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夫第6部分阅读
束夫 作者:未知
,委屈的道:“姐姐说的不错,侧室是不准带去寿宴的,可前日……妹妹无论怎么劝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硬说要将妹妹带去,让别人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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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虎落平原
东赤泠是什么人,怎么会硬逼着沈妃去参加寿宴?东赤泠恩准她去寿宴,她应该欢天喜地,怎么会推脱?沈妃无非是想让乔湘儿难堪,你说侧室不能去寿宴,而现在太子殿下却说侧室也能去。
乔湘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色红一块,青一块的。
侧室也能去寿宴?太子殿下倒是一点不顾及太子妃的脸面,还是说太子殿下想废除太子妃?让沈妃取而代之?乔湘儿越想越害怕。
这个沈妃倒是很厉害,几句话就打击了乔湘儿。不想在观看下去,夕泱转身便离开,这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种马男人,费尽了手段,争夺宠爱,真是可悲。
当朱颜老去,新人进宫,就算你怎么争,怎么夺,也套不住男人的心!
乔湘儿见七皇子要走,想要将她抓回来,奈何沈妃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乔湘儿只得干瞪眼。
等七皇子走远,沈妃才放开了乔湘儿的手,道:“姐姐,您这身衣服,想去见皇上是不行的。不如就去妹妹宫里,瞧瞧那匹绸子,好重新做件新衣服。”
沈妃和颜悦色的在前面带路,心想,今天为七皇子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以后套近乎,也容易得多。要是能与七皇子交好,太子殿下说不定还会多来沈琉宫几次。
乔湘儿郁闷的跟在她身后,心里和沈妃想的截然相反,满脑子里,全是怎样算计七皇子,将她往死里整。
芩澈宫的匾额挂在上头,夕泱抬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不知孟兄在芩澈宫是干什么差事,琴师,不是!花匠,不是!是四皇子请来的贵客也不一定。
还是先报上孟兄的名字,请问一下再进去好了。夕泱踏上石阶,大门前守着四个护卫,夕泱温煦的问道:“请问孟泽住在哪儿?”
小艾去制衣服,还没有回来,夕泱身上依旧是南炙的服饰。在皇宫内,可以不穿太监侍卫服的,都是些皇子皇孙,也包括了质子七皇子。侍卫瞟见夕泱的衣着,听见夕泱口中问的名字,惊愕了一会,随即骂道:“四皇子的名讳可是你说叫就叫的!”
四皇子?东离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夕泱秀眉一皱,侍卫在耳边的辱骂全都左耳进,右耳出。自己暂时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而对付的正是皇上与四皇子!她岂不是与孟泽站在了对立的位置。
孟兄救了自己一命,看着‘芩澈宫’三字,夕泱更加犹豫了,自己要对付的是他,找他论琴,算什么?
自己还欠了他一条命!
四个守卫见夕泱愣在原地,将他们的话全都当成了耳边风,态度越加恶劣。侍卫赵丰早上赌钱,输了好些银子,正愁气没地方发,没想到一个受气包主动送上门来。
一推夕泱的肩膀,粗糙的大掌一拳揍向夕泱的腰间,夕泱一直沉浸在对孟兄的惭愧中,没想到有人突然出招,而那招正好打在腰间的剑伤,鲜血顿时流出。
夕泱的身子弯了弯,眼中似含冰箭,一只只射向那个侍卫。
侍卫被夕泱瞪怔,可一想,她是被南炙皇抛弃的皇子,怕什么?就算打了她,她现在呆的是东离,她能有什么反抗能力。自己竟被一个质子的眼神吓住,要是被人知道,岂不是会被嘲笑!
赵丰手握成拳,见七皇子腰间已经流出血来,心想,这个皇子也忒不经打了。
再一拳出向夕泱,夕泱翻身,想要躲过攻击,不料扯动了腰间的伤,伤口裂开,夕泱的微微一颤,没有躲过,又挨了一拳。
她是随便就能欺负的?夕泱的身子弯到了脚边,在四个侍卫看来,是受不了这两拳,抱着腿在忍受疼痛。夕泱将手移到鞋靴子旁边,那里藏了一把匕首。
上次的暗杀,让夕泱更加警惕,所以随时随地都藏了一把匕首,以备遇到喋血楼的杀手。
夕泱弯着腰‘起不来’,四个侍卫哈哈大笑,他们平时都是被皇子皇孙打的份,而且挨打还不能放抗。今天把一个皇子打了,心里别提多高兴,夕泱的‘懦弱’,让他们心生气一股报复感。
“我说赵丰,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子,你可悠着点,出了事,我们可不管。”其中一个头脑比较好的,止住笑容,拍了拍王丰的肩,提醒道。
霉气终于消散了一点,没想到叶侍卫会怎么说,赵丰走上前,“叶青,你胆子忒小了吧,我可记得,前几天你被二皇子揍了一顿啊!”心说,今天有个皇子给你泄气,你还不愿意了?
