求方面来了消息。

    这时候流求群岛上的部落已经向大淼称臣,所以后世的台湾岛作为一个单独的政治单位被独立出来摆上议案,玄澈贪图方便只将这座宝岛改名“琉球”。

    话说这四年来大淼陆陆续续向琉球岛移民,如今琉球岛上的汉人已多达五十万,而原住民也不过二百多万人。琉球岛的汉人在大淼政府的扶持下,加上琉球岛本身地理条件就很优越,日子过得颇为富足,远离家乡的愁思也渐渐淡了,汉人的生活是美滋滋的。但岛上的原住民土著就不一样,他们没有统一的政权,没有外力扶持,没有先进的生产技术,原本只有他们的时候也不觉得这荒蛮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但现在有了对比,顿时眼红了。眼红也就罢了,还有个别清高自傲的汉人前去挑衅。结果,今年秋季丰收的时候,琉球岛上爆发了原住民对汉人的大规模反动战争。

    本来这场战争只是部分地区土著对汉人农民的掠夺行为,但已经预见到可能产生排外暴力的玄澈,早在四年前就允许岛上汉人拥有一定程度的军事武装,于是汉人们一村一镇地团结起来,对参与掠夺的土著进行了报复。原始土著哪里是武装到牙齿的汉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得落荒而逃,汉人抢回自己粮食的同时顺带在土著部落里刮了一把油水。这种被掠夺然后反攻的戏码几乎每年都会上演,所以汉人们没有在意,却没有想到今年逃跑的土著竟然联合了全岛的原住民集体排汉。于是大规模的排汉战争爆发了。

    这场战争爆发得极为突然,持续时间不到一个月,当驻扎在泉州的海军赶到时战争已经结束。汉人缺乏正规军队,虽然拥有较为先进的武器,但是还是损失惨重,人口锐减至二十万不到,生活生产物资也毁于一旦。

    当初玄澈为了防止日后出现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宣扬台独,所以琉球岛的农业主要是精耕细作的水稻业和类似种植园经济的经济作物和亚热带热带水果经济,所以一旦打战琉球岛上的汉人损失的经济效益将远远超过大陆上的农民,果园荒废可不比农田荒废,没有个两三年根本无法重新获利。所以这次战争里汉人虽然谈不上战败,但相比之下,土著人口减少五十万这样的损失简直微不足道。

    后来赶去的海军将剩余的汉人集中在沿海城市紧密地保护起来,然后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回朝廷,等待下一步指示。

    听到这个消息朝廷上的大臣们都很激动,不是因为他们爱国,而是因为他们在琉球岛的种植园上投入了大量的资本啊!

    当初玄澈以个人的名义投资海外贸易,赚了个盆钵满盈,羡煞旁人,于是无数人开始和内务府的大小太监们套关系,就准备跟着玄澈继续投资。玄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所以干脆让内务府的总管明的暗的引导这些人去投资。虽然做官的不能从商,但这些大官们背后哪个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都以家族的名义跟在玄澈后面数钱数得不亦乐乎。前些年玄澈投资琉球岛种植园,于是他们也跟风而上,没想到今天大战,钞票哗啦啦地就没有了。

    受了家族众人或暗示或胁迫之后,诸位大臣都叫嚣着要还以颜色。

    说句难听的话,玄澈等这场战争等很久了。琉球群岛那种称臣他是不屑的,称臣有什么用啊,该反的时候还不一样反,所以占领才是最直接的方法。不过出师无名的战争会带来很多麻烦,所以玄澈等了四年就是为了等这一个借口。

    玄澈看看阶下群情激愤的大臣们,却转头问玄恪:“恪儿以为这事要怎么解决?”

    玄恪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迟疑着要不要说,玄澈不会介意他说错,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显拙。玄恪迟迟没有回答,玄澈也不着急,只是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玄恪心中念头转了好几圈,终于吐出一个词:“杀光!”

    大殿突然陷入可怕的静默之中,这个念头不是没有人有,而是没有人敢说。眼前这批受儒家仁德教育这么多年的饱学之士,不敢说出如此残酷的词汇。

    玄澈看着玄恪,看他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即使全场没有一个人敢附和他毫不回避。半晌,玄澈才淡淡道:“恪儿此策不失为良策,只是杀戮之气太重,还需斟酌。”

    玄恪抿抿唇,垂头不语。

    玄澈转而对满朝文武道:“让泉州将军和对方交涉,要求交出凶手,补偿我方损失。若不同意,再开战。”

    退潮之后玄澈却叫来玄恪,道:“恪儿,你今天所说的我赞同,但是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还不需要使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你明白吗?”

    玄恪问道:“是不是一定要师出有名?”