赵丰是故意的,叶青本来还有的一点理智,被王赵一说,心里对皇子的气又上来了。
“算你说的对!”对着其余两个侍卫道:“今个让你们揍个痛快,但是别闹出人命咯!”
两个侍卫一听,都乐了,应声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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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入芩澈宫
王丰带头,两个侍卫在后,叶青则是在一旁把风。这大门的地方,人来人往,若是被别人瞧见,可就惨了。
在异国,被人孤立是一定的。夕泱捂着腰间,轻哼了几声。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到了东离,侍卫都敢在她头上撒尿了!
侍卫都是在宫里训练好了,才分送给各位皇子。王丰几人也有几把刷子,拳头紧紧收拢,其中蕴含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夕泱将匕首藏于袖中,王丰一出拳,夕泱便将匕首拔出,对着他的拳头而去。
突如其来的匕首,吓得王丰想收拳。而刚才他几乎是运了全力出拳,想收回来,是痴人说梦。只能双目滚圆突出,看着匕首刺入拳头,穿透而出。
“啊!!~~~”
都说十指连心,两指被刀锋划破,悬挂在空中,手心更是有一个窟窿。血流泻而出,赵丰的手掌全是血红,地上还有一截掉了的小指。王丰拉下手掌,嗷嗷直叫!
身后的两个侍卫,被夕泱的狠劲吓破了胆。刚才那一刀,就算他们刺下去,都会有一丝胆怯,而七皇子目光清明,似乎刚才那一幕,只是一个无害的动作。
夕泱嫌恶的看着匕首上的血迹,随手一丢,匕首咣当一声,掉下了石阶。
捂着腰间的伤口,夕泱问:“你们可还要继续?”
随口一问,语气淡漠。
两个侍卫的头,似拨浪鼓,摇个不停!刚才那一幕,可谓是噩梦,谁敢再欺负她!刚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觉得这人好欺负。
“如此说来,可以告诉本殿,孟泽住哪儿了?”将衣袖卷起,衣袖上,沾了不少血。
赵丰脸色惨白,身后的两侍卫急忙扶住他,手指颤抖的指着门后一处大殿:“四皇子,在里头!”
得到答案,夕泱迈着小步子,尽量不牵动腰间剑伤。夕泱走得很慢,不知道是腰间的伤,还是对孟兄的愧疚,夕泱心里有了一丝退缩……见还是不见?
“四殿下,皇上可在御花园里,等候好一会,您可不可以快点?”
王总管躲着脚步,在屋里徘徊,心急巴巴地看着正用膳的四殿下。心说,皇上在御花园里摆宴,请四皇子过去,而四皇子倒好,一个人在芩澈宫吃起来。敢不卖皇上面子的,只有太子殿下,而四殿下对皇上的话,向来言听计从,而这次竟然让皇上在御花园里白等。
东赤澈慢慢的夹起菜,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每口饭菜都能吃上一时半会。优雅的吃相,连夹菜的动作,都透露着一丝贵气,对着王总管一笑:“太医院说了,细嚼慢咽对消化有好处,莫不是王总管等腻了?”
这,这还用问?都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四殿下问这话,不就是拿他开涮吗?
“没,没,对四殿下身子好的事,就算多等一会又怎样?可是皇上那边不能等啊?”皇上是九五之尊,而这年头,他的儿子都爬到他头上了。王总管无奈,只好搬出皇上这座大山,四皇子是出了名的孝顺,应该不会令皇上失望的。
果然,东赤澈有了一丝动摇,夹菜的银筷子放于银碗上。
他并不是想让父皇多等,只是父皇摆宴请的人,他不想见!那个人,正是御史大夫幕清容的千金——幕晚溪。(这个名字,是好友的客串,乃《总裁的笨笨小娇妻》的作者,大家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幕清容可谓是朝廷的一棵大树,枝叶繁茂,父皇的心思,跟司马昭之心一样,路人皆知。幕晚溪是幕清容唯一的女儿,从小就疼爱有加,人生的清秀美丽,还是首都矢锦城有名的第一才女。
仰慕她的人,可以从矢锦城的东门排到西门,只是这个女人的眼光极高,二九年龄,却还未嫁出去。就是因为上门提亲的人太多,幕晚溪曾经放出过这样的消息——提亲者,文韬武略,长相财势,缺一不可!
父皇这次的做法,让他极不愿意。小时候,父皇对三皇兄非常宠爱,可是东赤澈知道,父皇对皇兄的宠爱,只是表面现象,父皇是极讨厌皇兄的。
三皇兄的母妃是长德皇后,长德皇后的娘家慕容家,是名将之后,而慕容老爷子是战场的神话,几乎所有的将军都是为他效力,若是他有心造反,这天下,早就变天了。
当年,父皇与六皇叔的势力不相上下,为了得到慕容启极的帮助,便娶了他的二女儿慕容长德,对她的儿子更是极宠。慕容家见东甠对他们母子极好,就消除了戒心。岂不料,八年后,是一场灭门惨案的报答!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父皇政治的工具?
父皇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却不知道,在对自己好的同时,给自己按上了一条沉重的枷锁。
皇帝的宝座,他并不想去争,能当个逍遥王爷,他就很知足了。
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东赤澈站起,对着王总管道:“走吧!”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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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真实身份
王总管一路小跑,而四殿下一点不心急,悠闲的踱着步子,带着一个侍卫,不慢不快的跟在他身后。虽然王总管效忠的是太子殿下,不过对自己的工作很负责。将皇上伺候得妥妥当当,就算皇上有一百个心眼,也没发现王总管是东赤泠的眼线。
王总管的拂尘一会扫过去,一会扫过来,三步一回头,看四殿下。
心想,能不能快点啊?
儒雅的一笑,东赤澈也不再打算逗王总管了,反正已经过了日中,迟去了一两个时辰。他可不信御史大夫的女儿,会等着他。像她这般的才女,大多都心高气傲,估计早就受不了,气回了幕府。
见王总管停下了匆匆的脚步,东赤澈向前面看去。夕泱捂着腰间,鲜血从五指的缝隙流出,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
一甩衣袍,东赤澈扶住夕泱颤巍巍的身子,这剑伤很重,要修养半月才能痊愈。怎么才离开几日,伤口就裂开了?
询问的看向夕泱:“吕弟,这怎么回事?”
这伤包扎后,是不容易裂开的,一定有事。
“不过是遇到了几条狗,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夕泱尽力自己站着,看到孟泽身后的王总管,问:“孟兄,不,四殿下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办的,夕泱在这儿等着就行。”
王总管看着七皇子腰间的伤口,心说,这伤怎么来的?几日前,七皇子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有一剑伤?还是说,在她回来之前,就受伤了,她瞒了所有人!
怎么连小艾这个贴身婢女,都不知道!
不行,回头报告太子殿下去。
见夕泱改口叫自己四殿下,东赤澈温雅的笑着说:“吕弟不会生气了吧?为兄没有欺骗吕弟的意思,‘孟泽’是字而已。吕弟随便一问,宫里人都知道孟泽就是四皇子。”
看来是自己糊涂了,要是仔细将四皇子与孟泽联系在一起,好好想想,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吕弟,为兄没有别的意思,撇开身份,我们还是好‘兄弟’”随意的一搂夕泱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王总管纳闷,七皇子什么时候与四皇子认识了,貌似还不止见过一次啊!
“吕弟,你先去风轻楼处理下伤口,没我的命令,没人会去这楼,那里还有些伤药。为兄见完父皇,马上回来。”东赤澈拍了拍夕泱的肩头,别过夕泱,跟着王总管一同去了御花园。
东赤澈对人温和,命身后的那个侍卫带夕泱去风轻楼,夕泱点头,就朝着清风楼走去。
侍卫很自觉,当夕泱走上风轻楼时,停下了脚步,留守在楼下。夕泱回头看了一眼,四皇子的手下倒是蛮会做事的。
楼里的小木桌上摆着一个木箱,箱子里全是些伤药。夕泱解开衣带,一条快结疤的剑伤,又重新裂开,流出殷红的血液。看到一瓶子上写着的‘金疮药’,打开瓶塞,倒了少许出来,涂抹在腰间,有些疼。
楼里,多了一张古琴,夕泱手抚过古琴,古琴的整体形状依凤凰身形而制成,金色的琴弦在阳光下,闪着尊贵的光泽。
凤倾琴!
这琴与古书上形容的丝毫不差,没想到到了四皇子这儿,竟然能见到这样的好琴。只可惜自己的琴艺不精,弹这琴,只会埋没这琴。
东赤澈的琴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能弹好这琴的,只有他!