    “这固然是一个原因。”玄澈点头,“但战争只是政治的工具,有好处我们才打,没好处我们就不应该乱用。对方只是一些原始的土著,杀光他们我们最多只能得到一片土地,何必呢?”

    “那要怎么做?”

    “我们是大国,是强国,对于这些小地方,一味的利诱只会让他们昏头,一味的威逼也会让他们心生怨恨,我们要做的,是威逼兼利诱。”玄澈不紧不慢地说,“一步步来,没必要一开始就把事情做绝,有时候退一步,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好处。”

    泉州海军将军和琉球岛的原住民进行交涉,对方有一个临时的联盟首领,但是这联盟首领也是诸多部落中一个大部落的首领,他有自己的私利。那被将军派去谈判的使者看出了其中微妙,便对那大首领说,你若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将我们先进的技术传授给你们。

    汉人的技术有多少好处,这些土著看的是很清楚的,只是淼朝的保密观念渐渐深入人心之后,移民的汉人都不愿将技术传授给外人,而且汉人也不太看得起这些穿皮草的土著。

    后来那大首领联合了几个要好的部落,同意了使者的要求,将其他那些原本和他们部落作对的人都交给了汉人,作为代罪羔羊。这些人都是以部落计算的,一个部落就是好几百人上千人,最后虽说是“和平解决”,但其实零零总总也杀了近五万多的土著,其中一些“穷凶极恶”的人的尸首更是被挂在城门口曝晒一月,不但泄了汉人的愤,也让受降的土著颇为心境。

    蜜枣和大棒要一起给才有效。

    在这场双方配合的杀戮中,大淼东南军的将士们挨个拉到岛上体现了一把海军陆战队的滋味,其中表现优异的抽调组成台湾陆军,驻扎在台湾岛上。而在这之后,中原这边又陆陆续续组织大量汉人移民。汉人的技术对土著开放了一部分,但总的来说土著的生产力水平是被汉人严格控制的。但是大淼不禁汉人和土著通婚,并且规定,和汉人通婚后的土著可以享有和汉人一样的权利——包括各种福利和技术知情权。这倒是大大促进了汉人和土著之间的交流。不过彼此毕竟是曾经见过血的,一时之间汉人和土著之间的关系也无法有多大的进展。

    借着琉球岛的矛盾,玄澈让玄恪学会了最好用的一招:蜜枣加大棒。而同样是借着这个矛盾,大淼宣布了他们对于国土的强势。如今,排除没有人敢染指的南海诸沙群岛和已经称臣的琉球群岛,那么玄澈的目标就只剩下一个青藏高原了。至于这之外的——总要留一点给玄恪作功绩嘛。

    玄沐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冬天和冬末春初的季节变化,玄澈也松了一口气。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玄澈给玄恪留了一个政治习题:现在地图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大淼需要占领的。

    除了玄沐羽,玄澈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要将大淼的版图捏成什么形状,他相信玄沐羽是不会把答案告诉玄恪,他要看看玄恪这一年来学了多少,而自己还要等他多久。

    幔帐之下,激|情过后两具赤裸的酮体相互交缠着。

    “等恪儿成熟了我们就去隐居好不好?”

    “呵呵,当然好。”

    玄澈靠在玄沐羽的臂弯里甜甜地笑,手指在爱人的小腹上打着圈圈,看着爱人的欲望再次一点点地翘起,玄澈眼珠子一转,突然轻轻捏了一把玄沐羽腰间的肉,轻笑道:“沐羽有小肚子了。”

    玄沐羽看了一眼,果然,这几年日子过得太闲适了,前段时间又被玄澈追在后面大补特补,来不及消耗的能量就都堆积在腹部了。

    玄沐羽在玄澈嘴上咬上一口,笑道:“反正你又不会嫌弃我,小肚子就小肚子,没关系!”

    “嘻嘻。”玄澈笑得特口茭诈,说,“谁说我不嫌弃你的?你要真长出了那么大的大肚子,我就嫌弃你了。”玄澈比了一个大大的啤酒肚模样。当然,玄沐羽不知道什么是“啤酒肚”,他只觉得玄澈比划的那个是……怀孕……

    玄沐羽在玄澈腰间摸了一把,无奈道:“看你这么瘦,我当然要替你多长点肉了!你看你,瘦得连内脏的形状都摸出来了……”说着他的手又摸上玄澈的前胸,说,“肋骨一根根的,都快能当琴敲了。”

    其实玄澈也没他说的那么寒碜,虽然常年被病痛折磨着,但在练武作用的相互抵消下,他的肌肉附在骨骼上形成流畅的线条,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瘦骨如柴,相反的,如此一来没有骨骼支撑的腰部就更加纤细,玄沐羽两只大掌覆盖在上面简直可以握起来,让人情欲高涨。

    玄澈笑笑,转口说:“行,那我不嫌弃你胖,你不准嫌弃我瘦。”

    “怎么会,哪有丈夫嫌弃妻子的。”

    “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嘴给封起来!”