东赤澈经过大门,见地上残留的血迹,立马想到了夕泱腰间的伤口。看守的侍卫少了一个,王总管见四皇子停了下来,催急的问道:“四殿下,怎么了?”
“我没什么事,不过他们有事!”东赤澈指着其中一个侍卫道:“说,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东赤澈很随性,自己宫殿的守卫也就少了些,不过在宫殿外,父皇安排的侍卫倒是挺多。
叶青见东赤澈问话,低头跪下,声音颤颤道:“刚才有人闯宫殿,我们奋力阻止,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赵丰受伤,已经回去休息了。”
叶青冷汗滴滴顺着脸颊流下,不敢对上四皇子的眼睛,跪着的双腿有些发颤。看守不力,照皇宫内的规矩,便是回训练侍卫的地方——濆修院,重新接受一次训练。这次的训练不似第一次,而是一场生死的磨练,要是经过了,在濆修院呆个三年五载,就能混个最下等的侍卫……若是没经过,便死在训练里了!
这就是办事不力的代价!
“你确定她是闯宫吗?”东赤澈威声问道,夕泱的性子是不会强行闯入的!
东赤澈的脸色已变,王总管隐隐猜到什么,道:“洒家说你一个小侍卫,有什么快说!洒家还有事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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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弹琴论情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们知道错了。”叶青不断的磕头,嘭嘭嘭几声,地上又多了几滩血水。都怪他们几个一时气不过,才与质子斗起来。七皇子不过是来问四皇子住哪儿,他们见七皇子瘦弱的模样,应该是个好评欺负的主,没想到竟然踢到一块铁板!
“饶命?先说说你们做了什么?”东赤澈气得一甩衣袍,挑眉问道。
王总管也不敢这时候再催四皇子去御花园,别看四皇子平时温和尔雅,发起怒来,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是,是奴才们看守不利!”
死鸭子嘴硬!
风吹的衣袍哗啦作响,东赤泠笑了笑,却没有温度,隐约让人感到几分寒气。
王总管缩了缩肩膀,心说,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兄弟啊!都令人毛发悚然。
“只是看守不力吗?本殿看你们是故意的!”东赤澈顿了顿道:“既然你们喜欢动手,本殿就让你们没手可动!”
芩澈宫外走过一队巡逻的侍卫,东赤泠招了招手,一眼扫过三人。笑容温煦,音声阴寒道:“擒下三人,砍去双手!对了还有一个叫赵丰的!一起砍了。”
“至于看守不力,照皇宫里的规矩办事!”东赤澈吩咐下去,一队侍卫速度擒下三人。
砍去双手,再送去濆修院,就是送死。没了双手,怎么拿剑,没剑,怎么经得过那场生死的训练!
东赤澈是随性,真心与夕泱相交,看见别人欺负自己的兄弟。这点怒气还不算什么!一想到夕泱的剑伤,他就自责,怎么就在自己的地盘上,让她受伤了呢!
叶青磕头磕得更响了,嘭嘭梆梆的,在耳边,忒心烦。
“走!”东赤泠踏出步子,不顾叶青的求饶。这宫里,是没有同情心的地方,既然你有胆犯错,就应该知道后果!
“诺。”王总管应声,一定把这事禀告太子殿下。
夕阳西下几时回,东赤泠黑衣凌然地站在长廊,望着红日坠入彩云中。
那晚,救她的,是四皇弟啊!有趣,有趣!她这是要帮自己,对付她的救命恩人?
王总管禀告了一切,同张唯站在太子殿下身后。
树叶泛黄,经不起风儿的打击,飘落。一片片,一片片,打转,翩翩起舞。
“有人与七皇子动手了?”
“回殿下,是的,是看门的几个侍卫,已经被四殿下砍了双手。”王总管回道。
这次四皇子是真的发怒了,他向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想到这次竟然砍了双手。看似饶了他们一命,实际上依旧是要了他们的命!
“哦?”东赤泠玩味的看着红云,道:“还有双腿不是?本太子也不能让七皇子在本国,受了欺负。”
张唯听命,退下去,心里为那几个侍卫默哀了一秒,被四皇子砍了双手还不够,这会还要被太子殿下砍双腿!
东赤泠捻起一片落叶,目光放远。
幕晚溪真的等不及,已经离去。当东赤澈到了御花园时,亭中只有皇上一人,坐着生闷气。
皇上虽说不满东赤澈的迟到,却没有责怪,只说了过几天的寿宴,再安排俩人见面。
东赤澈诺了一声,转头就回了芩澈宫。想去看看夕泱的剑伤。
踏上风轻楼,东赤澈喊了声:“吕弟,我可否进来?”
夕泱已经上完药,等候多时。
“孟兄,进来吧!”
夕泱坐着,正研究着凤倾琴,手指随意挑拔一根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回味。单是一个音符就有动人心弦的魔力,要是能听上一首曲子,就更好了。
“吕弟,对这琴有兴趣?”东赤澈走过来,站在琴边。
“有是有,不过我的琴艺却配不上它。”夕泱收手,抬眼看东赤澈,“孟兄的琴艺无人能及,夕泱想请教,如何能将感情放置于琴声之中?”
“吕弟的这个问题好难,为兄也说不清楚,不如为兄好好弹上一曲,你好好体会,说不定能参透。”
“夕泱求之不得啊,自从那夜之后,夕泱再也没有听过孟兄的琴声。”夕泱站起,靠在摆着花盆的栅栏上,闭上眼等着琴声的到来。
东赤澈坐到了座上,双手置于琴上,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一拨一挑,都是天籁之音。让人感觉到像是翱翔在天地之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白云拂过,蓝天碧云,清风动,树枝摇,高山险,流水潺……
脑中一幅幅自然的美景,如走马关灯,一幕幕浮现。带人离开了皇室,这个忧愁的地方!
当琴音消失,夕泱还沉醉在脑海的美景中,这琴声抛开了凡世的烦忧,让人向往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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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幕家小姐
一曲终毕,夕泱还沉醉其中,耳边就响起了啪啪啪的鼓掌声。这楼不是没人来么?怎么会有掌声?夕泱顺着楼梯看去,一个粉色华丽的美人,站在楼梯口。
纤长的美指,不断的拍掌,挂着淡淡的笑靥,画着淡妆,清丽可人,乌黑的秀发披在身后,被风刮起了几缕。
“本以为琴师风思的琴声,乃天下一绝,没想到四皇子的琴声更乃世间妙音啊!”粉衣女子慢步走来,看着东赤澈手下之琴,眼中闪过疑惑:“这琴?凤倾?”
能有这般才识,一眼认出此琴的,都是有见识的人。女子穿的并不是宫里的衣服,只是一般大臣官宦所有的华丽衣服,东赤澈心中了然,今日进宫的女子貌似只有一个。
没想到这女人还未离宫,跟自己到了这儿。
夕泱意味深长的看了东赤澈一眼,心说,有美女也不介绍介绍,还说我是你好兄弟!
东赤澈心底大叹一声,冤枉啊!
“幕小姐,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有闲情到了本殿这里?”楼下的侍卫怎么也不通报一下?难道不知道自己最讨厌有人在自己弹琴的时候,进来吗?东赤澈紧皱眉头,最讨厌别人听了别人的琴音。
“四殿下别怪他,是溪儿命人拦下了他。”
“这位是?”幕晚溪看向夕泱,她进宫的次数不多,也不认识这个人。
“这是七皇子。”东赤澈有礼的为幕晚溪介绍道。
七皇子,不像啊!东离的七皇子,今年才六七岁,而这个人少说也有个十七八!听说最近东离来了个质子,难道这个就是前不久传闻中的七皇子?倒是个美男子啊!只可惜瘦弱了点。
撇下皇上的宴席,就是与七皇子弹琴?质子都是被软禁的,为何她在这里?
讨厌幕晚溪的打量,夕泱转过脸,看向正在凋败的花朵。栅栏之下,俩个侍卫将东赤澈的侍卫挡住,三人正在周旋。这幕晚溪倒是个有胆识的女人,连四皇子的人都敢栏!不过想想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倒也不奇怪了。
“原来四皇子已经有客了,难怪连皇上的邀请,都给迟到。”幕晚溪理了理丝发,她是第一才女,别人邀请她,她还不一定会去。而这次,却被人放了鸽子。
皇上说四皇子有要紧的事,没能来,让自己在宫里随处逛逛。而他的要紧事,就是在这里会这个质子!
对于幕晚溪话中有话,东赤澈也不反驳,随她。
“本殿未能赴宴,是本殿的不对。不过本殿,倒是没想到,第一才女竟然也会不请自来!”话中的意思是,本殿失礼,你未曾不是,不请自来啊!本殿可没说欢迎你。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欣赏四皇子的琴声,对于弹得一手好琴的四皇子,自然也不想和他闹得僵持不下。皇上指婚,本以为那些皇子都是毫无用处的纨绔子,没想到四皇子的确有才!