    “那哪行啊,以后我们隐居了,每天没事做就是你亲我我亲你,我的嘴巴被封了,谁吻你呢?”

    “……隐居又不是吃喝等死,怎么会没有事做……”

    “嗯,也对,不能吃喝等死,还要zuo爱呢……哎呀!娘子,你下手真重——啊!又打我……”

    “你再叫我娘子我还要打你!”

    “难道你要我做娘子?我是不介意,但问题是别人会觉得不伦不类的。”

    “难道我就是女的吗?!”

    “当然不是,那些女人怎么比得上你呢……”

    “哼!”

    “……哪个女人能像你咬得这么紧啊。”

    玄沐羽的魔爪伸到了玄澈的股间菊花上,玄澈身子一僵,额上爆出一根青筋。

    “玄沐羽!你这个色魔!你把你的爪子拿开,不然我剁了它!”

    “哎呀,娘子……”

    “你给我滚!”

    ……

    玄恪抓着一份最新版的世界地图左看右看,两道眉毛都快粘到一起去了,可是心中的那个问题依然没个答案。

    方太傅一定知道,宁少傅肯定也知道,要不要去问他们呢?

    玄恪咬着牙犹豫不决。那个男人没有限制他问别人,但是他不想问,从没有听说那个男人有什么决断是问了旁人才做出的。玄恪才不要被那个人看笑话,你想让我问,我偏不问,绝对不问!

    可是究竟是哪里要占领呢?安南?吕宋?倭国?新罗?总不会是那极北之地吧?

    玄恪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又不想问那帮皇帝器重的臣子,最后还是去找傅云等人。

    傅云、祝尧、杜咏凉、林翘和方会方慈两兄弟,都是玄恪在太学院里认识的好伙伴,除了方会方慈是方休明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孩子,其他都是各位大臣或临澹贵族的孩子,最大的祝尧也才十五岁,最小的方慈更是只有六岁,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围着一张世界地图开始了他们作为太子心腹的第一次峰会。

    “陛下给我出了一个题目,我们现在要讨论的就是,如果我是皇帝,我要吞并哪个地区!”

    玄恪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站在地区前板着脸揭开了这届会议的序幕,虽然这个模样有点可笑,但下面的孩子还是很认真地在思考。

    几个孩子目不转睛地瞪着地图,几乎要把地图瞪出一个洞来。

    一刻钟后,祝尧第一个开口:“我觉得应该是新罗!”

    “我看是倭国。”杜咏凉不赞同地摇头,“我知道陛下最讨厌的就是倭国。”

    “陛下对新罗也堤防得很。”林翘看起来比较支持祝尧的意见。

    杜咏凉说:“陛下对新罗只是堤防,对倭国那是痛恨!要打当然要先打倭国!”

    傅云摇头道:“不对,陛下是很讨厌倭国,但是要打的话也要先把新罗打下来,再从新罗出兵攻打倭国,怎么会跳过新罗去打倭国呢?”

    “那不一定。”一直没有开口的方会说,“我曾听父亲说过,陛下要占领海参崴、台湾和琉球群岛,就是为了对倭国和新罗形成南北逼迫,我大淼水军强盛,直接从海上攻占倭国并非难事。而且我听说因为陛下投资的海外贸易,现在倭国国内经济状况很糟糕,几乎是民不聊生。”

    方会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沉默了。

    方会看大家都在认真思考他的话,颇有些得意,又说:“还有那新罗,陛下也曾对父亲说过,这块地方虽然文化和大淼十分相似,几乎是全盘照搬大淼,但民族品性却与大淼完全不同,是个自大而坚韧的民族,若要打自然是打得下来,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可得到的地方又小又没有特别的好处,未必值得。”

    玄恪沉吟片刻,问:“你是说陛下可能越过新罗攻打倭国?”

    方会却摇头:“应该也不会,倭国离我们太远,而且陛下那么厌恶倭国,恐怕不会愿意让倭国并入大淼,那样一来不是反过来帮那些倭人发展起来了吗?”

    方会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玄恪不悦道:“那你觉得陛下会打哪里?”

    “应该是下面。”方会指着吕宋一带,“陛下这几年不是都在做这里的贸易吗?从当初对雄单和西善的策略来看,这个地方现在也正在被大淼的经济侵蚀,很有可能陛下就是要将这地方收进来。”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陛下对南海诸岛一直很重视。”

    孩子们陷入思考。片刻后,傅云摇头:“不可能,你也说陛下因为新罗民风不同不会特意去攻打,那我也听说吕宋一带习俗特异,又都是无知蛮人,打下来根本没有意义。”

    玄恪听了也点头,从那个男人平时的言论来看,他似乎对吕宋地区确实没有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都没有一个答案,大家又陷入沉默。

    玄恪想了想,问:“有没有可能是极北之地?”

    祝尧马上接话:“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陛下要那里有什么用?”

    杜咏凉不服道:“可西北不也都是荒漠,陛下还不是一样打下来了。”

    祝尧嗤笑道:“那怎么一样,那是当初西善先挑衅我们的,还杀死了陛下最疼爱的弟弟,陛下当然要报仇!”

    杜咏凉嘲笑道:“不要忘记了,用经济侵蚀西善的政策可是在西善挑衅之前就定下来了,难道那时候陛下就知道靖王日后会死于沙场吗?”

    “这……”祝尧一时语塞,林翘却在旁边插话道:“也不是,其实看看周围几个国家,哪个国家陛下没有使用经济侵略的?新罗、倭国、吕宋、安南还有再过去再过去的国家都在和大淼做生意呢!”

    杜咏凉看看林翘,勉强点头道:“倒也是。”

    祝尧突然冒出一句话:“不会是要打到西方去吧?”

    杜咏凉鄙视了他一眼,说:“当初陛下将西善人往西边赶的时候都没有追过去,现在打什么打。”

    祝尧说:“那时候军队疲惫,当然要休息!还有国库——打战要银子的!”

    杜咏凉更加鄙视:“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我们大淼的军队当初打完高句丽打雄单,一共打了半年都还是士气高昂,打西善打了还不到两个月就累了?胡扯!还有那场战争因为西善偷袭靖王,陛下怒极,自己掏腰包追加了一大笔军费,结果引发了全国上下的捐款狂潮,最后国库支出的只有一个零头。拜托你好好看看报纸再开口好不好。”

    “陛下……”

    “闭嘴!”

    祝尧还想辩驳,却不想玄恪爆发出一声怒吼吓得全部人都噤了声。

    玄恪气急败坏道:“我要你们用自己的脑子想,不是把陛下脑子借过来想!我要你们解决问题,不是陈述那个男人有多少丰功伟绩!”

    逼宫

    东宫的书房里静默着,每个人都垂着头不敢直视太子,他们知道太子和陛下这几年来都不是很对盘,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以为是太子闹孩子脾气——要知道他们和各自的家长也多多少少有些冲突,只是这种冲突最终都会变成亲子间的温馨。却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生这么大气。

    玄恪不耐烦地将几个孩子都往外赶,叫道:“散会散会!问你们也等于白问,我自己想!”

    大门砰的在眼前摔上,门外一群孩子们大眼瞪小眼。

    “我说……太子最近脾气好象不太好?”祝尧抓抓脑袋,一脸纳闷。

    傅云想起一年前围场里太子吃人一般咬自己的事,也点点头:“这几年都不太对劲。”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最后杜咏凉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和陛下闹别扭了?”

    傅云挑起眉毛:“一闹就是几年?”

    几个孩子同时显出一脸不可思议。

    玄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折腾了很久,终于出关了,抓着地图去了清凉殿。

    玄澈正在和玄沐羽你侬我侬,看到玄恪突然跑来手上还拿着地图,就知道那个问题他是有答案了,便笑看着玄恪将地图摊在自己面前,然后露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指着大淼西南方向上那块突起的高原说:“打这里!”

    玄澈心中吃惊且欣喜,面上却依然平淡无波,懒懒地看一眼地图,淡淡地问:“为什么?”

    玄恪的手指沿着大淼包含西藏之后的版图形状勾了一个大概的圈,说:“好管理。”

    “……”玄澈沉默了片刻,勉强点头,“是个理由。还有呢。”

    玄恪指着大淼以北,说:“太冷,不需要。”指着新罗,“强扭的瓜不甜。”指着倭国,“不配做大淼的臣民。”指着吕宋,“没有价值。”最后只向西方,“太远。”

    玄澈听了点点头:“排除法。还有呢?”

    玄恪抿抿唇,硬着头皮说:“这里资源丰富。”

    玄澈似笑非笑地看着玄恪头皮发麻,却没揭穿玄恪的心虚,只又问:“还有呢?”

    玄恪的手指在地图上顿了顿,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回来,低声说:“没有了。”

    玄澈笑笑,指着西藏说:“想想它的军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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