本来对这桩婚事,还有些抗拒,在见了四皇子之后,幕晚溪也放了心。
幕晚溪朝着四皇子微微欠身,“是溪儿的不对,不过要是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溪儿却也甘愿。”
幕晚溪的言语一点不像深闺女人那般娇滴滴,夕泱回头看她,只见她笑盈盈,对无礼的事,丝毫不见尴尬。第一才女名不虚传啊!
见七皇子看向自己,幕晚溪对之笑了笑,听说这个皇子无才无能,才会被南炙皇送来了东离,真不知她有什么能耐,攀上了四皇子的关系。
“幕小姐有何事来风轻楼找本殿?不会只是想看看本殿,这个未来夫婿吧?”东赤澈从座子上起来,走到幕晚溪跟前,低头看着她。眼里有着夕泱未看过的锐利。
幕晚溪看了眼夕泱,迟疑了一会,幽幽叹了口气:“难道不行吗?四皇子才貌双全,溪儿也是久闻,才想见一见,只可惜四殿下不给面子。”
幕晚溪幽叹的表情,是故意做给夕泱看的。夕泱知道她是有话,不想当着自己面子说,又不好开口,只好转过身,对东赤澈道:“孟兄,这曲子,夕泱回去再好好琢磨,你们有事,就先聊,夕泱告辞。”
夕泱第一次上门找自己,一会被皇上给破坏,一会又来个幕晚溪。东赤澈脸色有点暗淡,却只能说:“好吧,吕弟,为兄这里随时恭候你。关于那个问题,还得靠你自己,为兄帮不上忙。”
感情这东西,不是说,就能会说明白的。所以他也无从说起。
幕晚溪不懂俩人间的话,只静静呆在一边。
“恩。”夕泱点头,转身想走。
东赤澈快步走到琴架前,抱起凤倾琴,“吕弟,等等。”
夕泱回过头,见东赤澈抱着琴往自己这边走来。
“吕弟,都那么久了,为兄还没给你见面礼,既然你喜欢听琴,不如就收下它。”东赤澈将凤倾琴递与夕泱,夕泱瞪大了眼,爱琴之人,最珍惜的就是好琴,孟兄竟然要将琴,送给自己!
幕晚溪也愣了,凤倾琴当见面礼,是不是太贵重了!
“夕泱不能要,只有孟兄才配的上这琴。”夕泱推脱,不肯收下。
“别说什么配不配!吕弟的才能未必低于我,我相信你会好好待它的。”见夕泱还在迟疑,东赤澈微怒道:“吕弟,要是你不收这琴,就是看不起为兄!”
“我没有!”夕泱口快反驳他,等话说出口,才发觉了不对。
“既然没有,就收下!”东赤澈突然笑了,不顾夕泱还在发愣,将琴塞给她,将她往楼梯口推了推,怕她反悔。
“吕弟快些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别到处乱走,弄得伤口裂开。”
夕泱只得无奈的点头,不过这琴,以后还是得找机会还给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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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皇家寿宴
关于幕晚溪和孟泽的谈话,夕泱一点没去猜测。因为她相信,只要是与政事沾边的,孟兄都不会答应。他不想将自己套进政治的朝廷。
皇上的五十大寿,迫在眉睫,所有的准备事项,都已完毕。桌上摆着小艾前日去织做的衣服,虽是东离的样式,但依旧是纯净的白色锦袍。
夕泱是质子,按常理是不能出席皇家寿宴的,但是东赤泠给夕泱安排了一个位子,让她参加寿宴。夕泱也想看看,这次折掉皇上羽翼的寿宴。夕泱为东离皇上准备的大礼,将会让朝廷焕然一新。
这礼,自然是经过东赤泠的手送出去,毕竟她一个质子哪儿有能力,送礼。她两袖清风,可没啥贵重的东西,拿得出手的。
炽星殿挂起了红红灯笼,灯芯一闪一闪,照耀了整个大殿。璞玉的桌案在灯光之下,变得更加通透,大殿的,一只新搭建起的金龙,巍然霸气。
东赤泠将夕泱的座位安排在他身侧,一转眼,看见夕泱正看着金龙发笑,问:“有什么可笑的?”
东赤泠左右边都坐着美人,左边是太子妃乔湘儿,右边是沈妃沈杏儿。左拥右抱,好生享受,俩人不时送些水果到东赤泠嘴边,奈何东赤泠不领情,一直未开口。
夕泱不信他看不出来,对着他钩钩手指,想要逗一下俩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东赤泠极为配合的点头。夕泱本以为他会凑过来,听她悄悄话,没想到东赤泠一个站起,往自己这边走来,在自己的旁边坐下。撇下俩个美人,与夕泱挤坐在一桌。
寿宴才刚开始,大家都正襟坐着,等皇上的到来。东赤泠这一站起,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令他们最惊讶的是,太子殿下竟然去挨着质子坐!
夕泱颇为‘佩服’地瞪了一眼。
“太子殿下的影响力,果真不凡啊!”夕泱是暗地被东赤泠安排进炽星殿的,东赤泠这个动作,无疑是告诉别人,质子也来参加寿宴了。
“有什么就说吧。”东赤泠端起夕泱喝了半杯的酒,在空中晃了晃,眼盯着夕泱的脸。
“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问呢?”
是知道,不过还是想从你口中听出。东赤泠端起酒,一饮而尽,眼却看着对面的东赤澈。
“那是本殿的酒!”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眼,他的座位离自己不远,直接将酒杯拿过来,就行,干嘛喝自己的!
“你受伤了,还能喝酒?”
“你怎么知道!”
“皇宫里的事,能瞒过本太子的,有几件?”东赤泠放下酒杯,话说的冰寒,却让夕泱感觉一丝暖意。随即一想,暖意!那怎么可能!
东赤澈坐在对面桌案,一直看着俩人,神情颓然的端起酒壶,含着壶嘴,就开始灌酒。大臣们都见怪不怪的,没有指说四殿下没形象,影响皇家颜面。
乔湘儿与沈杏儿敌意的对视一眼,往相反的方向看去。乔湘儿现在是恨不得将夕泱给剥皮抽筋,才解气。她能与太子殿下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在回宫之后,太子殿下就一直宠幸沈妃,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没想到被一个质子搅和了!
“太子殿下看看那条金龙,鳞片覆盖满全身,百分百的真金啊!就眼珠子都是黑色的宝石,皇上可是下了大本钱!太子殿下说,皇上这是何意?”夕泱笑道。
“自欺欺人!”东赤泠冷冰道,抬眼看一眼金龙宝座,又看一眼金龙。东甠花费这些大价钱,弄这些东西,都是在向众人宣告自己皇帝的地位!可是他手握的实权,有多少!弄这些东西,就是自欺欺人,自我满足!
“哎,当这个皇上可真够窝囊的,竟然被太子被逼到了这个地步!”是我早就不当了,何必自取其辱呢。
只可惜东甠不是夕泱,未必能放开权势地位的。
“要是你想当,本太子可以帮你。”夕泱疑惑的看着东赤泠。
这话,什么意思?
“若是四殿下想登上帝位,本太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张唯站在一旁,一听太子殿下这话,张大了眼。拿起酒壶,为太子殿下掺了一杯酒水。
“当个傀儡皇帝吗?难道太子殿下认为你能操控得了本殿?”夕泱无奈的摇头,皇帝么,她不稀罕。在她眼中,是人人平等的,皇帝拥有的东西,平民没有;但是平民拥有的东西,皇帝也未必拥有。
“太子殿下太看得起夕泱了,皇帝的宝座,夕泱想都不敢想啊!”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好戏快开场了。
尖尖的嗓子高呼一声,皇上驾到,王总管伺候在一旁,手托着拂尘,随着东离皇上东甠,进入大殿。
东甠身后跟着的是后宫得宠的几位妃嫔,她们个个穿戴奢华,头发插满金银首饰,每一抬步,首饰配件便发出悦耳的响声。
场面十足,东甠面带笑容,弯着曹贵妃的手,缓缓步入炽星殿。文武百官,立刻站起,弯身低腰,唯有东赤泠一人坐于殿上。而他的手紧紧扣着夕泱腰间,夕泱不敢动颤,免得牵动了伤口。无奈的笑了笑,打消起来行礼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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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要献礼吗?
东离皇上进入炽星殿之后,冷哼一声,从东赤泠身边走过。四五十来的年龄,穿着由金丝镶成的黑色龙袍,身子已经发福,顶着肥肥的啤酒肚,将龙袍撑的鼓鼓的。
东甠一步步踏上高阶,落座于黄金龙椅。台阶之下,一百来号大臣与臣子的家眷,低着头,直到皇上登上高阶,王总管一声,“赐坐。”众位大臣,才又坐下。
夕泱扳开东赤泠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她又不是‘女子’,这个动作,成什么样子!
东赤泠只淡淡看了夕泱一眼,任由她扳开。
“那个人,不值得跪!”在8岁那年之后,他便没有再跪过他!那一年,母后疯了,而就是这个人逼疯的!在他心里,他不是皇上,亦不是父亲!
曹贵妃已有三十,保养得非常好,看起来不超过25岁。曹贵妃的位子,正在皇后的宝座。长德皇后因承受不住家破人亡的打击,丢下仅8岁的东赤泠,疯了。皇上丝毫不恋旧情,将长德皇后打入冷宫。一年后,疯疯癫癫的长德皇后,便去世了。
长德皇后一去世,接着东赤澈的母妃兰妃也接着去世。皇后这个宝座,空余了十多年,皇上为何不立后,没人知道。有的人说,皇上觉得有愧于慕容家,才留着这个宝座,祈求长德皇后的原谅。可是真相如何,只有东甠心里知道。
当初,要不是慕容家多留了一手,否则连自己也没能保住!
东赤泠阴沉的脸,让人害怕,夕泱自觉转移视线。就见东赤澈正看着曹贵妃,一脸思恋,淡淡的忧伤,弥漫双眼,酒水顺着他的嘴角,从酒壶口流泻出,打湿了衣领,还浑然不觉!
这个曹贵妃,到底有何魅力!
竟然让东赤泠仇恨!让东赤澈思念!
“只不过是一个长的与兰妃相似的人,罢了!”
旁边突然出声,夕泱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笑眯眯地对着自己打招呼。他长的并不出色,一张大众脸,挂着玩笑不恭的笑容。而他旁边一侧,坐的正是幕晚溪。
幕晚溪对着夕泱一笑,算是打招呼了,随即,又紧紧的注视四皇子,嘴边还挂着痴迷的笑容。
哎,孟兄又俘虏了一个女子的心哟!
听闻幕清容有三儿一女,幕清容带来的这个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他最有能力的二儿子幕晚流了。
幕晚溪是矢锦城的第一才女,她的哥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幕晚流是才逢阁的少东家,还未入朝为官。不过他的才逢阁,不是一般的地方,在矢锦城非常有名,是才子佳人聚会的地方。
矢锦城有三个地方,不可不去,其中一个就是他的才逢阁!而其他的俩个,一个是西边的聚花街,一个是一个泻水楼。聚花街,是一条花街,一到晚上,它就热闹起来,通常到了第二天早晨,还没消停。而泻水楼,就像现代的风景区,位于矢锦城城郊的南边,一如李白诗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丽美景。
泻水楼,修建在瀑布之下,是个观景的楼台。
夕泱朝幕晚流笑笑,又是一个青年才俊啊!
曹贵妃长的像四皇子的母妃,那么东赤泠和东赤澈的表情,都说得通了。
东离皇举手,大殿之上,迅速安静下来,只有灯笼里,灯芯滋滋燃烧。
金龙鳞片反光,将大殿照亮了些。
先是皇子们按照长幼顺序,献礼,然后是大臣们。
大皇子东赤伟献上一尊观音玉雕,二皇子东赤铭献上一对玉如意。
俩人说了一大堆的祝贺词,才退下大殿。随着献礼,大殿变得热闹起来,也没有先前拘谨。当到三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时候,大殿又重归一片安静。
东赤泠久久没站起来,让寿宴有片刻的疆场。这时候,王总管圆脸一疆,眼珠流转几下,马上道:“太子殿下,轮到您了。”
王总管小心的提醒,不过就算很小声,也能让大殿上的人,都听清楚。
东赤泠似乎刚觉醒,冰寒的脸,无表情,从位子上站起,走到殿。上一次的大寿,太子殿下可是俩手空空,而这次竟然卖面子?
东赤泠肯送礼,自己不是该庆幸吗?为何自己的心,竟有些恐慌!东离皇双手紧扣在龙椅扶手上,似在安慰自己,这个位子!还是自己的!
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咧嘴一笑,他送礼,不就是表明,这朝廷的局势正在改变吗?虽然前日安排四皇儿和幕晚溪见面失败,但是瞧幕晚溪看四皇儿那眼神,就知道她已经迷上四皇儿了。
昨日幕清容那个老家伙,来御书房找自己,说肯帮助皇上治理江山。这不就是表明,他已经站在自己这边!如今,连御史大夫都站在自己这边,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除了消失的玉玺,自己没什么受东赤泠威胁了!
思及此,东离皇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三皇儿,献礼吧!”东离皇叫这声‘三皇儿’很生疏,这个称呼,已经十多年,没叫了!私底下,都是叫不孝子,那个该死的。